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02.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书名:西门吹雪纵横洪荒 作者:清魂 内容简介:   有一种人,已能接近神的境界。因为他已无情。   有一种剑法,是没有人能够看得到的。因为曾经看到过的人都已入土。   有一种寂寞,是无法描述的。因为它是源自于灵魂深处的。   “西门吹雪至少有一点是别人学不像的。”   “他的剑?”   “不是他的剑。是他的寂寞。”   远山上冰雪般寒冷的寂寞,冬夜里流星般孤独的寂寞,只有一个真正能体会到这种寂寞,而且甘愿忍受这种寂寞的人,才能达到西门吹雪已经达到的那种境界。   (说明一点,这本书吧,书名以前是叫剑问九天的,现在的书名是编辑改的,我还就想不通了,明明没有洪荒的事他给整了一个洪荒的名。) 开篇   有一种人,已能接近神的境界。因为他已无情。   有一种剑法,是没有人能够看得到的。因为曾经看到过的人都已入土。   有一种寂寞,是无法描述的。因为它是源自于灵魂深处的。   一个来自塞北的剑客。年少之时,来到中原武林,那时正值雪花飘落的季节,也许,当时年幼的他自己也还没有想到,未来他将给中原武林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西门吹雪的剑是杀人的剑,“我的剑不是用来看的”,他的剑法是杀人的剑法,“当你一剑刺入他们的咽喉,眼看着雪花在你剑下绽开,你若能看得见那一瞬间的灿烂辉煌,就会知道那种美是绝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这就是西门吹雪的美学。当花满楼听完西门吹雪这段话后,他对陆小凤说:“现在我才明白,他是怎么会练成那种剑法的了。因为他竟真的将杀人当作一件神圣而美丽的事,他已将自己的生命都奉献给这件事,只有杀人时,他才是真正活着,别的时候,他不过是在等而已。”那些才情孤高而时运不济的人,愤世嫉俗的人,喜欢快意恩仇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这种心态,都会把某一门技艺练到高处不胜寒的境地。   西门吹雪的年代,是一个白衣胜雪的年代;   他似乎已成为一种象征,显得高不可及;   西门吹雪的神韵,不在于他闪电般的拔剑,出剑;而在于收回长剑时,剑锋上滑落的那一串血花;   ——西门吹雪吹的不是雪,是血……   那些总想追上他的人永远也达不到他的境界;   因为当他们吹落剑上的血花时,只感到了胜利的喜悦与兴奋。   但西门吹雪,他眼中闪过的却是难以名状的无奈与哀伤,他似乎早已脱离于这个俗世。   他本就不是一个轻视生命的人,况且天下真正值得他为之拔剑的人实在太少了,而,自叶孤城之后,就更是如此了。   西门吹雪早已把全身心浸入了对剑道的追求,从他的一举一动,生活方式无处不透出对于至美的追求,剑,对他来说,已不是一种武器那么简单,在他来说,这是一种艺术,一种尊严,一种荣耀;西门吹雪可以说是理想化的,是唯美的;   假如剑道一途,果然有着所谓剑神;那么西门吹雪无疑是最接近神的人。   他所住的地方,只有鲜花,他所着的衣服,永远雪白。他从不求人,也从不被人求。因为他要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如果他做不到,别人更不可能做到。而他愿意做的事,不需要别人恳求,不愿意做的事,别人恳求也没有用。他就是如此。   西门吹雪也是一个有血有泪有笑有义有情的人,也有人的各种情感,只不过他从来不把这种情感表达出来而已。   他可以单骑远赴千里之外,去和一个绝顶的高手,争生死于瞬息之间,只不过是为了要替一个他素不相识的人去复仇伸冤。   可是如果他认为这件事不值得去做,就算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朋友,陆小凤去求他,他也不去。   总而言之,这个人是绝对令人无法揣度的。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紫禁之巅:与叶孤城一战,绝对是空前绝后的一战。两人虽是对手,却同样是知己。同样绝世的剑法,同样孤高的性格,同样的寂寞。仇恨并不是他们全部的感情。仇恨中包含了了解与尊敬。而这仇恨本身也是先天的,被动的,无奈的。也许叶孤城恨的只是既然生了叶孤城,为什么还要生西门吹雪。也许西门吹雪恨的也是一样。这一战并没有失败者。若一定说有,那就是叶孤城败给了自己,败给了自己的名利之心。或者,是因为他已忍不住寂寞。   西门吹雪了解叶孤城。所以当叶孤城本应有把握的一剑忽然出现偏差时他就明白了。“既然要死,为什么不死在西门吹雪剑下?能死在西门吹雪剑下,至少总比别的死法荣耀得多。”到最后,叶孤城是感激西门吹雪的,西门吹雪是尊敬叶孤城的。“我用那柄剑击败了叶孤城,普天之下还有谁能配让我再用那柄剑?”西门吹雪成全了叶孤城,叶孤城至少得到了他最后想要的最干净最荣耀的死法。可是西门吹雪自己呢?这种成全的代价,是以后永远独自品尝孤独的寂寞。   “西门吹雪至少有一点是别人学不像的。”   “他的剑?”   “不是他的剑。是他的寂寞。”   远山上冰雪般寒冷的寂寞,冬夜里流星般孤独的寂寞,源至于灵魂深处的寂寞!只有一个真正能体会到这种寂寞,而且甘愿忍受这种寂寞的人,才能达到西门吹雪已经达到的那种境界。   这也许也正是叶孤城与西门吹雪的差距吧。他已体会到寂寞,却最终不甘忍受。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本就只有身在高处的人才能体会。西门吹雪就是那种“明知高寒,偏爱高寒境”的人吧。   ※※※   极西之地,远古深林。   松柏苍劲、红枫似火、幽幽古木、千载不衰!   深林深处一绝崖,绝崖前一个仅有两三亩大小的水潭。潭水清冽,却无法看见潭底的情形,显然此谭甚深。水潭一侧是平缓的坡地,长有膝深的杂草,密集丛生。坡地周围则是高大的丛林,秋风扫黄的落叶,飘洒于草丛上、水潭中,点缀着一片秋意。   草丛中竟有一人盘膝而坐!   此人一袭胜雪的长衫,长发披散于削瘦的双肩,将整个脸孔遮去大半。他身下数尺内杂草皆无,想必他在此盘坐已时日非短。   他的左手赫然握着一柄剑鞘,剑鞘横至于膝,鞘内无剑,剑在他身前五尺之外,深深的插入坚石之中。剑身一片黝黑,黑的摄人心魄,仿若此剑并非人间所有,而是来至于九幽地狱。   天色昏沉、乌云漫天!   忽有风起!   地面上的落叶随风而舞,看似杂乱无章,却是不约而同的向那黝黑之剑飞旋而去,且越聚越多,但靠近剑身半尺之距时,却又如受惊之鸟般向外飞散,情形奇异。   不!   这并非是真正由天地间生成之风,因为此刻周围的林木,几乎纹丝不动。落叶飘舞更急,连惨白之剑周围的树木亦沙沙作响。   莫非,那风竟由剑而生?就在此时。“嗡嗡”之声忽然响起。是剑的颤鸣声!   剑鸣声倏起,飞舞的落叶蓦然破碎,四分五裂。一股更为迅捷之风萌生,席卷了更大的范围。一时间数丈之内,草木翻涌,如浪潮般起伏不止。   白衣人胜雪的长衫风中飞扬,长发亦不时被风吹起,使其容貌得以乍现。一张极为冷酷的脸,脸孔上一根根线条,都似用刀刻出的一般,刚硬的棱角让人感到充盈了可怕的力量。   他低垂双目,神情静寂,犹如万年老松!   剑的颤鸣声越发惊心,犹如龙吟虎啸一般骇人心魄。强大的气劲透过剑身迸发而出,引动天地自然之风,周围树木在风中摇摆不定。   白衣人双目倏然睁开,如同夺目的阳光破开重重叠嶂乍现般摄人心魄。   同一时间,那黝黑之剑的颤鸣声蓦然提升至无以复加之境,穿云破日,高亢无比。   “轰”一声巨响,剑下坚石倏然爆开,碎石迸飞。剑却冲天而起,快捷无匹无数草木碎石在剑势的牵引下亦拔地而起,循着剑势的去向飞旋而至。潭中积水蓦然有一道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仿若整个水潭在那一刹那间尽数颠覆。一时间,天地变色、视线所及,皆备空中水浪、草木、碎石所阻,只有那黝黑之剑扔清晰可见。   啸声倏起,白衣人如巨鹏般掠地而起,其速度之快以至无形,空间的跨度竟只在一念之间,而不在受时间的涵盖。   借着那黝黑之剑洞穿天地的气势,白衣人凌空刺出一剑。剑出——天惊、地动。饱含了天地至理的一剑,让人心中不由地萌生出顶礼膜拜之意!剑身所过之处,刺眼的光芒闪现,犹如缀于剑身光芒四射的丝带,极为绮丽!   气势迫人、洞天穿地的一剑,电刺而出。剑势在短时间内越蓄越强,直至猛然爆发!   “霹雳”惊雷闪过、狂风乍起。在那惨白雷光中,蓄积了惊世骇俗力量的一剑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刺向虚空。   “轰”一声巨响,其声竟盖过了雷鸣之声。   倏然!狂风戛然而止!云涌!虚空——开!   犹如一帘被刀锋划开的水幕,荡起淡淡波纹,虚空自缓缓张开,张开了一道黝黑、神秘、空蒙的裂缝。   白衣人望了望这片天地,似乎有些眷恋。“唉”清淡的叹息声悠然传来。然,回首、缓缓踏出一步,步入那神秘莫测的裂缝之中,渐渐隐没。与此同时,那裂缝也随着白衣人的隐没而逐渐的无声收敛、合拢。在白衣人没入虚空,裂缝完全合拢的那一刹那——   “轰”又一道惊雷滚滚而去,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自此,中原武林少了一个传奇,多了一段神话!一个剑傲天下的神话!一个白衣胜雪的神话!一个西门吹雪的神话!   西门吹雪的离去,使得江湖失光去彩。但江湖依旧是江湖,江湖可能因为某人的隐没而大为失色,但绝不会因为某人的隐没而不在是江湖。怒则杀!恨亦杀!这就是江湖!   虚空之中,无光!无色!没有声音!只有永恒的寂静!但西门吹雪看见了,他的心看见了,一片虚无。虚无;生出一团混沌,混沌;爆裂开来,翻腾、涌动;洪荒现,洪荒裂,逐渐演化出浩瀚的星海,璀璨的星光;星光亮、星光灭;成云、化雾;雾腾、云涌,渐渐收缩,化为混沌;混沌,渐淡;重归虚无。   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西门吹雪的心越来越静!   他的眼神从有神,到迷茫,到无神,最后双目紧锁。然,气息更是由强至弱,而后逐渐消失。甚至连灵魂的波动也渐渐静止!   他的身影在虚无之中时隐时现,直至完全隐没其中,似乎他也重归虚无一般!   一个月!   两个月!   一年!   两年!   无生!无息!没有时间!没有终点!只有无尽的虚无!   虚!无! 第一章 修真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也许是一刹!   也许已千年!   突然,虚无之中一阵晃动,一道淡淡的白影自虚无中浮现出来,逐渐清晰。是他——西门吹雪。   一道精光闪过,却是西门吹雪缓缓睁开了双眼。“这是哪里?我是谁?为何在此?”或许是太久了吧?西门吹雪心中一片迷茫。良久,思绪逐渐清晰。“嗯!我是西门吹雪,我自破虚而来。传说中不是说‘踏碎虚空,成仙而去’吗?我在这虚空已很久了吧!为何还是在此?难道仙界很远?还没到?”   许久,西门吹雪抛开心中一切杂念,遂定心神,按着心法默运真气……   他不运功尚好,如今这一运真气,心中狂骇,平日里浑厚的真气皆无,只剩下飘渺的一团如薄纱般的白雾,在奇经八脉之间,自行运转。嗯?似乎这雾形真气竟比自己以前苦苦压缩的真气还要强。怎会如此?莫非是传说中的仙灵之气?   心念至此,遂凝神静气。“铿”的一声,长剑出鞘。咦!这剑怎……?原本是黝黑且平滑如镜的剑身,现在却变成可胜雪的白色,且充满了古朴玄奥的花纹!西门吹雪忍住心中满是疑问!催动如雾般的真气灌注这古朴的雪色长剑中,“嗡”剑鸣声起,剑身散发出万丈光芒,如同太阳般夺目刺眼。   无尽的虚空,一种莫名而玄奥且又虚无缥缈的感觉逐渐浮上心头,西门吹雪自虚空缓缓飘起,渐渐升高,身形慢慢变淡,越来越淡,只余下一个淡淡的白影。手擎长剑,雪白之剑,烁烁夺目的雪白之剑,轻轻的,淡淡地,对着那无尽的虚无,好似漫不经心的一划……   “轰”虚无的空间中骤然响起雷鸣般的轰鸣声,原本寂静的虚无在那淡淡的一剑下不再平静。强大的气劲肆虐,不知名的乱流横飞,空间被撕裂出一道道裂缝,裂缝倏聚倏分,刺眼的光芒透过那一道道的裂缝,给本是无色的虚无,增添了一缕缕色彩。   蓦然间,一道粗大的空间乱流,狭着铺天盖地之势,西门吹雪还未来的及有所反应,便被裹入其中朝着一道裂缝冲将出去……   凌源星是一个修真星球,这个星球颇为巨大,拥有无数的修真问道之士,修真门派更是多如牛毛,为世所著名的门派尤以清溦门,紫阳剑宗,栖霞寺,炼狱魔窟,还有天音阁,为凌源星五大修真支柱。当然还有许多的小门小派和一些散修。   修真之名,古已有之,俗曰修道或修仙。修真者,借假修真也。何为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之道,道之自然。“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为体,二为用,三为造化。道本无问,问本无应,不执于有为,不执于无为。   修真者,追长生不老,求成仙问佛。以凡人之躯,掌控强横的力量,借助法宝、秘诀等引动天地之威,竟可移山倒海,参天地之造化。   时至今日,修真问道之人,多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修炼法门更是多如牛毛,然,道有千万,法有万千。古之圣人有云:“大道三千,条条可通大道。”但,近来求仙问道者修炼最为广泛的法门,总结起来却是就那么几种……   其一,法修:咒法、符法、奇门遁甲,以体内真元为基,以手决,剑决,符咒,阵法为引,沟通天地,借同天地之威施展法术的修炼法门,攻击威力强大,但修炼较为艰难,天赋要求较高。   其二,剑修:以飞剑为基础,凝练剑元,可与主人心神相通,御剑千里,取人首级,亦可御剑乘风,出入青冥。单体攻击强悍,法宝要求较高,但胜在修炼天赋要求较为适中。   其三,佛修,超脱轮回!讲究无缘大慈,同体大悲。须借贪、嗔、痴、三毒。佛者,觉也!一切众生,皆有如来智慧德相,但因妄想、执著,而不能证得本有之如来智慧德相。修炼功法较为平和。   其四,魔修:一种处世求道之途,为世人所误解,其实他和道佛也是殊途同归的,道讲天人合一,佛讲超脱轮回,魔讲自在由我。因其追求唯我,求道追求捷径,故非大智慧,大毅力不可。然,多迷失本心者,愤世嫉俗者,为正道所不容。修炼功法多为快捷,但过于狠毒!   当然,还有许多偏门修真者,妖修,灵修等……   现代修真境界分为:旋照、开光、融合、心动、灵寂、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虽说到了大乘期不久就可以飞升仙界了,但渡劫期却有一劫,谓之天劫,绝大多数修真问道之士却是饮恨于此。   法修清溦门,剑修紫阳剑宗,佛修栖霞寺,炼狱魔修,音修天音阁,五大门派拥有着万年的历史,门中人才济济,修真资源丰厚,虽共为五大门派,但这个世上,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正邪之别,门户之见,互相之间的明争暗斗以延续许久…… 第二章 苏醒   冬,已深。   飞雪漫天而舞,飘飘洒洒,好不凄美。   宜章国南部,祁连山脉,连绵数百里,主峰祁连山,高耸入云,终年云雾环绕,实难见山顶真容。山上飞瀑绝崖,丛林密布,景色绚丽。   然,山借仙则名,水借龙则灵,祁连山却是凭借着山上的修真门派——天玄宗而闻名天下!   祁连山半山腰处一片紫色的竹林,为这银光素裹的祁连山增添了一抹淡淡的紫色,凉风袭袭而过,紫竹随风摇摆,坠落于竹尖的雪花簌簌飘洒,为这一抹淡紫又披上了一层薄纱,情景颇为凄美!   松林边缘一侧,有一精致竹屋,整个竹屋全部是由紫色竹子构成,远远望去竟有一丝丝紫色氤氲之气在房屋周围妖娆,整个竹屋充斥着清净、自然、祥和的气氛,让人不忍高声喧哗。   屋内的布置颇为简单,正对着房门有一张八仙桌,两侧分别放着两张木椅,这桌椅不知为何物所造就,不时散发出幽幽清香,使人闻之提神醒目,心情酣畅,实为佳品。背墙下一紫色竹榻,榻上躺一人,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显然是受了重伤。他是谁?却正是被空间乱流席卷的西门吹雪,却是不知为何会在此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西门吹雪从昏迷中悠悠回复了知觉。   他只感到浑身上下软绵绵、虚飘飘地,如同恍惚置身于云端之上,脑中一片空白。一阵阵清新的空气吸入鼻端,回复些许神智。他试着睁开双眼,可一双眼皮却犹若千金之重任他怎么也睁不开来。   于是,他有试着展动一下四肢,却没料到这一挣之下,顿觉浑身上下似千万根钢针穿过,一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一般。疼的他虚汗直流,禁不止“哎”了一声,眼前金星直冒。   陡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耳边叫道:“小兄弟,你刚吃过药,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西门吹雪不禁心头一震,暗诧道:“咦!有人,他是谁?我又在什么地方?难道仙界终于到了?”   这时候,心门吹雪心中的惊奇诧异之念,可谓是已到了极点,忍不住又复用力撑动眼皮,打算看个清楚。   可是这一动之下,浑身又是一阵剧痛,竟连眼皮也似刀割一般,哪里睁得开半点缝隙!看得见一线天光?   他心中不由一急,又是“哎”地呻吟了一声。   只听那苍老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喂喂!这小伙儿咋这么不听话呢?嗯!你要在动,老朽就把你给丢出去!”   当下,西门吹雪喉咙中轻轻哼了一声!便要开口说话。他这张口之下,竟发觉连嘴唇也都不听指挥了,好像被封住了一般,动也不能动,哪里还能蹦出半个字来。   这情形看来,他似乎全身瘫痪了一样。   西门吹雪仍自不肯相信,遂定心神,默运心法。他者不运功尚好,如今这一运真气,顿觉全身经脉一阵难以形容的刺痛,仿佛已经不是在虚无之中演化而来祥和的雾形真气,而是蜂针芒刺一般,直痛的他心魂俱颤,浑身冷汗直冒!   那苍老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颇有些幸灾乐祸地道:“嘿嘿!小伙子!疼了吧?哎,疼就对了!叫你不听老人言,你看,吃亏在眼前了吧!”   随着一阵脚步声走近,那苍老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年轻人!你不要动,不要看,也别开口,更不能妄动真元,因为你现在情况十分特殊,老朽也无法完全治好你,必须靠你自己保持一种平静、淡然、一切都听任自然的状态,大约三五天过后,就可以睁眼了!”   只听那苍老的声音顿了一下之后,继续又道:“年轻人,此地乃是祁连山天玄宗,老朽行年两百有余,老喽,名字也不记得了,平日里就给天玄宗劈劈柴,所以他们就叫我柴老头。在三天之前……咳咳!三天之前……”   柴老头似乎为难了一会儿,有咳了两声,方才接着道:“三天前,老朽下山到集市买些日用品,回来走到山脚时,‘霍’从天上掉下个东西来,‘啪’的一下砸到老朽眼前,吓的我那个心肝儿哦!扑通扑通的差点从肚子里蹦出来!我还想着,是那个龟儿子滴乱丢东西!这个素质问题啊!幸好没砸到老头我啊,但砸到花花草草的也不好啊!没老朽这定睛一看,原来是个人啊!咳!咳!不用像了,就是你了!那时候……哦!老朽刚才不是说你情况十分特殊吗?就照你这从天而降,你应该死去了才符合道理啊!可是,你竟然,还有气在,你说这不是很奇怪吗……?”   西门吹雪抑郁,暗忖道:“你才奇怪!我那是情形怎么样啊?难道就不应该活着么?”   柴老头又道:“那时候,你是遍体鳞伤啊,最厉害的是你身体内部每一道骨节,都似遭受过巨大的重压,竟完全脱离了原来的位置,幸好,经脉虽然损伤严重,但却不曾随着压断,扔将每道关节连着,但就这样,若是别人的话,早就完了,可你,居然还活着,老朽不得不花些功夫查看一番,这吓了我一跳的人,究竟为什么没有死去……”   西门吹雪愕然:“好没道理的老头,就吓了你一跳,也没给你吓出什么毛病来,再说了我这不是身不由己吗?难道我就应该死掉?”   柴老头颇有些得意的道:“幸好,老朽对岐黄之道,略有涉猎。当我把你周身检查一遍之后,发现你之所以没有死掉,乃是因为你身体里面,有这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如同云雾一般,在你奇经八脉之间,自行运转,护着你尚未震段的心脉,让你还有一口气吊着……”   话声微顿,似乎有些不大好意思的又道:“惭愧的是老朽学艺不精,才疏学浅啊,不知道那一股无名力量的来源,不是真元,不是佛元,更不是魔元力,也没有能力去加以控制,以助你迅速复原,所以只好将你的外伤用药敷治,至于内部伤势,老朽除了用推命按摩之术,把你所有脱离位置的关节接复还原之外,就只能靠你自己凝神静养了,别的老朽也没法了。”   西门吹雪思绪如潮,柴老头苍老的声音又复如耳:“你最好什么都不要想,安静的躺着养伤,至于饮食方面,这几天你还是不要吃喝,年轻人嘛!嘿嘿!饿个三五天也没啥子嘛!想来你也明白道理的,老朽就告退了!”   此际,西门吹雪已将前前后后的事连贯起来。虚无空间中,因为一时所悟,一剑把平静的虚无给破坏了,在被空间乱流包裹那一刹,难以抵抗的撕扯之力袭来,立时响起“轰轰隆隆”的万马奔腾之声,宛若万千天鼓齐鸣,在那巨大无匹的天然压力下,蓦然被那势若倾天的乱流撞的昏厥过去。 第三章 痊愈   时光易逝,转眼五日,西门吹雪经过这样平静的养息之后,觉得身体已有实在之感,那种虚飘软绵的现象已消失无踪,同时可以从那透过眼皮的亮光,来分辨白天或黑夜。   在这几天里,通过柴老头每日在耳边絮絮叨叨中,西门吹雪也逐渐地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丝了解。知道这里并非是传说中的仙界,也知道了这里是一个修真者的世界,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一个实力至上的世界。   这一天,西门吹雪从睡梦中醒来,但觉眼前黑沉沉的,耳际听不到半点声息,经验告诉他时已至午夜,此际正好是第五日,当下,心念一动,暗忖道:“五日已过我何不运功试上一试,看看体内那股由自虚无空间演化而来的雾形真气,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他心念至此,便凝神静气,暗运真气。心神沉入体内,薄纱般的真气依旧在经脉之间自主运转,嗯!不能称之为真气了,姑且称之为雾元力吧!随即以心神按照自己的心法引导之,但却是有着一丝的停滞感,心神放开,那薄雾般的雾元力又回到原来的轨迹自主运转起来,那一丝的停滞感却是再没出现,然,心底却浮出一种玄奥的感觉,遂将心神沉入其中,抛却杂念,用心感悟。   却不知,不强求,不强留,正是符合道法自然的境地。真气的速度越转越快,薄雾般的雾元力慢慢变大,越来越大,渐渐变厚,越来越厚重,逐渐充满整个丹田,当充满整个丹田时,又蓦然回缩,回缩,越来越小,渐渐的,慢慢的凝结,凝结出一朵洁白如雪的云。云,散发着淡淡的柔和光芒!   西门吹雪整个人的气质随着入定,变得飘逸起来,且越来越出尘,仿若要随风飘逝一般。随着丹田凝结出如雪白云的那一刹,心神一震,从无悲无喜的入定中醒来。   缓缓的睁开双眼,刺眼的光芒映入眼底,天已大亮。右手自床边轻轻一拍,整个人霍然从床上腾起,脚尖一点,飘然落地。   “吱呀”   柴老头提着一坛酒推开竹门而入,当看到飘然而立的西门吹雪时,不由的一阵愕然。   随即,柴老头像是发现稀世珍宝一样,围着西门吹雪转了一圈,眼睛里散发着狂热的光芒,嘴里发着“啧”“啧”的声音道:“我说年轻人啊,你这身体可真不是一般的强啊!这么严重的伤在五日之内竟已痊愈!若不是老朽这岐黄之道学得不精,说不得要把你切开,研究研究它为什么这么强?”   “谢谢!”西门吹雪淡淡道。   “谢谢!”这两个字,谁都会说,而且说起来很简单。有些人经常说这两个字,但有些人却从不轻易说出口,因为这两个简单的字中所包涵的内容令他不能轻易说出口。   随即“嘿嘿”一笑道:“唔!谢就不必了,来陪我这老头子喝一杯先,这冰天雪地的,真不是人过的日子,来!来!”说着扬了扬手中的酒,招呼着西门吹雪到八仙桌坐起。   柴老头扬手自酒坛一拍,随着“嘭”的一声,酒坛上的泥封应声而起,顿时,醇烈的酒香洒满整个竹屋。“哗哗”柴老头操起两个瓷碗满上道:“来!来!整起!整起!”   西门吹雪举碗于柴老头碰了一下。酒入喉,一股辛辣之气顿起。“呃”柴老头打了一个酒嗝道:“怎么样!怎么样!嘿嘿!这冷冰冰的天,喝着这上极品‘烧刀子’,够味儿吧!”   西门吹雪把空碗随手置于八仙桌上淡然道:“嗯!是不错!”   柴老头又给倒上两碗,不满地道:“什么只是不错!这可是老头好不容易找来的极品‘烧刀子’,你以为是很容易就能喝到的啊!一般人我还真不给他喝呢!”   “不是不喜欢,而是很少喝,喝也只喝清淡点的酒!烈酒一般很少喝!”西门吹雪淡然道。“不过,我有一个朋友倒是极为好酒!”西门吹雪的声音有着一丝颤抖。   柴老头了然道:“哦!我说呢,清淡的酒喝习惯了猛一喝烈酒倒真不是个味儿!不是我说你啊年轻人,咱大老爷们的,就应该喝烈酒,够男人!”喝了口酒又道:“你那好酒的朋友呢?介绍认识一下,同时酒道中人啊!来!来!在喝一杯!还有,你是怎么受得伤啊?家在哪里啊?”   本是满满一碗酒,随着西门吹雪端着酒碗的手颤抖一下,顿时少了一半。把这半碗酒倒入喉中,西门吹雪没有回答,随即又倒了一碗,再次入喉,西门吹雪依旧没有回答。然,抓起酒坛仰头便喝,良久,放下酒坛,嘴边的酒渍却未擦干!   “家……亲人……朋友……哈……哈哈……哈哈哈哈……”西门吹雪颤抖的声音中透着无尽的凄凉。“亲人……朋友……死了……都死了……死了……我还活着,只有我还活着,他们却都死了!陆小凤,花满楼,叶孤城还有秀清……”西门吹雪嘶吼着冲出紫色竹屋。   柴老头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抓起酒坛,把酒坛中残留的酒液一口气喝光,良久,才吐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万里飞雪,将苍穹作洪炉,溶万物为白银!   西门吹雪傲然立于雪地之上,一袭胜雪的白衫仿若要与天地的洁白融为一体。如刀冷风割面而过,“铿”剑出,遥指苍天!突然,空中飞雪猛然一滞,好似空间静止了一般!   “嗡”!剑鸣倏起!鹅毛般的雪花蓦然粉碎,剑气出,“轰”地面上豁然出现一道十几丈长的沟壑。“咔咔”竹林中的被剑气扫过的紫竹拦腰而折,“嗤”“嗤”剑影漫天!剑气四散!心乱,则剑乱!剑乱,则气散!西门吹雪疯一般的持剑乱舞,顿时,残枝、碎叶、飞石轰然四射!   剑花舞!飞雪飘!心中的痛!何时了…… 第四章 笛音   雪已住!风未停!   祁连山脉,朝霞云起!   初升的骄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努力的驱散寒冷,温暖人间。祁连山依旧是银光素裹,云雾环绕,虽然下了许久的大雪,但是天玄宗内却是片雪未存,也未见冷风袭袭,依然是温暖如春。   一道倩影自天玄宗飘然而出,一道冷风吹过,将其如黑绸般的长发吹起,长发之下那令人窒息的脸庞莹然而出,弯弯新月般的眉蹙轻轻一皱,想来是不适应外边的寒冷。   “梦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天玄宗内传来。   倩影身影一滞,那张美丽绝伦的脸庞顿时苦了起来。   “哎!师傅!什么事啊?”叫梦瑶的女子娇嗔的道。   “你还问我什么事?我还想问你什么事?哼!”威严的声音又起。   “师傅,徒儿在宗里闷的很,想出去走走。”梦瑶眉尖一挑道。   “哼!又给那柴老头送酒去了吧?我就知道,你出去肯定是给那老头送酒去了。也不知道那老头给你吃了什么药,让你对他那么好。你对我这做师傅的还没有对那老头一半孝顺!”天玄宗内传出来的声音似乎有些气急。   “哪有啊?一样的嘛!柴老伯一个人住在宗外孤苦伶仃的,怪可怜的,我这次闭关这么长时间了,总要去看看嘛!”梦瑶撒娇道。   “唉!算了!去吧!去吧!梦瑶啊,如今,天呈乱像,魔欲将出,注意安全,早点回来!”那道威严的声音有些低沉。   “知道了师傅,我都元婴期了唉!哪是那么好欺负的!再说了,我就到柴老伯那里。又不出祁连山,有什么危险啊?”那叫梦瑶的女子风铃般悦耳的声音响起。   “去找你的柴老伯去吧!怎么不喝酒喝死他?”那声音气急败坏的道。   梦瑶吐了吐舌头,紧了紧身上的白裘,身影一闪,犹如一道流光般从雪地上闪过,洁白的雪面上却是痕迹皆无。   “滴答……”   “滴!”   ……   骄阳洒过,积雪化水滴落叶尖,唤醒沉睡的生灵!   蓦然,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低沉的音符荡彻天地,好似伤感的悲叹!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千里孤坟,何处话凄凉?   何处话凄凉,唯有泪两行!   杨柳飞,风残月,岁岁年年痴断肠!   天无情,道罪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多情自古伤别离,我情已死,恨、恨、恨……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错,错,错……   晓风干,泪已残。欲笺心事,难!难!难……   冷冷,戚戚,凄凄,惨惨!   ……   “爻——”   笛声戛然而止,一曲未完的旋律,牵动着心灵!   ……   梦瑶静静的站在临近竹屋的小路上,盈盈秋水般的眼睛中无声的流出两行清泪。那柔美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搂在怀中呵护一番。   顺着她的眼光看去,一道人影仿若没有重量一般赫然站在氲氲紫竹之上,远远望去,那孤独的背影,似乎充斥着无尽的凄凉,无尽的悲伤。   冷风袭袭而过,紫竹随风摆动,而那立于竹尖上的人影好似轻若羽毛一般,也随着紫竹摇摆,却并未掉落下来!   “这西门小子也真是的,每次吹笛子到一半就停下了,听的老头子心里酸酸地,真是无趣,无趣之极!”坐在紫色竹屋门前的柴老头无奈的耸了耸肩,抓起身边的酒坛狂饮一气,宣泄着心中的闷气。   狂饮一通,放下酒坛,心中似乎有感应一般,眼光从临近竹屋的小路上一瞥,当看到俏生生站着的梦瑶时,那一张老树皮一样的脸顿时像开了花一样,乐呵呵的道:“哎呀!我的小梦瑶来啦,这阵子不见,可把老头一顿好想啊。不知有没有给老头我带壶好酒啊?”   梦瑶闻声忙擦干眼泪,朝着竹屋边走边道:“哼!柴伯伯,不知道你是想我,还是想酒啊?”   柴老头老脸一红道:“嘿嘿!都想,都想,比起酒来当然更想小梦瑶啦!这次闭关怎么样?到元婴期了吧?”   提及这次闭关梦瑶立刻傲然道:“那当然,你也不看本姑娘是谁,元婴期嘛,小意思啦!”   “嗨!嗨!嗨!还元婴期,小意思啦。给你一点颜色,你就开起染坊啦!”柴老头打趣道。随即马上搓了搓手,舔了舔发干的舌头道:“快让我看看小梦瑶给老头带了什么好酒!”   梦瑶琼鼻一皱道:“就是嘛,本姑娘仅五十年就成就元婴期,怎么就当不得天才之名啦!没带酒,就不给你喝。哼!”   柴老头忙挤眉弄眼的陪笑道:“那是,那是,梦瑶当然是天纵之资。嗯!天才!谁说不是我跟谁急。快,快,快把好酒拿来啊!老头的酒瘾犯了。”   梦瑶嫣然一笑道:“不给,若是拿你的秋水来换,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哼!哼!”   柴老头看这眼前的笑的开花的梦瑶,心中很是无奈的,这秋水可是中品灵器啊,奈何酒瘾来犯,忍着肉痛,心中一横,手中蓦然出现一把剑,剑身泛着青幽幽的光芒,眼中尽是留恋道:“拿去吧!中品灵器,名曰:‘秋水’!你可要好好对待它啊!跟了我百十年了,我舍不得啊!快把好酒拿来!”   梦瑶看着柴老头眼中留恋的光芒,纤手一挥,地上倏然出现几坛酒,一把夺过秋水,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光芒道:“哼!柴伯伯骗谁那,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吗?嘿嘿!还是柴老伯宝物多啊,一把中品灵器而已,九牛一毛嘛!不像师傅,忒小气,我都元婴期了,还只给把下品灵器!怎么配的上我这天才之名啊?”   正抱着一坛酒痛饮的柴老头,闻言差点把刚喝的一口酒给喷出来,不能喷,中品灵器换的啊!这酒也忒贵了点。气急道:“中品灵器而已?还九牛一毛?你当灵器是路边的大白菜啊?想拣多少就有多少?你柴伯伯我活了这么久,也就那么十几把而已!”   梦瑶眼中一道狡黠的光芒闪过,娇声道:“柴伯伯!你在给我一个中品灵器的法宝嘛!反正你还有那么多的。好不好嘛!”   柴老头恨不得抽自己嘴巴一把掌。心道:“又被这位姑奶奶摆了一道,这姑奶奶可是雁过拔毛的主啊。把自己老底都露出来了,虽说现在还在自己这里,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冷汗直冒的柴老头忙摇头道:“没有!没有!你听错了,一个也没有了!”说着忙抱着酒坛,再次狂饮起来。   “看柴老头的样子,今天是只能要到这一个法宝了。哼!来日方长嘛!你的总会变成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哼!”梦瑶心中得意的想着,转头望向立身于竹尖的西门吹雪道:“柴伯伯,那个吹笛子的是谁啊?”   正在牛饮的柴老头闻言一怔,道:“他啊,一个苦命人而已。唉!”随即高声喊道:“年轻人,过来尝尝小梦瑶带给我的好酒!” 第五章 枷锁   “相思”已然入骨,黯然销魂;“不敢相思”又是种什么滋味?多情自古空余恨,如果你已不能多情,也不敢多情,纵然情深入骨,也只有将那一份情埋在骨里,让这一份情烂在骨里,死在骨里。那又是种什么滋味?(古龙语)   财富、权势、名誉和地位,都比较容易舍弃,只是那些思念,诸多回忆,却像是沉重的枷锁,是永远也抛不开,甩不脱的。   西门吹雪一口,一口的喝着酒。喝酒的动作很慢,很慢!但很优雅,柔和。酒液顺着喉咙流入腹间,火烧一般的感觉也从喉间流入腹中。他紧闭着双眼,当他把一杯酒饮尽时,紧锁的双眉微微舒展,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柴老头指着梦瑶道:“西门小子别光顾着喝酒,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贼漂亮的姑娘是天玄宗宗主戚炫宇的关门弟子,姓李名梦瑶。”随后又指了指西门吹雪说:“这位小伙叫西门吹雪,你们认识一下。”   “本姑娘这叫天生丽质,貌比花开。什么贼漂亮啊,难听死了”李梦瑶白了柴老头一眼。   “咳!咳!”正在喝酒的柴老头被酒呛了一下,瞪了梦瑶一下道:“我说你咋就学不会谦虚呢?还不快向西门兄弟问好。”   西门吹雪缓缓睁开双眼,恰好李梦瑶向他望去。两人是目光相遇,李梦瑶心中一颤,她似乎,似乎从西门吹雪的眼眸中看到了寂寞与悲伤。   那是难以名状的寂寞和忧伤。没有人能了解这种寂寞是多么的凄凉,这种悲伤是多么的深沉。   “他为何会这样寂寞?为何会这样悲伤?”李梦瑶心中满是疑问。   咳!咳!柴老头今天喝酒好像很不顺心的样子,总是被酒呛到。   李梦瑶猛地从沉思中醒来,眼神似乎有些有些慌乱,洁白如玉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慌忙起身对西门吹雪一礼道:“小妹李梦瑶,见过西门兄。”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没有任何表示。眼光淡漠的扫过李梦瑶绝美的脸庞,没有一丝停留,最后定格在手中的酒杯上。似乎这个尘世中,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他为之动容。   李梦瑶心中一阵恼怒,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容貌也有不灵的时候啊!但心中的疑问还是让她不由地问道:“西门兄,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西门吹雪依旧盯着手里的酒杯,口中喃喃道:“心事?朋友死,亲人亡,只有我还活着。是寂寞?还是孤独?”   咳!咳!柴老头干咳两声道:“小梦瑶啊,他这人就这样,整天要死不活的,你不用理他。”   “柴伯伯,西门兄现在都孤身一人了,多可怜啊!你怎么那么没有同情心啊?”李梦瑶嗔怒的瞪了柴老头一眼。女性,似乎永远都是容易被感动的群体。   “唉!”柴老头一声长叹,神情似乎有些低落,两眼无神的望向天空道:“同情心吗?我有!但天呢?天有情吗?天有情可言吗?不?”   “天若有情,天早已老,地若有情,地早已荒。修真、修真!本就逆天而行,你说天会对你有情可言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同情心!可笑!可笑之极!”柴老头对着天空嘶吼着。“修真是可以求得长寿,但你可曾看到你的亲人、朋友一个个在你面前逐渐老去,到最后只剩下你孤身一人,寂寞与你相伴,孤独与你相随,你可曾尝试过那是何种滋味?你不懂那是何等滋味!既然走上了这条路,那么就收起你那可笑的同情心吧!修真者没有同情心可言,别指望别人会可怜你。在求道的路上,没有人会帮你,也没有人能帮你。你只能靠自己,靠你自己向天,向地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柴伯伯,对不起,我错了。”李梦瑶满脸泪花。   “唉!也不是我说你,只是有些时候你真的很傻,很天真。既然走上了求仙问道的路,那就不要后悔,你也没有后悔的机会,要么飞升成仙,要么魂飞魄散。这是一条不归路啊!”柴老头语重心长的道。   “嗯!谢谢柴伯伯教诲,梦瑶不后悔,梦瑶不怕魂飞魄散,我一定要飞升仙界,我要找到我那狠心的父母,我要让丢弃我的他们看到,我要让他们后悔一辈子。”李梦瑶满脸坚定的道。   柴老头长饮一口酒道:“梦瑶啊,不要记恨你的父母,毕竟没有人舍得丢弃自己的孩子,或许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   “不,我不会原谅他们的,如果不是柴伯伯救了我,我可能还没看清这个世界就魂归西土了,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们。”李梦瑶泪如雨下,双肩颤抖的道。   李梦瑶在还是婴儿的时候被父母丢弃到祁连山下,恰好被路过的柴老头捡到,不然,不会饿死也会被山里的野狼叼去,后来柴老头把她送到了天玄宗,因其过人的天资而被天玄宗掌门戚炫宇收为关门弟子。所以李梦瑶对柴老头一直像对自己亲爷爷一样。   “唉!”柴老头长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了看依旧沉默的盯着杯子的西门吹雪道:“我说你老盯着它干什么?你能看出个花来啊?来,来,喝酒。”   西门吹雪依然不为所动,眼神也从未离开过手中的杯子,许久,忽然道:“我怎么才可以挣脱心中的枷锁。”   柴老头撇了西门吹雪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没有人可以帮你,你只能靠你自己。有些事,看的太清楚却容易太痛苦。有些事,想不起要比想起来得好。劝你一句,试着忘记吧!”   忘记,人人都会。怕只怕,有些事越想忘记,反而记的越清楚。有些事,想要想起,却偏偏忘记。有时候,快乐的记忆,会让你想起,忘记了的痛苦的回忆。只有连忘记都忘了,才是真的忘记。   西门吹雪盯着杯子的眼神似乎动了一下,良久,将杯中之酒一口饮尽,淡然道:“我懂了!”   柴老头愕然道:“你懂了?你懂啥啦?这你就懂了?”   西门吹雪没有回答,只是在他的眼神中,好像陡然间多了些莫名的东西。   对于有些人来说,懂了,就是懂了!但对于另一些人来说,不懂,永远是不懂! 第六章 听剑   冬天的阳光很淡,很淡,却很柔和。柔和的阳光洒满整个人间,让人不由的心生出一股祥和的暖意。   西门吹雪一动不动的站在紫色竹屋前约十几丈处,怀中抱剑,双眼微闭,脸色一片淡然。他的身躯站的很直,就像他怀中的剑一样直。那削瘦的身影虽然依旧充斥着寂寞,但却少了些许悲伤。   天暖了,似乎人也变的懒洋洋的,柴老头不知从哪拿出一把躺椅,舒适的躺在其中,享受着这寒冬难得一见的暖意。   时光如流水,一个时辰转瞬即逝。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西门吹雪站的依旧笔直。而柴老头好似睡着了一般,微微打着鼻鼾,若要仔细倾听一定可以发现他的一呼一吸之间竟有着奇妙的规律,就连鼾声也有着奇异的节奏。   忽然,一阵清微的脚步声传来,柴老头的鼾声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的原先奇异的节奏。而西门吹雪似乎未有察觉一般,依然纹丝不动的抱剑而立。   五日前的那次目光相遇,那一双寂寞而悲伤的眼眸,就像是在李梦瑶的心中扎了根一样,挥之不去。不知为何,李梦瑶很想了解那个对自己不理不睬的男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的身上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故事。所以她又来到了这里。   李梦瑶想要打声招呼,但看到不远处静静的站着的西门吹雪和好像睡着了一样的柴老头,便到竹屋中拿了一把竹椅,轻轻的坐在柴老头一侧。似乎不忍打破这安静的气氛。   但其性格使然,李梦瑶刚坐了一会儿便索然无味,起身复又坐起。小嘴微微撅起,似乎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突然,柴老头眉毛轻轻一皱,睁开眼睛瞥了一眼一侧坐立不安的李梦瑶道:“小梦瑶啊,这竹椅上长钉子了?你老是扭来扭去的干什么?”   “哪有!你们两个一个站着晒太阳,一个躺着睡大觉,人家来了,都不理人家。人家无聊嘛!”李梦瑶不满的道。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老人家这叫闭目养神知道不?西门小子那是在修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我都不知道你那元婴期是怎么来的,你不在宗内好好修炼怎么又跑出来啦?”柴老头气急道。   李梦瑶吐了吐舌头道:“嘿嘿!人家是天才嘛!不用那么辛苦修炼的。”随后又撒娇似得道:“我怕柴伯伯无聊所以来陪您呢!”   “哦!陪我这老头子?咦?你啥时候有这么好心了?不对啊?据我这么多年的观察来看,你一定有什么企图!嗯!一定有企图!”柴老头颇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李梦瑶一眼,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忙捂起右手手指上戴着的戒指,一脸紧张的道:“你不会又来打我宝贝的注意吧?我告诉你啊,我是真没有啦!”   李梦瑶脸色一红,嗔怒道:“人家像是那样的人吗?”   李老头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道:“远处来看呢,很像!”随后又走了回来,看着一脸希冀的李梦瑶道:“近处来看,更像。”   李梦瑶一脸黑线划过,提起修长的腿朝李老头踢去,柴老头嘿嘿一笑躲过,满脸得意的道:“想踢到我,你还差了点。到底有什么事,跟老头说说!”   李梦瑶扭扭捏捏道:“人家只是有一个问题没想明白,想要请教请教柴伯伯。”   柴老头一听不打自己宝贝的注意,心里长出一口气道:“好!好!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就是,老头我为你一一解答。”   李梦瑶皱眉道:“就是上次你们说的枷锁啊,我回去想了很久,但还是不明白。”   柴老头有些无语的看着一脸求知欲望的李梦瑶缓缓的道:“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牢笼,也有着他自己的枷锁,但只有很少的人才能将自己的枷锁甩脱。”   李梦瑶迷茫道:“我还是不懂!”   柴老头笑道:“你不必懂,你还没到那个层次,你只要能做到就可以了。”   “那西门大哥怎么就懂了呢?”李梦瑶疑惑道。   柴老头想了良久道:“他只不过是忽然想通了。”“忽然想通了”这几个字说起来容易,但要做起来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柴老头叹了口气又道:“往事如烟,旧事如梦,即然烟已散,梦已醒,那么还有什么想不通的。人啊,不能总是沉浸在回忆里,回忆并不是一个人的全部,无论什么事,你只要懂了,悟了,通了,你就不会有烦恼。但达到这种地步之前,你一定已不知道有过多少烦恼。”   李梦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然灵识传音道:“柴伯伯,你说西门大哥现在是什么境界?”   柴老头沉默了许久,摇了摇头回答道:“我看不出他的境界修为,从他的气息上来判断,似乎只是心动期的样子,但你千万不要以为他就是心动期的修为,没有这么简单的。”   柴老头可以看出西门吹雪的实力不简单,西门吹雪当然也不可能天真的以为柴老头就是一个为天玄宗劈柴的普通老头,否则他就不是西门吹雪。   “怎么会这样呢?柴伯伯也看不出他的修为?难道他的修为比柴伯伯您还高吗?”李梦瑶诧异道。   在修真界境界修为低的人是不可能在修为高的人面前隐藏实力的,除非他有隐藏气息的法宝。当然,如果境界相差不大的话,前者或许有可能看得出后者的实力,但要是相差极大的话,前者是绝不可能看得出后者的实力的。   “他的修炼方法似乎跟我们不一样。很奇怪!就像他现在给我的感觉一样奇怪!他站在那里,就像一把剑,一把凌厉的剑,一把气势骇人的剑直直的插在那里。如果我不睁开眼睛的话,我绝不会认为那里会是一个人,就算灵识查看也是一样。”正在灵识传音的柴老头看起来似乎有些颤抖,毕竟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凌源星的灵气很充足,比之西门吹雪所在的地球上的灵气浓郁了上百倍不止!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活个一两百岁,所以凌源星不存在修武者,更多的却是修真者,功法也是修真的功法。地球因为灵气太过稀薄,因此地球上的修武者千方百计的创造功法与天地争夺那一丝灵气,以图增长自己的寿命,但地球灵气太稀薄了,所以千百年来能够破虚者仅西门吹雪一人而已。   李梦瑶闻言闭上眼睛,良久又睁开眼睛道:“柴伯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我什么也没感觉到,就连你说的剑的感觉也没有。”   “是你的境界不够,就算他站在你的面前,不睁开眼睛你也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柴老头叹气道。   “哦!他的伤好了吧?他什么时候走?”李梦瑶问道。   柴老头笑道:“我救了他一命,他欠我一个人情,天大的人情。他不走是因为他在等,在等机会还我这个人情,他这个人似乎很不愿欠别人人情。”   “哦!他是在修炼吗?我怎么看不出来他是在修炼呢?”李梦瑶看着不远处的人影疑问道。   “西门小子,你在干嘛呢?修炼吗?”柴老头转头朝西门吹雪问道。   西门吹雪没有回答,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看看!我老人家没有说错吧?”柴老头颇有些得意的道。   “西门大哥修的是剑仙吗?”李梦瑶没有理会一脸得意的柴老头,朝西门吹雪问道。   “剑仙?不!我在听剑!”西门吹雪淡然道。   “听剑?”柴老头与李梦瑶面面相觑。   “听剑!人有七情六欲,剑有喜怒哀乐,只有当你听得懂剑的心声时,那时你才是真正的懂剑了!”西门吹雪淡淡的声音传来。   “听着似乎跟剑修不怎么一样啊!”柴老头恍然道。   “剑修?是那些指挥着剑飞来飞去的人吗?”西门吹雪问道。   柴老头点了点头道:“御剑千里,取人首级,御剑乘风,出入青冥,那些就是剑修了。”   “我不知道剑修是怎样的修炼法,我只知道剑只有握在手中才叫做剑,剑不是箭,剑也不只是一种兵器那么简单,剑有着自己的生命,有着自己的剑道。剑诚与人,我诚与剑。”西门吹雪眼光热切的望着自己的剑。   剑诚与人,西门吹雪诚与剑,剑对于西门吹雪来说,不只是兵器更是朋友,知己! 第七章 章泽   天玄宗,太玄殿内。   戚炫宇脸色苍白,嘴角挂着一丝血迹。   “师傅”“师弟”李梦瑶和柴老头慌慌忙忙的进入大殿。   “怎么回事?是谁把师弟你打伤的?”柴老头愤怒道。   “咳!咳!”戚炫宇猛然咳嗽几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李梦瑶满脸泪花,轻轻的拍着戚炫宇的后背。柴老头则抓起戚炫宇的左手,分出一缕真元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后愤然道:“元婴都受到了重创,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干的?”   戚炫宇摆了摆手让李梦瑶停下,又自拿出一粒丹药服下,长出一口气道:“哈!今天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师弟啊?难得!难得啊!”   柴老头道:“师弟这是什么话?师弟受了重伤,我这做师兄的怎么能不来看看呢。快跟我说说到底谁做的。”   戚炫宇吼道:“我若是不受伤的话,你就不进这天玄宗了吗?你还是不是天玄宗的人?当初,师傅传你宗主之位时你为何不接?”   柴老头老脸一红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我就不是做宗主的那块料。”   戚炫宇道嗤笑:“哦!你不是做宗主的料,我就是啦?你把宗主之位往我这一丢,自己逍遥快活去了,这些年你可曾管过宗内之事?我看我还是把宗主之位还给你的好。”   柴老头忙摆手道:“别!别!师弟这些年不是做的挺好吗?我这人懒散惯了受不得那些束缚。我还是在山下砍柴的好!”   “哼!这事咱还没完!回来在给你算总账。这次我出去办事,回宗途中碰见了‘贼一盗’章泽,他见我极品灵器太玄剑心生贪念,出手打伤了我,把太玄剑给抢了去。可这太玄剑是师傅传下来的镇宗之宝啊!如今给这贼子抢了去可如何是好?我愧对先师啊!”戚炫宇满脸愁容道。   “章泽?他不是合体期的修为吗?师弟你就是敌不过他,但也可以逃的过啊?”柴老头疑问道。   “他有一段时间没出现在修真界了,想来的闭关修炼去了,合体期那是过去,如今他可是渡劫期的高手了。”戚炫宇闷声道。   “如今他可是渡劫期的高手啊。但师傅传下来的宝贝是一定要夺回来的,如今我也只不过是合体后期,敌他不过啊。你交友众多,可有渡劫期的高手?”柴老头皱眉道。   “有是有,但要他们出手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有愿意出手的也要付出一把极品灵器的代价,可我们付不起啊。我们天玄宗只不过是一个小门派,一把极品灵器几乎是宗内所有,我上哪在找一把极品灵器来付账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人情淡薄如水!唉!师兄可有什么办法?”戚炫宇叹气道。   “办法?办法?容我想想!”柴老头沉思道。   良久,突然柴老头一拍大腿叫道:“他若出手话,或许可以夺回来!”   “谁?师兄你认识的还有什么高人不成?”戚炫宇疑问道。   “柴伯伯说的是他吗?”李梦瑶眼光一亮。   “咦?梦瑶也认识?你们口中的他究竟是谁?”戚炫宇问道。   “他是谁你就别管了,你先遣人寻找章泽的踪迹,我去问问他肯不肯出手。”柴老头道。   “哈!你连人家肯不肯出手都不知道就让我去找那章泽的踪迹?”戚炫宇嗤笑道。   “他欠我一个人情。”柴老头说完起身便走出太玄殿。   ※※※   紫色竹屋。   西门吹雪坐在屋前自斟自饮,看到柴老头匆匆忙忙的跑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淡淡地问道:“可有事需要我帮忙?”   “西门小兄弟啊!这个,是有件事想要麻烦你一下。不知你肯不肯帮这个忙?”柴老头吞吞吐吐的道。   “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我宗内的镇宗之宝被一个贼子抢了去,不过那贼子修为颇高,我宗内却又无人能敌,所以想要麻烦你出手帮我宗门抢回来。”柴老头脸色微红道。   “我只会杀人!”   “西门小兄弟啊,那贼子可是渡劫期的高手啊,不知你有没有胜算。”柴老头问道。   “五五之数。”   “呃!如果能杀了他更好,如果事不可为,西门小兄弟还是不要勉强的好!这贼子可是修真界的一害,平日里杀人夺宝的勾当干了不知多少次了,但因其修为颇高,而为人又狡猾,一有风声不对便隐入山林,所以才让他逍遥自今。”柴老头道。   “我是帮你,不是帮玄天宗,这一点你要清楚。找到他的踪迹后告诉我。”西门吹雪淡淡的道。   “嗯!嗯!这我醒的。这是我天玄宗的佳酿,你先喝着,我这就去寻那贼子的踪迹。”柴老头说着便挥了挥手,桌上蓦然出现几个酒坛。   章泽,散修,修行三千余载。因偶得一篇修真功法而进入修真界,开始时,也是勤勤恳恳的修道者。但被抢了一次后,其性格大变,从而靠抢夺他人的资源来修炼,章泽这个名字也逐渐的从无名小辈到修真界人尽皆知的大盗。   法宝,灵石,还有极品材料作为修真界的修炼资源,一直为各门各派所把持,门派的修真资源越丰厚,吸引的修道者越多,则门派越鼎盛。如当世五大门派,拥有灵脉,灵药和极品的材料无数,门中更是有专职的炼器师,炼丹师,所以人气那是不可谓不高。   而散修没有门派,也就意味着没有资源,那么他们靠什么修炼?一小部分散修隐入山林寻找灵气充足的洞府苦修以外,还有一部分加入当代朝廷,利用朝廷的人脉为他们寻找资源,其余大多数散修则靠杀人越货,抢夺资源。在修真界,没有实力,那么你就是被抢者。   整个修真界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但平静的背后却是疯狂,痛哭、悲哀、痛哭、血泪、无时无刻不存在,很多踩着别人尸体的高手在笑,很多快意恩仇的高手在笑,这就是修真界,实力说话的世界。 第八章 一剑   丰州城,风月阁。   池风很郁闷,非常郁闷。周围人的异样眼光让他很不舒服。不为什么,只因为风月阁是妓院,虽然是高级一点的妓院,但它还是妓院。偌大的大厅,别人都是成双成对,只有他是单独的一个人傻傻的喝酒。   七日前,池风奉宗主戚炫宇的严令,带着一个叫西门吹雪的前辈到丰州城城郊烂柯山,杀一个人,那个人叫章泽,修真界有名的大盗。虽然宗主说那位西门前辈的修为深不可测,但池风还是感到这事有点玄。   天玄宗距离丰州城只有千余里。池风本是可以在半日之内到达丰州城的,但他们却花了四天。不为什么,只因为那位西门前辈要坐马车来。   虽然习惯了御剑飞行的超高速度,但池风不得不坐上这跟御剑飞行比起来,堪称龟速的马车,不为什么,只因为宗主的一句话:“一切听从前辈的命令,你的任务就是带路和伺候好前辈。”   三日前,悠哉悠哉的马车终于以龟速赶到丰州城。这位西门前辈又一头扎进了这高级妓院风月阁,不为什么,只因为前辈要熏香沐浴,斋戒三天。池风很是不解:“这是去杀人?还是去朝圣?”但他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吱呀”楼上的天字一号房的房门被打开,房中走出一人。那人身着一袭白衣,胜雪的白衣一尘不染,简单,却很华贵。   但吸引人的不是他的衣服,而是他的气质,一种无法形容的冷傲之气透过他那削瘦的身体,勃然而出!   他缓缓的走下阁楼,挡在他前面的寻欢客纷纷让路。因为无论什么人跟他站在一起,都会觉得自惭形秽。   池风慌忙放下手中酒杯,走到那白衣人前一礼道:“西门前辈,有何吩咐?”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道:“带路,烂柯山!”   “是!前辈请随我来。”池风又行一礼,回身朝风月阁外走去。   章泽这些天过得很好,非常好!自从修为精进到渡劫期以后,似乎他的好运也随之而来,先是兰陵派抛出了客卿长老的橄榄枝,后有抢了天玄宗宗主的一把极品灵器。哼!天玄宗宗主又怎样?若是以前他章泽绝不敢抢他这一宗之主,但现在不同了现在他可是兰陵派的客卿长老。兰陵派可是修真界的一流门派,岂是一个三流的小门派天玄宗可比!   章泽悠哉悠哉的御空而行,手里把玩着抢来的极品灵器。御空术,渡劫期以上修为才能修炼,不用借助飞剑,仅凭肉身就可以御空而行的法诀。虽然比御剑飞行要慢上些许,但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实力的象征。   章泽飞的很慢,很慢。因为现在的他已不需要过以往那提心吊胆的生活了。且不说他兰陵派客卿长老的身份,就是他一身渡劫期的修为,那些个想要除掉他这修真界一害的人,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忽然,章泽心中一阵不舒服。灵识一扫,却发现不远处的烂柯山山顶上站着一人。嗯?不对!远处还藏着一人,这两个人一个出窍期,一个心动期的修为。那阵不舒服的感觉就是从站在山顶的心动期修为的白衣人身上传来的。那个白衣人目光直直的看着章泽,让章泽心中老大不爽。   章泽的小心谨慎也是出了名的。不然,他也不可能逍遥自今。章泽查探了良久,在确认没有其他埋伏后,才放心的降落到山顶。   “小子!你的目光让章大爷很不爽。”章泽站在西门吹雪面前道。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依然淡淡的看着章泽。   “你这么看着我,可是有事?”章泽见他不说话不由疑问道。   “杀你”西门吹雪缓缓的说了两个字。   听到一个心动期修为的小子要杀自己,章泽心中一乐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天玄宗,太玄剑!”西门吹雪淡然道。   “天玄宗傻了吗?还是天玄宗无人?居然派一个心动期和出窍期修为的垃圾来杀我。哈……哈哈……哈哈哈哈……”章泽仰天大笑。   章泽虽然够小心了,但他还是犯了一个错误,一个致命的错误。轻敌!   “呃”章泽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的喉咙上突然出现一把剑。剑入喉仅七分。但,已足够了!   章泽的脸上,充满了震惊和不可自信!他的额上青筋一根根暴起,眼珠子也将凸了出来,死鱼般的瞪着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冷冷的看着他,一字字缓缓的道:“轻敌,会死的!”章泽的身子突然一阵抽搐,咽喉中发出“咯!咯”的声响。   剑拔出,西门吹雪轻轻一吹。鲜血顺着剑身划过,就像是一串玛瑙珠练,红的那么鲜艳,红的那么可爱!   章泽死鱼般的眼睛还是瞪着西门吹雪,目光中充满了怀疑、悲哀、惊惧……   “嘭”就在章泽身体倒地那一瞬间,一个光团倏然从其尸体中飘出,甚为快捷的想要遁去,是章泽的元婴。但就在此时,剑光又起,剑光只是一“闪”便刺中了章泽的元婴。“噗”元婴散。章泽,魂飞魄散!   远处躲着的池风震惊的看着这一幕,那一剑,那一剑的光芒,日月难与争辉。那一剑的风采,天地为之失色。一剑,只一剑,章泽死。   世上的事就是那么奇怪,短暂的,在某一刹那看来,往往比什么都美丽,比什么都精彩。   所以,杀人的剑光总是格外明亮,分外刺眼!刚流出的血液,总是格外美丽,分外鲜艳!   “真实”绝不会是美丽的。杀人的利剑也和菜刀一样同样是铁,问题只在你看得够不够远,够不够透彻。   可也有人说:“我只要能把握住那一刹间的美就已足够,永恒的事且留待永恒,我根本不必理会。”殊不知,有时候瞬间既是永恒!就在那一瞬间之前,章泽还是修真界有名的“贼一盗”,还是兰陵派的客卿长老。   但现在,他只不过是个死人,以后永远都是。 第九章 问罪   天玄宗。   池风手捧着一柄流光溢彩的极品灵器,匆忙走进太玄殿。朝一脸焦急的戚炫宇叩首道:“弟子池风携太玄剑拜见宗主。”   “快起!快起!辛苦你了!”戚炫宇扶起池风道。   “身为天玄宗弟子,为天玄宗尽责尽忠,是池风的本分。”池风起身恭敬道。   “好!好!呵呵!若是本宗弟子皆如池风这般想,那天玄宗何愁不名扬天下。”戚炫宇接过太玄剑道。忽然对池风又道:“太玄剑被抢一事,切勿外传。”   “弟子醒得”池风忙道。   “嗯!章泽那个贼子呢?可是被其逃了?”戚炫宇忽然问道。   “回宗主,章泽死了,被西门前辈所诛杀。”池风回道。   “呃!死了?你是说有着渡劫期修为的章泽死了?被西门吹雪所诛杀?我没听错?”戚炫宇错愕道。   “是,宗主!您没听错。”池风垂首道。   “那个西门吹雪是何等修为?居然可以将章泽击杀。”戚炫宇喃喃道。戚炫宇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他还没见到过西门吹雪。西门吹雪也根本就没去过天玄宗,而戚炫宇也只是按照师兄柴老头的吩咐,给其找了一个指路人。这个人便是池风。   “宗主,西门前辈的修为很高,非常高,高的可怕!他从始至终只出了两剑,便击杀了章泽。一剑诛其身,一剑灭其神。”池风声音似乎还带着一丝颤抖。   “当真如此?那个西门吹雪的修为当真强悍至斯?”戚炫宇惊叫道。   “回宗主,弟子绝无虚言,实乃弟子亲眼所见。西门前辈第一剑出,章泽身损。第二剑出,元婴灭,章泽魂飞魄散。”池风眼光热切的道。   “章泽渡劫期的修为竟抵不过他一剑,居然连元婴都逃脱不得。这元婴的速度可是瞬息千里啊!就算是大乘期的高手也不可能如此轻松击杀章泽啊!难道他是散仙?不会啊,师兄说他不是散仙的啊。那会不会是一种我没见过的逆天级剑诀?嗯!肯定如此。”戚炫宇心道。   “你可曾看到他使用的是何种剑诀?”戚炫宇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池风一怔,良久,双目圆睁道:“宗主若是不提及,弟子倒是险些忽略了。那西门前辈没有使用任何剑诀或是法诀。”   “那不可能!难道他是仙人下凡?亦或是章泽突然傻了,站在那里让他轻轻松松的一剑击杀?”戚炫宇吼道。   “这个……回宗主,弟子只知道西门前辈的剑很快,非常快!”池风支支吾吾道。   “哦!那你说说他的剑究竟有多快?居然连渡劫期修为的章泽都躲不过。”戚炫宇嗤笑道。   “回宗主,这个……弟子愚钝,弟子无法形容那一剑究竟有多快!弟子只知道,上一刻西门前辈的剑还在腰间悬挂,而下一刻,却出现在章泽的喉咙上。章泽身死,而其元婴刚从其尸体里蹿出,西门前辈又是一剑刺中其元婴。可以说章泽是被西门前辈一剑诛杀。”池风满脸的激动,为自己见到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幕而激动。   没有理会一脸震惊的戚炫宇又道:“西门前辈刺出那一剑的直接,那一剑的清淡,那一剑的从容,弟子永生难忘。西门前辈那一剑的光彩,可以说令天地为之失色。”池风一脸的向往。   戚炫宇震惊的看着一脸向往的池风,他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说什么,因为西门吹雪的那一剑已经颠覆了他的认知。因为他乃至整个修真界只崇尚于力量,崇尚于绝对的力量,崇尚以绝对的力量,以压倒性的优势战胜对手。   因此,“巧”这个字已经被修真界所遗忘。更不可能有人会知道“巧”达到了极致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章泽死的很憋屈,非常憋屈。如果他不理会西门吹雪的目光,如果他一直保持着凌空而立,而不下落在西门吹雪面前,他就不会死。因为西门吹雪不会飞。如果他一上去就以他那压倒性的力量出手,而不是去问为什么的话,他也不会死。因为西门吹雪绝不可能在一个渡劫期修为的高手全力出手的情况下,全身而退。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西门吹雪的实力究竟有多高,他自己非常清楚。如果一剑不能击杀章泽,那么死的就是他。所以,他在答应去杀章泽的时候就给了自己两条路:章泽死,或是我亡。   “师傅!师傅!不好了!”突然,李梦瑶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道。   沉思中的戚炫宇被忽然跑进来的李梦瑶惊醒。“怎么了?慌什么?说清楚,发生什么事了?”   李梦瑶道:“师傅!兰陵派的人来我们宗门前问罪,说什么我们击杀了他们的客卿长老。师傅有没有这样的事啊?”   “没有啊!怎么可能?我们天玄宗击杀他兰陵派的客卿长老?就算我们想,可也没那个实力啊。走,随为师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戚炫宇边走边说道。   兰陵派身为修真界一流门派,虽然比不得那五个超级门派,但门中的客卿长老最少也是渡劫期的。而他天玄宗这样的三流小门派,门中实力最高者也不过是合体后期而已。怎么可能击杀得了他兰陵派的客卿长老。   走出宗门,戚炫宇就见到一群人站在宗门口,而当先一人便是兰陵派掌门沈彤飞。忙上前道:“哎呀!原来是沈掌门驾到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沈彤飞瞥了戚炫宇一眼齐声怪调的道:“我沈彤飞怎么敢有劳你戚宗主相迎啊?”   “沈掌门这是什么话?沈掌门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啊?”戚炫宇脸上一抹怒色一闪而过,但随即又恢复满脸笑容。虽然沈彤飞很不客气,但奈何实力不如人啊。   “好了,也不跟你废话了,沈某人今天是问罪来了。你天玄宗为何击杀本门客卿长老章泽?可是看我们兰陵一派好欺负啊?”沈彤飞高声道。   戚炫宇心中一凉,章泽这贼子什么时候加入兰陵一派了?就算他加入了兰陵派,但以他的名声,他沈彤飞也不可能为他报仇啊。一瞬间,戚炫宇明白了,莫非……恐怕今天这事不能善了,兰陵派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忙灵识传音李梦瑶道:“快去请你师伯!就说兰陵派打上门来了。”   李梦瑶回了声“是”便匆忙向后山赶去。 第十章 再次出手   紫色竹屋。   正和西门吹雪喝酒的柴老头看到气喘吁吁的御剑而来的李梦瑶忙问道:“怎么了小梦瑶?”   李梦瑶跳下飞剑,脸上的汗珠尚未抹去便道:“不好了师伯!兰陵派说我们杀了他们的客卿长老章泽,杀上门来了。师傅让我来叫师伯快些过去。”   柴老头震惊道:“章泽这贼子什么时候加入兰陵派了?兰陵派居然为了这贼子而杀上门来?”   随即,柴老头也意思道这件事有些不妙。但兰陵派可是一流门派啊,就算是他过去也于事无补啊。   柴老头来回踱步,李梦瑶绝美的脸上满是焦急道:“师伯!我们快去啊!去晚了宗门可就危险了!”   “可要帮忙?”西门吹雪淡淡的声音传来。   柴老头猛的一停脚步,回首道:“你愿意帮忙?”   西门吹雪缓缓的点了点头。   柴老头忙道:“好!感谢的话就不说了!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赶去宗门。”   西门吹雪定定的看着柴老头道:“这次,我依然是帮你,而不是天玄宗。”   柴老头一怔,叹了口气道:“这次算我欠你的。如果有可能,我并不愿意你帮忙。”   西门吹雪淡然道:“你不欠我什么!你们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柴老头看了西门吹雪良久,忽然转身道:“梦瑶!我们走!”   “哦!”李梦瑶看了看柴老头又看了看的西门吹雪,眉宇轻皱。似乎有些不解。   两人御剑破空而去。西门吹雪依然在静静的喝酒。   当一壶酒喝尽时,西门吹雪蓦然起身,一步一步,朝天玄宗走去。   天色有些昏暗。   寒风瑟瑟,万物凋零,路边的草色枯黄,冬意似乎更浓了。   西门吹雪默默的走在天玄宗后山的小路上,路很长,窄而曲折。他走的很慢,很慢!步子却很大!   路上的土质很松软,西门吹雪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每个脚印的深浅都完全一样。   每个脚步之间的距离也完全一样。他看来虽似在漫不经心的走着,其实却是正在暗中催动身体内的每一分力量,他的手足四肢已完全协调。是以他的每一步踏出,都绝不会差错分毫。   等他的精、气、神、凝聚到极致,身体的四肢之间的配合协调到巅峰时,他就会立刻停下来……那就是路的尽头!   “沈掌门别来无恙啊?”一路急行的柴老头远远就看到便看到一群人站在天玄宗宗门处。   “哈!我道是谁那?原来是柴柏亦你个老不死的啊。呵!两百年不见你居然还是合体期!真是够难为你的啊!”沈彤飞阴阳怪气的道。   “沈掌门说笑了!就老头我这身板,再活个万儿八千年的还不是问题啊!嘿嘿!老头是资质愚钝,两百年修为未得寸进。倒是沈掌门修为大进啊!”柴伯亦皮笑肉不笑的道。   “哼!柴伯亦不要跟我套近乎。我沈某人不吃这一套。今天你们天玄宗要不给我一个说法,莫要怪沈某人翻脸无情。”沈彤飞冷哼一声道。   “哦!那沈掌门想要如何啊?”柴伯亦道。   “这个嘛!我看这祁连山不错,风景挺好,我兰陵一派就收下了。就当是你们天玄宗给我们兰陵派的赔罪礼吧!”沈彤飞笑道。   祁连山灵气浓郁,山林锦绣。是不可多得的修真佳地。兰陵派早就看上了这个好地方,但苦于没有借口,如今这么好的借口来了,兰陵派当然不能放过。   “你”   柴伯亦忙拉住要爆发的戚炫宇道:“这个……沈掌门要把我这天玄宗立宗之地祁连山收去,那我天玄宗去何处立足啊?”   “嘿嘿!这就是你们的事了!你们想去哪就去哪呗!”沈彤飞嗤笑道。   “沈掌门这样做,可是有些过分啊!”柴伯亦愤怒道。   “过分?嘿嘿!我还就过分一次给你们看看,今天你们给也要给,不给也要给。不然,莫要怪我赶尽杀绝。”沈彤飞眼色阴狠的道。   突然,“啪”“啪”“啪”“啪”远远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很淡,却很清晰。   剑拔弩张的众人纷纷朝脚步声传来方向看去,柴伯亦脸上立刻浮现一抹喜色,而兰陵派中人皆是不解之色。   天地间唯一的声音,似乎只剩下那“啪”“啪”的脚步声。一些修为较低的人忽然发现自己的心跳也有了声音,而且仿佛正与那脚步声配合。   一只飞鸟自空中落在路边的枯枝上,竟似被这奇异的脚步声所惊,突然又飞入高空……连这脚步声都仿佛带着种杀气。这是为什么?   脚步声更近了,远处的人影也逐渐清晰。脚步声走快,众人的心跳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加快。脚步声慢,众人的心跳也随着慢了下来。心跳竟似被这奇异的脚步声所控制,竟无法摆脱得开。   西门吹雪的心此时很平静,他知道这条路的尽头处,也许就是他的生命的尽头处。但他并不怕。   天玄宗已近在眼前。西门吹雪的步子越来越大,留下的脚印却越来越淡。显然他的身体内外一切都已渐渐到达巅峰。   到那时,他的精、气、神,都将和他的剑融而为一,他的剑就已不再是死物,而有了灵性。到那时他的一剑刺出,必将无坚不摧,势不可挡。   脚步声停止,众人长出一口气,那不受控制的心跳终于恢复平静。西门吹雪慢慢停在沈彤飞面前,他的精神已进入虚无,已浑然忘我。   沈彤飞忍不住道:“你是谁?”   西门吹雪答非所问道:“章泽,是我杀的!”   沈彤飞眼中精光闪过,他看得出这个人修为似乎并不是他的气息所表现的那样。他也断然不是章泽可比的。他并不认为西门吹雪只是心动期的修为,不然他也不配做坐这一流门派兰陵派的一派之主。沈彤飞也并不知道章泽被谁所杀,章泽也不知道西门吹雪并不是天玄宗的人,所以他临死前传讯说是天玄宗。而沈彤飞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吞并天玄宗的机会。 第十一章 离去   “你杀的?哼!看来阁下是要替天玄宗扛下了。”沈彤飞不以为然,他不认为章泽是西门吹雪所杀,因为章泽临死前的传讯已明确的说明了是天玄宗把他杀死的。沈彤飞则认为西门吹雪是天玄宗请来的帮手。   西门吹雪没有再说话。他藏于袖中的手缓缓的伸了出来,他的手纤长,有力,手指修剪的很干净。那只手虽然看起来弹琴比拿剑来的合适,但拿起剑来却是非常可怕的一只手。   他缓缓的把手握在剑柄上,握剑的手出奇的稳。本是一把死物般的剑,但在这只手里却变得灵性非凡,剑还在剑鞘中便发出“嗡!嗡”的颤吟声。   就在西门吹雪轻轻握住剑柄的那一刹,他的整个人都迸发出一种逼人的锋芒。杀气!漫天的杀气!   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沈彤飞呆呆的看着轻握剑柄的西门吹雪,因为他发现这个人的眼睛如同浩瀚无边的海洋,碧空如洗的苍穹,足以将所有的敌人都完全容纳。   每个人的心都突然震动起来。西门吹雪的眼睛里仿佛藏着一只无形的手,能抓住任何人的灵魂。西门吹雪的眼睛就像一把利剑,看到了这双眼睛,没有人再认为他只是一个平凡的心动期小子。   就在那一刹,站在沈彤飞身后的一个七旬老道突然抓起他急速后退,再退,直至退出十几丈远才停下。因为他发现站在西门吹雪面前很危险,非常危险,仿佛下一刻死神就会找上他一般。   老道心里非常震惊,以他渡劫后期的修为居然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那么眼前这人会是何等修为?他不知道,因为西门吹雪微弱的气息,他感觉不出来。那么连他都感觉不出来的人,岂非很可怕?   老道深深的看了西门吹雪一眼,没有言语,拉着沈彤飞转身就走。兰陵派众弟子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只得紧随其后缓缓退出天玄宗。   待到兰陵一派众人走远,戚炫宇忙朝西门吹雪打了个稽首道:“戚炫宇代表天玄宗上下在此感谢西门道友相助。请西门道友进宗一叙,让我等略表感激之情。”   西门吹雪没有理会一脸感激的戚炫宇,默然转身,顺着来时的路,缓缓离去。戚炫宇脸色一变看向柴伯亦,柴伯亦叹息的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沈彤飞被那个老道拖着下山,他不解的问老道:“杜长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匆忙离去?”   那个被沈彤飞叫做杜长老的老道,名曰:杜凌。兰陵派的二长老,渡劫后期的修为。   杜陵道:“那个人很危险,当他手握剑柄的那一刹,我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   “啊!以杜长老渡劫后期的修为都感到了危险,那我渡劫中期的修为当时岂不是更危险?我居然傻傻的站在他面前!”沈彤飞心道。随即又朝杜陵深鞠一躬道:“彤飞谢过杜长老救命之恩。”   “掌门客气了,那个人可能是大乘期的高手,亦或是散仙。”杜陵忙回一礼道。   “散仙啊!”沈彤飞喃喃自语道。“这天玄宗什么时候找了个这样的高手?唉!这次算他们运气!但下次,哼!散仙又如何?”沈彤飞冷冷道。   散仙,也称半仙。是修真界极为特殊的群体。是那些没有度过天劫而兵解失去肉身的修真者,通过特定的物品以元婴修炼成的仙人,却因为没有度过天劫滞留下界,有超过大部分修真者的实力,并且也是使用仙灵之气修炼的,但是由于下界灵气不足,导致修为难有进步,在每千年会再次度天劫,被度过一次天劫,散仙的修为都会大进,直至度过九次天劫方可飞升仙界。   是夜!风吹竹林,宛如浪潮!   夜半听竹,纵然是很快乐的人也会觉得凄凉萧索,何况是……西门吹雪。柴伯亦心事如潮,良久,打破宁静道:“你要走?”   西门吹雪缓缓的点了点头。   “哎”柴伯亦叹息道:“我就知道你要走。我救你一命,你却救我天玄宗一宗之命。你的人情算是还完了,可老头我欠你的人情要何时才能还?”   “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西门吹雪淡然道。   “呵呵!一命和一宗之名哪个轻那个重老头我还是知道的,说到底还是老头我亏欠你的。”柴伯亦凄笑道。   西门吹雪默然。   “你可是怕连累我们?”柴伯亦忽然道。   虽然西门吹雪吓退了兰陵一派众人,但如是兰陵派细查的话,不难查处西门吹雪的真正实力。到那时,沈彤飞一定会再次找上西门吹雪,一雪吓退之辱。   西门吹雪依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目光却看得很远,很远……   许久,柴伯亦又问道:“你要到哪里?”   西门吹雪的眼中一片茫然,道:“去哪里?走到哪里算哪里吧!说不定哪个风清月白的晚上,我便会携酒而来,与老伯你共谋一醉。”   柴伯亦霍然长身,道:“一言为定?”   西门吹雪道:“一言为定”   忽然,柴伯亦拿出一块玉简递给西门吹雪道:“我看你似乎对修真界不是很了解,这块玉简里记载了一些修真界的常识,还有这些年老头我在修真界闯荡的经历。”   西门吹雪接过玉简道:“谢谢!”   柴老头:“不要跟我客气,我欠你的还很多。你要走,我也不拦你,但你总要让老头我送你一程。”   夜凉如水,下山的路很静,非常静。虽有风吹竹林的沙沙声和两人的脚步声,却还是打不开这令人窒息的寂静。西门吹雪忽然停下脚步,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老伯你还是回去吧。”   柴伯亦又走了几步,才缓缓停下,望着凄迷的夜空,痴痴的出了半天神,终于缓缓转过身,道:“好!我回去。你……你多保重!我这里永远为你准备着美酒,欢迎你随时来到。”   “好!有空时,我会常来看老伯你的。代我向李梦瑶辞行。”西门吹雪笑道。他虽然在笑,但笑得却是那么……   天色渐明,死灰色的苍穹,沉重的仿若似将要压了下来,可是西门吹雪的心情比这天色更灰暗,更沉重。   总之,西门吹雪现在已经完全孤独。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寂寞,孤独是何种滋味,何种痛苦。甚至连死亡都没有!那种绝望的孤独与寂寞,能将人逼疯! 第十二章 燕双鹰   长街,小巷。   巷堂里有一个鸡毛小店,前面卖些家常饭菜,后面有三五间简陋的客房。小店的生意似乎并不太好,虽然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店里也只有五六桌客人。   在小店的角落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白衣人。   燕双鹰进门第一眼就看见了他。   无论任何人走进来,目光首先都会被他吸引。   虽然在这烟熏缭绕的小店里,但这人全身上下一尘不染。那件雪白的衣服就像是刚从烫斗下拿出来的一样。   他的衣着简单,优雅,华贵。   但令人为之叹服的不是他的衣服,而是他的气质,那是难以名状的寂寞与孤独。他旁边的桌子都是空起的,因为有无论谁跟他坐在一起都会被他的寂寞感染。   他正是从祁连山离开的西门吹雪。这是他第二次走出祁连山,第一次是去杀人,这一次却是踏上这陌生的世界,不知前路何方,不明未来方向。   “这个心动期修为的修真者很奇怪”一丝邪异的光芒从燕双鹰的眼角闪过,摸了下自己鹰钩一样的鼻子,举步向西门吹雪走去。   西门吹雪的桌子上放着一碟蚕豆,一碟牛肉,几个馒头,和一壶酒。酒很差,但很烈。不知为什么,自从在柴伯亦那里喝了一次烈酒以后,他就喜欢上了这种火烧喉咙的感觉。   他正要举杯,燕双鹰一屁股坐在他对面,他的动作也立刻停止,目光瞬也不瞬的盯着燕双鹰道:“你要怎样?”   燕双鹰“嘿嘿”一笑道:“这个嘛……不知兄台可否请在下喝一杯酒呢?”   西门吹雪举杯将杯子里的酒倒入喉咙,道:“我为何要请你?”   “这人可真够个性的啊!”燕双鹰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鹰钩鼻子,道:“既然兄台不肯请我,那我请你好了。”   “我为何要你请?”西门吹雪的声音泛着一股冷意。   燕双鹰一下被西门吹雪的话怔住了,“这冰块,他请不行,这请他还不行。我靠!”猛一拍大腿道:“你看这茫茫人海中为啥我就跟你相遇了呢?这个店里这么多人,为啥我就坐你对面了呢?这难道这不是传说中的缘份吗?所以,为了这传说中的缘份,我们要干一杯!”   西门吹雪颇有些无语的看着吐沫横飞的燕双鹰,人可以无耻,但怎么可以这么无耻?这个店就那么几个人,空着的桌子那么多,偏偏他就径直的坐在西门吹雪的面前,还在这大道缘份。   燕双鹰见西门吹雪没有理会自己,眨巴眨巴眼睛又继续道:“这个……兄台,缘份啊!不容易!我们是不是要认识一下呢?嗯!这个本人就是传说中,修真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帅到无法可想,帅到海枯石烂,帅到天荒地老的无敌帅哥燕双鹰是也!不知兄台你高姓大名啊?”   西门吹雪当真想一剑把这个脸皮比那城墙拐弯处还要厚的燕双鹰给杀掉。你对得起你的名字吗你?鹰啊!那是什么?鹰击长空,鱼翔浅底。鹰,凌驾于天,高傲,冷酷的代名词。可现在怎么看他怎么像一只阔噪的长舌鹦鹉,还是外加自恋狂的那种。   “小二,结账。”西门吹雪起身丢在桌子上一块碎银子,转身就走,他怕在呆下去,他会忍不住一剑把燕双鹰给了结了。   “哎!哎!兄台,你怎么就走了呢?等等啊!”燕双鹰的嘴角忽然泛起一抹邪邪的微笑。“这个人很有意思呢!嘿嘿!少爷还就跟你耗上了。”燕双鹰起身追了出去。   宽阔的官道上,西门吹雪在前面慢慢的走着,燕双鹰紧随其后一拽一拽的跟着。突然,西门吹雪停下脚步道:“你为什么跟着我?”   “什么叫我跟着你啊?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路是你家开的啊?准你走,就不准我走?”燕双鹰嗤笑道。   “我现在一身麻烦,跟着我随时会丢掉性命的”西门吹雪淡淡的道。   “嘿嘿!本少爷什么都怕,就是不怕麻烦!再说了你凭什么说我是在跟着你?”燕双鹰嘀咕道。   西门吹雪没有在言语,转身向一旁上山的小路走去。燕双鹰亦紧跟其后也向小路走去。   山不高,转眼两人就走到了半山腰,西门吹雪猛地又停下脚步,转身道:“你还跟着?”   “这山好像也不是你家开的吧,这树也不是你家栽的吧,我愿意走这条路,你管得着吗?”燕双鹰摸着鹰钩鼻道。   “呔!兀那小子,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忽然,从灌木丛中跳出七八个提刀大汉。   “我靠!不是吧?本少爷居然遇到了传说中的打劫的了!运气啊!”燕双鹰惊讶道。   “嗨!你们两个,快把身上钱,和值钱的东西交出来,不然别怪大爷不客气。”为首的一个大汉道。   “滚!否则死!”西门吹雪冷冷的声音传来。   “耶呵!今天居然碰上了一个带种的。小子,你可是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为首的大汉狂笑道。   “哦!那你说‘死’字该怎样写?”西门吹雪的声音似乎更冷了。   “嘿嘿!那就让大爷教教你‘死’字到底该怎样写。”为首大汉提刀冲向西门吹雪。   就在此时,突然光芒乍起,如惊鸿,如掣电。那令天地为之变色的光芒瞬间即没。   那大汉的喉间多出了一把剑,剑入喉仅七分,剑赫然握在西门吹雪手中。而此时那大汉的刀竟尚未提起。   “咯!咯!”大汉的喉间发出“咯咯”的声响。“你……你……”大汉的脸上满是惊恐。没有理会众人惊骇的眼光,西门吹雪将剑一抽,轻轻一吹,鲜血顺着剑身滴落。那景象,凄惨,亦凄绝!   “风紧,扯呼!”众人夺路而逃,只恨不得爹娘给多生两条腿。他们也只是平民百姓而以,因为种地种不下去而上山为匪。连老大都被人一招击杀,他们还怎么敢在停留片刻。   劫匪众人的离去,西门吹雪并没有阻拦,他怔怔的看着那已死在他剑下的大汉,良久,喃喃道:“你为何要杀我?我为何要杀你?” 第十三章 查明   “报——”兰陵派大殿,沈彤飞低垂双目,高坐大殿主位。一人从大殿外进入,单膝跪地道:“禀掌门,属下有关于天玄宗白衣人的信息禀报”   沈彤飞双眼猛的一睁,沉声道:“哦!快讲!”   “回掌门,那白衣人名曰西门吹雪,来处不明!第一次出现是在天玄宗,章泽抢夺戚炫宇极品灵器太玄剑后,戚炫宇请其出手夺回太玄剑。其在章泽外出寻找灵药之际,将章泽击杀于烂柯山。经属下查实,章泽是被其一剑击杀。三个月前,其离开天玄宗,在祁连山脚下的兰州城,与一合体初期修为名曰燕双鹰的修真者碰面,而后两人一路西行,目的不明。在三个月之间,其出手四次,一名凡人,因拦路抢劫,被其一剑诛杀。一名金丹期的修真者,因一怒之下残杀凡人数名,被其一剑诛杀。一名元婴期的修真者为被其所诛杀的金丹期的修真者复仇,被其一剑诛杀。一名分神期的修真者因看中其手中宝剑,欲杀人夺宝,两人平手,后因其同伴燕双鹰相助才将那个分神期修为的修真者击杀。”   “等一下,你是说,一剑击杀渡劫期修为的西门吹雪跟一名分神期修为的打为平手?”沈彤飞打断那人话道。   “回掌门,是!”那人道。   “说出你的理由!”沈彤飞盯着那人道。   “是,掌门。西门吹雪不会飞行之术。”那人道。   “不会飞行之术?”沈彤飞愕然,又道:“说清楚。”   “自西门吹雪出现这一段时间中,未见其御剑飞行过,也未见其御空飞行过。在与分神期的那个修真者拼斗过程中,那个分神期的修真者一直是御剑凌空以法诀与其拼斗,而西门吹雪却是一直躲闪,未出一剑。所以属下妄自推测,西门吹雪不会飞行之法,或是未曾修炼过飞行之术。而其修炼的法诀颇为诡异,浑身散发出的气息弱不可查,仅凭气息上,不可判断其修为。其所修炼的剑道更是闻所未闻,似乎近身攻击超强,而远程攻击匮乏。”   “此话当真?”沈彤飞喝声问道。   “属下不敢妄言!此事确是属下亲自查实!”那人恭敬道。   “那西门吹雪现在何处?”沈彤飞问道。   “极西之地,荒芜沙漠!”那人回道。   “嗯!好!好!你为门派立了一个大功。我先为你记上,等杀了西门吹雪你来领赏。你先下去吧,将此事与二长老说一下,然后让二长老来见我”沈彤飞道。   盏茶功夫,杜陵自殿外闪入,道:“杜陵见过掌门。”   沈彤飞忙起身道:“二长老可是见外了,你我之间何必在意这些虚礼。”   杜陵躬身道:“礼不可废!掌门叫我前来可是为了西门吹雪一事?”   沈彤飞道:“嗯!西门吹雪一事,二长老有何看法?”   杜陵沉声道:“据情报上来看,西门吹雪近身攻击可秒杀渡劫期修为的修真者,而远程攻击可以说是没有。属下看呢,他所修炼的剑道是当前修真界所未知的剑道,而其不会飞行之道,这可能是其修炼的剑道与飞行之术有冲突,所以其不能飞行。据属下推测,其不能使用飞行之术可能只是前期,而其若是修炼那未知的剑道到后期,那么不可能不会飞行之道。到那时在想除掉他,那就难了!”   “嗯!一定要在之前除掉西门吹雪,不能为本门留下这么一个未知的祸患。”沈彤飞咬牙切齿道。   “那要何人去诛杀此人呢?”杜陵问道。   “二长老以为呢?”沈彤飞反问道。   杜陵沉默了良久,道:“还是我去吧!修为低的去了可能除不掉此人,而我是渡劫后期的修为,御空与其拼斗,一定可把其击杀!”   “嗯!那就辛苦二长老啦!”沈彤飞满脸笑意。   “那我这就先去了,趁其剑道尚未大成,当早日诛杀此人。”杜陵道。   “那彤飞在这里,先祝二长老凯旋而归!”沈彤飞拱手道。   “杜陵谢过掌门,杜陵先行告退。”杜陵转身走出大殿。   极西之地,荒芜沙漠。炎阳炙热,风沙漫天。   沙漠中天地一色,放眼望去,尽是褐色沙子,狂沙随风而舞。燕双鹰眼光复杂的看着走在前面的那孤独的人影。   他走得很慢,很慢,但绝不停顿。呼啸的沙子打在他的脸上,身上,他却浑然未觉。他那本是雪白色的衣服,已经风沙染成了灰褐色。他若有心,那些沙子绝不可能靠近他一丈之内,但,他却没有抵挡。   他的脊梁依然挺得笔直,他的人就像铁打得一样,炙热,严寒,疲倦,劳累,都不能令他屈服。   没有任何事能令他屈服!   就连深入他灵魂中的寂寞和孤独也不能!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有情?但是他剑一旦出鞘,又会增加多少亡灵……无情?可是当他吹落剑上的血滴时,眼眸中闪过的无奈与哀伤又是何解?不解!终是不解!   “喂!大哥!停下歇会呗!”燕双鹰有气无力的道。   西门吹雪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脚步更没有停下,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人说话一样。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燕双鹰对此相当无语,又道:“你个聋子,咱歇会行不?”   “我没让你跟着!”西门吹雪淡淡的声音从前方飘来。   燕双鹰嗤笑道:“你是没让我跟着,我自作多情好吧?上次若不是我出手,不知道某人会不会就此死在一个分神期修为的小子手里。”   燕双鹰说的就是西门吹雪第四次出手那次,那个分神期的修真者因无意中见到西门吹雪一剑诛杀一个元婴期的修真者,凭气息感应,那个修真者只以为西门吹雪是心动期的修为。一个心动期一剑击杀了一个元婴期,越两级而杀敌,在修真界那是不可想象的,所以他认为西门吹雪的那把剑是一柄极品灵器亦或是更高等级的仙器。   见西门吹雪只是心动期的修为,而燕双鹰似乎又隐藏了气息,在加上等级又比他高上一级所以他感觉不出来,他更是以为燕双鹰只是一个凡人,遂心起贪欲,出手夺剑。因怕西门吹雪手中利剑,所以他御剑凌空,居高临下以法诀轰击西门吹雪。虽然轻功可以让西门吹雪离开地面十数丈,但那修真者却是凌空近百丈,西门吹雪又不会飞行之术,所以只能一味躲闪。最后燕双鹰实在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把那分神期修为的修真者给拍了下来,又一把捏住其喉咙,连元婴都未能逃过,就被其生生捏死。由此可见修真界等级之间的差距,实力相差是何其之大。   西门吹雪从未停歇过的脚步,猛然一顿,回首道:“我没让你出手,也不需要你出手。我的话说的够明白了吗?”   “够明白了!”燕双鹰愕然道。   “好!你走吧!”西门吹雪道。   “哦!我走!”燕双鹰木讷的点了点头道。   西门吹雪又一步一步慢慢的向前行去。   良久,愕然的燕双鹰猛得回过神来,高叫道:“我靠!你当我傻啊!好不容易跟着你跑了那么远,你一句话就能把少爷赶回去?操,少爷跟你耗上了!咋滴啊!” 第十四章 心魔   夕阳西陲,火红的夕阳将整个沙漠渲染成一片嫣红,仿若地狱中的火焰,焚烧着西门吹雪的肉体与灵魂。   西门吹雪不知道荒芜沙漠有多大,也不知在沙漠中走了多久,但他却从未停顿,即使他的身体已经非常疲劳。   他也不敢停歇!也不能停歇!   他害怕!   他害怕他一停下脚步,那无法言语的寂寞和那无法描述的孤独,将从灵魂深处冲出来,占据他的心,占据他的躯壳!   寂寞是一种毒药。   寂寞能使人发狂。   寂寞也能杀人。   除了寂寞外,更害命的是思念。   对朋友的思念。   对爱人的思念。   对往事的思念。   虽然他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的枷锁,也懂得了那是何种枷锁,但要解开这个枷锁,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许久,但西门吹雪的心中却有着诸多疑问。他在自己原来的那个世界破开虚空,出现的是一片平静的虚无,而在这个世界破开虚空却是无尽的空间乱流。在虚无中他的真气为何会发生异变?在虚无中他的剑为何会发生变异?在虚无中顿悟的那一剑,出来后为何却是怎么也使不出来?他原来的世界中为何只有武者而没有修真者?那些远古传说又是真是假?灵气又为何会如此稀薄?   疑问终是疑问!不解终是不解!   突然,西门吹雪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越来越慢,每走一步都似用尽全身力气一般,这一步,他的脚高高抬起,却久久未能落下。他身上的气息突然变幻,无言的寂寞与孤独,无尽的凄凉与哀伤,逐渐浓郁起来,直至把他整个人完全淹没。   后边一摇一晃,昏昏沉沉的燕双鹰,见西门吹雪突然停下,正纳闷他这个一直走路走了四个月的牛人,为什么突然停步不前。当他看到西门吹雪整个人的气息倏然变化时,脸上浮现出震惊的神色,失声叫道:“心魔!他这样的人怎么还会有心魔?”良久,似乎又想到什么一般,口中喃喃道:“是了,他应该有,他也必须有!”他紧紧的盯着西门吹雪,脚步缓缓的朝他走去,眼眸深处闪过一道莫名的光芒。   西门吹雪现在的情况相当不妙,寂寞,孤独,思念,哀伤,等狂乱情绪逐渐充斥他的整个心海,并不断冲击其心神。西门吹雪的心神就像一条小船,在浩瀚的心海中不断的摇摆,稍不注意,便会被诸多疯狂的情绪所形成的潮流淹没。但他不能败,不为什么,就因为他的名字叫,西门吹雪。   他强迫自己习惯这些情绪。他必须去品尝这无尽的哀伤,他必须喜欢上这冷冷的孤独,他必须爱上这无言的寂寞,不为什么,就因为他是西门吹雪。不败的西门吹雪,一个传奇,更是一个神话!   突然,浩瀚的心海中,出现一把剑,本该握在他手中的剑。倏然,剑鸣起,如龙吟,似虎啸,响彻整个心海。西门吹雪的整个心海蓦然一震,狂乱的情绪如退潮一般,迅速平歇,静止。   两道夺目的光芒闪过,西门吹雪紧锁的双目倏然睁开,一道剑气透过他那削瘦的身躯迸发而出。他那久未发下的脚,此刻重重的踏了下去,一道猛烈的气流自他脚下席卷而过,扬起阵阵狂沙。   在西门吹雪睁开双眼的那一刹,快要靠近他的燕双鹰猛然后退,再退。他的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惊惧的神色。是的,惊惧!在西门吹雪睁眼的那一刻,那骇人的气势,那惊天剑气,竟令其生出不战而逃的想法。他早就猜出西门吹雪的修为不是他的气息所表现出来的那样,但却也不曾想过竟会如此之强,仅凭气势就能让不战而退。   燕双鹰起先跟着西门吹雪,是因为他感觉这个人非常不简单,而他的气息却又是那么的微弱,他又没有使用任何法宝,难道他有隐藏气息功法?所以燕双鹰便一路跟随。如果其真有隐藏气息的功法,那么就算强抢不成也要以重宝相换。毕竟一门隐藏气息的功法可是修真界最是难得的功法,而对于他所在的门派更是难能可贵。   燕双鹰一路上都在推测西门吹雪的实力,他很强,似乎他的剑从不轻易出鞘,然,出鞘则,敌必亡。而后,见一名元婴期修为的修真者被其一剑诛杀,燕双鹰更是这么认为。但是,后来的一名分神期的修真者推翻了他的推测,这个人竟然如此之弱,连御剑飞行都不会,那也就是说他连金丹期也还未到。那他又是怎么诛杀那个元婴期的修真者的呢?难道是他的剑?燕双鹰也是这么推测。   所以,燕双鹰出手灭掉那个分神期的修真者后,心中杀意顿起。而就在其心起杀机的那一刹,西门吹雪却是仿若心有感应一般猛然盯向他。在燕双鹰看到那双眼睛后,心中杀机顿消。那是怎样的眼睛?冷,能让灵魂泛起冷意的眼睛,无情,无视生命,甚至于无视自己。所以他得忍着,他必须要彻底的查清西门吹雪的实力。   现在,他正在为当初的决定而庆幸。他想,若不是当时及时收手,那么这个时候他绝对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他清楚的知道这个人的剑若出鞘,绝不会留下活人。   西门吹雪静静的立在原地,他的双目又缓缓的闭上。但,百里之内,天地之间。上,风吹云涌,下,一沙一硕,全都清晰的浮现在其心头。是的,心中!   西门吹雪心中疑惑,这种情况像是修真者的灵识外放。但,修真者的灵识外放是依靠所修炼的灵识放出体外,把外界的情景反馈到其脑中,而不是心中。   压下心中的疑惑,放开心神融入到天地间,与那天地交流。在其放开心神的那一刹,一直按照莫名轨迹,自行运转的云元力,逐渐把几条及其细小且未知的经脉纳入其轨迹,默然加速运转,并把那几条细小的经脉渐渐扩大。   燕双鹰又是一阵惊骇,他清晰的感觉到眼前这人的气息竟越来越弱,直至微不可察。渐渐的他再也感觉不到眼前这人存在,就算是他站在自己的眼前他也感觉不到。似乎整个天地都已没有了他的气息,而又似乎整个天地到处都是他的气息,似已不存在,又似无处不在,矛盾,很矛盾的感觉。 第十五章 剑道   杜陵一路御空而行,朝西门吹雪追去,他的速度并不快,这只是他的平常速度,甚至更低。以他渡劫后期的修为,若是全力御空飞行的话,那么可以说是日行万里也不为过。但他是去杀人,不是去救人,他必须时刻把自己保持在巅峰状态。   荒芜沙漠,烈日,狂沙,风卷云啸。面前的就是荒芜沙漠,长宽各百万里的荒芜沙漠。风在呼啸,沙在飞扬。这无情的风,这可怖的沙,无不时刻在展示着它们可怕的威力。这里没有生命,因为这里是生命的禁区。   但这里不是杜陵的禁区!   他就站在沙漠的边缘,仰头看着头顶的太阳。   他见过太阳!   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太阳。   虽然是同一个太阳,但这太阳到了沙漠上,就忽然变得又狠又毒,像是要将整个沙漠都晒得燃烧起来似的。   杜陵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但他并不渴。如果在这沙漠中连杜陵这个渡劫后期修为的修真者也会渴的话,那这里将会是真正的禁区。   杜陵眉头猛的一皱,他的心中忽然生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非常不好。这不好的感觉来的是如此的猛烈,如此的突兀。他甚至感觉到这荒芜沙漠也将会是他的禁区,将会是他的埋骨之地。他甚至想就此离开沙漠,远离这危险的感觉。但是他不能,因为他是杜陵,他是兰陵派的二长老杜陵。   所以他踏上了这号称是生命禁区的荒芜沙漠。那么的果敢,那么的绝然。不知道这个生命禁区将会不会成为他杜陵的禁区?   荒芜,沙漠,绿洲。对,就是绿洲!在这生命的禁区中央竟然有着一个十几亩大小的绿洲。   绿洲中央则是一个仅两三亩大小的水潭。水潭周围芳草萋萋,林木葱郁。这个绿洲虽然并不大,但很美,非常美。在这残酷无情的大沙漠中,竟然出现如此美丽的地方,简直就像是神话一般。   燕双鹰此时仰身躺在柔软舒适的萋萋草地上,他的神情一片惬意。他很高兴,因为他现在的修为已经突进到了渡劫期。为此,他还要感谢西门吹雪。因为这样的结果正是他一路跟随西门吹雪在这沙漠中磨练的结果。   在这荒芜的沙漠中行走的这些日子,他和西门吹雪一样,除了维持生命,在其他地方没有动用一丝真元。一路的日晒风吹,除了磨练他的心性,也让他的修为突进到渡劫初期,他从来没有想到,原来也可以这样修炼。   西门吹雪此刻正站在水潭边缘,他的衣衫已恢复的以往的白色,胜雪的白。他的背影依然充斥着无尽的寂寞、孤独与哀伤。这寂寞、孤独、哀伤仿佛已刻入了他的灵魂,永远也磨灭不掉。   西门吹雪,白衣如雪,他的心也冷如雪。他这一生好像从未爱过一个人,就算他爱过,也已成为伤心的往事,已不堪追忆。他现在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连仇人都没有,他在这个世界已一无所有。   不!   他有!   他还有“剑”。   剑者!剑指天下也,唯快而尊,唯心而遵。剑道!以杀制天下,以攻明天下,以剑平天下,以意游天下,长剑配于手,不离不弃,攻之于未然,破之于未发。酒卧桌前,天地欢笑间,唯之遗憾,为孤独也!   剑,唯快、唯心!   剑道,杀道!正如他曾经说过的那样,‘我的剑不是用来看的’他的剑道是杀人的剑道。   这便是他的剑,他的剑道!   西门吹雪凝视着手中的剑,苍白之剑。他的眼眸中只剩下了剑,只剩下满眼的痴迷,满眼的执着,对剑的执着。   他有自己的剑道,他还要追求更高的剑道!   许久,西门吹雪收起痴迷的眼光,手中的苍白之剑也随之倏然消失。他负手而立,双目微闭,神情静寂。   身上沉重的枷锁已不在沉重,浑身上下身体内外,一片轻松。仿若轻似羽毛,随时会随风而起。   放开心神,融入天地。他提起右脚,缓缓的,朝前一踏,踏入水潭。放脚的速度很慢,非常慢。提起左脚,以同样的速度又朝前踏了一步。一步,两步,十几步!   西门吹雪,白衣如雪!他负手立于水潭中央,但他没有沉没,甚至连鞋底都没有粘上一丝水渍!原本微波粼粼的水潭这一刻,在他的脚下竟犹如凝若固体一般,平滑如镜。   他缓缓睁开双眼,眼神静若脚下之水,没有一丝波澜。“这就是传说中‘上善若水’的境界吗?”西门吹雪喃喃自语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清净,无为,不争名利。   他又缓缓的提起脚,向上踏了一步。时间在这一刻仿若静止。西门吹雪竟然一步一步,像是在走阶梯一样向上走。西门吹雪的表情依然平静如水,似乎本该如此一样。但燕双鹰却是不能如他一样平静如水。   现在的燕双鹰心中狂震,惊骇的看着百丈高空中负手而立的西门吹雪。他发现,自己越是深入的了解这个人,这个人越是给他更多的震惊。就像现在,在自己以为差不多判断出他的实力的时候,这个人又给他这样一个惊喜,和随之而来的更多的疑问。   是的,疑问。这个人又一次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第一次是他的剑,杀道之剑,简单,直接,纯粹是为了杀人而存在的剑道。燕双鹰猜想过,若是被这个人近身,他自认必死,因为那令天地为之失色的剑光,他,躲不过!   这一次,这一次他发现,这个人居然可以不动用一丝真元的情况下,就这样一步一步,如走阶梯一样走上百丈高空,且静静的悬浮百丈高空而不坠落。怎么会有这样的功法?怎么可以有这样的飞行之术?   为什么?不解,永远是不解!   所以燕双鹰惊骇无比,毕竟未知的比什么都可怕。何况这个谜一样的人。 第十六章 神来之指   杜陵现在相当急躁,因为他在这沙漠中转悠了很久了,但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叫做西门吹雪的人。他又不舍得用灵识搜索,因为范围太大,太过消耗真元。而那危险的感觉还在缠绕着他,使得他更是不敢太过消耗真元。   现在的他站在百丈高空,极目远眺。想要在这视线所及的范围内,找寻到他想要寻找的人影。不动用灵识,想要在这海天一色的荒芜沙漠中搜索到一个小小的人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眼望去,满眼的黄褐色,甚至连天都被染的灰蒙蒙的。嗯?杜陵脸色一喜。在这满眼的黄褐色的沙漠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白点。灵识放出一查,正是他要找的西门吹雪。   但杜陵的脸色马上转变,因为,灵识传回来的情况令他更是不安。那个叫西门吹雪的白衣人,此刻身上竟然没有流露出一丝气息。而跟着他的另一个人,竟然有着渡劫前期的实力。   这样的情况,让他感觉很不好。在天玄宗的时候,他还可以感觉到西门吹雪的气息,而现在他却再也感觉不到西门吹雪身上哪怕是一丝的气息。一个渡劫前期的修真者,想要击杀并不难,但要是加上一个西门吹雪,他的心中却没底。   毕竟那个人的身上有着太多的未知。同时杜陵也在懊悔,他在后悔仅凭这一点的情报,就想要诛杀这样一个能令他感到危险的人,真是太过轻率,太过欠缺考虑。   许久,杜陵像是下了某种决定,咬了咬牙,急速朝西门吹雪所在的方向掠去。他想要以身试法,想要试试这个未知的人究竟是何种修为。如果那个人真如情报上所说的那么弱的话,便将其击杀。若是情报错误的话,那么这里将是他的埋骨之地。   此刻,在沙漠中缓缓前行的西门吹雪瞳孔突然收缩,默然转身,望向天空。一道流光自远方转瞬而至,陡然停留在西门吹雪上空约百丈高度,是杜陵。杜陵悬浮高空俯视着西门吹雪,他不敢落下,他怕,他害怕下边这人手中的剑。他紧紧的盯着西门吹雪,似乎想要把这个人的里里外外看个透彻。但他看不清,依然看不清西门吹雪的实力。   西门吹雪也在看着杜陵,看着这个年约七旬的老道。两人目光相遇,西门吹雪依旧面无表情,而杜陵不能,他已不能在保持平静。因为西门吹雪的眼睛让他震撼,那是怎样的眼睛?冰冷、无情、似碧空如洗的苍穹,能将所有的妖魔鬼怪容纳。   “喝”杜陵大喝一声,全身的形象突然转变。本来一身青色道袍的他,此时却是一身烁烁夺目的铠甲,背上缚着一柄流光溢彩的青幽之剑。一股浩瀚的气势透过杜陵那看似老弱的身躯迸发而出,顿时,平静的天空,风起,云涌。   西门吹雪看到了,燕双鹰也看到了。相对于西门吹雪眼中的平静如水,燕双鹰的眼中却是更多的惊骇。   燕双鹰一边朝西门吹雪挪移,一边传音道:“这个人是渡劫后期的修为,身上穿的是中品灵甲,防御很强。背上缚着的那一把剑是极品灵器,攻击也很强。等下若是情况不对,我们就赶紧逃。”   西门吹雪并没有理会燕双鹰,依然一瞬不瞬的盯着杜陵,忽然道:“你用剑?”   杜陵紧紧的盯着西门吹雪,答道:“对!我是剑修,当然要用剑!”   “你能来找我,我很开心!”西门吹雪淡淡的道。   “哦?如果我说我是来杀你的,你还开心吗?”杜陵道。   “会!”西门吹雪定定的道。   “为什么?”杜陵更疑惑。   “因为你用剑!”西门吹雪冷冷道。   “我是兰陵派的二长老杜陵,渡劫后期的修为,你呢?”杜陵明知故问道。   “西门吹雪!”西门吹雪只说了四个字。   “好!西门吹雪,上次你为天玄宗出头,那么现在该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你可还有什么遗言要留,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杜陵冷冷的道。   “战!”西门吹雪定定的看着杜陵,说了一个字后便不再答话。   “唉”杜陵发出一声叹息,本是想要从西门吹雪的口中问出什么,奈何这人惜字如金。遂道:“那么便战吧!”说完便迅速向高空掠去,因为他感觉站在百丈高空依然存在危险的感觉,瞬间又拔高百丈。   杜陵悬浮在两百丈高空,才稍有些安全感。身居长空,俯瞰大地,一道剑诀瞬间在杜陵手中成形。“鸣”其背后青幽之剑“铿”的一声,仿佛被一只无形之手从剑鞘中拔出,悬浮于杜陵头顶,迸发出一阵阵剑鸣声。   杜陵运起五成真元往剑身上一拍,“嗡”的一声剑身一阵颤抖,蓦然散发出夺目青芒。他的手突然幻化出一道虚影,瞬息间数百道剑诀从他的手中流出,神识锁定西门吹雪,大喝一声,“咤”。   陡然间,那青幽之剑如闪电般从杜陵头顶窜出,狭铺天盖地之势,穿云破日般急速向西门吹雪射去。   燕双鹰脸色剧变,迅速后退闪躲。西门吹雪没有动,甚至连睫毛都没有闪一下,他只是定定的站着,怔怔的看着,似乎吓傻了一般。   那青幽之剑更近了,剑上的光芒更胜。剑身所过之处,道道青芒闪过,犹如缀在其后的丝带,散发着夺目的光芒凌空而舞,那景象美得令人窒息。但越是美丽的东西,往往越危险。青幽之剑划过长空,空间壁障竟发出哔哔剥剥的声响,似乎随时会像玻璃一般碎裂。   瞬间,青幽之剑就要从西门吹雪那削瘦的身躯中穿透而过。燕双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急忙大喝一声:“快躲!危险!”   西门吹雪依旧不为所动,依然呆呆的站在原地。燕双鹰钢牙一咬,急速回转,想要把呆呆的西门吹雪拉走。   突然,西门吹雪的右手从长袖中流出,他的手还是那么的纤长,有力,一如往昔的干净,苍白。他缓缓伸出两根纤长的手指,食指和中指。他的手指很白,苍白,越来越白,似已透明的了一般,已经可以看得到手指的内里。手指内会有什么?他的手指内竟然有着一团团的云雾,正在急速旋转。   青幽之剑已近在眼前,那强悍的气劲似已要割破西门吹雪的肌肤。就在青幽之剑就要穿透西门吹雪那削瘦的身躯时,两根手指,犹如神来之指一般,轻轻的一夹,便夹住了那似要穿云破日的青幽之剑,刹那间,青幽之剑那夺目的光芒转瞬即逝,骇人的气劲瞬间消散。   就在这一刹,天地静止,时间停顿,停顿在那两根纤长的手指上,停顿在两根手指夹住的青幽之剑的那一刻。虽然那只是两根纤长的手指,但在时刻那两根手指竟如山岳一般不可撼动,即便是那似要洞天穿地的青幽之剑。 第十七章 剑出人亡   “噗”杜陵喷出一口鲜血,他的脸色极为苍白,嘴角残留一丝血迹。他看见了,但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五成力量的一剑,竟被两个手指所破。   燕双鹰也看见了,他的脸上却没有了一丝表情,因为这个人已经给了他太多的震惊。他也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才能表达心中的震撼。他也不相信,不相信那穿云破日般的一剑竟然被两根手指轻描淡写的夹住。难道他的手指竟比极品灵器还要坚韧?   “灵犀一指!”   这招不是西门吹雪本就会的。这招是他的好友交给他的,也是他唯一的好友陆小凤的绝技。灵犀一指,以手指夹其薄弱之处,可令其所含内劲瞬间消散。这招所要求的技巧,眼力极奇的高。但西门吹雪缺少这些吗?   中原武林中的招式,放这修真的世界里用,合适吗?可能吗?西门吹雪也不知道,但在那一刻他的心告诉他,可以,于是他便用了出来。   西门吹雪怔怔的看着被夹在手中的青幽之剑,良久道:“这就是你的剑道吗?”杜陵闻言,脸色忽青忽白,瞬间又是数道剑诀打出。   蓦然间,“嗡”那青幽之剑忽然发出一阵震颤,似乎想要从西门吹雪的手中逃脱。但奈何西门吹雪的手指依然如山岳般不可撼动。   “唉!”西门吹雪发出一声长叹,叹息声中似乎带着些许的惋惜。两指轻轻一松,那青幽之剑立刻逃遁,颤颤巍巍的回到杜陵手中。   杜陵复杂的看着手中黯然无光的飞剑,他心里的知道,这极品灵器级的飞剑在被西门吹雪夹住的那一刻,便受到重创。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心疼的表情,只有着重重的忧虑。   “你修的什么道?”杜陵问道。   “我用剑,修剑道!”西门吹雪道。   杜陵脸上的忧虑更重:“他修的是剑道啊!还没出剑就这般厉害,那要出剑又会是何等情形?难道真如情报上所说,他的剑不出则已,出则敌亡?门派惹上这样一个人到底是对,还是错?”   就在杜陵思虑的那一刹,西门吹雪双脚一震,“蹭!蹭!”如踏阶梯般急速朝高空掠去,瞬间即达杜陵面前。   杜陵脸色剧变,化作一道流光陡然遁去老远。杜陵远远的看着淡漠的悬浮在空中的西门吹雪,心中骇然:这人身在空中,周身居然还如地面一般不露一丝气息,连一丝的能量波动都没有。难道他没有动用真元?这可能吗?这天下有何种法诀可以不动用真元就能凌驾于九天?   “拿出你全部的实力,与我一战!”西门吹雪一瞬不瞬的盯着深思中杜陵,冷冷道。   杜陵脸色再变,默然运起十二层功力。顿时,他身上的战甲,飞剑猛然爆发出千丈豪光,瞬间千道剑诀打出。兰陵剑诀第九诀:剑舞天华!杜陵朝西门吹雪遥遥一指,悬浮于其上的青幽色的飞剑再次爆发出阵阵夺目豪光。那本是宽两指,长三尺三寸的青幽之剑,蓦然化作四五丈宽十几丈长的夺目光剑,闪电般的窜出。   “嗤!嗤!”巨大光剑划过之处,空间壁障承受不住其强悍的剑气,竟有道道巨大的裂痕闪现。“轰”巨大光剑行至中途突然爆发,化为千道剑气,其速度陡然增加,以远超几倍闪电的速度向西门吹雪射去。   西门吹雪静静的看着漫天的剑雨,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依然是那么的淡然。突然,他动了,他的速度并不快。剑雨若然密集,但依然有间隙。只要有间隙,就够了!   西门吹雪那淡淡的身影不疾不徐的在剑雨中穿梭,急行,速退,侧身,转向,那么的从容,那么的不迫。他的身影在加快,越来越快。直至剑雨中到处都是西门吹雪那淡淡的身影,他的速度竟然可以快到,留下数百道幻影。   杜陵在竭力指挥着剑雨围追堵截西门吹雪那淡淡的身影,他已在超负荷运转真元力,他的嘴角已经溢出殷殷血迹,但他依然捕捉不到那淡淡的身影。   剑雨中的西门吹雪的表情依然平静,平静的出奇,即便是道道剑气与其擦肩而过,他也没有丝毫变色,似乎本就应该如此一样。他的身影逐渐变淡,越来越淡,忽然消失。   杜陵心中忽生警兆,危险,强烈的危险气息,前所未有的危险气息,剑雨也顾不得指挥,身形急速后退。但,似乎已有些晚了!   西门吹雪的身形在杜陵的面前显像,万丈豪光从他的剑鞘中流出,剑光一闪,转瞬即逝。   西门吹雪的剑已刺出!   剑已插入杜陵的咽喉!   杜陵也看见了,杜陵看见三尺长锋从自己的喉间穿过,燕双鹰也看见了,但他们没有一个看清这把剑是怎么插入杜陵咽喉的。   没有血留下,因为血还未来得及留下!   杜陵穿着防御极强的中品灵甲,虽然只有咽喉没有被战甲覆盖,但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挡住的。他不相信,他瞪大眼睛,他至死也不相信。难道西门吹雪的剑居然快到连自己意念都追不上的程度?那是何等的速度?   “这就是我的剑,我的剑道!如何?”西门吹雪淡淡的声音传来。   杜陵依然瞪着眼睛,他的手中青光一闪,一个玉简蓦然出现在他的手中。传讯玉简,修真界用来传达讯息的工具。   “掌门,当你看到这个讯息的时候,或许我已经死了。杜陵未能完成任务,这个西门吹雪很强,很强。你永远也无法想象他有多强。杜陵死谏,绝不可与其为敌。他的身上有着太多的变数,太多的未知!也不要为我报仇,这次与他的交战,可以看作是一次剑道上的切磋。掌门也不必懊悔,现在的我已不后悔,因为他让我见到了真正的剑道,你永远也无法想象的剑道,我败了,所以我死了。不要去请大长老出手,因为我连他一招都挡不住,即便是大长老也不行。千万不要为我报仇,切记切记!杜陵拜上!!”   燕双鹰脸上的汗在不停的往下流,他的身体在抖,在不停的颤抖!   西门吹雪忽然拔出剑,剑尖还带着血!   西门吹雪轻轻的吹了吹,鲜血就一连串从剑尖上滑落,他脸上虽然还是全无表情,但双冷漠的眼睛,却己在发着光。   修真者的血,也如凡人一样鲜红,炙热,美丽!血滴划过长空,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淡淡的嫣红光芒,“啪”血滴掉落地面,渗入沙地。   杜陵紧紧的捂住喉咙,竭力从喉间挤出一丝声音:“谢谢!”   “呃”杜陵双目圆睁,一道剑气自他咽喉的伤口出现,透过他的身体,一路向下,瞬间便达其丹田,搅碎其元婴。   西门吹雪还剑入鞘,依然静静的悬浮长空,良久,忽然道:“为何有仇?何必有恨?”   淡淡的声音,带着些许凄伤,带着几分悲凉,淡淡的随风而逝! 第十八章 兰陵派大长老   兰陵一派,沈彤飞在大殿中来回踱步,他的脸上充满了重重的忧虑。今天一天他总是感觉心神不宁,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到底是什么事情会令自己如此的心生不安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他手指上戴着的一颗古朴炫黑之戒一阵颤抖,沈彤飞的心中猛的一缩。来了,不安的预感在这一刻更为强烈。他右手一翻,手中多出了一枚深青色玉简。这种传讯玉简是兰陵派的高层人员所持有,只有在特别紧急的情况下才会使用,传达讯息的速度极快,而且不容易被他人拦截。而一般门人所用的是一种浅绿色的传讯玉简,传讯的速度上相差不大,但遇到高手的情况下,极为容易被敌人所拦截。   会是谁呢?会有什么事发生呢?沈彤飞怀着重重的忧虑打开玉简,灵识一扫,他的手猛的一颤。“碰”深青色的传讯玉简在沈彤飞颤抖的手中变为粉碎。   “啊……西门吹雪,我若不把你魂飞魄散,我沈彤飞誓不为人!”沈彤飞脸色狰狞的嘶吼道。   兰陵殿,沈彤飞高坐首位,脸色极为阴沉,眼神深处透露出浓浓的杀机。下首一黑衣人,跪伏于地,身体阵阵抖动。   “你可知罪?”沈彤飞忽然道。   “属下不知!”下首那黑衣人脸色一白道。   “好!好!既然你不知,那我便让你做个明白鬼,免得别人说我冤枉你。上次让你所查的那个西门吹雪,你居然跟我说他不会飞行之术,只会近身攻击,连分神期修为的人都不能敌。是也不是?”沈彤飞话语中的杀机更胜。   “是,掌门!此时乃属下亲自查实,不可能有误。”黑衣人道。   “哦?是吗?不会飞行之术能击杀二长老?连分神期修为的修真者都敌不过,能一剑诛杀渡劫后期的二长老?难道二长老也是章泽那个傻子不成,站到西门吹雪的面前引颈待戳?啊?暗影,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沈彤飞紧紧的盯着那个叫暗影的人。   “啊?二长老被他杀了?这怎么可能?”暗影不可自信的道。毕竟杜陵可是渡劫后期的高手,那可是在整个修真界都是有数的高手。怎么可能轻易的就被人一剑击杀?暗影不相信!   “不可能?我也不相信,可他妈事实就是如此。二长老已经死了,就是因为你一个情报的错误而被那个西门吹雪一剑击杀。”沈彤飞目光欲裂,恨不得要把眼前之人撕碎。   “这……这……属下知罪!属下知罪!属下死罪!请掌门饶命!掌门饶命啊!”暗影拼命磕头,殷殷血迹泉涌般从他的脑袋上流出。   “哼!你以为你是谁?饶你命?你纵使一百条命也抵不过二长老一条命!念在你跟了我这么久,又尽心尽力的份上,我赐你一个全尸。你自裁吧!”沈彤飞冷冷道。   暗影的脸色更白,苍白,死人脸一般的苍白。他的心很凉,如寒冬冰水一般的凉。突然,暗影霍然转身,疯狂般的冲出大殿。唤出飞剑,朝上一踏,化作一道幻影冲向空中,急速远遁。蝼蚁尚且偷生,他暗影更不想死。   “哼!”沈彤飞一声冷哼,瞬间数百道手诀打出。“嗡”空间一阵震颤,沈彤飞的身上飞出一把飞剑,一把散发着炙热红光的飞剑。如掣电般向逃遁的暗影急追而去。   “轰”一声雷鸣般的巨响,那柄如骄阳般的飞剑瞬间便追上还未来得及逃远的暗影。那暗影连反应都未来得及做出,便被轰杀至渣,魂飞魄散。   “在我面前,还敢逃?当真不知死活!”沈彤飞冷然道。   兰陵派驻地后山一绝崖,一道银色匹练自崖顶似银河般坠落,击打着下方的水潭“轰轰”作响。   水潭上方,水雾弥漫,如仙境一般。水潭一侧,一座小木屋在水雾中若隐若现。木屋前,一银发老者负手而立,周身荡漾着一片自然的气息。   “彤飞求见大长老,有要事相告!”沈彤飞在远处躬身道。   “嗯!什么事?”老者未转身,只淡淡的问道。   “长老啊!二长老……二长老他……”沈彤飞挤出两滴眼泪的道。   “嗯?二长老怎么了?快说!”老者霍然转身道。   “二长老……二长老他死了!”沈彤飞支支吾吾道。   老者身形一震,死死的盯着沈彤飞道:“二长老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你给我如实道来。”   沈彤飞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老者一眼,忙又低下头道:“就在今日,二长老去追杀本门的一名敌人,因情报错误而导致二长老身损。”   “以二长老渡劫后期的修为怎会身损?嗯?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详详细细的给我如实道来。”老者怒问道。   “是,大长老。事情的经过时这样的,三个月前,天玄宗无故击杀本门客卿长老章泽。我等去天玄宗去问罪,本以为可以轻易把天玄宗覆灭的,可谁知半路杀出一个白衣人。那白衣人气势极强,但周身修为气息却若有若无。而且那白衣人仅凭着气势竟能让二长老心声退却之心,所以我等没敢轻举妄动。后本门暗部传来情报说那人竟不会飞行之术,只会近身攻击。所以二长老想要去一雪本门耻辱。可没曾想情报竟然是错误的,从而导致二长老身损。”沈彤飞简要的将近来的一些事情报告给老者。   “那白衣人是谁?什么修为?那方的势力?”老者问道。   “那白衣人名叫西门吹雪,来处不明,修为也不甚清楚,但实力极高。从种种情报来看,这人修炼方法是修真界从来没有过的,而且近身攻击极强,基本上都是剑出人亡。”沈彤飞答道。   “沈彤飞,你可是做掌门做糊涂了?还是这些年修炼把脑子修傻啦?”老者厉声道。   沈彤飞脸色一白,躬身道:“请大长老明示!”   “出身不明,修为不明,实力极高,而且修炼方式未知。能一剑把渡劫前期的章泽击杀,仅凭气势能把渡劫后期二长老吓退。你告诉我这样一个什么都是未知的人,你怎么能仅凭着属下的一点点情报就认定可以把他诛杀呢?嗯?你能告诉我吗?”二长老吼道。   沈彤飞满头冷汗,道:“彤飞……彤飞知错了!还请大长老为二长老报仇啊!” 第十九章 魔   “沈彤飞,你脑子进水啦?来处不明,修为不明,实力极强。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老者又是一阵怒吼。   沈彤飞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彤飞……彤飞不知!还请大长老明示!”   “哼!西门吹雪这个人,你在修真界听说过吗?没有吧!以他这么高的实力却在修真界芥芥无名。这说明什么?这只说明他来自一个不为人知的势力,亦或是一个隐世门派。如果他的背后势力极为庞大,如果他背后的势力实力极为强悍,而我们又激怒此人,那么等待我们的将会是什么?知道吗?那将会是我兰陵一派万年来的传承就此覆灭。而你这个掌门,将会是我兰陵一派的千古罪人!”老者冷冷的道。   沈彤飞刚擦干的汗又一次如雨般流下,满脸惊骇道:“那……那我们该这么办?难道二长老的仇就这么算了?”   “算了?当然不能,但在查清那个西门吹雪的来处,修为之前,不可轻举妄动。目前你只要做的就是查,查清他的一切,然后再寻机报仇。明白了吗?”老者冷然道。   “是,是。彤飞明白”沈彤飞忙道。   “明白了还站在这干嘛?还不赶紧去查,难道还要我请你喝茶不成?”老者气急道。   “是……是……我……我这就去查,彤飞告退。”沈彤飞转身欲走。   “回来!”老者忽然又道。   “啊……呃……大长老还有何事吩咐?”沈彤飞忙又转身道。   “此事须暗中查探,不可明目张胆,也不可操之过急。还有,在过两年就要到千年一度的论道大会了,你也要准备准备,万不可在论道大会上弱了本派的名声。”老者沉声道。   “是,谨遵大长老吩咐。大长老还有何事需要彤飞办理的吗?”沈彤飞小心翼翼的道。   “嗯!没了。这些年本门之事都是你和二长老管理的,我从不插手。但今日二长老已去了,从今天起,有何要事你须与我相商,万不可鲁莽行事。好了,你下去吧!有事在来找我。”老者道。   “是,大长老,彤飞告退!”沈彤飞躬身道。   沈彤飞一步一步的往回走,他的脸色极为阴沉。   “哼!这个老不死的,你等着,总有一天,我沈彤飞一定要把你踩在脚下。”沈彤飞狰狞的脸上透漏出丝丝的杀意。   沈彤飞早就想在兰陵一派只手遮天,但奈何有着一个大长老。兰陵派大长老,名为焦瑜。而焦瑜这个大长老在兰陵派的地位甚至还在沈彤飞这个掌门的地位之上。还有焦瑜的修为,比之沈彤飞强太多了,所以他不得不看焦瑜这个大长老的脸色行事。   焦瑜,二劫散仙境。一劫散仙就相当于修真者大乘期的修为,而二劫散仙的修为可不是大乘期修为可比的。而且散仙使用的仙灵力,仙灵力可不是修真界的真元力可比拟的。那可是比之真元力整整高出一个等级的能量。所以散仙一直是修真界各门派的终极力量,拥有散仙的门派都可跻身修真界一流门派的地位。   ※※※   荒芜沙漠。   夜越深,寒气越重!夜晚的沙漠很静,寂静!   西门吹雪仍然一步一步的走着,是沙漠,是平地,是沼泽。是冷是热……都似乎对他毫无影响。   大漠里明亮的月光照耀下,他的脸非但更冷,更俊。而且还有种奇异的神色。   他看起来很孤独,就像大漠的天空中忽然划过的一颗流星,那般的寒冷与寂寞。又像是很倨傲,脱离与尘世般的倨傲。倨傲中又透露出一股深深的寂寞,深入灵魂的寂寞。   越在空旷的地方,越是寂静的地方,他的这种神情越明显。就像现在,他行走在这无边无际的大沙漠中,寒冷寂静的夜色里,他看来竟像是个被放逐的帝王,在默默忍受着深沉的孤独、寂寞与悲伤!   就连对他怕极的燕双鹰,也不禁对这个神秘高手的往事觉得好奇起来,但却猜不透这神秘高手的心事。   但燕双鹰没有去问西门吹雪!   他清楚的知道西门吹雪绝不会说!   他也不敢去问!   没有风,一丝风都没有,除了沙沙的脚步声,再也没有其他丝毫的声音。冷月下,沙漠中似乎除了两个孤单的影子,再没有其他的生命了。   “那个……西门前辈……”终于,燕双鹰忍不住寂静道。   “嗯?”西门吹雪脚步一缓,依旧没有停下。   “西门前辈,我们再往前走几日就出了沙漠了。”燕双鹰道。   “哦!”西门吹雪淡淡的道,似乎不为所动。   “嗯,出了沙漠再往前走的话,就要进入万里雪山了。”燕双鹰又道。   “哦!雪山?很好!”依旧是淡淡的声音。   冷场,又寂静了下来,燕双鹰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话题来打破这该死的寂静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前面这个孤独的身影似乎已万物不为所动,这个影子里似乎只有这无尽的孤独,寂寞与悲伤。   天色渐明,风亦将起。   燕双鹰忽然道:“西门前辈?”   西门吹雪眉头一皱,道:“有事?”   “呃!也没什么事,不知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燕双鹰小心翼翼道。   没有声音传来,西门吹雪没有回答。   “嘿嘿!那个西门前辈,不知您对‘魔’有什么看法?”燕双鹰见西门吹雪久不答话,燕双鹰也知道他不想答话,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魔?是什么东西?”   “这个……‘魔’不是东西,呃,‘魔’是东西。不,不,我是想问您对‘魔’活着时‘魔道’有什么看法?”燕双鹰满头大汗道。   “魔道吗?”   “对!”   “没有看法!有区别吗?”   燕双鹰汗然!   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大漠中远远传来:“‘魔’!魔为何物?哈哈!哈哈哈哈!道讲天人合一,佛讲超脱轮回,魔讲自在由我。   大道唯我,无论仙佛,以心为本,自在由我!   天道苍,我道茫,以余渺,苦求索!   天作炉,地为火,凝我心,炼我身!   不求仙,不问佛,求本心,问自我!   大道无期,怡笑得之,万法自然,容而纳之!   欲得大道,以勤为先,以智为基,以恒为本!   日磨月砺,上下求索,时而问之,求而索之!   远取诸物,近取诸身,身合天地,自有乾坤!   不争而争,不得而得,问我何名,谓之为魔!” 第二十章 魔手佛心   西门吹雪蓦然停下,双眼死死的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这个人是个高手,绝对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碰到的第一个在这么近的距离而自己又无所察觉的修真者。这个人会是谁呢?   一个人影逐渐从距离此地尚有两三里地的地方的地方露出头。但在下一刻,倏然出现在他们眼前。西门吹雪心中一惊!好快的速度!   “瞬移!!”“靠!居然是瞬移!妈的那可是大乘期高手和散仙的专利啊!不会又是西门前辈的敌人吧?西门前辈真是强悍啊,不仅自己的实力强悍,而且敌人的实力也一个比一个强悍!”燕双鹰向后一跳,瞬间退去老远。   两人上下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修真者。这个人,嗯,很强大。他很胖,就跟一弥勒佛一样,身上穿着一个脏兮兮的袈裟。虽然看起来像是个和尚,但他一只手里居然揣着一大块儿肥的流油烤肉,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阵阵肉香和酒香扑鼻而来。燕双鹰咽了口唾沫,馋啊,几个月没见荤腥了。   那假和尚见燕双鹰眼睛泛着绿油油的亮光,盯着自己手里的烤肉。赶紧三两口把烤肉塞进肚子里,把油腻腻的手在袈裟上蹭了蹭,又闷了口酒,打了个饱嗝。手拂着胀胀的肚子,本来就很小的眼睛给眯成了一条缝,时不时的闪现过道道精光,从两人身上扫过。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依旧死死的盯着那个假和尚。但燕双鹰却忍不住道:“嗨!那个,前辈好啊!”   “和尚我不好!”假和尚眯着眼睛道。   “咳,咳!呃,不知前辈拦着我们,有何贵干啊?”燕双鹰尴尬道。   假和尚撇了撇左边,又瞄了瞄右边,道:“咦?这地方挺大啊,你为什么非说是我拦着你们了呢?”   燕双鹰绝倒!   “唔!小子,你不是问对‘魔’的看法,和尚我就给你这小辈解释解释呗。”假和尚和了口酒道。   “呃,那小子先谢过前辈解惑之恩。这个前辈,您是佛门中人?”这个假和尚虽然怎么看怎么不像和尚,但燕双鹰还是问了一下。   “嗯!和尚也算是佛门中人吧。贫僧法号:佛心。追着一名魔头到此,不过那魔头忒狡猾,和尚我跟丢了。不知两位小友可曾见到那魔头。”假和尚道。   “佛心!三劫散仙,佛中之魔,魔中之佛,魔手佛心。”燕双鹰两只眼睛猛的凸起,失声叫道。   佛心,三劫劫散仙,以前是栖霞寺的佛修,因其不尊清规,不戒酒肉,后被逐出了栖霞寺。平生亦正亦邪,虽是佛,但杀起人来却是比魔还魔,说他是魔,但他杀的却都是可恨、可杀之人。所以,修真界称其为,佛中魔,魔中佛,魔手佛心。   “咦?小家伙,你居然知道和尚我的名号。哈哈,不错。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佛心惊讶道。   “这个嘛,本人就是修真界……呃,小子燕双鹰在修真界没什么名号。嘿嘿”燕双鹰眼珠转动一圈,终究没把他那令人绝倒的名号给说出来。   “唔,燕双鹰啊,嘿嘿,你是没什么名号。但你爹燕不归在修真界的名号那可是响当当的啊。不过,你爹怎么会放心把你这个炼狱魔窟的大少爷给放出来了呢?他就不怕那些牛鼻子老道吧你给灭喽?”佛心语出惊人道。   “你……你……你怎么会知道的?”燕双鹰骇然道。   燕不归,凌源星五大超级门派之一炼狱魔窟的魔主。燕双鹰,燕不归之子。燕双鹰是炼狱魔窟魔主之子的身份,就算是在炼狱魔窟也是极为隐秘,只有极少数人知晓,外界的人当然更不可能知晓。何况他身上还带着隐藏气息的法宝,这法宝虽然隐藏它的修为不行,但只要他不跟人死拼,只是一般出手的话,隐藏他修魔者气息还是可以的。所以从他出得炼狱魔窟以来,从来没有人认出他是魔道之人,更不可能认出他是炼狱魔窟的大少爷。   “我怎会不知晓,和尚我和你爹燕不归那可是经常在一起喝酒的。你说我知不知晓?”佛心眯着小眼睛道。   “怎么可能?你可是正道中人,你怎么会跟我爹这个魔窟之主喝酒呢?”燕双鹰不想信。   “亏你还是魔道中人,魔道咋啦?正道是求道,魔道也是求道,只不过道道不同罢了。魔道中除了一些丧尽天良之人外,大多都是好人嘛。而正道,有些人却是比之魔道中人更惨无人道。哼!心存正则正,心入魔则魔!是正是邪,万物存乎一心尔!”佛心道。   燕双鹰心中一震,是了,大道唯我,不论仙魔,万物存乎于心,自在方可由我。魔道道意为何?唯心,唯我!道存于心,魔又如何!   燕双鹰感激的躬身道:“晚辈谢前辈教诲!”   “嗯!你小子资质不错嘛!燕不归生了一个好儿子啊!”佛心点了点头道。“小子,你怎么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啦?怎得不去红尘中历练?”佛心又问道。   “回前辈,历练,历练,不过是炼心罢了,在哪里不一样?红尘俗世可炼心,而穷山恶水更能磨练意志尔。”燕双鹰道。   “唔,好!不错,不错。历练嘛,何处都行,只要存乎一心。”佛心点头道。   “嘿嘿!这还要多谢这位西门前辈!”燕双鹰笑道。   “哦?西门前辈?他吗?你怎得叫他前辈呢?看起来他好像还没你的修为高啊?”佛心疑问道。   “这个,佛心前辈,西门前辈的修为岂是晚辈所能比的,晚辈绝接不住西门前辈一招。”燕双鹰忙解释道。   “哦?是吗?”佛心眯着小眼睛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西门吹雪,待着仔细一看他的心里不由的一惊。   西门吹雪,白衣如雪!   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的剑!   西门吹雪和他的剑!   苍白的手,苍白的剑!   漆黑如死亡!   ——苍白岂非也接近死亡!   剑握在西门吹雪的手里。   佛心从他的剑,看到他的手,再从他的手,看到他的脸!   他的脸也是苍白,一双眼睛却带着种神秘的黑!   迷离而深邃,无情而寂寞的神秘黑色! 第二十一章 魔罗——任青易   “不简单!这个人很不简单啊!气息居然如此微弱,简直微不可察!”佛心心中一阵诧异,问道:“你是?”   “西门吹雪!”   “你不用紧张,我不是你的敌人,也没有恶意。”佛心见西门吹雪的手依旧轻握剑柄。   “你很强!”西门吹雪深深的看了佛心一眼道。   “哦!呵呵!你也不错,最起码我也看不出你的修为。”佛心道。   “但我还不是你的对手!”转身,踏步,话音落时,他人已在千米之外。   “呃!”佛心愕然!这人跟自己还没说两句话居然转身就走,他转头看向燕双鹰!   “这个,西门前辈不太喜欢说话,一直都是如此!”燕双鹰耸了耸肩,尴尬道。   天已亮,风已起!   一条轻纱不知从何处被风吹来,仿佛来自天边,伴随着漫天黄沙在风中翻滚,西门吹雪一伸手就抄住了这条轻纱。   轻纱不长,似是用来遮面的纱巾。本是洁白的轻纱,此时已被漫天黄沙染成了灰褐色,但绝掩盖不住上面的殷殷血迹。   西门吹雪看着手中的轻纱,心神放开,融入天地。倏然脸色一变,一股浓郁的杀气透体而出!   碧天,黄沙!   沙连着天,天连着沙!   风刮向天边!   人已在天边!   烈日,狂沙,黄土,贫穷村落!   在这荒芜的沙漠边缘竟然有着一个小小的村落。村落很贫穷,居然除了一间砖屋以外,其余的全是一些黄色的土屋。但这里却有着沙漠中最宝贵的东西——水!   西门吹雪仿佛从天边而来,他沿着村落当中一条小路,慢慢的向前走,走向那唯一的砖砌的房屋。   砖屋中很静,寂静,有人,死人!   整个村落都很静,死一般的寂静,也有人,全是死人!   这些人死的很惨,凄惨!全身血肉都似被抽干了一般,皮包着骨头。他们的脸上充满的恐惧,殷殷的血迹从眼中、鼻孔、耳孔、七窍中流出。   杀气,漫天的杀气,犹如实质般的杀气在西门吹雪的身上环绕!   是谁?是谁居然如此狠毒?究竟是谁竟然丧尽天良的屠光真个村落?   “阿弥陀佛!”佛心提着燕双鹰倏然出现在西门吹雪面前。   “啊!怎会是这样?这是谁干的?”燕双鹰双眼惊叫道。   “唉!这应该是魔罗——任青易做的好事!”佛心悲叹道。   任青易,修魔者,三劫散魔!修真界魔头之一,平生作恶多端,丧尽天良。修炼功法极为阴毒,吞噬修真者元婴,夺凡人魂魄以增加修为。   “竟然是他!他怎得会在此地出现?”燕双鹰问道。   “唉!这都是老衲的错。前些日子和尚与其偶然相遇,便欲为修真界除了这一害,奈何他被和尚重伤之际,竟使出血遁大法逃遁。和尚一时追其不上,竟被他逃到此村落。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残忍到以吞噬凡人血肉魂魄来疗伤。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佛心愧疚道。   血遁,一种遁术,魔道修行者的保命之术。以燃烧周身三分之一的精血为代价,化作一道血光瞬间消失。也是修真界唯一一个速度超过瞬移的遁术。   “前辈不必自责,前辈也是欲为修真界除害,而任青易便是我魔道中人亦所不齿,谁也不曾想他竟狠毒至斯。”燕双鹰道。   “哼!任青易,和尚我定要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佛心厉声道。   突然,一直沉默不语的西门吹雪急速掠向村口。佛心两人亦紧随其后向村口掠去。   两道身影,跌跌撞撞的向村口冲了过来。   近了!   竟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和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女!   少年少女冲到村落中,进入第一户人家打开第一扇门的时候,少女便瘫倒在地,而少年似乎不死心,又冲进另一家,打开另一个门。直至他打开了整个村落人家的门后,才失魂落魄的走到少女面前。   “哥哥!我们的村子,我们的村民……”少女幼稚的脸上满是泪痕。   “死了!”少年眼睛赤红!   “那,王婶婶,李伯伯,程姐姐还有弟弟呢?”少女脸色苍白。   “都死了!”少年眼睛更红,红若滴血。   “啊!”少女一声尖叫,晕倒在地。   少年跪地,轻轻的把少女揽入怀中。   他们也是这个村落上的人。其祖上本不是这个村落的人,而是当代朝廷要员,后因朝廷败落,被敌国吞并。其祖上逃命至此,便在这个村落中安家立户。但毕竟是一朝重臣,所以懂得一些修炼心法,而少年更是天资聪慧,在这等极奇艰苦、灵器稀薄之地,竟然仅十年便修练到心动期。   在魔罗任青易行凶时,少年仗着一点修为背着妹妹逃出村外,因任青易受了极奇重的伤,又有佛心在后追杀,所以不敢多做停留,因此没有追赶,便被他们逃得一命。   “两位小施主,还请节哀顺变!”佛心走到少年面前道。   “你们是谁?”少年冷冷的道。   “我是那魔头的仇人,追踪那魔头已久,但恨不能将其诛杀,让他仍危害人间。”佛心道。   “阿弥陀佛!”佛心两掌一并,宣了一声佛号。突然,一道金光从他的合拢的掌心中射出。   金光愈演愈烈,光芒四射。佛心朝空中一推,金色光团瞬间悬挂在空中,似是一颗金色的太阳,散发着夺目光芒。光团开始旋转,越转越快。丝丝金色的光芒从光团中分离出,逐渐笼罩住整个村落。   如金雨般的光点,从空中坠落。落在房屋上,穿过房顶,落在地上,落在地上的尸体上。那一具具死相凄惨的村民尸体,在接触到金色光点的那一刹,倏然化作点点金光,逐渐隐没。   “你在干什么?”少年抬头厉声道。   “阿弥陀佛,老衲在为这些亡灵超度。”佛心道。   “谢谢!”少年道。   “这是老衲应该做的,施主请放心,老衲定诛杀此魔,为这整个村落中惨死的村名报仇!”佛心道。   “不用!这个仇我要自己报。”少年赤红的眼眸中荡漾出丝丝杀意。   少年兄妹自幼父母双亡,全靠着全村的村民才得以生活。如今,全村人惨死,他怎得不为整个村中亡灵报仇。   “唉!小施主,这魔头修为极奇高深,你若是找他报仇只能是送死啊!”佛心语重心长的道。   “哼!我才不会去送死,但总有一天我定要诛杀此魔,为全村人报仇!”少年厉声道。   “小施主,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这魔头就交给老衲吧!老衲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佛心道。   “我说,不用!这个仇我自己会报,不想假手他人。我的话够清楚了吧!”少年冷声道。   “唉!够清楚了!”佛心叹息道。 第二十二章 收徒   少年轻轻的抱起妹妹,走出村落,向远方走去。   “小施主,请留步!”佛心见其要走,忙道。   黄褐色的沙地上,一行足迹孤独的走向远方。脚印深一脚,浅一脚,显然少年已经筋疲力尽。   少年走的很慢,但绝不停顿,虽然听到了佛心的挽留声,但绝不回头。虽然抱着个人,但他的背脊仍然挺的笔直,他的人就像是铁打的,劳累,疲倦,悲伤,仇恨,都不能令他屈服。   没有任何事能令他屈服!   西门吹雪倏然消失,再次出现,已在少年面前。   少年的眉很浓,眼睛很大,薄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挺直的鼻子使他的脸看来更瘦削。   这张脸使人很容易就会联想到花岗石,倔强,坚定,冷漠。虽然还太年轻了些,还不成熟,但却已有种足够吸引人的魅力。   他的腰间斜斜的插着一柄剑,不是飞剑,也不是法宝,甚至连兵器的算不上。没有剑锋,也没有剑鄂,连剑柄也没有,不知道的可能会认为那只是一个三尺多长的铁片。剑身上锈迹斑斑,但这柄剑的剑尖,却在阳光的下迸发出烁烁光芒,显然极为锋利。但这样的剑有用吗?   “你是谁?”少年看着眼前的白衣人道。   “西门吹雪!”   “你要干什么?”少年问道。   “你想报仇?”   “想!”他坚定的道。   “你可以吗?”   “不行也要报!”少年紧咬牙关。   “跟我走!”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少年再次问道。   “因为我可以帮你报仇!”   “我说过,这个仇我要自己报!”一字字的从少年口中蹦出。   “我不会替你报仇,但我可以教你怎么报仇!”   “教我?你怎么教我?”   沙飞!风扬!   扬起西门吹雪胜雪的白衣!   石光电火……   剑已出鞘!   剑锋闪着寒光已停留在少年咽喉前一公分处,虽然剑锋并没有碰触到他的喉咙,西门吹雪也并没有动用一丝体内的云元力,但仍有一丝鲜血溢出。   少年怔怔的看着喉前的寒芒。他不明白,不明白这剑是怎么出现在他的喉间。少年祖上虽然说是一朝要员,但并不是修真界中人。所以只传下了修真心诀,并没有传下法诀和剑诀亦或是其他的什么攻击之道。而他所居住的村落极为偏僻,与世隔绝,因此他并不懂得如何发挥自己体内的真元。   直到又一次狂风吹起沙子击打在他的脸上,他才明白,明白怎么去发挥出体内真元的最大威力。沙子因何会打的他脸生疼?是风吗?是!但是风能吹起沙子,并打疼了他的脸,靠的是什么?是速度!沙子是死物,它并不会动。但风赋予了它速度以后呢?   他想通了,若是把自己体内的真元比作是风,手中的剑比作是沙。以真元赋予剑速度,极速,绝对的速度。那么会是怎么的情形?   自从明白了速度的奥义,少年便日日,月月,年年的苦练,以求发挥出最快的速度,追求最强的攻击。虽然他如今以心动期的修为,催动手中的剑,已能达到极快的速度。但他绝没有眼前这个叫西门吹雪的白衣人快。   相对于燕双鹰的见怪不怪,而佛心小小的眼缝出流露出一丝精光。快,很快。这个西门吹雪竟然没有动用一丝的真元的情况下,已发挥出这么快的速度。那么他要是全力而为的话,会是怎样的速度?自己能躲得过吗?   “如何?”西门吹雪清冷的声音,惊醒了沉思中的少年,也惊醒了少年怀中的少女。   “求求你,不要杀我哥哥。”少女的泪花,如泉涌般流出,顺着她苍白的脸,滴落在少年的手背上。少年的手,颤抖了一下。   西门吹雪闻言,默默的看了一眼少年怀中的少女,竟微笑起来。他的笑容中没有没有一丝的悲伤,却仿佛像一朵开在冷雨中的蔷薇,凄美、寂寞、孤独。那样的笑容让燕双鹰一怔,他不明白,不明白他这样的人竟然也会笑。   “你放心,我不会杀他的。”西门吹雪道。   “谢谢你!”少女感激的道。她抬起满是泪花的脸看着少年,少年轻轻的拍了拍少女的后背。   “你要教我?”少年忽然定定的看着西门吹雪道。   “嗯!”   “为什么?”少年问道。   “因为你用剑,因为你跟我有着相似的剑道。”   “为什么只是相似,我们不都是追求速度吗?”   “我的剑道,是杀道!”   “杀道?那么我的剑道是什么?”   “你的剑中只有意,还没有道。”   “剑意?剑道?”   西门吹雪不在回答,有些事,懂了就是动了,不懂终是不懂。   “好!我需要付出什么?”少年道。   西门吹雪想了很久,忽然道:“做我的弟子吧!”   “只是弟子吗?”少年道。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我若能报了此仇,便随你驱使!”少年定定的道。   说完,少年放下怀中的少女。俯身跪在西门吹雪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把沙地磕进去了一个深凹。少年恭敬道:“徒儿云奕浩,拜见师傅!”   “起来吧!”西门吹雪淡然道。   “这是我妹妹云诗雪。”少年指了指旁边的少女道。云诗雪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西门吹雪忙又低下头。   “恭喜!恭喜!恭喜西门道友(前辈)收得佳徒!”佛心和燕双鹰上前道。   “我们走吧!”西门吹雪并没有理会两人,转身向前走去。   佛心与燕双鹰面面相觑,云奕浩忙拉起其妹云诗雪跟上西门吹雪。   “那个,西门道友,和尚我还有些许杂事要办,就此辞别,改日再见。”佛心道。   西门吹雪仿若未觉,脚步也并未停顿。   “呃!”当真是怪人!佛心摇了摇头,对燕双鹰道:“跟着他吧,或许会有些收获!我就先走了。”   “是,前辈慢走!”燕双鹰道。   佛心倏然消失,燕双鹰眼中流露出羡慕的光芒:“瞬移就是方便啊!”   日将落,风将息!   一行深深脚印逐渐被风沙掩盖,无际的黄沙上,寂寞的风呜咽的吹过,天,是高的,地是沉厚雄壮而安静的。   夕阳西落,落日将整个沙漠渲染成鲜血一样的红色,诗意、苍凉、凄美、绝艳! 第二十三章 万梅山庄   沙漠已到了尽头,沙漠再往西的地方是什么?   雪山!   万里雪山!   荒芜沙漠和万里雪山是凌源星最著名的奇景。如果单只看沙漠或是雪山,虽然景色依旧凄美,但并不能称之为——奇。   但若是把荒芜沙漠和万里雪山放在一起呢?沙漠与雪山相连会是怎样的景色?这便是——奇!走出沙漠,便如出了蒸笼,走进雪山,似已进入冰窖,两个地方,两个世界!但这样的两个世界竟连接在一起,怎能不称之为——奇?   沙漠的热,雪山的寒,一热一寒,寒热交替中生成了沙漠昼间沙狂,雪山夜间雪啸。   “西门前辈,这里就是万里雪山了,再往西去的话,就要进入天音阁的驻地了。”燕双鹰打了个哆嗦道。万里雪山很冷,冷的出奇,那不是身体上的冷,而是深入心底的冷。   “天音阁?”西门吹雪脚步一顿。   “嗯!天音阁,修真界五大门派之一。一个音修门派,攻击方法很诡异,深入灵魂,攻击心神,令人防不胜防。”燕双鹰道。   “哦!”西门吹雪继续往前走。   “嘿嘿!天音阁中人全是女子,而且都是美女!不过,这个门派不收男弟子,否则的话,我定要入这天音阁。”燕双鹰一脸的向往。   万里雪山!万里飞雪!   这里没有季节,只有着冰峰,飞雪,寒冷!   这里也没有多余的颜色,只有着白,雪白、冰冷的白,甚至连头顶的苍穹都是灰白色。   西门吹雪缓缓的再雪地上行走,如刀冷风袭袭而过,吹起了他那胜雪的白衫。雪白,衣更白,冰冷,人更冷。人冷,心冰,冰比冰水冰,更冰甚冰水。   有人说“假如人的品德能像雪那样洁白,而心地不像雪那样冰冷,该多好”。可是有些洁白,却正是用冰冷表现的。人们总是责怪雪的冰冷,雪不解释,他只用洁白答复一切。   蓦然,西门吹雪忽然一停,眼睛直视前方!   入眼处,一片雪山,雪山山体高耸,十三座山峰连绵起伏,由北向南排空飞来,横亘排列。   最中央的一座雪峰,添为诸峰之最。远远看去竟似一柄巨大的剑,由九天坠落,直插入地面。剑柄,剑鄂,剑身,一应俱全。巍巍雪山,皑皑白雪,银雕玉塑般的千年冰峰,仿佛随时要挣破大地,刺破苍穹,气势非凡。   西门吹雪急速掠到这座剑峰前,久久站定。他没有在继续西行,他也不想再走。因为,这座剑峰将是他在这个世界的栖身之地。   云奕浩,云诗雪,燕双鹰三人看西门吹雪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雪峰,虽然并没有去打扰,但也不以为然。只是一座似剑的雪峰,会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忽然,西门吹雪伸出右手,苍白的手。又伸出两根手指,食指与中指,两指相并,遥遥的朝剑峰轻划几指。   “嗤!嗤!”道道剑气从西门吹雪两指间急射而出。“哔哔剥剥”千年坚冰,寸寸剥裂,逐渐显露出三个大字——问剑崖。   问剑崖!   崖如剑!剑如崖!   云奕浩怔怔的看着这三个大字。这三个字的每一笔,每一划,都似是一柄柄的利剑。剑气袭人,凌厉的剑气从“问剑崖”这三个字的每一笔,每一划中迸发而出。   西门吹雪突然抓起呆滞的云奕浩和云诗雪,踏着虚空,一步一步的向剑峰的剑柄峰顶处登去。   问剑崖顶,巅峰独立。昂首四望,苍生尽于眼底,放眼壮阔,四野险象环生。让人不由心生出傲视天下的念头。   傲之所至,冷亦至焉。雪山,冰峰,人亦如冰,冷刃冰心,孤寂之心。傲至冷随,孤冷之心,何以久长?   问剑崖顶,有一片平地,平地并不大,只有着十几亩地大小。地面很平整,似是被剑削平的一样。   西门吹雪右腿向前重重的踏了一步,在脚步落在地面的瞬间。体内云元力急速流转,顺着右腿,流入地面。   “轰!轰!”一阵轰响,地面上的冰层起伏翻涌,如浪潮一般。且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大,逐渐拔地而起。   “轰!”一声巨响中,一座庄园逐渐成形。由冰雪筑成房屋,墙舍,在雪光中散发着盈盈光芒。   庄园的大门上四个字——万梅山庄!   万梅山庄,依旧是万梅山庄,在凌源星这个修真的星球上的万梅山庄,洁白如雪的万梅山庄。   “进去吧!”西门吹雪叫醒发呆中的众人,抬脚踏入庄园。   云奕浩忙拉起云诗雪紧随西门吹雪其后踏入万梅山庄。   燕双鹰站在万梅山庄门口,看着这座由冰雪构筑成的洁白山庄。心中疑惑:“万梅山庄?怪哉!真是奇怪!这里明明没有一株梅花,为什么要叫万梅山庄呢?”   万梅山庄中虽然没有一株梅花,但却荡漾着一丝梅花的芬芳,轻轻的,淡淡的就像是西门吹雪这个人一样。   “你先找间房间休息一下,明天开始练剑!”西门吹雪对云奕浩道。   “是,弟子明白!”云奕浩拉着云诗雪向房舍走去。   “嘿嘿!西门前辈这座庄园很独特啊!”燕双鹰进庄道。   “你还不走!”西门吹雪冷冷的道。   “我为什么要走?”燕双鹰道。   “我不杀你,并不代表我不会杀你!”西门吹雪淡淡道。   “呃!这个,西门前辈要在此立庄?”燕双鹰转移话题道。   “你要如何?”西门吹雪道。   “没有!没有!前辈误会了。”燕双鹰连忙摆手道。又道:“前辈要在此立庄,我怎么敢有意见。不过,天音阁就不一定了。”   “为何?”西门吹雪道。   “因为,天音阁就在这万里雪山深处,此处当是她们的地盘。前辈在此立庄,天音阁可能不会同意。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燕双鹰道。   “那又如何?”西门吹雪淡淡的道。 第二十四章 心   晨曦!   万里雪山!   晨曦中的万里雪山巍耸着它的傲慢,散播着他的冰冷。   太阳!   万里雪山的太阳不同于荒芜沙漠中血红,炙热的太阳,而是——金色,冰冷的太阳!而且难得一见!   金色的阳光照耀在万里的雪山群上,给那冰冷的银白镀上一层金色的外衣。太阳代表着温暖,但在这里却是寒冷的代名词。   万里雪山,晨曦,太阳升起之时,便是万里雪山最冷之时!   西门吹雪负手立于问剑崖顶,眺望着烟雾缭绕下,连绵万里的雪峰道:“用你最快的速度,刺出一剑。”   云奕浩没有在冷风中抱怨,相反他今天起得很早,或者说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睡觉,因为今天他将踏上剑道的第一步。   “是!”云奕浩闻言道。   声音落时,剑已出!   云奕浩本是空空如也的右手已多出了一把剑。   剑没有剑柄,也没有剑鄂,剑身锈迹斑斑,但剑尖却如同暗夜里的流星一样散发着烁烁寒光。 ( 重要提示:如果 书友 们打不开t x t 8 0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0 2 . c o m ) ,(t x t 0 3 . c o m ) , ( t x t 8 0 . c c) , ( t x t 8 0 . l a )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云奕浩的剑,虽不及西门吹雪的剑快,但已经快的让燕双鹰这个渡劫期的高手用肉眼只能看到一道寒光乍起,而看不见剑的轨迹。但若是燕双鹰用灵识的话,那么,云奕浩这样的速度只会是一个笑话。   灵识,九识之一的第八识,由人的大脑产生。眼、耳、鼻、舌、身、意、末那、灵、仙,合称为九识。传说中,当九识合一的话,就会产生出一种超脱于九识之上的神识——神识。   “嗯!心动期能达到这样的速度已经很不错了。”燕双鹰点了点头道。   云奕浩没有理会燕双鹰的话。而是定定的看着西门吹雪,等待着他的回答。   西门吹雪没有回头,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请师傅赐教。”云奕浩躬身道。   “太慢,你的速度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高。”西门吹雪淡淡的道。   “请师父赐教!”云奕浩并没有因为西门吹雪的话而不满,反而更恭敬。   “你没有用心!”西门吹雪道。   “心?我没有吗?我想我做到了尽心尽力!”云奕浩道。   “是吗?你还是不懂!想要发挥最快的速度,靠的是什么?”西门吹雪摇了摇头道。   “我的是靠速度靠真元灌入双臂,在由双臂猛然爆发出来。”云奕浩道。   “也对,但你漏掉了最重要的一点。记住了,速度不是靠真元,也不是靠双臂的力量,而是靠心,你自己的心。真元,双臂只是一个辅助。”西门吹雪冷冷的道。   “心?”云奕浩满眼疑惑。   “对,心!心有多快,剑就有多快!”西门吹雪淡淡道。   云奕浩想了很久,忽然道:“徒儿不解,请师父解惑。”   “有些事,懂了就是懂了,不懂永远也是不懂,没有人可以帮你,也没有人能为你解惑。你要去问你的心,只有你的心明白了,你才是真正的明白了。”西门吹雪道。   “问心?”云奕浩闭上眼睛,许久双目猛的一睁道:“谢师父解惑,徒儿明白了。”   说完,云奕浩走到一边,抱剑入怀,盘膝而坐,双目紧锁。似是已经入定。   燕双鹰愕然,这就懂了,为什么我就不知所以然呢?   时光如流水,半年时光转瞬流走。   半年,云奕浩已盘坐半年。半年他没有动过一下,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积雪似已把他整个人都给活埋了,远远看去,那里就像是一个人形雪丘。   云奕浩的旁边,云诗雪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睛直直的望着这个人形雪丘。云诗雪并没有把云奕浩身上的雪给扫掉,因为燕双鹰的一句话打消了她的这个念头。“你最好不要碰他,他现在正在悟心。如果你突然惊醒他的话,他可能会入魔的。”   虽然不能碰云奕浩,但云诗雪除了休息,半年如一日的呆在云奕浩身边。静静的守着他,守着自己的哥哥。她已经失去了家乡,她不想再失去自己唯一的亲人。   但是她的体质太弱了,她并不能在冰天雪地里呆太久。以前都是他的哥哥云奕浩照顾着他,呵护着她,而现在,她只能自己照顾自己。虽然还有一个燕双鹰,但似乎他并不是个会照顾人的人。   “哎,小姑娘,外边那么冷,你就去屋里呆着吧。不是给你说了吗。你哥哥他不会有事的。他可是一个修真者,等他醒来一定会修为大进的。”燕双鹰有些担心的看着风雪中有些飘摇的云诗雪。   “嗯,我就呆一会儿。”云诗雪道。   唉!燕双鹰叹息一声。半年里,就云诗雪那弱弱的体质,不知道在风雪中晕倒了几次,都是燕双鹰把她给救回来的。燕双鹰不是没有想过交云诗雪修真,但苦于没有适合云诗雪的心法。虽然他有很多魔决,但他并不想云诗雪踏上魔道,毕竟魔道太过危险了,稍不经心便会万劫不复。   西门吹雪,问剑崖顶,绝崖边,迎风而立。自从云奕浩入定,他就没有在动过一下。谁也不知道,他是入定还是在想些什么?雪花飘到他的头顶时,似是被什么东西牵引一样,倏然向一边滑落,所以他的身上并没有积雪。   突然!“快退!”燕双鹰猛喝一声,纵身抱起呆呆的云诗雪急速后退。   退出百步后,燕双鹰放下云诗雪。紧紧的盯着云奕浩所在的雪丘。   剑势!   犀利的剑势!   从雪丘中,云奕浩身上缓缓散发而出。   凌厉的剑势越来越盛!   蓦然间!   “轰!”云奕浩身上的积雪倏然爆炸开来。蕴含着剑势的雪团在空中发出“呜呜”的呼啸声。   “轰,轰,轰……”雪团碰到地面,地面上陡然出现无数的大坑。而一些雪团在飞达燕双鹰的面前时,燕双鹰面前忽然出现一道透明的屏障,雪团打在其上,就好像是打在软绵绵的水幕上一样,镶嵌其中,不能寸进。透明屏障上出现几道淡淡的波纹把镶嵌其中的雪团抖落。   叮!嗤!轰!   刚刚还是盘坐中的云奕浩,现在却是直身站立,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剑,他那锈迹斑斑,已不能称之为剑的剑。   他的剑不知何时已刺出。铁片一样的剑笔直笔直,没有一丝颤抖。剑尖散发着烁烁寒光。   地面上一道深深的沟壑,从云奕浩的面前,顺着剑尖指向的方向,延伸出老远,老远。 第二十五章 痴!!刀道!!!   西门吹雪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他缓缓的点了点头道:“明白了?”   云奕浩面露感激俯身道:“弟子拜谢师尊教诲。弟子懂了,剑者,唯心,唯快。先要唯心,才能唯快!快慢,在乎一心!”   “嗯,不错。那么你的剑道又是什么?”西门吹雪道。   “剑道,快,唯快不破!我的剑道便是快。”云奕浩道。   剑道,快!剑道,杀!两种剑道,也是一种剑道。因为西门吹雪的剑也很快,但不仅仅是“快”,而且“快”中还蕴含着“杀”。他的“快”只不过是为了更好,更直接的“杀”而快,所以当他的剑刺出后,便是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住,每当这个时候他便给自己留了两条路——不是敌死,便是我亡。   “快吗?但你还要学会一样东西。”西门吹雪道。   “什么?”云奕浩问道。   “痴!”西门吹雪淡淡道。   “痴?”云奕浩疑惑道。   “这痴也要学?”燕双鹰笑道。他也很好奇,这痴有什么好学的?   “痴很好笑吗?你记住无论谁想要学会这痴字,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痴不是呆,你只有学会了痴,才能达到你所想像的最快的速度。不痴的人是不会懂的!”西门吹雪冷冷道。   云奕浩垂下头,似乎在思索这几句话的涵义。   痴!西门吹雪自己又何尝不痴!他以痴迷入剑道,他,一生,痴于剑。只因他对剑道的执着,迷恋,尊敬,痴迷。所以他的剑才会那么快,那么犀利,那么无情——才能剑出人亡!   良久,云奕浩再次一言不发的走到一边盘膝而坐,紧锁双目,神情静寂。   从云奕浩醒来,云诗雪自始至终都没有跟云奕浩说过一句话。因为她知道,知道自己的哥哥在努力,努力的提高实力为乡亲报仇。她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站在云奕浩旁边,陪着自己的哥哥,自己唯一的亲人。   过了很久,燕双鹰忽然道:“跟着你的这段时间,我的确学到了很多东西,只可惜,只可惜我就要走了。”   “你早就该走了,我们不是一路人。”西门吹雪道。   “唉!我曾经对前辈你动过杀心,而且还是两次。一次是在碰到那个分神期修真者的时候,还有一次是在前辈陷入心魔的时候。但我是魔,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前辈的功法又是那么的古怪,从表面上让人看不出修为的高低,起初我也只以为是你手中武器的缘故。毕竟一件极品的武器,在这个修真界中无论是谁都会心生贪念,面对天劫,谁都不想死。我是一个修真者,而且是个魔修,但我毕竟是个人,贪念,我也不能避免。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幸好我当初只是心生杀意,而没有动手,如果我动手的话……”   “你现在只会是个死人!你很诚实,我喜欢诚实的人。”西门吹雪打断燕双鹰的话道。   “谢前辈原谅晚辈曾经的过错。”这段时间里西门吹雪给燕双鹰的感觉,就算不能为友,也绝不能与其为敌。因为,燕双鹰已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太多的变数,太多的可怕,直到现在他都猜测不出西门吹雪的实力。   “你没有错,但你以后最好不要用剑。”西门吹雪道。   “为什么?”燕双鹰很疑惑,这事跟用不用剑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以后再用剑,我会杀了你。”西门吹雪冷冷道。   “杀我,前辈为什么要杀我?只因为我用剑吗?”燕双鹰更疑惑,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一名剑客,不会为一件好的武器动心而放弃自己的兵器,更不会去抢夺他人武器。因为剑对于剑客而言已不是一件兵器那么简单,而是知己,更是朋友。”西门吹雪道。   “这个前辈请放心,我不用剑,而且以后也绝不会用。因为我用刀,而且这把刀是我的父亲送给我的。”   说着燕双鹰蓦然出现一柄刀,战刀,血红色的战刀。   那把刀,足有七尺。整个刀身一片嫣红,就像新鲜的血液一样,红的好似想要从刀剑滴落下来一般。   “刀名——轮回,极品灵器。”燕双鹰双手持刀道。   西门吹雪撇了燕双鹰一眼道:“刀是好刀!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燕双鹰问道。   “可惜,用刀之人,不懂刀!不懂刀道!”西门吹雪淡淡道。   “我不懂刀?”如果是别人这么说,燕双鹰定然会拔刀相向。而现在他却不能,也不敢。   “刀是什么?刀道是什么?”西门吹雪问道。   “刀?刀道?刀有道吗?”燕双鹰眼眸中一片迷茫。   剑,雅,儒,高贵,出尘!剑,古之圣品也,至尊至贵,人神咸崇。乃百兵之君,短兵之祖。   在这个世界中用剑的人很多,虽然懂剑的人并不多。剑仙,御剑千里,取人首级,御剑乘风,出入青冥。修真界中流传最多的就是剑仙,但修真界中却没有听说过刀仙。因此用刀的修真者虽然也有,但懂刀的人却几乎没有。   “刀,凶兵,主杀伐!刀性,霸,怒,悍,狂,烈!刀者,不屈,不退,无畏,无惧!刀道,至情,至性,至刚,至阳。用刀之道,霸道当先。怒火中烧之人一劈之下,天亦惊。岂尔问天天可答乎?”西门吹雪道。   西门吹雪为何懂刀?只因他懂剑!自古刀剑不两立,最懂你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刀,刀性,刀道。原来刀也有道!那么我的道又在哪里?唉!”燕双鹰长叹。   “霸,怒,悍,狂,烈,不屈,不退,无所畏惧。至刚,至阳,至情,至情。刀道……”   喃喃自语的燕双鹰一顿,迷茫的双眼逐渐清明:“我懂了,我明白了。剑无情,刀有情,刀道七情,刀入七情,以七情问刀,问道。”   燕双鹰俯身跪地道:“晚辈谢前辈指点,前辈大恩,燕双鹰日后定有所报!”   “不用,你走吧!既然明白了,就去你该去的地方!悟你该悟的道。等你大成以后,我很期待,与你的一战。”西门吹雪冷冷道。   “那个,晚辈不敢。”燕双鹰闻言打了一个冷颤。他很清楚,如果他与西门吹雪交战的话,死的只会是自己。他也很清楚,当西门吹雪的剑刺出以后,自己和他就只有两条路可走——你是你死,便是我亡。   只有两条路,绝没有第三条路可走。因为他叫西门吹雪,因为他的剑道是杀道。剑出,人亡!人不亡,我亡! 第二十六章 天音阁   燕双鹰走了,万梅山庄彻底冷清了下来。云奕浩入定,云诗雪也不是话多之人,她只是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她恨,恨任青易那个魔头,更恨自己,恨自己没有能力为哥哥分担一点责任。   又是晨曦,金色的太阳又一次升起,又是一个美丽的日子。   金色的阳光把万里的雪山整个覆盖。虽然阳光并不暖和,但仍让人的心中不由的生出一丝暖意。   西门吹雪,白衣如雪。   万梅山庄前,问剑崖边,西门吹雪负手而立。   金色的阳光给他如雪的白衣上镀了一层薄薄的金边。远远望去,就如仙人一般,浑身散发着丝丝金光。   不!   不是仙人!   他就像一个王者,高高在上,俯视大地,人间!   王者皆寂寞!西门吹雪亦寂寞!丝丝的寂寞,孤独,从西门吹雪那削瘦的身躯中散发而出。   寂寞如雪,冰冷,洁白!寂寞如西门吹雪,孤独,哀伤。虽然这个世界高手如云,比他强的人比比皆是。但,他依旧寂寞!因为这种寂寞已深入他的骨髓,已刻入他的灵魂。或者说,他已习惯了寂寞,爱上了寂寞!他已甩脱不掉这种寂寞!   论道大会!   凌源星修真界千年一度的盛会!   虽然修真界高手很多,但毕竟不是路边的大白菜,一拣一大堆。有很多的修者,都是隐世不出的。   但到了这一天,这些隐世修行的修真界高手们,大多都会出现在论道大会。互相借鉴,交流修行心得,以期提升自己的修为。   高手!   想起这两个字,西门吹雪的心中不由的泛起一丝波澜。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高手到底有多高。他想要试试那些所谓的高手有没有人能挡住他的剑。   他喜欢生死一瞬间的那种感觉,因为那一瞬间可以令他忘却寂寞。他更喜欢,杀人时在剑身上绽放的血花,因为那瞬间的美,灿烂,辉煌,凄凉,哀伤。   金阳逐渐升高,微风徐徐而过。   风吹过,一丝神秘的琴音从风中转来。连连绵绵,若隐若现,似乎有人在很远的地方弹奏着古琴。   飘渺的琴音婉转凄凉,带着淡淡的忧郁,美得令人心醉。   琴曲也是凄凉,哀伤,美丽,而动人心魄的!   是谁?是谁在居然能弹奏出如此美丽的音乐?西门吹雪不知道。但,居住在万里雪山边缘的当地人中却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   当地人的传说中,在金色太阳升起的地方,有一座仙气缭绕的仙山。在仙山上居住着一群仙女。在金阳升起之时,仙女们就对着金阳,载歌载舞。每当这个时候,当地人都会朝着金阳升起的地方顶礼膜拜,以期来年有个好的收成。   但事实上,仙山是没有的,那里只有一座栖凤山。仙女也是没有的,但有着一群美丽的修真者。   栖凤山坐落于万里雪山中心深处,因冰凤曾栖息于此山而得名。栖凤山挺拔孤傲,四周小峰环立周围,远远望去,恰似一顶闪着银光的凤冠。随着时令、阴眼的变化交错,雪峰变幻莫测,时而云蒸雾罩,时隐时现;时而云雾缥缈,丝丝缕缕荡漾在雪峰间,“白云无心若有意,时与白雪相吐吞”。   栖凤山,一座冰宫坐落其上。冰宫虽然是宫殿,但却没有宫殿的庄严,霸气。反而透露着优雅,美丽。   冰宫正门上书三个大字,天音阁!   修真界五大门派之一的天音阁。一个以音修为主的修真门派。天音阁虽是修真界五大门派之一,但却是人数最少的。因为音修,是以音入道,天赋要求极高,没有音乐天赋的人根本连门都入不了。而且天音阁从不招收男弟子,只收女弟子。因此天音阁甚至连二流三流的修真门派的人数都有不如,紧紧只有数十人之多。   虽然天音阁人少,但能列为修真界五大门派,可想而知这数十人的实力有多强悍。而且音修一旦修炼有成,就会延伸出一种令人防不胜防的攻击——心神攻击。   心神攻击,无视肉体防御,直接侵入其灵魂,元婴。当真是可怕的攻击!   天音阁有一样美丽是闻名于整个修真界的。不是栖凤山,也不是冰宫,而是女人,天音阁的女弟子。   冰宫前,十几个美丽的女子,在莺莺细语的交谈。她们的面容虽不是世界上最美的,但也是世所罕见的。   其中,一个紫衣女子最为惹眼!   紫衣!   紫色披风!   紫纱蒙面!   一把紫色古琴横至膝前。   透过紫色的面纱,依稀看得清她那美丽绝伦的面容。眉宇间那丝丝的忧郁,令人心醉。纤指轻拨琴弦,一串凄美,哀伤的音符从指间跃出。   “爻——”   琴音戛然而止。   “唉!”一声叹息,似乎带着些许哀愁!   起身,抱琴入怀。紫衣女子的目光望向远处云海。   栖凤山,云雾弥漫,无边无际!微风吹动,云雾绵绵地舒卷飞升,金红色的光芒从云层云隙中辉映照射,使云雾更加奇谲瑰丽,变化莫测,扑朔迷离。   “师姐!又在看那云海啊?有什么好看啊?天天都看烦都烦死了!”一个白衣女子走过来道。   “呃!哦,没有!是灵雅啊!你怎么不练功啦?”紫衣女子道。   “还练什么练啊?都被申千桦那个混蛋烦死了!”灵雅嗔怒道。   “哦?他怎么烦到你了?”紫衣女子道。   “哈!他要是烦我就好了!但是他老是追着一个女人问另一个女人的问题,那就恼火啦。”灵雅怪叫道。   “他追着你问别人?问谁?”紫衣女子问道。   “问谁?问一个超级美丽,一笑倾城的女子,她的名字叫程紫衣!”灵雅在紫衣女子耳边叫道。   “啊!问我?问我什么?”紫衣女子一阵诧异。那个申千桦竟然跑到自己师妹池灵雅那里打听自己。   “当然是问我们美丽的紫衣师姐平时都喜欢什么?都在干些什么?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灵雅道。   池灵雅刚说完,马上又道:“诺!那个烦人鬼又来了!”说着朝一边怒了努嘴。 第二十七章 笛音再起   一名男子摇着一把折扇缓缓走来。在这样的冷的天气里,还摇着一把折扇的人,不是有病,就是故作风雅。   “紫衣师妹怎得不练琴了?”那名男子道。   “累了,不想练了。申师兄不是找师傅有事吗?怎么到这里来了?”程紫衣眉头轻皱道。   “哦!呵呵!也没什么事,就是今年的论道大会在我紫阳剑宗召开,所以来请余阁主前去商议一些事宜。不过那些都是他们老一辈的事,我这个小辈就不参合了。”申千桦道。   “嗯,想必今年年轻一辈的比武中,申师兄有很大的希望夺冠哦!”灵雅笑道。   “哪里,哪里,有紫衣师妹在,我怎么敢夺这第一名呢?”申千桦笑吟吟的望着程紫衣道。   论道大会除了修真者的交流外,还有就是年轻一辈的比武大会。论道大会在清溦门,紫阳剑宗,栖霞寺三大门派轮流召开。天音阁因为门派人数太少,又不喜热闹,所以只是参与,而不召开。炼狱魔窟因为是魔道,而论道大会又是万年前的除魔大会演变而成,所以他们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但炼狱魔窟能在万年之前以一派之力面对天下正道的围剿,可想而知他们的实力有多强悍。   “切!”灵雅鄙视道。   “呵呵!申师兄说笑了,紫衣的这点微末修为怎敢跟申师兄相比。”程紫衣道。   “紫衣师妹谦虚了,你们天音阁的心神攻击,我可是防御不住啊!”申千桦道。   “师姐!师姐!师傅叫你!”一名天音阁弟子跑来叫道。   “嗯,知道了!马上来!”程紫衣回了一声,有道:“申师兄,紫衣少陪了。”说完拉着池灵雅转身便走。   “天音阁的女人当真是名不虚传,这个程紫衣更是其中翘楚。哼!这样的女人我一定要得到!”申千桦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色彩。   申千桦,紫阳剑宗宗主申永宜的儿子,同时也是徒弟。为人极其自傲,以他渡劫初期的修为,也确实有着自傲的资本。   天音阁,一个名为沁心冷月的冰宫。   天音阁阁主余琴蓉自今已修真三千年有余,她的修为有多深,没有人知道,就连她的亲传弟子程紫衣也不知道。但程紫衣却知道,她的师傅很强,非常强,虽不是散仙,却堪比散仙,甚至比一般的散仙更强。   程紫衣走进冰宫,上前道:“师傅叫徒儿来有什么事吗?”   余琴蓉转过身,虽然已修真三千多年,但她的面容也只是二十几岁的样子。如果是不认识的人,绝不会认为她是个修真者,而且还是个绝顶高手。因为乍一看,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质,不是修真者的高深莫测,犀利,而就像一个贵妇人一样雍容,祥和,华贵。   “嗯,紫衣啊!千年一次的论道大会今年在紫阳剑宗召开,我们天音阁身为五大门派之一总要去几个人参与一下的。你可愿意随为师前去?”余琴蓉道。   “但凭师傅差遣!”程紫衣道。   “好,叫上灵雅那丫头,那丫头最喜欢热闹了,不让她跟去的话,少不了她又在我耳边唠叨。你们收拾一下,明天我们便动身。”余琴蓉笑道。   “是,师傅!徒儿告退!”程紫衣转身走出冰宫。   “唉!这个徒弟什么都好,资质更是绝好,就是性子冷淡了些,心里总喜欢藏些东西。不像灵雅那丫头,整天活泼的有点过了头,心里有一点不痛快,在脸上就能看到。”余琴蓉看着程紫衣走出冰宫心道。   “师姐!师姐!师傅叫你什么事啊?”池灵雅见程紫衣走出来,立刻跑来问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师傅叫我跟她一起去参加这次的论道大会。”程紫衣道。   “啊!这么好玩儿的事情啊!哎,师姐,师傅有没有叫我一起去啊?”灵雅问道。   “嗯!没有!师傅让你留在阁里守门。”程紫衣笑道。   “啊,啊,我不要守门啊。哼!师傅偏心,有这么好玩儿的事情都不让我去。我去找师傅问问她为什么不让我去?”灵雅转身就要走。   程紫衣忙拉起她道:“骗你的啦!小妮子,师傅怎么会不让你去呢。师傅让我们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就走。”   “师姐——”灵雅拉长了声音道。   “呃,哦。那个,灵雅啊,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先走了啊。”程紫衣说完便跑。   “啊——师姐,你骗人,你居然会骗人。我就说嘛,师傅这么疼我,怎么会不让我去呢?”灵雅叫道。   “咦,师姐今天怎么神经兮兮的,平常她从来不开玩笑地啊。怎么今天学会骗人了呢?嗯,难道是那个烦人鬼?咦——恶心死了,大冷天儿摇着一把破扇子,不是有病,就是装君子,也不看他那样儿。唉,算了不想了,这个问题稀奇了。”灵雅摇了摇头。   次日,凌晨。   “余掌门早啊!”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道。   “哦,闵道友也早啊!”余琴蓉道。   那个中年人叫闵颜光,紫阳剑宗宗主申永宜的师弟,度劫后期修为。闵颜光身后站着几名紫阳剑宗的弟子,其中就有申千桦。   “千桦拜见余师伯!”申千桦上前道。   “嗯!免礼!闵道友我们走吧!”余琴蓉道。   “好,我们走。”闵颜光领先飞出栖凤山。   余琴蓉带着程紫衣和池灵雅以及天音阁其她几名弟子紧随其后飞出栖凤山。   白天的万里雪山风并不大,寂寞白雪缓缓自九天飘落。   蓦然,一阵低沉的笛音响起,音符中透露着深深的寂寞,带着淡淡的哀伤,和着寂寞的白雪,荡彻整个天地。   余琴蓉闻声一顿,闭上眼仔细倾听。音符更清晰了,同时音符中带着的寂寞也更深了,似已深入了灵魂。   是谁?是谁吹的笛曲?余琴蓉不知道,但她却知道,她天音阁的人绝吹不出如此寂寞的音符。因为她是天音阁的阁主,天音阁是一个音修门派,若说对音乐的理解上她天音阁绝对是修真界的霸主。她清楚的知道,这样寂寞孤独的音符,除非自己经历过这种寂寞,并且这种寂寞已深入骨髓,刻入灵魂。否则绝不可能吹奏出这样寂寞的音符。 第二十八章 什么是寂寞?   雪峰,剑峰,问剑崖。   余琴蓉看着眼前那似是从九天坠落的剑形雪峰。雪峰上书‘问剑崖’三个大字,犀利的剑势从那三个字上迸发而出,扑面而来。   飞身直上雪峰,一座冰铸的庄园映入眼帘。万梅山庄,整个庄园都是一片雪白,融入天地的雪白,庄园的门也是冰铸的,但此时却是紧闭着的。   闵颜光看向余琴蓉,眼眸中带着一丝不解。   余琴蓉轻轻摇了摇头,一眼的茫然。   闵颜光忍不住道:“难道这里不是你天音阁的别院吗?”   “不是,我只知道以前这里只是一个孤峰,没有问剑崖,也没有万梅山庄。”余琴蓉道。   “哦,这么说这座庄园是最近才出现在这里的了?”闵颜光道。   “嗯!应该是最近有人给这个剑形雪峰起了个名字,在其上建立了这座庄园。只是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余琴蓉道。   “这个简单,进庄一问便知。”闵颜光道。   “师叔!千桦前去叫庄。”申千桦道。   “嗯,去吧!”闵颜光道。   申千桦走到万梅山庄门口,手中折扇朝冰门上一点。“咔,咔!”丝丝的裂缝在冰门上出现,如蜘蛛网一样爬满了整个冰门。“轰!”冰门终于不堪忍受轰然破碎。   申千桦眼中一片得意,但他却没发现在场的众人同时眉头一皱,天音阁弟子的眼中甚至闪过一丝厌恶。   闵颜光心中一叹:“这个师侄真是鲁莽,没查清情况就破人庄门,难到他真以为紫阳剑宗是无敌的吗?万一里面是一不世出的高手,岂不是平白为紫阳剑宗添一大敌。就算不是高手,但这里毕竟是天音阁的地盘,我们一外人插手别人门派的事,总不是太好。”   奈何申千桦是紫阳剑宗宗主的弟子,更是他的儿子。他闵颜光虽然是师叔,却也管不了申千桦。   “里面有没有活人啊?没死的出来一个,紫阳剑宗、天音阁驾到,还不快出来迎接。”申千桦高声叫道。   “咳,咳!小辈不懂礼数,还请里面的道友莫要见怪。如有失礼,紫阳剑宗闵颜光在此赔罪”闵颜光连忙打断申千桦道。   “你好生呆着,不要乱讲话,莫要得罪了里边的人。”闵颜光小声对申千桦道。   “是,师叔。”申千桦虽然嘴上答应,但在心里却不以为然。   突然,众人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冷意,不是天气变冷了,而是透入心底的冷。   杀气!   漫天的杀气!   漫天的杀气居然令那飘落的雪花随之一顿。   漫天的杀气扑面而来,深入心底。申千桦脸色一白,他似乎明白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但他并不害怕,因为他老子是紫阳剑宗的宗主,他就是紫阳剑宗的太子。他的背后站着的是修真界五大门派之一的紫阳剑宗,相信无论是谁都不愿得罪一个超级大派。但真的是这样吗?   “什么人,装神弄鬼的!赶快现身,否则小爷让你万梅山庄鸡犬不留。”申千桦怒吼道。   “混账!怎么说话呢?还不赶快向道友赔罪。”闵颜光怒斥道。同时他的心里相当气愤:“早知道就不带他出来了,在天音阁时还规规矩矩的,怎得一会儿的功夫就原形毕露了。”   如果刚才申千桦是猖狂的话,那么,现在人家放出如此惊人的气势的情况下还说出这样无礼的话,他就是白痴,一个猖狂的白痴。   “哦,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这万梅山庄鸡犬不留。”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庄内传来。   西门吹雪,白衣如雪!   话音落时,西门吹雪已出现在众人眼前。   西门吹雪长身直立,如亘古以来就屹立在那里的雕塑一般,孤独的眼眸中尽是寂寞的影子。   闵颜光看向他的剑,苍白的剑,在看向他的手,苍白的手。苍白的剑,握在苍白的手里。漆黑如死亡,苍白岂非也接近于死亡?   余琴蓉却没看他的剑,也没看他的手,而是看向西门吹雪的眼睛,她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寂寞,深深的寂寞,深入骨髓,刻入灵魂的寂寞。   什么是寂寞?西门吹雪就是寂寞!   她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孤独寂寞的人怎么可能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因为没有人可以容忍时间永远停顿在一刻,一个没有人相伴、没有人倾听、没有人理解的时刻。她虽然看到了西门吹雪的寂寞,但她却没看到,西门吹雪眼眸深处那暂时被寂寞掩盖着的炽热、执着。   或许这份执着,炽热,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某一个地点,某一个瞬间突然摆脱寂寞的束缚,爆发出来。   “天音阁阁主余琴蓉见过道友!”   “紫阳剑宗闵颜光见过道友!”余琴蓉和闵颜光上前道。   一个修真界五大门派之一天音阁阁主,一个紫阳剑宗的掌门师弟,若是旁人一定会受宠若惊,但西门吹学却没有,他没有答话,甚至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波动。   西门吹雪没有理会两人,盯着申千桦定定道:“是你破我庄门?”   “是又怎么样?”申千桦向后缩了缩,他感觉到这个人的目光突然间冰冷了起来,似要冻结灵魂一般。   “你可知道,只要是个人来我万梅山庄都会敲门而入。还从来没有人敢在我万梅山庄破门而入的。”西门吹雪冷冷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人了?”申千桦怒道。   西门吹雪没有在说话!   “我不是人?你敢说我不是人?给我杀了他!”申千桦狰狞道。   申千桦背后跳出一人,邬永鸿,度劫中期。闵颜光想要开口阻止,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阻止不了,而这个邬永鸿他也管不了,因为邬永鸿是申千桦他老子派给这个紫阳剑宗太子的保镖。   邬永鸿跃向虚空站定,瞬间打出百道剑诀。一个如青色太阳般的光团从邬永鸿的背后冉冉升起,是一把放射着青幽幽光芒的飞剑。   “你是谁?”西门吹雪淡淡道。   “紫阳剑宗邬永鸿,你是谁?”邬永鸿道。   “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闵颜光心中一惊。别人可能不知道此人,但他却知道,此人最近才出现在修真界,曾一剑诛章泽,一剑杀杜凌,剑出人亡,西门吹雪。   两个渡劫期的高手损落在修真界可是大事,更何况杜凌还是一个度劫后期的高手,这样大事件,身为紫阳剑宗高层的闵颜光又怎会不知。   他知道,所以他才更害怕。因为他和杜凌的修为是一个级别,杜凌尚不能接西门吹雪一招,他又怎么可以。换句话说,在场的众人里,除了天音阁阁主余琴蓉的实力未知外,其他人都不是这个西门吹雪的对手。 第二十九章 以尊敬入剑道   “住手!”闵颜光连忙出声阻拦。   邬永鸿回头看了一眼闵颜光,又看了一眼申千桦。   “动手!”申千桦叫道。   邬永鸿决定不听闵颜光的命令,毕竟申千桦这个紫阳剑宗的太子他惹不起,况且,他也相信自己的实力。   青光!   青幽幽的光芒铺满天地。   邬永鸿背后的青幽飞剑突然迸发出漫天的青芒,犹如一颗放射着青光的太阳。   西门吹雪,似若未觉,直身而立,如寒冰所铸!   突然!   雪花飞舞,风轻扬!   扬起西门吹雪胜雪的衣裳!   一道刺眼的白芒,划过苍穹。   人已动,剑已出!   交战!石光电火!……   风停,雪顿,时间静止!   剑锋闪着寒光,直直的插入邬永鸿的咽喉。邬永鸿瞪大了眼睛,至死也不相信。一道犀利的剑气顺着他的咽喉,直达丹田,邬永鸿的元婴惊骇欲逃。但其元婴刚有所动作便被剑气击中,元婴散,邬永鸿损!   余琴蓉眼眸中似乎有些激动,她看见了美,无法表达的美。那一剑的光彩,天地为之失色。   在西门吹雪出剑的那一刹,余琴蓉突然感觉到西门吹雪身上的寂寞倏然远去。在他的眼眸中再看不见一丝的寂寞亦或是其它的情感。在那一刻,这个人似乎已无情,他就像一个突然从沉睡中苏醒的神。在那一刻他的身上只有着炽热,执着,尊敬,他的眼睛中只有对手,只有剑。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这一切闵颜光却没有看到,他的眼中只有震惊,惊骇,骇然心惧。   西门吹雪将剑从邬永鸿的咽喉中抽出,邬永鸿的尸体从高空坠落。“轰”的一声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像风雪夜归人抖落身上最后一片雪花,西门吹雪轻轻吹落剑尖最后一抹红晕。寂寞与疲惫,厌倦与孤独再次从心底涌出,在心中流淌。   剑已入鞘,人已亡!殷红的血花在雪地绽放,西门吹雪冰冷的目光越过它,落在不远处瑟瑟发抖的申千桦身上。   感觉到那冷冷的目光中带着的丝丝的杀气,申千桦地跌幢幢的后退几步,一屁股蹲在地上。声音颤抖的道:“你……你……你竟然敢杀我紫阳剑宗的人?你……你不……不想活啦?”   闵颜光再次对这个太子哥无语:“人杀都杀了,你还问人家想不想活了,我看是你不想活了。但是你不想活,我们还想活啊!”   “啪”“你给我闭嘴!”闵颜光伸手抽了申千桦一耳光厉声道。   “这位西门道友,人你也杀了,气也应该消了吧!你虽然杀了我紫阳剑宗的人,但我闵颜光在这里向你保证,我紫阳剑宗绝不追究,毕竟先前是我等先不对。我看我们就此把手吧!”闵颜光拱手道。   闵颜光清楚的知道这个西门吹雪既然敢杀紫阳剑宗的人,想必也绝不会怕紫阳剑宗报复。因此他更怕,害怕这个人一怒之下会杀了自已等人。他怕死,所以他再次抬出紫阳剑宗,意为提醒西门吹雪莫要与紫阳剑宗为敌,这样对谁都不好。毕竟西门吹雪是一个人,而他的背后却是紫阳剑宗。虽然不知道西门吹雪便是把他杀了,紫阳剑宗事后会不会为他报仇,但是必定会让西门吹雪有所顾忌的。   闵颜光瞥了一眼冰雪铸就的万梅山庄:“你虽然是一个人,但你总会有亲人,朋友吧。”   但闵颜光却不知道西门吹雪这个人的脾气。西门吹雪要想杀一个人,即便他是天王老子的儿子,他也要杀。但他若不想杀的话,即便是你站在他的面前引颈带戳,他也不屑去杀。   “你敢威胁我!”西门吹雪的话语中带着丝丝的杀意。   申千桦再次跳出来,待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闵颜光一巴掌又把他抽了回去。他可是怕申千桦这个太子再说出什么白痴的话来,让他们都交代在这里。   申千桦爬起身,张嘴吐出一颗血牙。眼光阴毒的看着闵颜光和西门吹雪。闵颜光撇了他一眼。但闵颜光并不后悔,虽然这样会得罪这个紫阳剑宗的太子,但他可不想死在这里。即便是这个太子回去后去他那个老子师傅那里告状又如何,如果他老子申永宜不是像他那样的白痴的话,就会知道我这样做是为了救他。   “西门道友,就此罢手吧。为他人留一条后路,也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这样对己对人都有好处。”一直沉默的余琴蓉突然出来做和事佬。虽然它紫阳剑宗的人便是全死了,也不会跟她天音阁有一丝关系。但这里毕竟是天音阁的属地,若是让他们死在这里,在面子上总会有些过不去。   “是啊!是啊!冤家宜解不宜结啊!”闵颜光见余琴蓉做和事佬,报以感激的目光。   “滚!否则死!”西门吹雪冷冷道。   闵颜光脸色一白,眼神中一丝怒色闪过而过。拱了拱道:“谢谢道友。我们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余阁主,让您见笑了。我们先行一步,就不为你们引路了,你们只要在大会开始前赶到就行了。”颜光道。   “无妨!无妨!紫阳剑宗在哪我还是知道的,我们随后就到。”余琴蓉道。   “失礼了!我们走!”闵颜光抓起一脸怨毒的申千桦,转瞬间已看不见人影。   “啪,啪”“啪,啪”两个脚步声在这坚硬的冰面上格外响亮。是云亦浩和云诗雪两兄妹。   同样的冷,同样的孤傲,同样的痴迷,同样的执着。但云亦浩身上却没有西门吹雪身上那深深的寂寞、孤独。他的身上却有着西门吹雪所没有仇、恨!   “醒了!”西门吹雪淡淡道。   “醒了!”云亦浩站定道。   “看到了?”西门吹雪道。   “看到了!”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剑,看到了痴迷,看到了执着,看到了尊敬。”   “懂吗?”   “学会了痴迷,我也明白为什么要学会痴迷。有些东西,不痴的人是不会懂的!执着我有,不用在学。但我却不懂什么是尊敬。”   西门吹雪的眼睛中忽然露出奇特的光芒:“你记住,杀人既不是一种罪恶的事情,也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但却是一件可以奉献全部的、神圣的、必须严肃、尊敬地对待的事情。剑,乃凶器。为求证剑道,不可避免双手血腥。但要不为己杀人、不为钱财杀人、不为仇恨杀人,只为得证剑道而杀人,才能初窥得剑道门径。这便是以尊敬入剑道。但现在的你不可能学会!”   “为什么?徒儿不解!”   “仇恨!你忘不掉仇恨!”西门吹雪道。 第三十章 我师为——剑   仇恨!   剑道无情!不应有恨!   云奕浩默然不语。他不可能忘掉仇恨,血海深仇也不可不报!既然忘不掉仇恨,就不能以尊敬入剑道。那么他就终身入不得剑道吗?不!大道三千,条条可证大道。然,不以尊敬入剑道,他又该如何入道?仇恨吗?   “我以尊敬入剑道,方窥得剑道门径。你如何入道,还需你自己去寻找,别人帮不了你。只有找到了自己的道,你的剑道才算是有所成就!”西门吹雪说完转身走入庄里。   “哥哥!”云诗雪见云奕浩神色有些黯然,小声叫道。   “嗯!没事!总会找到的,我一定会找到我自己的道的”云奕浩轻轻一笑,爱怜的拍了拍云诗雪的头。   “这些日子跟着我,让你受苦了。”云奕浩道。   “没有,哥哥!是雪儿没用,是雪儿拖累了你!”云诗雪小声抽泣道。   “傻妮子!怎么这么说呢?我是你哥哥,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我们全村人的血海深仇,我一定会报的,一定!”云奕浩坚定道。   “哥哥!我也想修真!”云诗雪梨花带雨的眼睛中带着一丝期盼。   “你也要修真?这可是一条不归路啊,稍不小心便会魂飞魄散的,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云奕浩道。   “不,我一定要学!我不想再做累赘!”云诗雪定定道。   良久,云奕浩叹息道:“好吧!不过我们家传的心诀不适合你修炼。等有机会,我向师傅问问,看看他有没有。”   “嗯!”云诗雪点了点头道。   “外边冷,我们进庄吧!”云奕浩拉起云诗雪走进万梅山庄。   “师傅!人都走完了,我们还站在这干嘛?”池灵雅道。   “唉,这小妮子!刚刚紫阳剑宗邬永鸿被杀一事,你们有什么看法!”余琴容问道。   “哼!他们活该,既然敢破人庄门,就要有被杀的觉悟!”池灵雅冷哼道。   “师傅!不管怎么说紫阳剑宗的人都是无礼在先,被刚刚那位前辈杀了,也怪不得别人。虽然我们同为正道四大门派,本应同理一气的,但毕竟是因为他们先无礼破人庄门的。所以我们也不好插手不是?况且,那位西门前辈,人虽然冷了点。但从他出现这段时间来看,他并不是嗜杀之人。自始至终,西门前辈都没有主动出手过,就算是杀了紫阳剑宗一人,也是被动出手。可以说,如果不是申千桦那个白痴,邬永鸿也不会死。毕竟闵颜光也不是一个不懂礼数的人。”程紫衣道。   “嗯!小灵雅啊!你看看你师姐分析的多全面!你呀,还要多学着点!”余琴容笑道。   “师傅——”池灵雅拉长了声音道。   “好啦!好啦!我们也进去看看!”余琴容领先踏入万梅山庄。   万梅山庄,一片清冷,雪白。万梅山庄,没有一株梅花,但却飘荡着一丝淡淡的梅花香味儿。   “师傅啊!这里明明没有一株梅花嘛。为什么要叫万梅山庄呢?”池灵雅疑问道。   “谁说没有!它既然叫万梅山庄,就有万株梅花。”余琴容道。   “明明没有嘛!”池灵雅疑惑道。   “那哪来的梅花香味儿?”余琴容道。   “可是为什么我连一株梅花都看不到呢?”池灵雅有些昏头。   “没有?你问问你师姐看到了没有。”余琴容道。   “师姐你看到梅花啦?”池灵雅扭头问道。   “看到了,到处都是!”程紫衣淡淡道。   “到处都是?难道我眼睛出问题了?可我为什么还是看不到呢?”池灵雅紧张道。   “让你好好修炼,你偏贪玩,就是不好好修炼。用眼睛当然看不到啦!你要用心,用你的心去看!”余琴容点了一下池灵雅的头道。   “不用眼睛?用心?用心怎么看?”池灵雅眉头皱起道。   “心中有,自然就有。心中无,自然便无!”余琴容道。   “不懂!我还是不懂!”池灵雅拍了拍脑袋道。   “唉,等论道大会结束以后,你必须给我好好修炼。”余琴容严肃道。   “嗯!”池灵雅苦着脸道。   “呃!天音阁余琴容携徒拜见西门庄主!”余琴容看见前面一道白影,忙道。   “天音阁程紫衣(池灵雅)拜见西门前辈!”程紫衣和池灵雅上前道。   “万梅山庄不见客!”西门吹雪冷冷道。   “呵呵!西门庄主说笑了!万里雪山名义上是属于天音阁的领地,西门庄主在万里雪山立庄,我这身为地主的,理应前来拜访才是!”余琴容笑道。   “你要如何?”西门吹雪淡淡道。   “没有,没有!我天音阁上下也就几十号人,一个栖凤山已经够大了。万里雪山是天音阁的属地,这都是外人的说法,我们天音阁可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余琴容道。   “说完了?”西门吹雪道。   “说完了!”余琴容道。   “那么,请回!”   “呃!还有一件事!不知西门庄主师从何人?”余琴容还是忍不住问道。   “师从何人?我没有师傅!若说一定有,那么就是——剑!我的师傅就是剑!”西门吹雪道。   “没有师傅?以剑为师?没有师傅他的修为居然就如此之高,甚至连渡劫期的高手都挡不住他一招。难道,他的天赋竟如此之高?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地话,那么,他的天赋岂非很可怕!”余琴容心中震惊。 第三十一章 云诗雪拜师   “还有事吗?”西门吹雪淡淡道。   “啊!呃!有,还有一件事,希望西门庄主应允!”余琴容忽然道。   余琴容在不经意的转眼中,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纯净的眼睛!虽然那双眼睛中有着深深的仇恨,但即便是那仇恨再深,也掩盖不住它本来的纯净。   “什么事?”西门吹雪有些厌烦道。   “我想收她为徒!不知西门庄主答应不答应!”余琴容指着云诗雪道。   “这件事情不要问我!你去问她自己,她要是愿意,你便带她走。她若是不愿,还是不要强求的好!”西门吹雪淡然道。   “好!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呀?”余琴容笑道。   “我……我叫云诗雪!”云诗雪有些紧张。   “嗯!诗雪啊,你可愿拜我为师!”余琴容道。   云诗雪捏着衣角,看向云奕浩!   “你自己决定吧!”云奕浩拍了拍云诗雪的手道。   “你厉害么?”云诗雪小声问道。   “嗯!你看着啊!”余琴容从乾坤戒指里取出一把琴,一把古朴的七弦琴。七弦琴,琴有七弦,弦有七色——赤、橙、黄、青、蓝、紫、黑!   抱琴入怀,余琴容伸出一只手。她的手纤长,晶莹,如玉,这只手天生便是一只弹琴的手。   “铮”纤长的手指轻拨紫弦。竟发出一阵金石般的声音。一道无形音波从她拨弄的紫弦处扩散,形成一道无形的利刃。   “嗤,嗤!”无形的利刃以极快的速度向问剑崖对面的山峰奔去!   “嘎吱!嘎吱”空间的壁障似已忍受不住那无形利刃的锋利,迸发出一道道的裂纹。   “轰!轰!轰!”无形利刃笔直的劈向山峰。一阵地动山摇,待众人再次定睛看去时,硕大的山峰已不见其踪影,只留下平面如镜,似刀削过的地面。   震惊,惊骇,骇然心惧!   很强,很强大。而且程紫衣注意到,他的师傅余琴容拨的是七色七弦琴的第六根紫弦。那么如果她拨的是比紫弦颜色更重的第七根黑弦的话,会是怎样的情形?   无法想象!程紫衣想象不出!   但,漆黑岂非代表死亡!   西门吹雪的眼眸中没有震惊,也没有惊惧!但他的眼睛似乎有些惊奇,有些发亮,还有些炙热。那炙热的眼光盯得余琴容很不舒服。   “怎么样诗雪?可愿拜我为师?”余琴容问向呆滞中的云诗雪。   “我拜你为师,便会如此厉害吗?”云诗雪天真的问道。   “呃!这个么当然不会!但你要是用心去学的话,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跟我一样厉害!”余琴容笑道。   但她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甚至会比我更厉害!”   余琴容为何一定要收云诗雪为徒?难道是为了讨好西门吹雪吗?不!不是!以她天音阁阁主的身份,和她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在这个世界上她根本不用去讨好任何人。   那为什么她一定要收云诗雪为徒呢?因为云诗雪的纯净,心的纯净。云诗雪的心还如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纯净,虽然她是居住在与世隔绝的荒芜沙漠边缘,并未被这个世界的肮脏所污染。但能保持着如此纯净的心灵也是举世罕见。   云诗雪修炼别的功法或许不会有太高的成就。如果一旦她修炼了天音阁的法诀,那么她的成就将会是非常可怕的。因为心灵愈纯净的人音修,在修炼的速度上将会是别人的两倍甚至是几倍。而心灵纯净的人在心神攻击上会比别人更敏感,她所发出的心神攻击也比别人更强悍。   身为天音阁的阁主,余琴蓉比谁都清楚心灵纯净的人有多可怕。而且这个云诗雪的心中除了仇恨,可以说是一张白纸。   不,还有着感情,深厚的亲情。但,越是这样,余琴蓉越高兴。没有感情的纯净心灵,便是无情,无情之人在音修上是不会有太高的成就的。音修,便是以情入音,以音入道。对于感情,不管是亲情,爱情,亦或是仇恨,心纯之人都比别人更敏感,所以心纯之人修炼起来也会比别人更容易。   “好!那我便拜你为师!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云诗雪朝余琴蓉磕了三个头。   “好,好!快起来!快起来!这是你大师姐和二师姐!”余琴蓉拉起云诗雪,指了指程紫衣和池灵雅。   “诗雪见过大师姐、二师姐!”云诗雪依旧有些怯生,手指捏着衣角道。   “嗯!嗯!哈哈哈哈!我也有小师妹了耶!”池灵雅似乎比云诗雪更高兴。   “谢西门庄主成全!我等还有些许俗事,就不多做叨扰了。告辞!”余琴蓉道。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   “师傅!”云诗雪小声道。   “嗯?怎么了?”余琴蓉问道。   “我想先陪陪我哥哥,过一段时间在跟随师傅学艺。”云诗雪带着一丝期盼望着余琴蓉。   “哦!好!等为师参加完论道大会再来这里带你走,这段时间你就好好陪陪你哥哥。可好?”余琴蓉道。   “嗯!谢谢师傅!”云诗雪谢道。   “好了,我们走吧!”余琴蓉带着程紫衣和池灵雅走出万梅山庄。   炼狱魔窟!   炼狱魔窟方圆十里,杀气、戾气、魔气纵横!   炼狱魔窟,天魔殿!   燕不归高坐大殿,脸带沉思。   “魔主在为何事烦恼啊?”一个青衣人摇着一把折扇走进道。   “哦!是正文啊!唉!还不是为我那逆子发愁呢?”燕不归道。   那个青衣人名叫尹正文,魔宗军师,二劫散魔境的修为。   “呵呵!鹰少,不是挺好的吗?听说这次出去回来以后修为大进啊!都是渡劫期的高手了!”尹正文笑道。   “是啊!这次外出历练是修为大进,但这小子一回来,连他老子我都不来拜见,就一头扎进静室闭关去了。我琢磨着这小子修炼上是不是出问题了?”燕不归愁到。   “哦?鹰少闭关多久了?”尹正文皱眉道。   “都五个月了!”燕不归道。   “五个月?要不我们去看看?”尹正文道。   “嗯!走,还是去看看的好,可别真出什么事了。我燕不归可就这一个种啊,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孩他娘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息的。”燕不归黯然道。   “魔主可不能乱说啊。说不定这次闭关以后鹰少会修为大进呢?再说了,鹰少怎么看也不是短命的像啊?”尹正文劝慰道。   “哈哈!那小子出去时才合体中期的修为,才三年的时间竟整整提升了两个等级到渡劫初期。这样的修炼速度就是放眼整个修真界,也可以说是天才中的天才,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有谁能在三年的时间里从合体中期提升到渡劫初期的。就是他老子我也花了一百多年啊。若是那小子出来再次提升修为的话,我管他叫老子。”燕不归嗤笑道。 第三十二章 燕双鹰的回忆(上)   “轰!”   紧闭的石门忽然被打开!   “那小子出关了!”燕不归脸色一喜,急忙加快脚步!   燕双鹰步出石屋!他的脸上并无异样,相对于之前的轻狂,而今却多了几许稳重。似乎成熟了许多!   度劫中期!   燕不归震惊、差异、脸色潮红!   尹正文似笑非笑的看着燕不归。他可是还记得燕不归刚刚说过的话:“若是那小子闭关出来,修为再次精进的话,我管他叫老子。”   燕双鹰并不知道这些,他上前几步躬身道:“见过父亲!见过尹叔叔!”   “鹰少多礼了!正文恭喜鹰少修为再次大进!”尹正文不敢托大,忙扶起燕双鹰道。   “嗯!咳,咳!小子不错,真给老子争脸。不愧是老子的种!哈哈哈哈!三年时间从合体中期提升道度劫中期,这样的修炼速度,天下几何?这样的天赋,谁与争锋?”燕不归高声笑道。   “父亲这话孩儿可不赞同!天下何其大?宇宙何其广?百年飞升的人也不在少数。要知道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我也只不过比常人稍好一点罢了。”燕双鹰诚恳道。   尹正文诧异的看了一眼燕双鹰:“看来这次的历练鹰少肯定遇到了什么事情。不然怎么性子会改变如此之大。以前的他可是及其自傲,年少轻狂的,而今这些在他身上却是再看不到了。”   “嗯,看来这次的历练的很有效果,居然令你小子成熟了许多。不过,也不要太过自谦,太过自谦便是虚伪!你这样的天赋便是称之为天才,也不为过!”燕不归深看了燕双鹰一眼。   “不!父亲!我只不过是阐述一个事实罢了。一个人的天赋并不能代表一切,而一个人的修为也并不能代表他的实力。”燕双鹰的脑中闪现出一道白影。   “嗯,我赞同鹰少的话。一个人的天赋再好,若是不肯努力的话也是白搭。就如紫阳剑宗的申千桦,天资很好,但却仗着傲人的天资而不肯努力修炼。都千多年了,还只是度劫初期,听说那还是申永宜脸上挂不住,用灵药堆起来的。虽然我们鹰少比他晚修炼五百年,但修为已超越了申千桦。”尹正文道。   “唉,不说这些了。来人啊,拿酒来。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得喝两杯。”燕不归道。   “来,小子过来。”燕不归拿出一把漆黑长剑道:“这把是你老子我曾经用的噬魂,虽然跟你那个轮回同样是极品灵器,但这噬魂却是接近于仙器的极品灵器。你以前不是想要吗?以前不是我不给,而是你驾驭不了。如今你修为大进,我便把它送与你。”   “呃!那个,父亲!还是不用了,我用轮回已经用习惯了。”燕双鹰尴尬道。西门吹雪的警告,他可不敢忘记。   “咦?用习惯了?不是吧?这可是接近仙器的极品灵器啊。你要知道,你若是用上噬魂的话,绝对可以硬撼渡劫后期的高手。”燕不归诧异道。   “真的不用了父亲。不是我不用,而是我不敢用啊!”燕双鹰苦着脸道。   “不敢用?为什么?”燕不归问道。   “唉!你若是想我死的话,尽管可以让我用!”燕双鹰无奈道。   “死?谁敢让你死?说,怎么回事!”燕不归叫道。   “历练是碰到的一位前辈,他说,我若是用剑的话,那么他将会把我诛杀。”燕双鹰道。   “他是谁?快给我说说,敢威胁我燕不归的儿子。我看他是不想活了。”燕不归吼道。   “他叫西门吹雪!”燕双鹰道。   “西门吹雪?没听说过,你说他在哪里,我去砍了他。”燕不归道。   “那个,魔主!”尹正文突然出声道。   “怎么?”燕不归问道。   “那个西门吹雪,我知道!”尹正文道。   “你知道?说来听听!”燕不归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贼一盗章泽和兰陵派二长老杜陵应该就是被他所杀。”尹正文道。   燕双鹰点了点头,虽然西门吹雪杀章泽,他不知道。但杜陵怎么死的,他可是记忆犹新!   “哦?那又如何?”燕不归不以为然道。   “呃!那个,魔主!杜陵是被其一剑诛杀!”尹正文脸露古怪道。   “什么?你是说那个渡劫后期修为的杜陵挡不住他一招?”燕不归不可置信道。   尹正文点了点头!   “此事当真?”   “当真!绝无虚假!我想修真界两个渡劫期的高手损落,并不是一件小事!”尹正文道。   燕双鹰突然插话道:“我想应该是真的,因为此事乃是我亲眼所见。”   “哼!就算如此,又如何?”燕不归冷哼道。   “父亲!孩儿劝你莫要与其为敌!”燕双鹰忙道。   “怎么?为什么这么说。”燕不归疑惑。   “怎么说呢?可以说是直觉!我跟了西门前辈一年多,但,他的修为有多高,我却还是不知道。因为到目前为止,跟他交手的人,都死了。全都不是他一招之敌!我劝父亲,就算不能与其为友,也决不可与其为敌。因为西门前辈很可怕,非常可怕。他的身上有着太多的未知,太多的谜题。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他的实力有多强。”燕双鹰脸上有些惊惧。   未知的,便是最危险的!   “你小子被他吓傻啦?一个人再可怕又如何?他毕竟是一个人,而我们呢?我们的背后可是炼狱魔窟,乃至整个魔道。”燕不归怒道。   “不!不!不!父亲!这次你错了!你知道我的修为是怎么来的吗?”燕双鹰道。   “哦?难道与他有关?”燕不归问道。   “我当初见到西门前辈的时候,还只是合体中期的修为。但仅与他相处了一年便提升到渡劫期。况且,又有谁知道,西门前辈的背后是不是也有着一个像我们炼狱魔窟一样强大的甚至更强大的隐世门派或者家族呢?要知道,他的修炼方法与我们修真界现有的完全不一样。”燕双鹰道。   “是啊!魔主!鹰少的推断不可不防啊。隐世门派可都是传承了上千万年乃至亿载的上古门派,相信他们有多强,魔主比我等更清楚。且西门吹雪其人以前从没听说过。据传,他第一次次现身是在天玄宗,而且还是从天而降。我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仙界来客!”尹正文道。   “嗯!这些我怎么不知道?”燕不归问道。   “这些都是最近两年发生的事情。魔主这两年不是闭关了吗?我这次来就是向魔主汇报此事的。”尹正文道。   “这个人!先派人好好查查他的底细,是敌是友查明再说。”燕不归道。   “你小子,是怎么惹上他的?”燕不归忽然问道。 第三十三章 燕双鹰的回忆(中)   “这个嘛!说来话剑诀长了!”燕双鹰道。   “那你就从头说起!”燕不归道。   燕双鹰回忆道:“嗯!刚开始的时候我遇见西门前辈的时候,还以为他只是一个心动期的修真者。但是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告诉我绝没有那么简单。而他的身上除了剑之外,再无他物,所以我以为他身上怀有隐匿修为的功法。”   “所以你想要抢夺亦或是逼迫他说出隐匿修为的功法。”燕不归突然插话道。   “嗯!要知道一个隐匿修为的功法在修真界是多么难得。在他出手诛杀一名金丹期和元婴期修为的修真者后,我更认定了这个想法。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因为西门前辈在一次与分神期修为的修真者争斗时,完全是被压着打。我当时就想,难道他也是元婴期的修为?但他所诛杀的那名元婴期修真者又为何挡不住他一招?而且杀元婴期修真者时他法诀、剑诀都没有用,仅仅是凭借着速度。”   “照你这么说,他应该至少是分神期的修为。那又为何面对同是分神期修为的对手,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尹正文忽然道。   “嗯,但是很快,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他一直在地面上闪躲来自高空中对手的攻击。难道他就不知道飞到上面跟对手打?不!他不会不知道。难道,他不能飞?又或者他连飞都不会?”燕双鹰顿了一下。   “不能飞?不会飞?你怎么会这样想?”两人疑惑。   “嗯!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我回忆到了他与金丹期和元婴期修真者交手的情景。”燕双鹰道。   “哦?怎样?”燕不归和尹正文同时问道。   “近身击杀,一招毙敌!两次都是近身击杀。”燕双鹰道。   “近身击杀!难道他真的不会飞?他真的只是心动期的修为?那他又是怎么击杀高过他一个阶段两个等级的元婴期高手的?”两人再次问道。   修真分为四个阶段,第一个阶段筑基:旋照、开光、融合。第二个阶段结丹:心动、灵寂、金丹。第三个阶段元婴:元婴、出窍、分神。第四个阶段度劫:合体、渡劫、大乘。修真者之间的实力差距,如果说等级与等级之间是一个鸿沟,那么阶段与阶段之间便是天与地。而且这种差距越到后期越明显,等级之间的差距或许可以用好的功法和法宝来弥补。但阶段的差距却不是功法和法宝能弥补的。   不!   法宝也可以弥补,但却不是修真界常有的法宝!   “他的兵器不寻常?”燕不归问道。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便注意到了他的兵器,他的剑。他的剑是白色的,胜雪、苍白。乍一看很普通,虽然在俗世界可以称得上是顶级的兵器,但拿到修真界来,只是一把铜兵凡铁,连下品灵器都算不上。”燕双鹰道。   “那不可能!一把铜兵凡铁根本支撑不了修真者的能量,一旦灌入真元,绝对会碎掉。”尹正文摇了摇头道。   “嗯,所以我才更奇怪,因为我居然看不出那把剑品级。无论我怎么看他那把剑都是一把普通之极的凡兵,没有丝毫灵器的凡兵。我都看不透的兵器代表着什么?”   “仙器!”燕不归、尹正文异口同声道。   “对,仙器!而且很可能是极品仙器。但那是我当时的想法,而现在,我却认为他那剑或是更高的……”燕双鹰话语突然顿住。   “神……神……神器?怎么可能?凡人界怎么可能有那东西?”两人震惊道。   燕双鹰点了点头道:“老爹你的中品仙器我又不是没见过。我看不透的兵器岂不是比你的品级还要高?”   “小子,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有没有其他的人知道?快告诉我……”燕不归霍然起身,眼神逐渐锋利的了起来。从他的眼眸中可以看到一丝的贪娄。   贪娄——人类的原罪!!   燕双鹰看到他老爹燕不归眼中的贪娄一闪而过,心中一惊。西门吹雪的恩情他可不敢忘,虽然他是魔道,但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所以他必须打消燕不归心中的贪意。况且,燕不归若是因为他一句话便去找西门吹雪抢夺兵器的话,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魔主!想来你也不会认为一个金丹期的小子就能拥有仙器或是神器吧?就算他有,但他驾驭的了吗?还是等鹰少说完在做打算吧!”尹正文道。   “嗯,小子,继续说。要清清楚楚的说!”燕不归复又做起道。   “是,老爹!”燕双鹰暗舒已口气,又娓娓道来:“我当时以为他的剑是极品仙器,因此他才能越阶段杀人。所以我便想要出手抢夺。但,当我出手杀了那名分神期修真者后,准备动手的时候,他突然看向我。他的眼睛,是一双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睛。在看清他的眼睛之后,我改变了注意。”   燕双鹰看道两人又要发问忙道:“不要问为什么?直觉!只是一种直觉!直觉告诉我千万不能动手。很玄奥的感觉,但很强烈。所以我决定相信这种感觉。”   燕双鹰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的直觉也比别人敏感一些。但他却不知西门吹雪当时根本不会飞。而西门吹雪的飞行却是度过心魔之后才领悟出来的。   “进入荒芜沙漠后,他突然陷入心魔之中。当时我认为是一个机会,我缓缓的向他靠近,准备在他陷入心魔之际杀人夺宝。但在我靠近他的时候……”燕双鹰的眼中突然流出骇然之色!   “发生了什么事?”两人不禁问道。   “剑意!突然从他的身上迸发出冲天的剑意。那是我无法理解的剑意,他似乎突然间便度过了心魔。其后他的气势再次变化,浑身气息愈来愈弱,简直微不可察。在后来他的气息突然之间没有了,不,不是没有了,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在我感觉中,他似乎已不存在,又好像无处不在。在那一刻,我为自己的决定而庆幸,不然的话,现在的我只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我也明白了之前他只是在试探我。”   “那他应该知道你起过杀人夺宝之心。但他为什么没有杀你呢?”燕不归问道。   “不知道,虽然他没有杀我,但他却说我以后不可以用剑,否则的话,他会杀了我的。”燕双鹰道。   “他为什么这样说呢?”   “他说我不配用剑!他是一个剑修,但却不是紫阳剑宗那些剑修。他修的绝不是剑仙,他也不使用任何法宝,他只有剑,就连杀人时他也是以手握剑,而不是紫阳剑宗的御剑。”燕双鹰道。 第三十四章 燕双鹰的回忆(下)   “嗯!这么说是他虽然是剑修,但他的剑道却不同与紫阳剑宗的剑仙之道!”尹正文道。   “嗯!这便是我为什么说就算不能与其为敌也绝不能与其为敌了。如果紫阳剑宗的那些剑修可以称为剑仙的话,那么西门前辈就是剑神。”燕双鹰道。   “剑神?怎讲?”   “因为他自己就是剑,他已经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剑道。他不允许有人侮辱剑,就像起初的那名金丹期修真者。西门前辈杀他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你用剑,所以你必须死,因为你不配用剑。”燕双鹰道。   剑神和剑仙不同,以气御剑,御剑杀人于千里之外的剑仙并不少见,可是他们都不是剑神,因为他们都缺少一股傲气,没有这股傲气就不能成为剑神。   凭着这股傲气,西门吹雪甚至可以把自己的生命视如草芥。因为他早已把自已的生命奉献给他所热爱的道。   他的道就是剑。   既不求仙也不求佛,人世间的成败名利,已不值他一顾,更不值他一笑。   他要的只是他那一剑挥出时的尊严与荣耀,在他来说那一瞬间就已是永恒。   为了达到这一瞬间的巅峰,他甚至可以不惜牺牲一切。   “查!一定要查清出这个人的出身来历。如果他的背后势力没有我所想象的那么强的话……”燕不归眼含厉色道。   神器对修真者的诱惑是致命的。燕不归也抵挡不了,毕竟如果他魔宗能得到一件神器的话。那么他们魔道的实力将会拔高一个台阶,力压正道。   “老爹!”燕双鹰霍然起身叫道。   “你怎么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啊?背后有没有势力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个人绝不能招惹。你知道他的实力吗?你可以想象一个人不动用一丝真元就能悬浮空中而不坠落是代表什么吗?”燕双鹰道。   “你说什么?不动用真元的御空术?”燕不归道。   “是啊!就算他的隐匿法诀再高明,但若是御空飞行的话,绝对会有真元波动的。但我却丝毫都没有感觉道。他就像是在走阶梯一样一步一步踏上高空。你可以想象那是怎么样的场景吗?”燕双鹰道。   “修真界有这样的功法或是法诀吗?”尹正文疑惑道。   “你还有什么没说清的,全给我讲出来!”燕不归道。   “没有!他的实力我并不清楚,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出尽过全力。但有一点,他的剑很快!”燕双鹰道。   “哦?有多块?”尹正文问道。   “无法表达的快!我只知道他的剑忽然间就插进了对手的喉咙。我连他什么时候出的剑都不知道。我渡劫期的灵识完全无法感觉道,更不可能锁定。西门吹雪说过他的剑道是杀道。剑为剑而出,为杀而出,为道而出,剑出人亡。”燕双鹰叹道。   “嗯?这样啊!正文有什么看法?”燕不归问道。   尹正文眉头紧皱,沉思片刻道:“要我说实话?”   “当然是说实话!这可是大事情,开不得玩笑!”燕不归道。   “这个人可怕!相当的可怕!”尹正文一顿,盯着燕不归又道:“魔主的心思我明白!但对于这个人,我同意鹰少的话。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说明白点!我想听听你的分析!”燕不归皱眉道。   “嗯!那我就讲讲我的分析。这个西门吹雪的实力目前还是未知!从鹰少的述说来看,应该是极强。因为他的剑已经超越了渡劫期的意念。超越灵识的速度,而且还是渡劫期的灵识!那是怎样的速度?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点,我虽然是二劫散魔,却也没有把握当得住那样速度。”尹正文道。   “只是速度快吗?”燕不归问道。   “如果只是出剑速度快的话,他就没那么可怕!因为我们可以在他近身之前把他击杀!但是我们并不知道他真正的实力,而他仅凭速度这一项就能击杀度劫后期的高手。还有他的剑是什么级别的法宝还是未知,是不是神器我们并不知道。还有最可怕的一点……”   “什么?”   “杀道!他的剑道是杀道!一个为杀而杀,为道而杀的人岂非很可怕!关于他的出身,我越来越怀疑他是……”尹正文指了指天。   “仙界?”燕不归道。   “嗯!在门派的历史记录上,我们凌源星修真界从里没有出现过跟他一样的人。还有我们的记录当中修真界也不可能出现神器!因为仙界不允许凡人界出现神器。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从仙界而来!”尹正文道。   “不可能吧!仙界不是不允许仙人下界吗?何况仙界通往凡人界的通道都封锁了。他怎么可能会是仙界的人呢?”燕不归震惊道。   “嗯!这一点可以从他身怀神器就能看得出来。神器在仙界可是仙帝级别的人物使用的啊!一个仙帝,虽然他自己不能下界,但开辟一条临时通往下界的通道还是可以的。而西门吹雪一定是身怀仙帝的任务而下界的,但他又不能显露出高于大乘期的实力,否则会被天道法则送回仙界的。所以他有神器就说得通了,毕竟在下界还有些叫散仙、散魔的人物,他要是被那些个散仙、散魔挂掉了,那他的任务可就完了。仙帝赐予他神器,也就说明了这任务的重要。”尹正文道。   仙界的实力等级分为天仙、九天玄仙、金仙、大罗金仙、仙帝。   而仙界与凡人界的空间通道在远古时已被封锁,所有仙人均下不得凡人界。仙帝级的仙人更不能下界。但是他们却可以打开一条临时空间通道,供金仙一下级别仙人下届。而金仙以上的仙人却下不了凡人界,因为临时空间通道太过薄弱,经不起修为高的仙人下界。不是仙帝不想开辟一个稳固的空间通道,而是不能,就连一个临时的空间通道,他们也要付出沉重的代价。要不然,一天开几个玩玩,那凡人界还不乱套啊。 第三十五章 刀道七情   “来!看来修真界又不平静了!”燕不归叹道。   “呵呵!魔主,乱世岂不是更好?”尹正文笑道。   “你是说……”   “乱世出枭雄,混乱的修真界岂不是我魔道复兴之时?”尹正文道。   “哦?那我魔道又如何兴起呢?”燕不归问道。   尹正文沉吟一会儿,诡笑道:“西门吹雪我们不招惹,并不代表别人不会惹到他。”   “哦,你的意思是让西门吹雪与正道那群伪君子相争,然后我们坐山观虎斗!”燕不归道。   “对,等他们两败俱伤之时,我们便做那螳螂之后的黄雀,岂不是更好!”尹正文道。   “那要怎么让他们鹬蚌相争呢?”燕不归道。   “嘿嘿,相信神器对与修真者的诱惑还是蛮大的!”尹正文道。   “哦!哈哈!哈哈!不错,不错!”燕不归的眼睛发亮道。   突然,尹正文一怔,随后又道:“看来是不用了,刚刚门人传来消息,西门吹雪在万里雪山杀了一名紫阳剑宗的度劫期高手!”   “这么快紫阳剑宗就惹道他啦?”燕不归问道。   “嗯!紫阳剑宗那个白痴太子爷惹的事!”尹正文道。   “申千桦没死?”   “没有!”   “那还不行!我们还要加一把火!”燕不归沉吟道。   “嗯!是还要加一把火!”尹正文道。   “你们,这么做可曾想到过后果?”燕双鹰忽然道。   “后果?哈哈,我魔道被正道万年的欺压,如今这就是一个机会。我们必须好好把握。至于后果,我们魔道怕过谁?况且,我们是修魔,将来必定是飞升魔界的,他仙界的还管不到我们!”燕不归冷哼道。   “你们不明白,没有见过他的人,永远也不知道他的可怕!”燕双鹰起身道。   “他?西门吹雪?他便是金仙下凡又如何?你要记住,这里是凡人界,不是仙界,他仙界的手在长也管不到这里。还有我们是魔,他们是仙!就像火和水一样,不是火蒸发水,就是水扑灭火,永远的势不两立!”燕不归厉声道。   “你不要跟我说什么大道理,这些我不懂!但我却知道你们这么做绝对是在玩儿火!玩不好,会变成自焚的!”燕双鹰道。   “你这个逆子,老子把你养这么大,你怎么什么是都跟老子对着干?”燕不归怒道。   “魔主!鹰少还没怎么接触宗内的事!有些秘闻不知道也不为过!”尹正文劝道。   “不!不!你们说的我都懂!我不想看道,魔道在我们手中得到一个覆灭的结局!”燕双鹰摇头道。   “你小子说什么?我们魔道覆灭?就他西门吹雪?我告诉你小子,我们魔道几万年的传承,风风雨雨都过来了。他能覆灭我魔道?我是我听到的一个最可笑的笑话!”燕不归道。   “笑话?老爹你觉得我是在说一个笑话吗?好!就算是一个笑话吧!但绝不是可笑的笑话,而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笑话。”燕双鹰道。   尹正文一把拦住将要暴起的燕不归,道:“鹰少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们跟我来!”燕双鹰扭头朝演武场走去。   尹正文与燕不归对视一眼,道:“去看看!”   演武场!燕双鹰场中独立!   “小子你让我们来干什么?”燕不归走过来道。   燕双鹰没有回答!他拿出自己的刀,刀有七尺,通体血红!   燕双鹰轻抚手中的血红战刀——轮回!良久道:“知道当我拿出这把刀时,西门前辈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燕不归道。   “他说,好刀!可惜!可惜!”燕双鹰道。   “可惜什么?”燕不归问道。   “当时我也是这么问的!但他说,可惜用刀之人,不懂刀!不知刀道!”燕双鹰回忆道。   “刀?刀道?刀有道吗?”燕不归疑惑道。   “在西门前辈那里我明白了!”燕双鹰道。   “你明白了什么?”   燕双鹰没有回答!   突然!燕双鹰高擎血红战刀!   霸气!   漫天的霸气!   惊人的霸气陡然从燕双鹰的身上迸发而出!   不是表面上的霸气,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霸气!   “什么?”燕不归与尹正文连退几步,惊叫道。   “怎么可能?以他渡劫中期的修为怎么可能散发出如此的气势呢?”尹正文骇然道。   “你这是什么功法?”燕不归问道。   “功法?不!这不是功法!这只是我突然明白了一样东西!”燕双鹰道。   “什么东西?”燕不归疑问道。   “这便是我这几个月闭关的成果。刀!刀道!”燕双鹰道。   “刀?刀道?什么东西?”   “这便是我们的错误了!大道三千,条条可通大道!这三千大道,不是我们理解的什么魔道,仙道,妖道等!而是指万物皆有道,道存于万物,天下万物皆在大道之中,天有天道,地有地道,人有人道,刀亦有刀道。这便是刀,刀道!”燕双鹰道。   燕不归与尹正文面面相觑,满眼的迷茫。万年的传承,使他们不可自信。   “人乃万物之始,人心有知,有知则有情!刀乃百兵之胆,刀有七情,以七情入刀。刀入七情,七情入刀,这便是我的刀,我的道!”   呼!风起!   刷!云涌!   嗡!刀的颤鸣声!   刀鸣愈加惊心,刀身更加血红!   轰!霹雳乍起!   燕双鹰面不改色,脚尖于地一点!   轰!地面陡然下陷,从燕双鹰脚尖点地的周围呈现出蜘蛛网一样的裂痕!   半空中,燕双鹰凌空而立!他高擎血红战刀!   刀身更红,红若滴血!血红的战刀散发出凄美的嫣红!   燕双鹰束起的长发挣脱了头巾的束缚,飘飞与脑后!   在那嫣红的刀芒中,燕双鹰长发乱舞,衣襟飞扬。浑身霸气已达到极致,如盖世魔神一般! 第三十六章 问情七刀   “轰!”狂雷乍起!   在惨白的雷光中,燕双鹰浑身的霸气已提到极致,嫣红的刀光已染红了整个天空!   凝聚了燕双鹰全身力量的一刀,电劈而下。燕不归和尹正文两人闪电般后退。两人心中惊骇!   轰!轰!   大地一阵巨震,附近房屋轰然倒塌。整个魔宗惊叫乱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正道的人打到这里来了!   尘雾落定,燕双鹰的身影显出。他的刀不知何时已收起,身上的霸气也已不在猛烈,甚至是已经消失不见!他的人就静静的站在那里,仰望苍穹,身影却无限拔高,如帝王一般,让人心生敬畏!   显然,经此全力的一刀,他的修为又精进的一分!   “这便是刀道的力量吗?”燕不归呆滞道。   燕不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儿子推翻了他以往的认知,一个渡劫中期的修为竟然可以让他这个渡劫后期修为的高手生出不敌之心!   在修真界,修为境界就代表这一个人的实力。虽然剑修,法修可以战胜比自己高一级的对手,但那也只是初期!   “这便是你说的刀道?”尹正文震惊道。他感觉到那一刀的力量便是他这个二劫散魔都不敢硬接。换句话说,倘若他要是一个不小心,甚至会被他本可以秒杀的渡劫中期修为的燕双鹰击杀!   “是啊!这就是刀道!我的刀道!问情七刀:第一情——霸!”话音刚落,血红战刀再次闪现,绝伦的霸气再次迸发而出。   霸,七情之首!霸由心生,霸绝天下!刀发于下而行于上,形之于上而意在下。犹如昂首四望,苍生尽于眼底;极目远眺,山河止于脚下。巅峰独立,殊不知四野险象环生,放眼壮阔,殊不知身后仍有万仞高山。   “恭喜鹰少修为大进啊!以度劫中期的修为居然发出不下于二劫散魔的攻击,这要说出去,绝对会举世震惊!”尹正文上前道。   “嗯!短短几百年的时间,你已进步至斯。我若是不动用魔器的话,也不是你的对手啊!看来魔道的复兴重任,将要落到你的身上了!”燕不归叹道。   “你们不用夸奖我,虽然我很狂妄,但还是有些自知之明。一山更比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我现在的实力,全都是西门前辈所赐。而且,即便是现在的我面对他时,也没有出手的勇气!”燕双鹰眼中一片迷茫。他清楚的知道,今后他的修为或许还会进步,但绝不会大进。西门吹雪就像一座山一样压在他的背上,西门吹雪就是他进步的一道坎。也许,不久的将来他会找上西门吹雪,与其一战。   “为什么?就算他是仙界下来的金仙又如何?你就那么怕他吗?你以后的修为还怎么进步?”燕不归吼道。   “对,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们魔宗最不缺的就是勇气。”尹正文道。   “你们不懂!虽然我现在还只是度劫中期的修为。但是,面对一劫散仙或是散魔的高手,我能战胜他们,面对二劫的我若是拼命的话也可以击杀,面对三劫的虽不能战胜,却也可以全身而退,就算是四劫的我也有勇气拔刀。但唯独面对他,我却连拔刀的勇气都没有!”燕双鹰定定道。   “啪!”“你这个窝囊废!”燕不归反手抽了燕双鹰一巴掌。燕不归想要抽醒他唯一的儿子。他也知道,一个修真者如果怕极一个人的话,那么他心中的那个人便会是他的心魔,如果不战胜这个心魔的话,那么他的修为将不会再有寸进。而他们魔修最怕的便是心魔,因为他们魔修的心魔一旦爆发,那威力将是修仙者的心魔的几倍。而他们一旦被心魔吞噬,便会变成一个嗜血、暴戾、只知杀戮的怪物。   一丝鲜血从燕双鹰的嘴角流出,但他没有擦。良久,燕双鹰道:“我很清醒,但是你知道我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吗?”   燕不归举手又要打过去,尹正文忙一把拉住道:“魔主息怒,还是先听听鹰少的吧!”   “说!”燕不归恨恨道。   “我的实力来自与西门前辈,在他的身上我学会了很多,包括我的刀道也是西门前辈提点。他曾经饶恕过我两次罪过,即便是他知道我是魔道中人也没有为难与我,而且还无私的传我刀道。在我心中不仅仅有着惧怕,还有着尊敬。”燕双鹰道。   “这么说,你如今的实力是西门吹雪所授?”燕不归问道。   “可以这么说!”燕双鹰道。   “那你怎么不说清楚!虽然我们魔道,但也不会加害恩人啊”燕不归道。   “我没说清楚吗?就算我说清楚了,你能挡住神器的诱惑吗?”燕双鹰反问道。   燕不归脸色尴尬道:“不能!因为我是魔宗之主!”   “那不就完了吗?”燕双鹰道。   “唉!那你说说你为什么那么怕他!”燕不归道。   “我为什么怕他?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因为他的实力”燕双鹰叹道。   “你……”   “你不用吼我,我确实不知道。因为当我面对他时,就好像在面对着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无情、冰冷的神。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燕双鹰道。   “就这?”燕不归疑惑。   “嗯!没有见过他的人,绝不知道他的可怕!”燕双鹰定定道。   “哦!那他到底是仙,还是魔?”尹正文忍不住道。   “仙?魔?不!在他那里没有仙魔,没有正邪,也没有善恶。在他的身上只有寂寞,在他眼中只有冰冷,在他的心中只有剑。他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没有人能做他的朋友,也没有人配做他的敌人!” 第三十七章 高手寂寞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尹正文迷茫。   “如果你没有见过他的人,就别推测他是怎样的人!因为他这个人不可推测!你之前所有的推测,在没见过他的人之前,全都当不得真。”燕双鹰道。   良久,燕不归道:“好吧!我们就不对付他了,就算他真的有神器。但,如果正道那群伪君子知道他有神器话,绝不会放过他的。”   “这你放心,跟西门前辈作对,便是自取灭亡。”燕双鹰道。   “哦?你好像对他很有信心!要知道,到时候他面对的可是正道四大门派,而他似乎只是一个人。”燕不归道。   “还是那句话,没见过他的人,绝不可能知道他的可怕!”燕双鹰道。   “我一定会去见见他的,看看是不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可怕!”燕不归道。   “难道,鹰少以为西门吹雪一个人就能顶住正道四大门派的攻击?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呢?”尹正文突然道。   “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想要帮他,好让他与正道两败俱伤,而我魔宗却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对吧?”燕双鹰道。   “呃!我是有这样的想法!”尹正文道。   “这样不好吗?我们可以帮到西门吹雪,又可以一雪我魔道万年之辱。”燕不归道。   “他曾经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我要做的事,没有我做不到的,只有我不想做的。我不想做的事,即便是我最好的朋友来求我,我也不做。”燕双鹰道。   “他很自负!”尹正文道。   “那不是自负,是自信!是孤傲!他相信自己,也相信自己的剑!”燕双鹰道。   “你相信?”燕不归盯着燕双鹰道。   “相信!”燕双鹰肯定道。   “为什么?”   “直觉!”   “那么,如果他与正道打起来,我们需要做什么?”燕不归问道。   “坐听风雨,什么也不干!不管结果如何,都于我魔道有利。不是吗?”燕双鹰道。   三人沉默了良久,燕不归突然道:“他现在在哪里?”   “你想见见他?”燕双鹰道。   “嗯!”   “或许,还在万里雪山的万梅山庄,或许在赶往问道大会的路上。”燕双鹰道。   “他去参加问道大会?听你说他应该是一个孤傲之人,而且很可能身怀神器,他又怎么会去参加盛会?”燕不归问道。   “因为问道大会上有高手!”燕双鹰道。   “高手?什么意思?”   “寂寞!他太寂寞了!他的剑太寂寞了!”燕双鹰道。   万里雪山,千丈高空。   西门吹雪,白衣如雪。   正如燕双鹰所说,他要去论道大会。但不是参加,而是……   西门吹雪在离地约千丈的虚空中漫步而行。   他走的很慢,但速度却很快。   他的一举一动都是最省力的动作,他的举手投足之间都借着风的力量。   出入江湖时,他的剑是缚在背上的,因为那样可以令他的速度发挥的极致。而现在他的剑却握在手里,因为那已影响不到他的速度,因为他的剑已融入到了心里。   在华夏时,他已站到了剑道的顶峰。但到了这里,他却发现他才刚刚踏入剑道的大门。他的路还很长!   现在的他已没有了感情的牵绊,或者说他已无情。无情岂非代表着已没有感情的寄托。没有感情岂不是如行尸走肉一般?他又怎么还能活在这个世上?   因为他的执着,疯狂的执着,痴迷的执着。对剑,对剑道的执念。他的一生都献给了剑,包括他的灵魂。   这段时间,西门吹雪想了很多。诸多的疑问环绕心间。这个修真的世界,彻底飞推翻了他以往的认知。   同时,他也很兴奋。因为在这里最不缺高手,何况还有传说中的仙界。他也感觉到了危机。   他的力量太弱了。虽然现在他还能以绝对的速度克敌,但也要他能近身才行。如果有人以绝对的力量施以远程攻击,他绝逃不过。虽然他的身法速度也很快,但修真者的攻击,特别是法修的攻击,往往是一个大范围的攻击。以他现在的速度绝躲不过。   现在他的速度已再难寸进,想要突破还要另辟蹊径。想要增加力量却也很难。他曾经击杀的几名修真者的储物戒子,他都收着。里面也有很多的修真功法。他都试过,但并不适合他。而他那自虚空得来的功法,他却看不懂,他也不知道在往下该怎么修炼。只能任它自行运转。   他现在需要一场战斗,一个机遇,突破的机遇。   紫阳剑宗!   紫阳剑宗一片繁忙景象,问道大会已临近,他们要抓紧时间布置会场以迎来客。   申永宜一脸的喜色,这是他当上掌门以来的第一个盛会。如果他做的好,那么他在门中的地位便会更稳固。   闵颜光拖着一脸怨毒的申千桦走到申永宜面前,躬身道:“宗主!”   “嗯?怎么回事?”申永宜看到一脸怨毒的申千桦问道。   “邬永鸿死了!”闵颜光道。   “邬永鸿死了?不是让你去请天音阁来参加问道大会的吗?他怎么会死的?”申永宜震惊道。   “被杀了!”   “谁杀的?那个胆子那么大,敢杀我紫阳剑宗的人?”申永宜怒道。   虽然紫阳剑宗是一个超级门派,门中高手众多,但渡劫期的高手毕竟不是路边的大白菜,还是很稀有的人物。   “西门吹雪!”闵颜光道。   “是他?你们没事招惹他干嘛?”申永宜吼道。   闵颜光没有说话,只是用眼光看了一眼申千桦。   “你把前因后果给我说清楚。”申永宜脸色铁青道。他也猜的出是他的好儿子惹的事。毕竟闵颜光办事还是很沉稳的。 第三十八章 那月与七月   闵颜光逐渐把事情一点点的告诉申永宜。申永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西门吹雪他虽然没见过,但他所作的每一件事申永宜都一清二楚。   申永宜虽然是紫阳剑宗的宗主,但打他宗主位子的人也不在少数。他一直兢兢业业千方百计的维护自己的地位。可不想他的儿子竟在外边打着他的旗号乱惹事端。   “他说的可是真的?”申永宜看向申千桦道。   “爹!你要为我做主啊。这个西门吹雪简直是不把我紫阳剑宗放在眼里啊!”申千桦抹了把眼泪道。   闵颜光看向申永宜的眼光有些悲哀。申永宜在修真界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人说虎父无犬子,而他的儿子申千桦却是连犬也算不上。充其量算是个虫吧,但却没有身为虫的觉悟,总是自以为自己是条龙。申永宜在修真界的名声地位,总有一天会被他的好儿子给败光。   “啪!”申永宜一把掌把申千桦抽的在地上滚了两圈。   “爹!你为什么打我?就因为死了一个邬永鸿吗?那又算什么?在说了,那也是西门吹雪杀的,你不去找他算账,打我干嘛?”申千桦晃了晃被抽晕的脑袋道。   申永宜的脸,由青转白,在由白转黑。一巴掌又把刚从地上站起身的申千桦给抽了回去。“你这个无知的畜生,老子养你养了这么多年,却养出来一个废物。你帮不上我就算了,还他妈竟给我惹事。你论道大会就不要参加了,省的出去给我丢人。”   “爹……”   “你马上给我滚回去,面壁十年。你要是敢偷跑出去,我打断你的腿。”申永宜怒吼道。   申千桦还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脸色嘿嘿的老爹,没敢张开口。只得怨毒的看了一眼闵颜光,恨恨的离去。   “掌门!你看西门吹雪这事怎么办?”申千桦走后,闵颜光问道。   “嗯!这件事师弟做的不错。至于这件事毕竟是我们先惹的事,如果出手对付他的话于理于情我们都说不过去,那会图招同道耻笑。目前最重要的事是论道大会,至于西门吹雪,你先派人查查他的底细,然后在做定论。”申永宜压住怒火道。   “是!那我就先下去了。”闵颜光道。   “嗯!”   申永宜不是不想杀了西门吹雪,他紫阳剑宗想要杀一个人随便就可以找一个理由但是他却不敢。因为他到现在都还没查出西门吹雪的出身,来历与实力。对于一个未知而神秘的人,申永宜不敢贸然出手。   未知的,岂不是最危险的?   海!   博大、宽广、美丽、神秘!   海面很平静,平静的忧郁!   海面之上,一人静卧云端。   那人,白衣、白发,背缚一剑。手中一玉壶,壶中的是酒,白衣人一口一口的喝着壶中的酒。他喝的很慢,却从未停止。   但那些都不是他最吸引人的地方,令人为之叹服的是他的气质。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忧郁,就像蔚蓝的海一样的忧郁。还有他眼中的悲伤,沉迷与回忆中的悲伤,失去了至爱的悲伤。   他的眼神望向远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他到底在等什么?他在等一个值得他等待的人。   很远的天空中,逐渐出现一个白点。白点的速度很快,渐渐接近,逐渐变大。是一个人。   白衣人的眼中忽然出现了一抹不一样的色彩。那不一样的色彩一闪即逝,悲伤再次充斥在他的双眼。是什么?是期待!   人影愈来愈近,很快已到眼前。跟白衣人一样的白衣人,但却有着白衣人不同的黑发。手中持剑,不同于白衣人的背剑。后来的白衣人除了剑以外,再无他物。   与先前白衣人的忧郁与悲伤不同,后来的白衣人浑身散发着的是孤独、寂寞。且那种寂寞已深入了灵魂,刻入了骨髓。   什么人可以这么寂寞?   西门吹雪!   寂寞如雪,寂寞如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白衣人,他的眼眸中忽然闪现出奇异的色彩。他在等那个白衣人说话,因为他知道那个白衣人等的是自己。事先西门吹雪并不知道会有这样一个人在他去论道大会的路上,等待着他。但在他看到这个白衣人的时候,他便知道他等的是自己。为什么会知道?直觉!   “西门吹雪!”白衣人喝了口酒,忽然道。   “你知道我?”西门吹雪冷冷道。   “我知道!”白衣人道。   “为什么?”西门吹雪道。   “因为你用剑!因为我也用剑!”白衣人淡淡道。   西门吹雪不在说话,因为他的话已说尽。   “你知道我是谁吗?”白衣人问道。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   沉默!   良久,白衣人道:“难道你不好奇吗?”   西门吹雪再次摇头。   再次沉默!   许久,白衣人道:“你真的是修真界的人?”   这次西门吹雪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我叫那月,二劫散仙。”白衣人道。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   “知道我为什么叫那月吗?”那月再次道。   西门吹雪不在摇头也不想点头,他不是来聊天的。但他并没有走,他在等。等那月把话说尽。他为什么要等?因为那月也用剑,因为那月值得他等。   “因为我姓那,我的妻子叫月。所以我叫那月。”那月并没有因为西门吹雪的沉默而沉默。   “认识我的人都叫我七月。因为每到一年的七月七日便是我最强的一日。知道为什么吗?”那月道。   又一次沉默!   这一次,那月沉默了很久。而且他身上的悲伤更浓了。   海面依旧平静,天空也静了下来,天地间似乎都充斥着浓浓的忧郁。忽然,远处的海鸥传来一声悲鸣。   “因为那一天,是我妻子的忌日。”那月的声音有些颤抖。 第三十九章 与那月的战斗(上)   西门吹雪忽然抬脚,似是要走。   “可以听我说完吗?”那月淡淡道。   西门吹雪抬起的脚又放了下来。   那月把手中的玉壶抛出。那玉壶竟似无重量一般,慢慢的飘向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抬手接住,看了一眼那月,又看了看手中的玉壶。然后仰头喝了一口玉壶里的酒,酒烈、辛、辣、入喉如火烧一般。西门吹雪长出一口气,脸上竟露出享受之色。   喝了一口玉壶中酒,西门吹雪把玉壶又抛向那月。那月接手,微微一笑,喝口酒后复又抛给西门吹雪。   “我的妻子,很美、很温柔。我深爱着她,她也深爱着我……”那月陷入回忆当中。他的脸色突然从悲伤转为温柔,他身上的忧郁也转变为幸福。   天安,地静。连这海洋也一改往日的汹涌波涛,深沉如止水。   陷入回忆中的那月一句句的说着他与他妻子月的点点滴滴。西门吹雪静静的听着,一口口的喝着玉壶中的酒。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两人的周围也聚集了十几个修真者。因为紫阳剑宗就在这海外的一座岛屿上,而前去紫阳剑宗参加论道大会的修真者有恰好路过这里。   这些修真者大多是合体期和度劫期的修为。虽然十几人聚集在这里,但却没有去打扰两人,也没有人发出声响。似乎不忍打扰难得的平静,全都静静的听着,听着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是夜,一天过去了。那月依旧没有停止他的回忆,似乎一说起他的妻子那月就好像永远也说不完一样。西门吹雪依旧一口一口的喝着壶中的酒,好像那壶中的酒永远也喝不完一样。   时间流逝中,天已转亮。火红的太阳从海天一线处冉冉升起。一夜又过去了,周围聚集的人也翻了一倍。那月的话已停止了,但众人却沉默了,为了他们的爱,为了他们的情。   “在我妻子离我而去时,我本不想在留在这尘世间的。但我却放弃不了一样东西。”那月打破平静道。   “剑!剑道!这些都是我抛弃不了的。在我以后的人生中,只为了求得剑道巅峰。之前我也找过很多剑修,可惜他们都不懂剑。在听说了你之后,我便想去找你,但却不知道你在哪里。所以我才在这里等,我相信你会来这论道大会的。”那月盯着西门吹雪道。   “七月初七,还是这里,我等你。”西门吹雪说完转身便走。   “哈哈,哈哈!你果然懂剑,我没有白等你这么久。但是我已等不到七月初七了,就今天吧。”那月道。   西门吹雪脚步一顿,并未回头道:“你不后悔。”   “不后悔!”那月突然出现在西门吹雪面前,两人之间相隔两丈。他定定的看着西门吹雪,西门吹雪也静静的看着他。   良久那月缓缓的从背后抽出长剑,剑身如一弯秋水。他轻轻的抚摸着长剑,脸上尽是温柔:“这便是我的剑,剑名:月!”   月!那月妻子的名,以此剑寄托他对妻子的思念。他的剑中已有了情——思念,永恒的思念。“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恨绵绵无绝期!”这两句诗的文字虽浅薄,但其中蕴含的情感却深沉似海。若非知情之人,又怎体会得到其中的滋味。   “花木纵无情,迟早也凋零!”无情之人活着,又是何种滋味?   西门吹雪依旧静静而立,他的剑还握在手里,在场的没有人知道这把剑的可怕,更没有人知道这把剑究竟如何可怕。现在他的剑依旧没有出鞘。   同样的白衣,同样的孤傲,同样的用剑。两人竟出奇的相似,但西门吹雪却比那月少了些悲伤,多了些寂寞。   “他们是谁?”一名刚来的修真者问旁边一人道。   “一个是那月,另一个不知道是谁。”那人道。虽然西门吹雪来到这个世界已有几年,但认识他的人却并不多。   “那月!七月剑圣——那月!竟然是他?他们在干什么?”刚来的道。   “你没看到他们是要比武吗?白痴!不要讲话,高手过招可不多见啊。”旁边一人骂道。   那人张了张嘴想要反骂回去,但比了比修为只能作罢。实力不如人啊!   “你的剑呢?”那月问道。   “剑在!剑名:破虚!”西门吹雪道。既然此剑在虚无中变异,那么便叫他破虚吧。 奇 书 网 w w w . 3 q i s h u . c o m   “剑在哪里?”那月再次问道。   众人看向西门吹雪,顿感疑惑:他的剑明明握在手里,那月怎么还问在那里呢?难道他的眼睛看不到吗?   “心里!”西门吹雪淡淡道。   “很好!请出招!”那月感觉身上的血液似已沸腾了起来。   “招已出!”西门吹雪道。   “在哪里?”那月不由自主脱口问道。   “心里!”西门吹雪的声音依旧平静、淡然。   那月的瞳孔猛然收缩!虽然都看得见西门吹雪的剑,但没有人看见他的招在哪里。剑虽在,但招已出!   正因为看不见,所以无所不在,无所不至。它可能已到了你的眼前,也可能已到你的咽喉,或许已刺入了你的灵魂。   直到你的整个人都已被它摧毁,或许你才能发现它的存在。   别人不懂,那月却懂得。他们甚至有些失望,大多数人都要看到那样东西,才会承认它的价值。却不知,看不到的东西往往比能看到的东西的价值要高出很多倍。   “佩服!我很期待!”那月道。   “你懂?”西门吹雪问道。   “妙参造化,无我无剑。你的剑已不拘泥于招式,或者说你的剑已超脱与招式。无迹可寻,无坚不摧!”那月道。   “好!你果然懂!”西门吹雪的眼光逐渐炽热起来。 第四十章 与那月的战斗(中)   除了他们两人外,谁也不懂。不懂,所以恐惧……所有围观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悄悄后退。   那月凝视着西门吹雪,突然长长叹了口气道:“如果我们都不死的话,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不会!”西门吹雪的声音泛着冷意。   “为什么?”那月差异道。   西门吹雪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朋友这两个字,似乎已离他越来越远。   那月也没有在说话。良久,那月忽然后退一步,这一步竟退出百米之远。他就那么随意的一战,顿时一股忧郁、悲伤的气息向西门吹雪袭来。   西门吹雪一怔,随即他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兴奋的光彩。   那月手中的剑突然放射出耀眼的光芒。他平平的向西门吹雪一刺,“嗤”一道粗大的剑芒从剑尖射出。西门吹雪似若未闻,依然静立不动。粗大的剑芒行至中途忽然裂开,化为四道剑气,以更快的速度扑向西门吹雪,速度之快竟隐隐透漏着风雷之声。   面对着那月这铺天盖地之势的一击,西门吹雪依旧未动,似乎连躲闪的意思都没有。众人疑惑,难道是傻了吗?   “嗖!”四道剑气擦着西门吹雪的身体边缘,急速流过。并没有伤到西门吹雪一丝一毫。西门吹雪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那月的这一招只是试探之意,或许是一种礼貌,但西门吹雪并不需要这些。   西门吹雪眼中的失望虽然一闪即逝,但那月却敏捷的捕捉到了那一抹失望的色彩。那月心中一叹,爱怜的抚摸了一下剑身,随后单手持剑于空中划过一道玄奥的轨迹。   一刹那!   一股浓郁的悲伤把之意那月埋没。在这股气息里充满了,思念、爱怜、孤独、悲伤……   “悲雪逝花”那淡淡的声音犹如伤感的悲叹。   天,突然暗了下来。   西门吹雪的眼睛逐渐热烈起来。   雪!花!悲雪逝花!一朵朵晶莹的雪花凭空出现,在虚空中绽放。情景凄美,令人陶醉。但越是美丽的东西往往越危险。所以,围观的人又退出老远。   雪花缓缓飘落!   动了,西门吹雪终于动了。他的身形如风一般摇摆,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骤然前进,倏然后退,似是在弹奏一曲风的旋律。在这一刻,他就像风一样,不可琢磨。   众人屏住呼吸,紧张的看着他们看不懂的一战。虽然他们看不懂,但这样的战斗依然很精彩。   雪花越来越密集,飘落的速度也愈来愈快,且无规律的左右飘荡。西门吹雪的身形也愈来愈快,直至倏然消失。   消失了吗?不!西门吹雪似已化为一阵风,灵动、飘逸、凌厉、暴烈的风。身法:风之舞。乃是西门吹雪由风而悟,第一层:随风。借风之力,以期达到最快的速度,只要有风皆可借。第二层:化风。以身化风,人动风动,风动人随。这时的西门吹雪便是化风境。   风,被雪花包裹。但,风会被困住吗?   不!不会!   风突然猛烈起来,愈来愈烈。围观的人觉得那风竟似已如刀一般。   风啸!云涌!天地间骤然刮起狂风!狂风吹!雪花散!   雪花散!人影现!   西门吹雪现身的一刹那,众人皆惊。西门吹雪的衣着依旧整洁,不显一丝凌乱。面对这样的攻击,他竟然躲过了,而且毫发无伤。   那月更为震惊,因为他注意到西门吹雪的剑依然没有拔出。也许他已经拔出,已经出招,但那月却看不见,或者说当那月看见的时候便是他身损之时。   传闻中,西门吹雪,剑出人亡。起初那月并不相信,但现在他相信了。不是因为刚才西门吹雪没有拔剑,而是他不想拔,那月相信如果他拔剑的话,那么刚刚自己死十次都不够。   西门吹雪为什么没有拔剑?因为他在等,因为那月还没有拿出他最强的实力。所以他要等,等那月拿出他的巅峰实力。   那月定定的看着西门吹雪,他突然发现这个人很可怕,非常可怕。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西门吹雪的修为有多高。自己已经是二劫散仙修为,而且如果真要打的话他相信三劫散仙也不是对手。但那月却察觉不到西门吹雪的修为,因为西门吹雪的气息一直很隐晦,就算流露出来也很微弱。   “我或许不是你的对手吧?”那月叹道。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什么意思?你刚刚应该可以杀了我的吧?”那月道。   “你还没有拿出巅峰的实力,所以我不知道。五五之数吧!”西门吹雪淡淡道。   “你为什么不出剑?难道真的如传闻说的一样,你的剑拔出之时,便是敌人身损之时?”那月忍不住问道。   “不是!是因为我只会一剑!不管是谁,也只出一招!”西门吹雪道。   可怕!那月觉得西门吹雪更可怕!他很明白西门吹雪所说的五五之数,不只是面对他那月,而是任何人,而且只会一剑,只出一招。面对任何人都只出一招,一招过后,不是敌死,便是我亡。所以他才会说是五五之数,因为他的那一剑只给自己和敌人留了同样的一条路,敌不死,我亡。这样的人岂非很可怕?   他只会一剑,他的一生只练一剑,那他的一剑刺出以后,会是怎样的情形。那月不知道。因为他没有看到过,因为看到过的人都死了。但他却知道,自己绝对挡不住。   那月紧了紧手中的剑,努力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他还有最后一招,虽知道出手已是必死的结局,但他依然选择了出手。因为他不想后悔! 第四十一章 与那月的战斗(下)   突然,风静,云止。天色昏沉,死灰色的苍穹沉重的仿若似将要压了下来,可是众人的心情比这天色更灰暗,更沉重。压抑,沉重的压抑,压抑的想要发疯。忧郁,深沉的忧郁,忧郁的想要发狂!   蓦然间!   悲伤!无尽的悲伤!凄凉!无尽的凄凉!整个天地都充满了悲伤与凄凉的气息!那悲伤的气息猛然冲进众人的心海,在这一刻,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悲伤的回忆,每个人的身上都散发出浓浓的悲伤。   天地同悲!   这一招不能杀人,却比杀人更可怕。因为这是一种境界!悲境!陷入这悲境中的人,将会回忆起你不愿意回忆的往事。甚至,这悲伤能击垮陷入其中人的心灵。这一招是那月的妻子死亡的那一刻,自然而然生出的。所以那月说每年的七月初七是他最强的一天。因为那一天,那月的悲境甚至可以覆盖百里范围。   在场的所有人的眼睛都不在是往日的清明,而是呆滞。几个度劫期的修真者的眼中或许还有着一丝的清明,但也只是一丝。他们拼劲全力的想要保住这一丝清明,但很快,无尽的悲伤就把那一丝的清明掩盖。   不!还有一个人例外!   连寂寞都不能将西门吹雪,打倒,仅仅悲伤就可以吗?西门吹雪仍然面无表情,视若未闻。似乎他本就是个无情的人。   他真的无情吗?不!这个世界上本没有无情之人,只有无情之剑。没有人生来便是无情!只是,在剑的面前,即使感情也不重要。   突然!   西门吹雪身上迸发出深深的寂寞!永恒的寂寞!深入灵魂的寂寞!比寂寞更寂寞!比孤独更孤独!这中寂寞逐渐扩散,还没有从悲伤中苏醒的总人却又陷入了永恒寂寞、孤独。这种寂寞似乎想要渗入骨髓。漫天的悲伤已被这永恒的寂寞掩盖,或者说是驱散。似乎这无尽的悲伤在这永恒的寂寞面前,显得有些微不足道。天地同悲,不攻自破!   恐惧!那月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他觉得他已经理解了西门吹雪,但在此刻,他突然发现他对西门吹雪的理解等于零。自己的悲境竟不能影响到他分毫,而他的寂寞却险些令自己陷入其中。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他已无情?他为什么会这样寂寞?是没有对手而寂寞吗?   “十年后的七月初七,还是这里。我可以等你!”西门吹雪淡淡道。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遇到的第一个懂剑的人。他值得西门吹雪等!   “不!在给我一个机会!”那月的眼中尽是痴迷。因为他还没有见到西门吹雪出剑,他想要看看西门吹雪的剑拔出后会是怎样的情形!他已经迫不及待!   天色更加昏暗,乌云开始翻卷。晨曦升起的骄阳,在此刻却早已无影无踪。本是平静深沉的海面此刻也已涛汹涌,海洋开始彰显它狂暴的一面。   “霹雳!”一声奔雷响过。众人终于从呆滞中转醒。当他们的眼眸清醒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开始急速后退,直至退出百里方才停止。他们在害怕,他们在恐惧!在真正的面对死亡的时候,或许他们不会恐惧。但是,在不知不觉中死去,连自己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那样岂非很可怕?   虽然,他们已退出百里,已看不到两人的身影,他们却并没有走,而是用灵识远远的看着,虽然这样比较耗费真元。但,他们并不想就此放弃,虽然这样的战斗他们看不懂。但,这样的两个人的战斗岂非很精彩?   那月紧紧的闭上双目,他不管西门吹雪会不会同意他再出一招。他也不管这一招发出之后西门吹雪会不会杀了他。他只知道,这一招过后,他将看到世界上最美的事情。他绝不后悔!即便是死亡!   许久!那月的眼睛倏然一睁!   悲伤!那月的眼眸中尽是悲伤!更为猛烈的悲伤气息从他的身上迸发而出。百里之外的众人再次后退。因为他们发现即使是在离两人百里之外,依然受到了你悲伤气息的影响。修为较低的人都已不敢在用灵识查看,因为那悲伤的气息浓郁到甚至可以顺着灵识传入他们的灵魂。   此刻那月的实力,甚至比七月初七还要强。也许是西门吹雪逼的吧!他都感到可笑!他竭尽心思的想要突破,却终不可得。但在西门吹雪的强势下,却突然就突破了。看来逆境真的可以磨练人!   那月缓缓的举起剑,很慢、很慢。但在他抬起剑的那一刻,天地突然间,静了下来。很静!安静!寂静!忧伤!无尽的忧郁与悲伤!但这次却不是扩散在天地间,而是融入到了他的剑中。他的剑带着无尽的忧伤!那忧伤已刻入剑中!此刻,他已将自己所有感情融入剑!他的剑有了情!有情之剑!   他长剑平举,就这么平平的刺了出去。他刺的也很慢,慢的出奇。慢的可以看见剑尖上的锋芒,慢的甚至可以看见剑身上照见的人影,甚至慢的可以让天地静止,时间停顿。   西门吹雪的眼眸中突然散发出奇特的光芒,那光芒无比炽热。他的血液在燃烧,他的心在这一刻迸发出惊人的活力。他苏醒了……   西门吹雪的手在抖!不是颤抖,是兴奋的抖!那缓慢的剑锋已快到他的眼前,他却动不得。因为他已被锁定,那不是修真界特有的灵识锁定。而是剑!剑的锁定!   那月的剑已锁定了西门吹雪。那月的剑突然活了起来,充满了灵动!此刻他的剑便是他,他便是剑!他已与剑融为一体!   那月的剑把西门吹雪锁的死死的,让他动不得分毫。或许这一剑很危险!或许这一剑可以要他的命!但西门吹雪依旧很兴奋,他眼眸中的炽热更为炽热。 第四十二章 剑道巅峰   天静、风止、云歇!空气凝固!   西门吹雪伸出手,颤抖的手,手握剑柄,握的很紧。剑鸣,颤鸣,剑还在鞘中便发出惊人的颤鸣声。杀气!惊人的杀气!漫天的杀气!众人虽都已退出百里之外,但还是能感觉到那种可怕的杀气。每个人的心都在收缩。   那月的瞳孔也突然收缩。他的剑已到了西门吹雪的眼前,但他依然未动。虽然人未动,但招已出!在这一刻,每个人都似已感觉到它的存在。   两人一静一动!动既是不动,不动既是动!没有声音,没有动作,天静地止。每个人都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都只能感觉到冷汗正一粒粒自毛孔中沁出,在皮肤上流过。   静!极静的背后必将是狂风暴雨,必将是惊天动地。决战即将爆发,每一刹都可能爆发。或许也会在爆发同一刹那间终止,在这刹那间,两人中势必要有一个人倒下去!倒下去的会是谁呢?   西门吹雪,剑出人亡!七月剑圣,剑中之圣!两个人都很强!两个人都很可怕!两个人都很镇定!两个人都充满了炽热!   蓦然!   “霹雳!”惊雷闪!   “嗡!”剑鸣!刺耳,穿云破日!犀利的剑鸣声甚至盖过了雷鸣声!   “轰!轰!”暴雷狂闪!狂风呼啸!天空、海洋、在这一刻突然狂暴起来。“哗哗”暴雨倾盆!   一道匹练,自剑鞘中流出!西门吹雪剑已拔出!剑出!穿过风,穿过雨,穿过了寂寞,剑身在这一刹那竟迸发出万丈豪光,仿佛从天际而来,穿过天,透过地,穿透凝聚的空气。势已不可挡!   那月的心蓦然一缩,他已不能退,他已没有退路,面对西门吹雪的剑他已没有退路。   刹那!天地静止,时间停顿!   静!绝对的静!   风、雨、雷、电、还有那月和那月的剑都瞬间静止!   剑!西门吹雪的剑!剑已插入那月的咽喉!没有血流出!因为血还未来得及流出!   一招!依然是一招!一剑,依旧是一剑!没有人看见那一剑是怎么出的,也没有人看见那一招是何时现的。   不可自信!那月的脸上充满了不可自信!他不相信突破后的自己仍躲不过西门吹雪一招!他不敢相信那一剑居然可以这样美!美的凄凉,让人心醉!   那一剑的光彩!天地为之失色!   “我的招,如何?”西门吹雪淡淡道。   招,无招!招已无形!西门吹雪的剑已超脱于招式的束缚。   西门吹雪缓缓的拔出剑!剑拔出,带着血,鲜红的血,凄美的血。血,散仙也有血,而且一如凡人一样的鲜艳。   西门吹雪轻轻一吹,丝丝鲜血自剑身划过,从剑尖滴落。滴落到蔚蓝如天空的海洋中,染红了一小片海水。但,很快便被海水溶解,海水又一如往日的蔚蓝,谁也不知道片刻之前这里面滴落了一滴血液,散仙的血液。   疲惫、厌倦、孤独、寂寞再次涌出,在心底流淌。西门吹雪的看向远方,目光很远,很远。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但他必须忍受。因为他叫西门吹雪!也许在下一刻他便会苏醒!也许会永远沉睡!   那月的眼眸中逐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但他却依然站着,站得笔直,如劲松、如山岳。   突然!   那月的头顶窜出一个金色的光团,就如同一个缩小了的那月一样。是那月的元婴!天地间的灵气猛然凝聚,向那月的元婴凝聚。金色的元婴蓦然放射出耀眼的光芒,一个人影逐渐出现在元婴之上,人影逐渐凝实,许久,一个那月再次出现。   新那月的眼中尽是不解,良久,忽然道:“为什么不杀我?”   西门吹雪看着另一个已经失去了生命气息的那月,淡淡道:“你已经死了!”   “我死了!那月死了!哈哈哈哈!那月死了!”那月突然失心疯般吼道。   西门吹雪看着疯狂的那月,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的站着,他,似乎永远都是那样的平和、淡薄、波澜不惊!   “好!从今天起,这个世界上再没有那月,只有七月。”疯狂的那月突然停歇道。   那月,不,是七月。他手一挥,那失去了生命气息的那月的身体蓦然消失。   散仙,都是失去了天生的身体后的修真者,使用一些天地材料,如海魂玛瑙一些的从而向散仙的道路。散仙,并不是灵体,他们也需要血肉之躯,毕竟人的身体是最适合修炼的身体。所以他们也需要凝聚天地灵气重塑肉身,以得求道。但重塑的肉身,毕竟不如天生的肉身。   “收我为徒,可否?”七月忽然道。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   “为什么?瞧不起我吗?”七月道。   “我已有徒弟!而且我们的道并不相同!”西门吹雪淡淡道。   “道不同?你的什么道?”七月问道。   “杀道!这个世界上有永远也杀不尽的背信弃义之人,当你一剑刺入他们的咽喉,眼看着血花在你剑下绽开,你若能看得见那一瞬间的灿烂辉煌,就会知道那种美是绝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西门吹雪冷冷道。   可怕!比可怕更可怕!七月终于明白西门吹雪为何会不受他悲境的影响。试想一个无情之人会受到情感的影响吗?   “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天地万物皆可为剑!是不是剑道的巅峰?”那月道。   “不是!还差的很远!”西门吹雪淡淡道。   “有多远?”那月问道。   “还差十万八千里!”西门吹雪道。   “那要怎样才能达到剑道的巅峰呢?”那月道。   西门吹雪缓缓道:“要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到了剑既是我,我既是剑的时候就差不多了。” 第四十三章 紫阳剑宗   “差多少?”七月道。   西门吹雪道:“还差一点!”他又缓缓接着道:“真正的剑道巅峰,是要能妙渗造化,到无我无剑,剑我两忘,才能真的无所不至,无坚不摧。”   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虽是佛宗真谛,但,普天之下,万物万事,到了巅峰时,道理本就差不多。所以无论做什么事,要做到无我无物,物我两忘时,才能真正到达化境,到达巅峰。   “多谢成全!”七月长辑一首,肃然道:“得此一言,七月死有何憾?”   西门吹雪淡淡的摇了摇头,转身,提步,风起,瞬间人影已消失在天地间。“我很期待!”只余下淡淡的声音在天地间飘荡。   七月一怔,随即脸色一喜。期待?西门吹雪期待什么?别人不清楚,但七月却不可能不明白。西门吹雪说了这么多是为了什么?为了给七月指一条明路,为了与七月的下一次会战。   良久,七月蓦然消失。天色再次明朗,骄阳陡然出现,海面又恢复了一如往昔的平静。似乎那惊心动魄的一战从未发生过一样。   天地虽然平静下来,但百里之外众人的心却不是那么的平静。每个人的心中都是惊涛、骇浪。震惊!惊骇!骇然心惧!很多人都拿出传讯玉简,似乎在竭力说着什么。   很快,白衣人、无情剑、一招败那月的消息在修真界流传开来。虽然,很多人并不知道白衣人是谁,但不知道那月的人却很少。那月,七月剑圣,虽是二劫散仙,但论其实力却直追三劫散仙。   可是那月却败了!只一招,只一剑,就败了!那白衣人是谁?很多人不知道。但能一招败那月的人岂非很可怕?而且这么强的实力在修真界却介介无名,岂非更可怕?   很多人,很多门派在查,查西门吹雪这个人,查他背后的实力,查他的一切。为什么要查?因为未知的东西总会让人恐惧,因为很多人不喜欢这种感觉,更不喜欢自己把握不了的东西。   虽然,修真界多出了一个不为人知的高手,但正道的论道大会依旧如火如荼的展开着。   海外一孤岛!孤岛很大,很高。岛上云雾缭绕,犹如仙境一般。这里便是紫阳剑宗的驻地罗浮岛。此时的紫阳剑宗人山人海,人声鼎沸,到处是人潮涌动。紫阳剑宗宗外有一条街,街边摆放着一个个摊位。这些摊位都是卖东西的,但卖的却不是世俗之物,而是修真界的灵药、天材地宝、兵器、法宝等。街上的人更多,其中便有天玄宗的柴伯亦和李梦瑶两人。   “柴伯伯,西门大哥现在在哪里啊?”李梦瑶皱着如秋水般的眉宇问道。   “啊!哦!什么西门大哥,你要叫西门前辈!”柴伯亦道。   “才不是呢,西门大哥那么年轻,不叫大哥叫什么?”李梦瑶道。   “什么年轻?在修真界不能以年龄判断,是以实力来的。达着为先,知道不?再说了,你又怎么知道他年轻呢?说不定他都几千岁了。”柴伯亦道。   “切!你那是嫉妒!”李梦瑶鄙视道。   “嫉妒?我嫉妒他什么?”柴伯亦疑惑。   “你嫉妒西门大哥比你年轻!所以你让我叫他前辈,好让我把他叫老!”李梦瑶打量了一下胡子一大把的柴伯亦。   柴伯亦气结,这姑奶奶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唉!柴伯伯你说啊,西门大哥到底在哪啊?”李梦瑶有气无力道。   “哼!不知道!知道也不说!”柴伯亦的胡子一跷一跷道。   “说嘛,说嘛!柴伯伯最好了!最多,我不打你宝贝的主意了。”李梦瑶使命的摇着柴伯亦的手,撒娇道。   “宝贝,宝贝,哪里还有宝贝啊,还说不打我宝贝的主意,我的宝贝不都跑你那里去了吗?”柴伯亦盯着李梦瑶手上的乾坤戒指,再次气结道。   李梦瑶连忙捂住戒指,一脸戒备道:“最多,以后你再有宝贝的时候我绝不打它们的主意就是了。”   “信你才怪!”柴伯亦撇了撇嘴道:“西门兄弟就在这论道大会!”   “西门大哥也在这里,我怎么没有看见,在哪里啊!”李梦瑶转了一圈道。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反正在这里就对了。”柴伯亦摇头道。   “切!你没见过他,又怎么知道他在这论道大会呢?”李梦瑶再次鄙视道。   “诺!你好好听听!凡事要动动脑子!”柴伯亦努了努嘴,点了一下李梦瑶的头道。   李梦瑶向柴伯亦所指方向看去,是两个修真者在谈话,忙凝神静听!   一个修真者道:“知道不,几天前在距离这里万里之外的海域,发生了一场惊世大战。”   “哦?什么惊世大战,快跟我说说。”旁边的人忙问道。   那人一脸得瑟道:“当时我就在旁边啊,知道那月不?”   “那月?七月剑圣那个那月?”   “对!就是他。他与一名白衣人在那里决战。”   “白衣人是谁?”   “不知道!但很强!”那名修真着突然打了一个哆嗦。   “咦!你怎么了?快跟我说说过程。”   “哦!没什么!没有过程。”   “没有过程?为什么没有过程?”   “因为那月被那个白衣人一招打败。”   “一招?”   “对!一招!一剑!那个白衣人只出一剑,只出一招。”   “那是怎样的一剑?”   “那一剑,那一剑的简单,那一剑的直接,那一剑的无情,那一剑的风采,天地为之失色。那一剑,很难用语言表达”那名修真者一脸的痴迷,一回想起那一剑,他便不由自主的沉醉其中。   “唉!你怎么了?”   “没!如果我能学到那一剑,便是死了也值得。” 第四十四章 剑神   “他们说的是西门大哥?”李梦瑶问道。   “白衣,一剑,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柴伯亦叹道。   “为什么?”李梦瑶疑惑。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或许他自己不清楚。就如西门吹雪,白衣,他的衣服永远雪白,不是他有洁癖,简单的说这就是他的一种习惯。穿白衣服的人很多,但他还有一种不是习惯的习惯,一剑,一招,我们所知他所杀的人,都只用了一剑。不是他的修为很高,而是他的道,剑出人亡的杀道。简单、直接、敌不死,我亡的杀道。而他与那月在离这里万里之遥的海域决斗,绝不是他找上那月,而是那月找上的他。那么我猜的不错的话,他应该就在这论道大会。”柴伯亦道。   “我去找他!”李梦瑶扭头便走。   “他这样的人,若是不愿你找到他,你便是永远也找不到。”柴伯亦淡淡道。   李梦瑶止住脚步,柴伯亦又道:“该他出现的时候,不用你找,他也会出现在你面前。”   一无名山脉,中一孤峰,孤峰之上终年积雪。一座孤单的木屋坐落在孤峰上的积雪中。木屋上书“思月阁”三个满是忧伤的字,木屋前不远处有一孤坟,坟前碑上书“爱妻月儿之墓——那月泣立”几个殷红的血字。   七月卧身碑前,爱怜的抚摸着墓碑,手中持一杯,一口一口的喝着杯中酒。小小的一只酒杯,尽管那月喝的很快,很急,但依然没有见底,似乎永远也喝不完一样。他的衣服还是那么白,似乎想要与那惨白的雪融为一体。他的身上充满了不舍与思念,似乎那思念没有尽头一样。   在这个世界上,凡事凡物久了都会变淡,唯独“回忆”,不但不会变淡,反而越久越浓。   越浓就越痛苦,痛苦加深,回忆就越浓!   情之深,爱之切!尽管回忆很痛苦,但有些人却愿意享受。   因为无论多么深的痛苦里,总有那么一丝影子,总可以找到那么一丝甜蜜。   突然,木屋前蓦然出现一个人影。七月的眉头轻轻一皱,似乎此时的他,非常不愿别人打扰。   人影逐渐清晰,来人一身青衣,手持一扇却是魔宗的尹正文。尹正文上前道:“有打扰到你吗?”   “坐吧!你不去论道大会捣乱,跑到我这里干什么?”七月没有回头,依旧爱怜的抚摸着墓碑,冷冷道。   “呵呵!看来还是打扰你了,很不好意思!”尹正文坐在雪地上好像并不在乎那雪的冰冷。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七月依旧没有回头。   “向你打听一个人!”尹正文道。   “谁?”   “西门吹雪!”   那月猛然回过头,冷冷道:“你打听他干什么?”   尹正文心中一震!他从七月的眼眸中看到了什么?忧伤!无尽的忧伤!深入骨髓的忧伤!仅仅是看了一下他眼睛,竟似想沉入其中。尹正文可是跟七月相同的修为二劫散魔,可此时七月并没有激发悲境,便可以影响到他。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他在面对七月时将会受到七月悲境的极大影响而不能发挥出全力,甚至完全沉迷在悲境之中,任人宰割。   “看来你的实力,并没有因为重新塑体而减弱,反而比之前更强!”尹正文忍住心中的震惊道。   散仙或者散魔的身体被损坏时,只要元婴不灭,还可以重新塑造一个身体,但修为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之前的一半状态。   “没什么,只是略有所悟罢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七月道。   “可以不说吗?那月!”尹正文道。   “可以,但我劝你最好不要去惹他,否则你和你背后的整个魔宗都会后悔终生。还有那月已经死了,以后叫我七月。”七月道。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实话跟你说吧!是我魔主燕不归的儿子燕双鹰,在遇到西门吹雪的时候曾经以为他的剑是神器,所以想要强抢。虽然最后西门吹雪没有杀他,但却让他以后不要用剑,否则死!你说的话鹰少也对我说过,我们并不是想要对付他,只是对他有些好奇,想知道他的一些情况。”尹正文无奈道。   “不知死活,如果是我,他难逃一死。”七月冷冷道。   “呵呵!不说这些,你还是说说他的一些情况吧!”尹正文灿笑道。   “你想知道什么?”七月道。   “他的实力,修为!”尹正文道。   “不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你不是跟他打了一场吗?难道连你也感觉不出他的修为吗?”尹正文愕然,连二劫散仙的那月居然也跟燕双鹰说的一样,都不知道。   “他只出了一剑,我便败了,或者说是死了!我并不能感觉到他的修为。”七月淡淡道。   “可以说详细一点吗?”尹正文道。   “这么说吧!如果说紫阳剑宗那些剑修是剑仙之道的话,我的便是剑圣之道,那么他的便是剑神之道。他的剑道比我们更高,他在剑道的路上比我们走得更远。”七月道。   “剑神?”尹正文疑惑。   “嗯!你知道的,剑仙之道,是以法诀为主,我与他相同的地方便是不用任何法诀,剑诀,而我是以情入剑道的有情剑道。他,他的剑道中没有任何感情,只是纯粹剑道,杀道之剑,无情之剑。简单,直接,为杀而杀的剑道。他说过一句话,‘我只会一招,只出一剑’终生只练一招,杀敌只用一剑,只给自己留下一条路,敌不死,我亡。知道吗?他叫西门吹雪,但,他吹的不是雪,是血。他还说过‘当你一剑刺入他们的咽喉,眼看着血花在你剑下绽开,你若能看得见那一瞬间的灿烂辉煌,就会知道那种美是绝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知道这代表什么吗?代表他已将他的剑道看做是一种美,他已沉醉其中。代表他已无情,代表他已能接近与神的境界。你说这样的一个人可怕吗?”那月缓缓道。 第四十五章 寂寞巅峰   良久,尹正文道“可怕!”   “我不如他!但,这些并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他最可怕的是……”七月话语突然一顿。   “什么?”尹正文惊叫道。难道这些还不够可怕?   “说不清楚,你见到他时就会明白了!没有见过他的人,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他的可怕!”那月皱眉道。   “呃!”尹正文愕然,这个七月竟然跟燕双鹰说的出奇的一致。   剑神之名,西门吹雪!   他就是剑,他的道只有剑!既不求仙也不求佛,人世间的成败名利,更不值他一顾,更不值他一笑。他要的只是他那一剑挥出时的尊荣与荣耀,在他来说那一瞬间就已是永恒。为了达到这一瞬间的巅峰,他甚至可以不惜牺牲一切,包括他自己的生命。在这个修真界中,没有一个人能达到他那种境界!七月也不能,没有人可以!唯独西门吹雪一人,剑神之名,他当之无愧。   两岁识剑,五岁初窥门径,十岁已有小成,剑气如虹,直冲云霄。十八岁时,登峰造极,剑气漫天,随心所至。谁能有这样的天资?独西门吹雪一人!   但,他仅仅是天资过人吗?不!其中练剑时的辛酸血泪困苦艰难无从得知,只是西门从不离剑,甚至吃饭、睡觉都不例外。   此乃为“痴”西门吹雪以痴迷入剑道!   斋戒,熏香,沐浴。   西门从千里之外,顶着烈日骑马奔驰了三天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   他斋戒了三天,熏香沐浴,只是为一个陌生的人复仇,去杀一个陌生的人。在别人眼里,这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可在他眼里,这是一件极为神圣的事情。   “这世上永远都有杀不尽的背信无义之人,当你剑刺人他们的咽喉,眼看着血花在你剑下绽开,你总能看得见那瞬间的灿烂辉煌,就会知道那种美是绝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   西门吹雪一贯冷淡的眼神中竟也露出了奇特的光亮,在他眼里,杀人既不是一种罪恶的事情,也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但却是一件可以奉献全部的、神圣的、必须严肃、尊敬地对待的事情。   剑,乃凶器也。处身于江湖中,求证剑道,不可避免双手血腥。他能不为己杀人、不为钱财为人、不为仇恨杀人,只为得证剑道而杀人,已初窥得剑道门径。   此乃尊敬,西门吹雪以尊敬入剑道。   诚心正意,乃剑之精义所在。   初西门练剑时,入忘我之境,诚于剑,乃有成。心诚非一昔之力,斗转星移,十数年未曾改变,是为心诚。杀人之前必斋戒沐浴,是为诚于剑;所杀之人皆该杀,决不滥杀无辜,是为诚于人。独诚于剑,不过能入剑道而已;诚于人,方能得证大道。若能诚心正意,则入剑道易,只是若无引路之人、激发之事,终不得破茧,未有大成。   此乃“诚”西门吹雪诚于剑,亦诚于人!   如今的西门吹雪,孤独的眸子里只有寂寞的影子。沉迷于剑道,就注定了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爱人,只有与剑为伍。   起初,西门练剑废寝忘食,虽孤独一人,却没有深入骨髓的寂寞。练剑有所成是他唯一的目标,那份对剑的炽热的感情能把人性中其他的情感都掩盖起来,寂寞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种。   什么是寂寞?   年轻的时候没有人会去回答这个问题,寂寞离他们很远,就算偶而涌出的一丝感叹,也逃不出意气的影子。可许多年后,就算不愿去想起这个问题,却已经没有办法摆脱那份深入骨髓的寂寞。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时间把寂寞重新装扮,它把寂寞交给你的时候,寂寞就成了那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西门吹雪也寂寞,从他决定献身于剑道开始,寂寞的种子就被深埋于他的心底。他初入剑道,略有小成时,寂寞的影子就更浓了。他毕竟还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泪有感情的人。   没有人可以容忍时间永远停顿在一刻,一个没有人相伴、没有人倾听、没有人理解的时刻。   西门遇到对手时,露出了炽热的眼神,那是一种强烈的追求剑道的感情。这个时候,他的眼里只有对手,他的心中只有剑。寂寞是一种很遥远、不会对他有任何影响的事物。   可是,大部分时间,他都只有等,等待着那个神圣的时刻的来临。这种唯一的等待成了他深入骨髓的寂寞的源头,他只有等待,生命中再没有其他任何的事情。   在遇到孙秀清的时候西门吹雪的生命开始了一个转折,在那个时候,他已经开始“人化”,他已经开始有了感情。可是剑本无情,求证剑道又岂能多情?   他似乎离得剑道越来越远。可是没有人知道,远,在很多时候,只是我们看待事物的角度而形成的。如果真的有人能在人生的格局之外俯视,是可以看到西门离剑道是越来越近。   没有人可以从一出生就没有人性中的各种情感,要想走出人性情感的局,首先就必须入局。   可是入局容易,出局却很难!   人性中的情感也如寂寞一般是附骨之疽,沾染了,就别想轻易的摆脱。西门吹雪一生追求剑道,为证大道,不惜奉献生命。孤独一人的时候,他越来越寂寞。有人相伴的时候,他是不是不再那么寂寞呢?   月光如水,人依旧。求道之心不死,孤傲之心不死。他仍然是寂寞!   与叶孤城一战后,西门吹雪剑法更上一层楼,他的剑法已经达到了“无剑”的境界,“他的人已与剑融为一体,他的人就是剑,只要他的人在,天地万物,都是他的剑。”这一战,他求得了剑道的真义!   他的剑已随心所欲,既是到处都有,也是到处都没有;他的剑已不为任何人或任何事而出,又或者为任何人或任何事而出;他的剑已什么都是,又什么都不是。   这就是剑道的巅峰!   经此一役后,西门吹雪毕生夙愿已了,人亦已出局。在别人的眼里,他是在剑术的巅峰之上,犹如万丈雪峰上的一树寒梅,迎风而立。   可他即已出局,无所求、无所欲,又哪里还会有人性的情感——寂寞呢?他虽仍有妻儿相伴,但心已在九天之外,在常人的眼里就是一种无法理解的冰冷的极致。   这就是寂寞!寂寞的巅峰!   什么是剑?我只能说有一种剑叫西门吹雪!   什么寂寞?我也只能说西门吹雪就是寂寞! 第四十六章 那月的新生   尹正文走了!带着满怀的震惊走了!   孤峰之上,又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凄凄美美。“雪”一直是纯洁的代用词,因为雪可以把一切肮脏,丑陋所掩盖!“雪”同时也是伤感的名词,因为在雪中很容易使人想起一些不该想的事,想起一些遗忘的,不愿意去想的事,不管是幸福的、甜蜜的、忧郁的还是悲伤的……   雪越下越大,七月身上的忧伤也越来越浓。杯中里的酒似乎已喝尽,想醉的人却依然没醉。世上的事就是如此,你心中所求的,往往永远也无法得到,你拒绝的,却每每如黑夜般,忽然而至!   七月放下已空的酒杯,缓缓起身,站在墓碑前。他望着眼前的墓碑,深深的望着,深的似乎想要把它融入到心里,骨里,甚至是刻入灵魂。许久,他缓缓的弯腰,俯身跪地,跪在墓碑前。张开双手,轻轻的抱着冰冷的墓碑,似乎是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把它暖热,怜爱的抚摸着,就像是抚摸情人一样。眼角两滴清泪缓缓溢出,划过脸庞,滴落在冰冷依旧的墓碑上。   一天,两天,七天,一个月!不知是多久,他就那么轻轻的拥抱着,似乎是睡着了一样,也似乎是不愿意醒来!雪花下了停,停了再下,他的身上已被雪花厚厚的覆盖了一层。   突然,七月的手指一颤,眼角缓缓睁开。   忧伤!无尽的忧伤!他的眸子里,尽是忧伤!他缓缓起身,像风雪夜归人一样抖落身上雪花。   他又一次凝视着眼前的墓碑,同样是那么的深!良久,他忽然拿出一个墓碑,跟眼前的墓碑一样的墓碑,空白的墓碑!   “唉!”一声轻叹!清清冷冷!冷冷凄凄!凄凄惨惨!带着些许无奈,带着些许不舍,带着无尽的忧伤!   他缓缓的伸出手,他的手洁白,如玉!   蓦然!忧伤!他的身上突然迸发出浓浓的忧伤气息。比忧郁更忧郁!比悲伤更悲伤!无尽的忧伤!无尽的凄凉!   手!如玉般洁白的手!七月缓缓的伸手,慢慢的向另一只手中的墓碑伸去。很慢,非常慢,如时间减速一般!许久,缓慢手指终于接触到了空白的墓碑。   天,突然静了下来!   雪,突然停顿!就那么停顿在虚空中!   天地寂静!一丝风都没有!   似乎空间在这一刻凝固!时间在这一刻停顿!   整个天地就如一幅画一般,一切都是静止的。   不!   还有一样东西在动!手!手指!七月的手指在空白的墓碑上划动!石粉簌簌的从墓碑上飞出,纷飞,飞到空中,却并没有降落,因为它似乎被凝固在空中一样!   血!嫣红!鲜艳!滴滴的鲜血从手指上滴落!但,还未来得及落到地上,便静止,就那么静止在空中!   天地静止,时间停顿!   不!百米之外的雪花依旧在缓缓飘落!   难道,这竟是人所为!   七月缓缓划动的手,终于停止!墓碑已不是空白!“那月与亡妻月儿之墓!”九个字,字是血红的,血红欲滴!血!七月的血,染红的!   他再次俯身,他的嘴唇有些抖,颤抖!颤抖的嘴唇慢慢的贴在坟前冰冷的墓碑上!就那么紧紧的贴着,就像是轻吻爱人一样!   许久,七月缓缓直起身,紧紧的咬着嘴唇,再次伸出手,握着坟前的墓碑。轻轻上提,将墓碑缓缓的自土中提出。丝丝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是他自己咬的!轻一运力!没有一丝的声响!提出的墓碑自下缓缓碎裂,粉碎,碎成粉末!粉末被静止,虽然碎裂,却还能依稀看出墓碑的原样!   颤抖!他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他的心在颤抖!他的灵魂在颤抖!他的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在颤抖!   滴血!他的嘴唇在滴血!他的心在滴血!他的灵魂都在滴血!   他缓缓张开嘴,嘶吼,发出无声的嘶吼!他很想吼出声来,但却始终未能吼出哪怕一丝的声响!   拿起新的墓碑,缓缓的放在坟前,轻轻下按,固定!   旧的坟墓,新的碑!   在墓碑安放好的那一刻!“嗡!”停顿的石粉瞬间坠落!静止的血滴倏然滴落,染红了片片的白雪!雪花再次缓缓的纷飞!天地恢复!时间再次流动!   忧伤!吞噬灵魂的忧伤!   “碰!”七月狠狠的跪在坟前!“砰,砰,砰!”在狠狠的磕了三个头!泪!如雨下!   许久!复又起身!带着那么一丝决然!   天安!地静!雪花飘扬!   清清冷冷!冷冷凄凄!凄凄惨惨!   天地间尽是凄凉!   走到孤峰的绝崖边,七月蓦然回首!突然,手化幻影!“嗡嗡”一个透明的罩子罩在孤峰的峰顶,罩住了思月阁,罩住了孤坟,也罩住了……   透明的罩子,盈现后,空间一阵涌动,复又消失,融入到空间之中!   再次凝视这一切,似乎想要永恒的记住这一切!   良久!回首!转身!提步!蓦然消失在天地间!   七月走了!离开了他生活的地方!离开了他的思念!   在这一刻!他死了,他又活了!那月死了,七月活了!   入情!忘情!在入情!有情之剑!有情之道!   与西门吹雪决然相反的剑道——情之道!   七月能在这条道路上走多久?能走多远?   这些没有人能知道!或许当他再一次出现时,他的剑道会大成!或许当他再一次出现时,还会去面对西门吹雪的无情剑道!或许……   总之,这个世界上,有着无尽的可能! 第四十七章 紫阳论道(一)   紫阳剑宗,人如海潮!   紫阳剑派演武场,方圆千米,座无虚客。天音阁,清溦门,紫阳剑宗,栖霞寺,正道四大门派齐聚。当然,除了四大门派以外,还有一些小门小派。   演武场中央,一个一米多高的擂台。擂台之上,一男一女,相对而立!男的名为,易天英,清溦门弟子。女的一身紫衣,紫色披风,紫纱蒙面,怀抱紫色古琴,天音阁,程紫衣。   易天英抱拳一礼道:“清溦门,易天英见过师妹!”   程紫衣回礼道:“天音阁,程紫衣见过师兄!”   “等下,还请师妹手下留情啊!”易天英笑道。   “呵呵!师兄说笑了!”程紫衣道。   “开始吧!”旁边一名老者道。说完,老者手一挥,一道透明的罩子把整个擂台罩住。   易天英脚尖点地,急速后退,直至退到擂台边缘,方才停下。看来他似乎对程紫衣颇有些忌讳。   程紫衣将怀中紫色古琴横至,那紫色古琴竟似无重量一般悬浮在她的面前。   两人互相点了点头。   易天英的手突然化为一片虚影,瞬间打出百道手决,猛喝一声“雷暴!”“轰轰”天空中凭空出现数道闪电向程紫衣劈去。   程紫衣面不改色,伸出纤长的手,轻拨紫色古琴琴弦。“吟!”紫琴一声清吟,一道光罩把程紫衣罩在其中。   “轰!”闪电与光罩接触,爆发出一阵雷鸣声。光罩如水波般一阵波动,将闪电尽数挡下。   待闪电尽数落下,程紫衣一挥手把光罩收起,定定的看着易天英。   轻蔑!易天英感到耻辱!纵身一跃,他悬身半空,浑身气息鼓荡,衣角发出咧咧声响。手中突然闪现出一道光华,一柄流光溢彩的飞剑。手持飞剑于虚空划过道道玄奥的轨迹。蓦然,飞剑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以剑为引,雷霆万钧!”   天空突然飘来一朵乌云!云层很低,低的让人感到压抑。其中道道闪电如蛇般翻滚,显然充斥着骇人的力量!   “轰,轰,轰!”雷声暴起!“哗!”耀眼的光芒自云层中闪现,刺的人难以睁开双眼。   电光!   闪电!   数以百计的闪电自云层中疯狂降落!气势骇人!   程紫衣似若未觉,手指再次轻拨琴弦,一道紫色的光芒突然闪现。如一条丝带般的紫色光芒,似被赋予了灵性一般腾空而起。紫色光芒所过之处,道道紫色虚影闪现,情景极为绮丽!   紫色丝带在虚空中与闪电相遇,猛然爆发出千丈紫芒,把那数百道闪电包裹其中,一阵波动后,紫芒消散,连带着那数百道闪电一起消散。   易天英脸色一白,剑势一变!乌云猛然翻涌起来。丝丝的电芒从云层中闪现,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整个云层就如同一个发光的刺猬一般。   “轰!”一声雷鸣中,云层突然迸发出万丈豪光,将整个天空照亮!如光团般的云层倏然爆发,一丝丝的光芒从云层中剥离,有粗,有细。数以万计的光芒在天空中纠缠,且迸发出震耳的雷鸣声。闪电,那丝丝的光芒竟是道道的闪电,数以万计的闪电。   雷霆万钧!这才是名副其实的雷霆万钧!   “轰,轰,轰!”在阵阵的雷鸣声中,万道闪电猛然落下!   程紫衣被紫纱蒙着的脸上终于有些变色。手指化为虚影,似乎在那紫琴上弹奏着狂风暴雨。   忽有风起!程紫衣的紫色披风高高扬起!   “嗡!”一层颤抖的琴音,穿云破日般迸发而出,竟将那震耳的雷鸣声掩盖!修为低的赶紧捂起耳朵,想要挡住那穿云破日的声音!但,那琴音竟似在心底发出一样!挡也挡不住!   波纹!如水浪般的波纹从紫琴中散发而出!一道!两道!三道!无数道!一层一层的波纹以程紫衣为中心,向四周,天空,迸发而出!   第一道波纹与闪电接触,无声,无心,就这么消散,但那闪电的速度陡然一缓,而且连直径都似缩小了一圈。   第二道,第三道,第无数道!闪电降落的速度越来越慢,直径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万道的闪电就这么被那一波波的音波消融!   无声!无息!消融!   闪电已消失,但那一波波的音波竟似无止境般依旧一道道的向前前进着!   易天英脸色再次一白,苍白,死一般的苍白!   抖!颤抖!心在颤抖!   波纹已近了眼前!易天英紧咬牙关,手指于剑锋一划,一丝鲜血滴在剑身上,“鸣!”那飞剑竟发出龙吟虎啸般的剑鸣声!急速坠落,持剑于地面一插,直入剑柄。   “嗡!”   地面猛然起伏不止!一道土黄色的墙体从地面上延伸而出,突然化作一个罩子把易天英罩如其中。   大地厚土!大地的守护!   波纹与土墙接触,依旧是无声无息!若是仔细观看的话,将会发现那音波与土墙接触时,并没有消融,而是顺着墙面传入地下!   易天英紧握剑柄,咬牙支持!音波越来越多,越来越急,土墙的周围渐渐的出现龟裂般的裂痕。裂痕的范围越来越大,痕迹也越来越深。突然,一道细小的裂痕自地面连接道土墙之上。   地面似已支持不住那无穷无尽的音波攻击,土墙也已不能在把那音波传入地下。“啵!啵!”土墙之上那细小的裂痕逐渐延伸,直至不满整个墙面!   易天英猛一咬牙!“轰!”不堪忍受的土墙猛然爆发,土块四飞,穿过层层的音波,向程紫衣激射而去。程紫衣一抬手,紫琴发出一声清吟,一圈更大,更为猛烈的波纹,如海潮般推出。“噗!”易天英吐出一口鲜血!   水浪般不止的音波终于止歇! 第四十八章 紫阳论道(二)   “我认输!”易天英垂首道。他不得不认输,谁都知道天音阁最强的攻击是心神攻击,可程紫衣直到现在还没有用出,而他自己已经身受重伤。   “易师兄承让了!”程紫衣道。   “呵呵!输了就是输了,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易天英缓步走下似欲碎裂的擂台。   一名老者走到台边,轻一挥手,打出数道手决,一道土黄色的光芒自他手中闪现,龟裂的擂台倏然聚拢,凝结,恢复如初。“下一个!”老者冷声道。   论道大会,虽说是以武会友,但却也是各门派之间的排名之战。各大门派全力培养那些潜力非凡的人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门派在修真界的排名!这便是名利!修真者也逃脱不掉的名利!   “阿弥陀佛!小僧来领教一下程施主高招!”一名年轻的和尚走上擂台双手合十道。看来这名利二字,便是连清心寡欲的和尚也逃脱不得。年轻的和尚法号为,云慧,栖霞寺弟子,一身佛法颇为高深。   “云道友请!”程紫衣一礼道。   “请!”云慧回礼后,便缓步退后。他可不敢靠程紫衣太近,因为刚才程紫衣与易天英的战斗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特别是那一波一波如海潮般无穷无尽的音波。他自信可以挡住那一击,不然他也不会走上这个擂台。但,小心使得万年船这个至理名言他也从未忘记过。   “叮叮”程紫衣仿若无人般自弹起琴来,琴声悠悠扬扬,让人沉醉。云慧取下挂在脖子里的一串晶莹剔透的佛珠,在手间转动,两目紧锁,竟似入定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流去,两人依旧各做各事,好像他们不是比武来的。台下众人颇为不解,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柴伯伯,他们怎么不打啊?”在人群中端坐的李梦瑶疑惑问道。   “谁说不打?这不是正在打着呢吗?”柴伯亦道。   “哪里是在打啊?他们两个人都不动!”李梦瑶更疑惑。   “谁告诉你比武一定要动来着?”柴伯亦撇嘴道。   “难道不是吗?”   “好好看!马上就能让你看到他们是不是在打!”柴伯亦道。   “铮,铮,铮,铮!”程紫衣的双手突然急速在琴弦上划动,琴音陡然转急,如狂风,似暴雨。一圈一圈的无形波动从琴弦散发而出,这让人无法察觉的无形的波动缓缓的向云慧靠近。   云慧脸色一白,退后一步,嘴唇快速的上下张合,一个个佛门真言从云慧的嘴中流出,阵阵梵音凭空而生。他没有想到,程紫衣居然一开始就用上了天音阁特有的心神攻击。面对无形的心神攻击,他也只能以佛门真言相抵抗。   突然,狂风骤雨般的琴音倏然静止!急促与静止之间的突然转变,居然让人心中陡然一滞。不舒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这琴音竟可以影响到人心,而且还是擂台之下的众人!那么直接面对面对程紫衣的云慧呢?   云慧的脸色急剧从苍白转为潮红,咽喉间一阵涌动。再次退后一步,咽下涌到喉咙的一口鲜血。嘴唇之间的张合更加急速,阵阵梵音更加高亢。   程紫衣的眉宇轻轻一皱,似乎有些讨厌那让人一听就能心平气和的阵阵梵音。她的手慢慢抬起,很慢很慢!芊芊玉指挑起一根琴弦,慢慢的将琴弦挑起,很缓,很慢!似乎挑起的那一根琴弦有万钧重一般!   云慧的脸色再次剧变,再次退后一步,口中真言吐的更急,梵音已提到极致。他的身上陡然散发出金色的光芒,手中转动的佛珠也突然迸发出刺眼的金色光芒。梵音愈加高亢,金芒愈演愈烈!梵音虽然高亢无比,但却并不刺耳!金芒虽然热烈,却显得神圣无比。   同一时刻,程紫衣芊指挑起的琴弦,以无比缓慢的速度挑起!此刻已被挑至极限,似要在加一分力的话琴弦便会蹦断一般。   风起,云涌,奔雷闪过!   “霹雳!”   雷声中,那已被程紫衣挑至极限的琴弦,被其陡然放开!   静!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声音!哪怕是一丝的声响都没有!静的压抑!静的可怕!   空!   空空!   被突然放下的琴弦竟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只有空,没有声音的空!只有空,听不见的声音的空!空空!人生本就是空!人因空而出,又因空而结!空是人生之始,亦是人生之结!   可是在那“空”的琴音中,高亢的梵音被“空”,闪电的雷鸣声被“空”,连众人的说话声都被“空”!   及其热闹,与及其安静的转变,众人心中再次一滞,这是时间断层的感觉。“空”的感觉!张大着嘴巴却喊不出哪怕一丝的声音!   以无声胜有声!这便是程紫衣的心神攻击无声胜有声!攻击你的心神,让你的心给你一种无法发出声音的感觉!让你的心给你一种心神在那一刹冰冻的感觉!让你的心给你一种“空”的感觉!   你能背叛你的心吗?   不能!   站在程紫衣对面的云慧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空”!心空!思维空!甚至连灵魂都被“空”掉的感觉!   云慧手中的佛珠突然在这一刻,腾空而起。再次爆发出耀眼的金芒,如同一颗小太阳一般。金色的光芒将云慧笼罩其中。许久,佛珠坠地,金光散!云慧脸色惨白,单膝跪地,丝丝鲜血从嘴角殷殷流出。   程紫衣定定的看着云慧,没有再出手,也没有说话。   良久,云慧挣扎着站起身来,道:“我认输!程施主高招,云慧自愧不如!”   “云道友过奖了!技高一筹罢了!”程紫衣淡淡道。   转身,云慧走下擂台,脚步有些徜荡,显然受了极重的伤!   两人的争斗并没有剑光四溢,气劲乱飞,但其中的凶险又有何人得知? 第四十九章 紫阳论道(三)   紫阳剑宗掌门申永宜,清溦门门主司空寒与栖霞寺主持无心皆尽色变!因天赋所限,天音阁弟子素来稀少,而且天音阁的功法初期并没有什么攻击力,所以往年的论道比武中,天音阁一直是排在最末。可如今天音阁的程紫衣却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天音阁阁主余琴容瞥了旁边三人一眼,嘴角一抹笑意一闪而过。心道:“程紫衣可是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尽心尽力培养的天才弟子,一直雪藏至今,为的就是打破正道四大门派的排名,和她天音阁一直排在最末的宿命。而且他们也绝想不到自己在前不久竟然又收一佳徒云诗雪,且单论心性而言,云诗雪的天资还要高过眼前的程紫衣。”   除却炼狱魔窟,正道四大门派的排名一直是紫阳剑宗,清溦门,栖霞寺,然后才是天音阁。因为魔宗虽是凌源星修真界五大门派之一,但那是大众的说法,而正道的四大门派却一直不肯承认魔宗的排名,并且数万年来不遗余力的打压魔宗。为什么?就是因为魔宗势力,实力太过强大,让他们有了危险的感觉。   突然,申永宜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轻咬,起身走入后台。他新任掌门不过百年,他可以保住紫阳剑宗第一的地位吗?   “下一个!”   程紫衣整了整衣角,轻喘一口气,准备迎接下一轮的挑战。   盏茶功夫,未见有人上台。台下众人议论纷纷,其余的两大门派都上去过了,可是紫阳剑宗这个东道主还没有!难道是怕了吗?   “我,紫阳剑宗戴卓成,前来领教!”清朗的声音压下了众人的议论声,一名背缚长剑的年轻人跃上擂台,傲然道。   “请!”程紫衣并不想多说话,伸手准备拨弄琴弦。   “且慢!道友几番论战,是否休息片刻?”戴卓成问道。   “不用!我们开始吧!”程紫衣道。   “那道友可要小心哦!不要输了说我欺人!”戴卓成死死的盯着程紫衣蒙面的紫纱,似乎他能透过那面纱看到那精致的脸庞一样。   “哼!”程紫衣一声轻哼,因为戴卓成的目光太过刺眼。   “嘿嘿!好好的干嘛蒙着脸!难道是长得难以见人吗?我定要用我的长剑挑开你的面纱看看,你到底有多丑!”戴卓成盯着程紫衣那柔弱绝美的身段,嘴角闪过一丝淫笑,轻声道。   “道友请自重!”程紫衣怒道。她绝没有想到,这样无耻的人竟然也可以登上这比武擂台。   戴卓成说话的声音虽然够轻,但还是被余琴蓉这些高手们听到了。余琴蓉看了申永宜一眼,那眼光中的含义让申永宜一阵不舒服。   面对恼怒的程紫衣,戴卓成竟没有一丝愧疚,反而有些洋洋自得。难道他以为自己可以抵挡得住那无形的心神攻击吗?之前不能,现在也不能!连最擅长防御的栖霞寺高手云慧都不能,他又怎么可以呢?他不能抵挡,又为什么要登上擂台呢?难道是不得已不上?难道就不怕丢人?不是,都不是!而是他有所依仗……   突然,琴音暴起!戴卓成浑身一震!   琴音转柔,戴卓成身体也逐渐放松!只是他的眼睛有些呆滞!琴音越来越缓,越来越柔,柔的让人仿若身在梦中!如梦,似幻!   缭缭琴音,引人入梦!   催眠?   不是!   还是心神攻击!戴卓成仿若置身梦境,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他的心已陷入幻境!他的心已沉沦!   幻境引导出了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他的脸上充满了笑意,淫笑!他的眼睛逐渐转红,赤红!他的嘴角流出一丝液体,口水!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形象?   这就像是一个千年没有见过女人的老淫虫,突然发现眼前竟有一个脱光了的绝世美女在向他招手一样!   琴音暂停!   美女突然不见,戴卓成一阵错愕。忽然想起自己不是在比武吗?哪里来的美女?眼神逐渐清醒!   恼!羞!怒!   恼羞成怒!   琴音再起,戴卓成想要抵挡一下,但终不可得!他又一次陷入了幻境!   他的眼睛再次转红,赤红,而且还带着一丝杀意,一丝疯狂!他的脸上却没有了笑意,尽是狰狞!他的嘴角再次流出液体,鲜红,是血液!   他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自己的美女弃他而去,自己的权势地位被人所夺,自己的亲人朋友被人屠光!   还有什么比这更惨?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疯狂?有!但,那是对别人而说!但对他而言,这就是最惨的事!   疯!狂!   戴卓成的眼中尽是疯狂!   杀!杀!杀!杀!杀!杀!杀!   杀意!他的身上透露出惊人的杀意!   申永宜的脸色突变!但也只是突然一变!似乎他并不为陷入困境的戴卓成担心!   “铿!”陷入疯狂中的戴卓成戴卓成突然拔出了背缚的长剑!   紫!   紫色光芒!   拔出的长剑浑身散发着夺目的紫芒!紫色光芒化作一条紫色丝带在剑身上环绕,如同仙剑一般!   紫色的长剑突然从戴卓成的手中挣脱,悬浮于他的头顶。“吟!”一声清脆的剑鸣声倏起,将戴卓成蓦然惊醒。清醒后的他,脸色极为难看!   脸色难看的还有余琴蓉!她死死的盯着申永宜,恨恨道:“仙器!你居然给他用仙器!”   “呵呵!还不是我这弟子天资,心性极为不凡,而且修为不错,我可是拿他当预备掌门来培养啊!预备掌门嘛,武器当然是仙器啦!不然我紫阳剑宗丢不起那人啊!余阁主,你说是不是?”申永宜皮笑肉不笑道。   旁边两人一阵错愕!就这样的人品也可以说是心性不凡?而且还是预备掌门?为了名利,人居然还可以这么无耻!当着天下人的面无耻!无耻之极!   “无耻!”余琴蓉蹦出两字在不言语。 第五十章 紫阳论道(四)   仙器,紫阳仙剑,紫阳剑宗传承仙剑,为每一代掌门所配。力量,无穷无尽,毁天灭地的力量!戴卓成痴迷的看着手中的仙器!仙器的力量让他迷失!   “嗡!”琴音再起!   “吟!”剑鸣声倏起,剑身上的紫芒更为猛烈!紫色的剑芒把戴卓成裹入其中,而程紫衣的心神攻击在碰到那紫色剑芒时竟在难寸进!   惊!骇!   程紫衣一阵惊骇,到现在为止,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有人可以完全抵挡住他的心神攻击,而在以前就算有人能抵挡住,但还是会受到影响的。同时疑惑,之前她轻易的就可以把戴卓成引入幻境,可是现在他竟不受影响!为什么?难道是那把剑?   “哈哈哈哈!”戴卓成一阵狂笑,脸色极为狰狞。出丑,在天下人面前出丑!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女人!这让极为自傲的戴卓成心中充满了杀意!   戴卓成高擎紫阳仙剑,体内真元急速流动,涌入仙剑之中。紫!还是紫色!心中狂喜,以他青阳境的修为,在拿着仙器时,竟提高了两成修为达到紫阳境,况且这仙剑还只是认主,并没有被他炼化!   紫阳剑宗紫阳剑诀分为七层,以剑气的颜色分别为,赤,橙,黄,绿,青,蓝,紫!   戴卓成欣喜之下,持剑一挥!一股硕大的紫芒自剑尖流出,那无匹的力量让人心惊!   压力!程紫衣忙急速拨弄琴弦。音波一层层的涌动,想要阻挡那无匹的力量!   势如破竹!层层音波紫芒并没有阻挡住那紫色剑芒,紫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达眼前。“嗡!”紫色古琴一阵颤抖,竟也迸发出夺目光芒!   “轰!”驳!驳!驳!驳!驳!紫色剑芒狠狠的劈在紫色古琴上,古琴被劈的高高飞起,琴弦也一根根蹦断。   “碰!”还未来得及躲闪的程紫衣,便被劈飞的古琴砸在胸前,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被一劈下台。   “噗!”程紫衣脸色苍白,吐出一口鲜血,恨恨的盯着台上一脸张狂的戴卓成。   “师姐!”“师姐!”天音阁弟子忙过来搀扶,余琴蓉更是从高台一跃而下。天音阁弟子本就不多,天资不凡者更为稀少!而且这程紫衣,她可是真正当接班人培养的,这要是打坏了,她会杀人的!   “师傅!弟子辜负了你的期望!”程紫衣低头道。   “没事!我们并没有输在人上,而是输在仙器上!其他的回去再说!”余琴蓉擦掉擦掉程紫衣嘴角的鲜血,轻声道。并查看了一下程紫衣的伤势,见并没有大碍,才松下一口气!   “还有谁?哈哈哈哈!”戴卓成在台上猖狂的笑着。   “我!”一个清冷的声音道。   “谁?”戴卓成愕然。自己手里拿着的可是仙器,居然还有人前来受死。   台上申永宜脸色突变,论道比武先是四大门派的排名战,战至最后一人时,别的人也可以挑战!但这也只是说说,别的人也都清楚,这是他们四大门派内的事,所以以前并没有人接站,可是这次……   “魔!”清冷的声音再道。“魔!”“魔!”“魔”“魔”一声高过一声,那声音仿佛自苍穹而起。   “何谓魔?”又传来一个声音。   “大道唯我,无论仙佛,以心为本,自在由我!”清冷的声音道。   “天道苍,我道茫,以余渺,苦求索!”另一声音接着道。   “天作炉,地为火,凝我心,炼我身!”   “不求仙,不问佛,求本心,问自我!”   “大道无期,怡笑得之,万法自然,容而纳之!”   “欲得大道,以勤为先,以智为基,以恒为本!”   “日磨月砺,上下求索,时而问之,求而索之!”   “远取诸物,近取诸身,身合天地,自有乾坤!”   “不争而争,不得而得,问我何名,谓之为魔!”   魔!魔道!魔宗!炼狱魔窟!魔道不是一直躲在穷山恶水中苟且偷生的吗?什么时候敢现身修真界啦?而且还是这群雄聚首的论道大会!难道他们活够了?找死?   居安思危!居与和平,不忘危险!很简单的词!很简单的意思!但,又有几人可以做到!   剧变!众人皆惊!魔,数万年前就被赶往这个世界的穷山恶水之中,平常的人对魔的理解只存在与一些书籍,一些前辈的讲述,却并没有直观的认知。在他们的认知中魔,嗜血,嗜杀,噬魂,噬魄,吃人不吐骨头的人,总之魔就是危险的代名词!   四大门派的掌门皆尽色变,魔的出现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混乱时期的到来!魔与他们正道四大门派是世仇!不死不休的世仇!   “不知道,我可不可以?”一个年轻人突然从人群中走出。   他是燕双鹰,魔宗魔子燕双鹰。其后跟着两人,燕不归和尹正文,在后是十几个形如枯槁的老者。   燕双鹰一步一步登上擂台,他的脚步没有一点虚浮,只有稳重,稳重如山!   “你是谁?”戴卓成退后两步问道。   “我?我叫燕双鹰!”燕双鹰道。   “戴卓成!”戴卓成道。   “我并没有问你名字,你为什么要说。你知不知道,你的名字令我感到恶心?”燕双鹰笑道。   “啊!我杀了你!”戴卓成举剑便刺。   “叮!”他的仙器竟脱手而出!   燕双鹰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刀,七尺长的战刀,血红欲滴的战刀。他拿着刀指着戴卓成冷冷道:“杀?杀是什么?杀在你的嘴里不过是句空话!仙器很牛吗?是很牛!但仙器在你的手里不过是个玩具!一个你玩不好的玩具!”   耻辱!绝对的耻辱!这让平时极其自负,自傲的戴卓成感到了绝对的耻辱。他决定一定要让眼前的人生不如死。   无知!一个人如果“无知”,就没有痛苦,没有悲哀。   但是“无知”的本身岂非就是人类最大的痛苦与悲哀? 第五十一章 紫阳论道(五)   “燕不归,你居然敢在这里现身!想找死吗?”申永宜跳出来高声叫道。   “咦!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叫我的名字。你听到没有!”燕不归满脸疑惑的问向身边的尹正文。   “呃!好像有吧!但是听的不太清楚!”尹正文掏了掏耳朵,环视一圈道。   “那个龟儿子滴叫你燕爷爷!站出来让爷爷看看!”这二人似乎完全无视眼前不远处的申永宜。   申永宜的脸色极为难看,狂叫道:“你眼睛瞎了吗?”   “哈!原来是你啊!你不用叫那么大声,燕爷耳不聋,听得到。嗯!孙子!叫你燕爷爷我干什么啊?”燕不归拿出一把椅子,大腿翘二腿一坐,一脸惬意道。   申永宜的脸色猛然转为赤红,眼眸中透露出丝丝杀意。突然,他神情激动高声道:“万年来,我正道一片蒸蒸日上,邪魔退避。这些都是先辈们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如今,邪魔又出,欲祸乱人间,大家说我们该怎么办?”   “除魔卫道!”“除魔卫道!”众人一阵激动吼道。   “现在魔道中人就在我们的面前,他们捣乱了我们的论道盛会。大家说我们该怎么办?”申永宜再次叫道。   “除魔卫道!”“除魔卫道!”“除魔!”“除魔!”群情一阵激奋!“铿”“铿”众人纷纷拔出武器,把魔宗之人团团围住。但却没有人敢第一个出手!   人就是这样!说,谁都会说!而且一个比一个说的激动,一个比一个说的让人感动!但,该动的时候却一动不动!勇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又有几个?   “你们太吵了!”燕不归高声喝道!   突然!   杀气!漫天!魔气!纵横!   一个个黑影如幽灵一样出现在演武场周围。在众人之外又围了一圈!   静!寂静!   在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敢在说话!   “哎!这就对了嘛!都坐回去,好好看比武!我们千里迢迢跑来干嘛?还不是参加这论道都会的嘛!你们以为是来打架啊?”燕不归转了一圈道。   “燕不归,你带着两千多人来参加论道大会?你当我们都是白痴吗?”申永宜吼道。   “咦!我带多少人管你什么事?我魔宗人多不行啊?”燕不归嗤笑道。   蓦然,一阵光华闪过!演武场中央多出十几名背缚长剑,身着道袍的老者。申永宜忙上前一礼道:“大长老!”领头一名老者看了看申永宜,并没有理他,看向燕不归道:“燕宗主真是好兴致啊!不在你炼狱魔窟呆着,跑到我紫阳剑宗干什么?”   “啊哈!齐彦秋你个老匹夫还没死啊!”一个阴冷的声音道。齐颜秋,紫阳剑宗大长老,六劫散仙修为。   齐彦秋一眼扫过全场,冷冷道:“哼!你屠夫死了,我也不会死!既然来了,难道还不敢见人么?”   “嘿嘿!老而不死,即为妖!”一名身披黑色斗篷,浑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的老者从人群中走出。申屠,炼狱魔窟大长老,六劫散魔,外号屠夫。   “说吧!你们又有什么阴谋?我齐颜秋全接着!”齐颜秋道。   “阴谋?不!不!刚刚不归不是说了吗?我们是来参加论道大会的。免得这么多年过去了,让你们忘了修真界五大门派还有我炼狱魔窟一派。不过,就算我们有阴谋又怎样?你齐颜秋接的住吗?”申屠道。   “哼!不管我接不接得住,但这是我们正道的论道大会,不欢迎你们魔道参加!你们魔道想要论道,可以在你炼狱魔窟召开!”齐颜秋道。   “嘿嘿!老匹夫你这话就说错了!既然都是论道嘛!我魔道为何就参加不得?”申屠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齐颜秋道。   “道不同?你正道是道?我魔道就不是道啦?就然都是道,你又为何说道不同呢?”申屠道。   “申屠!你想要挑起道魔大战吗?”齐颜秋厉声道。   “道魔大战?哈!你唬我啊?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难道,道与魔之间还能和平共存不成?你想要挑起战斗就直说嘛。不过,你能代表整个正道吗?”申屠上下大量齐颜秋一眼,突然转身高声道:“我魔道惧怕战斗吗?”   “不怕!”“不怕!”“杀!杀!杀!”   惊人的气势!惊人的杀意!魔道众人齐齐上前一步!   申屠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看到了吗?我魔道可没有孬种!”   齐颜秋猛然上前一步,冷然道:“有一句话,不知道屠夫你听没听过。”   “哦?什么话?没有水,我就将就着挖耳恭听吧!你,不会介意吧?哈哈哈哈哈!”申屠挖了挖耳朵道。   “自古以来,邪不压正!”齐颜秋喝道。   “哎呀!你说那么大声干什么?我都挖了耳朵了,听得到。不过,这句话到还真没听说过。”申屠再次挖了挖耳朵,转身道:“你们听过吗?”   “没有!”魔道众人齐声喝道。   “哦!没有!就算有这么一句话吧!但是你齐颜秋能代表正义吗?你正道难道就是正义的?”申屠满脸的鄙夷。接着又道:“我这也有一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   “什么?”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申屠!”齐颜秋厉声道。   “唉!唉!叫什么叫?在这呢!这么大个人你看不到么?看来齐颜秋你是真的老喽!老的眼都看不清了!啧啧!真是可怜啊!”申屠道。   齐颜秋胸膛急剧起伏,似要爆发!   申屠用阴冷的目光环视一周,冷然道:“我魔道,已沉睡万年!今日,便是我魔道苏醒之日。那个敢犯我魔道天威,定杀不赦!”   “杀无赦!”“杀无赦!”“杀!”“杀!”“杀!” 第五十二章 紫阳论道(六)   夜幕!悄然降临!   天色如墨,紫阳剑宗很冷清,很寂静!   紫阳剑宗演武场中,有人,很多,也很静!   静!静的压抑!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敢动,一片暴风雨前夕的安静!   “啪”申屠突然想象跨了一步,清脆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空中传了老远。“啪!”“啪!”魔道众人齐齐向前跨了两步。杀气,魔气,纵横整个场内!大战一触即发!   齐颜秋脸色一白,浑身气息鼓荡。对于申屠的一步紧逼,齐颜秋却没有先出手!不是不敢,而是不能!毕竟谁也没有想到沉寂万年的魔道会突然在修真界现身!而且还是在论道大会上出现!这是什么?挑衅!绝对的挑衅!   但!这次魔道来的可都是精英!仅凭他紫阳剑宗一宗之力绝难抗衡!每次的道魔大战都是正道四大门派尽出,才将魔道赶到深山沼泽!不是说魔道实力有多强悍,而是整个魔道只有炼狱魔窟一宗,不像正道一样门派林立!这就是团结!整个魔道的力量拧成一股绳,岂非很可怕?所以每万年正道都会对魔道进行一次绞杀,从而消弱魔道实力。   所以,他得等!等四大门派的高手齐聚!   “吆!这都在这是干嘛呢?”一个身披破烂袈裟的和尚突然出现在场内,是佛心!三两下把手里的烤肉吃完丢掉,长饮一口酒,手抚弥勒佛般的肚子,眯着眼睛瞧了瞧周围。突然,像是发现新大陆般,绕着燕不归转了一圈,道:“啧啧!这不是小燕子吗?你不在你炼狱魔窟龟缩着,跑这来干嘛?看风景啊?”   众人惊讶的看着燕不归,特别是燕双鹰!他怎么也想不到他老爹竟然还有这样一个不为人知的称号!   燕不归的脸色突然转为潮红,再转为铁青!暴跳起来道:“佛心你个老秃驴,我诅咒你下辈子还做和尚!”   “咦?难道我不是和尚吗?做和尚有什么不好?”佛心走到燕不归面前,双手合十,一脸正气,又道:“燕施主啊,佛祖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观你与我佛有缘,特来度你!阿弥陀佛,回头是岸啊!”   “他妈的,老子回头不是岸,是悬崖!秃驴,你别跑,老子今天非活劈了你不可!”燕不归气急败坏朝佛心追去。   “唉!唉!小燕子有话好好说嘛!咱是君子,动口不能动手啊!”佛心边跑边道。   “君子?我呸!别拿我跟那些虚伪的东西比,老子是魔!”燕不归气急道。   “喂!卖肉的,你就这么看着,不管吗?”佛心似乎从来不知礼貌为何物,即便是高他三劫的屠夫—申屠!   “嘿嘿!小子,不归可是我魔道魔主,我可管不了!你就站着让他劈一刀消消气算了。”申屠似乎并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不过他的笑容在外人看来却是阴森森的。   燕双鹰一阵愕然,平时牛烘烘的老爹居然被佛心吃的死死的,而且佛心连大长老申屠都敢起外号,看来有空要多请教一下!不过,佛心似乎跟魔道的关系要好过正道,因为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正眼看过齐颜秋。   燕不归与佛心的一阵吵闹,虽然正道与魔道众人虽然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但所有人都透了口气,只因为那紧张的压力已突然消失。   蓦然,光华再起!演武场中再次多出十数人!   几个老道,几个光头和尚,几个蒙面女子。高手,全都是高手!凌源星,修真界,五大门派中的高手第一次齐聚!   压力再次升起!气氛又一次紧张起来!   “阿弥陀佛!”一个和尚上前喧了声佛号。   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佛心在此刻却畏畏缩缩的往人群中挤,似乎在躲避什么人。有什么人可以让大大咧咧的佛心见了就躲呢?   “佛心!”刚刚那位喧佛号的老和尚紧紧的盯着佛心叫道。虽然佛心在他一出现就开始往人群中躲,但和尚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他。   佛心身体一僵,转身笑道:“智师叔啊!那个,真巧啊!”   青智,栖霞寺执法堂长老,五劫散仙修为。为人公正,佛心在栖霞寺时,没少与其打交道!原因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因佛心的屡次犯戒,青智不得已将他逐出栖霞寺,但佛心的嫉恶如仇和一心向佛,颇得青智欣赏。虽然佛心在行为上与和尚这一职业不怎么相称!但,佛门的清规戒律不过是为了让佛门弟子心无杂念,一心向佛罢了!倘若心中无佛,再怎么遵守清规戒律也不可能成佛得道,心存一佛心,不尊清规又如何。   “还不过来!”青智沉声道。   “这个,师叔!好吧,我这就过去。”佛心看了看左右,才慢吞吞向青智走去。   “把酒壶丢了!”青智道。   “呃!好!”佛心似乎不敢反驳,忙把手中酒壶丢掉,只是颇有些不舍。看来世上一物降一物,说的并不无道理。   “好,好,看来诸位都到齐了,也省的我在一个个去找!”申屠阴深深的声音响起。   “申屠,修真界已经平静了万年,你想要再次挑起战争?”青智道。   “哈!你倒是会说风凉话,若是我魔道每万年对你栖霞寺围剿一次,你认为我们之间还会有和平存在吗?”申屠嗤笑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阿弥陀佛!”青智说完不在言语。   “虽然你魔道是有备而来,我正道是仓促迎战,但你们就不怕鱼死网破吗?”齐颜秋冷冷道。   “你以为我会怕吗?”申屠的声音更加阴沉。   “申长老,我这里有一个办法。我们跟你们一对一,生死不论如何?”一个清冷的女声道。 第五十三章 一刀惊人   “一个对一个?你以为是比武吗?”燕不归嗤笑道。他并不怕,因为这次魔道的复出,可是精心准备过的。   “对!难道你们不敢吗?”刚刚那个女声又道。   “嘿嘿!没有什么敢不敢。你们不就是想拖时间吗?好等到你们四大门派尽出,再一次围剿我魔道,对吧?不过你们那些门派好像离这里挺远的吧?如果我们先把你们这些正道精英灭了,你说,你们正道还有什么可以抵挡我们?”申屠阴深深的看着一个蒙面女子。   那个蒙面女子是天音阁上任掌门伏红瑶,她上前道:“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们这些门派数万载的传承只有这些人吗?”   “哦?你是说你们的那些老不死的太上长老吗?不过,如果加上这些呢?”申屠话音刚落,天空中无数流光闪过,悬浮于演武场上空。竟然全是人,足足有万多人,领先的几名黑衣人,降落在申屠身后。   正道的一群人,脸色突变,除了令人心惊的人数外,还有刚刚出现申屠后边的那几个人他们竟然完全看不出修为。“哈哈哈哈!你们真的以为我魔道很弱吗?我魔道数万年来的示弱是为了什么?为的就是今天!”申屠道。   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申屠又道:“不过我可以等,等你们正道齐聚,我们好一网打尽!哈哈哈哈!”   “你,你们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齐颜秋脸色惨白道。   “我们为什么不能有这么多人?”申屠眼光扫过,又道:“趁你们的人还没到,我们可以先玩玩你们刚刚说的游戏。嗯,双鹰!”   “双鹰在!”燕双鹰恭敬道。   “你先去会会他们的所为的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申屠道。   “是!”燕双鹰不屑的看着眼前双腿发抖的戴卓成。   面对数万人的注视,戴卓成不由的心中慌乱,忙看申永宜。申永宜看着他那怯弱的样子,更是恨其不争,愤怒道:“你也去会会魔道的高手,不要给我丢脸。”   良久,戴卓成才平复心境,脸色狰狞的举起仙剑。虽然与燕双鹰的第一次交手就被磕飞了仙剑,但他并不认为是自己的实力不行,而是认为是自己的疏忽大意所致。他虽然不是很相信自己,但却非常相信自己手中的仙剑。   他的想法很幼稚,但绝不天真!这便是无知!无知的人本身就是一种悲哀!   看着戴卓成举起了剑,燕双鹰的脸上却是没有一丝表情,连对对手最基本的尊敬都没有,因为他觉得戴卓成本身就不配做他的对手。不是因为燕双鹰的骄傲,觉得戴卓成不配做对手,而是实力的差距。尽管戴卓成手中持着仙器级的飞剑。   此刻,燕双鹰的身上只有着,霸气!绝伦的霸气!惊天的霸气!   霸气漫天,惊动天地,乌云倏卷,狂风乍起。   那骇人心魄的霸气透过他的身体,向戴卓成席卷而去。此时戴卓成的眼眸中不在有一丝的自信,只有着惊,骇,惧!他不敢看向燕双鹰的眼睛,因为那样的眼睛会让的想起帝王,高高在上的帝王,俯视众生的帝王。   他的腿在抖,颤抖。颤抖的双腿缓缓的弯起,似想要跪与燕双鹰面前。就像是在朝拜帝王一样。   “吟”剑鸣声起,戴卓成已快接触到地面的双腿缓缓直起,充斥着复杂眼光的眼睛逐渐清明,转而发红,愤怒在心中滋生。   突然,戴卓成发现天,变红了,嫣红,凄美的如血的嫣红。   一柄刀,血红欲滴的刀,通天彻底的长刀!燕双鹰,刀出,刀影重重,带着霸道的风,如云漫卷,铺天盖地向戴卓成奔袭而来。   震惊!惊骇!骇然心惧!退!那惊天的刀气令戴卓成难以抗拒,连呼吸都似要停止。所以,他只能退,他不得不退。   一步!   两步!   三步!   再退?不!他已退不得,那惊天刀气已近在眼前。他必须挡,他挡的住吗?   戴卓成的手在抖,心在抖,身体都在抖,颤抖,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在颤抖。怕!害怕!惧怕!他已惧怕到极点!   自古以来,痛苦的极限岂非就是恐惧?   那么恐惧的极限呢?   岂非就是死亡?   挡!戴卓成拿什么去挡?那惊天的巨刀不可抵挡,他已挡无可挡!既然已挡无可挡,那么只有“死”。刀,刀气,巨大的刀气,一劈之下,带走了他的身,带走了他的魂。   “死”有时候就这么简单!   没有惊天的法诀,也没有什么手决,只是一刀,简单的一刀。但这简单的一刀却带走了一个度劫期高手的灵魂。   不解,为什么同时渡劫期,而且一个手中还拿着仙器,但为什么是后者死。疑惑,难道仙器是假的。   在这一刻,燕双鹰忽然明白,不管他是神器级的刀,还是普通的铁刀,刀就是刀,就正如人就是人一样,不管他是神人,还是凡间的普通人,他都是人。人都可以杀,刀都可杀人。人用刀,刀杀人,人被杀,就好像鸡生蛋,蛋生鸡,鸡又生蛋那么自然,也就像是一是一,二是二,三是三那么简单。道理,有时候就是这样子的简单。   申屠疑惑的望向燕不归,燕双鹰的修为他可是很清楚,虽然在闭关出来以后见到燕双鹰竟然在短短几年时间内提升到渡劫期,他也很惊讶,但却绝没有这一刻惊讶。戴卓成手中的仙器,他可是看得很清楚,他本以为就算燕双鹰能胜的话也是一番苦战。就算有什么意外,有他在这里也不会让燕双鹰有什么危险,但他绝没有想到燕双鹰仅凭着手中的极品灵器居然击杀了手持仙器的戴卓成,而且是只用一招。   燕不归苦笑的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怎么去跟申屠解释,只能表示回去后让燕双鹰给他解释。 第五十四章 西门吹雪(上)   清溦门门主司空寒,栖霞寺主持无心,天音阁余琴蓉和他们各派的长老们此时都是默然不语。数万年的得意,数万年的平静,本以为魔道已不足为虑,没想到魔道的再一次出现,竟然是这样的强势。   他们想不到魔道的数万年一直他们欺压,竟然是为了积蓄实力,也没有想到魔道中人竟然可以隐藏的这么深。他们没想到的太多了,他们只能传讯回去让本门派的弟子不可轻举妄动,虽然各门派都存在一些不为人知的八劫九劫散仙。但魔道此次出现的实力太强了,万多名精英弟子,几十名散魔,甚至还有十几个连他们六劫散仙都看不透实力的人。即便是他们四大门派加起来也不过是实力相当罢了,甚至还要稍弱一筹。他们需要时间,需要等待,等仙界的答复,因为他们这些门派也存在于仙界,不过他们却只是仙界门派的分支。   魔道中人也很清楚这些,他们是不可能覆灭整个正道的,因为,即使他们的实力可以,但上面的人也不允许。但他们还是来了,虽然不能灭门,但还是可以重创他们,从而让整个正道一蹶不振。   但,紫阳剑宗的人却不可能那么平静,因为现在魔道万多人可就在他们宗内,如果要是开战的话,那么他紫阳剑宗只能另寻一地做宗门驻地了,而且他们的损失将是其他门派的数倍。本来他们是有护宗大阵的,但因为论道大会的召开而没有开启,所以才会让魔道趁机而入。为什么魔道这么多人侵入,他们却发现不了呢?既然魔道可以隐藏数万年不被正道人所发现,那么一定有他们的隐藏之道。   “太差了!这就是你们正道所谓的年轻一辈第一高手吗?哈哈!也不过如此而已!”燕双鹰嗤笑道。   “你……”刚疗伤完毕的程紫衣想要跳上擂台,却被余琴蓉拉住。程紫衣疑惑,难道要任人侮辱吗?余琴蓉摇了摇头,虽然燕双鹰表现出来的是度劫中期修为,但却可以秒杀同等修为而且手持仙器的戴卓成。他的实力岂是程紫衣可比的,虽然她们天音阁的心神攻击很特殊。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修炼了几千上万年的老怪物。”余琴蓉身边的池灵雅突然冷哼道。   “我?你哪一点看出我是万年老妖怪了?我……我有那么老吗?”燕双鹰暴跳着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他可是自誉为修真界无敌小帅哥的,听了此话哪能不暴跳如雷。   “嘿嘿!这小姑娘说的,我燕不归的儿子会有多大?你们两个的年龄应该差不多吧,我看你就嫁给我家双鹰好了。嘿嘿!”燕不归笑道。   “我才不要嫁给他这个小白脸呢?要嫁也只能嫁给大英雄!哼!”池灵雅怒道。   “灵雅!”余琴蓉沉声道。   池灵雅吐了吐舌头,躲在程紫衣背后。   “小白脸?你说我是小白脸?你……你出来咱俩练练。”燕双鹰气急,他本就认为自己的相貌无人可比,虽然他的脸以前是比较白,但在跟随西门吹雪在荒芜沙漠历练出来以后就是一种古铜色健康型的皮肤了。   “切!没听说过好男不跟女斗吗?一看你就不是一个好人!”池灵雅从程紫衣背后露出个头,余琴蓉一眼盯去,赶紧又缩了回去。   “我……我……我他吗是魔。本来就不是好人。你……你上来,我非一刀劈了你。”燕双鹰气结。   “呵呵!”燕不归咧嘴笑道。“刚刚老子吃瘪的时候你小子还在一边笑,现在轮到你了吧。”   “嗯!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只知道欺负我们这些弱女子。有本事你跟西门吹雪打去啊。”池灵雅再次露出头道。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提及西门吹雪,或许是西门吹雪的那一剑给她的印象太深了吧。   “西……西门……,你……你怎么认识他?我……我是没本事跟他打。”燕双鹰缩了缩头道。突然又猛已挺身光棍儿道:“我就欺负你们咋滴啊?你们有本事就上来一个啊?缩头乌龟!哼!”   申屠再次看向燕不归,以燕双鹰目前表现出来的修为即便是二劫散仙也不足为惧,这西门吹雪是何人?只说出名字就能把燕双鹰吓的口齿不清。申屠在西门吹雪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闭关了,直到论道大会前才出关,而且一出关就直奔论道大会而来,所以西门吹雪的一些事情他并不知晓。   “这个西门吹雪我也没见过,不过双鹰的这一身实力倒是与他有关。他的一些事情我也说不清楚,还是等双鹰亲自跟你解释吧。”燕不归再次耸肩道。   申屠颇有些无语,闭关了几年,修真界居然变化如此之快,好像他都有些跟不上时代了一样。   “小辈,可知狂妄就是无知?我来教训教训你。”紫阳剑宗一人跳上擂台。   “狂妄!是因为我有狂妄的资本,而且谁教训谁还是未知。”燕双鹰道。   “哼!”那人一声冷哼,背后长剑跳出剑鞘,散发着盈盈寒光。来者为紫阳剑宗一客卿长老步宁,一劫散仙修为。   “铿”血刀再现,染血的战刀更加嫣红。   霸气丛生,乌云狂滚!   刀,刀长七尺,如血残阳,冷峻,孤傲,森然,张狂,雄霸!寒光流转灵气跃动。刀名——轮回!   刀,刀出!刀,在颤抖!在欢呼!在雀跃!在咆哮!   刀,刀化万影,重重叠叠,影影绰绰,虚虚实实,带着无边的霸气,如云漫卷,如天降狂雷,似从天外而来!   躲!无处可躲!   步宁的整个天空已被刀影掩盖,在他的视线中尽是血色,血色漫天。   既无处可躲,只有硬接。悬浮头顶的长剑,倏然迎向血红的战刀。   “轰”血红的刀刃于空中对上长剑。“嘣……”长剑从中而断。   “噗”步宁仰天吐出一口鲜血。不可自信,他的剑竟被同是极品灵器的刀劈断。与其心神相连的飞剑被毁,致使他心神受损。   “你的刀太烦琐!”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谁?”申屠惊讶,居然可以有人无声无息的接近自己,而且自己一方竟无人察觉。那么来人岂非很可怕?   “西门吹雪!” 第五十五章 西门吹雪(下)   星,是永远不会孤寂的,只是有些升起得早,有些升起得迟,有些会被云霾湮没,但终必还是会放射出它应有的光芒,自远古直到现在,自现在直到永远……人呢?   “西门吹雪!”   他的名字和他的剑锋一样,冷而锐利。   西门吹雪,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西门吹雪,一剑败那月的西门吹雪。很少有人见过他,所以所有人都很好奇。   认识他的人脸上都露出不一样的色彩。有恐惧,如燕双鹰,有高兴,如柴伯亦,有激动,如李梦瑶,有莫名,如程紫衣,也有不屑,如池灵雅,还有期待,但更多的迷茫,不解。   “啪,啪!”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只余下啪啪的脚步声。   人群散开,一人走出。西门吹雪,白衣如雪!   在看到西门吹雪的一瞬间,所有人的心突然一颤,转而冰冷。   冷!   冷如剑,傲如冰!   没有人敢站在他的面前,也没有人敢直视他的目光,因为看到他,看到他的眼睛,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个字,神!冰冷,无情,俯视众生的神!   “西门……,呵呵,那个,没想到,我们会在此地相遇啊。”柴伯亦从人群中走出道。他不知道他现在该叫西门吹雪什么,叫兄弟?按修为来说,他柴伯亦是要交前辈的,但让一直叫西门吹雪小兄弟的他开口叫前辈,他一时也是叫不出口。   “哦!柴老伯啊,幸会。”西门吹雪淡淡道。对于柴伯亦,虽然曾经救过西门吹雪一命,但西门吹雪自认为已还清了人情,但因为柴伯亦是他踏入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而且救过他一命的人,所以西门吹雪还是很客气的。但这并不是朋友之间,而只是比其他人多了那么一丝感觉。   “西门大哥!”李梦瑶的眼神有些躲闪。   “嗯。”西门吹雪应了一声。   李梦瑶张了张嘴,没有在说什么。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没见到人的时候非常想见到,但见到了人以后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西门庄主!我们又见面了。”余琴蓉道。   西门吹雪皱了皱眉,点了点头。他很不习惯,也很不喜欢与太多的人打交道,他似乎已习惯了孤独。   “请指教。”燕双鹰道。   “刀就是刀,也只是刀。除刀之外,再无他物,这就是你的刀,你的道。”西门吹雪淡淡道。   “刀就是刀,也只是刀,除刀之外,再无他物。”闭目,沉吟良久,燕双鹰蓦然抬头,眼神中不在迷惘,反而带着一丝极度的狂热,看着西门吹雪带着一丝颤音,一字字道:“我懂了,我,要,挑,战,你!”   没有等西门吹雪答应,燕双鹰拔出了刀,握着刀的手,很紧,很僵硬,紧的不只是他的手,还有他的心。   良久,他依然没有抬起手中的刀。   “你,在畏惧什么?”西门吹雪淡淡道。   “在畏惧什么?是啊,自己在畏惧什么?”燕双鹰握刀的手松了些,不在僵硬。无畏不惧,无所畏惧,至刚,至阳,至死不退,是刀性,也是刀客的情怀。   就在那一瞬间,燕双鹰的心里好像忽然有道闪电击过!那就是灵机。诗人们吟出一首千古不朽的名句时,心里也一定有这一道闪电击过。只不过这种灵机并不是侥幸得来,前提是你一定要有过人的天赋,一定要有极高的悟性,一定要先将毕生的心血全都奉献出来,心里才会有这样一道闪电般的灵机出现!   燕双鹰直视西门吹雪,缓缓抬起刀。西门吹雪摇了摇头,燕双鹰沉思许久,又放下了抬起的刀。刀者,无畏,无惧,但并不是无知。   “当你能役刀时,来找我。”西门吹雪道。   “役刀?怎么做?教我!”燕双鹰的眼睛中有着一丝极度的狂热。此时他已是一名合格的刀客,因为他有了一颗刀者的心。   “役刀,或者被刀所役。”西门吹雪道。   什么是为刀所役?刀即是人,人即是刀,人与刀不分,刀感受人的杀性,人禀赋了刀的戾性,人变成了刀的奴隶,刀变成了人的灵魂。什么是役刀?刀即是我,我仍是我。刀是手臂的延伸,是心中的意力而表现在外的实体,故而我心中要破坏那一样东西,破坏到什么程度,刀就可以为我成之。人是刀的灵魂,刀是人的奴隶这两种意境代表了两个造诣的境界,高下自分,谁都可以看得出的,只是有一点不易为人所深知那就是人与刀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存在,刀是凶器,人纵不凶,但是多少也会受到感染,刀的本身虽是死的,但是它却能给握住它的人一种无形的影响,这种影响有时也成为具体的感受,就像是一块烧红的铁,靠近它就会感受到热,握住它就会被烧得皮焦肉烂。   “嗤,他还真以为自己是神了!这个世界是剑的世界!刀?刀是什么?那是劈柴的玩意儿。”一个声音嗤笑道。   “谁说的?”燕双鹰冷冷道。   “我!”人群再次分开,一人走出,是申千桦。申千桦身后又走出几名老者,紫阳剑宗众人忙上前道:“恭迎太上长老。”领先的老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走到紫阳剑宗一群人处站定。   “你说的?”燕双鹰盯着申千桦道。   “对,你要怎样?”申千桦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此时的情形。   “谁让你出来的?”申永宜沉声道。   “爹,我听说魔道中人来捣乱,就去请了太上长老。”申千桦洋洋得意的看着申永宜,似乎是在邀功。   “如果长老们出了什么事,你负全责。”申永宜满含杀意道。他恨,恨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那么无知。如果请太上长老就可以解决的话,他早就传讯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申千桦脸一白,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对自己露出杀意。自己做错了吗?难道魔道来袭请出太上长老也有错?   “你出来!”燕双鹰的眼中满是杀意。   “干什么?”申千桦退后一步,此时的他似乎对杀意很敏感。   “劈柴!”燕双鹰道。   “劈柴?”申千桦疑惑。   “劈,废,柴!” 第五十六章 霸绝天下   “劈,废,柴!”   “劈废柴?你说我是废柴?”申千桦脸色狰狞道。他就是再傻,再无知,但也能听出燕双鹰话的意思。   “难道不是吗?”燕双鹰冷冷道。刀道,自从进入刀道,他才发现他以前的认知是多么的狭隘,他才发现原来所谓的道,就存在于这天,这地,这一草一木,存在于这剑,这刀,这滚滚红尘。一花一世界,万物皆为道,只要你能悟通,明了,你便能堪破那无上大道。他痴迷了,痴迷于刀,痴迷于刀道。   但,现在有人侮辱他的刀,他的刀道。他会同意吗?他能同意吗?不能!无论是谁,都不可以,绝不可以。就连这天,这地,也不允许。   怒!   刀者一怒,拔刀相向!   “我杀了你——”虽然申千桦的口中叫着杀,但却没见他胆敢拔出剑,反而又后退了几步。   “刚刚有一个人也对我说过这个字,你知道我是怎么说的吗?”燕双鹰紧逼一步又道:“这句话同样送给你!杀——是什么?杀在你的嘴里,不过是句空话!”   “我……我……我!”申千桦支支吾吾的又后退了一步。   “滚!废物!”申永宜一声低喝,大袖一挥,一股强劲的气流裹着申千桦,把他丢到紫阳剑宗众人后边。他怕申千桦再说一句,申永宜自己都会忍不住出手杀了他。悲哀!无知的悲哀!   怨毒!申千桦的身上透露出深深的怨毒。怨天,恨地,连自己的父亲都这样说自己。恨,恨申永宜,更恨燕双鹰,他恨尽一切!或许当他的怨和恨积累到一定程度时,将会演化为他的心魔。或许他的心境不稳的话,那么这心魔将会瞬间侵入他的灵魂并控制他的身体。   “你以为,有你护着他,我就不敢杀他了吗?”燕双鹰冷冷的盯着申永宜道。他敢!就算他说要灭紫阳剑宗一宗,也没人不相信!因为他爹叫燕不归,是魔道之主。他的背后是整个魔宗。这就是势力,实力!修真者的世界,让实力说话!   “呵呵!小儿不懂事,我这做爹的先在这里替这畜生赔罪了。还望燕小友不要记在心上。”申永宜拱手道。   “不可以!他必须死!侮辱刀,侮辱刀道的人必须死,就算他是神,也不可以。”燕双鹰一字字道。   “我来会会你。”紫阳剑宗一名长老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跳了出来。他叫元艺,二劫散仙修为。他紫阳剑宗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欺辱过,这次纵然有灭门的危险,但骨气不能丢!   “你不配!我只要杀他!”燕双鹰盯着人群之后的申千桦道。   “配与不配,要比过才知道!请!”元艺沉声道。他似乎并不生气,因为他知道一旦你的情绪能轻易被对手挑起,那么距离你死亡的时候也就不远了。   燕双鹰闻言,转身,喝道:“不服!战!”说完,抬手,握住肩头露出的刀柄。自从进入刀道后,燕双鹰便不在把刀收入体内,而是,缚在背上,握在手中,抱入怀中,时时与刀为伴。   战!战!战!   天地虽然空旷,但依然飘荡着丝丝回音,飘荡着丝丝战意!   战意!激增!   霸气!狂涨!   不服!便战!战意空前高涨!   谨慎!慎重!元艺必须谨慎!虽然看起来燕双鹰只是度劫中期的修为,但他的实力元艺刚刚可是看的轻轻楚楚。他绝不会认为,燕双鹰的刀只会劈柴,那刀劈起人来,或许比劈柴还要容易。   剑!蓝幽之剑!初阳破千嶂!   一团蓝色光团如骄阳般升起,如同破开重重叠嶂般放射出万道光芒。美!一天最美的时刻是什么时候?日出!残阳!但此时的美丽却透露出丝丝的危险。   刀!血红之刀!霸!霸气绝伦!霸绝天下!   气,势,意!刀气,刀势,刀意已与刀融为一体。燕双鹰拔刀,气势激增,此时,刀就是他的全部,此时,他就是刀的灵魂,风借火势,火借风威,拔出刀后,燕双鹰就像是一个霸气绝伦的帝王,整个天下等待着他去征服。   无视,那迎面而来割体的剑气,剑势,剑。踏,一脚踏出,劈,狂劈而下,霸,霸绝天下。刀,血红战刀,刀,滴血巨刀,刀,轮回之刀,似从九天而降,似从九幽而来,劈开了那天,劈开了那骄阳,于是那天开了,骄阳散了。   一刀,这一刀没有了以前的万影重重,只是一刀,简单的一刀。刀性,霸,怒,悍,狂,烈,这才是刀,刀道。   刀入七情,霸者为先,霸绝天下!   “轰!轰!轰!”地动天摇,碎石迸飞!   惊雷般的轰鸣声,惊天动地,惊的不只是天地,还有人心!   尘埃落定,原本高高的擂台此时只剩下碎石一堆,并且刀劈之处有一条几丈宽,深深的沟壑,显然是燕双鹰一刀所为。除了沟壑,还有沟壑边的燕双鹰,元艺却不见其踪影。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元艺已死亡,真正的死亡,魂飞魄散。   震惊!惊骇!骇然心惧!   不是惧燕双鹰的修为,也不是惧怕他的实力,而是惧怕他的刀,他的刀道,能让他越级战胜对手的刀道。在修真界随便拉一个人,问他度劫中期可以战胜二劫散仙吗?这个问题没有人会回答,因为他们会觉得问这个问题的人是一个白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即便是他有仙器也不行。用神器行不行,也没有人知道,因为在修真界存在的万万载中都没有人见过神器。   显然,燕双鹰手中的刀并不是神器,而只是一件极品灵器,也就是说他仅凭着自己的实力,和他口中的刀道战胜了二劫散仙,而且是一刀秒杀。   颠覆!彻底了颠覆了境界修为等级!   这就是刀,刀道!   那么教他这些东西的人呢?岂非更可怕?   所有人都看向一直静静而立的西门吹雪,所有人的心中都泛起冰冷的寒意。未知!是的,未知!这就是一个未知的人!没有人可以看出西门吹雪的实力,修为,境界。就算是那些更高等级的散仙太上长老们也不能。   在他们的眼中,西门吹雪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浑身上下哪怕一丝的波动都没有,甚至连感情波动都没有。   但,他是普通人吗?决不是!能够站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普通人。   那么,西门吹雪岂非就是可怕? 第五十七章 诛魔   震惊中的众人并没有发现,人群中申千桦正在剧烈的颤抖。本是清明的眼眸此刻却散发着红光,红光逐渐加深,转为赤红。   戾气!杀意!   申千桦身上迸发出浓浓的戾气,深深的杀意,眼眸中透露出无尽的疯狂,再没有一丝的清明。   突然!   “吼!”申千桦的口中竟发出野兽般的吼叫。   杀意,疯狂的杀意!魔气,申千桦的身上竟散发出浓郁的魔气。“杀!杀!杀!杀尽一切!哈哈哈哈哈哈!”申千桦举剑疯狂乱劈。瞬间,紫阳剑宗人群中便死伤十数人。   躲!附近的人慌忙躲避。“杀了他,他入魔了!”紫阳剑宗一名长老吼道。入魔!不是入魔道,而是真正的魔!不管是正道还是魔道,一旦入魔,只有两个结局,不是魂飞魄散,便是化为一个只知杀戮的怪物。显然,申千桦是后者。   “不准杀他,把他给我制服。”申永宜忙叫道。没有人上前,反而又都退出老远,因为他们不知道该听谁的。而且一名度劫期的修真者入魔后的实力,可不是他们这些人所能抵挡的。   “吼!”“杀!杀!杀!”申千桦再次长吼一声。这次他没有在追逐附近的修真者,因为他看到了两个人。西门吹雪和燕双鹰,尽管他现在已经没有了意识,尽管他现在是一只只知杀戮的怪物,但他却依然记得这两个人。这两个人带给他的耻辱,即便是如此的他,也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杀!   杀意!疯狂的杀意!申千桦赤红的眼眸中带着疯狂的杀意,疯狂的冲向西门吹雪。为什么他会先选择西门吹雪呢?或许是西门吹雪的那身胜雪的衣衫,或许是他鹤立鸡群,独一无二的气质。   杀!什么样的人最可怕?有人说不要命的人最可怕!但,即疯狂,又不要命的人岂非更可怕?此时的申千桦就是如此,入魔后的他完全没有理智,只知道杀,杀尽视线内的一切生命。   冲的西门吹雪面前,申千桦举剑便刺,完全不做任何防御。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防御的意识,他除了杀戮的意识外,就只剩下他记忆最深刻的这两个人。   然而!   西门!剑出!   剑出!风云涌!   剑,冰锋,冷刃,如寒冰,似冷月。   冰冷的剑锋在申千桦眼前闪过,咽喉一凉,一疼。然后,再没有什么感觉,只有着冰冷,死亡临近的冰冷。这一刻,申千桦眼中的赤红与疯狂如潮水般涌退。这一刻,他很清醒。这一刻,他的眼中没有了杀意,只有着解脱。是的,解脱。或许他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上。死亡的同时,申千桦突然明白,以前的他是多么的无知,多么的幼稚,或许死亡就是他最好的结局。有的人就是如此,非要到死亡的那一刻,他才会明白他的过去,但也有的人,至死也不会明白。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的拔剑,轻轻一吹,滴滴鲜血顺着冰冷的剑锋滑落,落在散乱的碎石上,在碎石上刻画了一幅美丽的图画。   惊!恐!怒!   惊的是认识西门吹雪的几人,因为西门吹雪这一剑杀的是紫阳剑宗掌门的儿子,他势必要遭到紫阳剑宗的复仇。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6 . c o m   恐的是众多的散仙,高手。恐的是西门吹雪的那一剑,那一剑没有绚丽的剑芒闪现!也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只是简单直接到出奇的一剑。但就这简单到出奇的一剑却没有人看到西门吹雪是怎么出的剑,什么时候出的剑,甚至连剑在空中划过的轨迹都感觉不到。他们只看到了剑光一闪,剑已在申千桦的咽喉上。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直接。   自西门吹雪来到这个世界以后,除了那月一人,他对所有的人都很失望。因为这个世界的人太弱了,不是说实力弱,而是在武学的认知上弱。在修真界中没有人会在乎招式上的破绽,他们所追求的是简单,直接,绝对,压倒性的力量。他们所追求的是等级与实力,却没有人在乎细节上的重要。他们的防御只依靠着护体真元,防御法宝,但从来没有人能在攻击中追求防御。就连他们的对决也是你攻来一招,我躲,或者放出护体真元,防御法宝硬抗。或许这也跟他们的攻击有关系吧,像实力高的散仙们完全可以释放出大范围的法术。面对大范围的法术,剑诀,你怎么躲,只有硬抗。所以,他们在西门吹雪面前,浑身上下都是破绽。对于西门吹雪来说,只要有一丝的破绽就足够了!   修真者追寻天道,企图逆天而行,在西门吹雪看来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天道,他们只知天道,却不知天道之上还有大道。大道在哪里?在天,在地,在一草一木。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就在这自然之中。在西门吹雪的炎黄武林中,那些武功,招式,那一个不是在体悟天地自然,人世红尘所得。就如那流水,普普通通的流水,见多了也没有什么感觉。但这流水中所蕴涵的是什么?又有几人知晓?这普普通通的流水在武学宗师的眼中,便是一套无懈可击的武功。流水可断吗?不能!为什么?只因为这流水之中,实含蕴着一种生生不息之机,绝非任何力量所能断绝。这是道吗?是!而且还是大道!可以说炎黄武林中人虽然不知天道,大道,但却在一生一息中不知不觉的追寻着道。也可以说,他们的起点本就比修真界中的人高。但只因炎黄灵气缺稀,不然他们练就的就不是内力,而是真元了。只因灵气的稀薄,所以他们才会有了高的起点,但也因灵气的稀薄众多的武林高手含恨而亡。   凌源星上的灵气比之炎黄高出岂止是千倍,万倍。就连凌源星的普通人不修炼任何功法都能活个两百多岁。所以他们根本就不需要怎么努力就可以吸收到天地灵气,哪里会像炎黄武林中人,千辛万苦,竭尽心血的与那天,那地,争夺那一丝灵气。 第五十八章 那一剑的风采   申永宜的心中充满了怒火,他的儿子就这么死在他的眼前,虽然申千桦是那么的无知,虽然他已经入魔,但毕竟还是他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你杀了他?”申永宜满含杀意道。   没有回答,西门吹雪的脸上连一丝异样都没有,只有着平静。   “他该死!”一旁的燕双鹰忽然道。   申永宜没有理会燕双鹰,而是直直的盯着西门吹雪道:“你杀了我儿子,我的儿子死了,你也必须死。”   “他不会死,你会!”燕双鹰道。   “此事,与你魔宗无关,魔道与正道的事,等我杀了他以后再说。”申永宜沉声道。   “双鹰,回来!”申屠突然道。   “大长老……”燕双鹰疑惑。   “回来!”申屠又道。   “是!”燕双鹰应了一声,又狠狠的瞪申永宜一眼,走回申屠一旁。   “铿!”申永宜拔剑,紫色的剑,仙剑,正是之前他传给戴卓成用的那一柄,戴卓成死了,他又收了回来。   “永宜,退下!”齐颜秋低喝道。   “长老,你别拦着我,我一定要杀了他。”申永宜的眼中似乎只剩下了西门吹雪一人。   “退下,你不是他的对手。”齐颜秋道。   申永宜突然打了一个哆嗦,是啊,西门吹雪可是能一招打败那月的人,虽然他申永宜凭着仙剑可以与二劫散仙相持平,但他绝不是那月的对手。也就是说,他在西门吹雪的手中走不过一招。   西门吹雪的心里突然感觉到一阵失落,他本以为这论道大会会有他所想象中的高手,但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发现。虽然在场的人中有很多人有着可以轻易击杀他的实力,但在他的眼中这些人都是寻道者,追寻天道,求仙问佛的求道者。这些人跟他就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既不求仙,也不问佛,成败名利,更不值他一顾,他所求的是那一剑挥出时的尊荣与荣耀,他所求的是那瞬间的永恒,他所求的是那无上的剑道巅峰,真正的剑道巅峰。除此之外,他再无所求。   既已失望,那么再留在这里岂不是很无趣儿。西门吹雪转身欲走。   “等等!三长老,你去会会西门道友!”齐颜秋叫住西门吹雪道。   “是!”一名相貌颇为年轻的人道。紫阳剑宗三长老,名为粱永凡,四劫散仙,紫阳剑诀已修至大成。   看着不远处那道白色的影子,粱永凡的心中不由的泛起一丝凉意。是人都会有感情,但他在这个人的身上却看不出哪怕是一丝的感情。似乎这个人已无情!粱永凡只看到了孤,傲,与众不同的孤傲!寂,寞,永恒的寂寞!   可怕!非常可怕!粱永凡从体内唤出的他的本名飞剑,他不得不出手,先不说在场诸多的人看着,就是他自己也不允许,因为他有着一个身为高手的傲性。   “你学剑?”西门吹雪淡淡道。   “不仅是我学剑,而切我紫阳剑宗上上下下皆尽学剑。”粱永凡道。   “很好!你懂剑?”西门吹雪道。   “我懂剑,我的这把剑,虽只是极品灵器,但乃是我数千年来日日夜夜用心血淬炼,堪比仙器的极品飞剑。”粱永凡举起手中的剑道。   西门吹雪没有再说话,因为粱永凡根本就不懂剑,甚至他连剑是什么都不知道。剑在粱永凡的眼里只是一种兵器法宝,剑在他的手里也只是杀人攻敌而已。   “不管我懂不懂剑,但只要能杀了你就可以了。请!”粱永凡话音一落,便抢先出手。先下手为强,自古以来,很多人都尊奉着这一条准则。   千道剑诀打出,一轮骄阳升起!   紫,阳,紫色骄阳!   紫阳出,云雾散!紫阳耀天!   一出手便是最强杀招,紫阳剑诀第七层,紫阳剑境,紫阳耀天。   紫色的骄阳把整个天地照亮,紫色,阳光,温暖?不是!是冰冷,是杀意,紫色的阳光充满了冰冷,杀意!   紫色太阳迎面而来,躲?不!无处可躲!那紫色的太阳太大了,既然无处可躲,那么攻又如何?   手!苍白!剑!也是苍白!苍白的手握苍白的剑!“嗡”西门吹雪手握剑柄的那一刹那,苍白的剑猛然爆发出一阵颤抖。“吟!”剑鸣!剑的颤鸣声!颤鸣声愈加高涨,穿云破日!   轰!   风雷起!天地动!   只为,那一柄剑,一柄还未出鞘的剑!   “铿!”剑拔出剑鞘的清脆声在这雷鸣声中却是那么的清晰。   苍白的手,拔出了苍白的剑!   那柄剑,粱永凡此时看清了那柄剑,很清,他清清楚楚的看着那柄剑是怎么拔出剑鞘的。那柄剑,普通,极其的普通。那手就这么持着那剑,随随便便的一刺,是的,就这么随意,就这么直接,就这么简单的一刺。那刺出的剑,粱永凡依然看得很清晰。没有森然,孤傲的剑气暴起,也没有绚丽的剑芒闪过,只有着凌厉,直入心底的凌厉。刺出的剑速度并不快,剑在途中也不是直来直去,而是划着一道极其玄奥难以名状的轨迹。   那普通的剑,一闪即逝,就这么穿过了那紫色巨阳,就像流星划过天幕!像风吹过原野!像岁月穿过河流和草地!像,一个幽怨的梦,穿越生命与轮回!   凄美!绝艳!如梦!似幻!   就像流风抚过飘云那么的自然,那么的轻轻的,悄悄的,静静的带走了一个生命!   粱永凡,死!   那普通的剑就这么简单的插在粱永凡的咽喉中,没有人看到那剑是怎么插到他的咽喉中的,只有他自己看到了。但他的脸上没有惊恐,也没有不可自信,只有着沉迷,只有着迷醉。他终于明白西门吹雪为什么会问他,‘你学剑?你懂剑?’他此时才明白,妄自己还自誉为剑仙,原来他真的不懂剑,一点也不懂。他此时才明白原来剑还可以这么凄美,这么的绝艳。   他死了!但他无悔!只因为他临死前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 第五十九章 天地为之失色   拔剑,轻轻一吹,血,鲜艳,嫣红,凄美,自剑身划过,顺着剑尖滴落,于半空演绎一道绝艳的轨迹,啪,落在地面,渗入土中。一切就像微风拂过大地那样的自然,平淡。   铿!还剑入鞘!   冰,冰冷,无,无情的目光,淡淡的扫过。冷,冷意,所有的人都不由的汗毛乍起。冰冷的目光或许很多人都不会在乎,但无情的目光是人本该有的吗?不是,那是神的目光,高高在上,俯视天地,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神才能有的目光。拥有这样目光的人,岂非很可怕?   尹正文此时终于明白那月为什么会说‘他就是神,剑神!没有见过他的人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他的可怕。’修真界修剑的人很多,比他强的人或许也很多,但却没有一个人可称剑神,只有他一人而已,只有他才是真正的纯粹、正直、高雅、寂寞,如剑!或者说,他就是剑,剑就是他。剑中之神,剑神!西门吹雪!   众人表情不一,惊,诧,异,庆幸,还有贪婪。是的,贪婪!齐颜秋用贪婪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西门吹雪手中的剑,道:“西门道友,不是散仙吧?”散仙虽然也有血肉之躯,但后天重塑与先天所生的躯体并不相同。齐颜秋自己本身就是六劫散仙,自然可以看得出西门吹雪是不是散仙,只是因为西门吹雪的实力,太过强悍,所以他不是很肯定。   西门吹雪淡淡的摇了摇头,转身,提步,走。   眼前一闪,一人挡在前路,是齐颜秋。“那西门道友可是仙界来客?”   西门吹雪盯着齐颜秋,定定道:“不是,又如何?”   齐颜秋的目光更加明亮,眼眸中的贪婪更甚。不是散仙,不是仙人,那么就是说西门吹雪的修为最多也就是大乘期,但他的实力怎么可能这么强?不可能,在修真界,等级与境界就是实力的鸿沟。虽然有人可以越一级,甚至两级打败对手,但绝没有人可以越四级并且一招击杀对手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凭法宝。西门手中的剑,齐颜秋看不出是什么品阶。像凡兵,却不可能是凡兵,凡兵不可能让人越四级一招击杀敌手。什么样的兵器可以呢?神器!最差也要是极品仙器。   齐颜秋的眼睛愈加明亮,想想,自己要是能拥有那件武器,那么修真界还有何人能敌?想想,自己要是拥有了那件武器,即便是仙劫,也奈何不得自己。那么还等什么?   贪婪,人类的原罪。只要是人,就不可能避免,修真者,也是人,也不能避免。也有人说,我不贪婪。但,是这样吗?不是,绝不是,贪婪,是人性,人的本性,不是你不贪,是你还没遇见可以让你心生贪意的东西。神器,显然对齐颜秋的吸引是致命的。   在这个世界,修真之道,修的是什么?去假存真吗?是剑仙无上大道吗?不是!是器!器是什么?是工具!应劫度难的工具!是身外物!他们,拼命祭炼攻击法宝,仙器飞剑,防守护罩,为了什么?都只为保命,只为度劫,只要能保命度劫,他们便去找,稀有材料,天材地宝,寻,高品阶灵器,高品阶法宝,甚至是去抢,去偷。面对天劫,为了保命,他们什么也顾不上。何况,散仙更是千年度一劫,一劫更比一劫强。   自古以来,人就是这样,人活得越久,享受的东西就越多,人老了,本已无所求,可却恰恰令人疑惑的是,人越老反而越怕死。修真者的生命够长,够老,所以他们更怕死。   申屠,显然也发现了西门吹雪手中剑的不凡。但,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便被旁边的尹正文和燕不归拉住。他再次疑惑,难道好东西不该抢?抢,看上了,欣赏了,就要让它变为自己的东西。想到,就去做,这就是魔,这就是他,这就是他的本性,万事随心。申屠并不认为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好,而且他也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在他认为,自己是魔,抢,本就是应该,至少要比那些想抢又不敢明抢,却在半地里去骗,去偷,去暗抢的人强多了。   尹正文和燕不归并没有给申屠解释什么,只是给了他一个看好戏的眼神。燕双鹰却自始至终都是那么的平静。在他看来,找西门吹雪的麻烦,那便是找死。这不是他对西门吹雪盲目的信心,而是一种直觉。他总感觉到,西门吹雪总有一天会成为真正的神,凌驾与终生之上,甚至是凌驾与天道之上的神。直觉,燕双鹰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而且他也凭借着自己的直觉逃过了几次必死的结局。所以,他现在更相信。   “不知,西门道友可否赐教几招?”齐颜秋虽口中如此问道,但却不等西门点头,就已召出了自己的飞剑。   “你也学剑?”西门吹雪冷冷道。   “我当然学剑,而且还修剑仙之道。”齐颜秋道。   西门摇头,默然不语。   “你既然用剑,难道修的不是剑仙?”齐颜秋问道。   依旧不语,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齐颜秋手中的剑。   “怎么?”齐颜秋疑惑道。   “你不配!”西门吹雪淡淡道。他并不认为齐颜秋真正的懂剑,不管他修的是不是剑仙,也不管他是不是已经快要成为剑仙,他都不懂。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齐颜秋眼中的贪婪。在西门吹雪看来,用一种贪婪的目光看剑的人,本就不配用剑。因为那是对剑侮辱,西门吹雪对剑的执着,西门吹雪对剑的痴迷,剑,就是西门吹雪的全部,也可以说他就是剑,剑就是他,侮辱了剑,就是侮辱了西门吹雪。在西门吹雪看来,侮辱了剑,比侮辱他自己还要严重,还要令他愤怒。 第六十章 鸡?猴?   清溦门门主司空寒,栖霞寺主持无心和天音阁余琴蓉一直保持着沉默。沉默,有时候就是明智的选择。在他们看来,魔道数万年的隐忍,数万年的积蓄实力,绝不会一出现便于正道拼生拼死的。如果魔道要覆灭整个正道,那就绝不会出现在论道大会正面面对整个正道,而是一宗一宗,一派一派逐步的覆灭。显然,后者比前者轻松许多,伤亡也会少上许多。   就算魔道已势大到不可阻挡,但他们依旧不敢覆灭整个正道。就算他们想,并且也有那个实力,但上面的人也不会同意。因为到了那时,正道覆灭,魔道离覆灭也不会太远。所以,魔道还需要时间休养生息,直到魔道一家独大,到了那时他们才会一步一步,一点一点,慢慢的蚕食整个正道。   显然,他们都看出了这点,正道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既然,已经无法挽回,而紫阳剑宗又非常愿意冒出头,那么他们当然是何乐而不为的让出这个出头的机会了。岂不知,枪,打的就是出头鸟。   魔道出现在论道大会,而且又来了这么多人,既然又不是复仇而来,那是为了什么?威慑!实力的展现,就是威慑!威慑整个正道,让所有人都明白,他魔道已不是之前任他们欺辱的魔道,让所有人明白,他魔道的实力,已凌驾于所有的门派之上。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更快的发展实力,更快的蚕食整个整个正道。   威慑!怎么去威慑?杀鸡,杀鸡给猴看!自古以来,杀鸡给猴看,岂不就是最好的威慑手段?是,而且大多数都是这样做的,魔道也不例外。   但,谁是鸡,谁又是猴呢?而且,还有这样一句话,杀鸡给猴看,那么猴要是不看,怎么办?很简单,杀猴!   所以,他们三人很明智的选择了做一个看别人杀鸡的猴。既然要做一个看杀鸡的猴,那么最好就不要说话,也不要乱发表意见,更不要管人是怎么杀鸡的,只需要做的,就是带着两只眼睛看人杀鸡。否则,惹得杀鸡人不杀鸡,反来杀猴那就不好玩了。   “余阁主,这个西门吹雪,以前可曾听说过其人?”司空寒看着一脸平静的余琴蓉道。   “非但听过,而且见过,他的万梅山庄就在万里雪山。”余琴蓉道。   “哦?这么说余阁主对这个人很熟悉了?”司空寒问道。   “熟悉?不!一点也不熟悉!只是见过他一次,这,是第二次。”余琴蓉道。   “那么,余阁主可以说说他是个什么人吗?”无心突然道。   “不知道!只知道,他叫西门吹雪。”余琴蓉道。   “不知道?”司空寒疑惑。   “不知道不好吗?知道的越多,岂不是距离死亡越近?”余琴蓉淡淡道。   “有理!”司空寒道。   “那余阁主觉得,面对齐颜秋,他有胜算吗?”无心道。   “没有人,可以杀死他。”余琴蓉道。   “为什么?”两人皆疑惑。   “你们认为,神,会死吗?”余琴蓉的脸上依旧平静。   “神?怎么说?这就是他给你的感觉吗?”司空寒道。   “不是!”   “那是什么?”   “你们应该知道,我天音阁因为修炼方法的特殊,所以我们的感觉上,或者说是直觉上一向强于他人。但,他给我的感觉却很奇怪。”余琴蓉的眼中一片迷茫。   “什么?”   “可怕!”   “还有吗?”   “有!”   “什么?”   “非常可怕!”   “就这么简单?”司空寒和无心两人显然不是很相信。为什么不相信?因为没有人可以是永远不死不灭的。即便是神!也不例外!   “就这么简单!”余琴蓉冷冷的瞥了两人一眼,因为天音阁是以音乐入道,在感情方面比他人更为敏感。他为什么会说西门吹雪是神呢?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即便是与他擦肩而过,他的身影也会牢牢的记在你的脑子里,挥之不去。西门吹雪给他的感觉,就是神,不是神人,是真正的神,这是一种执着,这是一种精神,更是一种信念。   自古以来,信念,统治一切!   “啪,啪!”“不愧是天音阁的阁主,但是,余阁主却是说错一点。”尹正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三人背后。   “哦?难道不是吗?”余琴蓉道。   “神,剑神,西门吹雪,剑出,人亡。岂止是非常可怕?那是比可怕更可怕!不知,我所说的,余阁主可赞同?”尹正文道。   “对!很对!”余琴蓉道。   “我奉劝各位一句,千万不要站在他的对面,千万不要面对剑神的剑,因为到了那时,你会发现,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到了那时,你就会发现,面对他,比面对我魔宗还要可怕。不过,到了那时,就已经晚了。嗯!好好看吧!剑神出剑,可不多见。”尹正文道。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尹正文道。   不为什么?为什么?如果西门吹雪是为了什么才去求得剑道巅峰的话,那么他即便是神,也不可怕。不为什么,就是因为不为什么,就因为他的精神,他的信念,他的无情。他已无所求,他已达到了不为什么而求剑道巅峰的境地。   西门吹雪求剑道巅峰,是为什么?是自己?证明自己?不!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为!他本就不为了什么!如果一定要为了什么的话。我只能说,为了执着,为了信念,为了尊严,为了荣耀。执着,信念,尊严,荣耀,不是对西门吹雪这个人,而是西门吹雪对剑,对剑道。   未知,未知的人,未知的西门吹雪,未知的剑,未知的剑神!自古以来,未知,岂不就是最大的危险。   话音刚落,尹正文突然又道:“在提请你们一点,面对西门吹雪,千万不要拔剑。还有,好好对待你们手中的剑。”   “为什么?”   为什么?又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因为有了一个剑神!剑中之神,西门吹雪!就这么简单!”尹正文道。 第六十一章 诛仙   “呵呵!配与不配,你说了不算,要打过才知道。”齐颜秋身影倏然消失,再次出现已在虚空之中。   剑挽天华,百气寒霜!   飞剑,齐颜秋剑诀一指,本名飞剑瞬间急射而出,以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千化万,千万道绚丽的剑光瞬间闪现。   剑诀,引!千万道剑光疾驰而出,无数的剑光倾洒着漫天的剑气,所有的剑光都指向同一个目标——西门吹雪。   极行,踏步,如走青云,踏清风,西门吹雪腾空而起。腾、挪、辗、转,侧,移,急行,速退,如飘雪,似风舞,在如林的剑光中悠然灵动的闪转,不着一丝剑光不沾一缕风尘。   无功,身退!齐颜秋不得不退!面对越来越近的西门吹雪,他只能退!他从来没有见过居然有人可以在虚空之中如履平地。退,再退,急退。他不敢正面面对西门吹雪,因为他也没有把握接住西门吹雪的一剑。   不,不能这样下去。他需尽快的夺剑。   移!瞬移!齐颜秋瞬间消失。   “嗤”一道剑气自身后来袭,侧身,嘶,一片白色的布片缓缓飘落。   再次无功,再次后退,消失。虽然瞬移最为损耗真元,但齐颜秋不得不如此,既然不敢面对,那么只能偷袭。   “嗤嗤!”几片白色布片再次飘落。血,一滴鲜血从西门吹雪的手指尖滑落。伤,这是他来到修真界中,第一次受伤。虽然,伤不重,甚至是不能对他造成影响。   申屠这时急忙道:“不归,在不出手,神器就要到齐颜秋那小子手里啦。到时候,别说覆灭修真界了,拥有了神器的齐颜秋不覆灭我魔道就是好的。”   燕不归没有说话,一旁的燕双鹰却道:“申爷爷,难道你真的认为只凭着三言两语,就能让度劫中期的修为的我,一招打败二劫散仙修为的散仙的人物,是凭借神器的人吗?”   “怎么说?”申屠道。   “我跟西门前辈相处两年中,我们只说了几句话,甚至是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但就这几句话,却让我从合体中期迅速的提升到现在的度劫中期。而且我现在的实力堪比三劫散仙。你真的认为这样的一个人,我们该惹吗?”燕双鹰淡淡道。   “真的?那也只能说明你的天赋好。”申屠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我的天赋即便是再好,没有他的指点,根本不可能达到现在的实力。而且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他的实力。从他出现到现在,不管是谁,还没有人能逼他出第二剑的。全部都是一招击杀,而且你也千万不要认为他不是散仙就认为他的剑是神器。相信就算一根树枝,在他的手中也是一把神剑。这就是实力,无关境界与修为的实力。”燕双鹰道。   “那不可能!”申屠道。   “为什么不可能?他所修炼的方法我们根本就不理解,而且,我只是刚入门便可以已度劫中期的实力击败二劫散仙。那么他这个引我入门的人呢?那又是何等的修为?修真界要变天了,紫阳剑宗将是第一个要改变的。”燕双鹰道。   申屠不在说话,突然沉默了下来。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老了,老的思维都变得有些僵硬。心中叹然看来是时候,把整个魔宗都交给年轻人打理了。   西门吹雪!   怒!   怒其不耻!   剑者,纯粹,正直,高雅,出尘。剑,为君子所配!偷袭,剑,所不耻,剑客,所不耻。剑的尊严,剑客的荣耀,不允许侮辱。绝不允许!无论是谁,都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意!   杀意!杀意横生!漫天而起!   融!   心神自感,天地交融。整个天地都在西门吹雪的心神之中。一花,一草,一木,一沙,一烁,一石,皆逃脱不得。   齐颜秋再次消失,一侧空间壁障一阵颤抖,波动闪现,一丝细小的裂纹逐渐扩大。   动!   心动,意随,手动,剑出!沾血的手,握上雪白的剑柄,刹那间,鸣,剑鸣,鸣,心鸣,剑与心的共鸣。剑感人的杀意,人赋予剑灵魂,如风借火,火借风,杀意更甚,剑势更灵。   蓦然,一道雪亮的光芒自剑鞘中流出。剑芒现,出云,破空,穿碧落,断黄泉。   一花一世界,一剑一乾坤!   一剑出西门,天地皆惊魂!   惊!   惊的不只是天地,还有人心。   危险!极度的危险!濒临死亡的危险!齐颜秋刚发动完瞬移,便感觉到死亡的临近。但,瞬移却已不可停止。   齐颜秋淡淡的身影,逐渐从空间壁障的裂缝中挤出,但,还未来得及整个身体皆尽从空间壁障中出来,一道清冷、悠远、深邃,淡淡的,满含杀意的剑光,一闪即没,没入刚刚露出个头,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的齐颜秋的咽喉之中。   齐颜秋那露出的头,充满了不可自信。瞬移,为什么叫瞬移。只因为他是一瞬间的事情。一瞬,长吗?短吗?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但要看是什么人来说。在修真界,瞬移就是最快的速度。可就这一瞬的时间,西门吹雪的剑,居然赶在他从空间中出来之前,便刺入了他的咽喉。   是剑快吗?快过了瞬移吗?不是!剑并不快!因为有人可以轻轻楚楚的看到那剑是怎么出鞘,怎么刺入自己的咽喉。所以,剑并不快!可就这不快的剑,却没有人能看得清它是怎么出鞘的,也没有人看到它是怎么刺入他人咽喉的。因为看到的人都已死了,所以,剑又很快。快在哪里?快在,先知,先觉。   齐颜秋脸上的不可自信突然转为怨毒,疯狂。他拼尽最后一丝力量,用灵识传音道:“他,的,剑,是,神器。”疯狂,齐颜秋最后的报复。神器,听听名字就让人感到向往。特别是神器,对修真者的吸引是致命的。   “轰!”空间突然爆发出一阵轰鸣声,瞬移,被破坏,空间通道塌陷,化为空间乱流,瞬间将齐颜秋还未从空间中移出的身体绞为粉碎,包括他的元婴,灵魂。 第六十二章 神器?   齐颜秋,死!   临死前,他却说出让所有人震惊的事。   神器,所有人都为之动容,所有人的目光刹那间,凝聚在西门吹雪手中的剑上。羡慕,嫉妒,贪婪,疑惑,目光不一。连一直沉静如水的紫阳剑宗太上长老们也不例外。可笑的是,齐颜秋这个紫阳剑宗大长老,六劫散仙的死,就这么被神器的光芒掩盖,就这么被所有人忽视。   看不透,看不透西门吹雪这个人,也看不透西门吹雪手中的剑。看不透的人很多,但看不透的武器,却很少。在修真界,看不透的武器,代表着什么?凡兵?不可能!凡兵根本就经不住修真者的力量。仙器?虽然修真界仙器很少,可以说用手指都可以数的过来,但也并不是没有人见过,各大门派都有仙器,而且有的还是中品仙器。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神器!最差也是极品仙器。   是晨,黑夜尽去,朝霞云起,光明正如黑夜一样,忽然而至。   拔剑,剑带着血,血是热的,西门,吹血,迎着朝阳,滴落的血液带着一丝嫣红的光芒,凄美,绝艳。此时,西门吹雪的眼中,没有痴迷,也没有寂寞,更没有悲伤,只有着,无尽的冰冷。   因为他无情!因为他太静,因为他太冷,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偏偏又带着种逼人的杀意。是嗜杀?是杀的人已太多?   不是!都不是!绝不是!西门吹雪的剑道,杀道,剑,本凶器,求证剑道,不可避免双手血腥。西门吹雪杀人,不为己,不为名利,更不为仇恨,只为剑而杀,为剑道而杀。   还剑入鞘,剑锋藏,不显不露,古朴淡然。   冰冷的目光扫过,顿时,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心底涌出,那目光甚至比初秋凌晨的阳光更加刺骨。冰冷的目光中满含的杀意,令人心惊,令人颤抖。   这一刻,所有人突然清醒,齐颜秋死了,就这么简单的死在一剑之下。那一剑之威,竟强悍至斯。   惊!恐!惧!   恐惧也是种会传染的疾病,就像是瘟疫,看见别人害怕,自己也会莫名其妙地害怕起来。   神器,没有人不想要!神器,所有人都想要!神器,对他们有致命的吸引力。但,想要,就要拿出想要的实力。所以,没有人敢动手。或者说没人敢明抢,或者说有些人喜欢暗抢。总之,现在没有人敢去打西门吹雪这把剑的注意。   为什么?   因为,西门吹雪的掌中,有剑!   厌恶,这里令西门吹雪感到厌恶。寂寞,比寂寞更寂寞。孤独,比孤独更孤独。这里是剑的世界,这里没有人懂剑。这里的剑是兵器,杀人的兵器,这里的剑是法宝,度劫的法宝。只是兵器,因为剑中没有灵魂,只是剑的形,却不是剑,更不是剑道。本以为,论道大会高手云集,是,而且还是魔正两道高手云集。但,这些都是修真的高手,或者说是修器的高手。他们只知道器的品级,却不知道器的本身是什么。所以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西门吹雪一人,那么留在这里岂不是很无趣。岂不是,很令人失望!既然留在这里已是无趣之极,已是失望之极,若还不走,更待何时?   走,转身,提步,风刮向天边,人已在天边。   “西门大哥!”李梦瑶忙挽留道。   人影只剩下了一个白点,跟天空中白云一样的白。人影走的很快,很飘逸,就向那吹拂的风一样飘逸。云,可挽留吗?风,可挽留吗?   不能!绝不能!   “唉!梦瑶啊!不要去追了,我们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懂吗?”柴伯亦拉着李梦瑶道。   李梦瑶看着远去的人影,眼露迷惘,神色很静,很沉静。   西门吹雪要走,谁敢拦,谁又能挽留?不能!只能看,看着,直到能清楚的看懂这个人后,或许才能让他为之停顿片刻。   余琴蓉也在看着远去的西门吹雪。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人知道。甚至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一种你也许会不喜欢,却不能不佩服的人!一种已接近神的人。无论是剑法,是琴,是棋,还是别的艺术,真正能达到绝顶巅峰的,一定是他们这种人。因为他们这种人可以为了这种艺术,抛弃一切,甚至是感情,甚至是生命。   “好!剑神走了,也该我们算算旧账了。”说话的不是申屠,也不是燕不归,却是燕双鹰。   所有的人都看向紫阳剑宗,看向这个注定的杀鸡对象。愤怒,申永宜愤怒之极,这些平时颇为较好的门派,此时都与其撇清了关系。这就是修真,天地不仁,修真无情!   自己的儿子死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申永宜复杂的看向几名太上长老这几名紫阳剑宗的保护神,自从出现到现在一直闭目不语,似乎对什么也不关心。他却不知,不是他们不想动,而是他们一出现便被几道强悍的灵识锁定,所以一动也不敢动。   “哦,不知你们想要怎么算?”申永宜冷冷道。   “怎么算?你说呢?”燕双鹰眼中杀意倏起。   沉默!大战一触即发!   忽然,燕不归脸色突变,与申屠对视一眼道:“双鹰,我们走!”   “什么?”燕双鹰疑惑。   “回宗!”燕不归再次道。   “为什么?”燕双鹰更为不解。   “不为什么?走!”说完,燕不归领先腾空而起,急掠而去。   “你们等着!我们还会自来的。哈哈哈哈哈!”燕双鹰盯了申永宜一眼道。   天空数万人影,逐渐远去,压抑在所有人心头的是,魔道来干什么?突然出现,不做任何动作又突然而走,是什么原因?不解,终是不解!   锋芒一露,血染悲秋,剑神之名,天人同惊。剑神西门吹雪第一次正式走进了修真界所有修真者的心中。一剑诛魔,一剑诛仙,剑出西门,剑出人亡。剑神——西——门——吹雪! 第六十三章 密谋   魔道走了,前来论道的各门派就这么散了。论道大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世界上的事,就是如此,有时候开始就是一种结束。   紫阳剑宗,申永宜脸色极为阴沉。大长老申永宜,紫阳剑宗的元老死了,三长老也死了,还有申千桦入魔发狂时屠杀了自己数十人。紫阳剑宗这次不可谓不是损兵折将。申永宜身为掌门,难逃其咎。   看着眼前司空寒,无心,余琴蓉三人,申永宜的神色极为复杂。以前,四门派同理连枝,共通一气。四家同盟每万年都会对魔道进行一次围剿。但没想到魔道竟隐藏极深,更没有想到的是,面对魔道的强势,这三家竟然坐观旁望。   “各位,说说我们该怎么办?魔道,这次不知什么原因突然而走,但难保下次不会再来过。到时候,我们拿什么去阻挡?”申永宜冷然道。   “没有任何办法,魔道势大,我们只能与魔道暂时修好,暗中发展实力。”余琴蓉道。   “与魔道修好?自古正邪不两立!就算他魔道同意修好,但,数万年的仇恨,岂是一句修好就能解决的。在这之前他们一定会要一个发泄对象。”司空寒道。   是的,魔道确实要拿一个门派开刀,以震慑天下。但这个对象是谁,四个人都很清楚,八成会是紫阳剑宗。没办法,谁让他们做了这个出头鸟了呢?   申永宜脸色一变,他也很清楚,所以他肯定不会同意:“这事不妥,自古邪不压正,我们不能向魔道低头。”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司空寒道。   “什么?”   “最简单,也最有效,甚至能就此覆灭了整个魔道。”司空寒的眼中爆射出一丝精光。   “到底是什么?”   “神器!西门吹雪的神器!只要我们拥有了神器,整个魔道又算得了什么?”司空寒眼光烁烁道。   “你怎么就知道西门吹雪手中的剑一定是神器?”余琴蓉道。   “哦?难道余阁主看得透他手中的那柄剑?”司空寒反问道。   “你想抢他的剑?”余琴蓉答非所问。   “余阁主说话不要这么难听,不是抢,是借,为了诛魔大计,借用西门道友的神器一用,事后归还。”司空寒道。抢?借?到底是抢还是借?借后,难道他一定会归还?这里面的意思谁都很明白,有时候抢和借是一种意思只不过区别就是一个好听一点,一个难听一点。   “阿弥陀佛!此事颇为不妥。”无心道。   借,要看别人同不同意。抢,要有抢的实力,还要一个借口,堵住天下人嘴的借口。   “啪啪!”“此时很妥,非常妥。”申永宜拍了拍手道。   一人应声来,道:“兰陵派,大长老焦瑜,拜见各位掌门,宗主,主持。”   “焦施主,免礼,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无心道。   “这个,我是老找各位做主的。”焦瑜与申永宜对视一眼道。   “哦?是什么事?”司空寒道。   “是西门吹雪,这贼子无缘无故击杀我门派长老两名,奈何其修为高强,绝非我兰陵一派所能抵挡,而且,据查其还与魔道有染,故来求给位做主,早日击杀这贼子,免得其再去危害修真界其他同道。”焦瑜说的很是大义凌然。   “阿弥陀佛!焦施主此时当真!”无心道。   “当真!千真万确啊。”焦瑜忙道。   借口,有了,虽然兰陵派与西门吹雪的事他们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但章泽抢天玄宗镇宗法宝一事却被他们选择性忽略。这就是借口!世上的事就是如此,只要十个人中有九个人说你坏,那么无论你做什么事,都是错的。   “阿弥陀佛!焦施主请放心,西门吹雪这魔头,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无心满脸的正气道。   在他们的口中,有罪的变为无罪,无罪的升为贼子,又从贼子升为魔头。这让人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为了达到目的,简直不择手段!   “可是西门吹雪这魔头的实力,诸位刚也看的很清楚。点子颇为扎手啊!”申永宜道。   “呵呵!不知申掌门有没有听过这句话。”司空寒道。   “什么?”   “蚁多咬死象!”司空寒道。   “对!况且,我们可不是蚂蚁那样的蝼蚁,我们是猛狼,烈虎,要咬死象,很简单。”申永宜道。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两人相视而笑。   无耻,人居然还可以这样的无耻!这不得不让人感叹,人性的卑劣。有人说,人之初,性本善。也有的人说,人之初,性本劣。看来无论怎么说,都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余琴蓉冷冷的看着眼前三人那丑陋的嘴脸,让人不敢相信的是连栖霞寺佛宗主持居然也是这样的一幅嘴脸。恶心,厌恶,她一刻也不想再在这里呆了。   起身道:“这件事,我天音阁不参与,我天音阁即日起,闭门谢客,不在过问天下事。”   “阿弥陀佛!不知余阁主,这是为何啊?”无心道。   “我们四派可是同进共退的,难道,天音阁想要退出四大门派?”司空寒道。   “退出?谢谢您的提醒,即日起,我天音阁不参与修真界的名利事端,而且现在修真界没有什么四大门派,只剩下三位的三大门派了。”余琴蓉道。   “余阁主,难道不考虑清楚吗?”申永宜道。   “考虑,不用了。现在我们天音阁就退出。”余琴蓉说完便准备离去。   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道:“你们想要打西门吹雪的注意,我劝你们最好有一个觉悟!”   “哦?什么觉悟?余阁主请讲!”司空寒道。   “打他的注意,就要有死的觉悟!各位,好自为之!”说完,余琴蓉腾空飞出紫阳剑宗。   只剩下,脸色极为难看的三人在紫阳剑宗面面相觑! 第六十四章 纷乱将起   炼狱魔窟,魔宗,魔道聚集地。   魔宗禁地,一祭坛,燕不归,申屠,燕双鹰,尹正文等魔道高层集聚,祭坛旁守一人。那人盘膝而坐,双目紧锁,浑身气息若有若无,显然一身修为极为高深。他身着褐色长衫,本是流俗之色的衣服但穿在其身却有一种别样的风采。   见众人走近,双目倏然睁开,一丝精芒乍现,复又闭目。燕不归上前道:“不知守护者大人相召何事?”   守护者没有抬头也没有睁开双眼,只是淡淡的说了一个字:“等!”   等,他说等,就只有等。燕不归瞥了一眼守护者旁边的祭坛,心中疑惑,既然守护者相召,定然是上界旨意降临,不然,他也不会在那样的时刻突然往回赶,疑惑的是,上界万年来没有一丝消息,怎么突然有所动作了呢?   守护者,是魔宗一个特殊的存在,只有一个人,而且脉脉单传,他们虽是魔宗之人,但并不属魔宗管辖,他们只有一个任务或者说是使命,就是守护身边的祭坛。那个祭坛也只有一个用处,就是上边魔界与下界魔宗之间的互相传递信息之用。而守护者除了守护之外,还要发送与接收信息,两界之间的传递,很难,虽然有祭坛,但祭坛所需要消耗的能量是非常巨大的。所以每一代守护者都是极为强大,至于为什么会这么强,燕不归也不知晓,因为守护者不说,谁也不知道,而且每一代的守护者都是自行寻找下一代传承,但并不在魔宗之内寻找,他们的存在即使是在魔宗也是鲜有人知。   时值正午,守护者突然起身,站在祭坛旁,神情肃穆,一只手抵与祭坛上的一颗透明晶石上,一股强悍至极的气势从他的身上迸发而出,所有人都被那气势逼退几步,就连六劫散仙的申屠也不例外。祭坛之上倏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光芒愈演愈烈,持续一刻钟后,光芒再次提升,如同一颗耀眼的太阳一般,使人睁不开双眼。   突然,光芒一暗,守护者身形一颤,扶着祭坛缓缓走到先前坐立的位子盘膝而坐,看其面容,竟如迟暮的老人一般,显然开启祭坛消耗甚巨,他抬手指了指祭坛,从怀中取出一颗晶莹剔透的丹丸,服下,默默恢复真元。   祭坛之上,一枚散发着淡白色光芒的玉简,悬浮在空中。燕不归朝守护者鞠了一躬道:“辛苦了!”抬手一召,玉简已被他拿在手里,灵识一扫,内容不多,可说很少,少的只有六个字“等待,一年,降临!”   “上面的人说什么?”申屠问道。   燕不归神色复杂道:“一年之后,上面有人要下来了!”   “魔界派人下界了?”众人皆惊。万年来他们向魔界也传了不少信息但都是犹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回音,现在有了消息,却又是那么惊人的消息。   “天,要变了!”申屠喃喃道。   “什么?”燕不归道。   “修真界的天,要变了。”尹正文替申屠说了出来,他的脸上充满了思虑。   所有人沉默了,修真界要变天了,既然魔界有人下界,想必,仙界也不会甘于落后。到时候,修真界的纷乱,必将升级,最后的胜者还是不是魔宗,就难说了。因为到了那时,就不能凭修真界现有的力量判断了,要看的是,仙界和魔界谁派的人多,谁派的人强。   “天变了,更好。”燕双鹰突然道。   “你说什么?”   “这是一个机会,不是吗?”   “什么机会?”   “仙界的仙人,还有我魔界的前辈,既然他们齐聚修真界,那么一定说明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到时候他们为了这个目标,定然会起纷争,那么这将会是一个修真界势力从新洗牌的机会,将是我魔宗君临天下的机会,将是我们覆灭整个正道的机会,我魔宗势必凌驾与这个世界的顶端。”霸,霸气,绝伦的霸气从燕双鹰的身上迸发而出。   经过与西门吹雪的再次相遇,他克服了心里的恐惧,他拥有了一颗刀者应有的心,不畏,不惧,至刚,至强。他也真正的踏入了七情刀道的第一层,霸,绝霸,这霸气此时已融入了他的骨,刻入了他的心。   “真的可以吗?”燕不归道。他身为魔道之主,既然他在这个位子,他就要对整个魔道负责,他不得不小心,他必须小心。   “应该,可行!”良久,尹正文道。   “哦?”   “上界的人下界,必然不是一件小事情,既然两边都有人降临,那么上边的人绝不会允许势力失衡,也就是说,下来的人实力必然相等,最差也不会相差太远,所以修真界的还要看本身的实力。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我们魔道数万年隐藏的实力,上边的人绝对不知,所以,等下界的两边人相争的时候,便是我们出手的借口。”尹正文道。   “嗯!不过,他们仙界下来的人不阻止吗?”燕不归道。   “阻止?他们有我们魔界下来的前辈招呼,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论我们现在的实力,想必事情已然定局。到了那时,他们又能怎样?有他们上边的人在,我们就有借口,到时候仙界的人就算怪罪,也只能找魔界的人去算账,绝不可能会找我们麻烦的。”尹正文道。   “那,我们有怎么出手呢?又先对谁出呢?”燕不归道。   “出手就要先拿正道的四大门派开刀,第一个就是紫阳剑宗。”尹正文道。   “为什么?”   “因为,我们鹰少大发神威,杀了他们的人,他们必然对我们恨之入骨,加上以前的仇恨,所以,他们必然是我们的第一个祭刀者。先覆灭他们四大门派,其他的小门小派,想什么时候收拾,都行。”尹正文道。   “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不要得罪不该得罪的人。”燕双鹰突然道。   “哦?不该得罪的人?谁?”   “比如,西门吹雪” 第六十五章 无题   “比如,西门吹雪。”燕双鹰淡淡道。   那个,无情,寂寞,冰冷到极致,白色的人影猛然从众人的心底浮现出来。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不是因为他的实力有多高,而是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居然可以冰冷至斯,虽然也有些人很冷,但那至多算是冷酷,而不像那人一样,像神一样的冰冷,无情。   “嗯,除了他,还有那些不世出的强者,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招惹他们。毕竟他们这些人都是孤家寡人,没有那么多顾忌,虽然我们魔宗家大业大,但也禁不住他们折腾。”尹正文点头道。   “大长老,以为如何呢?”燕不归问道。   “你们决定吧,以后这些事情,我就不参与了。”说完转身,走,只是申屠的背影,多了一丝苍老的气息。   三人默默的看着申屠远去,没有挽留,申屠已经为魔宗乃至整个魔道牺牲了太多的时间,以申屠的实力,本可以轻易度过天劫,飞升魔界的,但为了魔宗,他,兵解修了散魔。现在,魔宗已经再次成长起来,申屠也该归隐努力提升修为了,毕竟他要面对的是散魔的最后三次天劫,轻心不得,不然,便是魂飞魄散的结局。   天,很淡!云,很漫!   蔚蓝的海洋边,海浪一浪高过一浪的扑向海边的沙滩,海风轻柔的吹过,几声不知名的鸟鸣在天空回荡,似是演绎着天地的乐章。   几道人影,从天而降,领先一人是天音阁余琴蓉,其后是天音阁众弟子,还有两人竟是柴伯亦和李梦瑶。   “柴道友,我们就要在此分别了。”余琴蓉道。   “呵呵!没有分别,又哪来的相聚呢。前辈还是莫要叫我道友,柴某承担不起啊。”柴伯亦躬身道。   且不论修为的差距,单论地位,柴伯亦与余琴蓉那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之前,余琴蓉根本不会在意合体期修为的柴伯亦,但只因为一个人,余琴蓉却放下了身价,结交了柴伯亦。   “相识,即是有缘,况且论年纪,我也大不了你几岁,柴道友何必这么执着呢?”余琴蓉道。   “那,柴某就不矫情了,叫您道友,老头我惭愧,还是叫您余阁主吧。”柴伯亦脸露红光。在这实力至上的世界中,本来以他的地位,根本就不可能结识到凌源星修真界五大门派之一的天音阁阁主余琴蓉,因为,他不配。但,人家放下身段结交,他有怎么可能不激动。   “那就随便你吧。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友可否解惑?”余琴蓉道。   “请说,知无不言。”柴伯亦道。   “据传言,西门吹雪第一次出现是在你天玄宗的吧?”余琴蓉道。   “啊?哦,你说西门兄弟啊,如果之前在修真界没有人听说过他的话,那么他第一次出现就是在天玄宗,而且柴某还是第一个见到他的人。”柴伯亦颇有些诧异,看来这高高在上的天音阁阁主放下身价结识自己,也不是没有目的啊。   “不知,道友可否讲讲他的一些详细情况。”余琴蓉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哦?不知余阁主想要知道些什么?”柴伯亦道。   “先说说他的来历。”余琴蓉道。   “来历我不知道,因为他从来没有说过,我见到他时,他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柴伯亦道。   “你是说,你见到西门吹雪的时候,他是身负重伤了?”余琴蓉问道。   “嗯,非但是身负重伤,简直是命在旦夕啊。当时他的全身骨骼断裂,而且每一道骨节全都错位,气息微不可察,只不过,他的体内却有一道不知名的力量吊着他最后一口气。我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他的每一道骨骼修复,还原,不过,只有五天,仅仅五天他的伤却已痊愈。当时,看他身上流露出的气息,我还以为他只是一个心动期的小子呢。呵呵!不曾想,他的修为居然是这么的高。”柴伯亦自嘲道。   “这么说,道友与他有救命之恩了?”余琴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莫名。   “救命之恩?呵呵,没有想到啊,当时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却救了我天玄宗一宗之命。算起来,我欠他的,还很多啊。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完这个人情账。”柴伯亦叹气道。   “救命之恩,恩大于天,或许在他看来你们不过是扯平了而已。”余琴蓉道。   “算是吧,不过心里总有些过不去。”柴伯亦道。   “好了,就不多说了,天音阁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这个传讯玉简你拿着,有什么事情需要天音阁帮忙的尽管开口,虽然我天音阁人不多,但修真界的同道还是会给几分薄面。”余琴蓉拿出一个青色玉简道。   “嗯,那就多谢余阁主厚爱了。我天玄宗虽然是小门小派,但胜在风景颇为优美,余阁主若有空暇,不妨去游览一番,天玄宗上下定然欢迎之至。”柴伯亦道。   “好,若有空暇,我定当前往,后会有期!”余琴蓉道。   “后会有期!我们就先行一步了,梦瑶,我们走。”柴伯亦拱手道。   “嗯!”李梦瑶一改往日的灵动,沉静如水。   “等下,我这里有个小礼物,梦瑶你过来。”余琴蓉突然拿出一柄晶莹剔透的飞剑道。   “噢!”李梦瑶那秀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也不知到底在想写什么。   极品灵器,柴伯亦一眼就看出了那柄剑的品级,忙道:“梦瑶,还不快谢过余阁主。”   “嗯,谢谢余阁主。”李梦瑶平静的接过飞剑。   “唉!”余琴蓉看着逐渐远去的两条人影,发出一声轻叹。   “师傅哎,那柴老头不过是一个合体期修真者,至于对他那么好吗?他们天玄宗也不过是一个三流的小门派罢了,以前都没有听说过。”一旁的池灵雅嘀咕道。   “师傅,可是,为了西门吹雪。”程紫衣淡然道。 第六十六章 海角与天涯   余琴蓉点了点头。她在赌,拿她天音阁的名声地位赌,魔道的复出代表着修真界将要进入混乱的时代,在这混乱的环境中,就算她天音阁是修真界五大门派之一也难保不会受损,天音阁虽然是超级门派,但在人数上毕竟还是太少,经不起损失,所以她退出了正道的四大门派联盟。至于柴伯亦,她本以为他是西门吹雪的朋友,但没想到他居然救过西门吹雪一命,所以她想要通过柴伯亦来结交西门吹雪。对于西门吹雪,余琴蓉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即便是魔宗,也不敢轻易招惹他。只要她能结交到西门吹雪,而且天音阁又退出了正道联盟,那么想必魔宗也不会对她天音阁太过为难。所以,为了天音阁,她赌了,如果正道能够翻身压下魔道,那么她天音阁就会被整个正道所孤立。但,以魔道如今的实力,正道想要翻身,很难,想要翻身就要去抢西门吹雪的剑,但,在余琴蓉看来,抢西门吹雪的剑,更难,比之翻身压制魔道还要难。有八成的机会可保天音阁周全,所以,余琴蓉赌了。   赌博,人生何尝不是一种赌博,用金钱,名声,地位,甚至拿生命去赌。有些人甘愿去赌,有些人却是不得不去赌,但,不管是因为什么,赌博,一旦沾上了,就如跗骨之蛆,是甩了甩不脱的。   “修真界的天,要变了。”余琴蓉喃喃道。   “修真界的天要变了?是因为西门吹雪吗?”程紫衣道。   “切,他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而已,难道他还能翻天啊。”池灵雅不屑道。对于西门吹雪,池灵雅似乎永远带着不屑,似乎因为他的冷傲,似乎因为他的无情让池灵雅很反感吧。   世上的事就是如此,一只蝴蝶,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轻挥翅膀,都能引发一场风暴,何况是一个人呢!   “西门吹雪,是啊。他就是一团迷雾,是我们永远也看不清的人。为师,奉劝你们两个,千万不要接近这个西门吹雪,可能的话,忘掉这个名字。”余琴蓉慎重道。   “啊——为什么啊,他是洪水猛兽,还能吃了我啊。”池灵雅满不在乎道。   “没有为什么,如果你们是男人,我反而会鼓励你们去接近他,但,你们却不是,只因为我们是女人啊。”余琴蓉叹道。   “为什么?师傅,徒儿不解。”程紫衣道。   “李梦瑶,就是一个例子。”余琴蓉瞥了两人一眼。   西门吹雪,这样的一个男人,冷如剑,傲如冰。如果你是女人,一定不要认识他。如果认识了他,也一定要赶快逃离。因为你不逃离,你就一定会爱上他,而爱上他,便注定你会一生心碎。   让女人心碎的不是好男人,但他永远例外!   因为他叫西门吹雪,别人都叫他剑神!   突如其来的魔道,令真个修真界人人自危。为防魔道的再次来袭,各门派慌忙召集外出历练的弟子,以备不测。也有的门派,如紫阳剑宗,清溦门,栖霞寺,同样的集结人员,但却不是为了防守魔道的再次来袭。为了什么?似乎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有人说海角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也有人说天涯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海角在哪?天涯又在哪?有人说海角在海的边际,天涯在天的边际,所以叫天无边,海无涯。也有人说海角既是天涯,天涯连着海角,所以这个地方叫,海角天涯!   凌源星的海,很大,非常大,不知边际。海水蔚蓝,蔚蓝的忧郁。海天一色,海连着天,天接着海。海洋中有一个很有名气的孤岛,这个孤岛叫海角天涯。虽然叫做海角天涯,但它既不是海的角落,也不是天的边涯。   海角天涯不大,但也不小,很窄,却很长。远远望去,就像一条直线,漂浮在广阔的海洋中。最神奇的不是这个叫做海角天涯的岛屿,而是这里的海,岛的一边很平静,微波粼粼,海水同天一样的蔚蓝,忧郁。但另一边,此时也很平静,海水却是黑色,漆黑!   漆黑,岂非代表着死亡?   漆黑的海水一片死寂,连一丝波浪都没有,死一般的平静,黝黑的海面散发着浓郁的死亡气息,仿若一只沉寂的洪荒巨兽随时准备择人而嗜。   海角天涯这一边的海域,也有一个很响亮的名字,死亡之海!顾名思义,死亡之海,代表着死亡,没有人知道这片海域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只知道,凡是跨过海角天涯,踏入这片海域的人,自今为止,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来。这是修真界的一个禁,禁地。   天涯远吗?很远,天无边,海无涯。天涯近吗?很近,心就在天涯,天涯又怎么会远?死亡远吗?很远,人活着,死亡又怎么会近?死亡近吗?很近,死亡就在人的一念之间,又怎么会远?   海角天涯的这一边是生,另一边就是死,生与死,海角与天涯。所以这个岛屿才叫海角天涯。   海天一线的海角天涯,此时却有一人,人就站在生与死的边缘。那人一身胜雪的白衣,白色的人影,难言的孤独,浑身充斥着,海一样深的寂寞,眼眸中洋溢着,无尽的冰冷。   他是谁?   他是西门吹雪,别人叫他——剑神!   一花一世界,一剑一乾坤!   一剑出西门,天地皆惊魂!   西门吹雪,白衣如雪,他不知道是怎么到这里的,他只知道他应该来到这里,似乎这里有着什么在等待着他,在呼唤着他,这是心的呼唤,呼唤他的东西就在那代表着死亡的海域里。   西门吹雪静静的站在生与死的边缘,冰冷的眸子里,突然升起一抹奇特的光芒。这海域吸引了他,到底什么能吸引西门吹雪呢?剑,剑道,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在能打动他的心。   死亡之海的海域中不仅仅有着死亡,还有剑,看不见的剑,孤独,寂寞,唲倪天下的剑势。什么人的剑势可以这样的孤独?没有人!不,有,除非是那种深入到灵魂中的孤独,只有这样的人,才可能发出这样孤独,蔑视天下的剑势。   西门吹雪,不能!西门吹雪的剑带着的是,寂寞,冰冷,无情和杀意。那么谁可以?西门吹雪不知道,因为没有人可以告诉他。 第六十七章 夺剑(上)   天空,蔚蓝,蔚蓝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一个亮点,很快,紧随其后又是一个亮点,逐渐更多的亮点出现在天空中,如同暗夜的星辰。   近了,是人,几十数百的人,踏着闪闪发光的飞剑,以极快的速度向这海角天涯飞来。   西门吹雪,霍然转身,冰冷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那飞来的数百人。   人群在临近海角天涯数百米处停下,走出三人,分别是申永宜,司空寒和无心。“西门吹雪,没有想到吧,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申永宜厉声道。   “你要怎样?”西门吹雪冰冷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的波动,只有这沉静。   “呵呵!西门道友,我们此来,是为求一物,不知道友肯不肯借?”司空寒炽热的眼光,死死的盯着西门吹雪手中的剑。   “你要它?”西门吹雪轻柔的抚摸着手中的破虚。   “阿弥陀佛!我等今日借剑,是为除魔大任,还望西门道友能暂时割爱,事成之后,定当归还。”无心道。   “你们,都想要吗?”西门吹雪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   不懂,他们不懂西门吹雪是什么意思,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不回答,并不代表他们不想要。数百人很有默契的分散,把西门吹雪紧紧的包围其中。但,也只是三面包围,死亡之海那一面却没有人敢踏足,显然,他们对死亡之海有着深深的恐惧。   “现在,你愿意把它交出来吗?”申永宜迫切道。是请求?还是威胁?很显然,后者居多。   “交出来,给谁?给你吗?”西门吹雪冷冷道。   “当然是……哼!当然是给我们了。你不要试图挑拨离间,要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申永宜冷哼道。   “西门吹雪,你曾杀害正道联盟兰陵一派长老两名,紫阳剑宗门人数名,还有其他几名修真同道,而且,据查,你曾与魔道有染,要知道魔道中人,丧尽天良,人人得而诛之。只要你能交出你手中的神器,我们便既往不咎。还望,你能做出明智的选择。”司空寒高声道。   “神器?它吗?”西门吹雪看着手中的剑,很疑惑,虽然在炎黄武林中这柄剑算是利器,怎么到了修真界就变成了神器呢?难道,是经过虚无空间时发生的异变,使它改变了品质?不解,西门吹雪不知道,也没有人能告诉他。   “对,不要想欺骗我们,它,就是神器。我劝你,还是乖乖的交出来,免得,等下后悔。”申永宜道。   “我要是,不呢?”杀意,冰冷的杀意从西门吹雪的眼眸中迸发而出。   “阿弥陀佛!西门道友莫要执迷不悟,佛语有云,回头是岸啊!只要西门道友交出神器,并自废修为,随我回栖霞寺面壁百年,我,栖霞寺主持,无心,担保你安享终生。不知,西门道友意下如何?”无心道。   “哦?是吗?不过,我怎么发现我回头不是岸,而是悬崖呢?”西门吹雪往后瞄了一眼道。   “西门吹雪,交出神器,否则,莫要怪我等替天行道!”司空寒厉声道。   “替天行道?你们吗?你们能代表天?还是能代表道?你们,不能!我看你们比魔道还要无耻,亏你们还满口正义,你们不觉得羞耻吗?让你们用剑,是对剑的耻辱!”西门吹雪冷冷道。   恼,羞,怒!   恼羞成怒!   “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申永宜说完便召出了飞剑。   “这个世界,太虚伪!我能相信谁?我,只能相信我自己,相信我的剑,剑道。”冰冷的眸子,更加冰冷!杀意,起,漫天,纵横!   西门吹雪凝视着手中的剑,剑在鞘中,藏锋,古朴,淡然,不显,不露。出呢?   剑理无穷,心亦无极,心剑合一,剑出人亡!   手苍白,剑也是苍白,苍白的手握苍白的剑,拔,出鞘,流光,闪,如梦,似幻,剑出,森然,孤傲,冷刃,冰锋,如风抚过云端一样淡然,就这样悄悄的带走了一条生命。   一名老者,很相信自己的实力,确实,七劫散仙放在哪里都是一名高手,所以,他靠的西门吹雪很近,近水楼台,先得月!但,此时,他的自信却没有给他带来月,给他带来的是,死亡,真正的死亡。   本握在西门吹雪手中的剑,此时却在他的腹中,剑入体仅四分,但已足够,已穿过了他的丹田,已刺中了他的元婴,西门吹雪已能感觉到,剑尖刺中元婴眼中的后悔,恐惧,绝望。老者没有穿上防御灵甲,因为他自负自己的护体真气堪比极品灵甲的防御,但,他自负的护体真气,在西门吹雪的剑下,却如白纸一样的薄弱,苍白,可笑。   惊,骇,惧,怒!   这就是西门吹雪,这就是剑神之威,西门吹雪,剑出人亡。   “柳长老……西门吹雪……我要让你不得好死。”司空寒怒吼道。   三派来人二百多名,修为最低的都是度劫后期,最高的是八劫散仙,九劫散仙没有来,因为他们害怕魔道钻他们空子,因为他们觉得已足够。但,谁知,还未开战,先死一人,而且是七劫散仙。   惊,没有人再敢托大,也没有人再敢自负,更没有人胆敢靠近西门吹雪。所有人都穿上了防御灵甲,所有人都急速后退。   拔剑,剑尖还带着血,血是热的,炽热,从剑尖滴落,七劫散仙的血亦如凡人一样的鲜艳,凄美,绝艳。   西门,没有吹血,不是他改变了习惯,而是有些人不允许。   飞剑,漫天,剑光,如雨,出云,掠空,倾洒,如烟花一样灿烂。   火,三昧,热!辣!烫!燎!烧人体,焚元婴!挟着风裹着腾腾的热浪扑面而来。   光,佛光,普照,如阳,耀地,不热,更不冷,却充满了危机! 第六十八章 夺剑(中)   飞剑,漫天,剑光,如雨,出云,掠空,倾洒,如烟花一样灿烂。   火,三昧,热!辣!烫!燎!烧人体,焚元婴!挟着风裹着腾腾的热浪扑面而来。   光,佛光,普照,如阳,耀地,不热,更不冷,却充满了危机!   不惧,不乱,西门吹雪犹如万年寒冰一般,永远的是那么沉静。   抬脚!顿足!起!迎着,那漫天的剑雨,炽热的火焰,充满了危险的佛光,西门吹雪冲天而起。   人立虚空,一步迈出,很快!很慢!很幽雅!很飘渺!很淡然!   一步,带起了一阵风!   自然之风!   天地间,飘荡的自然之风!   人动,风起,风之舞!化风,以身化风,风随人而起,人随风而动。   风,飘渺,灵动,暴烈,凌厉。风,无孔不入!   风起,云涌!   一条白色的影子在,剑雨,炽火,佛光中穿梭。剑光,虽然如雨,炽火,虽然漫天,佛光,虽然倾洒,但这些完全不能对西门吹雪造成任何困扰。此时,他就像是风中的精灵,在天地间飘忽隐没,在剑雨,炽火,佛光中穿行,没有任何的羁绊,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已经完全的融入到风中,就像鱼潜水,鹰藏空一样的平淡,自然。   鱼,会被水淹死吗?   鹰,会在空摔死吗?   一样,风,会被困住吗?不能!风,永远也困不住,因为,风,无孔不入。这就是天,地,自然之道。   剑光,炽火,佛光,如雨,漫天,很密集,很紧凑,很难发现一丝缝隙,但,难以发现,并不代表没有。   风,乃天地自然所生,融入了风,间接的融入了天地,风,人,自感,天,地,交融,一丝丝的缝隙呈现在西门吹雪眼前。缝隙,一丝,就足够了。因为,风,无孔,不入。融入风中的西门吹雪,亦然!   震惊!惊骇!骇然心惧!   不懂,这样密集的攻击,西门吹雪居然可以毫发无伤的躲过。这是什么样的功法?不解,终究是不解!   这,就是道,天,地,自然之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修真者,逆天,逆道。岂不知,道,不是逆的。道,不可逆。虽然,天道无情。想要逆道,必先入道,入了道,悟通了,明了,懂了,才能破道。破而后立,入道,破道,之后才能立自己的道。这是一条,永恒的法则。   一条白线,在那剑雨,炽火,佛光中划过一条玄奥的轨迹,只是一闪,便闪出了那密集的攻击,在一闪,便闪入了惊愕的人群。   动!   再动!   心动,意随,手动,剑出!   西门,剑出!   闪,闪,闪,闪,闪!   西门吹雪的剑,瞬间连闪,防御灵甲,护体真气,等,一切的防御,在那看不见的一剑下,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可笑。   刺喉,穿心,破丹田,不管刺中哪里,充斥在剑中的云元力瞬间涌出,本是飘渺的云元力,在顺着剑尖涌入他人体内的瞬间,便化为一道道犀利至极的剑气,灭其身体生机,粉碎丹田元婴。   死,死,死,死,死!   剑光停歇,十数人身损,只在那一瞬时间。   西门吹雪体内的云元力,在那一刹那消耗急剧,本已深厚到发黑的云元力,此时已稀薄了不少。对于体内的云元力,西门吹雪并不了解,他只知道,这是在破虚时所得,只知道,这云元力乃是之前的雾元力进化而成,只知道,这云元力是乎是有着灵智一般自行运转,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功法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的状况,他也不知道,这个破虚得来的功法,以后该怎么修炼。他甚至都没有去想过,他想到的是,只要体内的元力能让他发挥出剑道的巅峰一剑,就足够了,所以他从不关心这些,令其自然发展。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这样的状况,虽然修为缓慢,却正是符合道法自然的境地,不强求,不强留,一切依自然之法。   “退!”   一声暴喝,众人皆退。惧了,怕了,剑神之名,果然实至名归!   “紫阳剑宗,结阵,剑破苍穹!”申永宜喝道。   “清溦门,结阵,天火圣焰!”司空寒喝道。   “栖霞寺,结阵,苦海无垠”佛心紧随道。   刹那间,各门派归位,由各门派长老主导,结阵。   阵法,乃是修真者为抗天地,由周天星斗,五行,八卦等演化而来,合众人之力,却能发挥出几倍,十倍,甚至百倍的力量。   剑破苍穹,剑修阵法,合众人之力,化万剑为一剑,万剑合一,破苍穹。一柄通天巨剑,逐渐凝结而成,剑身散发出骇人的力量,放,巨剑出,剑身所过之处,空间壁障片片崩裂。   天火圣焰,天火,紫色,乃九昧,是仙界的仙人才能凝结出的火焰。但,清溦门以阵法,凝数十人之力,以三昧,合九昧,化为天火。天火,紫焰,修真者沾之即死,触之即亡,对于修真者,不可谓不是危险之极。清溦门合众人之力,凝出一团紫色天火,紫色的火焰,很美,却很危险,炽热的火光将空间都烧的扭曲。   苦海无垠,佛门高深阵法,苦海,无垠,亦无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此阵,不是杀阵,是困,是锁,是净化。无边苦海以困人,做不得舟,只能被困,被锁,被净化。苦海无垠,本是针对魔道的阵法,但现在却也适用。杀招,已有两个,所以,需要一个困招,锁住西门吹雪,使其动不得身,杀招,才能奏效。毕竟,西门吹雪刚刚的表现,使他们不得不先出一困阵,不管,困不困的住他人,但,只要能困他一时,一瞬,一刹那的时间就已足以。 第六十九章 夺剑(下)   苦海无垠,后发先至,躲?闪?都不及!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回头?可西门吹雪的背后不是岸,而是悬崖,悬崖下是死亡之海。他已回不得头!   苦海,无垠,不可渡,金色的海洋,金色的浪涛,如粘稠一样的将西门吹雪困入其中,连动一下手指都不行。   巨剑,天火,已临近眼前。危险,危险到极度的感觉随之而来。这是西门吹雪自从来到修真界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临近。   恐惧?慌乱?都没有,只有这永远的沉静,波澜不惊。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死亡,真的可怕吗?对于别人来说,死亡或许就是最可怕的事。但对于西门吹雪而言,连无尽的寂寞都不能令他折服,死亡更不行。   来夺剑的人,面上已露出喜色,仿佛看到了胜利的喜色,仿佛看到了剑神损落的喜色。   西门吹雪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不是认输,而是,既然身体已挣脱不得,只能从内想办法,体内的云元力默然加速,百倍的加速,浓厚的云元力皆尽涌入破虚剑中。   剑!颤抖!光,万丈!苍白的破虚剑在浓厚的云元力涌入的一刹那,突然一阵颤抖,蓦然迸发出万丈光芒,堪比太阳的光芒将整个天地照的一片雪亮,甚至连那漆黑如死亡的死亡海域的海面,也被镀了一层白光。   “鸣!”   剑鸣声,倏起!穿云,破日,高亢无比!   抖,心跳在加速,心在颤抖,平静的心海,突然翻起万丈浪涛。鸣,心鸣,颤抖的心鸣声,涌入灵魂。   剑的颤鸣声,愈加高涨,如龙吟,似虎啸,令天地变色。心的颤鸣声愈加深入灵魂,逐渐连西门吹雪的灵魂都在颤抖。   剑与心的共颤,心与剑的共鸣,在这一刻,西门吹雪的心与灵魂,灵魂与剑的契合度,达到前所未有的极致。   蓦然,心,静了,剑,平了,西门吹雪的气息也愈加飘渺,淡然。   众人的笑容,僵持了,僵持在脸上。因为他们,锁定的西门吹雪消失了。不,不是消失,他还站在那苦海中,可是他们的心却告诉他们,他已经不在了,他似已消失在这天地之间,尽管他们的眼睛,清清楚楚的看着那苦海中的那一抹白影,但他们的灵识,他们的心,背叛了他们。   西门吹雪的心,愈加沉静,静如止水,剑芒已收敛,从归以前的古朴,淡然,他的气息已消失在天地之间,连身影在这一刻都若隐若现,似乎他随时都会从归虚无一般。最可怕的是,他的灵魂波动,都似已静止。   灵魂的波动,只要人活着,永远也不可能静止,只有一种时候,灵魂波动才会静止,那就是死亡的时候。但,西门吹雪却还活生生的在他们眼前。   为什么?不知道!没有人知道,不解终是不解。不解,所以恐惧!   恐!惧!   恐惧也是种会传染的疾病,就像是瘟疫,看见别人害怕,自己也会莫名其妙地害怕起来。两百多人的脸,刹那间变得苍白。   心,融入灵魂,灵魂,融入剑!心跳,突然一颤,停了,心颤的同时,剑与灵魂也突然一颤,只是一颤,西门吹雪的心中,剑中,忽然各传出一股,难以言明,玄奥无比,晦涩难懂,虚无缥缈的感觉融入灵魂。   “驳!”灵魂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或者说是打开了。   西门吹雪睁开了双眼,那,不应该出现在人间的眼睛,更不应该出现在人身上的眼睛,没有一丝感情,冰冷到极致,无情到极点的眼睛,那是神,高高在上,俯视人间,凌驾与天地之上的神本该有的眼睛。这样的眼睛,出现在人身上,岂非很可怕?   被那冰冷的眼睛一扫,所有人的汗毛不由乍起,心如入冰雪,甚至连灵魂都似已冻结了一般。   无视眼前的巨大的光剑,无视那炙热到空间扭曲的天火,身影缓缓升起,从那无尽的苦海中升起,似乎那苦海已失去了作用了一般。   危险,极度的危险,那危险如跗骨之蛆,甩脱不得。   “退!”一人暴喝。众人如惊弓之鸟一般,慌乱散开,瞬间退出老远。虽,人已退去老远,但,那危险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反而愈加强烈。   走?没有人走,因为舍不得,舍不得神器。现在他们更加肯定西门吹雪的剑是神器。神器的吸引力,即便对仙人,也是致命的,何况这些修真者。   既然,摆脱不得,那只有防。擅长阵法的慌忙结阵,有仙器,佛器的,赶紧拿出,没有的,捡身上最好的极品灵器,置放身前,全力捏动防御法诀,全力防御。瞬间,海面,天空,凝结出两百多个不同颜色的光团。   西门吹雪的身影,越升越高,身形,慢慢变淡,越来越淡,飘忽隐没。缓缓的,慢慢的,举起手中长剑,苍白之剑,苍白如死亡的剑,轻轻的,淡淡的好似漫不经心的一划……   天,地,突然静了,云,也止了,甚至是连那时间在这一刻都蓦然停顿。   那平淡的一剑,那饱含天地至理的一剑,让人心中不由生出顶礼膜拜之意。那平淡的一剑,没有绚丽的剑光,没有惊天的声响,无声无息,挡在西门吹雪眼前的空间突然崩裂,无形的剑气扩散,苦海没,天火灭,剑光散!   嗤!嗤!嗤!   两百多个全力防御的光团,在那无形的剑气面前,如白纸一样的,苍白,无力,可笑。   损!损!损!损!损!   两百多人瞬间只剩下十几人,这十几人中,申永宜,司空寒靠的是手中的仙器,无心靠的佛器,但,那仙器。佛器,在抵挡了剑气之后,蹦的一声,片片碎裂,各派实力高深的长老没有仙器抵挡,只能凭借本身修为和那极品灵甲,但在此刻,灵甲崩裂,人吐着鲜血急速后退。 第七十章 以血为引,九霄神雷!   西门吹雪在放出剑气后,眉头一紧,身形一晃,体内云元力已贼无镂空,这些西门吹雪并未放在心上。他此时,在乎的是,他的这一剑,正是在虚无空间破开虚无的那一剑,出了虚无空间后再也无法用出的一剑,虽然此时,他又用了出来,而且他也牢牢的记住了那种玄奥的感觉,但,若还想在使出那样的一剑,必须他的精,气,神,凝聚到极致才有可能。   败了,两百多人,合三派之力,依然败了,虽然西门吹雪现在已是强弩之末,但,并不能掩盖他们失败的事实。司空寒和无心突然明白,余琴蓉和尹正文所说的话,也明白余琴蓉为何会因为他们要对付西门吹雪而退出正道联盟,更是明白余琴蓉走时说的,‘你们要对付西门吹雪,就要做好死的觉悟。’虽然,他们还没死,但他们三大门派已名存实亡,两百多人,三大门派的高层力量,除了身边仅剩下的几名五劫以上的散仙长老,其他皆亡。亡在,剑神的一剑之下。剑神,西门吹雪,当真是可怕,非常可怕,比可怕更可怕!   心,惧了,心,寒了,心,冷了,心,悸了!   剑神一怒,血染长空!   “他,已是强弩之末了。”司空寒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道。   “阿弥陀佛!”无心喧了一声佛号。   依然,没有人敢动手,即使西门吹雪已是强弩之末,甚至,连站起身子都有些儿吃力,除了,他们也是身负重伤外,还有,那个人是西门吹雪,别人叫他剑神,现在,剑神的手中还握着剑。剑神的手中握着剑,天下谁人敢动。   心,惧了,他们的心,已经惧了,阴影,西门吹雪已在他们的心中,种下了不败的阴影。   爱到深处,可以使人疯狂!但,恐惧到了极点,岂非也可以使人失去理智?   不甘,愤怒,一名清溦门的七劫散仙长老眼露疯狂之色,赤红着眼睛道:“剑神?哈哈哈哈!今日,我便屠神!”   “长老……不要啊……”司空寒惊骇道。   来不及阻止,那名长老,舌尖一咬,喷出一口鲜血,鲜血并未坠落,而是悬浮虚空,散发着蕴蕴红光,打出千道手决,喝诧:“以血为引,以身为祭,乾坤借法,召唤,九霄神雷!”   九霄神雷,是劫,雷劫,比之仙劫更加强大的九霄神雷劫,即便是稍弱一点仙人,也会被九霄神雷劈的魂飞魄散。这不是人的力量,这是天地掌控的力量,修真者妄图掌控这天地的力量,便要付出应有的代价,这代价,就是使用者的生命。九霄神雷,非六劫,或六劫散仙以上的人,不可用,那是清溦门的禁,非生死存亡不可用的禁招。   悬浮空中的血液,蓦然迸发出万丈红光,红芒将那散仙长老一裹,瞬间将其吞噬,吞噬了七劫散仙,红芒更甚,将天地染红。“嗖!”红芒一闪,冲入虚空。   轰,轰,轰!   遥远的天边,飘来一朵乌云,漆黑的乌云,漆黑如死亡的乌云。乌云之中,丝丝光芒闪现,迸发出莫大威压。那是天地的威压,悬浮空中的众人脸色突然一白,全都被那威压压落海面。   天色嫣红如血,狂风骤起,乌云漫天!   风渐渐急了,越来越急了,卷起了滔天的巨浪,卷起了遮天的乌云,狂风,席卷天地。   白昼不在,血夜当来,浓重的劫云渐渐堆积,越来越厚!越来越浓!越来越低!仿佛千万重,乌黑,血红,挟着风隐着电,似乎整个天都向着大地倾轧而来。   压抑,万分的压抑,死一般的压抑!   暗红色天,乌黑的云,一道道的隐隐约约的沉雷和闪电,九霄神雷来了。云,依然在不断地堆积、堆积!越来越黑越来越重,并且开始缓缓地旋转,旋转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化作一个巨大的旋涡,像一个无尽的深渊吞噬着一切。天地间无尽的灵气完全混乱了,除了呼啸的狂风,再也没有了声音,连那海洋也不再澎湃,在狂风中诡异地静默着。   云,渐渐变成一种玄异的紫红色,一道道巨大的电蛇在漩涡中闪烁。   劫云,九霄神雷的劫云!   那如无尽深渊一般的恐怖劫云,无边的仿佛要吞噬一切摧毁一切的天地威势,感觉连呼吸都万分的困难。   天地之威!雷劫还未开始就如此骇人!   九霄神雷,是九霄神雷劫的第九道神雷,九霄神雷劫的降下的雷,每一道的力量都是前一道的一倍,但,第九道,却是第八道的十倍,甚至是百倍,这第九道雷,便叫做九霄神雷。那,当九霄神雷降下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情形呢?没有人可以想象!   西门吹雪也想象不出,甚至,他连这是什么都不清楚。他静静的立着,很静,他的脸上没有惧色,甚至是连一丝的异样都没有。只有着,如死水一样的沉静。生,与死,他从来没放在心上过,他的眼里此时充满了炽热,因为,他面对的是天,是地。他要以手中的剑,挑战,天地。虽然,这并不是他的本意,虽然,面对天地之威,他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但,他眼中的炽热,依旧不改。   面对这天地之威,西门吹雪体内的云元力,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正以它最快的速度急速运转,一丝丝的云元力在丹田,经脉中生成,但,即便是他的速度再快,此时,也只是恢复了三层。   与人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天斗,乐趣,更加无穷。虽然以西门吹雪此时的情况,甚至就算是他全盛的时候,面对这九霄神雷也是九死一生的结局,但,他不悔,至死不悔。他的生命里,充满了挑战,他生命的存在只为了杀,杀尽该杀之人,他的生命已全部奉献给了剑,剑道,杀道!   这是他的信念,武者的精神,剑者的信念!   自古以来,信念,统治一切! 第七十一章 破虚剑的异变   “轰……!”   一声惊雷!撼天动地!   一条巨大的仿佛蜿蜒神龙一般的紫色雷电朝站立与海角于天涯,生与死边缘的西门吹雪而来!贯穿天地,点燃了无边的血色!   第一道雷劫!   散发着紫色光芒的闪电之下,生与死的边缘,一个渺小,但身躯挺得笔直的背影,迎着,那骇人的巨大闪电。   “吟!”   剑鸣声倏起,清冷,悠远,飘忽不定!虽然,那雷声,撼动天地,但,依然掩盖不住那清脆的剑鸣声。   拔剑,仰天,出,一剑,只是一剑,身不动,巍然如山,剑不抖,硬憾天雷,如山,如岳,天雷不止!自那劫云之中蜿蜒而来,轰击向那不屈与天地的一柄剑上。   “吟!”剑鸣愈加高涨,响彻天地,剑身一阵剧烈的颤抖,突然,竟泛起一股吸力,吸力越来越强,那巨大的雷电,竟似抵挡不住剑身的吸引,被破虚剑牢牢吸住,在难寸进,最终,逐渐变小,直至整个巨大的闪电都被剑吸入剑身之内。   剑身,再次抖动,突然,从剑身中,传来一股精纯到极点的能量,顺着剑身传入西门吹雪的体内。体内的云元力一阵翻卷,将传来的能量皆尽吞噬,转化为同样虚无缥缈的云元力,接收完这股能量,西门吹雪体内的云元力竟恢复了八成。这,西门吹雪更加的不解,不解手中的破虚剑,不解体内的云元力,那剑竟然连天雷都能吸收。不解归不解,但,不管他变成什么样的剑,只要它还是自己的剑,就可以了。   第一道雷劫就这样过去了,所有的人再次震惊,惊心,动魄,本是强弩之末的西门吹雪竟然就这样简单的度过了第一道天雷。突然,所有人脸色再变,急速后退,直至退出百里之外。   天空之上,劫云翻腾,酝酿!酝酿着新的一轮雷劫,有隐隐的雷声传出,沉闷,浩然,悠远,飘忽,不定。   “轰!轰!轰!……!”   三声雷鸣!三声雷暴!   天,颤了,地,抖了,天地,都在颤抖!这雷劫似乎愤怒了,竟一次降下三道雷劫,三道天雷,惊了天,动了地,炸的百里之外用灵识查探的人,狂喷鲜血。   三道天雷!三道厉电!紫色,深紫色,暗紫色,仿佛带着血色的光芒,带着无边的凄厉,咆哮,奔腾,惊悸!从那劫云深处从那无尽深渊之中,呼啸而来。   剑身的抖动,愈来愈烈,颤抖的剑,死死的吸引住三道奔来的天雷,分解,吸收,三道天雷不甘的咆哮着,渐小,消散,被剑吸入体内。   能量,由天雷转化而来的精纯能量,汹涌澎湃的能量,顺着剑身,如海潮一样的涌入西门吹雪体内,经脉开始经不住那能量的涌入,被汹涌的能量慢慢撑大,变粗,裂开。云元力疯狂转动,皆尽全力的转化着汹涌的能量,云元力流过,经脉上的裂痕倏然愈合,修复如初。随后,再次被汹涌的能量挤裂,再次被修复,周而复始,直至体内那精纯汹涌的能量被转化完毕。   疼!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灵魂愈裂般的疼痛!   若是别人,早就痛的叫了起来。但,他是西门吹雪,别人叫他剑神。他注定,天生就是一名剑客!他的出生,他的生命,只为了剑,为了剑道!他有过人的天赋,他有傲人的资本,但这只能代表他的起点比别人高,从西门吹雪两岁识剑以来,其中练剑时的辛酸血泪困苦艰难,谁人能知。没有人可以知道,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么一点疼痛,对于西门吹雪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终于,汹涌的能量逐渐稀薄,云元力的转动也越来越快,体内的云层也越积越厚,乳白色的云元力已被积压成黑色,黑色的云元力在汹涌的能量补充下逐渐扩大到整个丹田,再次被压缩,再次扩大,再次压缩,渐渐的,虚无缥缈的云元力中心被压缩出一滴液体,黑色如墨的液体,随后,越来越多的云元力被压缩成漆黑的液体,直至整个丹田都被那漆黑的液体云元力充满。   漆黑的云元力在经脉中自行运转,修补撕裂的经脉,修复后的经脉,愈加坚韧,忽然,云元力原本运转的轨迹一变,把几道十分细小,不为人知,也不知道有什么用的经脉囊入其中,并且缓慢的将那几道经脉扩大。   力量,庞大的力量。西门吹雪并没有感到高兴,对于他来说,或许只有在剑道上再进一步,才能令他高兴吧。但,他也并没有不满,毕竟,高深的剑道,也需要庞大的力量支持,才能发挥出应有的攻击。   蓦然,“轰,轰,轰,轰!”   四声爆响,雷劫降下四道紫黑色的天雷!   四道天雷,一道一道比一道粗,一道比一道强!   光,万丈,破虚剑竟迸发出万丈光芒,那剑芒竟盖过了天雷的电芒,照亮整个天地。剑出,引,强大的引力吸引着四道天雷齐聚剑尖!   能量,如海潮泛滥一样的能量,冲入西门吹雪体内,经脉瞬间碎裂,丹田的云元力疯狂了,竭尽全力的吸收,竭尽全力的转化,竭尽全力的修复破碎的经脉,丹田内液态的云元力越积越多,逐渐充满整个丹田,但,那四道天雷转化的汹涌的能量实在是太多了,只能再次压缩,液态的云元力被压缩成固态,固态的云元力渐渐的又一次充满整个丹田,将丹田撑的越来越大,逐渐丹田已被撑一丝裂痕。终于,在丹田欲裂之前,固态的云元力被挤压成一个晶石般的球体,漆黑,如墨,如黑洞一样神秘莫测的球体。   此时,西门吹雪胜雪的白衫已被染成血红,是他自己的血,他的整个身体,从内到外支欲破裂,身体表面尽是龟裂一样的裂痕。四道天雷的能量太过庞大,庞大到只差一丝就能将他的身体撑暴。体内那刚刚有云元力结成的漆黑球体,散发着幽幽黑芒,努力的修复着他那支欲破裂的身体。 第七十二章 心怀天地 剑有乾坤   静!   寂静!   天地一片死寂!仿佛连那一刻也不肯停留的时间也停顿了!   虚空之中,漆黑,如墨,如死亡的劫云剧烈翻腾收缩下沉,越来越黑越来越小越来越低,没有电芒,也没有隐隐的沉雷声!   电芒!硕大的电芒!漆黑如死亡的电芒!仿若从九幽而来!   穿,碧落,断,黄泉,划过,空间与时间!   一闪!   只是一闪,便降临人间!   无声,无息而来,带着一丝,悠远!沉重!沧桑!凄凉!萧索!肃杀!远古!洪荒的气息和天地的浩瀚而来!   此时,西门吹雪的身体连三分之一都没修复,他的衣衫似用鲜血浸泡出来的一样,他体内的鲜血已顺着体表的裂痕流出了三分之一还要多,他的脸色很白,苍白,因为流血过多而变的苍白,他现在连动一下手指,都似用刀割灵魂般的痛苦。但,他的表情,依旧未变,一丝都没有改变,仿佛连天塌下来,他也不会为之色变一样。   他,执着,他,不屈,他,更无惧!   他的精神,他的信念,剑者的精神,剑者的信念,这天,这地,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能将他打垮!   精神,令天地颤抖!信念,将统治一切!   忍着,撕裂灵魂般的疼痛,忍着,那心血痉挛般的痛苦,举步,踏着不屈,踩着执着,带着那一丝剑者的不忿,西门吹雪,冲天而起。   电芒,漆黑,水桶粗,贯穿整个天地!   血液飘飞,不仅染红了他的衣,也染红了他的手,血手,被鲜血染红的手,沾满鲜血的手握苍白的剑,血色的手染红了苍白的剑!   血,染剑!剑,饮血!   “吟!”   饮血的剑,发出凄厉的悲鸣!   血色的人,血色的衣,血色的剑,血色,将整个天地染红,嫣红!   西门吹雪的心,越来越沉,越来越静,沉静,他忘记了自己,忘记了剑,忘记了一切,无喜!无怒!无悲!无欢!无嗔!无痴!他已无情,已无剑,已无我,更无惧!   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妙渗造化,无我无剑,剑我两忘,无所不至,无坚不摧!   忘我,忘剑,剑我两忘,无我,无剑,无所不至,无坚不摧!这就是无,无的境界,无所不包,无所不容!是我,忘我,无我!是剑,忘剑,无剑!   一切,尽归于无!   心无一物,是天地!剑不存心,乃乾坤!心怀天地,剑有乾坤!   巅峰!剑道的巅峰!   一花,一世界!一剑,一乾坤!   抬手,剑出!   “嗡!”   血色的剑,颤抖的剑,颤抖的血剑发出颤抖的悲鸣,颤鸣的血剑,划着血色的轨迹,迎,漆黑的九霄神雷!   九霄神雷,雷降,穿过天,越过地,穿过碧落,越过黄泉!   颤抖的剑,归于平,平静,古朴,淡然,没有绚丽的剑芒,没有惊天的剑势,只有着平凡,平淡,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凡!   平凡的剑,划着平淡的轨迹,向着那洞穿天地的神雷迎去。是快?是慢?是瞬间?还是永恒?   穿越了时间,划过了空间,平凡的剑,接触了,惊天的雷!   穿!没有惊天的声响!更没有骇人的气势,平凡的剑就这么平淡的穿过了水桶粗的天雷。是穿!也是刺!被剑所穿过的天雷,化为两道手腕粗的天雷,而被剑身划过的地方,皆化为无。无,是泯,也是灭!   人不停,剑不止!平凡的剑穿过惊天的雷,迎向虚空中的劫云!   心归于无,无所不融!剑归于无,无坚不摧!   劫云,碎了!一道道!一丝丝!一缕缕!飘散在风中,飘散在虚空里,飘散在血色的夜里。   云,碎了!雷,怒了!   碎成两条的天雷,如同带着电光的巨蛇,翻腾,蔓延,纠缠着向高空的西门吹雪扑去,似要把他撕成碎片一般!   西门吹雪静静的看着两条雷蛇,他丝毫不怀疑那雷蛇能轻易将他撕成碎片,但,他已不能在动,哪怕动一下,都不行!因为刚刚的那一剑,他的身体已处于破裂的边缘。   面对死亡,他依然面无表情!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死亡,也许就是结束,也许会是下一个开始!   瞬间,电芒袭身!两条雷蛇将西门吹雪仅仅缠住,黑色的电芒,在西门吹雪身上闪烁不止。   西门吹雪的心,在这一刻很静,沉静,前所未有的静,死亡前的沉静!电芒入体,“噗!”仰天一口热血,喷薄而出。吃力的睁开眼,看了看这天,看了看这地,这海,这世界,眼眸中,没有留恋,看不出表情,只有着深深的执着!   闭眼,一声清叹!死亡,是什么感觉?原来,死亡的感觉,如此的平淡!   “嗖!”“扑通!”两条雷蛇裹着西门吹雪的身体,冲到了死亡之海的上空,扑通一声,坠入海面。死亡之海漆黑的海水猛一翻卷,西门吹雪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风停,云止,天安,地静!   天地间,突然静了下来!   死静!   许久!“嗖!”“嗖!”十几道人影闪现,打破了天地的沉静!来人,正是先前遁去的申永宜,司空寒等人。   “他,死了吗?”司空寒怔怔道。   “死了!我拼着心神受损,用灵识看到的,他被天雷劈到了这死亡之海中。”一名神色萎靡的老者道。   “他,死了!”突然间,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放松的神色。   “清溦门的这个法术当真是惊天动地啊。不过,司空掌门藏的可真深啊!若不是今天,我们都还不知道你们清溦门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法术。”申永宜盯着司空寒道。   “九霄神雷,好是好啊,不过这不是属于修真界的法术。我们能施展,却也要付出六劫以上散仙的性命,我清溦门,又有几个六劫以上散仙,而且还只能攻击一个人。”司空寒定定道。   “呵呵!代价是高了点,但是能杀死剑神,却也不亏啊。”申永宜笑道。   “哼哼!死的又不是你紫阳剑宗的人,你申永宜当然不心疼了。”司空寒冷哼道。   “司空掌门说的是哪里话?我们是同盟嘛,哪一派的高手损落,都是我们整个正道的损失啊。我身为正道四大门派掌门之一,又怎么会不心疼呢?”申永宜道。   “哼!猫哭耗子!西门吹雪是死了,但是,神剑呢?”司空寒道。   “啊?神剑?莫不是神剑,也坠落到这死亡之海中?”无心惊叫道。此时的他一点也没有佛道高僧的形象。   众人慌忙寻找,把整个海角天涯都翻了一遍,却也没见神剑的踪影。   “看来这神剑,也随着他坠入了死亡之海。只是,这死亡之海……”申永宜话语一顿。   “这死亡之海,有进无出啊!”无心接着道。 第七十三章 死亡之海   “倾尽三派高手,如今得了一场空,我不甘心啊!”司空寒目赤欲裂道。   “是啊,我们都是门派的罪人啊!”申永宜看了看身后的几条人影叹道。等回到宗内,还不知道,那太上长老会怎么处置他呢。   三大门派门中除了八劫,九劫的终极力量外,其余的散仙高手尽出,却没想到最后竟落得如此结局。神器没有抢到,却令自己的门派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虽然现在他们的门中还有着九劫散仙这修真界巅峰强者坐阵,但,他们的传承从现在开始出现了断层,也就是当他们身边的这些高阶散仙和门中的九劫散仙死了或者飞升以后,那么他们将没有后续的散仙来接任。到了那时,他们门派的实力将退后不止万年,如果还想再次发展出之前的实力,那么没有数万年的时间,根本不可能。但,以修真界现在的情况,他们有这个时间吗?   “后悔吗?我也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听余阁主的劝告。可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怪只怪我们被那神器,迷了心窍啊!”无心喃喃道。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的兄弟,朋友,几千年的兄弟朋友死了,都死了。我们却连神器的边都没摸到,对,神器,神器一定在这死亡之海中。死亡之海又怎么样?即便是死,我也要闯一闯,我一定要得到神器。啊……”紫阳剑宗一名七劫散仙长老语无伦次的疯狂吼叫着冲向死亡之海。   “长老……不可啊……”申永宜抽身阻拦。死亡之海,凶名在外,没有人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啪!”那名七劫散仙长老一巴掌把挡在前面的申永宜拍飞,纵身一跃,跃入死亡之海上空。   “轰!轰!轰!轰!轰!”   寂静的死亡之海,苏醒了,沸腾了,愤怒了,愤怒有人胆敢打扰它的平静,愤怒于有人胆敢挑战死亡。   死亡之海,漆黑的海域中,突然从中心泛起一个漩涡,漩涡越来越大,逐渐扩展到整个死亡之海海域,整个死亡之海都旋转了起来,整个死亡之海都化为一个巨大的漩涡。黑色的漩涡,漆黑如死亡的漩涡,似如宇宙中的黑洞,充满了神秘,死亡。漆黑的旋涡中心,蓦然出现一股吸力,强悍的吸力,牵扯着进入死亡之海的那名七劫散仙长老。七劫散仙猛然腾空,拔高身形,企图摆脱那漩涡的吸扯力。但,很快,疯狂的他清醒了,惊了,惧了,怕了。他发现他拼劲全力,竟然也无法摆脱那凶猛的吸扯力,他的身体正逐渐的向着那漩涡的中心靠去,并且越来越快。   看着那由整个死亡之海所化,巨大,神秘,漆黑的漩涡,在他的眼中越变越大,甚至他的视线,全都被那漆黑旋转的海水淹没。此时,他仿佛看到了漩涡中心的死亡正在靠近,他仿佛看到自己被那漆黑的漩涡撕成碎片的样子。   死亡的阴影,总能激发人的潜力!   七劫散仙爆发了,他的身体冲天而起,他的脸上逐渐出现一丝喜色,眼看就要脱离那骇人的吸扯力的时候,漆黑的漩涡蓦然加速,越转越快,吸扯之力猛然加强,越来越强。   散仙身体倏然一滞,那一丝喜色凝固在他的脸上,身体再次缓缓下降,体内真元急速流转,皆尽全力的对抗着那强悍的吸扯力,终于慢慢下降的身体,停止了。虽然,下降的身形停止了,但他也摆脱不掉那吸扯之力,也就是说,他与那漩涡,陷入僵持。   他体内的真元以极快的速度流逝,而那漩涡的吸扯之力却在逐步加强,相信当他真元耗尽的时候,面对那骇人的吸扯之力,他将毫无抵挡。   死亡,再次靠近!   他吃力的转过头,他想要叫人来拉他一把。但,当他转过头的时候,却看到那没进入死亡之海的十几人脸上,突然出现惊恐之色。仿佛他们看到了极为可怕的事情一样。他不知道,那些人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害怕,他想要叫出口,因为此时清醒的他,不想死。   突然间,他发现,天,黑了,跟那死亡之海的海水一样的漆黑!   天,怎么会突然间黑了呢?不对,那死亡之海外面还是一片光明啊,为什么自己这里的天,会变成黑夜呢?   心念至此,抬头,脸色急速转白,苍白,如死亡一样的苍白。   不是天黑了,而是天,被乌云遮住了。不!不!不!是死亡之海上面的天,被乌云遮住了。   不知,什么时候,死亡之海上空,突然乌云凝聚,遮天蔽日。同样漆黑的乌云,同样如死亡的乌云。   跟那漆黑的死亡之海一样的乌云,越积越厚,乌黑的云中,传来一道道的隐隐约约的沉雷和闪电。   云,不断的堆积,凝聚,越来越黑,越来越重,越来越低,并且也开始缓缓地旋转,与那死亡之海中的漩涡相反的方向旋转。旋转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与死亡之海那个漩涡相呼应的同样化作一个巨大的旋涡。天空中由乌云所化的漩涡,也泛起吸力,越来越强的吸力,此时散仙已不需要在耗费真元就能悬浮在虚空之中。但,他此时也动弹不得。一丝,一毫,都不能!   哔哔剥剥,死亡之海中的灵气,突然混乱,爆裂开来。   那名散仙的心,越来越沉,他已经看到了死亡,那漆黑的死亡。他就被这么诡异的定在上下两个漩涡中央。上不去,也下不来。   “轰……”   一声惊雷,响彻天地!   闪电!硕大的闪电!漆黑如死亡的闪电!   从乌云漩涡中央而出,穿过天,越过地,穿越时间与空间,穿过了两个漩涡中央的那名七劫散仙。   “轰……”   闪电,重重的轰在,死亡之海的那个漩涡中心。闪电轰下,却并没有停止,而是连接在两个漩涡之间,持续了很长时间。   许久!   闪电停了,云,散了!海,也平静了!   死亡之海,又恢复了以往的沉静。而那名散仙却已消失不见,相信,在那样巨大,并且持续的闪电中,连个渣,都不会留下。 第七十四章 有一种剑法叫西门吹雪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是这样?西门吹雪落入死亡之海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啊。难道因为他是死的?”那名神色萎靡的老者喃喃道。   申永宜的脸,很青,铁青!他的门派就在这损失惨重的情况下,又损失了一名七劫散仙。他很相信,自己回到宗内,太上长老铁定会剥了他的皮。   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们不只是蚀了把米,甚至是连手臂都蚀了。   “唉!走吧!还留在这里干什么?看风景啊?”司空寒道。   “哼!都是你,你们清溦门那名长老要是不发动禁招,西门吹雪怎么会掉入死亡之海?神器又怎么会掉入死亡之海?”申永宜铁青着脸道。   “申永宜……你这是什么意思?若不是我清溦门的长老牺牲自己而发动禁招,你现在还会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吗?”司空寒怒道。   “哼哼!那也不一定!你没看到当时他都是强弩之末了吗?我们只要在坚持一下,神器铁定到手。”申永宜冷哼道。   “你……”司空寒气结。   “两位掌门莫要争吵,不要伤了和气啊!现在神器,是得不到了,而我们还要面对强大的魔宗。我们要是在不团结,灭亡,就是我们唯一的下场。”无心开口劝道。他现在很后悔,三大门派俱损,这两位却还在为之前的事争吵,难道他们看不出,那魔道此时就像是他们颈上的刀,随时都会置他们于死地吗。他现在也明白,为什么余琴蓉会毫不犹豫的退出正道联盟。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盟友啊。   “回吧!都回去,赶紧给上界的人发送信息,只有上界派人下来,或许我们才有一线生机。”无心道。   经此一役,原三派共来两百多人,现,紫阳剑宗剩下申永宜,一名六劫和两名七劫散仙,四个人,清溦门剩下司空寒和两名七劫散仙,而栖霞寺却还有九人,因为佛宗本就擅长防御,况且这次佛宗还来了一位八劫散仙。   十六人狼狈的回到各门派,门派中,等待他们的,或许将是裁决。但,司空寒和无心似乎并怕这些,因为他们在门派中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只有申永宜一人,因为其刚登上掌门之位不久,根基并不稳固。   申永宜忐忑不安的踏进长老堂。长老堂,一名低垂双目的老者,在申永宜进来之后,缓缓道:“回来啦!神器呢?”   “回……回来,来……了。谢……谢,太上长老关心!不过,神……神器,没……没带回来。”申永宜支支吾吾道。   良久,老者再道:“西门吹雪,跑了?”   “不!没有,西门吹雪,是死了!但是,神器坠入了死亡之海!”申永宜道。   “死亡之海……算了,那不是我们能去的地方。”老者道。   “可是……”申永宜吞吞吐吐道。   “可是什么?说!”老者道。   “我们损失惨重!”申永宜道。   “回来了多少?”老者问道。   “很少……”   “多少?说!”   “加上我,四个!”申永宜猛的脱口而出。   “多少?”老者蓦然睁开双眼,逼人的目光直刺申永宜双眼。   额头两滴冷汗流过,申永宜申永宜再次道:“加上我,四个”   “其他两个门派呢?”老者沉声道。   “跟我们的情况差不多,都所剩无几!我们没有想到西门吹雪居然这么强大,他仗着神剑的锋利,瞬间就杀了我们很多人,我们拼劲全力才将其斩杀。”申永宜道。   老者,定定的盯着申永宜,只是盯着,没有说话。老者的目光令申永宜浑身,直冒冷汗。   良久,老者一字字道:“你,是,紫阳剑宗的,千古,罪人!”   “永宜该死,请长老责罚……”申永宜连额头的冷汗都未敢擦,双膝跪地道。   “你,确实是该死!但,你是掌门,我只是长老,我没有资格去责罚你。”老者定定道。   “不!不!不!永宜虽是掌门,却也是长老一手培养,长老责罚得。”申永宜的心,越来越凉。长老若是责罚他,那么掌门之位很可能还在其手,如果不管不问,那些窥视掌门之位很久的人,不逼他下台才怪。   老者没有说话,一挥手,一个乳白色的玉简出现在申永宜的面前。申永宜双手接住,灵识一扫,顿时,脸色狂喜,道:“长老,这玉简中所说的,可是真的。”   老者点了点头道:“就在你去夺剑的时候,仙界降下旨意,很快就会有仙界的前辈下界,让我们做好准备。”   “长老可知仙界是什么意图?可是助我等抵与魔道而来?”申永宜道。   “不可能是!魔道势大的消息我们还没来得及向上面传讯,他们又怎么可能知晓?上面的人,是令有企图,至于是什么企图,就不是我们能猜测的出的。”老者沉声道。   “好!好!好!不管仙界的人下来是干什么,只要看到我们此时的情况,他们也不能袖手旁观。”申永宜喜道。   “哼!你先不要高兴!你的罪过,等仙界的前辈下来以后,由他们跟你算。”老者冷冷道。   “长……长老!永宜知错了!”申永宜闻言,喜色尽退,垂首道。   “你,的罪过!不可饶恕!哼!”老者说完,闭上双眼,没有在理申永宜。   申永宜脸色极为难看,想要再说些什么,但看到老者此时的神情,最终没再言语,静静的退出了长老堂。   三大门派,两百多散仙高手尽出,回来的只有十几人,而其他人,永远也回不来了。三大门派,如此惨重的损失,只因为一人,那个人的名字叫,西门吹雪,都叫他剑神!   剑神,西门吹雪的名字再次令整个修真界沸腾。这一次,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认识的到,剑神的可怕。以一人之力,倾覆三大门派高手,虽然,最后他死了,但,剑道第一人,他当之无愧!   剑道第一,西门吹雪,令整个修真界颤抖,令所有年轻一辈的修真者争相模仿,模仿他的孤傲,冰冷,寂寞,无情。模仿他那胜雪的白衫,模仿他那绝艳的吹血,但没有人去模仿他的剑法,简单,直接,平凡的剑法,因为修真界的人永远也不懂,为什么西门吹雪不用剑诀,法诀就可以那么强大,那么剑出人亡。   西门吹雪的剑法,没有人懂,也没有人能理解,所以人们给他的剑法起了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叫做——西门吹雪!   从此,这个世界上有了一种剑法,叫做西门吹雪! 第七十五章 西门吹雪的徒弟   炼狱魔窟!   魔宗大殿,燕不归,燕双鹰,尹正文等一干魔宗高层相对而饮!   突然,燕不归一怔,而后道:“刚刚传来消息,去抢夺西门吹雪神剑的三大门派,高手尽损而归,西门吹雪,死!”   “西门吹雪?那个在修真界称为剑神的西门吹雪死了?”顿时满座皆惊。   闻言,燕双鹰举起的酒杯一顿,淡淡道:“不可能!”说完,将手中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也不相信他会就这么死掉。消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尹正文道。   “可是,有人亲眼到,他被清溦门一名七劫散仙以自己的性命发动的禁招,九霄神雷劈死,又亲眼看着他坠入了死亡之海的。”燕不归缓缓道。   “死亡之海……”尹正文沉吟道。   “是啊,死亡之海,有进无出,是修真界所有修真者的禁地。”燕不归感叹道。   “但,有人,亲眼看着他死了吗?”尹正文淡然道。   “嗯?这倒没有!怎么?就算他没被天雷劈死,难道,坠入了死亡之海,还能活着不成?”燕不归疑惑道。   “他只是坠入了死亡之海,并不代表他是死了。只要你没有亲眼看到他的死亡,那么就不要相信西门吹雪这种人就是死了。他这种人,即便是你亲眼看到他的死亡,也不要轻易相信,他就是死了。”尹正文沉声道。   “哦?为什么这么说?就算他命好,雷没劈死他,死亡之海也没有杀死他,但,他又怎么可能从死亡之海脱身?要知道,那死亡之海,即便是九劫散仙,也是有进无出啊。修真界死亡之海存在的历史中,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从里面出来过,从来没有,不管进去的人实力有多高,都没有。”燕不归显然不相信。   “老爹,有一种,可以!”燕双鹰突然开口道。   “哦?你说说,什么人可以?让你老爹我长长见识!”燕不归笑道。   “有一种人,可以困得一时,但绝困不了一世。西门吹雪,就是这种人!”燕双鹰淡淡道。   “啪!啪!”“鹰少,说的很对。西门吹雪绝对是这种人。”尹正文拍手道。   “你们两个是认为西门吹雪一定可以从死亡之海脱身而出了?”燕不归问道。   “绝对可以!”燕双鹰道。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燕不归疑问道。   “直觉!而且,我的直觉一项很准!”燕双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   “哦?要不,我们打个赌怎么样?”燕不归道。   “嘿嘿!要得,赌什么?”燕双鹰兴起道。   “赌什么?西门吹雪,要是能从死亡之海活着出来,老子我跟你姓。”燕不归吼道。   满座绝倒,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向燕不归,看得燕不归心里猛地一缩,心中疑惑,他们为什么会以这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呢?   燕双鹰闻言,猛翻白眼道:“我说老爹,难道,老子你,跟小子我,还不是同姓吗?”   “呃!”燕不归瞬间明白,为什么周围的人会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自己平时跟人打赌的话顺嘴就说了出来,却没想到要打赌的对象是自己的儿子,老脸一红:“嘿嘿!这个,这个就算了!”   “好了,我不跟老爹你赌了,西门吹雪是生还是死,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揭晓。”燕双鹰道。   “不管他是生还是死,但紫阳剑宗,清溦门,栖霞寺三大门派此时是元气大伤就对了。相信,没有万把年,他们三大门派是恢复不过来了。哈哈哈!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啊。”燕不归大笑道。   “嗯!这就叫做,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那三大门派居然敢抢西门吹雪的神剑,也不想想,若是能抢,还能轮得到他们?抢得好啊,抢得他们这辈子都别想翻身!”尹正文接着道。   “是啊,他们是翻不了身了,而且,很快,他们就要为他们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燕双鹰冷冷道。   “哦?什么意思?”燕不归问道。   “西门吹雪,有一个徒弟,叫做云亦浩!”燕双鹰道。   “西门吹雪的徒弟?云亦浩?什么修为?”尹正文道。   “云亦浩,在我回到宗内的时候是元婴期,现在,就不知道了。”燕双鹰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倔强,不屈的少年。   “元婴期?难道你认为一个小小的元婴期就能让三大门派付出代价?就算三大门派的实力在退后万年,捏死一个元婴期,就像捏死一个蚂蚁一样简单。”燕不归嗤笑道。   “你忘记了我此时的实力是怎么来的吗?你忘记来了他是谁的徒弟了吗?你忘记了很多啊,老爹你一定要记住,自修真界出现了一个西门吹雪以后,境界,修为等级的高低,全是狗屁。而且,我再告诉你一点,这个云亦浩,跟西门吹雪出奇的相似,同样的孤傲,同样的冷漠,同样的执着与剑。”燕双鹰沉声道。   “西门吹雪,西门吹雪的徒弟!唉!儿子你说得对啊!凡是与西门吹雪沾边的人,都不能以常理度之。他的徒弟,我很期待啊。”燕不归叹道。   “修真界的天,一定会变,会变得天翻地覆。这些,只因为一个人,他就是西门吹雪。”燕双鹰淡然道。   “说的很对,修真界的天一定会变,而且,已经在变了。”尹正文沉声道。   “什么意思?”   “西门吹雪的徒弟!呵呵!现在,修真界到处都是西门吹雪的徒弟,号称剑神之后。同样的白衣,同样的孤傲,同样的用剑,同样的漠视生命。”尹正文道。   “哈!他们这些白痴,难道西门吹雪这么好学吗?画虎不成反类犬!剑神的名字,他们也敢用?他们这些人,是在玩火,玩火玩不好,是要自焚的。”燕双鹰愤怒,蓦然起身朝门外走去。   “你干什么去?”燕不归叫住燕双鹰道。   “我去,清除败类!”燕双鹰冷冷的话语中,充满了杀意。   “败类?那些模仿西门吹雪,自称是剑神之后的人吗?”燕不归问道。   燕双鹰点头道:“他们这些人,该死!既然,用了剑神这个名头,那么他们就要为这个名头付出代价。”   “为什么?”燕不归淡淡道。   燕双鹰盯着燕不归的眼睛道:“因为西门吹雪,我跟他虽然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不是他传我刀道,我又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实力。三大门派跟西门吹雪的仇,我不插手,因为那将会有他和他的徒弟去报。但,现在居然有人趁剑神不在之时,侮辱这个名号,那么我就不能不管不问。”   “嗯!你去吧!小心一点!”燕不归点头,虽然他们呢属于魔宗,但,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他们也没有忘记,而且有时候,他们魔道比那些自称是正道的人做的都好。 第七十六章 云亦浩   万里雪山,雪山万里!   天音阁,余琴蓉刚刚踏入万里雪山,便收到了令她震惊的消息,西门吹雪,死了。对于这条消息,她直接忽视,她关注的是,三大门派损失惨重到了什么程度。心中感叹:“那三个门派的人速度可真快啊,不过却也是自讨苦吃罢了。”同时不住庆幸,看来当时决断退出正道联盟是很正确的选择,不然,现在三大门派的惨剧将也会发生在她天音阁的头上。   “我们去万梅山庄,将云诗雪兄妹也带回天音阁吧。”余琴蓉道。   “师傅,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把云诗雪带回天音阁,是因为她现在已是天音阁弟子,但把云亦浩带回天音阁,程紫衣就想不通了。毕竟,云亦浩是西门吹雪的徒弟,并不是她天音阁的弟子。   “紫阳剑宗,清溦门,栖霞寺三个门派,出动了两百多名散仙高手,去抢夺西门吹雪的神剑,最后却只回来了十几人,其他人皆尽损落。”余琴蓉道。   “哼!那三个门派,当真是无耻之极,居然派了那么多人去抢人家东西。不过,死得好,死完了都不亏,真是一群无耻的小人。”池灵雅冷哼道。若是在论道大会上,那三个门派明抢,或许池灵雅还会佩服他们,但在背地里,而且还是两百多人抢一人,那池灵雅不得不鄙视这些人了。   “哦?两百多散仙,三大门派高手尽出,居然还被西门前辈击杀大半,西门前辈的修为当真是如此之高?”程紫衣惊道。   “他的修为,有多高,我不知道。但消息上说,他被清溦门一名七劫散仙以生命为代价发动的禁招,击入了死亡之海。”余琴蓉道。   “死亡之海……”程紫衣与池灵雅两人震惊道,死亡之海的凶名,相信,是只要知道死亡之海这个地方的人,没有人不为之色变。   “那,西门前辈不是有死无生了吗?”程紫衣道。   “哼!死了才好,跟一冰块一样,冷冰冰的。”池灵雅道。   “灵雅!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就算你不喜欢,但却不得不佩服的人。而,西门吹雪就是这种人。懂吗?”余琴蓉严肃道。   “知道了,师傅!”池灵雅吐了吐舌头道。   “至于,西门吹雪的死亡,我很不相信,就算他落入死亡之海。他这种人,只要不是死在你的面前,就不要相信他的死亡。”余琴蓉道。   “为什么,师傅?”程紫衣疑惑。   “因为,他,或许已无情。”余琴蓉缓缓道。   “无情?”那一双冰冷,无情,漠视一切的眸子,浮现自她们的心中,她们不敢相信,一个人,居然可以达到无情的境界。   “是啊,无情!知道,无情是代表着什么吗?”余琴蓉喃喃道。   “一个无情的人,就代表他已不被万物所动,人的七情六欲一切的感情都不能影响他丝毫。这就是,理智,一个无情的人,就是一个拥有绝对理智的人。你们说,这样的人,可怕吗?你能轻易的相信,他的死亡吗?”余琴蓉紧接着又道。   理智,绝对的理智,这样的一个人,人世间的爱恨情仇,天地间的一切,都不能撼动他的心灵。这样的人若是全力去做一件事,那么他绝对能达到无人能及的巅峰,巅峰中的巅峰。   “绝对理智!师傅,这样的人,真的存在吗?”程紫衣问道。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村不存在绝对理智的人,但我却相信,西门吹雪绝对是最接近那样的人的一个人。”余琴蓉道。   “那,西门前辈并没有死,而是被困入死亡之海了?但,他又怎么从那有进无出的死亡之海出来呢?”程紫衣问道。   “死亡之海,困得了他一时,绝困不了他一世。好了,我们赶紧去万梅山庄把那兄妹两人接到我们天音阁,免得别的人,打他们的主意。”余琴蓉说完便向万里雪山深处走去。   问剑崖!   万梅山庄,庄里没有一株梅花,但却洋溢着淡淡的梅花气息。万梅山庄依旧是一片冷清,云亦浩在庄前悬崖边,盘膝而坐,而云诗雪穿着厚厚的裘衣,静立一旁。   “诗雪!”飞身上来的余琴蓉叫了一声。   “师傅!回来啦!”云诗雪那被冻的红红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喜色。   “快过来让为师看看。看把我们诗雪冻得!”余琴蓉把站了很久腿脚有些僵硬的云诗雪揽入怀中,轻抚她的脸庞,渡了一股真气为其驱寒。   “师傅……”洋溢着母性气息的余琴蓉让云诗雪流下两行清泪。   “嗯!乖哈!等下,师傅带着你和你哥哥回天音阁。以后,你就不会在受苦了。”余琴蓉道。   “谢谢师傅!”听到哥哥跟自己一起,云诗雪更加高兴。   “唉!真是个纯洁的孩子!”余琴蓉感叹道。对怀中的云诗雪轻声道:“我跟你哥哥说几句话!”   “嗯!”云诗雪恋恋不舍的从余琴蓉的怀中走出,站立一旁。   “亦浩!”余琴蓉叫道。   云亦浩缓缓睁开双眼,淡淡道:“什么事?”   “你师傅出了一点事情,你先跟我去天音阁吧。等你师傅回来以后,我在把你送回来。”余琴蓉道。   “我师傅出了什么事?”云亦浩冷冷道。   “有人看上了你师傅的神剑,所以派了很多人去抢夺,你师傅现在生死不明。但我相信,你师傅不会这么轻易死亡的,或许他很快就会再出现的。”余琴蓉道。   “什么人?”云亦浩的双眸,愈加冰冷。   “紫阳剑宗,清溦门,栖霞寺,这三个门派。我们走吧,这里或许不会很安全。”余琴蓉道。   云亦浩缓缓起身,一身月白色的衣服,神似西门吹雪一样的冰冷,一样的孤傲,一样的执着。他的腰间还插着一柄剑,无锋,无鄂,甚至连剑柄都没有,锈迹斑斑的剑。虽然只是一柄残次的下品灵器,但,毕竟是一柄剑。或许,将是一柄非常可怕的剑。   云亦浩轻轻的抚摸着云诗雪,此时他的眼神不在冰冷,而是充满了温柔,爱怜。或许,这是他仅存的一丝感情。他缓缓对余琴蓉道:“烦劳余前辈替我照顾好妹妹,我很快就会回来。”   “你,想去找那三个门派报仇?”余琴蓉问道。   “哥哥,你要干什么去?你不要我了吗?”云诗雪的眼中充满了泪水。   云亦浩笑了,他的笑容没有一丝的悲伤,擦擦拭着云诗雪脸上的泪水,爱怜道:“哥哥,怎么会不要你呢?只是哥哥最近的修炼遇上了瓶颈,我想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的契机。先前因为我走了,就没有人来照顾你,而现在,既然余前辈来了,把你交给她,我很放心。所以,我想出去看看,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我去天音阁找你。哥哥不在的时候要听余前辈的话,知道吗?要乖哦!”   “嗯!哥哥!你要小心啊!我会很乖的,我一定听师傅的话,努力修炼。哥哥要快快回来啊。”云诗雪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   余琴蓉看着那先前还有些稚嫩的脸庞,现在却是充满了刚毅,那冰冷的眸子里充满了逼人的光芒。他,长大了!这就是余琴蓉此时的感觉,她知道云亦浩要踏入混乱的修真界,但,她却没有阻拦,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就算她阻拦也没有用。   “嗯!很快就会回来的!”云亦浩朝余琴蓉拱了拱手道:“劳烦了!”说完头也不会的飞身下了问剑崖,白色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淡,逐渐的与那凯凯的白雪融为一体。 第七十七章 简单二字   夜,漆黑!   黝黯的苍穹中。仿佛正有两只眼睛,在默默地查看人间的善良与罪恶,一丝也不会错过。它的赏与罚,虽然也许来得迟些,但你却永远不要希望当你种下一粒罪恶的种子后,会得到甜蜜的果实与花朵。   漆黑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惊雷,惊雷过后,天空飘起了雨,雨越下越大,很大,仿佛想要洗清一切罪恶。   惨白的雷光中,一个孤独的人影踏着泥泞,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他的衣服已经被暴雨淋的湿透,月白色的衣衫下摆沾满了泥水,雨滴顺着他的头发滴入他的眼帘,尽管雨滴进入眼睛很苦涩,但,他依然没有擦拭,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他本可以不让雨淋到他一丝一毫,他本可以御剑飞行,出入青冥,他本可以走的更快的,但,他没有,都没有。他只是缓缓的,慢慢的,同样的频率,同样的节奏,一步一步,淋着暴雨,踏着泥泞,向前走着。他就像是一匹孤独的狼,冷漠,孤独,不屈,执着,在雨夜中,一步一步,不肯浪费一丝力量,孤独的行向远方。   他的身体很消瘦,身材很单薄,但,他的背,挺得很直,非常直,笔直。他的背影充满了不屈与执着,这狂风,这暴雨,这恶劣的天气都不能令他屈服,绝不能。没有任何东西能令他屈服。不为什么,就因为他的名字叫云亦浩,因为他是西门吹雪的徒弟,因为他的心中,有——恨!   恨,仇恨,父母,师傅,全村的人的仇恨!情丝,令人黯然销魂,仇恨,却能让人痛之入骨,至死方休。这种痛苦本就是人类最古老最深邃的痛苦。   泥泞的路上,突然出现一丝亮光,昏暗的亮光。亮光逐渐走近,伴随着越来越近的亮光,传来一阵车轴声。是一辆马车,上车檐悬挂着一盏昏暗的灯,虽然灯光很昏暗,但在这漆黑的夜里,却也显得非常明亮,依稀能照亮车前的道路。但在这漆黑又是狂风暴雨的夜里,风浇雨淋中,这样的灯,却又不灭,显然不是寻常的灯。   马车的马,并不高大,却很神骏,虽然走得很慢,却很平稳。马车也不华丽,很古朴,却很优雅。一名穿着蓑衣的人,坐在马车前沿赶车,虽然那马并不用赶,他的头上带着一顶斗笠,虽然斗笠并不大,但已足以遮住他的脸,让人很难看清楚他长得什么样子。   “吱吱扭扭”伴随着车轴转动的声音,马车走近,并很快超过了一步步前进的云亦浩。这条路并不宽,马车擦着云亦浩的身子走过,但车轮却没有溅起一丝泥水,显然马车也很平稳。   “嘎吱!”   超过了云亦浩十米的马车,突然停下。车厢内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道:“小兄弟,上车来避避雨,我载你一程。”在这漆黑又有暴雨的夜里,相信他的提议,没有人能够拒绝。   谁知,云亦浩的脚步根本就没有停顿哪怕一下,他的表情丝毫未变,像是没有听到有人说话一样。他根本就没有看那辆马车哪怕一眼,走路的时候,他的目光总是遥望着远方,他的眼眸中充满了冷漠,但,冷漠的背后却也有着深深的情感,纵然那掩盖情感流露出来,也决不是温情。而是,痛苦,仇恨,悲怆。   突然,赶车的人跳下马车,挡住前路道:“我家先生,请你上车!”   云亦浩的脚步,蓦然一顿,被雨淋的有些发白的手,握住了腰畔的剑,在没其他的动作,只是握着剑,但他的气质却已从孤独赶路的狼转变为锋芒毕露的剑。   这时,清朗的声音再次从车厢内传来:“宜凡,不得无礼!回来吧,我们继续赶路。”   “是,先生!”那赶车人应了一声,跳上马车,拍了拍拉车的马,那马似有灵性一般,提步前行,很快,马车消失在茫茫的雨夜中。   待走了很远,忽然,马车的车厢门被打开,在天空不时闪过的电芒照耀下,车内坐一人,一条条的皱纹布满了他的脸庞,看起来他的人很苍老。但,那一条条的皱纹却如刀削一般,充满了刚毅,昏沉眼眸中不时闪过一丝奇特的光芒,所以他的人看起来又很年轻。总之,他的年龄,很难判断出来。   “先生还是把门关上吧,莫要被雨淋到。”赶车的宜凡道。   宜凡口中的先生呵呵一笑道:“开开门,透透气!何况,我这身体,就算是泡在水里十年八年的,也不会生病。”   “那是啊!先生不同凡人嘛!身体厚弱的凡人怎么能跟您比呢?”宜凡笑道。   “唉!凡人,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人是普通的人呢?”先生叹道。   “先生说的是刚刚那人吗?难道,他不是普通人吗?”宜凡问道。   “那个人,很奇特,很有意思。”先生道。   “请,先生赐教!”宜凡恭敬道。   “最简单的一点,他的脚步,每一步之间的步府,每一步之间的距离,每一步前行的节奏,出奇的相同,他手臂的摆动,他身体的每一个动作,都有着奇异的规律。就这最简单的一点,很多人,包括你也做不到,你还认为,他是普通人吗?”先生淡淡道。   “先生说的,我还真没注意。”宜凡拍了拍自己的头道。   “呵呵!此乃人之本性也!不要小看这简单二字,世间的一事,一物,很多至高至深的道理,都是含蕴在生活中最常见,最易见,最简单的东西中。只因为最常见,最易见,所以往往被人们所忽视,这简单二字,世间又有几人能够看透。”先生道。   “谢先生教诲,不过,先生除了这简单外,可还有其他的深意?”宜凡问道。   “嗯!看一个人,首先要观其形,这是简单的一点,然后,就要靠个人的感觉了,这就要看一个人的经验了。当你站在那个少年的面前时,他给你的是什么样的感觉?”先生道。   “他给我的是什么感觉?当时……他并没有给我什么感觉,很普通,但,当他的手握剑的那一刻,突然我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宜凡回忆道。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 _w_ .t _x_t_ 0 _2. _ c_o_m 第七十八章 一醉可以解千愁千醉徒生不解愁   “嗯,他的背影,很孤傲,像一匹狼一样,而且他很冷,从他自始至终没有跟我们说一句话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很执着,从他在这暴雨的夜里却从未停止的脚步也可以看得出来。他很像一个人……”先生道。   “谁?”   “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最近修真界传的沸沸扬扬的西门吹雪?他怎么会像西门吹雪?西门吹雪可是剑神啊!”宜凡惊道。   “不!不!不!他的剑,他的气质,甚至是他的衣服,都很像。”先生道。   “怎么会呢?气质虽然像,但,西门吹雪用的可是神剑啊?他的呢?顶多算是一个铁片。”宜凡反驳道。   “你错了!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气息,他的气息微弱到几乎不可查,就像是普通人一样。从气息上,看不出修为的人,除了西门吹雪,这是我见过的第二个人。而且,他腰畔的剑毕竟是一柄剑,虽然看起来很不像是一柄剑,虽然是一柄残次的下品灵器,甚至连下品灵器都不如。在别人手里或许跟废铁一样,但,握在他的手里,绝对可怕。巧合的事情多了,就不在是巧合,而是必然。他很可能是西门吹雪真正的徒弟。”先生缓缓道。   冷汗,宜凡的身上直冒冷汗,这么容易发现的事情,他居然没有发现,在他的潜意识里只认为云亦浩是一名普通的凡人,他也从来没有去试图查看过云亦浩的修为。“先生说的或许是真的。但,西门吹雪的徒弟,现在修真界似乎有很多。”宜凡道。   “他们吗?他们就是一群白痴。西门吹雪是谁?剑——神!他们以为穿着一身白衣,拿着一柄剑,再模仿出西门吹雪的气质,他们就能成名天下吗?他们就是剑神之后了吗?西门吹雪,虽然我只见过一次,但,他的神韵,让我终生难忘。尽管他们模仿的很像,甚至同样是剑出人亡,但他们永远也不了解西门吹雪的神韵在什么地方。西门吹雪的神韵,就在那‘吹血’二字上,就在那‘无情’二字上,就在他那一剑既出,一人即亡上,就在那瞬间的永恒中,就在……”先生没有在说下去,因为一个人很容易用语言描述,但一个神,却是很难用语言表达的。   “可惜,自古以来,红颜多薄命,英雄多气短啊!”宜凡道。   “呵呵!红颜是不是薄命,英雄是不是气短,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意外,伴随着意外的往往不是祸事,就是奇迹!不过,那个人若是成长起来,想必,也不会比剑神差!”先生转过头嘴角划过一丝神秘的笑容,眼眸凝视着车厢后壁,似乎他的目光能穿过那薄薄的木板,穿过那茫茫的雨夜,看到远处那独孤的人影。   天快亮了,但奇怪的是,黎明前夕的夜,总是更加漆黑,更加寒冷。   泥泞的小路旁边,孤单的矗立着一间客栈,可供劳累的旅人休息吃饭,客栈并不大,若在平时定然是冷冷清清,但在这暴雨的夜里,却是人声鼎沸。   一丝灯光从破旧的门缝中照射出来,仿佛是这茫茫夜色里的一颗明珠。漆黑的夜色,连接整个天地。云亦浩仿佛从天边而来,他沿着泥泞的小路,从黑暗中走过来,走到那一丝亮光的门前。   门前有几匹马,和一辆马车,这马车正是先前从他身边过去的那一辆马车。门不宽,很窄,他推开门,踏入屋内,屋内有着十几张桌子,屋内一共有十七个人加上他自己是十八个,十八人中居然除了一个掌柜兼小二是凡人外,其余的都是修真者。虽然修真者在俗世也多有走动,但在这偏远的小客栈中居然齐聚了十七名修真者,那就不可谓不难得了。   所有的人都在吃饭,喝酒,或是聊天。他捡最靠边,灯光最昏暗的角落里的那一张桌子坐下。在他的旁边一张桌子上,做着的正是那马车里的先生和赶车的宜凡。   云亦浩要了一碗米饭,没有要菜,因为他的钱只够吃米,不过幸好的是店家附送了一碟腌咸菜。以他的修为,本不用吃饭也可以活个几百年的,但,一个人一旦养成了一种习惯,就很难改掉,何况是跟随了十几年的习惯。   先生提了一壶酒走到云亦浩吃饭的桌子坐下,倒了满满两杯,举起一杯道:“我姓萧,名书语。这酒虽然很劣,但却胜在清冽。要,喝一杯吗?”   云亦浩的筷子并未停下,一根咸菜,一口米饭,吃的很慢,却没有停顿,也没有看那位名为萧书语的先生一眼。   萧书语淡淡的看着手里举起的酒杯,似乎并未觉得尴尬,忽然笑道:“你,不喝酒?”   云亦浩既没有抬头,也没有停下,他慢慢的将碗里的米饭吃完,吃的很净,没有留下一粒米。放下筷子,看着萧书语。   萧书语那苍老却又显得年轻的脸庞,挂着和煦的微笑,那微微的笑容让人很温暖,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他这个人。   云亦浩那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过了许久才道:“我从不喝酒!”   “哦?为什么?”萧书语问道,作为一名修真者,就算是女人,也不会拒绝酒这个东西。他居然说从不喝酒,这让人很难相信。   “因为酒会麻痹我的神经!”云亦浩道。   “可是,酒,也可以令人忘记痛苦。不是吗?”萧书语手里举起的酒杯依然未放下。   沉默!云亦浩沉默了下来。他垂下头,凝视这腰畔的剑!痛苦,已深入他的骨髓,仇恨,已刻入了他的灵魂。   “有道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却不知,酒醒以后愁上加愁,痛更甚痛。一醉可以解千愁,千醉却徒生不解愁!”萧书语把自己端起的酒,一饮而尽。   “好!好!为了这位朋友的‘一醉可以解千愁,千醉徒生不解愁’喝一杯。”一名穿着白衣,腰跨长剑的年轻人端起酒杯与同桌的四人一饮而尽。而后又端起空了的酒杯走到萧书语面前道:“这位朋友,不知可否请我喝一杯酒呢?”   萧书语摇了摇头道:“不请!”   那白衣青年脸色立变,道:“不请?为何?”   “你,不配!”萧书语淡淡道。 第七十九章 无题   白衣青年脸色铁青道:“我不配?好,那我请你喝,可好?”   “不好!”萧书语淡淡道。   “为什么?”白衣青年问道。   “若是,有条狗,请你吃屎,你吃不吃?”萧书语淡淡道。   “当然不吃!”白衣青年道。   “我也不吃,所以我也不喝你请的酒。”萧书语笑道。   萧书语在笑,别的人也在笑,青年更是放声大笑。突然,白衣青年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萧书语看都不看他一眼道:“不清楚,我连你是不是人,都不太清楚。”   白衣青年的笑容冻结在脸上,厉声道:“你竟然说我是狗?找死!”   “铿!”的一声。白衣青年拔剑,但剑却只拔出了一半,另一半还在鞘内,尚未拔出。不是他不想拔,而是他不敢也不能拔。就在他拔剑的瞬间,一股滔天的气势从萧书语的身上迸发而出,刹那间,青年觉得自己的肩上似乎是被压了一座大山一样重。他的脸已惨白如纸,他的腿,在不停的抖动,不只是他的腿在抖,而且他的心也在颤抖。本来,他以为自己合体期的修为,在这凡人开的小客栈中已是难得,没想到这个人的修为比他还要高,甚至是只凭气势就压得他浑身动弹不得。难道修真界的高手多的跟狗一样满地跑了吗?   屋子里瞬间静了下来,没有人在笑得出,非但笑不出,甚至连呼吸都似已停顿。萧书语收起气势,一眼扫过,被他所注视的人,均垂下了高高昂起的头。唯有云亦浩除外,自始至终,他的脸上全无表情。   云亦浩突然冷冷道:“不要因为你穿个白衣,拿着把长剑,就以为自己是剑神。我告诉你,你,不,配!而且从此以后你还是不要佩剑的好,用剑来做装饰,实在是危险的很。”他说的很慢,很诚恳,这本就是金石良言。   但听在白衣青年的耳中,那种滋味,却不是那么好受。他死死的盯着云亦浩,惨白的脸已发青。   “说的好,这做人啊,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有自知之明。他这样的一个人请我喝酒,我是绝对不肯的。但是,你若是请我喝酒的话,我一定不醉不归。”萧书语看着云亦浩淡淡道。   “我不请!”云亦浩定定道。   “哦?为什么?”萧书语问道。   “因为我没钱!所以我请不起。”云亦浩淡然道,似乎他并不觉得没钱就会很丢人一样。   “哦!”萧书语恍然大悟的看了看云亦浩桌子上那简单的一碗米,一碟咸菜,突然,他有笑道:“那等你有钱了,一定要请我喝一杯。”   “好!等我有钱了,你想喝多少,都成。”云亦浩点了点头道,说完,起身,提步向门口走去。虽然在这客栈里,很温暖,风吹不着,雨淋不住,但他却并不像多做停留,因为他还有着自己的事情要做。   白衣青年收起剑,紧握双拳,他很像将云亦浩这个穷鬼一把揪回来。虽然眼前这人的修为很可怕,但云亦浩这个穷鬼,他还没放在眼里。他忙施了那个眼色,本来跟他同桌的人,已有两个慢慢站起身,向云亦浩追去。   慢慢的,一个个,一人人走出客栈,最后,只剩下白衣青年,萧书语和车夫宜凡。良久,白衣青年缓缓道:“不知前辈在此,多有得罪,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小子就不打扰前辈雅兴了,告退。”萧书语并未阻拦,白衣青年一步步后退,退至门口,飞快转身,也走出了客栈。   “先生!我们,不跟过去看看吗?”宜凡有些担忧的看了看门外。   “呵呵!有什么好看的,不管我们去不去,结局都已经注定了。”萧书语自斟自饮道。   “结局已注定?”宜凡喃喃道。   “怎么?你想去,看看?”萧书语淡淡道。   宜凡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萧书语点了点头道:“我们去看看?”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好奇,走吧!好戏,马上登场!”萧书语拉起宜凡朝门外走去。   天,已微微发亮。雨,依旧未止。   云亦浩刚刚在客栈暖干的衣服,在出门的瞬间又被雨淋的湿透。地上的泥泞越来越深,他每走一步似乎都很吃力,但他的节奏却依然没有改变。   “前面的小子,你站住。吗的,还走,快点站住,不然,老子杀了你。”一人从后边追来。   云亦浩没有回头,仿佛连听都没有听到,他的脚步也并未停下,甚至连停顿一下都不曾。   追来的一人,脚不沾地,衣不带雨,雨滴滴到他的头顶似乎是被什么阻挡了一样,朝他身体两边划去。他本可以不用在地上跑的,虽然那泥水并不能沾到他的鞋子上,而且以他分神期的修为,御剑飞行对于他来说比走路还要轻松,但他并没有飞入高空,因为,在这雷雨的天气里,御剑飞行,那是自己找不自在。虽然这自然之雷并没有雷劫之雷那么强悍,但劈在身上,同样不好受。   虽然不是御剑飞行,但相对于云亦浩那一步步前进的速度,他的速度已是快如闪电。很快,他就接近了云亦浩,他的剑已自行出鞘,他的手已掐起了剑诀。瞬间,他的剑诀已成形,他的飞剑已散发出刺眼的光芒,散发着光芒的飞剑以快如闪电的速度向云亦浩刺去。   突然,天地间,刮起了一阵风!   云亦浩的脚步似如知道危险来临一样,蓦然一顿。他那沉重的身形在风吹起的时候,忽然变得飘逸起来,很轻,非常轻,就如羽毛一样,被风高高吹起,划着一道奇异的轨迹,向后边追来那人飘去。 第八十章 世界上最美丽的花   在黑夜中如星辰一样耀眼的飞剑扑面而来,云亦浩的身体,愈来愈轻,轻若鸿毛,随风飘扬,忽左忽右摇摆不定。“嗖!”的一声,飞剑擦着云亦浩的身体边缘,险险而过。剑诀:引!飞剑于空中转折,划过一个圆弧,再次袭来。   剑修,极于快,利与攻。但不管飞剑有多利,有多快,只要它不能穿越空间,伴随着它的就有风。身形再闪,折回的飞剑与云亦浩擦肩而过。擦肩而过的飞剑带起了一阵风,罡风。   罡风吹,人飞扬,罡风更急,人影更快,轨迹更加诡异。如同柳絮被狂风刮起一样,云亦浩的身体被罡风吹得高高扬起,很高。转身,于罡风上一踏,划着不知名轨迹,如同坠落的星辰,向着那人急速划去。   人在空中,云亦浩紧握腰畔的剑,虽然那柄剑并没有剑柄,但他依然握得很紧。追来那人赶紧召回飞剑,飞剑悬于顶,真元力涌入飞剑,剑诀一引,飞剑自上而下,猛然下劈。“斩!”“轰!轰!轰!”剑气四溢,碎石迸飞,雨滴飞溅。   “叮!”   一声清脆的剑鸣,在这轰鸣中是那么的清晰。一点寒星,逐渐在眼中扩大。寒星一闪,丹田一凉,随之而来的是灵魂撕裂的痛苦。那人不可自信的看着插入自己丹田的剑,或者说那根本就不是剑,锈迹斑斑,没有剑柄,也没有剑鄂,甚至连剑刃都没有,只有着剑尖的那一点寒星。虽然那只是剑尖的一点寒星,但却很轻易的刺进了他的丹田,并且穿透了他的元婴。身体转凉,灵魂破灭,死亡原来如此的简单。   缓缓的拔出剑,剑上沾着血,鲜血,鲜艳,嫣红,一滴滴的滑落。云亦浩没有去吹,因为他不是西门吹雪,他只是怔怔的看着,看着那鲜红的血从剑尖滴滴滑落,一滴一滴的将地上的泥泞染红。虽然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但他的心里却很平静,非常平静,没有一丝惧怕,也没有一丝的懊悔。他看着血滴的眼睛,从开始的迷惘,转为炙热,现在却是享受。是的,享受!不是嗜杀,也不是嗜血,只是纯粹的欣赏,欣赏的血的鲜艳,血的嫣红,血的凄美。这一刻,他开始喜欢上了一种花,血花,在自己剑上绽放的血花。甚至他认为,这本就是世界上最美的一种花。   人,爱过,足了!花,开过,够了!   很快,绽放的血花,转而败落,被雨滴冲刷,隐入大地。云亦浩看着那败落的血花,心中充满了惋惜。世间的事,本就是如此,最美丽的东西,总是如那夜空中的流星,一闪即逝。   抬头,云亦浩淡淡的看着追来的人群,看着他们脸上的惊愕,看着他们眼中的恐惧。分神期,在修真界或许不算什么,但对这些在俗世打混的修真者来说,分神期,已是他们能达到的极致。   白衣青年也看到了,虽然他来的有一点晚,但他依然看得很清楚。一剑击杀分神期修为的修真者,这样的实力,让他不得不从新扫视这个他眼中的穷鬼。   不看或许还好,越看心越惊,越看心越凉。苍白的脸,漆黑的眸子,苍白的手,锈迹斑斑的剑,或许那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剑,因为那柄剑的形象太对不起“剑”这个高雅的名称。最让他心惊的是,云亦浩的修为气息,他看不透,他根本就感觉不出,这样的结果只有两种可能,一,他是普通人,二,他的修为远高于自己。第一种显然不可能,那么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这样的结果,让他不得不再次感叹,修真界的高手,多的像狗一样满地爬。   白衣青年是俗世界一修真家族的人,俗世界的修真家族,虽然比不得修真界的大门大派,但在俗世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了。大家族出身,性格高傲的他,不允许自己转身而逃,他指着地上那冷冰冰的尸体,冷冷道:“他,是你杀的?”   云亦浩突然觉得这个白衣人有些白痴,很白痴。这么明显的事情,而且还是他亲眼所见,他居然还问自己是不是自己杀的。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白痴?   对于白痴的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理会,或者让白痴永远闭嘴。显然,云亦浩也懂得怎么去应对白痴,对于白痴,他选择了无视,他把被雨冲刷干净的剑,插入腰畔。转身,踏着泥泞,继续他的路程。   突然,眼前白影一闪,白衣青年拦住了他的去路。无视,蔑视,这让他白衣青年的脸转为铁青,萧书语对他的侮辱,白衣青年只能忍,因为实力的差距太过明显。但是云亦浩的蔑视让他的自尊心,再一次受到了打击,两次被侮辱的怒火,爆发了。虽然,云亦浩可以一剑击杀一个分神期的修真者,或许云亦浩的修为比他自己强,但看他手里锈迹斑斑的破剑,白衣青年也并不认为云亦浩的实力,比他强多少,因为法宝也是修真者实力的一部分。但,看不透的修为,就代表着未知的差距,这种实力的差距,不像他跟萧书语之间那么的明眼易见,也就是说这种差距,他看不到。看不到,所以无畏!他却不知,什么也看不出,绝对比看见任何事都要可怕。   “你知道,我是谁吗?”白衣青年压抑着怒火道。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是谁。明白?”云亦浩淡淡道。   “铿!”的一声,白衣青年拔出剑,手抚剑身道:“我告诉你,我的师傅可是,剑神西门吹雪。侮辱了我,就是侮辱剑神,侮辱了我,你就要付出代价,我要你成为我剑下的又一个亡魂。”   云亦浩的瞳孔猛然一缩,苍白的手握住腰畔的剑,握剑的手,很紧。一字字道:“你说,你是西门吹雪的,徒,弟?”   “怎么样,怕了吧?虽然我师傅,死了,但我也不是,吃素的。”白衣青年得意道。   可笑的人,可笑的白痴,若是西门吹雪还在的话,那么绝没有人敢冒犯他的名头,但是修真界传言,他死了。死,已无可对证,所以,有很多人,想要借着剑神这个可望不可及的名头,企图,扬名天下。 第八十一章 恨杀!!!   天已大亮,雨却未止!   离这群人千米之外,停留着一辆马车。马车前,站立两人,正是那萧书语和宜凡两人,宜凡突然捧腹大笑,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斗笠歪在一旁,使其面容得以乍现,他的脸,很年轻,很漂亮。是的,漂亮,虽然他并不是女人,但,那样的脸,绝对让大多数的女人嫉妒。   宜凡大笑道:“先生,你听到了吗?他居然说他是西门吹雪的徒弟。那人简直是无耻之极!”   “呵呵!是啊,他给西门吹雪提鞋都不配,居然敢大言不惭。人,贵在什么地方?人就贵在有自知之明,相信,很快他就会为他的大言不惭付出代价。”萧书语淡淡笑道。   “好!很,好!”云亦浩一字字道。   “哦?什么意思?”白衣青年问道。   “你,该,死!你侮辱了剑,你已不配用剑。”云亦浩冷冷道。   “我不配用剑?好!好!我就让你知道,我到底配不配用剑!”白衣青年脸色狰狞,手中长剑瞬间祭起,绚丽的剑芒猛然闪现。   云亦浩的心中有恨,他眼中闪现的光芒,也是恨。恨,不是恨天,不是恨地,也不恨人,只是单纯的恨。   由恨入剑,由恨生杀!恨剑!恨杀!   剑意!恨意!杀意!纵横!纠缠!交织!冲天而起!   云亦浩握剑的手一紧,提步,踏,拔剑,出,无声,无息,带着无边的恨意,如梦幻般闪现,刺出的剑,不停的闪动,不停的变幻,人的移动很快,剑的变动更快,剑刚刺出,便已随心而动。剑,极,极于快,极于恨,极于杀。   锈迹斑斑的剑,在这一刻似乎有了灵魂,剑在途中,雀跃,欢呼,咆哮,像流星划过天幕!破空!惊风!   剑,无刃,无锋,无鄂,无柄,只有剑尖一点寒星,这已不能称之为剑,但它在云亦浩的手中就是剑,而且还是一柄非常可怕的剑。虽只有剑尖一点寒星,但却已足够了!已足够轻易刺入他人的身体,已足够刺入他人的丹田,已足够穿透他人的元婴,更足够杀死一个人,彻底的杀死。   “叮!”   不是剑鸣,是剑坠地的声响,白衣青年的剑才刚刚祭起,他的剑诀才刚刚完成,但在下一刻,便“叮”的一声,坠落地面。   白衣青年不可自信的看着插入自己丹田的剑,那已不能称之为剑的剑,但就那样的剑确确实实的插在自己的丹田中,并穿透了自己的元婴。他的眼中没有恐惧,一丝也没有,因为在恐惧来临之前,他已经死了。   惊!惧!逃!跟那白衣青年一伙的人转身便逃,拼劲全力的逃,连那白衣人的尸体都没敢收,拔腿便逃。他们怕了,惧了,先前一剑击杀分神期或许能令他们震惊,但这次一剑击杀合体期他们就不得不惧了。合体期在修真界或许不算什么,但在俗世中的修真者眼中,那绝对等同与修真界大门派的散仙级人物。   云亦浩缓缓的抽出剑,剑尖带着血,鲜血,血花在绽放,凄美!他痴迷的看着血花绽放,娇败,滴落,融入土中。他终于明白了一句话——那瞬间的美,堪比永恒!   美好的东西总是转瞬即逝,惋惜的叹一口气,将那锈迹斑斑的剑复又插入腰畔。虽然剑尖的血已滴尽,却依然残留着一丝血迹,即便是天降的暴雨,也未能将那一丝血迹冲洗掉,而云亦浩,也并没有把那一丝血迹擦掉,因为,那是他的勋章,那是他的荣耀。   云亦浩的心中很庆幸,不住的感叹,感叹自己的师傅,虽然他并没有教自己什么,甚至是连话都很少跟自己说,但就是这寥寥几句话,把自己带入了剑道中,就那么寥寥几句话,成就了自己。一年多的时间,自己就从心动期踏入了元婴期,这在修真界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自己做到了,虽然自己丹碎婴成,碎出的不是元婴而是一柄剑,也不知道那剑还算不算元婴,甚至他连自己还是不是修真者都不清楚,但,只要有剑,剑道,已足够了。不得不再次感叹自己的师傅,当真无愧与剑神这个名字。   转过身子,眼睛直视远方,提步,顶着狂降的暴雨,踏着深深的泥泞,吃力的走向远方。走路的时候,他的目光总是遥望着远方,望的很远,非常远,遥远。无论任何时候,他的背都挺的很直,非常直,笔直。   人影逐渐远去,越来越远,慢慢隐入雨雾,消失不见。战斗的痕迹,血迹,也很快的被那瓢泼的大雨冲刷掉,只留下那冰冷的两具尸体。   “震惊吗?”远处的萧书语忽然道。   “震惊?为什么?因为他的实力吗?这不算什么啊,只是一个小小的合体期而已,我也可以做到啊,而且非常轻松的做到,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轻松。”宜凡耸了耸肩道。   “呵呵!但是,你知道,他一年之前是什么修为吗?心动期!仅仅是心动期!仅仅是一年!震惊吗?”萧书语淡淡道。   “那不可能!那根本就不可能是修炼出来的。一年从心动期到秒杀合体期,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宜凡惊叫道。修真者的实力,本就是时间堆积出来的,一朝得道,不是没有可能,但,那仅限于传说之中。   “不!不!不!这是他自己修炼出来的,因为,他是剑神西门吹雪的徒弟。而且,他现在还只是元婴期。”萧书语道。   “不管他是谁的徒弟,修真,都要一步一步的来啊,哪有他那样一步登天啊。先生,你莫要在开玩笑了。”宜凡显然不相信,但是在他的心里却已相信了八成,虽然他不知道萧书语是怎么知道云亦浩的实力的,但他却知道,在修真界除了死亡之海,还真没有萧书语不知道的秘密。虽然云亦浩的修为气息很微弱,微弱到几乎不可查,但他知道,萧书语要想知道云亦浩的修为,那是在简单不过的事情。   “很吃惊是吗?不可自信是吗?但,先生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这不算什么,还有更令人吃惊的事情,我也不相信的事情。那个云亦浩确实是元婴期,但他结出的不是元婴,而是,剑婴!”萧书语语出惊人道。 第八十二章 遗弃一族   “很吃惊是吗?不可自信是吗?但,先生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这不算什么,还有更令人吃惊的事情,我也不相信的事情。那个云亦浩确实是元婴期,但他结出的不是元婴,而是,剑婴!”萧书语语出惊人道。   “剑婴?那更可不可能,先生。剑婴可是剑修修真者飞升仙界才能由元婴转化而来的,他不过是一修真者而已,怎么可能结出剑婴?”宜凡神情激动道。   “是啊!我也不相信,但事实确是如此,我也不得不相信。我也只能说,这些,全都是因为他的师傅,西门吹雪。”萧书语道。   “西门吹雪?先生,这个西门吹雪到底是什么人?以前并未有听说过他的名字啊,难道他也是从上面下来的?”宜凡震惊道。   “不!他不是从上面下来的,他的出身关乎一个秘密。”萧书语神秘道。   “秘密?什么秘密?先生一定知道吧?”宜凡希冀的看着萧书语,秘密,总是那么的神秘,不可知,越是神秘,不可知的事情,人们越是希望揭开它神秘的面纱。好奇心,是人类的本性,虽然女人的好奇心重了一点。   “他来自一个神秘的种族,这个种族,仙界人称——遗弃一族!”萧书语挥手布下一个结界道。   “遗弃一族?是什么种族?”宜凡问道。   “遗弃一族,为天地所弃!不是因为他们资质太差被世人所弃,反而恰恰相反,是因为他们的资质太好了,好到逆天,好到天地不容,天地嫉妒。因为天道的嫉妒,所以他们所在的地方,灵气稀薄到只能维持万物基本的运行,因为灵气的稀薄所以他们的寿命只有短短的数十载,而且他们还被下了一个永恒的诅咒,那就是永世不得飞升。只因此,所以才会被称为遗弃一族。”萧书语道。   “不……不……不可能吧?”宜凡结结巴巴道。   “哼!我也不相信,什么天地所嫉,什么遗弃一族,那不过是有心人故意而为罢了。据我数十万年的观察,遗弃一族,只要踏出他们所生活的地方,接触到外边的世界,他们的实力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超越一切人,所以,有人惧怕了。因此,只要遗弃一族一露面,便会遭到诸多势力的围杀。但即便是如此,还是有些遗弃一族的人逃脱了,但是不知为何,这些逃脱的人,却从未在世人面前露过面。”萧书语慎重道。   “啊!这……这……这……”   “很难以置信是吗?虽然遗弃一族不可飞升,但,他们却有另一种方法,那就是仗着实力的强悍,破碎虚空,到达更高一层次的空间,他们称之为,破虚!而且,遗弃一族,被天地所弃,不在天道之内,所以没有人能算出来他们在什么地方。他们的修炼方法很独特,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修炼方法,不像我们修真者,总是在走着前人的老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开辟自己的一套修炼方式。因为他们独特的修炼方式,所以他们一露面,便会被有心人知晓,这些有心人,便是一些势力派遣在各个修真星球的眼线,而我,就是其中之一。”萧书语道。   “那……那先生,西门吹雪?”宜凡今天听到了太多震惊天下的秘闻,他的脸上以表达不出心里的震惊。   “西门吹雪,很可能就是这个遗弃一族的人,但是,他的存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知晓,而且我也不会往上面汇报。呵呵!既然他们不容遗弃一族的存在,那么我偏不让他们得逞。”萧书语仰望天空喃喃道。   “可是,先生,若是上面的人知晓,后果?”宜凡担忧道。   “后果?先生我,怕过什么?最多就是一死!哼!记住,今天,我对你说的话,明天,你就把它忘掉。而,西门吹雪,只是我凌源星修真者中的天才,知道吗?”萧书语淡淡道。   “是!先生!宜凡,知道轻重!”宜凡坚定道。   “嗯!我们也走吧!呵呵!西门——吹雪,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我等待着你,凌驾于天地之上的时候。”萧书语喃喃自语道。   回到当初!西门吹雪坠入死亡之海时,纠缠在他身上的黑色闪电瞬间侵入体内,一道闪电扶摇直上,直入脑际,贯穿紫府。紫府,人体神秘所在,是仙人存放元婴的地方,称为紫府元婴。紫府元婴乃是修真者飞升入仙界时,由丹田元婴融合脑中灵识所化,亦称,仙婴。紫府之中,黑色的电芒闪烁不断!爆裂不矣。   另一道闪电,恰恰相反,一路向下,侵入丹田,重重的轰击在由云元力压缩成晶石般漆黑的球体上。“轰!轰!轰!”闪电一次次的轰击,球体越来越暗淡,表面逐渐出现一丝裂痕,裂痕越来越大。直至,“轰”的一声巨响,震慑灵魂,直入脑际,球体终于不堪负重暴烈开来。暴烈的能量瞬间将那漆黑的闪电吞噬,并且将西门吹雪的丹田泯灭,但并没有影响到他那支欲破裂的身体,只是将他的丹田泯灭。在原丹田的位置上,一片虚无代替了丹田,虚无,没有色彩,没有声音,没有时间的感触,没有空间的概念!没有天地,没有你我,只是一片单纯的空和白。虚无、混沌、空洞,应,虚无而幻化,随,混沌而流转,凝,天地之洪荒,聚,五气而朝元。空洞中,有了天,有了地,有了洪荒,有了宇宙。有了宇宙,现了星辰,有了生机,现了众生,现了万事与万物。   虚无生宇宙,宇宙演星辰!星,辰,无数的星,无数的辰,无数的星辰以虚无宇宙中心为轴,缓缓的旋转,如星云一样的旋转。蓦然,从旋转的星云中心繁衍出一丝能量,漆黑如墨的神秘能量,很快更多的能量涌出,漆黑能量缓缓的涌入西门吹雪那破裂不堪的经脉,艰难的前行着,每前进一段,便将那破裂的经脉修复一段,如此而往。   反观与丹田虚无星云的沉寂,紫府之内,却是黑色的电芒暴乱。 第八十三章 执念   紫府中,漆黑的电芒不停的轰击着西门吹雪的意识,轰散,吞噬。西门吹雪的意识团越来越小,越来越弱,逐渐的,他的意识只剩下了纤细的一丝。难道,就要在这黑色的电芒中魂飞魄散彻底泯灭吗?   不!   不甘!不屈!   这一丝仅存的意识便是西门吹雪的执着,对剑的执着,对剑道的执着,那是他的精神,也是他的信念!   从两岁时,西门初识剑以来,他便沉浸在剑道中,他已将自己生命中的全部都奉献给了剑道,他终生与剑为伍,甚至吃饭、睡觉都不例外,这就是执着。他对剑的诚,对剑的尊敬,对剑的痴迷,这些都是执着。西门吹雪,执着于剑,这是他唯一的精神,唯一的信念。   信念!统治一切!   这一丝执着的意识虽然细小,但却极其坚韧,即便是那漆黑如死亡的电芒也不能将其击散。反而,那执着的意识在闪电的锤炼下,越来越强,越来越坚韧。逐渐的,执着的意识开始一点一点,缓缓的,慢慢的蚕食着那漆黑的闪电。执着的意识逐渐增大,越来越大,越来越强,愈来愈坚韧,很快,已如黑色的闪电一半大小。   愤怒!狂暴!   闪电越来越小,它开始挣扎,开始愤怒,开始狂暴。   凝聚全身的力量,漆黑的闪电缩成一团,轰然向那丝执念撞去。“轰!轰!轰!”一阵深入灵魂的声响,执着的意识与闪电交织,缠绕,互相吞噬,猛烈的撞击令紫府一阵晃动,险些破裂。   突然,从西门吹雪的心中涌出一团团墨绿色的气体,冲开他心脏的束缚,直入紫府。   在墨绿色气体冲入紫府后,瞬间被执着的意识吸入体内,越吸越多,意识团开始逐渐转绿,越来越绿,墨绿。转变为墨绿色的意识突然张开身体,将那闪电一裹。   “轰……”   灵魂的震颤,灵魂的颤抖!   执着的意识将整个闪电吞噬,爆开,碎裂,一丝丝的墨绿色气团如海洋一样布满整个紫府。墨绿的海洋涌动,翻腾,慢慢缩小,凝聚,重组。墨绿的海洋开始渐渐消退,却又有一物渐渐清晰,越来越清晰!   现形!   一座墨绿的云台,云台中蕴蕴墨绿色气团流转,翻腾。云台之上高悬一柄晶莹剔透却又模糊不清的剑!是的,就是剑,既清晰却又模糊的一柄剑。剑柄,剑鄂,剑锋一应俱全,最显眼的是,剑身的正中央,印着一道漆黑的闪电,漆黑的闪电散发着丝丝的黑色电芒,缠绕在水晶般的剑身上,仿若随时都会劈将出去。   紫府,生元婴,但却从没听说过生出一柄剑的。何解?不解!   西门吹雪身体内内外外的裂痕,悄悄的缩小,愈合,消失不见,他的双目紧紧的锁着,之前的一切放佛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发生的只是一个,诡异的梦,梦里,有风,有云,有雷声有闪电,也有——血色!血色的衣,血色的人,血色的剑,血色的夜空!一切,尽归梦中。   他的身体在死亡之海那漆黑的海水中下沉,越来越沉,越来越深,渐渐的,融入到那一片漆黑之中。   漆黑的死亡之海中,一丝丝,一条条不知名,看不见的线条,纵横在整个死亡之海中,那线条纵横交错组成一张张巨网,一层层将死亡之海包裹。   当西门吹雪的身体每触碰到一丝的线条时,线条便一阵抖动,生出一股能量,轻柔的西门吹雪包裹,向不知名的方向送去。   就这样,也不知道触碰了多少道线条,也不知道下沉了有多久,更不知道沉了有多深。   很久,很久!一天?还是两天?一个月?还是一年?不知道!西门吹雪的身体已恢复如初,但他依然没有醒来,他的手里,还紧紧的握着剑,仿佛至死,都不会松开。   “爻……”   仿佛水泡的破裂,仿若穿越了空间,西门吹雪的身体越过一层壁障,壁障内亮如白昼。他似乎,到了另一个空间。不!不是令一个空间!而似乎是到了一个结界内,结界散发着豪光,里面很明亮,没有水,地面很干燥,结界很大,足有方圆几公里大小,结界之上一片漆黑,正是那漆黑的海水。   是谁?是谁能在这不知有多深的死亡之海海底建立一座结界,而且这结界还能顶起海水的万钧压力。这个人,岂非,很可怕!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西门吹雪的身体轻易的穿过那万钧的海水都不能穿过的结界,穿过结界后,他的身体并没有摔落到地面,而是似被什么托起一样,缓缓的飘落,飘落地面,安静的躺着。他,依然未醒!   不知,是多久!很久,很久!   西门吹雪握剑的手,突然一颤,紧锁的双目蓦然睁开,眼眸中两道犀利的光芒闪现。他,醒了!   缓缓起身,他的眼中没有迷茫,也没有恐惧,更没有惊慌失措,有的只是,如死水一样的沉静,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能引起他心中的波澜一样。   站起身的西门吹雪并没有大量周围的环境,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目光直直的看向结界的中央。结界很空旷,地面是细细的沙子,很平坦。西门吹雪抬脚向目光直视的地方走去,虽然是一步步的走,但他随意的一步居然跨越十几丈长的距离。   很快,他来到了这里,他的眼眸中充满了炽热的光芒。入眼处,平坦空旷的地面中心,是一块孤孤单单,十几丈高,四五丈宽的巨石,巨石的石壁上,刻着三行文字,孤单的巨石顶峰,插着一柄剑,一柄孤独的剑,一柄漆黑的孤独之剑。   西门吹雪凝视着那柄孤独的剑,凝视着那孤石上那几个孤独的字。孤独,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孤独!   孤石上曰:“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廖难堪也!” 第八十四章 独孤求败   孤石上曰:“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廖难堪也!”   猖狂!绝对的猖狂!生平求一对手而不可得!好大的口气!无论是谁,看到这三行字的第一个念头,绝对会是嗤之以鼻。但,西门吹雪没有,他看到的不是三行字,而是,孤独,寂寞,求一对手的孤独,求一败绩的寂寞,看到了刻字的人,那求败的深切之心。   那孤独的石,那孤独的剑,那孤独的气息,那令群雄束手的孤独之意,那深切的求败之心!   是谁?到底是谁?   西门吹雪的眼睛,有些炽热!   “你,来啦?”一个沧桑的声音传来,声音虽然不大,却在整个结界内来回荡漾,荡漾的不只是声音,还有,孤独。   “我,来了!”西门吹雪并没有因为突然传出的声音而惊讶,反而更平静。   “你,终于来了!”声音有些激动。   “我,来了!但,我,来晚了!”西门吹雪的声音有些惋惜。   “是啊!你,来晚了!”沧桑的声音更加惋惜。   “但,我毕竟是来了!”西门吹雪道。   “是啊,不管你来的有多晚,你毕竟是来了!我的族人!”沧桑的声音道。   “……”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恨啊……”孤石之上的孤剑一阵颤抖。孤独的气息席卷整个结界空间。   许久!   沧桑的声音终于平静下来,缓缓道:“我叫,独孤求败!”   “西门吹雪!”西门吹雪道。   “很好!”   “是很好!你的名字,很贴切!”西门吹雪道。   “呵呵!你一定有很多疑问吧!”独孤求败道。   西门吹雪缓缓的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把我所知的,一点一点的告诉你。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同一个种族,我们所生活的地方,叫做炎黄,我们这一族,便是炎黄一族。但,在这外边的世界,更多的人叫我们遗弃一族。”独孤求败话语一顿。   “遗弃一族?为什么?”西门吹雪问道。   “呵呵!遗弃一族,呵呵!这只不过是有心人对我们的称呼!他们说我们为天道所弃,我们虽有绝顶的天资,但我们的星球,却没有灵气,而且我们永世不得飞升,所以叫做遗弃一族。但,我这么多年的查探,是因为一群人,或是一个人,对我们炎黄一族实施了封锁,让我炎黄一族永无出头之日。而且,我们的敌人绝对强大,无法想象的强大,绝不是仙界的人所能做出的,甚至是在仙界之上的神界,他或是他们都是超级势力的人。”   西门吹雪的眉头,轻轻一皱。   “据我观察,我们炎黄以前肯定也有一些大神通,大能力着,只是不知为何却都消失不见。而且我们炎黄星球上的灵气日渐稀薄,后来,那些修行者也成了捉捉小鬼,看看风水的道士了。但,我们的族人并未因此放弃,而是,延伸出了武道。武:观,世间万物之变幻;看,人世红尘之沧桑;感,天地自然之奥妙;悟,宇宙星辰之至理;由武而入道,由道而入武,乃是万物之道,自然之道,天地之道。当武道达到极致时,便能破虚飞升,但少了灵气的支持又是何其的艰难。虽然艰难,非大智慧,大毅力者不可成功,但一旦破虚成功,那就是一入风云便化龙。也因为灵气的稀薄,我们对道的理解应用不仅仅在于,借。我们最大的依仗便是,我们的武学,我们的一招一式,全都是由道演化而来,我们已将道融入了武,已将武融入了道,这就是我们共同的道,武道。可以说,我们的起点,本就比修真界那些修真者高,所以,当我们破虚成功,一旦遇到外界的浓郁灵气,那么我们的实力便会很短的时间内膨胀。还有,我炎黄的秘密,千古以来最大的秘密。你就是,在宇宙中,绝不存在我们炎黄那么稀薄的灵气的星球,也绝不存在我们在炎黄破虚时的虚无空间。宇宙中的每一个星球,都会自己产生灵气,除了因为空间层次的不同,产生出的灵气质量不同外,根本不可能有我们炎黄那样稀薄灵气的星球,而且你应该知道吧,出了我们炎黄星,再次破开虚空,那里边全是无尽的空间乱流。为什么?这是一个秘密!第二:在我们破虚时,所进入的宁静的虚无空间是怎么形成的?为什么我们修炼的功法,甚至是兵器,都会在里边变异。这,又是一个秘密!第三,我们为什么不能飞升?而只能破虚才能达到更高一层次的空间呢?这,也是一个秘密。第四,出了炎黄以后,我再也没有回去过,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似乎我们的炎黄是一个独立的存在,没有人知道它在哪里。总之我们炎黄有着太多的秘密,太多我未知!这些,都需要我们去解开。”   “我有一个问题,炎黄一族,在外界,有多少人存在?”西门吹雪问道。   “不知道,我独来独往惯了,没有遇到一个。或许有很多,或许就我们两个。外界对我们这一族,封锁的太严了。我存在的这些日子,每天都在战斗,数次徘徊与生与死的边缘,但我最终击败了我所有的对手,我成为了仙界最强的仙帝,凌驾于仙界所有人之上的仙帝,他们叫我独孤剑帝。或许是我求败心切,或许是我身上的光芒太过闪耀而被有心人注意。在我破虚入神界的时候,遭到了神秘人的暗算。现在的我,只是躲在你面前这柄剑中的一丝残存的意识而已。但,我恨啊,我的一生,不管是在人界,还是在仙界,不管是什么样的战斗,我从不惧,我也不悔,我只求一败。我击败了一个个对手,一个个敌人,但在全力面对虚无空间中无尽的空间乱流时,被一群神秘人偷袭,我击杀了所有偷袭我的人,但我的身体却被空间乱流泯灭,连灵魂也受了重伤,我拼尽灵魂的力量撕裂空间,来到了这个修真星球,以灵魂为代价,建立了这个结界。我不甘心,我终其一生,求一败而不可得,却在即将踏入更高一层空间的时候身亡,我不甘心啊!” 第八十五章 孤独与寂寞   孤独的气息从那黝黑的孤独之剑中迸发而出,席卷整个结界。   孤独!   真正的孤独是什么?一个人独处,没有人关心,没有人陪,孤独的要命。心事无人知,也无人解,更没有吐露心声的对象,孤独的要命。   这,不是孤独,都不是,绝不是。这只是你感觉孤独而已。   真真正正的孤独是一种空虚,一种深入骨髓的空虚,一种令你发狂的空虚。真真正正的孤独是一种寂寞,一种身在巅峰的寂寞,一种没有对手的寂寞,一种世间独一人的寂寞,一种发至灵魂深处的寂寞。   孤独的巅峰,便是寂寞。那么寂寞的巅峰呢?岂非也是孤独?   寂寞与孤独常伴,孤独与寂寞为伍!   这就是孤独与寂寞,这就是独孤求败与西门吹雪。同样的用剑,同样身处巅峰,同样的孤独与寂寞,两人出奇的相似。   “剑道的巅峰,是什么?”西门吹雪突然道。   “剑道,没有巅峰!”独孤求败沉声道。   “没有巅峰?剑道竟然没有巅峰!”西门吹雪喃喃道。   突然,西门吹雪的眼眸迸射出一丝炽热的光芒:“剑道无巅峰,剑便无止境,剑无止境,学剑更无止境。”   “好!好!剑无止境,学剑更无止境!你在剑道上,一定会比我走得更远,更高。”执着,独孤求败从西门吹雪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所没有的执着,那是源至于灵魂的执着。   “这里,怎么出去?”西门吹雪问道。   “这个结界,乃是我用灵魂的力量所布,而且结界外,更是层层杀阵,布满了这一片海域,除了我炎黄一族,即便是强如大罗金仙踏足,也只有一个死的结局。但,就算是我们炎黄一族,虽然可以轻易的进入这个结界,但,想要出去你想出去,也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破开这个结界。”独孤求败用灵魂的力量凝结的结界,即便他当时只是残魂,但那也是仙界最强仙帝的残魂,因为是灵魂所布,所以这个结界和结界外的杀阵拥有了一丝意识,那就是分辨踏足此阵的人,是不是炎黄一族,如果是,那么阵法便不会发动,而且若是不抵抗,还会被阵法送入这个海底结界。但要是不是,大阵便会发动,将来着击杀。这就是西门吹雪为什么会毫发无伤的被传入结界,而那名闯入的紫阳剑宗长老为什么会被无情抹杀,这也是死亡之海的由来。   “要,破开吗?”西门吹雪淡淡道。   “不!先不忙!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给你交代。”独孤求败道。   “还有,什么事?”西门吹雪道。   “你难道,就没有疑问了吗?”独孤求败问道。   西门吹雪默然不语。   “罢了!你上来,把这柄剑,拿下去。”独孤求败叹道。   西门吹雪飞身直上孤石,拔出黝黑之剑。剑入手,一个字,重。剑,无锋,长三尺三寸,宽约两指,非金非木,不知名材质所铸,但却很重,非常重。   “这柄剑原本是我随身所带的木剑,普普通通的木剑,但经破虚入虚无时发生了变异,就成了现在的样子。想来,你的剑也有这样的经历吧。你的剑,一定要收好,因为这剑中蕴含了一些东西,非常晦涩难懂,即便是我也没有能参透。而且我们这发生过变异的剑,比之神器更胜一筹。”独孤求败缓缓道。   “神器吗?不管他是什么级别的剑,就算是凡铁,它也只是剑,我的剑。”西门吹雪盯着自己的破虚剑怔怔道。   “对!不管是什么剑,都只是剑。好……好……好……送你一句话,剑,是剑,剑,非剑,剑,无剑,剑,本就是剑,也只是剑。不管怎么变,只是剑!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仍是山……”独孤求败的声音,逐渐变小,越来越小。   在独孤求败的声音消失的那一刻,西门吹雪手中本是平静的黝黑之剑突然迸发出一丝光芒,黑色的光芒,如火焰般跳动的光芒。黝黑之剑从西门吹雪的手中挣脱,悬浮空中,剑身剧烈的抖动,从剑神中窜出一丝火焰,黑色的火焰,火焰愈演愈烈,逐渐将黝黑之剑整个覆盖。   “嗡!”   剑鸣!剑的颤鸣声!   西门吹雪那雪白的破虚剑突然发出一阵颤鸣声。“吟!”如龙吟,似虎啸,剑的颤鸣声愈加惊心,剑身迸发出耀眼的光芒,挣脱西门吹雪的手,逐渐的向那燃烧着黑色火焰的黝黑之剑靠去。   西门吹雪并没有阻拦,只是静静的看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两柄剑,越来越近,一柄苍白,如太阳,照射天地,一柄漆黑,如黑洞,吞噬万物!   一黑,一白,两个极端相遇,会是怎样?   静!   极静!   空间静止,时间停顿!   一黑,一白,两柄剑静静的碰撞,无声,无息!   “爻……”   发至灵魂的声响,仿若空间的破碎,似如时间的断流!   分解!破碎!   两柄剑相遇,突然从剑尖开始分解,破碎成一颗颗,一粒粒肉眼难见的微尘。   两柄剑,被分解成一团白色,与一团黑色的云雾。两朵极端云雾交织,纠缠,消融,泯灭化为虚无!   虚!无!空洞!   两柄剑所化的云雾,化为了一片空洞!没有色彩,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只有着虚无!   “嗡!”   虚无中一阵颤抖,涌动,从空洞的中心诞生出一丝灰色的云雾,混沌的色彩。灰色越来越多,逐渐遍布整个虚无空洞。   灰色的云雾再次翻滚,涌动,逐渐向中心凝聚。灰色的云雾越来越厚,但依旧没有停止,似乎有着什么力量在拼命的压缩着,灰色的云雾越凝越实,逐渐从灰色的云雾中出现了一个剑尖,然后是剑身,剑萼,剑柄。灰色的云雾竟凝结出一柄剑,灰色的剑。 第八十六章 神剑出世 万剑来朝   灰色的云雾再次翻滚,涌动,逐渐向中心凝聚。灰色的云雾越来越厚,但依旧没有停止,似乎有着什么力量在拼命的压缩着,灰色的云雾越凝越实,灰色逐渐转黑,愈来愈黑,幽暗,漆黑的云雾中蓦然出现了一个剑尖,然后是剑身,剑萼,剑柄。漆黑的云雾竟凝结出一柄剑,漆黑的剑。   是的,一柄剑,剑长三尺七寸,剑体一片神秘的黝黑,仿若连光线都能吸收的黑。漆黑,如死亡,但从漆黑的剑中并没有透露出一丝的死亡气息,迸发出的是,泯灭,虚无。   “吟——”   剑成形,倏然爆发出一阵剑鸣。剑鸣声,穿云破日,高亢无比。“嗡——”结界突然一阵颤抖,剧烈的颤抖。轰……轰……轰……结界外死亡之海的海水疯狂的翻滚,涌动,掀起滔天巨浪。一丝威压,从刚刚凝结的剑身中发出,穿过结界,穿过死亡之海,在天地间,蔓延,散播。   “嗡……嗡……”   “吟……吟……”   这一刻,在虚无空洞中凝结出剑的这一刻,整个修真界,天地间,不管是刀,是剑,还是枪,不管是何种武器,在这一刻皆尽突然剧烈颤抖,发出阵阵低吟。即便是在战斗中的武器,即便是修真者用心血祭炼的武器,全部失控,全部在颤抖,在恐惧。在这一刻,所有的剑,不管是普通凡铁所铸的剑,还是仙器级的剑皆尽匍匐于地,剑尖朝向死亡之海,剑身颤抖,剑鸣不止,似,在惧怕,似,是尊敬,似,在雀跃,似,在欢呼,似,是在朝圣……朝圣……王者诞生,众生来朝!   这一刻,百兵颤抖,这一刻,万剑来朝,这一刻,兵刃同惊。惊的不只是兵刃,还有天,有地,惊的更有人!   人不仅仅是惊,也在抖,颤抖,本命武器的失控,怎不令人颤抖,天地间不知名的威压,怎不令人颤抖。颤抖,心惊,恐惧,还有兴奋,贪婪。   百兵的恐惧,失控,颤抖,朝圣,种种异象,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将有神物出世!神物,不管是什么,只要沾了一个神字,那就是代表着高贵无比,代表着强大的力量,代表着这个东西对于修真者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神物,到底是什么神物?   是剑,神剑!神剑出世,万剑来朝!万剑朝圣异样,明显的与百兵皆惧不同,一些活的够久的人,都看得出来。一些不世出的强者,开始踏足修真界,一些希望修真界更乱的人,紧了紧手中的兵器,一些想要浑水摸鱼的人,嘴角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神器,现世,修真界,乱,混乱,杀戮,开始悄然上演。   漫漫江湖路,纷纷恩怨仇!江湖,本就是杀戮的代名词!没有杀戮,何来江湖?修真界,是江湖吗?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有争斗的地方,就有江湖!   强者出世了,魔头现身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人,开始在修真界游荡,寻找,杀戮!整个修真界,疯了!痛苦,悲哀,血泪,无时无刻不存在。很多踩着别人尸体的魔头在笑,很多快意恩仇的强者在笑,很多浑水摸鱼的人也在笑。但更多的人,在哭,痛哭,哭红了眼的人,便会失去理智,会杀人。混乱中的修真界,杀戮中的江湖,怒则杀,恨亦杀,让实力说话!   炼狱魔窟!   魔宗,藏兵阁!   “这,怎么回事?莫非?”燕不归震惊的看着脚下匍匐于地的兵器。   尹正文淡淡的点了点头,道:“修真界,越来越乱了!”   “难道,真的有神剑现世?”燕不归瞪大了眼睛。   “不!不是神剑!”尹正文道。   “可这……这……这不明摆着的嘛,肯定是神剑出世。”燕不归指着脚下道。   “不!不!不!你错了!不是神剑,是剑神!”尹正文沉吟道。   “呃!剑……剑神?你是说,西门吹雪?”燕不归惊讶道。   “对!你看,这剑尖,是朝着什么方向。”尹正文指着脚下道。   燕不归顺着剑尖望去,良久惊骇道:“死亡之海!所有的剑尖全部都向着死亡之海。难道,西门吹雪要出来了。可这……他西门吹雪也不可能啊?”   “就算,西门吹雪不可能令万剑来朝,不能散发出那样的威压,就算是神器出世,但看此情况,那神器一定是西门吹雪手中的那一柄。西门吹雪的剑,我们能抢?”尹正文道。   “这个……”燕不归哑然。   “先不论我们能不能抢,就算能抢,可我们怎么去抢啊?那可是西门吹雪,是剑神,我们守在死亡之海的人还没传来消息,这说明他现在还在死亡之海。而且,据我推测,西门吹雪的神剑之前很可能是在封印中,而在刚才他可能开了神剑的封印,所有才会出现那样的异状。”尹正文分析道。   “唉……西门吹雪……”燕不归摇了摇头,顺着剑尖方向凝视,似乎他的目光能穿透眼前的墙壁,看到死亡之海一般。   自始至终西门吹雪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尽管是两柄剑皆化虚无,但,就在虚无中凝剑的那一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奇特的光芒。挥手一招,悬浮的虚无之剑倏然被他握于手中。剑入手,微沉,剑身散发着奇异的黑,但若仔细看的话却又看不清楚,似乎那剑是虚无一般,它就像是一个黑洞一样,能吞噬一切,包括目光。   突然,虚无之剑黑芒一闪,从西门吹雪的手中消失,西门盘膝而坐,心神交感,那剑竟出现在他的紫府之内。   紫府内,荡漾着绿色的气息,中央悬浮一座墨绿云台,云台之上一柄晶莹剔透却有模糊不清的剑。但,现在云台之上蓦然出现一柄散发着黝黑光芒的剑,正是消失在西门手中的虚无之剑。   虚无之剑,缓缓向那晶莹剔透的剑靠近,相交。   “吟——”   剑鸣声,发至灵魂的剑鸣声,两柄剑的共鸣,剑在抖,颤抖。紫府之内云台突然旋转,绿色的气息流转,翻滚,涌入两柄剑内。   “轰——”   丹田内星辰宇宙,无数星辰闪耀,旋转,从中心诞生出黑色的能量,一路向上,涌入紫府,与两剑相融。 第八十七章 剑归于无   剑两柄,一柄晶莹剔透却又模糊不清,一柄真实存在却有透露着虚无的气息,两柄剑的相接,剑的共颤,剑的共鸣直达灵魂。   在丹田漆黑能量涌入的那一刹……   “嗡……”   震颤!   灵魂的震颤!   空!   灵魂与心皆空!无我,无剑,没有天,更没有地,只有空!   空为虚,空为无!空空!虚无!   人因空而出,又因空而结。空是人生之始,亦是人生之结。   空又如何?不空,又如何?   虚无,混沌,洪荒,宇宙,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皆为道,道归于万物。   万物的本源是道!那么道的本源呢?岂非就是没有?岂非就是无?   无,虚无!人只知道虚无便是泯,是灭,是本源,是无。那么,虚无到底是什么?没有人见过,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那么,岂非就是不知道?   虚无的灵魂,空洞的心,虚无空洞的西门吹雪看见了混沌,看见了宇宙,看见了天地,看见了自我,看见了剑。   看见混沌劈开,看见洪荒破裂,看见宇宙毁灭,看见自我消散,看见,剑归于无!是无,归于无!无剑之境!   很久!是多久?我不知道!   很久之后,丹田的能量缓缓退却,紫府的墨绿色气息更加浓郁,本是墨绿色的云台转为暗绿。而那晶莹的剑此时却已接近透明,那围绕着剑身的漆黑电芒,更加漆黑,更加粗壮。   而那柄神秘黝黑的虚无之剑却从紫府中突然消失,出现在西门吹雪的手中,西门吹雪缓缓的睁开双眼。   眼眸中没有逼人的光芒迸射,更没有一丝的迷茫。他的眼睛中在不复以前的清明,最奇异的是,他眼眸是黑的!也许黑色的眼眸很多,但绝没有人像他这样的奇异。因为那眼眸中是神秘的黑。不是漆黑,也不是黝黑,只是黑,神秘的黑。没有人可以表达那到底是怎样的眼睛。没有一丝杂色,满是神秘的黑,那神秘的黑摄人心魄,看见那双眼睛会让人不自觉的沉入其中,不是那眼睛能引人入胜,而是那眼中神秘的黑仿若能吸进一切,甚至是人的目光。   西门吹雪用他那奇异的眼眸凝视着手中的虚无之剑,剑神与剑柄交接处不知何时被刻出两个字——虚无!   虚无,是这柄剑的名字!它自己起的名字!   这,还是西门吹雪的剑吗?是,而且他还能感觉到那血脉相连的感觉,即使是他从来没有祭炼过。但,此时的他还需要剑吗?   无剑境!无我,无剑!   无我,是我!无剑,是剑!   无剑境就是要抛弃手中的剑吗?   不能!绝不能!至少西门不能!   执着,对于剑,剑道的执着!无人堪比的执着,或许独孤求败的实力要高过西门吹雪,但他绝没有西门执着。   许久,西门收回目光,还剑入鞘。剑入鞘,不显,不露,古朴,淡然,没有一丝的气息,不复之前的惊天气势,仿若本就是俗世凡兵一般。   突然,就在西门欲起身的那一刻,刚还平静的虚无之剑,没有一丝先兆的突然挣脱剑鞘的束缚。从剑鞘中迸射而出,悬浮于西门的头顶,从剑中流出一丝莫名的能量,那一丝能量毫无顾忌的射入西门的脑中。做完这一切,虚无之剑“铿”的一声,自行入鞘。   “当你看到这个信息的时候,或许我已陷入永恒的沉睡,也可能我已魂飞魄散。”一个黄褐色的身影出现在西门吹雪的脑海中,那个人影虽然已显苍老,但他的身影依旧笔直,他的背依然伟岸,他的身影透露着无尽的孤独。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炎黄一族的复兴。或许,你将来的成就会远远高于我,所以还请你不要忘记,你自己也是炎黄一族的一份子。你的那柄剑跟我的那柄剑应该是同出一源,我耗尽我最后的灵魂力量本想将两柄剑融合的,这样,虽然我死了,但我的意志依旧不灭,但,最后失去了我的控制,我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成功。”黄褐色的影子缓缓转身,正是先前的独孤求败。   “如果,那两柄剑融为一体,那么请你一定要带着它,因为那是我最后的意志。还有,这份礼物,就当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吧。唉——珍重吧……”说完,独孤求败的身影突然消散,化作一道黄色的光芒扩散在西门吹雪的脑海。   一丝丝的记忆,突然涌现,记忆中有很多事情,但最多的却是——剑!这就是独孤求败最后的礼物,记忆。   诸多的记忆,想要看完却要花很长时间。西门吹雪此时却只看一样,那就是剑,独孤求败的剑。   看这些,不是为了学独孤求败的剑道,而是借鉴。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一个人的天资再好,不学永远也达不到极境。人,不能总走前人的老路,而要踩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如何走出自己的路呢?那就要学,学习前人的经验,知识,融入自己的特点把别人的变成自己的,走,就要走出自己的风格。   独孤求败的剑,剑法,剑道让沉静如水的西门吹雪极为震惊。那,是剑的另一个极致,另一个巅峰。   独孤求败的剑道,是技巧的极致吗?   不是,他的剑,已超脱与技巧之上。这已不是巧,是道,“破”道!与西门吹雪的“杀”道不同的“破”道。   独孤求败的剑境,第一:利剑无意,有进无退,攻敌之必救,攻敌之不得不守。第二:软剑无常,无招胜有招,因为招有常,无招相争,快者胜,是为,快!第三: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这一层境界是独孤求败剑境上的一个质的飞跃。第四:木剑无滞,一草一木,皆可为剑,是为柔,柔能克刚,木剑无滞。第五:无剑无式,此境界独孤弃剑,无禅的禅也是禅,无剑的剑也是剑,无剑的剑也能杀人。 第八十八章 剑道精义   再有就是独孤的剑法,此为独孤求败毕生心血所创立的一个巅峰,或许那已不能称之为剑法,而应该称之为剑道。独孤九剑,剑法如其名,巅峰,本就是孤独,剑有九,取九九归一之意万千剑法尽在其中。即:总诀式、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气式。   此剑,要旨在于“悟”,虽一剑一式亦可变幻无穷,但,临敌之际却是将招数忘得越干净越好。   此剑,要旨在于“无”,忘剑,忘招,反本还源,禅亦非禅,剑亦非剑,非禅的禅也是禅,无剑的剑也是剑,无剑无式!   此剑,奥义在于“破”,独孤求败追求的不是“杀”而是“破”是败敌。他的剑法,他的初衷本就是只为败敌,曾因软剑“误伤义士”而弃之,可见其剑意。   西门的剑,要旨在于“痴”,在于“诚”,以痴迷入剑道,以诚心正意方入忘我之境。诚于剑,乃有成。   西门的剑,要旨在于“执着”,只因他的执着,才有了“痴”有了“尊敬”有了“诚”。为了剑道,他忘记了七情六欲,忘记了成败名利,他追求的只是那一剑挥出时的尊严与荣耀,在他来说那一瞬间就已是永恒。为了达到这一瞬间的巅峰,他甚至可以不惜牺牲一切。这就是西门的执着!剑对于他来说,已是他的全部,或者说,他本就是剑,剑本就是他!   西门的剑,奥义在于“杀”,也有人说在于“快”。快吗?不!绝不是!他的剑法本就是无,无招,更无式,他的剑在出鞘的瞬间便已随心所欲。“杀”!西门吹雪的剑道本就是“杀”,为了杀道,他不惜得罪于天下。快,只是为了杀而已。他所追求的只是那瞬间的永恒!杀!杀道!   这就是他与西门决然不同的地方,西门吹雪从两岁识剑以来,便与剑为伍,自此不离不弃,这便是西门的执着!剑,本就是凶器,求证剑道不可避免双手血腥,但,西门的执着永远不会改变,他绝不会像独孤那样因杀人过多恐入魔道而弃剑,他的执着不允许,绝不允许!西门吹雪最令人尊敬的一点便是,他能不为己杀人、不为名杀人,不为钱财为人、不为仇恨杀人,只为得证剑道而杀人。   从独孤求败的记忆中,西门吹雪一眼就看到“破”,他一遍遍的看着记忆中那黄褐色的身影一次次的挥剑,一次次败敌之后的落寞与孤独。看着那黄褐色的身影在剑道上一步步艰难的前进,破剑,破刀,破尽万物。他在学,在悟,不是他要改变自己的剑道,而是想要把那“破”字,融入到自己的剑道中,或许他永远也达不到“破”的巅峰,但只要能使自己的杀道更进一步,就已足够了。剑道一途,永无止境,学剑一生,更无止境!   看,悟,推演,演化,转变,融合!西门的脑海中尽是剑,剑影,剑势,剑意,万千剑法,交织,纠缠,消散。   曾经有一个传说,传说中有一个剑客,那个剑客自从出道以来,经历千多次战斗,但却全无胜迹,千次的战斗,皆败,从此武林中人赐名“千败剑客”。面对同道的耻笑,面对世人的鄙夷,他没有低下高昂头,因为他的心中有着一个梦。不管什么时候他的背脊都挺得笔直,自始至终他依旧未变,败,败,再败,每一次失败之后他都会沉寂一段时间,然后再次挑战,再次失败。直到,千多次以后,沉寂很久的他再次出现,挑战剑道第一人,一招,只一招,一招败敌。自此以后,他凭着手中三尺青锋,会尽世间高手,皆胜!直到晚年他再没有失败过,他创造了一个传说,一个神话!晚年归隐,自号“千败先生”他从不否认自己千败的事实,反而以此为荣!   曾经一个武学宗师跟一名武学后辈有着一段这样的对话:   后辈问:“武学的精义是什么?”   宗师答:“只有四个字——专心、苦练。”   “专心?苦练?”   “你可知道谁是自古以来使用斧头的第一高手?”   “不知道!”   “鲁班。”   “他只不过是个巧手的工匠而已。”   “可是他每天都在用斧头,对于斧的性能和特质,没有人能比他知道的更多,斧已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他用斧就好像动手指一样灵活。”熟,就能生巧。   这岂非也正是武学的精义?   这些,绝不是那些终日坐在庙堂上的宗主大师们所能说得出的。   这也就是“千败”为何千败!每一次对敌,他都专心的观看,事后用心去领悟,用血去苦练,其中的辛酸又有何人得知?千次的失败,使得他已对剑招的变化,剑的性能,本质,有了超脱与世人的理解。剑已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他的剑已能随着他的心而变化。这,本就是一种武学的精义!   诚如西门吹雪,人们只看到了他剑出人亡的尊严,荣耀。可又有谁能看到他练剑时的辛酸血泪困苦艰难?   此时西门的脑海中到处充斥着剑的影子,那千万种剑意,万千种剑法,交织,纠缠,融合,最后只剩下九招,这九招叫做独孤九剑。推演独孤九剑,很容易吗?其中耗费的心血,又有何人得知?   很久!没有人知道很久是多久!   很久之后,西门脑海中的九剑突然融合,合为一剑。一剑,刺,再刺,除了刺只剩下了刺。那一剑的轨迹,那一剑的玄奥,在缓缓的转变,在变!   直到,那一剑的消失,消失在西门的脑海,消失在他的灵魂。消失,归于无!剑,归与无!   在那一剑消失的一刹那,西门的双眼倏然一睁,神秘如黑洞一样的眼睛中一道摄人的光芒一闪即逝。   起身,拔剑,出! 第八十九章 夕阳残   西门起身,拔剑,出!   漆黑的剑光从剑鞘中流出,一剑,刺,没有绚丽的光芒,没有华丽的剑招,他的剑,只有着,古朴,淡然,不显,不露。   那一剑,很慢,慢的让人能清清楚楚的看见剑柄处的虚无二字。   那一剑,很快,快的让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剑缓缓的飘过,而无能为力,虽然看得很清晰,但脑子里却没有那一剑的一丝痕迹。反常,极度的反常!人看过某样东西,脑海里一定会有一个印象,这个印象会随着时间而流逝。但这刺出的剑,虽然你能清清楚楚的看见,但你的脑子里,绝没有那一剑的一丝痕迹,仿佛,那本就不存在一样。雁过,留声,剑过,不留痕!   一剑,两剑,十剑,百剑,千万剑,无数剑……   西门不知疲倦的一剑剑的刺出,仿若他能刺到天荒与地老。他的表情丝毫未变,就像一个机械一般!   随着一剑剑的刺出,西门的双眼缓缓的紧闭,虽然他闭上了眼睛,但丝毫不影响他刺出的剑。人不止,剑不歇,刺出的剑,越来越平凡,越来越平淡。西门气息,愈来愈微弱,弱到极难察觉,连他的灵魂波动也愈来愈平静,平静到接近停止。   刺,刺,刺,刺,刺到天荒,刺到地老,刺到,永恒!   万里雪山!   夕阳晚霞,映红了万里的雪山!   栖凤山顶,一身洁白衣衫的云诗雪静静的站在山崖边,静如雕塑。每天除了修炼的时间,她都在这里静静的站着,望着,充满了期待,期待着她所思念的人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这种情况下,每一丝的风吹草动都会带给她无穷的幻想和希望。虽然等到她的希望和幻想破灭时,虽然会觉得哀伤痛苦,但那一阵短短的希望毕竟还是美丽的。   所以,诗人才会说:“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十年了,云诗雪十年如一日等待,等待着她的哥哥,他唯一的哥哥,唯一的亲人。但,十年的等待,却是同样的结局。十年的时间,她已忘记了痛苦,忘记了哀伤,忘记了思念,忘记了寂寞,她只会静静的沉默。   “小雪!”程紫衣出现在云诗雪的身后道。   沉默的云诗雪依然沉默,平静的转过身,没有说话。   程紫衣缓缓的伸出手,将云诗雪揽入怀中。十年前纯洁如雪的小姑娘,十年后,依然如雪,她的心中除了亲情似乎已容不下其他的东西,包括仇恨!云诗雪眼睛中两滴晶莹如玉的泪珠顺着她洁白的脸庞静静的滑过两道痕迹,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消失不见。程紫衣伸手轻轻擦掉云诗雪脸上的泪痕,轻轻的拍着云诗雪消瘦的双肩,很轻,很漫!   “唉——”远处传来一声清叹!余琴蓉不得不叹,为她的弟子而叹,云诗雪的心性令她不得不感叹,安宁纯洁,最让她为之感叹的是,云诗雪对于情之一字的看重。情之一字,到底是什么?   情之一字,实在是一种奇怪的东西!   有一种情,叫做亲情!   有一种情,叫做爱情!   但,不论是什么情,都让人难以忘怀。情,之一字,除非你经历过,除非你说过,要不然,你绝对无法知道,这个字中包涵了多少无奈?多少的辛酸苦楚?多少的甜蜜?多少的痛苦?   说到情,很多人一定会先想到爱情。但,大爱无言,说的真的只是爱情吗?   说到情,你会第一时间想到亲情吗?或许会吧,但,我敢说,很少,一定很少!亲情,爱,当你在母体形成的那一瞬间,你就已身在亲情的环绕之中。只因,身在此山中,所以,不识庐山真面目!   当,亲情离你而去的时候,你越想去珍惜、挽留,它消失得越快,它离你,越远。到了那时,或许你就会明白,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情,比爱情还要让人难以割舍的情。这个情,就叫做,亲情!   残阳如血,如雪残阳!   夕阳残,天涯人已走远!   夕阳残,天涯人还未还!   夕阳残,残夕阳,是千古以来,无数的诗人墨客费尽心机想要吟咏出来,却又无法吟咏出来的。   因为这世间,没有任何一种语言和文字能够描述得出残阳的哀伤与凄凉。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杨柳飞舞,晓风残月,这种意境虽然美,却是美得凄凉,令人心碎。   十年,长吗?很长!对于有些人来说,度日如年!   十年,短吗?很短!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弹指之间!   十年的时间,很容易让人忘记很多东西,如剑神,如神剑。   十年的时间,修真者很多都已忘记了神剑,或者说已放弃了神剑。但,修真界非但没有沉寂,反而因此更加混乱。   修真界中的杀戮依然如故,仇上加仇,恨上加恨,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血腥无处不在,杀戮无处不演,混乱的修真界一片血红。   海洋,万里,勘蓝,忧郁!   如海洋一样蓝的忧郁的天空,突然变得黑暗。黑暗的虚空中一阵涌动,出现一漆黑空洞,三个人影自空洞闪过,“扑通”“扑通”“扑通”三声声响,却是那从空洞中闪出的三人的落水声。而那漆黑空洞,逐渐愈合,消失,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   “吗的!这是什么鬼地方?我靠,‘海’,‘老大’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居然把我们丢到海里洗澡。”一名五大山粗的壮汉死死的抱住旁边一名年轻俊美的年轻男子,哆哆嗦嗦的叫道。   被壮汉抱住的男子,脸色通红,虽然以他的修为就算是背着一座山,也不见得会沉入海底。但,无论是谁,被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死死抱住,也绝不会觉得舒服。“你要是在不放开,我饶不了你!”男子冷冷道。   “不放,打死也不放!”壮汉无视男子的威胁道。   “好!好!好!那你就去死吧……”   男子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那壮汉以不合其体型的速度,“嗖”的一声消失不见。再次出现,竟已在千米之外。   “嘻嘻嘻嘻!没想到,没想到啊!我们的战神晏涛居然会怕水,而且还怕成这样。更没有想到的是,号称天魔宗第一冷面帅哥的雪轩居然也会脸红。啊,哈哈哈哈!”一名妩媚的女子掩嘴笑道。 第九十章 魔界来客   妩媚女子眉宇间一汪秋水,身着一袭罗纱,但那薄薄的罗纱难以掩盖其傲人的魔鬼身材,何况那薄薄的罗纱已被海水浸的湿透。   名曰晏涛的壮汉双眼睁的浑圆,炽热的目光在那妩媚女子的身上上下流转,嘴角划过一丝湿痕。这样的表情很容易让人想起一个词,这个词就叫做色狼!   妩媚女子脸色一冷,瞬间再次变为之前的媚态,扭动身姿跌声道:“小涛,姐姐好看吗?要不要,在靠近些看呢?离的远,看不清楚呢!”   闻声,晏涛打了一个哆嗦,脸色一正道:“你当我傻啊?靠近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完,晏涛猛然转身,于虚空一踏,转眼消失在视线之内。   “站住,你这个死色狼,老娘要挖了你的眼睛。”妩媚女子媚态尽去,寒声道。   “站住?打死也不!也不知道老大是怎么想的?居然让我这么一个老实的人跟两个变态搭档。靠……”晏涛跑的更快。   “你说谁是变态?”冷面男雪轩和妩媚女子齐声怒道。   “我靠,看来有人比我还傻。这里还有第四个人吗?一个整天寒着脸装冷酷的变态男雪轩,一个到处以勾引人为乐的魔女仲雅,变态男,变态女,两个心理变态的家伙。呃……”晏涛身形突然一顿,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液,两滴冷汗顺着额头缓缓滑下。   晏涛停了下来,他不得不停下来,因为他面前的路,被两个人挡住了。挡路的人,正是他口中的两个变态,而且还是两个愤怒的变态。   “那个……你们怎么可能这么快?这……不可能啊?”晏涛缩头道。   “还跑啊?你不是很能跑的吗?你怎么不跑啦?是不是在纳闷我们怎么比你快?嗯?”雪轩冷声道。   “对呀!你们怎么可能比我快呢?难道,老大私下给了你们什么法宝?靠!老大也太不公平了,居然背着我给你们法宝。”晏涛愤怒道。   “啊,哈哈哈哈!我的小晏涛,你还说你不傻啊?老大怎么可能还会给我们法宝?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名曰仲雅的妩媚子女笑道。   “我们在哪里?”晏涛疑惑的看了看脚下再次道:“我们这不是在海上面呢吗?可是就算我怕水,没能发挥出全部的速度。但是,这跟你们比我还快有什么关系?”晏涛抬手抓了抓脑袋。   “你这个笨牛!本来我以为猪就是最笨的了,没想到你比猪还笨!笨牛!这里海洋上空,但这里是修真界的海洋上空!不是魔界,明白?”仲雅骂道。   “不要跟我提到‘牛’字,我讨厌‘牛’呃……这里是修真界,我靠,我怎么忘了现在是在修真界了呢?”晏涛猛的一拍脑袋道。   瞬移,晏涛终于明白两人为什么会比自己还快了。因为魔界或者是仙界,本就比修真界的空间层次高,所以空间壁障不可避免的要比修真界坚固。所以,在仙魔界要想瞬移,没有魔王或者大罗金仙的修为,想都别想。   魔界的修为高低分为,天魔,魔兵,魔将,魔王,魔帝!   而仙界却是分为,天仙、九天玄仙、金仙、大罗金仙、仙帝!   晏涛,雪轩,仲雅三人是魔界三大势力之一的天魔宗中人,这次是奉魔宗宗主之命下界,至于干什么?那就只有三人知道了。   晏涛,魔将级修为,当然在魔界他是没那个资格享用瞬移这个快捷的赶路方式。虽然是五大山粗,但他的速度,绝对跟他的身形不成比例。虽不能说在魔将级修为里边速度最快,但至少也比雪轩和仲雅要快的多。   雪轩,天魔宗万年不遇的天才,仅两百多年就达到了魔将级修为。只是其人性格冷淡,闲话少语,整天冷冰冰的。   仲雅,魔将级,只因为其修习媚功,所以经常拿人做试验,而天魔宗的诸多帅哥,就是她试验的对象。   晏涛眼珠刚一转动,就听仲雅道:“想跑?现在你还跑得掉吗?”   “呃……没有……没有想跑!那个……两位大哥,大姐,这个……虽然我说的是实话,但,我就是管不住我这张嘴。一不留神,这话它就顺嘴溜了出来。那个……还请你们大人有大量,绕了小子吧?”刚说完,便见周围空气急速变冷,晏涛啪的一声给了自己一嘴巴,苦着脸道:“那个……你们轻点,快点,我们赶时间!”   说完,晏涛抱头一蹲,整个身体缩成一团。雪轩,仲雅抬起手脚对着缩成一团的晏涛猛揍。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许久之后,两人脸色微红的收住拳脚。久不见拳脚临身的晏涛,直起身来,大叫一声:“爽!爽死我了!很久没有这么爽了!你们怎么不继续啦!”   晏涛神清气爽的伸伸腰,提提腿,虽然被两人猛揍一顿,但晏涛的身上却未见一丝伤痕。不是两人不尽力,而是晏涛的身体防御太高。打他一拳,就要承受到反震回来的三分力。   晏涛还未爽完,只见眼前突然出现两个拳头,“嘭”的一声印在眼眶上。待两只拳头拿开,晏涛的脸上出现了一个黑黑的眼眶。虽然这么一点小伤他瞬间就可以让它消失,但同级别的两人要想在他的脸上留下点什么,却也容易。   “舒服啊!”两人齐声叹道。想要在晏涛这个主攻防御的人身上留下点东西,很难。   “来!小涛涛!给姐姐我笑一个!”仲雅伸出芊芊玉指,挑起晏涛低垂的头道。   “呵呵!”黑着两个眼圈的晏涛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想要把脸上的这两个黑眼圈去掉,看来是没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是不可能了。更可恨的是,眼前的这两个人他还不能还手,要不然,他会死的很难看。   “轩哥啊,你说,老大为什么一定要我们找那个什么独孤求败呢?独孤求败到底是谁啊?”仲雅问道。   “独孤求败,是仙帝级高手!”雪轩道。   “仙帝?不过是一仙帝嘛,可,跟我们魔界有什么干系啊?再说了,老大不是说他死了吗?”仲雅道。   “他是仙界魔界公认的最强仙帝!独孤剑帝!而他曾经用他的剑,斩断过一柄神器。”雪轩道。   “啊——”仲雅,晏涛齐声叫道。 第九十一章 重伤   斩断神器,岂非他的剑比神器还要强?神器,神用的兵器,岂是那么容易斩断的?就算他斩断的是一柄下品神器,除了修为极高外,至少也要有极品神器才行。虽然仙界魔界也不是没有神器,但也绝对不多,就算能拥有一件下品神器,也足够偷着乐了,何况是极品神器。   “那,老大的意思是让我们找到那柄剑?”仲雅问道。   “是啊!十年前不知谁传出消息,独孤剑帝损落于此。但,老大却深以为信,而且仙魔界几大势力的人都知道,也都相信,几位大佬经过十年的商议,才确定了下界的人员。至于魔界为什么只有我们一宗下界,那是因为凌源星修真界的炼狱魔窟与我们天魔宗颇有渊源。想来仙界也是这样。”雪轩缓缓道。   “哦!那仙界派了几人下界?”仲雅再次问道。   “商议结果,仙魔界各派三人下界,至于谁能得到极品神器,那就要看实力了。这个凌源星有三个门派分别是紫阳剑宗,清溦门,天音阁,而这三个门派仙界也有,而且势力很大,想必仙界下界的人也一定会是这三个门派的人,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到了。”雪轩道。   “那么,佛界呢?”仲雅道。   “佛界?有一个名额,佛界与仙界共通一气,我们三人面对的将是同等级的四人,任务不轻啊!”雪轩叹道。   “佛界那群老秃驴,简直比仙界的那群伪君子还要虚伪。什么清静无为,什么与世无争,面对绝对的利益,他们能平静下来才是见鬼了!”晏涛鄙夷道。   自从雪轩踏入凌源星,他的心里就感觉到,这次的任务,很有可能会失败。这只是他的心,给他的直觉。但他并不感觉到沉重,因为“老大”临行时对他说过:“独孤剑帝,到底死没死,没有人知道,但他最后的落脚地是凌源星这个消息绝对是正确的。而且,我曾经与他交过手,但是我败了,只一招,我就败了,我敢肯定,在仙魔界还没有什么人能够杀了他,他很可能还活着,只要你们发现他还活着,不管他是重伤之身,还是只剩下了一个灵魂,只要他还没死,一旦你们发现,即刻返回魔界。明白吗?”   仙帝,仙魔界的最强仙帝,就算是重伤到濒临死亡,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对付的。但,就算是事不可为,“老大”也绝不会惩罚他们。这次的任务,就像是一个旅游,而找到独孤仙帝的剑只是一个附带。虽然只是一个旅游,但这样的旅游机会,实在是不多啊!   “走吧!我们先去炼狱魔窟,凌源星上的事情,还要靠他们。”雪轩道。   三道光华一闪,三人瞬间不见!   秋,已残!   冬,将至!   残秋的雨,很冰,很冷!   但在这冰雨中,却走着一个人,他缓缓的走着,很慢,很坚决,一刻也不停顿。冰雨虽然不大,但足以淋湿他的衣服。在这冰冷的雨天里,没有人会出来走动,就算有,也是穿着蓑衣,打着雨伞,匆匆忙忙的寻找避雨的地方。但,他没有,雨淋湿了他的衣服,他似若未觉,甚至是苦涩的雨滴顺着发梢流入眼睛,他也从未擦拭,他依然一步步的走着,走的很慢,就像是散步一样,虽然走的很慢,但却很坚定,地面很滑,很难以行走,但他的步伐却永远保持着一种奇异的节奏。“啪!”“啪啪”“啪啪啪”“啪”   虽然他在一步步走着,但他的手却一直握着腰间的剑,无柄,无鄂,无锋,无刃,只有剑尖一点寒星,或许那已不能称之为剑。但,他依然握在手中,而且握的很紧,仿若至死都不会放弃。   握剑的手已经发白,或许是因为握的太紧,也有可能是雨淋的太久,但他握剑的手,却从未动过。   他的脸,也很白,苍白,死一般的苍白,不是因为雨淋的太久而变得苍白,而是因为血留的过多而苍白。   他的胸前,透过那布条一样的衣服,依稀的可以看见一道道深若见骨的伤口。伤口还没有愈合,却也没有流出血,那是因为已流不出血,伤口已经发白,被雨水浸的发白。   云亦浩已记不起这是第几次重伤,十年的时间太久了,久的让人忘记很多东西。但他却永远也忘不掉一个字,这个字叫做——恨!   十年间,他已不知道有多少次徘徊与生与死的边缘,他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虽然他杀了很多人,但他们都该死,既然该死,那么就让他们的生命终结吧!   突然!   “轰——”   霹雳乍响,是雷,秋雷!秋天的雷很少见,虽然很少见,但却并不是没有,而且这声响雷比起夏雷还要响亮,还要渊长!   雷声起,云亦浩脚步倏然一顿,停了下来,握剑的手一颤,发白的指节逐渐有了一丝血色。   直觉,野兽通常有一种趋吉避凶的直觉,这种直觉使它们躲过很多大自然的危难。这种直觉,人的身上也有,虽然有些人的直觉很微弱,但也有一些人却很强烈。有些人的直觉是先天所生,也有一些人却是后天练就。只要是高手,通常都有这种野兽般的直觉,但大多,是后者,毕竟先天直觉及其稀少。   杀气!   只要一丝,就足够了!   就算是精神恍惚,就算是直觉失敏,但只要有一丝的杀气,就足以让人清醒。何况是狼一样的人!   云亦浩没有四处张望,更没有回头,他只是凝视着握剑的手。他不担心会有人偷袭,先不说实力,但看来人放出的杀气就不难看出。   许久,云亦浩的姿势丝毫未动,甚至是眼皮都未眨一下。他站在哪里就像是一座亘古以来便存在的雕塑。   “你的伤,很重?”一声淡淡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云亦浩没有答话,只是缓缓的转过身。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那人一袭青衣,背缚一柄长剑。虽然下着雨,但中年人的身上却滴水未沾。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我很佩服你,我不该来!”中年人的眼中尽是欣赏,缓缓道。   云亦浩发白的嘴唇颤抖一下,却未发出一丝声响。   “我不该来,但我毕竟是来了,我必须得来。你,明白吗?”中年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第九十二章 乱舞流风   “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紫阳剑宗过不去呢?”中年人很费解。   “你们该死!这个理由,够吗?”云亦浩一字字道,虽然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却充满了坚定。   该死!这个理由,很够!在中年人踏入修真界第一步时,他就明白,在这个实力至上的世界中,自己的生命早已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或许会有一天,他也会因为“你该死”这三个字,而命归黄泉。这就是实力,绝对的实力,掌控一切的实力,包括他人的生命。   但中年人依然费解,无论他从哪里看,都看不出云亦浩凭什么说“你们该死!”实力吗?虽然之前他并没有见过云亦浩,虽然他也看不出云亦浩的修为,但,他依然很自信。抛开他二劫散仙的修为,仅凭云亦浩的重伤之身,他就自信,此时的云亦浩绝非自己一合之敌。   “为什么?”中年似乎并不着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许久,云亦浩僵硬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丝笑容,他的笑容,没有一丝的悲伤,反而带着一丝骄傲,他依然一字字道:“西门吹雪,是我师傅!”   “西门吹雪,是我师傅!”八个字,却如八只重锤,狠狠的砸入中年人的心中。如果是别人说出这句话,他绝对会嗤之以鼻。但,当这句话出现在云亦浩的嘴里时,他已相信了八成。神韵,气质,甚至是用剑的方法,都与西门吹雪出奇的相似。   尽管中年人的心里已经确认了这个事实,但,他依然忍不住问道:“真的?难道,你认为,你也拥有西门吹雪的实力?想要报仇,可能吗?”   天地一片苍茫,雨,越下越大。   云亦浩没有说话,他用另一种方式回答了中年人的问题。   杀气!就在这个时候,中年人感觉道一股逼人的杀气!   就像一阵寒风,透过云亦浩单薄的身体,寒入中年人的心里。   寒的不只是他的心,还有他的魂。杀气,不是单纯的杀意,杀气中还有另一种东西,是恨,恨意。这恨意,那么深沉,那么明显,那么突兀,那么的单纯。恨,不是恨天,也不是恨地,只是单纯的恨,只为恨而恨!   云亦浩握剑的手,青筋已凸起。   天苍,地茫,天地苍茫,天地间本就充满了杀气,何况天地间还多了两个人!   中年人的瞳孔猛然一缩,他的表情开始凝重起来,这杀气已惊了他的心,仅凭这杀气,他就已把云亦浩摆在了同等地位。此时,他依然很自信,但似乎他的这种信心已从自己的实力上,缓缓的挪向云亦浩重伤的身体上。   中年人手指轻轻一动,背后长剑跃出剑鞘,化作一道匹练,急射云亦浩而来。   云亦浩的身形倏然一绷,提步,斜向左前,跨,那一步的速度只在一念之间,只一步,却已跨越十几丈的距离。   “轰——”飞射而来的长剑,重重的轰击在云亦浩之前站立的位子,留下了一个丈余深坑,复又辗转飞入长空。   退,中年人脚尖点地,急速后退。瞬间退后千米,纵身一跃,跃入长空,迎向回转的飞剑。   人立虚空,剑诀引,真元激射,飞剑在颤抖,咆哮。   “轰——”   惊雷乍起,灵气暴乱!   “乱舞流风——”   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乱是用长!   乱是用暴!   乱是用餤!   乱!乱剑!千道,万道,无数道乱剑!   乱剑如林,剑光如雨!乱,何谓乱?乱之一字曰:无理,没有轨迹可循。蜂围蝶阵乱纷纷!   无数道乱剑,交织,纠缠,倾洒着漫天的灵光宝气,划着各不相同的轨迹,蜂拥,如雨而下!   无理,无迹,不可预知,怎么挡?怎么防?   乱麻需用快刀斩,乱剑呢?怎么斩?   云亦浩的瞳孔开始收缩,当收缩到一点的时候,复又开始扩散,越来越散,他的目光已不在凝聚,仿佛就像死人的眼睛一样。   他动了,没有人看见他拔剑的动作,他的剑忽然间就已拔出!   “叮——”一声脆响,清清冷冷的传出很远,很远!   漫天飞舞的乱剑,散了,忽然间就全都散了。本来在动的,忽然间全都静止。   绝对静止!甚至连那流动的风和滴落的雨滴,都似凝固在虚空之中。   中年人死死的盯着两柄剑,两柄针锋相对的剑,云亦浩的剑,就像一根钉子,死死的钉着飞剑的剑尖,就像是钉在了毒蛇的七寸上。   乱剑虽然万千,但,飞剑毕竟只有一柄,只要钉死那真实存在的飞剑,使其不能变化,那么万千乱剑便不攻自破。这,不仅仅是要能找到那真实的飞剑,而且还要拥有极快的速度。   快刀,可以斩乱麻!快剑,同样可以破乱剑!   清风复又流动,雨滴又复滴落!天地似如冬去春来的解冻,复苏!   中年人却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雨虽然没有淋湿他的衣服,但后背冒出的冷汗,却已湿透了他的衣裳。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奇怪之极的表情,也不知是惊?是恐?还是惧?   乱舞流风,是他自创的剑诀,他为其骄傲,因为除了这个剑诀以力破之外,很难找到其他的方法。他曾经也想到过,只要破了主剑,乱剑便不攻自破,但很快他就否定了。因为在万千道一模一样的乱剑中,想要找到主剑,是何其的难?所以,他不明白,不知道云亦浩到底是怎么找到这万千乱剑中的主剑的。   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恐惧!   “叮——”   又一声脆响,是剑,剑折的声音,云亦浩手中的剑,片片崩裂,碎成一块块,很小的碎片。   “噗——”   云亦浩突然喷出一口热血,单膝跪地,怔怔的凝视着剑的碎片! 第九十三章 禅亦非禅,剑亦非剑!   云亦浩的剑,碎了!   剑已折,已碎!剑已非剑!   他的剑本就是残次的下品灵器,而中年人的飞剑却是极品灵器,武器级别的差距,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虽然他已钉死了飞剑,但飞剑本身附带的能量还是轻易的击碎了他的剑,并且进一步加重了他的伤势。   云亦浩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即便是从心灵的窗口——眼睛中去看,也绝看不出他的心,在想什么。   他的目光,已没有焦距,因为他的瞳孔在扩散,越来越散,仿佛就像死人的眼睛一样,只剩下了眼白。   他的身上似乎已没有了“生”的气息,只有着沉沉的死气,似乎他的生命,已随着剑的碎裂,而走到了终结!   中年人很快就已回过神来,他挥手召回了飞剑,他并没有着急出手,只是轻轻一叹,似乎在为一名天才的终结而清叹。   天地沉寂,雨色苍茫!   许久!   中年人已有些不耐,他似乎还没有忘记,他不是来等人的,他是来杀人的,他的手已掐起了剑诀。   他的剑已再次出鞘,剑方一出鞘,就化作一道光华,一道弧形的光华、灿烂、辉煌、美丽。   危险的临近,似乎并没有惊起沉寂的云亦浩。   飞剑的光华在闪动、变幻高高在上,轻云飘忽。剑,已临近!   飞剑的光华已照亮了云亦浩的脸孔,剑已近在眼前,已迫在眉睫!   突然!   云亦浩的目光倏然凝聚,他的脸上有了一丝表情,一丝奇怪之极的表情!   谁也看不出那表情是兴奋?悲伤?还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喜悦?看不出,谁也看不出!   他动了,他的手在动,他的手猛然间紧握。   他的手中空空如也,但他依然紧握。仿若他的手中本就有着什么东西,仿佛他的手中本就握着一柄剑。   一柄剑,一柄无形的剑,一柄看不见的剑,一柄本就不存在的剑,但云亦浩此时却紧紧的握住了它,握住了这柄剑。   就在他握住剑的一刹那,他的身子,突然挺直,非常直,笔直!他已完全站了起来,就在这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变了。   这种变化就像沉寂许久的利剑,忽然被拔出,闪出了它应有的光芒!   他的人也一样。就在这一瞬间,他的人好像也发出了光。这种光芒使得死气沉沉的他忽然变得有了生气,有了生机,有了生命!   他的人怎么会因为握住了一柄无形的剑,就完全改变?   这是不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闪闪发光的人?   他动了,他的身体在动。腾,挪,辗,转,侧!灵动,如风!   只是一闪,便已闪过了如电的飞剑。他的肉体竟似已完全消失,变得像是风一样在虚空自由流动。   他似乎已完全进入了忘我的境界,他的精神已超越一切,他的信念将控制一切。   他的目光似已凝聚到实质,他的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又仿佛有寒冰在凝结。他的手依然紧握,紧紧的握着那无形的剑。   禅无情,禅无理,禅亦非禅。非禅也是禅,剑已折,剑已碎,剑已非剑,非剑也是剑!   到了某一种境界时,非禅的禅可以令人悟道,非剑的剑也可以将人刺杀于一刹那间。   但要达到这种境界,你的本身,一定先要达到“无人、无我、无忘”,到了这个时候,这种境界或许便会突然间闪现。这道理也正如禅宗的“顿悟”一样,可遇而不可求!   他的剑,已刺出,不着边际,不成章法。但是这一剑却像是吴道子画龙点的睛,又犹如神来的一只笔。   剑气很凌厉,杀气也很重,恨意更加浓!   这一剑的刺出,就好像忽然间将满天乌云都拨开了,现出了阳光。   是阳光,但却并不是那种温暖和煦的阳光,也不是流金铄石的烈日,而是其红如血的残阳。   残阳如血,如血残阳!   是血!   鲜血!   炽热的鲜血!   中年人错愕的看着丹田处流出的鲜血,不可自信,那是一柄无形的剑,是看不见的剑,是不存在的剑,但他却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那柄剑的存在。   很实在,很清晰,比那流出的殷红鲜血还要清晰。   瞬间,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清澈而空明,充满了平静!   没有对于死亡的恐惧,只有着平静,在他踏入修真者的世界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有了死亡的觉悟。只是没有想到,死亡,会来的这么快。   这就像是一种奇迹,云亦浩所有的动作和变化,都已在一刹那间完成,终止。就像是流星,又像是闪电,却又比流星和闪电更接近奇迹。   “嘭——”   已经死亡的中年人坠落地面,与此同时,云亦浩也宛如失去了力量一般,“嘭”的一声,从虚空坠落。   天地间的两个人,都已静静的躺在了地上,但天地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平静而沉寂。天地间,又多出了一个人,一个七旬的老叟,佝偻着身子,脸上尽是兴奋。   “哈哈哈哈!我看你还猖狂,你不是目中无人吗?你起来啊?你怎么不起来啦?”佝偻老叟眼睛赤红疯狂的将中年人的尸体撕成碎片。   紫阳剑宗虽然高手如云,但经死亡之海一役,高手十损七八,所以门派中剩余的散仙们都相应的提高了地位。佝偻老叟也是紫阳剑宗的人,而且也是二劫散仙,但似乎中年人无论在修为还是地位上都死死的压他一头,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老叟的心中极为嫉妒,嫉妒会使人发狂。   “唔!这小子居然还没死!呵呵!没关系,老头我就费点事,送你归西!”疯狂的老叟终于发现了重伤至濒临死亡的云亦浩。   云亦浩静静的躺在地面,他的目光很直,脸上也没有丝毫表情,似乎他并没有感觉到死亡的临近。   “他不会死,你会!”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第九十四章 怒问天   “他不会死,你会!”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谁?”老叟霍然转身。   “燕双鹰!”一个缚刀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冷冷的看着他。   “燕双鹰?”老叟的瞳孔猛然一缩,后背冒出一丝冷汗。   “你可以选择自己的死法!”燕双鹰冷冷道。   燕双鹰,这个名字在十年前或许没有多少人知晓。但在十年后的现在,不知道的人却很少。除去他魔道太子的身份,最可怕的是他以度劫后期的修为却能轻易的击杀三劫甚至是四劫散仙。这在修真界,就是一个奇迹,一个不可能发生的奇迹。开始也有很多人不相信,所以,他们用自己的血,用自己的生命,去证明了这个奇迹。   “你……你……为什么?”人的名,树的影,老叟不得不紧张。   “为什么?如果你死后能有幸见到阎王爷一面,或许他会告诉你为什么吧。”燕双鹰淡淡道。   “哼!你以为你就能杀了我吗?别忘记,你只是渡劫期修为,而我是二劫散仙,这是本质的区别,你算你有着传闻中的实力,但我若想逃,你拦得住吗?”老叟似乎恢复了一丝镇定。   燕双鹰笑了,他笑得很灿烂,似乎他听到了一个极为可笑的笑话。   “你……你……笑什么?”老叟紧张道。他的那一丝镇定似乎随着燕双鹰莫名的笑容而迅速消散。   “既然,你不选,我替你选,怎么样?”燕双鹰的笑脸依旧灿烂,似乎他在说着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   燕双鹰拔出了刀,刀长七尺,是一柄巨刀,刀身一片血红,如残阳一样的血红,刀名“轮回”,但死在刀下的人却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当他拔出刀的一刹那,一股霸绝的气息透过他的躯体,扑压过来。在那一刹那,他的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像一个帝王,一个征战天下的霸者。   老叟的腿在抖,颤抖,仅凭着这股霸绝天下的气息,他现在就不得不相信燕双鹰有着轻易击杀他的实力,即便是他有着瞬移这个逃命的方法。   “你站住,否则……”老叟的剑尖紧紧的抵在云亦浩的咽喉,他不知道云亦浩能不能威胁到燕双鹰,不管能不能,但至少他们会有一点关系。只要有一点关系,老叟就相信燕双鹰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云亦浩死,因为他也不想死,所以他拿云亦浩来拯救自己的生命。   “好!很好!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燕双鹰居然还在笑,而且笑得的更加灿烂。   “哼!不管我在做什么,你现在一定不能杀我。”老叟握剑的手又紧了紧,有了人质在手,似乎他的人也有了些底气。   云亦浩的咽喉已流出了一丝血迹,是抵在咽喉的剑划破了表皮。他的目光依然很直,他的脸上还是没有一丝的表情,他无视生死吗?不!他似乎已经人事不省,似乎早在之前就已陷入了昏迷,毕竟他的伤,太重了。   “你为什么这么自信?”燕双鹰收起了他灿烂的笑容,平静了下来。暴风雨的前夕,总是那么平静!   “难道,不是吗?”老叟瞥了一眼云亦浩道。   “你错了!”燕双鹰静静道。   “我错了?为什么?你想他死吗?”老叟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好的预感,但有人质在手的他,依然强作镇定道。   “你为什么一定要加速自己的死亡呢?本来你有机会逃的,但是现在……”燕双鹰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刀。   “什么?”老叟惊骇道。   “但是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你敢……”   燕双鹰没有回答他自己敢不敢,回答的是一柄刀,一柄血刀,一柄如残阳一样的血刀。   用刀之道,藏不得污,纳不得垢!   人,可以无耻,但要无愧!   俯仰天地之间,但求本心无愧!   怒!   刀者一怒!   一怒拔刀!   刀者一怒,一怒拔刀,拔刀且问天!   暴雨之前总安宁,一腔怒火以问天。用刀之道,霸道当先,怒火中烧之人一劈之下,天亦惊。岂尔问天,天可答乎?怒可为勇,怒亦可为败亡之杀机。   四方八面,风起云涌!   世道沧桑,邪魔作乱!   众生皆苦,唯我——怒问天!   七情刀道,第二情——怒!   七式刀意,第二式——怒问天!   人情带动刀性,刀感人怒,人赋予刀灵魂!   可以吓死人的刀,通常都是看不见的刀!   因为你看到它的时候,就已经太迟了!   但,可以看见的刀,却又无法闪避的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将自己杀死,而又无能为力的刀,岂非也很可怕?   老叟现在就遇见了这样的一柄刀,一柄怒刀,一柄愤怒的血刀。他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那人的怒,刀的怒,人刀的共怒。他的剑就抵在云亦浩的咽喉,但他却怎么也刺不进去,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在那刀劈下的那一刹,他所在的空间,似乎已凝固,他连动一下手指都不行!   煎熬,痛苦的煎熬!   老叟现在想的不是怎么活下去,而是死!   他现在只想死,只想尽快的死去!   死亡,有时候是一种幸福!   死的本身并不痛苦,痛苦的只是临死前那一段等待的时候!   一个人若是还没死,还能挣扎,还能奋斗,还能抵抗,无论遇着什么事都不可怕,但若只能站在那里等死,那就太可怕了。   老叟死了,至死他的剑都没能刺下去,但,他的表情没有一丝不甘,反而带着一丝解脱,死亡的解脱,或许他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燕双鹰平静的收起刀,拿出一颗丹药,给云亦浩服下后,抱着他,瞬间消失!   死的人留下了,而活着的人却永远的留了下来。天地似乎应该沉寂了,但又有一丝声响打破了天地的沉寂。 第九十五章 武道   一辆马车从遥远的天边缓缓的走来,马车虽然并不华丽,但却透露出一种古朴,典雅的气息,显然车主是一个雅人。马并不高大,也没有人在赶,却依然如识途老马般不紧不慢的走着,显然此马也是不凡。   马车走的并不快,但却胜在很平稳,平稳到马车内摆放的棋盘上的棋子,都没有一丝晃动。有棋必有人,有人必在下棋。   “先生!刚刚那个是燕双鹰吧?鹰击长空,人如其名啊!”宜凡落下一子道。   “呵呵!是啊!似乎,他也走向了另一条路。”萧书语淡淡道。   “什么?燕双鹰?”宜凡疑惑。   “是啊!你可知燕双鹰,学的是什么?用的是什么?”   “学的是刀,用的也是刀!”   “那么,云亦浩呢?”   “云亦浩?学剑,用剑!”   “云亦浩是西门吹雪的徒弟,而燕双鹰也算是他的半个徒弟。”萧书语道。   “原来如此!我真的很不明白,他们这些人是怎么练的?为什么可以打破打破修为的差距而越级战斗?而且,他们的成长,似乎也太快了一点吧?”宜凡很是苦恼。   “是啊!十年前,云亦浩或许还打不过一个渡劫期,而十年后,以重伤之身却可以秒杀二劫散仙。”萧书语道。   “为什么呢?先生?”   “不知道!”萧书语淡淡道。   “不知道?”宜凡讶然道。   “就是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你认为我还会在这个境界停留数万年吗?”萧书语苦笑道。   “就算是知道又怎样?毕竟是道不同啊!”萧书语接着道。   “道不同?这……”宜凡惊讶道。   “是啊!道不同,不同于修真之道的道!”萧书语道。   “那是什么道?”   “武道!”   “武道?”   “这是他们那一族特有的道,外人绝难以学会。即便是学会了,也是诸如云亦浩和燕双鹰这样与修真之道结合的武道。”萧书语道。   “这样岂不是更好?取两者之精华,岂不是更强?”宜凡问道。   “你错了!知道什么是武道吗?”   “请先生赐教!”宜凡恭敬道。   “武道:观,世间万物之变幻;看,人世红尘之沧桑;感,天地自然之奥妙;悟,宇宙星辰之至理;由武而入道,由道而入武,乃是天地之道,万物之道,自然之道。而我们的道,却是借假还真的修真之道,修的是天道,天道无情,修真者逆天而行,却又修这无情天道,岂不是可悲,可叹?”萧书语缓缓道。   “可是……”   “你想说,他们与我们很相似是吧?但是,你错了!你可知天道之上是什么?大道!大道是什么?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大道就是自然,就在这宇宙星辰,万事万物,一草一木之中!我们,修天道,讲究远离红尘,脱离俗世,斩情断欲,清静无为。岂不知,人乃万物之始,人心有知,有知则有情!既然有情,为何还要去斩?去断?七情六欲,人之本,不管是仙人,神人,甚至是圣人,他们都是人,虽然他们的感情藏的比较深一点,但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那是永远也斩不断的。既然斩不断,为何还要修那无情天道?而武道则不然,他们讲究的是不入红尘,怎么能超脱红尘?不入俗世,又怎知七情六欲?他们一开始就在这红尘俗世中混迹,体验七情六欲,人情冷暖,去理解,去悟其中的奥妙,然后才能超脱。观,世间万物之变幻;看,人世红尘之沧桑;感,天地自然之奥妙;悟,宇宙星辰之至理。观,看,感,悟,在人世红尘,一草一木,天地自然,宇宙星辰中去寻找道的痕迹,悟出属于自己的道。懂了吗?他们的起点,本就比我们高!这是本质的区别!”萧书语的神情有些无奈。   “这……那……他们那一族的人,岂不太过逆天?”宜凡惊骇道。   “不!武道岂是那么好学的?要不然,他们一族岂不凌驾与天道之上?怎么还会被诸多人围杀?学武道的人,要么就是奇才,要么就是废材!既然称为奇才,那么就注定人数及其稀少。不然,怎能称之为奇?”   “幸好!幸好他们一族的人很少!要不然,恐怕仙界甚至是神界都要被他们一统了。”宜凡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呵呵!你的这种思想可不行。我倒是希望他们能够统一这个世界!”萧书语笑道。   “为什么?”宜凡疑惑。   “这个世界,本就是物竞天择,劣者淘汰。既然有了人性的武道,为何还要选择无情的天道?况且,武道可是以问鼎大道的道。呵呵,真是令人期待啊!”萧书语道。   炼狱魔窟!   魔宗今天全宗列队,只为了迎接三个人,燕不归领先,其后是魔宗长老团,在后是数万魔宗弟子。   很快,三个人影缓缓走来!   “魔宗,燕不归率全宗,恭迎各位前辈。”燕不归躬身道。   “恭迎前辈!”魔宗数万弟子齐声道。   领先的那名名浑身充斥着冷意的男子,淡淡的点了点头道:“你就是这一届的魔主?”   “是!前辈!”燕不归不卑不亢道。   “呵呵!小家伙!干的不错,没想到凌源星的魔宗居然是如此胜景。”冷面男子身后一名妩媚女子笑道。   “小家伙!”燕不归心中一阵恶寒,脸上却没有一丝改变,淡淡道:“这是我魔宗万年积累的实力,并非不归一人所为。”   “哦?万年积累?怎么回事?”妩媚女子问道。   “万年前,我魔宗被正道联盟围剿,元气大伤。故而偷偷发展了万年才有现在的实力。虽然,忍辱万年,但现在我魔宗的实力绝对已在修真界所有势力之上。”燕不归道。   “你们这些兔崽子怎么搞的?居然会被正道围剿?”那名一直低着头的壮汉突然叫道。   燕不归一看到那名壮汉,脸皮一阵抖动,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壮汉一直低着头,居然是因为脸上的一对黑眼圈。 第九十六章 奇怪的事和奇怪的地方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雪轩,仲雅,晏涛三人。   “那是因为魔道自大,在没有防范的情况下,被正道联盟偷袭,所以……”燕不归实话实说,有错误,不管是不是自己犯的,只要他还在宗主这个位子上,他就得承认。   “草!偷袭!正道的老一套了,这群胆小鬼。走,我带你们去灭了他们。”晏涛扭头就要冲出去。   “你要干什么?你这个莽牛!”仲雅脸色一寒道。   刚刚还牛气冲天的晏涛,闻声,头一缩,灿声笑道:“那个,我也就是说说。还有,别叫我莽牛!”   “先不说上边允不允许我们这么做,就算允许,我们现在的情况,做得到吗?要知道,我们只有三个人,而他们那边可是下来了四个人。一个不小心,我们三人都得搁在这。”雪轩冷冷道。   晏涛不在说话,转身向魔宗大殿走去,心中嘀咕道:“惹不起,咱还躲得起!”   “呵呵!前辈请里边坐!”燕不归侧身道。   ※※※   魔宗大殿。   “不知前辈驾临,可有什么指示?”燕不归问道。   “嗯!除了看看修真界魔宗的发展境况,还要找一件东西。”雪轩道。   “哦?不知前辈要找什么东西?”燕不归的眼中带着一丝了然。   “你很想知道吗?”仲雅微微一笑道。   “呃!”燕不归哑然。   “至于找什么东西,你不需要知道。我有一个问题,需要你如实回答。”雪轩沉声道。   “前辈请问,知无不言!”燕不归道。   “修真界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或者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雪轩问道。   “有!而且六年前就发生过一件奇怪的事。”燕不归道。   “什么事?”   “百兵悲鸣,万剑朝圣!”燕不归淡淡道。   “哦?到底怎么回事,仔细的说清楚!”三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那一天,天地间突然出现一股未知的威压,在那威压中,不论是什么兵器全都失去控制,匍匐于地,发出颤抖的悲鸣,而所有的剑皆朝向一个方向,就像是在朝圣。”燕不归缓缓道。   “那一个方向?”晏涛脱口而出。   “说起这个方向,就要说起一个奇怪的地方。”燕不归道。   “奇怪的地方?快说!”雪轩盯着燕不归道。   “这个地方叫死亡之海!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所知道的是死亡之海,有进无出!”燕不归坦然道。   “死亡之海?有进无出?”   “嗯!即便是修真界的巅峰强者九劫散仙踏入其中,也是一个‘死’字。”燕不归道。   “死亡之海!有点麻烦!”三人的眼中出现一丝凝重。   “不过……”   “什么?”雪轩问道。   “不过,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去的好。”燕不归道。   “什么意思?”仲雅疑惑。   “先不说你们能不能成功进入死亡之海,就算你们进去了,也很有可能会无功而返!”燕不归道。   “为什么?我们就然来了,就有十足的把握。为什么会很可能无功而返?”雪轩道。   “因为里面已经有了一个人!”燕不归的话再一次镇住了三人。   “里面居然有人?是谁?”   “那个人,叫做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没听说过,什么修为?怎么进去的?”   “什么修为,不知道?怎么进去的,也不知道。”燕不归淡然道。   “你在耍我吗?”雪轩死死的盯着燕不归。   “不!我只是实话实说,虽然不知道他的修为,但我却知道他能一剑秒杀百多名四劫以上的散仙。而他,却是被清溦门一名七劫散仙长老以生命为代价召唤的九霄神雷给劈进了死亡之海。”燕不归道。   “难道他是仙人?”仲雅道。   “不是!”燕不归道。   “不是仙人,那也就是说,他最高也就是九劫巅峰了。”三人的眉头有了一丝舒展。   “他也不是散仙!”燕不归似乎总能语出惊人。   “你说什么?那不可能!”三人齐声道。   “但,这却是事实!”燕不归坚定道。   “当真?”   “当真!我亲自证实过!”燕不归道。   “难道,他有神器?”雪轩说出了一句自己也惊讶的话。   可更令他惊讶的是,燕不归居然点了点头道:“应该是神器,因为有人证实过。”   “哦?他的神器是什么样子的?”三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毕竟借用神器的力量与自己本身的力量是决然不同的。   “是一柄剑,一柄苍白的剑!”燕不归道。   “你确定是一柄白色的剑?”惊喜,绝对的惊喜!因为他们所要找的是一柄黑色的神剑,绝不是白色的,虽然不排除神器有着改变颜色的功能,但这也是一个惊喜。如果,这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一柄,那么……   不敢想象,神器啊,可遇不可求,就算拿到了自己不能用,但也是为门派立了一个大功。   “我确定!”燕不归道。   “嗯!那你说说,你为什么那么肯定西门吹雪是活着进入死亡之海的,还有,就算他是活着进去的,是不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出来?”雪轩急切问道。   “他现在为什么没有出来,我不知道,但他现在绝对还活着。虽然我没有亲眼见到,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绝对还活着,而且,这也不只是我一个人的直觉,只要跟他接触过的人,都有这种直觉。”燕不归淡淡道。   “你告诉我说,这是你的直觉?仅仅是直觉吗?”   “是!”   “为什么那么肯定?”   “这不仅仅是一个直觉,而是一个事实。”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哦?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进去过?”   “神!会死吗?” 第九十七章 燕双鹰的境界   “神?什么意思?”   燕双鹰缓缓步入大殿,他的步伐很沉,很稳,他的身上有着一种奇特的气质。那是一种帝王的气息,霸气中又带着一丝不怒自威。   “双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快来拜见三位前辈!”燕不归急忙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居然一眼认不出自己的儿子,毕竟现在的燕双鹰与十年前的燕双鹰决然不同。   燕双鹰没有动,他只是随意的站在那里,却如山岳般稳重。虽然他的身材不算很高,但也绝对够他俯视坐着的雪轩。   雪轩缓缓的从座位上起身,他不得不起,因为燕双鹰的目光令他感到压抑,令他有一种压迫的感觉。这很反常,燕双鹰渡劫后期的修为,在修真界或许是一方高手,但在雪轩的眼中,不过是一个蝼蚁。然而,此时这个蝼蚁般的存在令他感到了紧张。这岂不是很奇怪?   “你是谁?”雪轩话出的同时,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从他身上迸发而出。   冰冷的气息逐渐凝聚,仅仅是余波便令茶杯里的热茶瞬间冰冻,那么处身于气息中央的燕双鹰呢?   被冰冷气息环绕的燕双鹰,依然如山,依旧如岳,他的脸上一丝异样都没有。而燕双鹰身边的燕不归却是手脚冰冷,急忙道:“这是小儿燕双鹰,小儿无礼,还望前辈见谅!双鹰,还不快给前辈道歉!”   “收起,你的气势吧,那对我没用!”燕双鹰冷冷道。   “燕双鹰!你,很好,很不错!”雪轩收起冰冷的气息,盯着燕双鹰道。   “哦?我该,感谢你的夸奖吗?”燕双鹰淡淡道。   “呵呵!小弟弟,千万你要因为你的那一点天资就骄傲自满哦。要知道,这个世界,很大,天才,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仲雅笑道。   “天才吗?我从来都没有承认过自己是天才!”燕双鹰道。   “小子!你很狂!”一直闷声不响的晏涛突然开口道。   “不!你错了!我还没有达到‘狂’的境界!”燕双鹰道。   “哦?哈哈!你们听到了吗?这个狂妄的小子居然还说‘狂’的境界。小子,那你给我说说,‘狂’是一个什么境界。让我也涨涨见识。”晏涛大笑道。   “‘狂’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说了你也不会懂,你永远也不会懂!”既然说了也不会懂,那又何必去说?   “好!很好!我不懂,你懂,那么你现在又是什么境界?渡劫期!我一根手指都能碾死一百个你。”晏涛的眼中带着一丝怒火。   “你错了!”燕双鹰的脸上依然平静。   “我错了?难道你不是渡劫期?”晏涛疑惑。   “是!我的修为是渡劫期,但境界却不是。”燕双鹰道。   “哦?难道修为不是境界吗?那么你说说你是什么境界?”仲雅问道。   “修为是修为,境界是境界,修为并不能代表境界。而我现在的境界,堪堪达到了‘悍’的境界。”燕双鹰淡然道。   “‘悍’的境界?是什么?不懂?”仲雅眼中一片迷惘。   “‘悍’的境界,听名字,那就是很强悍了?如果,我想试试呢?”晏涛的嘴角划过一丝莫名的笑意。   静!   满堂皆静!   魔界魔将级的高手跟一个修真界的渡劫期的修真者比试。就算不觉得以大欺小,就不觉得有失身份吗?   “莽牛,不要胡闹!”雪轩沉声道。   “那,我就成全你!”雪轩的声音还未落下,燕双鹰清冷的声音便已响起。   刀者,不畏,不惧!   霸气!绝伦!惊天!   刀重势,刀随势出,刀出,没有重重的刀影,只是带着霸道的风,如乌云漫卷,似雷电奔袭。   刀,血红的刀,带着如残阳般凄迷,嫣红光芒的刀,力劈而下,简单,霸道,霸刀!   退?不能!绝不能!如果面对一个渡劫期的修真者也要退的话,那么晏涛就真的无颜在回魔界了。   既然不能退,那就只能挡。用什么去挡?用刀,晏涛的手中也有一柄刀,一柄雪亮的战刀。   “轰!”   晏涛的脸色急剧转红,他犯了一个错误,他已经感觉到燕双鹰这一刀的不平凡,但他还是轻敌了。轻敌,就算不会死,但对于某些人来说,犯了轻敌的错误比死还要难堪。   退了!   晏涛,退了!   虽然只是一步,但他还是退了。   “这是第一层,‘霸’的境界!”燕双鹰淡淡道。   一刀无功,一刀又至!   一刀,还是一刀。这一刀更加简单,直接,更加嫣红!   第二刀,不是霸,是怒,怒刀!   人怒,刀更怒!人刀共怒,拔刀问天!怒问天!   怒火中烧,一劈而下,天亦惊。岂尔问天,天可答乎?   “轰!”   晏涛的脸已红若滴血,他眼中的怒火几欲喷射出来。他又退了,又退了一步,退了第二步。他觉得自己已经够重视这第二刀了,但他还是低估了这第二刀,所以,他又退了一步。   震惊!   极度的震惊!   一个渡劫期居然将魔将期的高手逼退两步!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因为两者之间存在着本质的差距!就好像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孩把一个成年壮汉褪退两步这么荒唐。这,怎能不让人震惊?   “霸”“怒”是情,是性,但现在却成为一种境界的存在。这种境界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上,因为这种境界太逆天了。 仈_○_電_ 耔_書 _ω_ω_ ω _.t x t 0 2. c o m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境界?   不懂!   在场的人除了燕双鹰,其他的人都不懂!   不懂,所以恐惧!   “四方八面,风起云涌!世道沧桑,邪魔作乱!众生皆苦,唯我——怒问天!这是第二层,‘怒’!你,还要试试,我的第三层境界吗?”燕双鹰淡淡道。 第九十八章 悍!   “四方八面,风起云涌!世道沧桑,邪魔作乱!众生皆苦,唯我——怒问天!这是第二层,‘怒’!你,还要试试,我的第三层境界吗?”燕双鹰淡淡道。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晏涛眼睛已赤红,低吼道:“你,去死吧!”   风雷起,天地动!   晏涛劈出了一刀,刀出,雪亮的光芒闪现,森然,霸道,气动山河!   魔将期的一刀,即便是随便的一刀,即便是晏涛在修真界不能用尽全力,但,那一刀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挡的。   挡?不!   燕双鹰飞身而上,刀出,轻舞飞扬,划过一道奇异的轨迹,带着一丝奇特的光芒,力劈而下!   进攻!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硬憾!燕双鹰居然要硬憾晏涛,无视魔将期与渡劫期那天与地的差距!   “轰!”   惊天动地,大殿倒塌,燕双鹰倒飞而出,整个炼狱魔窟一片震动!   “双鹰!”燕不归目赤愈裂,他的儿子,他深以为傲的儿子,此时却被这个所为的前辈一刀劈的生死不明。他怎能不怒?   魔宗数万人震动,且缓缓把这片废墟包围。燕不归冷冷的看着魔界三人,他的眼中有杀气。虽然他们是魔界的人,但自从魔道数万年前的浩劫时向魔界求助,而魔界却不予理会那一刻起,魔宗众人就已对魔界很失望,更别提尊敬。雪轩丝毫不怀疑如果燕双鹰有什么长短的话,魔宗数万人会将他们撕成碎片,即便是他们三人都是魔将期高手,但在修真界他们却不能尽出全力,况且还有“蚁多咬死象”这样一句至理名言。   “晏涛!你玩儿的有点过火了!”雪轩沉声道。   “你别管,我自有分寸!”晏涛头也不回,死死的盯着躺在地上的燕双鹰。   “他没事!晏涛在怎么傻,也不回傻到扼杀我们魔道的一名天才中的天才。你就当,这是对他的一次锻炼吧。”无视燕不归眼中的杀意,雪轩淡淡道。   燕双鹰吐出一口热血,他的伤,很重,若是别人铁定已经站不起来。但他不同,非但站了起来,而且站得笔直。   他的眼睛很清明,平静,坚定。他的身上带着一丝执着,一丝无畏,一丝不屈。他的刀依然握在手中,而且握得很紧。   他的脚已抬起,他踏出了第一步,脚步虽然有些不稳,但却十分坚定。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他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稳,稳重如山岳。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燕双鹰举起了手中的刀,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的刀越举越高,他的气势在凝聚,这股气势不同之前的霸气,也不是怒气,而是一股惊天的悍然之气。   他的脚下的路已走到终点,他的气势已凝聚到极致,他的刀,已出!   刀出,地动,山摇!刀出,不死,不退!   我不退,敌退!所以晏涛退出了第三步!他不能不退,他也只能退!   因为他面对的是一柄刀!   一柄“悍”刀!   用刀之道,霸道当先,怒火中烧,一劈之下,天亦惊。岂尔问天,天可答乎?以一人之力而问于天,悍于地。怒而生悍,悍不畏死!悍,是不屈!悍,是无畏!悍,极于强!悍,亦是勇!愈挫愈勇,越战越强!   怒而问天!悍可动地!   悍!   是一种精神!是一种信念!   “这就是我的第三层境界,‘悍!’怎样?”燕双鹰以刀拄地,抹去嘴角一丝血迹道。   “你,是怎么练的?”晏涛怔怔的问道。   “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燕双鹰答非所问道。   “我?我手中拿的当然是刀了?”晏涛疑惑。   “不!你错了!它不是刀!”燕双鹰道。   “它不是刀?难道你认为我连刀都不认得吗?那么,你告诉我,我拿的是什么?”晏涛死死的盯着燕双鹰道。   “它只是一块废铁!一块中品魔器级的废铁!”燕双鹰淡淡道。   “废铁?”这下所有人都迷茫了,这明明是一柄刀,为何说是废铁?   “哈!废铁?你说它是废铁?”晏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一边手中的刀又道:“为什么?”   “因为它没有灵魂!一个人,如果没有灵魂,他就是一个死人。即便是一个神人没有灵魂,也只是一个死人。”那么一柄中品魔气没有灵魂,岂非就是一块废铁?   “灵魂?刀的灵魂?是什么?”晏涛的眼中尽迷惘。   “万物皆有灵,刀,亦有灵魂!你,不懂刀?”燕双鹰定定道。   “不要问,刀是什么?什么是刀?你问了,我也不会说!”燕双鹰接着道。   “为何不说?”晏涛道。   “如果你懂,为何要问?你不懂,永远也是不懂,说了你也还是不懂,那又何必去说?”燕双鹰淡然道。   “好!我不问,你也别说!草!今天算是丢人丢到家了!不,不是到家了,是他吗从魔界丢到修真界来了。”晏涛说完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盯着手中的刀,还一边嘀咕道:“刀是什么?什么是刀?刀他吗还能是什么东西?刀不就是刀吗?靠!刀啊,刀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不说?日了,我神经呀,跟你说话你听得懂吗?你说的出来吗?疯了,我他吗今天被气疯了。”   “你,有一个好儿子!很好!”雪轩淡淡道。   “呵呵!那是,我燕不归的儿子,能差吗?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夸奖!”燕不归笑了,发至内心的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自己的儿子以度劫期的修为将魔将期的高手击退三步,想必无论是谁,都会笑得这么开心。   “继续先前的话题,你说的‘神’是什么意思?”雪轩问道。   “他叫西门吹雪,别人都叫他,剑——神!”燕双鹰道。 第九十九章 送剑   “西门吹雪?他到底是谁?你们为什么那么怕他?”仲雅皱眉道。   “不是怕!而是尊敬!”燕双鹰道。   “尊敬?”雪轩道。   “尊敬!一种你也许会不喜欢,却不能不佩服的人!一种已接近神的人!他已将自己的全部,都奉献给了剑,剑道。无论是剑法,是棋琴,还是别的艺术,真正能达到绝顶巅峰的,一定是他这种人。因为艺术这种东西,本就是要一个人献出他自己全部生命的。”燕不归定定道。   “不懂!我完全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仲雅的眼中一片迷茫。   “不懂?没有关系!你们只要记住一点,一个已接近神的人,不能惹,否则,那后果就需要用自己的生命来承担。明白?”燕双鹰说完,转身便走,只是他的身形有些跌创。   “这里是修真界?”雪轩喃喃道。   “你不会是傻了吧?这不是修真界难道还是魔界?”一旁抱刀蹲着的晏涛瓮声道。   “那为什么到了这里,我们就变得很无知?为什么这里有这那么多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雪轩道。   “呵呵!或许当你见到他的那一刻,你就会明白很多东西。毕竟有些东西是用言语是无法表达出来的。”燕不归笑道。   “西门吹雪?”仲雅道。   “嗯!修真界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就已发生了改变,变得充满了未知。最明显的一点,我的儿子燕双鹰十几年前还只是合体期修为,只因为遇见了他,所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要放在以前,打死我也不会相信,虽然不否认双鹰有那么一点天赋,但如果没有他的指点,双鹰也绝不可能达到现在的境界。这是一点不可否认的事实!”燕不归道。   “西门吹雪!看来我们需要尽快的赶到死亡之海,见见这个奇怪的人。”雪轩淡淡道。   魔宗药房!   “他人呢?”燕双鹰瞥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床道。   “人?走了!”一名忙碌的老者头也不回道。   “走了?你为什么不拦住他?”燕双鹰眉头一皱。   “你觉得,我能拦住他吗?”老者放下手中的药瓶,转身道。   “呵呵!也是,救人,你行,但杀人,你不行!”燕双鹰笑道。   “你错了!面对面的战斗,我或许不行。但杀人,我却是高手!”老者一副我是高手的样子道。   燕双鹰一怔,随即道:“你绝对是高手!因为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只在你的一念之间。”   能够决定他人生死的人,除了拥有绝对实力的人外,还有一种人。这种人就是医师,医者,决定他人生死只在一念之间。医师,除了能配出救人的药外,还能配出杀人的药。而且,医师杀一个人,永远也要比救一个人容易。   “他的伤,怎么样了?”燕双鹰道。   “死不了,虽然只是一天的时间,但在我的救治下,已好了五成!”老者道。   “嗯!这就好!我代他谢谢你!”燕双鹰道。   “谢我?谢我你也要拿出一点诚意来啊?一句空话,顶个屁用?”老者嘴角一瞥转身又开始忙碌起来。   “这次,你错了。让你救他,就是我给你最大的诚意。”燕双鹰淡淡道。   “什么意思?”老者转过身来,却已不见燕双鹰的身影。直到很久之后,他才明白燕双鹰为什么会说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炼狱山脚,有人拦住了云亦浩的路,不是燕双鹰,而是一辆马车。马车前站着一个人,那人一副书生装扮,如果他的手里再拿着一本书,而云亦浩又不认识他的话,一定会认为他是一个秀才。   “你要去死亡之海?”萧书语问道。   “是!”云亦浩道。   “一定要去?”萧书语道。   “一定!”云亦浩坚定道。   “那么,你的手里至少应该有一柄剑!”萧书语道。   “我有!”云亦浩道。   “是不是你觉得心中有了剑,所以手中就不必再有剑?”萧书语道。   “学剑的人,心中必有剑!”云亦浩道。   若是心中无剑,又怎么能学剑?“只可惜,心中的剑却不能常用!所以你还需要一柄剑!”萧书语盯着云亦浩道。   “一定需要!”云亦浩一怔,许久之后定定道。   “因为你需要,所以我替你找了一柄剑。”萧书语道。   “你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剑?”云亦浩盯着萧书语道。   “剑和人一样,也有很多种,每把剑的形式、质地、分量、长短、宽窄,都不会绝对相同,而且每把剑都有它的特性和灵魂。一个人要选择一把剑,就好像是在选择一个知己,绝不能马虎,更随便不得。不过幸好,我知道你心中想要的是一柄什么剑。”萧书语道。   “你知道?”云亦浩道。   “我不但知道,而且已经替你拿来了。”他果真拿了一柄剑出来。   云亦浩的瞳孔猛然一缩,那剑,无鞘,无柄,无锷,无锋,无刃,只有剑尖一点寒星。甚至连剑身上的每一丝锈迹和剑骨上的那一丝殷红的血迹都是云亦浩永远也忘不了的。   对他来说,这柄剑就像是一个曾经与他同生死共患难,却又远离了他的朋友。虽然他永远难以忘怀,却从未想到他们还有相见的时候。   云亦浩忍不住伸出了手,伸出的手一直在颤抖,但在握住那柄剑的一刹那,立刻恢复了稳定。感受着从剑中传来的那血脉相连的感觉,他紧紧的握住剑,握剑的指节都有些发白,仿佛他想要将这柄剑融入自己的血里,骨里。   “你为什么不问,这柄剑是怎么来的?”萧书语突然道。   “只要他是我想要的剑,就足够了。不是吗?”云亦浩淡淡道。   “是!绝对是!”萧书语道。   “需要我做什么?”云亦浩突然盯着萧书语道。   “你认为,我会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吗?”萧书语同样盯着云亦浩的眼睛道。   两人对视了许久,云亦浩忽然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帮我,但现在,我欠你一个人情。”云亦浩说完转身就走,继续他未完成的路途。   萧书语并没有拦住云亦浩,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那消瘦的背影逐渐远去。 第一百章 齐聚   “先生为什么不拦住他?他去死亡之海不是送死吗?”宜凡问道。   “拦住他?这么久了你还不明白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他这种人,一旦认准了一件事,至死都不会改变注意。至于是不是送死,那就不一定了。年轻人嘛,多磨练一下,总是好的。”萧书语淡淡道。   “先生送给他的是一柄中品仙器吧?”宜凡羡慕道。   “我只不过是在他原本剑的碎片里加了一些极品材料,重新铸炼一遍。你也不要羡慕,等我们回到仙界,极品仙器还到处都是。”萧书语淡淡道。   “只是加了一些材料?可那剑原本的材料根本就是废料,在加入一般的材料能炼成中品仙器?若是只是用那加入的材料炼剑的话,绝对能炼成极品仙器。还有,仙界的极品仙器到处都是?虽然自己没有去过仙界,但用脚趾头想,也不可能吧?”宜凡撇了撇嘴,不过想归想,还是没敢说出来。   “仙界、魔界、佛界全都派人下界,而且全都指向死亡之海,是为了神器吗?不过,死亡之海是那么好闯的吗?呵呵!修真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唔!真是期待啊!”萧书语的嘴角挂着一丝莫名的笑意。   紫阳剑宗演武场,两百人静静而立。申永宜最近几天很高兴,非常高兴,他本以为这次仙界下界的仙人来了之后,他也要与自己的掌门宝位分道扬镳了,但没想到的是,这次下界的人居然是他的爷爷申少民。他快步走进紫阳殿在一名盘膝而坐的中年人跪地道:“爷爷,一切都准备好了。”   申少民抬起头,沉声道:“出发,去死亡之海!”   两百多人同时飞向虚空向着死亡之海飞去,与此情景相同,清溦门,栖霞寺也同时有数百人向着死亡之海的方向疾驰而去。   万里雪山,天音阁!   “师祖,他们已经出发了。”余琴蓉向一名慈祥的贵妇道。   天音阁这次下界的是余琴蓉的师祖简静凝,金仙修为,在七弦琴的造旨上有着很高的成就。   “嗯!小雪,奶奶先把事情处理,在来陪你,好不好?”简静凝轻轻的对怀里的云诗雪道。简静凝在第一眼看到云诗雪的时候,就深深的喜欢上了这个纯静小姑娘,而且也认了云诗雪做孙女,或许是她在云诗雪的身上找到了那久违的亲情味道。不过,她对云诗雪的爱,让整个天音阁众人包括余琴蓉在内都是极为嫉妒,眼红。短短几天,仙器、仙器级的防御罗衫和一些小饰品,虽然过度依赖法宝的威力会影响一个人的修为,但简静凝还是把所有能拿出的,都拿了出来。   “我也要去,奶奶!”云诗雪抬头道。   “那里不安全,小雪听话,奶奶很快就会回来的。”简静凝捏了一下云诗雪的脸庞。   “不!奶奶,我一定要去!”云诗雪坚定道。   “能告诉奶奶为什么吗?”简静凝问道。   “我想哥哥!哥哥一定在那里!我要去找哥哥!”云诗雪的眼角划过两滴清泪。   “小雪怎么知道哥哥一定会在那里呀?”简静凝心疼的抹去云诗雪眼角的泪珠。   “因为你们要去死亡之海,因为西门伯伯也在那里,哥哥也一定在那里。”云诗雪十分肯定道。   “一定要去吗?”简静凝盯着云诗雪的眼睛道。   “一定要去!”云诗雪倔强的凝视着简静凝,眼神中带着一丝希冀。   许久,简静凝叹气道:“好吧!但是小雪一定要听奶奶的话,知道吗?”   “嗯!谢谢奶奶!”云诗雪在简静凝脸上亲了一口道。   “嗯!小雪一定要乖哦!”简静凝道。   “祖师奶奶!”池灵雅和程紫衣连忙叫道。   “好,好!一起去,一起去!就知道你们两个也不会放弃!去,可以,但有一点,一定要听话,不能随便离开我的身边,不然有什么突发情况我照顾不到你们。知道吗?”简静凝道。   “嗯!我们一定听话!”池灵雅和程紫衣连忙点头道。   “师祖!这……”余琴蓉欲言又止道。   “不用担心,我们只远远的看着,不参与其中。况且,还有我在呢,若是有人不长眼睛,哼!”简静凝一改慈祥的面容,冷冷道。   “那……师祖,我们也走吧!”余琴蓉道。   “嗯!我们走!”话音刚落,简静凝已带着众人出了天音阁。   ※※※   死亡之海。   云亦浩站在海角与天涯,生与死的边缘。海风吹起他那披散的长发,露出了他刚毅的脸孔。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师傅,剑神西门吹雪就在这死亡之海中,因为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股惊人的剑意正在飙升。   天边一阵光华闪过,却是紫阳剑宗,清溦门和栖霞寺众人同时到达。再一次到这死亡之海,无论是申永宜还是司空寒和无心全都不由的在心中一叹,脸上露出一种莫名的色彩。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给他们留下了永恒难忘的回忆,而使得他们不得不深叹。   “这里应该就是死亡之海了吧?”清溦门领先的一名颇为苍老的老者道。   “呵呵!陈道友说的对,这里就是死亡之海。等下破阵,还要多仰仗陈道友高招啊!”申少民拱手道。   陈涵,金仙级仙人,对于阵法方面颇为擅长。陈涵谦虚道:“哪里,哪里!大家一起努力就是了!”   栖霞寺一名浑身荡漾着无边正气的年轻和尚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两位道友莫要谦虚,我们还是先看看这死亡之海到底有何出奇之处。”   “枯月大师说的是!陈道友,请!”申少民不咸不淡回了一声,似乎不论仙界还是魔界都对佛界的人不是很感冒。   “嗯?他是谁?”申少民看着在那生与死之间站立着的云亦浩。   “他?哦!他是西门吹雪的徒弟,云亦浩。只是不知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他在这里祭奠西门吹雪?”申永宜忙回声道。   “西门吹雪的徒弟?就是那个杀了我曾孙的西门吹雪?既然是他的徒弟,你还不快去把他杀了!”申少民怒道。 第一百零一章 快剑   “是!”申永宜一挥手,从人群中飞出两人,欲向云亦浩飞去。   “慢着!你为什么不去?他的师傅杀了你的儿子,你为什么不去亲手杀了他?”申少民盯着申永宜道。   “这个……爷爷,我不是他的对手!”申永宜满脸通红道。   “你说什么?你告诉我,你不是他的对手?你一个度劫后期的高手居然连元婴期的小子都杀不了?你可真给我张脸啊!”申少民脸色阴沉道。   “爷爷,不是我杀不了一个元婴期的小子,而是我杀不了他,他隐藏了自己的修为。”申永宜忙解释道。   “混账!你认为在修真界有人能在我的面前隐藏修为吗?”申少民怒道。   “可是,他曾击杀过我门中几名散仙。”申永宜道。   “真的?”   “千真万确!孙儿不敢妄言!”申永宜道。   “嗯!你,去杀了他!”申少民点中一名三劫散仙道。   “小心点!”申永宜忍不住道,毕竟现在紫阳剑宗的散仙实在是太少了。   “谢掌门厚爱,我一定小心。”那名散仙道。   小心谨慎,那名三劫散仙正如他说的一样,很小心,很谨慎。还未靠近便已穿上了防御灵甲,并且在外边又加了一层真元防御罩。   他缓缓的向云亦浩靠近,在离云亦浩千米之处停下,他没有在向前靠近,因为这个距离正是一名剑修最好的作战距离。   但,他还未来得及召出自己的飞剑,便感觉到眼前一暗,远在千米之外的云亦浩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眼前。   云亦浩,欺身!   一剑,刺出,没有带起一丝的风,瞬间而出。   躲?闪?都不及!   但三劫散仙却无丝毫顾忌之色,在云亦浩欺身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发现。在他看来虽然这一剑躲不了,也闪不过,但他不信这轻飘飘的一剑能攻破自己的防御。   剑,已近,刺出的剑很重,却又很轻,因为没有声音,甚至没有带动对方的衣袍!   三劫散仙的脸突然转白,因为他的护体真元在那轻飘飘的一剑下,就像一张纸,一层纱,一片薄薄的膜,更像是一个笑话!   护体真元,直接撕裂!   剑势不止,勇往直前!   “叮——”   一声脆响,刺出的剑停了,停留在三劫散仙的极品防御灵甲上。   笑!散仙的剑已祭出,他已能看见他的剑将敌人撕碎的场景。   然而,仅仅瞬间散仙却再也笑不出来,他的笑容已凝固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眸中透露出深深的惊恐。   轰!轰!轰!   就在那刹那剑,云亦浩的剑再次瞬间而至,他的剑已化作一阵狂风,狂暴的风,席卷!肆虐!   快!无与伦比的快!   自古以来,唯快不破!   刹那间,云亦浩已刺出十剑,百剑,千万剑,一剑更比一剑快,每一剑的落点,每一剑的力道,每一剑的轨迹完全相同。   但他的剑却没有带起一丝的风!因为那剑的速度已超过风的速度,因为那剑已能将风撕裂!   剑,如雨,数之不尽,灭之不绝。水滴,可以穿石!同样,再强的防御在无穷无尽的打击下,也会变得脆弱不堪。而此时,散仙的防御灵甲上已有了一丝裂痕!   惊!恐!慌乱!   心,悸!   退,已来不及!已无可退!   剑,轰鸣!   轰!轰!轰!   防御灵甲上的裂痕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逐渐迸裂,瓦解,崩溃!摧枯拉朽!   破!破!破!   天地惊,山河破!   破气、破甲、破体、破膻中、破——丹田!   无所不破!   灵甲爆开,丹田撕裂,在丹田中元婴惊恐的目光中,一点寒星没入了它的身体。   寒星——闪!   元婴——灭!   元婴破裂,消散,最终慢慢化作天地间最纯净的灵气回归本原!   拔出剑,剑尖带着血,鲜血,那是一朵绽放的花,血花!但是这绽放的血花却只有云亦浩一人欣赏!   静!静得诡异!   惊!惊心!以申少民的修为,本可以让那名三劫散仙幸免于难的,但他却并没有出手。因为他想要看看一个元婴期到底是怎么杀死一名散仙的。   他看到了,但他依然不懂!难道仅凭着速度吗?虽然云亦浩的速度很快,但申少民自信也可以轻易做到。但他却忘记了自己是一名金仙级的仙人。   申少民更不知道的是,云亦浩本应该凝结出的元婴,此时却是一柄剑,是剑婴!是剑修达到仙人级别时才能凝结出的剑婴!至于剑婴是怎么凝出来的?云亦浩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剑修,还是修剑,云亦浩更不知道。他知道的是,自己心告诉自己该怎么走,自己就怎么走。至于走的是什么路,路的尽头是悬崖,还是一路平坦的通天大道,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跟这自己的心走,做要做心中所想,因为你永远也不能背叛你的心。   “好!很好!没想到你居然可以在我的面前隐藏修为。但是,即便如此,你也要死!”申少民突然出现在云亦浩面前,一掌拍出。   申少民只用了一分力,因为他很自信,自信云亦浩会在自己的一掌下碎成肉泥。但却有人打破了他的自信。   轰!   一柄刀!   一柄血刀!   一柄如残阳般血红的刀,突兀的出现!   刀芒,闪!天地,动!   血刀含怒而出,怒火中烧,一劈之下,天亦惊。岂尔问天,天可答乎?   怒问天!燕双鹰!   怒刀,问天而出!   退!申少民的自信瞬间溃散,蹭,蹭,蹭,退后三步!   退,是辱,申少民的自信变成了自辱!   他的脸急剧转红,怒吼道:“我杀了你!”   “哦?是谁要杀我魔宗之人啊?”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第一百零二章 十年别离,一朝相聚   “天魔宗!是你们三个!”申少民一顿道。   “呵呵!真是没想到啊,仙界居然也有认识我们三个的。”雪轩道。   “不错!没想到,天魔宗居然会舍得让你们三个新秀下界。就不怕,有来无回吗?”陈涵道。   “哦?就凭你们?你们行吗?”晏涛嗤笑道。   “阿弥陀佛!各位道友还是莫要争吵,我们此来皆为一个目的。现如今看来这个死亡之海还需各位联手方能破之。”枯月做和事佬道。   “哼!佛界的秃驴也要来插一手吗?你怎么知道没有你们,我们三人就不能破得这死亡之海?”晏涛道。   枯月脸色一红,却未露一丝怒色,淡淡道:“如果那东西真的在这里面,你认为一个仙帝,仙魔佛界公认的最强仙帝,即便他是重伤之身布下的大阵,又岂是我们这些人能一力破之的?”   “枯月大师说的是,这个死亡之海还需我们协力破之,至于谁能得到那件东西,还是等见到它的时候再说吧。”雪轩道。   “既然如此,我就卖你们一个面子,这个魔宗小子的罪过我可以不追究。但,他必须死!”申少民盯着云亦浩道。   “如果,我要保他一命呢?”天音阁数人急速赶来,简静凝一脸寒霜道。   “哥哥!”云诗雪一眼就看见了云亦浩,她的眼泪如泉水般涌出。   云亦浩笑了,笑得很开心,很灿烂,他张开了手臂。云诗雪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扑入哥哥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虽然她的眼中有泪,但却没有一丝悲伤。云亦浩轻轻的抱住浑身颤抖的云诗雪,他松开握剑的手,缓缓的抚摸着云诗雪的长发,动作很轻,很柔。   “哥哥!”云诗雪抬起头,看着那十年未见熟悉的面孔。   “嗯!妹妹!”云亦浩垂下头,温柔的抹去妹妹脸上的泪滴。   “哥哥!”   “嗯!小雪!”   “哥哥!”   “不怕!哥哥在呢!”云亦浩紧紧的抱住妹妹那因思念而消瘦的身躯。   这一刻,云诗雪的心里不在孤独,这一刻云亦浩的心里不在有恨。这一刻,他们被浓浓的亲情深深的包裹着。   有人说,时间会让感情变得很淡,很淡,就想水一样的淡!   但我认为,只要心中有情,有爱,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或者是友情,在时间中就像是酒,很醇。   水,不管放多久,都是很淡!   酒,放的越久,就越醇厚!   水,只会越喝越冷!   而酒,却是越喝越暖!   经受不住时间考验的情,那绝不是情!   家人,全村人的死亡,让云亦浩和云诗雪两个人对亲情看得很重,很重,比自己的生命都要重。十年分离,一朝相聚,感情的爆发,令天地变色。   浓郁的感情气息在两人身上缓缓溢出,在天地间荡漾。只要有感情的人,就会会感觉到这股气息,就会沉入其中,沉入其中就会想起自己的亲人,家人,爱人,朋友,想起了他们心中就会浮现出一种暖暖的感觉。这个感觉,就叫做情!   简静凝流出了眼泪,很多人都流出了眼泪,只因为这久违的亲情,久违的感觉。   神是不是也会流泪的?   是的!   你可以说,世上没有神,但却不能说,神是绝不流泪的。因为神也有感情。没有感情的,非但不能成为神,也不能算是个人。   申少民也感觉到了这股亲情的气息,所以他也想起了亲人,想起了亲人,就想起了他那未见过面却已身死的曾孙申千桦,想起了他就有了恨,有了恨,就想起了杀!   杀!他要杀掉云亦浩为自己那未曾见过面的曾孙报仇,所以他向云亦浩伸出了手!   “尔敢!”一声怒喝,简静凝挡在了云亦浩的面前。   轰!   两人各退一步!申少民是仓促出手,他没有想到简静凝会对他出手,因为他们是同盟。而简静凝却是在申少民露出杀意的那一刻就已有准备,虽然早有准备,但她似乎并不擅长这种拼斗。   “你……你这是干什么?”申少民怒道。   “我说过,他的命我保了!”简静凝寒声道。   “为何?”申少民道。   “因为他是我孙子!”简静凝道。   “你孙子?”   “这个女娃是我刚认的孙女,而她叫他哥哥,你说他是不是我孙子?”简静凝道。   “我要是一定要杀了他呢?”申少民沉声道。   “你认为,我会让你得逞吗?”简静凝道。   “我要杀的人,你拦得住吗?”   话音落时,申少民袖中手指疾弹,瞬间千道剑诀打出。一柄金色的剑,疾驰而出,袭向简静凝。   剑仙!剑极!极与强!极与快!   剑出,出云,掠空!   一具琴,一具古色古香的琴突然出现在简静凝的手中,琴有九弦,九弦琴!   凝气与指,拨琴弦。嗡!一声颤鸣,一道堪蓝色的光芒在指闪过,带着一种奇异的频率,瞬间而出!   轰!   堪蓝色的光芒与飞剑相遇,爆发出一阵轰鸣,飞剑偏转而归。   “哼!看来你是一定要保住这小子了。”申少民道。   “你又何必跟一个小辈一般见识呢?”简静凝道。   “他师傅杀了我的曾孙!他该死!”申少民吼道。   “师傅之祸,不及徒弟!”简静凝大。   “东西还没见着,这仙界一方到先打起来。打的好,最好先死一个!”雪轩转首问道:“那个少年是谁?”   “呃!他是西门吹雪的徒弟云亦浩!”燕不归道。   “西门吹雪的徒弟?徒弟有危险,西门吹雪怎么还不出来?难道是他被困在死亡之海中,出不来?”雪轩喃喃道。   “好!很好!在仙界我或许不敢动你,但这里是修真界。我要杀的人,谁也挡不住,你也不行,受死吧!”申少民的手中突然出现一柄火红的剑。   “神器!他居然带着神器下界!”仲雅叫道。 第一百零三章 惊现大罗金仙   简静凝脸色剧变,申少民拿出的那柄火红长剑正是一柄神器,虽然只是下品神器,但毕竟是神器,神人用的兵器,就算申少民只能发挥出神器十分之一的威力,却也不是她所能抵挡的。   “咤!”申少民赫然出声,率先发难,火红长剑瞬间祭起,带起一道灿然的红光,如骄阳般升起。   烈火削芒剑,下品神器,狭红光,腾烈火,直袭简静凝,光是火光,火是旋疾天火,剑至途中,空间一阵扭曲,似欲崩裂。旋疾天火,功能化骨焚婴,即便是仙人也不敢轻试,若是仙帝级仙人使用此剑,发出的就不再是旋疾天火,而是神火,仙人沾之即死,触之即亡的神火。   “起!”简静凝双手化为虚影,如暴雨般急拨琴弦,“嗡!”只见简静凝的身上蓦然升起一幕蓝光,护体灵光,音波寒光罩。蓝光组成的光罩并不是静止的,而是以一种奇异的频率震颤着,那频率竟达到每秒千亿次的高度震颤。   轰!一阵雷鸣般的爆响,烈火削芒剑重重的轰击在蓝色光幕上。蓝色光幕如海潮般剧烈起伏,只欲破裂。   简静凝见状,全身功力提至极致,蓝光的频率再次上升,瞬间稳定,高达数亿的震频将烈火削芒剑所攻击的力量分解,转化,补充自身,蓝色光幕愈加稳固。   “绌!”申少民再次打出数万道手决,烈火削芒剑的攻击瞬间提升。   “驳!”一声轻响,蓝色光幕不堪负重,被烈火削芒剑撕裂。   “噗!”简静凝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的看着停留在颈间的神剑,显然申少民并不想杀他。   神器的力量,这还是申少民第一次使用神器,若是在仙界,以他的实力地位,不要说用,就是见也难得见到一回。   申少民轻蔑的扫了一眼脸色难看的众人,神器,如果能完成这次的任务,这件神器就是他的了,这是门派高层对他的许诺。神器的力量让他痴迷,拥有了神器,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击败同级别的仙人。   “滚!”申少民反手将重伤的简静凝打出老远,再次举掌向云亦浩拍去。   云亦浩匆忙将身边的云诗雪推出千米之外,脸色平静的看着那狭以铺天盖地之势的巨掌。无惧,无畏,他的眼中看不到一丝惧色,他的手已握紧了腰间的剑。   “双鹰!回来!”雪轩喝道。   “我的事,你们别管!”燕双鹰前跨一步,悍然举起了手中的刀。   “三位前辈……”燕不归急忙道。   “没事!申少民不敢伤双鹰的性命,虽然他有神器!”雪轩淡淡道。   “那,他呢?”燕不归问道。   “谁?西门吹雪的徒弟吗?如果你所说的西门吹雪还不出来的话,那,就让他死吧!”雪轩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他并不想过早出手,因为过早的露出底牌,那绝对是一种愚蠢的行为,况且云亦浩与他又没有半分关系。   “哥哥!”被简静凝拦住的云诗雪凄惨的叫道。   “慢着——”一个声音淡淡道。   申少民的后背尽是冷汗,他的眼眸中充满了惊恐,因为他发现他的身体突然间不能动了,仿佛空间被凝固了一样,他连动一下手指都不能,动用神器的力量也不行。   “难道,你不觉得以大欺小吗?嗯?难道你不觉得羞耻吗?”申少民的眼前突然出现两个人,一个书生打扮,虽然天并没有下雨,但另一个却带着一个大大的斗笠,将他整个脸都遮了起来。   申少民眼光复杂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云亦浩,他不明白,为什么杀一个修真界的小子这么难,居然三番五次的有人阻拦。而且这次还是两个不为人知的仙人。虽然其中一个只是九天玄仙,但另一个却很恐怖,因为他看不透,一丝也看不透。难道,这个西门吹雪的徒弟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背景?   突然,申少民发现自己能动了,瞬间后退,直至退出千米之外方才停下。脸色凝重道:“你是谁?”   “我?你是仙人,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书生颇为诧异道,仿佛别人不知道他的名字很意外一样。   “呃!也是,我都离开仙界这么多年了,你们这些小辈,不认识我也没什么奇怪的。唔!如果是这个样子呢?”书生的手中突然出现一本书,不是竹,不是皮毛,更不是纸,而是一本不知名材质所构成的书,似竹而非竹,书背上只有两个字——逍遥!   “是你?逍遥书生——萧书语!堪比仙帝,被称为仙界最强大罗金仙的萧书语!你怎么会在这里?”申少民惊叫道。   “萧书语!”众人皆惊,仙界历史以来最出名的天才,最强的大罗金仙,一身修为堪比仙帝,而且曾经击杀过一名初级仙帝,在仙魔佛界掀起轩然大波,不知其名的极为稀少,却不知为何在数万年前销声匿迹,而且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出现。   “您……您……您怎么会在这里?”申少民道。   “哦?我为何不能在这里?还有,知道的少一点,或许会活的长一些,你说,是吗?”萧书语道。   “是……是……是!”申少民的额头滴下一滴冷汗。   “哥哥!”云诗雪再次扑入云亦浩的怀里。   “嗯!别怕!哥哥在呢!”云亦浩道。   “哥哥,你坏蛋,为什么要推开小雪?哥哥死了,小雪绝不独活!”云诗雪仰起雷雨满面的脸孔盯着云亦浩道。   云亦浩爱怜的擦去云诗雪脸上的泪滴,缓缓道:“嗯,哥哥坏蛋,下次,要死我们一起死!”   “一定没有下次,我要跟哥哥永远在一起!”小雪坚定道。   “嗯!永远在一起!”   “呵呵!小丫头不错!”萧书语笑道。   “谢谢叔叔!”云诗雪满脸通红,将头埋在云亦浩怀里。   “呃!叔叔?好,就叔叔吧!那第一次见面,叔叔是不是要给你礼物啊?”萧书语愕然道。   “谢谢叔叔救我哥哥,小雪不要叔叔礼物。”云诗雪道。   “呵呵!小丫头,很不错,我很喜欢。嗯,我就把这个给你!”萧书语抬手打出一道金光,金光一闪即没,融入云诗雪的脑海中。   “啊,叔叔,是什么啊?”云诗雪在身上左右寻找,却找不到。   “也没什么!也就是我的一些修炼感悟,等你到了一定的境界,就能领悟!”萧书语淡淡道。 第一百零四章 死亡之海,进入则死   “也没什么!也就是我的一些修炼感悟,等你到了一定的境界,就能领悟!”萧书语淡淡道。   惊!诧!羡慕!嫉妒!   也没什么?对于他萧书语或许是没什么。但一个大罗金仙,仙界最强大罗金仙,堪比仙帝的天才大罗金仙的感悟,就算是对于一名普通的大罗金仙也是梦寐以求的宝物。对于他们这些金仙,魔将更是宝物中的宝物,因为拥有了它,就能轻易的突破大罗金仙的壁障。   “请问前辈,这位小友与前辈是什么关系?”申少民指着云亦浩道。   “只是见过几面而已,怎么?”萧书语淡淡道。   “那我杀他,前辈为什么阻拦?”申少民几乎脱口而出。   “哦?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呢?你一个仙人却对一名修真界小辈出杀手,是何意啊?”萧书语眉头一皱道。   “他师傅杀了我曾孙,不杀了他难消我恨!”申少民恨恨道。   “他师傅杀了你曾孙,你找他师傅去,老一辈的仇恨,何必为难其徒弟。”萧书语道。   “可……可……可他师傅已经死了啊!”申少民道。   “哦,他师傅死了,你就拿徒弟解恨啊?是何道理?我告诉你,你若敢动他一根汗毛,我饶不了你。明白吗?”萧书语死死的盯着申少民道。   “明……明……明白!”申少民垂首道。   死亡之海海底,西门吹雪的剑依旧未停止,他的剑已越来越缓,越来越慢,越来越古朴,愈来愈平凡。   但伴随着这平凡的剑刺出,剑身所过之出,空间扭曲,崩裂,一道道巨大的空间裂缝开开合合,透露着黝黑的神秘。   “前辈,那……那……死亡之海……”申少民欲言又止道。   “死亡之海?哦,你们想去死亡之海是吧?我知道你们下界是为了一样东西,你们尽管去,不用担心我,你们的事,我不掺和。”萧书语淡然道。   “嗯!那我们就不陪前辈了,等我们破了这死亡之海,再与前辈赔罪。”陈涵道。   “嗯!去吧!”萧书语手一摆,不以为然道。   “嗯!谢前辈!各位道友,请!”申少民道。   “哼!你们去吧,我退出!”简静凝冷哼道。   “呵呵!求之不得,求之不得!”申少民嘴一撇道。   “小女娃不错,很聪明!”萧书语伸出大拇指对简静凝道。   “前辈的意思是……”简静凝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没意思!没啥意思!恭喜你救了自己一回。”萧书语神秘道。   “呃!晚辈不懂!”简静凝道。   “那是什么?”萧书语指着简静凝身后道。   简静凝回头一看,不解道:“死亡之海啊?”   “对嘛!死亡之海,进之则死,你说,你是不是救了自己一名?”萧书语淡淡道。   “哦?死亡之海,进之则死!我明白了,谢前辈教诲。”简静凝一礼道。   “呵呵!不敢当!我说了,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与我无关!”萧书语道。   “死亡之海,进之则死!”两人的对话,雪轩全部听在耳中,而且听的很认真。他的脸色之间凝重,整个眉头都拧在一起。   “轩哥!怎么?”仲雅见雪轩越走越慢,突然道。   “嗯!我在想一句话!”雪轩道。   “什么话?”仲雅道。   “死亡之海,进之则死!”雪轩凝重道。   “哦?先前燕不归也说过啊,但那只是对修真者而言,对于我们还不是小菜一碟!”仲雅不以为意道。   “你错了!”雪轩冷冷道。   “我错了?”仲雅疑惑。   “这句话是萧书语说的!你,明白吗?”雪轩盯着仲雅道。   “萧书语说的,那……那这死亡之海……”仲雅突然惊恐的看着死亡之海道。一个大罗金仙,仙界最强的大罗金仙说“死亡之海,进之则死!”,那岂不是说连他自己进去也是一个死的结局?那么,这死亡之海,岂非很可怕?   “嗯!或许你猜的是对的!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不急,对吗?”雪轩突然释然道。   雪轩和仲雅以及仲雅拉起的晏涛,三人越走越慢,于此相同的还有一直冷冷旁观的枯月,四人遥遥的跟在申少民和陈涵两人。   站在海角与天涯,生与死的边缘,陈涵凝重的看着眼前漆黑,黝黯,神秘,充斥着诡异平静的死亡之海。   “陈道友,怎么样?”申少民小声道。   “嗯!很麻烦!这个死亡之海不简单啊。整个死亡之海都处在一个大阵之中,这阵法也是一环扣一环,阵中有阵啊,而且还与这天,地,海洋暗合,想要破,难啊。”陈涵沉声道。   “哦?那陈道友好好推演推演,看看是否有机会。若是用的上我,尽管开口。”申少民忙道。   “嗯,这我醒得,待我推演看看。”陈涵道。   陈涵在海角与天涯来回的踱步,一会儿死死的盯着死亡之海,一会儿又四处张望,看天,看地,后又拿出一个罗盘样的东西来回对照。   一天不知不觉中过去,很快三天过去了。   突然,忙碌的陈涵猛然站起身,皱起的眉头缓缓舒展。一旁的申少民忙起身道:“陈道友,怎样?可是有收获?”   “嗯!进去的方法我已知晓。”陈涵傲然道。   “哈哈!陈道友的阵法修为,当真是名不虚传啊!”申少民道。   “呵呵!申道友夸赞了!些许微末技巧而已!”陈涵淡然道,一丝自得之意跃然与眉。   “好!诸位道友,进入的阵法我已破解,但里面的阵法太过繁复,需要诸位合力以力破之了。”陈涵道。   “陈道友辛苦了!”众人一礼道。   “嗯!诸位请!诸位道友一定要看清楚我的走位,莫要走错一步,否则那后果我可不负责哦!”陈涵道。   “一定!一定!”申少民笑道。   “好!我们走!”陈涵朝死亡之海打出数千到印决,脚步一提,走入死亡之海。   许久,死亡之海还是依旧平静,未见一丝危险,陈涵回首道:“诸位信了吧!想要进入,还要跟紧我哦,不然等我走远了,那……”   说着,陈涵踏着奇异的步伐又走了几步。申少民见没有危险,连忙踏着陈涵脚步的落着点跟进。   两人越走越远,但雪轩,仲雅,晏涛和枯月四人依旧未动。晏涛急道:“轩哥!我们在不走,就跟不上了!”   “不急!不急!”雪轩定定的看着远去的两人,脸色愈加凝重。   突然!   “退!”雪轩一声暴喝,瞬间闪到千米之外。嗖,嗖!仲雅,晏涛,枯月紧随其后。   杀气!   惊天的杀气! 第一百零五章 死阵?活阵?   杀气!   惊天的杀气!   剑意!   令人顶礼膜拜的剑意!   整个天地间充满了剑气和杀气,宛如满天乌云密布!   轰!   整个死亡之海沸腾了,掀起滔天巨浪,犹如惊醒的巨龙,开始彰显他暴虐的一面。   元气聚,风雷动!   漆黑的劫云开始漫布整个死亡之海!   暴乱!压抑!沉重!   陈涵的脸色瞬间剧变,苍白,死一般的苍白!“为什么?这不可能啊!怎么可能没有生门?”陈涵如失心疯般狂吼。   “陈涵!你能给我说这是为什么吗?你他妈不是说没有危险吗?赶快找出路啊!”申少民惊恐道。   “完了!我们完了!我们一开始就错了!一个仙帝,仙界曾经最强的仙帝所布的大阵,岂是我们所能破的?我们太自大了,这个阵是死阵,死阵明白吗?进阵者,只能以力破之,破不了,只有死路一条!我们完了,明白吗?”陈涵吼道。   “你撒谎!世间万事万物皆有一线生机,不管是什么阵法,绝对有一条生路,这是常识,你他吗赶快找找,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快啊!”申少民怒道。   “有活路?你他妈错了!这个阵法是活的,活的明白吗?它有灵,有灵性,对于他认可的人这个阵法形同虚设,这就是活路,但对于它不认的人,死路一条,明白?我们不是他认可的人,对于我们来说,这就是一个死阵,死阵,明白了吗?蠢猪!”陈涵道。   简静凝脸色也是一白,这死亡之海果然是进入则死,再次朝萧书语一礼道:“谢前辈指点!”   雪轩三人和枯月也忙躬身道:“多谢前辈!”   “嗯!你们还算不笨!我在这凌源星这么多年,死亡之海要是能进,那里面的东西还轮得到你们?这个阵法,仙帝级仙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破之,但仙帝以下,进去,就是死路一条!记住,一个仙帝与仙帝以下,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是天与地的差别,这个差距,不是什么神器就能弥补的。”萧书语道。   “谢前辈教诲!不过,晚辈有一个疑问,不知前辈能否解惑?”雪轩道。   “哦?你说!”萧书语道。   “西门吹雪,是怎么进入的?”雪轩盯着萧书语道。   “嗯?这个问题,我不能解答。不过,有句话我要送给你,不要学女人,好奇心重了,不只是害死猫,而且知道的越少,或许就能活的长久些。你说,是吗?”萧书语淡淡的瞥了一眼雪轩道。   “是……是……是前辈!”雪轩擦了把冷汗,看来自己是问道了敏感问题。   “不过,你们天魔宗的几个老家伙,或许会给你解答吧!呵呵!我说这干什么?”萧书语喃喃道。雪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色彩,静静的看着远处垂死挣扎的两个人影。   申少民眼中的惧色越来越浓,海角天涯就离他很近,已他的速度一秒都要不了能踏上这个小岛。但,此时他已竭尽全力的飞行了很久,但海角天涯却离他越来越远,似乎两者之间有着一条不能逾越的鸿沟,仿佛有着一种不知名的力量在缓缓的拉着他,把他拉向死亡之海中心。   “不!我不能死!我不想死!给我,开——”申少民举起手中的烈火削芒剑向着虚空一记力劈。   没有声响,甚至连一丝反应都没有。本可以轻易撕裂的空间壁障此时却是稳若磐石,任他神器在手,依旧不可撼动分毫。   死亡之海愈加黝黑,天空漆黑的劫云越来越厚重。天地间的灵气疯狂聚集,引爆,暴乱。   突然!   轰!   一声惊天巨响,两道漆黑硕大的劫雷如同蔓延天地间的巨龙,直轰两人。两条漆黑的水柱猛然腾起,化作两条黑龙缠向两人。死亡之海中疯狂聚集的灵气迸发出哔哔剥剥的声响,疯狂的撕扯。   轰!轰!   申少民将全身修为提到极致,仗着神器,苦苦的抵挡着,而没有神器的陈涵,只是瞬间便被撕成碎片。   轰!轰!轰!   三声爆响,三道劫雷,从九霄而落!   申少民疯狂的朝嘴里塞着丹药,一边把全身功力运至神剑之中。“起!”申少民一声怒喝,烈火削芒剑,应声而起,化作漫天剑影,漫天火光,成影、成光、成幕、成盾,烈火盾。   轰!轰!轰!   漆黑的水龙,三道硕大的劫雷,无功而散,烈火盾也支欲破裂。死亡之海翻腾的更加剧烈,天空中的劫云涌动,收缩,酝酿。   突然!   天静了!   天地静止!   连那沸腾的死亡之海,和那酝酿下一次攻击的劫云却都静止!   消失!   虚空的劫云蓦然消失,海潮突然退散,平静,死亡之海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本已在等死的申少民,面露狂喜之色。   “咦!这……这……怎么?”仲雅张大了嘴巴惊讶道。   “死亡之海,破了!居然不攻自破!”雪轩怔怔道。   死亡之海那如死亡一样的漆黑之色,突然消退,就像是退潮一样的消退。漆黑如死亡的死亡之海,恢复海洋应有的色泽,如天空一样忧郁的堪蓝!   死亡之海消失了!   忽然,萧书语拉起云亦浩兄妹急速后退!雪轩脸色剧变,对魔宗众人喝道:“退!”   退!再退!   魔宗众人虽不明白为什么要退,但还是按他的话做了,瞬间退出万米之外!天音阁来的人本就少,简静凝长袖一卷,狭着众人闪到萧书语身后,瞬间张开一道堪蓝色的光幕。   剑意!   杀意!   交织!纵横!漫天而起!   申少民本以为死亡之海不攻自破了,正准备一头扎进死亡之海之中,但就在那杀气袭来的一刹,脸色一白,瞬间消失,再次出现已在万米之外!   整个死亡之海,从中心出蓦然裂开,无声,无息的裂开一个宽十几丈的同道。“嗡!”一阵无声的震动,从地底深处传来,“啪!”一声轻响,挡在裂开的通道前方海角天涯豁然撕裂,分为两个小岛。   而正迎着通道口的紫阳剑宗,清溦门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撕碎半数多人。   “啪!”“啪啪!”“啪啪啪!”   一阵奇异的脚步声传来,从死亡之海裂开通道的深处,走出一个人,一个令人不得忽视的人! 第一百零六章 破杀虚无境   不知疲倦的西门吹雪,突然停住了手中的剑,许久,西门收回剑锋,死死的凝视着手中的剑。明亮的结界照耀着他的脸孔,他的脸上突然闪现出一种奇特之极的色彩。   还剑入鞘,闭目,只是瞬间,闭上的双眼倏然一睁,两道慑人的光芒迸发而出。他的手,苍白的手,缓缓的握住剑柄,漆黑的剑柄。苍白的手紧握漆黑的剑,漆黑如死亡,苍白岂非也接近死亡?   在握住剑柄的那一刹,他变了,他的整个人都变了,他在变!这种变化就好像一个人突然变成了一个神,就像一个太阳突然变成了黑洞。一种寒入骨髓的冰冷,偏偏又带着种逼人的杀气,他的眼眸转为黑色,纯正的黑,神秘的黑,就像吞噬万物的黑洞一样的神秘!   豁然转身,拔剑,出!   剑,漆黑,黝黯,神秘,可是这一剑刺出,这柄剑也变了,它也在变,变得有了光芒,有了灵魂,有了生命!   他已将他的灵魂,生命乃至全部的力量,注入了这柄剑里!   这柄剑在他手里,就像鲁班手里的斧,羲之手中的笔,不但有了生命,也有了灵魂。   这一剑刺出,古朴,平凡,淡然,不显,不露,本是毫无变化的一剑,突然间闪现出一种奇异的变化,这种变化不着边际,不成章法,但却像流水那么自然,就像吴道子画龙点的睛,就像神来的那一笔。脱变,这种变化就是一种脱变!   就在奇异的变化瞬间,这柄剑有了杀气,仿佛它本就带着一种杀气,仿佛天地间本就漫布着一种杀气!   瞬间,剑势已变得缓慢,很慢,刺出的剑也变得很慢!   剑已即将刺到尽头,杀气已即将提到极致。!   刹那间,变化穷尽,剑势终结,力已竭,流水枯竭!   刺出的剑停了,静了,止了,已穷,已尽!   可是就在这时候,剑尖忽然又起了奇异的震动。剑尖斜斜指向的结界,震动一起,突然消失,顺着剑尖所指方向,整个海洋的水,突然裂开,无声,无息的裂开一个十几丈宽的通道。剑锋虽然在震动,但本来在动的,却忽然全都静止!绝对静止!就连上空翻腾的海水也已完全静止!甚至连那一刻不停的时间,仿佛也已停顿!   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字,一个很简单的字——死!   没有变化,没有生机!这一剑带来的,只有死!   只有“死”,才是所有一切的终结,才是真正的终结!   ——剑势终止,流水干枯,变化穷尽,生命终结,星辰泯灭,万物灭亡,尽归于无!   无!穷尽,枯竭,剑归于无!   无!无的境界,以“无”合剑道,以“破”入杀道,破杀虚无境!   “你是谁?”申少民惊恐道。他在颤抖,他的声音都在颤抖。他不明白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样一种人存在,这种人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间。他在这个突然出现的白衣人身上看不出一丝的感情,他能感受到的只是,无尽的寂寞,孤独,冰冷,杀意,无情,神秘!他甚至不敢看这个人的眼睛,因为他一看到那双透露着神秘黑色的眼眸,他便觉得自己的灵魂似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拉出,拉向那双透露着神秘黑色的眼眸,然后被它吞噬,消融。   “他……他……他……”申永宜瞪大了眼睛,至死也不相信的盯着那道白色的身影,张大了嘴巴,却说不出话。因为这个人,对他的印象太深刻了,因为这个人在他脑海里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影子。   “西门——吹雪!”一个冰冷到极点的声音传来。   西门吹雪淡淡的扫过眼前数百人,每一个被他的目光扫过的人,突然感觉到一种冰冷,从心底流出的冰冷,这股冰冷逐渐扩散,扩散到整个身体,整个身体忽然僵硬!最后,西门吹雪的目光停留在萧书语的身上!   萧书语微微一笑,道:“剑神——西门吹雪!久闻高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本来西门吹雪的眼眸中已有了一丝炽热,但在萧书语话音传来的同时,却蓦然变为失望,很失望!没有答话,转而看向云亦浩!   “师傅!”只两个字,云亦浩只说了两个字。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只是欣赏,淡淡道:“不错!”   “谢师傅!”尽管西门吹雪也只说了两个字,但云亦浩依然高兴,很高兴。因为他从西门吹雪的眼中看到了欣赏,虽然西门的眼中没有一丝的师徒情意,甚至是他看向云亦浩的目光跟陌生人一样,但只要有一丝的欣赏,对于云亦浩来说,就已足够了。   “西门前辈!”燕双鹰深深的朝西门吹雪鞠了一躬。   “嗯!你也不错!”西门吹雪道。   “谢前辈!”燕双鹰道。   西门吹雪突然转身道:“你们知道吗?本来我不想杀人的,我只想追求我的剑道,做一名剑客!可你们不满意,为什么呢?因为你们不想活!像你们这样的人怎么才能改变?嗯?只有死?只有死才能让你们改变!你们为什么非要逼我杀了你们呢?你们为什么非要死呢?嗯?为什么?”   西门紧接着,冷冷道:“让我来告诉你们为什么。因为,你们该死!”   西门吹雪突然死死的盯着申永宜道:“既然该死,就死吧!”   “你……你……你想干什么?”申永宜看着缓缓向自己走来的西门吹雪,浑身僵硬,拼命的想要逃,可双腿却不停使唤。   “哼!你就是西门吹雪?”申少民挡在西门吹雪面前道。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淡漠的瞥了一眼申少民。那淡漠的目光,令申少民背生冷汗,不禁后退一步。   “就是你,杀了我曾孙申千桦?”虽然恐惧,但申少民依旧沉声问道。   “哦?那又如何?”西门吹雪淡淡道,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你为什么要杀他?他可有得罪你?”申少民吼道。   “嗯?杀一个人,需要为什么吗?”西门吹雪漠然道。   杀一个人,需要为什么吗?   杀一个人,需要的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   杀一个人,需要的仅仅是一个意念!   杀一个人,本就不需要为什么! 第一百零七章 生命,为何如此脆弱?   “你杀了我曾孙,现在又想杀我孙子,仅仅因为你的一句该死吗?”申少民道。   “让开!否则,死!”西门吹雪淡淡道。   “哼!或许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若是我拼了命,你也不会好过!”申少民道。   “拼命”这种法子,不管用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是最可怕的战略之一,而且通常都很有效。   但,幸好有一种人偏偏就不怕这种法子,因为这种人,时时刻刻都在拼命,因为这种人早已把生命看得很淡,很淡。   而西门吹雪恰恰就是这种人,他的生命早已全部奉献给了剑道,他的每一剑刺出,都只给自己留了一条路,不是敌死,便是我亡!   西门吹雪看向申少民的目光突然变得很奇特,似乎就像是看见了一个傻子,而这个傻子却又偏偏自以为是的说出了一个很可笑的笑话。   面对傻子,或许有人会远远避开,但西门吹雪不同,因为他的掌中,有剑!   “拔出你的剑!”西门吹雪冷冷道。   “你……你……你不要逼我出手!”申少民道。   “他就是西门吹雪!”雪轩道。   “是!”燕不归道。   “你确定,他不是仙人!”雪轩定定道。   “不是!”燕双鹰接话道。   “真的?”   “千真万确!”   “嗯!如果是真的,那么他就太可怕了!估计我在他的手上绝走不过一招!我的魅惑,绝对对他起不了丝毫作用!他的信念,太坚定了,坚定的可怕!”仲雅道。   “莫要说你,我们三个人,没有人能在他的手上走过一招!”雪轩道。   “他只会一招!也只出一剑!”燕双鹰道。   “哦?只会一招,只出一剑,完全不给自己,也不给敌人留下一点余地,不是敌死,便是我亡。杀道,他的剑道是杀道,只为了杀而存在的剑道。”雪轩道。   “我突然间,明白你们为什么会说‘没有见过他的人,永远也不明白他的可怕。’!因为,我现在也感受到了那种可怕!”雪轩凝重道。   “不!你现在说这句话还早,等你见过他杀人过后,或许你才会明白他的可怕!”燕双鹰道。   “哦?为什么?”雪轩道。   “因为,他曾经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有杀不尽之人,当你一剑刺入他们的咽喉,看着血花在你剑下绽开,你若能看得见那一瞬间的灿烂辉煌,就会知道那种美是绝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燕双鹰道。   “那,他或许比可怕更可怕!他已不能称之为人!”雪轩一脸的惊恐道。   “他不是人,他是剑神,西门吹雪!”   “他?就是西门吹雪?”简静凝也在问着同样的一句话。   “是!师祖!他就是西门吹雪,这个人很可怕!”余琴蓉道。   “嗯!我在他的眼睛中,看不到丝毫感情,他这个人似已无情!或许也只有剑神,这个名字更适合他吧!”简静凝怔怔道。   申少民不是不想拔剑,而是不敢,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绝非西门吹雪的对手,即便是以性命相搏,也难逃死亡的结局。若是没有人在场的话,他绝对会转身就逃,毕竟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即便是仙人,他依旧是人。   但现在却有人,而且有很多人,所以,他不能转身就逃,因为有些人虽然在人后不怎么要脸,但在人前,却是死要面子。而且申少民自认为,他若是想逃,西门吹雪绝对拿他毫无办法。因为,剑修,剑极,极于强,极于快!   人们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有的接受着,根本不希冀反抗。而另一些人却企图逃避,不成时,便奋然反抗。   当然,这反抗的结果不是逃却了死亡,便是加速了死亡,而其中往往绝大多数都属于后者。   申少民,不得不拔出了剑,虽然他并不怎么愿意。   烈火削芒剑,下品神器,申少民紧紧的握住这柄神器,就像是在握着一根救命的稻,虽然这根稻草并不能支撑住他的重量。   “烈火削芒!”   腾烈火!削锋芒!申少民不但拔出了剑,而且抢先出手,烈火削芒剑出,带起一团火,一团紫色的火,一团凝聚到极致的旋疾天火。   紫色的旋疾天火,一闪,只一瞬间便近了,近在西门吹雪的眼前,一团火,依旧是紫色,挟着风裹着腾腾的热浪扑面而来。   退!   不退!   这还远远不能令西门吹雪后退,没有任何东西能令他后退!   抬脚!顿足!起!西门吹雪冲天而起!脱身于火势之中!   人立虚空,紫色的旋疾天火就在脚下,一脚踢出,很快!很慢!很迅速!很幽雅!很淡然!   一脚!   带起一阵风!   天地间的自然之风!   风起,滋润、湿润、温润、冷润、和润的自然之风席卷而出!   带着自然的气息,带着一丝西门体内“无”的气息!   火,散、泯、灭,重归虚无!   申少民的脸上,突然露出一种恐惧之极的表情!   轰!   风雷起!天地动!   只为,一柄——剑!   天地间,一柄惊天的剑!   虚无剑出!英雄末路!   剑出,古朴,平凡。古朴平凡的剑,突然间有了一种变化,一种奇异的变化,这种变化仿若天地间的至理,让人心中不由生出顶礼膜拜之意。   剑出,一闪而逝,像流星划过天幕!像风吹过草原!像时间划过岁月的长河!像,一个幽怨的梦,穿越生命和轮回!   凄美!绝艳!如梦!似幻!   就那样悄悄地轻轻地,带走了一个生命!   申少民,死!   没有尸体!没有血!甚至没有留下灵魂的印记,因为,那绝艳的一剑,连他的本命剑婴和元神都泯灭了!泯灭,化为虚无!   生命,为何如此脆弱?   生命,本就如此脆弱! 第一百零八章 圣器?   “神器!那是神器,极品神器!他果然拿到了那柄神器!”雪轩死死的盯着西门吹雪手中的漆黑之剑。   “神器?不,你错了!”枯月突然道。   “嗯?那怎么可能不是神器?”雪轩道。   “极品神器或许能将下品神器击毁,甚至是击碎,但绝不可能将一柄下品神器泯灭!决不可能!”枯月道。   这种区别就好像是一柄精钢所铸的剑,与一柄未来的合金所铸的剑,合金剑可以轻易的将精钢剑斩断,甚至是粉碎,但却不能令精钢剑消失。若是一柄激光剑,就不同了,因为激光剑可以轻易的将精钢剑消融,分解,蒸发。   “那岂不是说比神器的等级还要高?那是什么武器?超神器?”雪轩定定道。   “超神器?我不知道什么是超神器,但我却知道有一种武器叫做圣器,圣人使用的武器。比之神器强大千倍万倍的圣器,即便是能发挥出圣器十分之一的力量,仙界甚至是神界绝无人可以抵挡。但,那也至少需要神界神王级的修为才可以。先不说现在的西门吹雪,即便是仙界最强的仙帝拿着这柄圣器,也只不过是一剑比较锋利,不可损坏的武器而已,除此之外,别无它用。”萧书语道。   “圣器!怎么可能?他西门吹雪怎么可能降服圣器?”雪轩叫道。   “可是这圣器在他的手里,也并没有反抗。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枯月道。   “奇迹?哪有那么多的奇迹?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雪轩不可自信道。   “奇迹!这个世界无时无刻不存在着奇迹!奇迹很少吗?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创造奇迹!”萧书语淡淡道。   “他,不是人!他绝对不是人!”许久,雪轩的嘴里蹦出一句话。   “我们的存在,是为了逆天,而他们,是为了逆道。起点比我们高,终点也比我们高,他们注定在我们之上。走了,我怕再在这里呆下去,我会挡不住圣器的诱惑。”说完,萧书语带着宜凡瞬间消失。   “逆天?逆道?不懂!”雪轩苦思许久,不得不放弃。   “道友,你的任务,可就在西门吹雪的手里,难道,你不准备……”枯月突然道。   “任务?什么任务?我们只是来修真界看看魔宗发展,顺便旅游一番,这就是我们的任务。”雪轩淡淡道。   “呵呵!不敢就是不敢,又为什么要否认呢?”枯月道。   “哦?你的意思是我很虚伪?”雪轩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虚伪?你们佛界的无耻秃驴,居然说我们魔界的人虚伪?仙魔界谁人不知,佛界中人最无耻,最虚伪?说我们之前,也不先看看自己。”晏涛叫道。   “无耻吗?虚伪吗?我佛界人少,势弱,不如你们魔界和仙界势大,为了佛界的发展,无耻一点,虚伪一点又怎么样?”枯月道。   “哈!你敢说,你下界就不是为了独孤剑帝的剑?”晏涛道。   “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不是,绝不是!”枯月盯着晏涛道。   “是吗?你可别告诉我,你是来旅游的。”雪轩道。   “也不是,我是来救人的!”枯月道。   “救人?救谁?”雪轩问道。   “独孤求败!”枯月道。   “独孤求败?你的意思是他还没死?”雪轩震惊道。   “他死没死我也不知道!”枯月道。   “就算他没死,你们佛界为什么要救他?似乎他活着的时候,曾经是三界的公敌!”雪轩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救他。只是我佛佛祖让我带着一个佛祖舍利,来这里找到独孤求败交给他。我佛佛祖只说了一句话,有因必有果,万事皆逃不脱‘因果’二字!”枯月道。   佛祖舍利,佛道佛祖级高僧坐化,凝毕生功力而得。对于佛道的作用先不说,单单对于修仙,修魔者而言,佛祖舍利蕴养灵魂的极品功效,就是梦寐以求的宝物了。但,佛界又能有几名佛祖,除非必死,又有谁愿意坐化。所以佛祖舍利便是堪称佛道至宝也不为过。   “因果?”雪轩凝思道。   “我们走吧,这里已没有我们什么事了!”枯月回头对栖霞寺众人道。   “你不是要救独孤求败的吗?为何不救?”雪轩道。   “人都已经死了,就算有再好的宝物,又能如何?”枯月说完,带起栖霞寺众人朝栖霞寺飞去。   “死了?他们佛宗是怎么发现独孤求败活着的?又是怎么发现他死了的?”雪轩百思不得其解。   “爷爷——”申永宜泪如泉涌。   他哭,可能是因为能抱住他性命的申少民死了而哭,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不敢面对死亡而哭,但绝不是因为申少民的死,悲情而哭,绝不是!   或许在没有遭到生命威胁的情况下,他会为自己爷爷的死,而痛哭,但现在,一已顾不上了。   其实,哭又能怎样?   哭只是他对于死亡的恐惧,但哭就能避免死亡吗?   不能!绝不能!   因果循环,中了因,必须承担结果!   该死的人,就必须死!   看着缓缓走近的西门吹雪,申永宜的额头尽是冷汗,他已顾不得在哭,他扭头看着清溦门司空寒厉声道:“我死了,你还活的成吗?别忘了,上次的围杀,你也有参与。栖霞寺还有仙人可以依仗,我们呢?”   司空寒在陈涵死的那一刻,就已心如死灰,在西门吹雪出现的一刹那,他已忍不住想要逃走,但每在他刚起逃走的念头时,就会迎来西门吹雪冷冷的目光,面对那冷入灵魂的目光,他不敢,连动一下手指都不敢,更别提逃走。   “一起上!”司空寒终于下定了决心。   面对西门吹雪掌中的剑,他们没有丝毫的信心,但他们还有人,而且还不少,紫阳剑宗和清溦门加起来还有将近三百人。   申永宜脸色一喜,虽然明知必死,但这么多人总能拖一些时间,就算能晚死一分钟,也是很好。而且还能拉着这么多人一起死,岂不是更好? 第一百零九章 破而后杀   人在面临死亡时,通常有两种可能,逃避和反抗。逃避不成,便奋然反抗,而反抗的结局通常也有两种,不是逃避了死亡,就是加速了死亡,但其中,绝大多数属于后者。   飞剑道道疾驰而出,火与雷光共舞,天空瞬间闪现出无数的飞剑,倾洒着漫天的剑气。一团团火红的火焰和千万道天雷,迸射出耀眼的光芒。所有的攻击全都指向一个目标——西门吹雪!   一群绵羊能打败一只猛虎吗?   不能!   决不能!   这就是一个笑话!   很可笑!不是吗?   拔剑,出!不拖泥,不带水,简单,直接,不疾不徐,不快不慢的一剑!   神剑出,万剑退避!   破!破生!破灭!破一切之有!破万象之无!   破!破!破!破!破!   破尽万物!破灭一切!   剑光散!雷火灭!   千万的攻击,到了西门吹雪的面前,只剩下了一股风,微风,轻柔的微风,淡淡的吹起了他那孤傲的长发。   不!   还没完!剑还未止!   刺出的剑,突然出现一种奇异的变化!   死!只有死才是一切的终结,真正的终结!   刺出的剑,终于停了,但剑尖突然又发出一种奇异的颤抖,无声的颤抖!天地间,似乎只剩下那颤抖的剑尖!   剑尖指向的那数百人,张大了嘴巴,瞪圆了双眼,所有的动作刹那间静止,绝对静止!   一阵风吹过,散了,全都散了,所有的人碎成一块块,一丝丝,一点点,分解,消散,融化,化为天地间最纯净的灵气,重归于无!   他们什么都没留下,甚至连他们的灵魂印记都没有留下!近三百人,就这么死了,没了,无了!   生命,岂非就是脆弱?   破而后杀!破杀虚无境!   西门吹雪缓缓的收剑,剑尖没有血,因为他们没能留下血。虽然没有血,西门还是轻轻的一吹,仿佛那剑尖本就带着一丝血,仿佛那滴血被轻轻吹落,绽放,开出一朵凄美,绝艳的血花!   “你们,是在找这个吗?”西门吹雪举起手中的剑道。   “呵呵!是的!”雪轩道。   “想要吗?”   “不敢,君子不夺他人之美,我们虽不是君子,但也绝不会强抢他人之物。”雪轩道。   “你不诚!”   “不诚?”雪轩道。   “你很想要,但却不敢!”   “呃!我们确实是不敢,西门道友的修为让我等不敢生出抢夺之心。”雪轩无奈道。   “不诚的人,永远也达不到剑道巅峰!你们走吧!”西门淡淡的瞥了一眼雪轩手中的剑。   “那,就不打扰道友了,我等先行一步!”雪轩道。   曲终人散,该走的,都走了,海角于天涯只剩下四个人,西门吹雪,云亦浩兄妹和燕双鹰。   “师傅!”云亦浩道。   “嗯!你们先走!”西门吹雪道。   “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师傅不跟自己一起走,但云亦浩也并没有问,只是带着妹妹静静的离开。   燕双鹰也走了,虽然他还有很到问题要问,但他不得不走,因为他很清楚,即便是现在他问,西门吹雪也绝不会理他。   天静了,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西门吹雪!长身直立,默然看着乌云过后的晴空!   他无视名声与利禄,人世间的成败也不值得他一顾,但他却不得不面对心中的疲倦,寂寞,孤独。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放佛已与这天地融为一体。   是因为他太静?   还是因为他太冷?   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与寂寞,独孤与疲倦,却又偏偏带着种逼人的杀气!   他寂寞,是不是因为已没有对手?   他疲倦,是不是因为杀的人已太多?   不是!都不是!绝不是!   因为他的掌中有剑!   在剑的面前,疲倦,冷漠,孤独,寂寞甚至连感情都显得微不足道!   求证剑道,不可避免双手血腥,他从来无惧杀戮!   但,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等,尽管他很疲倦,但他只有等,等待着那个神圣的时刻的来临。这种唯一的等待,也就成了他深入骨髓的寂寞源头。   只有在那个神圣时刻来临的时候,在那个时候,他就会“活”过来,在这个时候,他的眼里只有对手,他的心中只有剑,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出来吧!”许久,西门吹雪淡淡道。   天地间似乎除了西门吹雪在无他人,但他在跟谁说话?   突然,空间一阵波动,一个人影逐渐浮现,是萧书语,他还在这里,他居然没有走!   “呵呵!西门道友,果然不凡,我隐藏的这么小心,居然还是被你发现了。”萧书语笑道。   赞赏的话语,随都爱听,而且听了还会很高兴,但西门吹雪不同,因为这样的一句话于他而言,跟一句屁话没什么两样。   “说吧!”西门吹雪冷冷道。   “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对你说?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来杀人夺剑的呢?”萧书语道。   “第一,你没有杀意!第二,我很希望你为杀人夺剑而来!”西门吹雪道。   “呃!虽然你的剑我也很眼馋,但我也要有命拿不是!”萧书语道。   “说出你的来意!”西门吹雪漠然道。   “你为什么不拦住那些人?虽然他们不敢,但他们背后的师门,仙帝或者魔帝难保不会疯狂。”萧书语道。   “无聊!”西门吹雪转身就走。惧怕是什么?西门吹雪不知道,若是他还有惧怕之心,又怎么能在剑道的路上走到现在。   “呵呵!也是,遗弃一族的人,不管何时,何地,又怕过谁!”萧书语淡淡的一句话,让西门吹雪的身形猛然一滞。   西门吹雪的瞳孔一缩,缓缓转身,死死的盯着萧书语,带着一丝杀意冷冷道:“你是谁?” 第一百一十章 天道圣人—鸿钧   “呵呵!也是,遗弃一族的人,不管何时,何地,又怕过谁!”萧书语淡淡的一句话,让西门吹雪的身形猛然一滞。   西门吹雪的瞳孔一缩,缓缓转身,死死的盯着萧书语,带着一丝杀意,冷冷道:“你是谁?”   “我?我叫萧书语,但也有人叫我逍遥书生!”萧书语并没有在意西门吹雪的杀意,微笑道。   “遗弃一族,为天道所嫉,故而弃之,所以称之遗弃一族!我说的,对吗?”萧书语再次道,但他的眼睛却紧紧的盯着西门吹雪的手,握剑的手。   “不要紧张,我并没有恶意,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你是遗弃一族的人吗?”萧书语道。   “说!”   “好!好!我说,你千万不要激动,在说这件事之前,请你先听听我的故事可以吗?”萧书语依旧盯着西门吹雪握剑的手。   “说!但,最好不要说废话!”   萧书语这时才放下心来,缓缓弯腰,盘膝坐在虚空之中,目光看向远方,似乎在回忆着陈年旧事。   “嗯!很久以前,我在仙界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角色。直到有一天,我救了一个人,一个身负重伤的人。我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也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我只知道他的道号名曰:逍遥子。他在我修行的洞府养了十年的伤,或许是为了报恩吧,他离开的时候送了我一本书,就是这本名字叫做逍遥的书。”萧书语拿出了那本奇异的书。   “逍遥子离开之后,我打开了这本书,书上只有两个字:逍遥。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理解,直到有一次在我濒临死亡之际,这本书突然与我仙婴融合,书里面的内容也开始一丝丝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书里的内容非常晦涩难懂,我只能一点一点的理解,感悟,直到两百年后,我才看懂了把这本书的十分之一。但是仅仅这十分之一的内容却让我这个本是九天玄仙的小角色一举跨入了大罗金仙行列。我不敢想象我将这本书全部理解以后,我会是怎样的修为。真的不敢想象,这时候我才知道逍遥子随手送我的这本书,居然是这样的至宝。我敢肯定即便是仙界最大势力的仙帝,也不可能拥有这样的至宝。而我仅仅是把重伤昏迷的逍遥子背到了我的洞府,并没有给予他什么实质性的帮助,而他却送了我这样的一件至宝。心里很愧疚,所以我开始寻找逍遥子的踪迹,没想到的是,我居然被查处了一个惊天的秘辛。所以我有了一个猜想……”萧书语话语一顿。   “说!”西门吹雪道。   “遗弃一族,为天地所嫉,天道所弃,不容于世人的一族。而逍遥子,就是这遗弃一族的人。我很不明白,天道本无情,无情岂不就是公?那么天道不容遗弃一族,岂不就是不公?既然不公,就不能称之为无情,那是不是说天道已经有了情?这个时候,我想起了一个传说,一个圣人的传说。混沌初开,天地初显,鸿钧出世,为天道青睐,修为直达天道圣人,且以身合天道,天道不死,鸿钧不灭。如果传说真的是这样,那么被鸿钧合为一体的天道,是不是失去了无情?失去了至公?圣人,也是人!是人就有情,圣人也不例外。那么是不是说,在鸿钧合天道的那一刻,天道就已经有了私,有了情?那么,遗弃一族为天道所弃,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们遗弃一族的人为鸿钧所嫉,让他感到了威胁,让他感到了害怕,所以他掌控天道,抛弃你们那一族的人。既然你们一族能让鸿钧惧怕,是不是你们一族的先辈们与他是同一个时代的人?那岂不是说,遗弃一族可以称之为,洪荒时期,由女娲圣人所创的上古人族?上古人族,被炎帝和黄帝统一,所以又成为炎黄一族,可恰恰你们遗弃一族又自称炎黄一族,所以我才会有这样的猜想。那么就算是上古人族,但也不可能超越鸿钧啊,毕竟鸿钧可是被称之为天道不死,鸿钧不灭的天道圣人。为什么?我是这样想的,洪荒时期有巫妖二族,一山不容二虎,巫妖二族铁定要争个你死我活,巫族和妖族得天独厚,而巫族更是拥有天地之父盘古的血脉,那么巫妖二族的大战之后肯定会所剩无几,从而致使生灵涂炭。天地万物皆有一线生机,而这一线生机便是天道遁去的一,鸿钧合天道补齐了天道的缺失,但因为鸿钧,天道也失去了无情,有了私,所以天道可能会不管不问,而且更有可能会在其背后在加一把火。而天道之上有大道,大道至公,大道绝不允许生灵涂炭,洪荒祸乱,所以就有了第三个种族,人族,大道借女娲之手创造的人族。人族的出现,一是为了巫妖大战后,不至于洪荒荒无人烟,二,最重要的一点,为了制衡鸿钧的独裁,所以人族是大道认定的主角,天地的主角,即便是圣人也不能毁灭的主角。那么这样是不是可以理解遗弃一族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会被鸿钧所嫉。”萧书语道。   “鸿钧!”西门吹雪缓缓的闭上双眼,突又猛然一睁,眼眸中迸射出一丝炽热的光芒。   盘古开天,鸿钧合道,女娲造人,人族由炎帝和黄帝同一,所以称之为炎黄一族。这些传说,西门吹雪本就知晓,但并不相信,可是在踏入修真界后,他已经开始相信这些传说,而现在,他已经确信了这个传说。   鸿钧,天地间至强的天道圣人,虽然西门吹雪不知道天道圣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境界,但有了这样一个对手,岂不是很好? 第一百一十一章 裁决者与仲裁所   “对,鸿钧!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那就是传说中的洪荒为什么会破裂化为宇宙,还有那些不死不灭的圣人都去了哪里?传闻中,神界之上的圣界又在哪里?圣界中的圣人与传说中的洪荒圣人有什么区别?等等……都是我们所不能理解的。”萧书语道。   “如果我们是上古炎黄一族,那么你们又属于什么人?”西门吹雪问道。   “我们?我们或许就是洪荒破碎化为宇宙之后才出现的一种人类吧?或许这些未知,只有鸿钧一人知晓。”萧书语淡淡道。   “鸿钧又在哪里?是生?还是死?”西门吹雪道。   “天道灭了吗?”萧书语反问道。   天道不可能会灭,天道若是消失,那么宇宙也不可能会再存在,而天道之下,蝼蚁般生存着的万物,甚至连那不死不灭的圣人也不可能存在。那么号称天道不灭,鸿钧不死的鸿钧,又怎么可能会死?   “那,鸿钧到底在什么地方?”   “这天,这地,只要有天道存在的地方,就有鸿钧的足迹。鸿钧,无处不在!”萧书语道。   “无处不在,那他岂不是无所不知?”   “不,天道之下,或许他能做到不所不知,但天道之上呢?天道之上还有大道,那么大道之上呢?又是什么?圣人曾曰:圣人之下,皆为蝼蚁。那么在天道,大道之下,圣人岂不也是蝼蚁?那么大道之上的存在,是不是也视天道,大道为蝼蚁?不过,目前我们在鸿钧的眼里,绝对是蝼蚁般的存在。而你们遗弃一族,也绝不是鸿钧所能理解的,不然你们也不会存在到现在而不被他覆灭。遗弃一族,为天道所弃,是不是也可以这样理解:遗弃一族,不是为天道所弃,而是抛弃了天道,已超脱于天道之外。既然已超脱于天道之外,那么岂不是鸿钧也不能将你们掌控于股掌之间?既然是不能掌控的蝼蚁,又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将之灭绝,那么岂不是要处处打压,令其永无抬头之日?也只有这样猜想,才能有我们这些人的存在。”萧书语道。   “你们?是什么存在?”   “我们自称:裁决者!裁决的对象,就是你们遗弃一族!”萧书语淡然道。   杀气!   西门吹雪的身上突然迸发出凌厉的杀气!   萧书语不为所动道:“是不是觉得我忘恩负义?受了你们遗弃一族的大恩,不报恩不说,反而要反咬一口?”   听此一言,西门吹雪的杀气,却突又悄然退却,紧紧的盯着萧书语淡淡道:“说吧!你不像是忘恩负义的人?”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呵呵!确实,我是裁决者,同样也是一个放逐者,一个被放逐之人!”萧书语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放逐者?”   “你以为裁决者只是那么寥寥的几个人吗?不,绝不是!所有的裁决者同属一个组织——仲裁所。而仲裁所,也是为你们遗弃一族所创立!仲裁所的裁决者何止亿万,在仙魔界,甚至是神界都有仲裁所的踪迹。他们的势力范围覆盖到整个修真界和仙魔界,宇宙中每一个修真的星球,仙界每一个大一点的城市都有一个裁决者驻留,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你们遗弃一族。一旦有一名遗弃一族的人出现,第一时间便会传入仲裁所,那么那一名遗弃一族的人面对的将是亿万裁决者的围剿。明白了吗?”萧书语道。   “仲裁所,不除掉它,我一族,就永无出头之日了吗?”   “仲裁所,就是你们那一族面前的一座大山,不搬掉,你们只能固守!”   “你,为什么不上报?”   “我,为什么要上报?”   “你另有所图……”   “呵呵!也可以这么说!”   “你认为,我改感谢你吗?”   “你错了,我们,只不过是有一个共同的敌人,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我们是朋友。”萧书语道。   “你也错了,我没有朋友,现在,直到永远!”   “没有朋友?很难想象,一个人,没有朋友,没有知己,时间永远停顿在一刻,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滋味儿?”   “你又错了!至少,我的眼里还有对手,心里还有剑!”   闻言,萧书语猛然一怔,良久,突然道:“信念!这就是信念!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们遗弃一族能傲视众生,另圣人惧怕的信念吗?可笑人们总是嫉妒你们的天赋,而忽略了你们已深入到灵魂的信念。你们的眼里没有天,更没有地,只有对手;你们的心里无视成败与名利,你们的心里只有有尊严和荣耀,那瞬间的尊严与荣耀。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信念,武道修的是一种执着,一种信念!”   唯有信念,统治一切!   自古以来,能够达到巅峰的人,心中都有一股执着,一股信念,因为这种信念,他们甚至可以把自己的生命视如草芥。因为他们早已把自已的生命奉献给他们所热爱的道。而修真者,修真者逆天而行,为的什么?为的就是与天夺命,为了与天道争那一线生机,所以他们把自己的生命看的很重。视自己的生命为草芥,他们做不到,绝做不到,因为那种思想与他们所追求的道完全背道而驰。   “继续刚才的话题,你既然是裁决者,为什么会与你们的组织仲裁所为敌?”   “为什么与仲裁所为敌?那是因为他们本就是我的敌人。你以为我喜欢呆在修真界?虽然在修真界没有人是我的敌手,但没有仙元力的支持,我的修为也再难寸进。我的这种境地,就是他们一手造成,他们把我放逐到修真界这个凌源星上的,他们拿我的妻子做要挟,另我永生不得回仙界,要我呆在这个凌源星驻留。除非我上报一名遗弃一族的踪迹,他们才会放了我妻子,而我也能回到仙界之中。” 第一百一十二章 萧书语的往事   “你现在把我的行踪报到仲裁所,你就可以回去了。”虽然仲裁所势力极为强大,但并不能让西门吹雪感到恐惧,他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手中的剑。   “你认为,我若想以你的行踪换来我和我妻子的自由,我还会在这里给你说这些话吗?”萧书语道。   当初,萧书语的修为刚到大罗金仙境,便出得洞府一边在仙界游历,一边查找逍遥子的踪迹。可是在仙界,遗弃一族的信息一直都被封锁,在千年的努力下,萧书语的修为也到了大罗金仙的顶峰阶段,而他也终于查到了一些信息,但是也正是因此萧书语才引得仲裁所注意,被一名裁决者找上门来。那名裁决者很年轻,甚至比萧书语还要年轻,但修为却以直达仙帝中期。当时,他见到萧书语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就是萧书语吧!就你这样的垃圾,也敢称为仙界万年以来的第一天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随后,只出一招,一击之下,萧书语败!萧书语一直以堪比仙帝的最强大罗金仙这个称号而沾沾自喜,而他也用事实证明了这个称号,他打败了一名初阶的仙帝,虽然是偷袭,但那也不是所有的大罗金仙都能做到的。但在那一刻,他突然发现,这个别人给他的称号,其实是一个笑话,很可笑的笑话!   仙帝与大罗金仙的差别,不只是天与地的差别,而是一条鸿沟,不可跨越的鸿沟。仙帝与大罗金仙的区别就是,仙帝可以接触到一种东西,这种东西叫做规则,天地的规则。规则简单的来说就是天地间的秩序,然规则上面还有法则,法则上面还有道。借助规则的力量,仙帝可以在一定的范围内,改变规则,化作攻敌之用。或许萧书语在偷袭的情况下,可以击败一名刚刚踏入仙帝级别的仙人,因为初阶仙帝只是刚刚摸到规则大门,还不能借用规则的力量,但面对一名中阶仙帝,萧书语绝不是一合之敌。   那名年轻的裁决者并没有出死手,而是留了萧书语一命,但却以其妻子的性命威胁萧书语发下誓言,除非协助仲裁所找到并击杀一名遗弃一族的族人,否则永不能回到仙界。誓言,或许芸芸众生会不以为意,但他们不同,因为冥冥之中似乎总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世间的万事万物,不管你发了什么样的誓言,做了什么事,是善还是恶,那双眼睛都在默默的看着,一丝也不会放过。它的赏与罚,虽然也许来得迟些,但你却永远不要怀有侥幸心理。   世间万事万物,有其因必有其果,有其果必有其因,因因,果果,一饮,一啄,皆在定理之中!   但萧书语在发下誓言的时候留了一个心眼,他只说,在你有生之年,我萧书语听从仲裁所指挥,定为仲裁所击杀一名遗弃一族的族人。否则,愿在誓言之下灰飞烟灭!显然那名年轻的裁决者也发现了萧书语誓言的弊角,但他不以为意,因为以他的修为虽不能说永生不灭,但要说死,却也极难。仙帝级的仙人,活了几亿年的老人也不是没有。还有一种死,被杀,但他并不认为有人敢动他一根汗毛,因为在仙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仲裁所的可怕之处。   虽然年轻的裁决者并没有指出萧书语誓言的弊角,但他却说了一句话,一句萧书语永生难忘的话:“垃圾,永远都是垃圾!蝼蚁,终生都是蝼蚁!而你,在我的眼里,就是一个垃圾,蝼蚁。你永远都只能用仰视的目光看着我,因为你永远也不可能明白什么叫做人上之人!”   怒!恨!   但是,恨意也只能在萧书语的心里流淌,他不能表现到表面之上,不是他没有骨气,不敢反抗。而是因为那样的挣扎不值得,他不能作出无谓的牺牲。所以,他选择了隐忍。有时候,隐忍也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仙界……仲裁所……裁决者……”西门吹雪喃喃道。他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笑意,冷冷的笑意。   良久,西门吹雪突然道:“你,很快就可以回到仙界跟你的妻子团聚了。”   “哦?是啊!很快的,应该很快了!”萧书语闻言,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眼眸中泛起一丝明亮的光芒。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呢?”萧书语突然又道。   “你说,你应该感谢我吗?”   “我说,我不应该感谢你!”萧书语眼眸中的光芒连续闪动。   “很对,你绝不应该感谢我!仲裁所,裁决者,将是我仙界的目标,但并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遗弃一族。而是因为,他们,该死!”西门吹雪定定道。   “有理!我并不认识西门吹雪,而他也并没有帮我什么,所以我绝不应该感谢他。而仲裁所这些人,的确该死!”   “既然该死,那就必须要死!”西门吹雪的声音很平淡,似乎他的决定,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有理之极!该死之人,必须要死!”萧书语的声音也很平淡,仿佛他们的两句话就能决定仲裁所这个庞然大物覆灭的定局一样。   “仙界……期待啊……”西门吹雪的目光看向上空,看的很高,很高,仿佛他能穿破那重重的叠嶂,直视着那居于苍穹之上,俯视整个天地的那双眼睛。   声音落时,西门吹雪的身影也随着那渐落的声音变淡,逐渐消失在天地之间!   “小心……!”萧书语的眼眸带着一种莫名的光芒,是兴奋?是悲伤?还是感慨?可是如果你看到他的眼睛,你就会看出他只不过是在怀念。   怀念以往那段充满了幸福自由的日子,怀念之前那段充满了痛苦悲伤的岁月。带着那种莫名的光芒,萧书语的目光落在西门吹雪消失前站立的那片空白处。   良久,他收回目光,缓缓起身,瞬间消失在天地之间! 第一百一十三章 剑客与剑   罗浮岛,紫阳剑宗里边的气氛一片低沉,往日里的欢声笑语似已烟消云散,门中众多高手的损落,使得紫阳剑宗在修真界的地位一落千丈。   往日里他们看不起的小门小派,现在个个都想踩着紫阳剑宗这块踏脚石往上爬,试图跻身修真界五大门派。可这又怨得了谁呢?既然墙自己要倒,那众人为什么不推它一把成其心愿呢?古语曾云: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一个影子突然闪现,身影逐渐凝实,他缓缓的走到紫阳剑宗宗门前,抬头,宗门之山上有一青色巨石,巨石上的道道痕迹充满了历史的沧桑,显然,此石经历的时间非常之长。虽然经历了很长的时间,但巨石之上的“紫阳剑宗”四个大字依然清晰如故。而且,修为稍低的人,站在宗门前,就能感觉到一股磅礴的气势透过那四个大字,扑面而来。   白衣如雪,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长身直立,默默的看着那青色巨石之上的四个字。紫阳剑宗,因紫阳剑诀而得名,紫阳剑宗创宗之人,现在已是仙界的紫阳剑帝,紫阳剑帝创紫阳剑宗之时,以紫阳剑诀为本,号以万剑归宗之名,故得紫阳剑宗。   虽然口气有些大,但紫阳剑帝确实是做到了,在仙界除了一个独孤剑帝,还没有人能在剑上打败他。紫阳剑帝所创的紫阳剑诀分为下篇和上篇,下篇就是修真界的紫阳剑诀,分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层境界。而上篇的紫阳剑诀却只有三层,耀天,焚天,灭天。而紫阳剑帝此时的境界就是灭天境。   紫阳剑诀虽不能说是最好的剑诀,却也不差了。紫阳剑宗在仙界虽不能说是最强的势力,但至少也无人胆敢触怒虎须。   但此时,站在紫阳剑宗宗门前,盯着青色巨石之上“紫阳剑宗”四个字的西门吹雪的眼里,流露出的却是悲伤与失望。   抬手,西门吹雪缓缓的握住剑柄。   剑意,迸发而出,冲天而起!   一剑刺出,轻轻飘飘,随随意意。   人如剑,剑如锋,淡淡的剑气只是一闪,便没入了那青色巨石之中。   剑气,入石,爆!   爆,无声,无息,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剑气从巨石之中爆发,席卷,泯灭。剑气所过之处皆尽泯灭,化为一片虚无。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剩下,似乎这里本就是一片空白。   “什么人?”在西门吹雪剑意冲天而起的那一刻,紫阳剑宗内传来一声怒喝。   一阵人影闪动,紫阳剑宗内涌出约一百多人。一百多人怔怔的看着本是庄严的宗门,此时却已化为空白。   眼,含泪,是怒?是悔?还是悲哀?或许都有吧!   “你是谁?我紫阳剑宗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毁我宗门?”一名老泪纵横的老者怒斥道。   “西门——吹雪!”   突然间,纷乱的人群,静了,很静,极静!只因为一个名字!   “西门吹雪,原来你就是西门吹雪!我紫阳剑宗现在已只剩下这么一百多人了,若是你还不能泄恨,就请把我这条老命拿去。我只求你,放过他们这些孩子……可以吗?”老者道。   这名老者是一名一劫散仙,之前在紫阳剑宗并不得势,但也正因为他的不得势,此时得以逃脱一劫。   “师叔不可啊……”紫阳剑宗剩余的这些年轻弟子皆道。   西门吹雪淡淡的瞥了一眼老泪纵横的老者,转过身,身影逐渐变淡,消失。只留下了一段带着一丝的失望的声音:“紫阳剑宗,剑宗,既然不懂剑之真谛,又为何要叫剑宗?剑是什么?剑在你们的手中只是一个玩具,一个你们玩不好的玩具。”   西门吹雪很失望,他怎能不失望?   天道之下,分三六九等,莫不争,莫不贪。修真,就是争那一份造化,争一线天机,天机造化盈亏损补,你争了多少的天地造化终究就要历多大的劫难,世劫、心劫、天劫,都是劫!劫耳!难耳!度了,就是功德是天道修为;不过,则殒灭、化无、魂飞魄散轮回不入,补足那份天机造化。这,就是修真之道!   劫,难度!所依,所仗无非就是修为之功,法宝之力!   修真之道与武道注定不同,剑仙手中的剑是什么?是器,是工具,只是一件工具,是身外物!他们,祭炼飞剑、法宝、防守护罩,都只为保命只为度劫,只要能保命度劫,什么法宝都无所谓,什么灵物都可以舍弃!   武道呢?剑客手中的剑是什么?身在武道中人,都知道,剑对于剑客来说,是伙伴,是知己,是依靠,更是一种信念!   独孤求败无招胜有招,无剑胜有剑,他已达到了无剑的境界,即便是手中无剑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实力,但是他却一直随身带着一把剑,即便是一柄木剑。为什么?因为剑客,只因为他是剑客,所以他的手中要有剑。   一名剑客,即便是一柄废铜烂铁,只要它还是剑,只要你把还它握在手中,那么你就还是一名剑客。并不是说手中握着一柄剑,你就是剑客,前提是,你要懂剑。如果你不懂剑,即便是你的手中握的是一把神剑,你也不能称之为剑客。相反,一名真正懂剑的剑客,即便是他的手中握着的是一柄废铁所铸造的剑,他也是一名令人尊敬的剑客。   剑客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剑!如果剑客手中的剑可以随时抛弃,那么他怎么还能在剑道的路途上走得更远?   倘若一名剑客没有了剑,他还怎能称之为剑客?虽然剑客没有了剑,还是能够活下去,但他的生命还有何种意义?   自古以来,歌女的歌,舞者的舞,文人的笔,英雄的毅力,剑客手中的剑,都是这样的,只要是不死,就不能放弃。   武道!剑道!   武者的精神!剑者的信念!   剑挽天华!刃武天下! 第一百一十四章 玩具?达摩!   老者并不记恨西门吹雪,紫阳剑宗落得现在的境地能怪得了谁?自己种下的因,就必须接下后果。   时也?命也?世间因果循环,一饮一啄,皆有定理!   想当初,紫阳剑宗何等的风光,门中精英弟子不管走到何处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可是现在呢?那些被称之为精英的紫阳剑宗弟子又剩下了几个?走的走,散的散,正是应了一句话,大难临头,各自飞。   现在依然如故驻守紫阳剑宗宗门的弟子,有几个是精英弟子,差不多都是被称为废柴,被宗门遗忘的人罢了。   可笑!   不是吗!   申永宜若还活着,也该落寞悲戚吧!   整个修真界,平了,静了!   快意恩仇的英雄沉默了,作恶的邪魔,浑水摸鱼的人,隐没了。杀红了眼的人,也清醒了。杀戮与混乱似乎已远离了修真界,整个修真界一片沉静,默然。   老者默然起身,缓缓走到一座假山旁,举剑削下一块平整的石块,以指代笔在石块上刻下了一句话,“剑是什么?剑在你们的手中只是一个玩具,一个你们玩不好的玩具。”   何意?   是耻辱?还是警言?   “所有人都给我看着这句话,看清楚了,然后把它给我印到你们的脑子里。不是让你们记住谁,更不是让你们仇恨谁,只因为这句话,是剑神说的,所以你们要把它记住,什么时候记住了这句话,什么时候去剑庐,一日悟不得剑是什么,一日便不得出宗门。认不清手中的剑,就不要自称是紫阳剑宗的人。”老者转身对着紫阳剑宗剩余的这百十号人道。   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站出来发表什么豪言壮语,所有人都默默的看着那句话,眼眸中一片坚定。他们不是那些所谓的精英,他们之前在宗门只是下人的地位,但他们有一个梦,有一个坚持。   看清了,认定了,默然转身,向着紫阳剑宗的后山走去。后山有一个草庐,这个草庐本是老者的居所,但现在聚集了紫阳剑宗剩余的一百多人。人不少,但却没有人说话,一丝声响都没有,所有的人或是盘膝而坐,或是静静而立,也有的死死的盯着手中的玩具。   他们在追求一个梦想,在表达一个坚持,他们在悟剑。剑,在哪里?就在他们的周围,成千上万柄剑,或残,或缺,有插着的,也有躺着的。这里是剑庐,也是剑的墓地,因为这些剑都是以前他们或者他们的前辈抛弃的剑。   剑,华丽,高贵,儒雅,出尘,是高于雅的结合。但这里的剑,却是残缺不全,鸣着不屈,言着不服,因为这里的剑,是被抛弃的剑。   废剑对废材,多么的贴切!   但废剑,也是剑,废材终将是废材吗?   或许他们终将默默无闻,与剑同眠!或许有朝一日遇风云,腾于九天化为龙。   许多年后,一群人走入了世人的眼里,他们自称紫阳剑宗弟子,他们的手里拿着的不是光彩夺目,华丽高雅的飞剑,而是充满了铁锈,残缺不全的废剑。但没有人敢说那废剑不是剑,也没有人敢说这些拿着废剑的人是废材,因为他们懂剑,懂得什么是剑!   从那一刻起,紫阳剑宗的剑庐不在称为剑墓,而被称之为圣地,每一个入宗门的人都要去圣地悟剑,直到悟出什么是剑,才能被宗门所承认。而紫阳剑宗也不会再给法宝、飞剑,因为从圣地出来的人都带着一柄剑,一柄他自己的剑,一个陪伴他终生的伙伴。   ※※※   万里雪山。   “佛宗,枯月求见!”枯月站在问剑崖前朗声道。   “你走吧,我师父不见客。”云亦浩突然出现在崖顶。   “这位小友请了!贫僧有四个字望小友代为传达。”枯月淡淡道。   “嗯!你说!”   “炎黄一族!”   “我记住了,你走吧!”云亦浩点了点头,转身朝庄内走去。   枯月依然静静而立,没有一丝要走的意思,他的脸上突然闪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西门吹雪,白衣如雪!   西门吹雪冰冷的目光,定定的盯着枯月,默然不语。   “西门道友请了!”枯月打了一个稽首。   “说吧!”   “呵呵!西门道友想要知道什么?”枯月目光盯着西门吹雪的眼睛,虽然那双眼睛令他极为不舒服,但他依然盯着。   “炎黄一族”西门吹雪的身上突然涌出一丝杀意。   “不知,西门道友听没听说过达摩此人。”枯月道。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 站备用域名: t x t 0 2 . c o m   “达摩?一苇渡江、面壁九年,断臂立雪,只履西归,佛门一代高僧,达摩祖师,当然听说过。”西门吹雪道。   “实不相瞒,达摩祖师佛法高深,添为我佛宗一代佛祖,并留下无数高深佛法。我佛界可不比仙界,魔界势力交杂。佛界地少人稀,所以其中势力只有我佛宗一门。虽然我们整个佛界抱为一团,但我佛门无心争斗,对于武道认知过于浅薄,因此一直被仙魔界所压制,直到达摩祖师的到来,这种情况才能有所改观。”枯月道。   “除了达摩,你可还见过我炎黄一族的族人?”西门吹雪问道。   “没有,据传你们这一族的人,所出现的地点各不相同,可是一旦现身,便会面对整个仙魔界各个势力共同的追杀。至于原因,没有人知晓,只知道是上面的意思。而达摩祖师因为是在佛界出现所以并没有被仙魔界所发觉,达摩祖师在佛界只修行千年便已破虚而去,去了哪里,也没有知道。”枯月道。   达摩在佛界破虚,定是去了神界,难道真的只他一人吗?不可能,炎黄武林多少前辈屹立于武道巅峰,又怎么可能只达摩一人入得神界。   “你的来意!”西门吹雪盯着枯月道。   “额!我佛门现任佛祖希望西门道友飞升入仙界时不妨去佛界一行,虽然我佛门势单力薄,但只要西门道友呆在佛界,仙魔界那边还是给点面子的。”枯月道。   佛界,虽然小,但也是一界,想要保下一人实在是太简单了。但是,佛门真的会那么好心?仙魔界各个势力都收到上面的旨意全力追杀遗弃一族,难道佛门的上界就没有传下旨意吗?   “佛门的好意,心领了。若无他事,请吧!”西门吹雪淡淡道。   “呵呵!还有一事,佛门三戒贪,嗔,痴,现修真界栖霞市主持无心因犯贪戒,得罪于西门道友,所以还望西门道友高抬贵手,绕过他这一次。”枯月双手合什道。   “另,奉我佛祖之命,带着这颗佛祖舍利,本是要给独孤剑帝疗伤之用的。但现在看来独孤剑帝……那么这颗舍利,西门道友不妨先收着,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用得上。”枯月又道。   “这,是替栖霞寺赎罪吗?”西门吹雪瞥了一眼那散发着蕴蕴光芒的舍利子。   “这……”枯月愕然。   佛祖舍利,在佛界尚为至宝,他小小的栖霞寺主持的命,能值几何?   “舍利子,你拿走。栖霞寺,无心,他们还不值得我出手。”说完,西门吹雪飞身直上问剑崖。   问剑崖顶,西门吹雪突然停下,死死的盯着枯月道:“在这个世界上,我想杀谁,就杀谁,谁敢拦我?谁又能拦我?嗯?你吗?”   闻言,枯月脸色突变,眼眸中闪现出一丝莫名的光芒。 第一百一十五章 真正的寂寞!   万里雪山,问剑崖,万梅山庄!   燕双鹰再一次来到万梅山庄,他静静的凝视着这如雪一样的山庄,眼眸中尽是复杂的色彩。   “你,找我师父?”云亦浩不知何时出现在燕双鹰的身旁。   “呵呵!是的,不知西门前辈肯不肯赐见?”燕双鹰道。   “你来晚了!”   “晚了?何意?”燕双鹰诧异道。   “我师父,走了!”云亦浩道。   “走了?去了哪里?”燕双鹰问道。   云亦浩指了指天,没有言语。   燕双鹰仰头看了看天,良久道:“去了仙界?”   “嗯!”云亦浩点头道。   “是了!以西门前辈的修为在这一界已无敌手,再呆在这里也不过是徒增寂寞罢了。”燕双鹰叹道。   “寂寞?你不懂,我也不懂!”云亦浩突然道。   “我不懂?是因为我没有到那个高度。”燕双鹰道。   “你还是不懂,当你达到我师父的那个高度,或许会懂吧!”云亦浩道。   燕双鹰闻言一怔,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可,只是瞬间陷入沉思中。   寂寞!   真正的寂寞是什么?   是一个人独处,心事无人知的寂寞吗?   还是身处巅峰,无人可解的寂寞吗?   不!   不是!绝不是!   那不是寂寞,那只是你感觉寂寞而已!   真正的寂寞是什么?   真真正正的寂寞,是一种空虚,深入骨髓的,令人发狂的空虚!   真真正正的寂寞,是从骨髓深处甚至是灵魂的深处弥漫蜂拥而出的一种感觉。   没有经历过那种感觉的人,觉不懂那种寂寞的滋味是何种感受。也只有真真正正的经历过那种感觉的人才能说自己真真正正的懂寂寞。   许久,燕双鹰突然道:“你呢?”   “我?”云亦浩的眼眸中突然闪现出一丝迷茫。   “你,快要度劫了吧?”瞬间云亦浩收起了那一丝的迷茫道。   “是啊!两年后,八月十七日,便是我度劫飞升之日。”燕双鹰的眉宇带着一丝喜色。   “可有把握?”云亦浩道。   “区区天劫,一刀足矣!”燕双鹰的脸上带着一丝傲然之色。   “呵呵!若是以前,我绝不敢说出这样的大话,但现在……这一切,还要拜谢西门前辈所赐!”燕双鹰朝着万梅山庄的方向鞠了一躬道。   “你不必谢!你懂的!”云亦浩道。   “虽然我不是正人君子,但也知道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西门前辈的大恩,我燕双鹰永不敢忘。虽然,西门前辈并不在乎!”燕双鹰坚定道。   “你……”燕双鹰突然发现云亦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手中刀。   “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对手,但很快的……”云亦浩的目光淡淡从燕双鹰手中的刀转移。   “呵呵!我等着你!”燕双鹰心中悄悄的松了口气,不是他惧怕谁,而是现在他们之间还为时过早。   “你呢?什么时候?”燕双鹰又道。   “我还有一事尚未完结,不过,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云亦浩道。   “额!好吧!我们上面见!”燕双鹰道。   “上面见!”云亦浩说完转身步入万梅山庄。   三年后!   凌源星一不知名森林,两个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一闪而逝!   “佛心你个阴魂不散的死秃驴,你还要追着老子多久?”一人一边急掠一边怒吼道。   “任青易,你这个丧尽天良的魔头,我会一直追着你,直到你死的那一刻!”佛心手中佛珠射出一道金光。   任青易的身上突然迸发出一团浓郁的黑雾将那金色的佛光阻挡在外,速度再次加快道:“这句话,十几年来你已不知说了多少遍,但我依然活的好好的。十几年来你为了杀我放下了修炼的时间,但我……很快的,最多两年以后,便可以轻松将你击杀……哈哈哈哈哈!”   佛心脸色剧变,陡然将手中佛珠一抛,晶莹剔透的佛珠化作一个金色的骄阳向任青易袭去。   “轰!”   一声爆响,散发着金色光芒的佛珠重重的轰击在任青易的身上。“滋滋!”任青易身上的黑雾碰上了金色的佛珠,如水遇见火一样发出滋滋的声响,瞬间那黑色的浓雾变成稀薄的一层紧紧的贴在任青易的身上。   “噗!”   任青易的身形一怆,突出一口鲜血,他并没有停下还手,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向前掠去。   “好!佛心,你的厚赐,他日定当百倍奉还。我要你死,我一定要你死,我要将你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任青易嘶吼道。   “他不会死,你会!”一个似乎很遥远却又如近在耳边的声音缓缓传来。   “谁?”任青易心中一惊。   前方不远处,静静的站着一个人,一个白衣人。任青易看不到他的脸庞,只能看到他背影。但只是一个背影,已经足够让他的心便的冰凉。   白衣人,很瘦,削瘦!   但他的背影,很直,非常直,笔直!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让他屈服。但令任青易更为心惊的是白衣人身上散发出的恨意,浓浓的恨意和杀意。   白衣人缓缓转身,任青易首先看的不是白衣人的脸,而是他的手。那是一双洁白纤细的手,这双手本不出奇,但现在这双洁白纤细的手中握着一柄剑,一柄已不能称之为剑的剑,无鄂,无锋甚至连剑柄都没有。   这样的剑,在修真界扔到地上,都不会有人捡,但现在被人示若珍宝般,紧紧的握在手里。这样的一柄剑,让任青易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他绝对惹不起的人。只有西门吹雪的徒弟才是这样的一柄剑。   云亦浩!   任青易骇然抬头,果然瞧见了云亦浩那张年轻稚嫩的脸庞。   他的衣衫,沾满了灰尘,神情也有些疲惫显然是赶路已久。但他的那双眼睛……   赤红的眼睛,红若滴血,浓浓的恨意,冷的像冰,足以令任何人的血凝结。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追与逃   “云亦浩?”虽然心中已认定,但任青易还是不由自主的问道。   任青易迎来的不是回答声,而是一双赤红的眼睛。   “云小友!”随后追来的佛心脸色一喜,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却清清楚楚的知道云亦浩与任青易之间的仇恨有多深。   任青易猛然退后一步,盯着云亦浩道:“你恨我?”   “你想杀我?”任青易紧接着又道。   “你不觉得,你该死吗?”佛心插口道。   任青易没有理会佛心,依旧盯着云亦浩道:“想我死的人很多,但,我依然活的好好的。”突然回首对佛心道:“只可惜,杀人,不是用嘴的。”   “你……”佛心气结,本来他的修为高任青易那么一点点,但十几年过去,他的修为未能寸进,而他一直追着的任青易反而在缓缓的进步着。正如任青易所说,再过两年,就不再是他追杀任青易,而是任青易追杀佛心了。   “你,看不到我的剑?”缓慢的语声,既无高低,也没有情感,有的只是浓浓的恨意,奇特的恨意。   任青易身体一僵,冷冷道:“剑有很多种,但我看到的并不是杀人的剑!”   “哦?你认为我的剑,不能杀人?”   “人也有很多种,有些人容易杀,有些人不容易!”任青易道。   “你是哪一种?”   “你杀不死的那一种!”任青易的脸,突然变得狰狞,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杀意,像是在激云亦浩出手,他好找个杀云亦浩的理由。似乎他并不惧怕云亦浩,因为他恐惧的是云亦浩的师傅,西门吹雪。   突然,云亦浩笑了!   他的笑的有些灿烂,有些诡异,还带着一丝嘲讽。这样的笑容在这样的地点,这样的时刻,却远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要残酷,可怕!   任青易脸色剧变,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突然,云亦浩握剑的手陡然一紧。   任青易的瞳孔猛然一缩,仿佛见到了极为可怕的事。   “噗!”任青易喷出一口血,精血。不是因为受伤而吐血,而是……   “以血为引,遁!”   血遁,任青易毫不犹豫的施展出血遁大法,从他入魔的那一刻起,他就生活在逃亡生涯中,几十年甚至更久的逃亡生涯将他磨练的就像一只老狐狸,拥有着对危险的敏锐预知。随着任青易的一声高喝,他的身形突然化作一道血光,急速远遁,瞬间已不见踪影。   “不要跑……”佛心一声怒吼,但他并没有随之追去,因为他知道就算追去也只会是徒劳无功。在这个世界上,佛心还不知道有什么功法能追得上魔修的血遁大法。   “云小友……呃……”佛心回首,却是看见了一道影子,他脸上的表情无比诧异。   就在任青易远遁的那一刻,云亦浩的神情突然变了,完全变了,他忽然变得就像猎犬那样的迅捷,像风一样的灵动。   他的耳朵,鼻子,眼睛,甚至是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已有效地运用。地面,林间,甚至是天地之间只要有一丝敌人留下的痕迹,一丝异样的气息,他都绝不会错过。   最狡猾,最会逃避,最会躲藏的动物是狐狸。   最精明,受过最严格训练的猎犬,也未必能追得着狐狸。   但,云亦浩在十岁时,就赤手空拳捉住了一只沙漠里的老沙狐。   他行动虽快如脱兔,但看来并不急躁匆忙,就像是个绝顶的舞蹈者,舞动着风的律动。无论在多么急骤的节奏下,都还是能保持着优美柔和的动作。   佛心突然发现这个少年也很懂得“追踪”的诀窍。   要追踪一个人,就不能急躁,要沉得住气。   “噗!”急速逃遁的任青易突然停下,喷出一口鲜血,因受伤而吐出的鲜血。   毕竟血遁大法是要燃烧精血的,而精血对于魔修显然比之剑修或是其他的修真者要重要的多。   任青易心有余悸的看了看身后,脸上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因为在云亦浩紧握手中剑的那一刻,任青易突然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甚至他已能清晰的看到了死亡的大门向他敞开。   找了个隐蔽点的地方盘膝而坐,默默运功。虽然不能补足失掉的精血,但至少也能恢复一部分修为。   一个时辰后!   静坐运功的任青易突然从地上跃起,脸上带着恐惧之极的表情,因为他突然发现,远远的地方静静的站着一个人,一个白衣人,一个他拼了命使出血遁大法逃避的白衣人。但现在,本以为已经甩掉的人,却静静站在自己不远处,这是不是一个讽刺。   虽然白衣人远远的站在那里,但任青易已能感受到一股逼人的杀气。   他整个人看来就如同那柄插在他腰带上的剑。   一柄没有鞘的剑!   是云亦浩!   他竟然这么快就已追踪到了使出血遁大法的任青易。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任青易睁大了眼睛,露出一种不可自信的表情。   虽然不相信,但他不想死,不想死就要逃。任青易这次没能使出血遁大法,毕竟血遁大法也不是随便就能使用的,他只能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逃遁,虽然不知道能不能逃过,但也比现在就死好的多。   看着逃去的任青易,云亦浩并没有阻拦,只是静静的看着。待任青易逃去老远,他才缓缓动身,这次云亦浩追的也不快,但也不慢,只是远远的缀在任青易的身后,似乎他并不着急。   云亦浩的这种情形,就像是一种动物,猫,一只玩弄老鼠的猫。通常猫抓到老鼠后并不会急着享用,而是将老鼠玩弄致死才会将之撕吞下肚。   疯了,任青易感觉自己快疯了。那道白色的影子就像是附在他骨髓里面的去冲,甩之不去,脱之不得。   他不敢回头看,更不敢停下。因为他怕自己一回头就会看到那个令他恐惧到极点的白色影子,他更怕自己一停下,就会身首异处。   所以,他只能逃,不停的逃,竭尽全力的逃,一刻也不敢停歇。   天,越来越干,越来越热。   不知何时,任青易发现他已逃入了荒芜沙漠,更不知什么时候,他已从沙漠的另一头,逃到了这一头。   而这一头,沙漠的边缘,有着一个小村落,一个残破的小村落。   本来一个残破的小村落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但现在一个白色的影子却静静的站在那个残破的村落前,死死的盯着逃来的任青易。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万剑归宗   任青易看着那道令他恐惧到极点的白色人影,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但他没有逃,因为他已经疲了,倦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已逃不掉。他的路,仿佛已走到了尽头!   云亦浩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默然凝视着任青易,良久良久才一字字道:“你,还记得这里吗?”   烈日,狂沙,黄土,破败村落!   逐渐,一个被任青易遗忘了十五年的记忆缓缓的涌上心头。十五年前他为了躲避佛心的追杀,使出了血遁大法,来到了这里。精血严重耗损的他,残忍的将整个村落的人抽干了血液,只为了补足他那损失的三分之一精血。   “十五年前,你就是十五年前那个逃走的少年!”任青易的惊恐道。   “怎么?你后悔了吗?”   “后悔?我恨,恨自己轻心大意,怎么让你这个余孽得以苟活。”任青易突然激动起来,目中充满了怨毒之色。   云亦浩的脸上陡然呈现出一种强烈之极的痛苦之色,他的瞳孔突一收缩,变得就像是两滴血。   两滴早已干枯,变了色的血。   更为古怪的是,那滴血双瞳中竟带着一种恨意,一种沉静的恨意,奇特之极的恨意。   景,苍凉!风,肃杀!   云亦浩的手在抖,颤抖,但那只颤抖的手只要一握住腰间的剑,便会很稳,很坚定。   “想报仇吗?想杀我吗?来啊——”任青易突然疯狂道。   飞剑,血色的飞剑应声而出,展开漫天地血色以及憧憧的暗影,带着隐隐约约的凄厉的哭泣声、嘶吼声、哀号声!   惊心,动魄,乱神!   血剑,活血滋养,生魂祭炼,培凶戾,绝杀,阴毒险恶之气,性残!   血剑袭,一剑出!   云亦浩握剑的手一紧,剑出,无声,无风,更无影。   只一个字,快!   无法形容的快!超越一切的快!   瞬间,十剑,百剑,千万剑轰向那血色的飞剑!   刹那,两剑相触,只是一瞬,血剑之上,凄厉的血色蓦然退尽,任青易,喷血,暴退,惊悚不已,只一招,居然破尽他血剑中生魂唳气和天魔血刹阴灵,也溟灭了他控剑的那丝本命灵神。   伤!   重伤!一招重伤!   他终于明白了一句话,与西门吹雪有关的人,个个都变态而诡异!   但,就在这时,又一道剑光无声飞出!   剑光只一“闪”已刺入了任青易的丹田!   剑锋入体,仅七分。   虽仅七分,但已足够,已足够刺入他的丹田,已足够将其丹田魔婴撕的粉碎!   任青易死鱼般的眼睛还在瞪着云亦浩,目中充满了,不甘,怨毒,惊惧……   剑拔出,鲜血飞激。   但云亦浩并没有欣赏那瞬间的美,他的目光中反而带着一丝憎恶。   弯身,抓着任青易披散的头发,一步步,缓缓的将任青易的死尸拖到破败村落的中央。   村落的中央有一座坟墓,很小的坟墓,虽然小,但却是整个村落一百多口亡灵的安息之地。   坟墓的一侧有一颗树,一颗活了很久,带着一丝沧桑的古树。   云亦浩随手将任青易的死尸朝着古树的上方一丢,死尸如腾云般飞起,落下。   “噗!”   一声轻响,古树纠结的树枝轻易的将任青易的死尸穿透。一股股的鲜血从死尸中涌出,流过古树树枝上的沟壑,流过古树死灰色的树皮,注入树根地下,流进那座小小的坟墓中。   祭奠!   云亦浩在祭奠这小小坟墓中的百多亡灵!   凝视着那小小的坟墓,云亦浩的嘴唇有些颤抖,良久良久才颤道:“王婶,李伯,还有程大姐,各位大叔大婶,你们的仇,今日,亦浩已报。你们,安息吧……”   俯身,跪,叩首!   三跪九叩!之后,云亦浩并没有起身,依旧跪着,凝视着那小小的坟墓!   一天,两天,十天,一个月!   整整一个月,云亦浩纹丝不动!不管是风吹日晒,还是狂沙割面!   突然,他动了,他的头微微仰起,直视苍穹,他站了起来,他挺直了身躯。   就在他站起身的那一刻!   “轰!”   一声闷雷乍起!   风,突起,渐烈!   吹起了云亦浩的长发,卷起了漫天的狂沙!   狂沙,起!   遮天,蔽日!   乌云倏卷,渐渐堆积,越来越厚!越来越浓!越来越低!挟着风隐着电,仿若整个天都向着大地倾轧而来。   压抑,万分的压抑!   天劫!云亦浩的天劫!   天劫,是劫,是难!度了,飞升,成仙,成魔,亦成佛。不过,则殒,则灭、化无、魂飞,魄散,轮回不入。   自古以来,劫,难度!不知多少盖世高手,英杰枭雄饮恨于此!   云黑,天沉,虚空中隐隐约约闪现出一道道沉雷和闪电。天劫,来了!   云,不断堆积,越来越黑,越来越重,并且开始缓缓地旋转,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化作一个巨大的旋涡,像一个无尽的深渊吞噬着一切。   “轰!”一声巨响!云层下的黄沙瞬间暴起,拔地升腾,循着云层的漩涡飞旋而至。沙漠之中蓦然一道巨大的沙柱冲天而起,仿若整个沙漠在那一刹那间尽数颠覆。一时间,天地变色、视线所及,皆被空中狂沙、黄土、碎石所阻,只有那道道电芒仍清晰可见。   突然!空中闪电仿若被无形的力量所吸引,倏然聚集,凝结!   成千上万,数以亿计的闪电,合而为一,化作一道惊天巨雷!   “轰……!”   一声惊雷!撼天动地!   宛若蔓延天地的神龙一般的紫色雷电,仿若要将整个沙漠点燃,朝静静而立的云亦浩笼罩而来。   面对着,袭来的巨大天雷,云亦浩的眼睛亮了,他的眼睛在发光!   他拔出了他的剑,剑出,遥指天雷!   突然,云亦浩手中的剑,不见了,消失了!他的剑,似已化为虚无,但他的手依然保持握剑状!   “万剑!”   随着云亦浩一声厉喝,千万道凌厉无匹的剑劲竟由体而生,劲气四散弥漫,无数利剑狂风暴雨般的飞卷,漫天飞舞,剑势如网,凌厉无匹。   “归宗!”   一声低喝,千万剑气,如仆见主,如朝拜尊神一般陡然凝聚,化作一道顶天立地的巨剑!   一剑出,万剑聚!   “万剑归宗!” 第一百一十八章 神秘的影子   他拔出了他的剑,剑出,遥指天雷!   突然,云亦浩手中的剑,不见了,消失了!他的剑,似已化为虚无,但他的手依然保持握剑状!   “万剑!”   随着云亦浩一声厉喝,千万道凌厉无匹的剑劲竟由体而生,劲气四散弥漫,无数利剑狂风暴雨般的飞卷,漫天飞舞,剑势如网,凌厉无匹。   “归宗!”   一声低喝,千万剑气,如仆见主,如朝拜尊神一般陡然凝聚,化作一道顶天立地的巨剑!   一剑出,万剑聚!   “万剑归宗!”   “去!”   话音刚落,巨剑如腾龙般掠地而起,其速度之快已至无形,空间的跨度竟只在一念之间,而不在受时间所涵盖。   天雷至,仿佛带着血色的光芒,带着无边的凄厉,咆哮,奔腾,惊悸!   巍然如山,硬憾天雷!   “轰!”   雷鸣,剑啸!惊心,动魄!   雷,剑相触!   破!破!破!   剑之所至,无所不破,蔓延天地的巨雷,碎了,一道道,一丝丝,一缕缕,飘在空中,散在风中,飘散在那黄褐色的沙漠之上。   不!   还没完!   巨剑并没有因散碎的天雷而止步,反而再次激射,射向那漆黑旋转的劫云!   “轰!”   急鸣!爆响!   天地为之颤抖,一声巨响,惊了天,动了地,炸的人头晕目眩,心血痉挛!   漆黑旋转的劫云突然不动了,如同时间定格了一般。   蓦然!“剥!”一声轻响,自劫云漩涡中央裂开了一道缝,那道隙缝逐渐蔓延,交织。   “噗!”漆黑的劫云犹如一面镜子一样,龟裂,破碎,消散!   天亮了,云散了!风停了,沙落了!   天地一如往昔!   震撼!   令人闻之胆骇,见之却步的天劫,就这样破了,就这样被一剑所破!   可惜的是,这里只云亦浩一人,无人见证!   又是三年,云亦浩继燕双鹰之后飞升仙界!   但修真界不论少了谁,痛苦,悲哀,流血,流泪依旧存在。这就是江湖,恩怨,情仇,无时无刻不存在。   回到当初!   万里雪山!一孤峰!   西门吹雪双目紧锁,持剑而立。   如今的他,在这个世界中,就像是一个旁观者,高高在上,俯视着茫茫俗世,万丈红尘。   是的,高高在上!   突然,西门吹雪双目倏然一睁,一道精芒一闪而没!   高高在上,是啊,抬头,望着浩瀚的天宇,天宇之外,是否也有人在俯视着自己,俯视着这片苍茫大地,芸芸众生?   有,绝对有!   仙界!神界!传说中的洪荒圣界!还有那站在世界顶峰的道祖鸿钧!   鸿钧之上还有没有,西门吹雪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有这些,对于现在的他,够了,已足够!   山外,有山!天外,也许,还有天!山外山,天外天!   一剑出!   虚空裂!破碎虚空!   无形,无色的空间壁障像一帘被锋利的剑划开的水幕,荡起淡淡的波纹,缓缓张开,张开一道黝黑神秘空蒙的裂缝。   这,可不是在炎黄破开的平静虚无空间。这,是一个混乱的爆烈空间,其内是无尽的空间乱流,若被击中便是大罗金仙也是九死一生。而且在这混乱的空间里,若是不明方向,不明就里,那么就等着永远的迷失在空间里吧!   但,西门吹雪,不怕!他,无惧!   他毅然跨入这让人为之色变的混乱空间。在他踏入虚空的那一刹,那裂缝也随着西门吹雪的步入而渐渐的无声地收敛、合拢。   “嗖!嗖!嗖!”   空间乱流,一个字,乱!   没有轨迹可循,没有征兆可查,完全是乱七八糟,胡来一气!   无他,只有一法!   躲,避,藏,破!在这里,就是赌一个人运气的时候!运气好的话,平静穿越,若是运气不好,那么轻则永远迷失在混乱的空间,重则被空间乱流撕的粉碎。   在混乱空间竭尽全力躲避的西门吹雪,似乎并没有发现,在他进入虚空间不久,一道似真似假的影子就在他的背后若隐若现,但那无尽的空间乱流好像对那道影子不起作用似的,就算是击中了他,也是从他的身体中穿过,并不能对那道影子造成任何影响。   而西门吹雪的运气似乎并不是很好,两道突然变向的空间乱流重重的轰击在他的身上。   脸色剧变,虽然以西门吹雪的实力纵是挨上一两道空间乱流也不会致死,但若是一旦在混乱空间迷失了方向,也离死不会有多远了。   但,就在此时,那道似隐似现的影子突然凝实。   “定!”一声奇异的节奏从那道影子的口中发出,带着一丝悠远,一丝沧凉,似含着远古洪荒的气息和苍茫大道的浩瀚与幽然。   静了!   极静!   整个混乱空间一片寂静!空间乱流仿若被时间停顿而定格在虚空中一般。   惊!   震惊!   空间与时间的停顿,只因为那道影子口中吐出的一个字,“定”。这一个字,仿佛能将世间万事万物定格。   “你是谁?”震惊的西门吹雪冷冷道。   “我?我是谁?这个问题,我没有想过,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你就叫我,‘无’吧!”影子淡淡道。   “无?你,为何要救我?”西门吹雪哪怕是竭尽全力也不能看清影子的脸孔,哪怕是一丝一毫也不能。   “因为,我要用你!”‘无’道。   “我为什么要让你用?”西门吹雪瞳孔中带着一丝杀意。他从不求与人,也不被人求,他做事完全凭个人喜好。着就是西门吹雪,孤独寂寞的西门吹雪,没有人可以用它,也没有人配用他。但,真的是这样吗?   “因为,我救了你的命!”‘无’的声音依旧平淡。   “你认为,你配用我?”   “这个世界上,没有配与不配,只有能与不能!”   “你能?”西门吹雪瞳孔突然一缩!   “我能!”   接着‘无’又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我用不了人,也没有我不能用的人!你,明白!”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无所不能!   “你认为,你配用我?”   “这个世界上,没有配与不配,只有能与不能!”   “你能?”西门吹雪瞳孔突然一缩!   “我能!”   接着‘无’又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我用不了人,也没有我不能用的人!你,明白!”   “我若是不愿让你用呢?”西门吹雪道。确实,西门吹雪倘若不愿意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逼他。   ‘无’摇了摇头,良久才道:“你还是不明白!”   “何意?”   “我要用一个人,由不得他愿不愿意,我要用,便用!明白?”‘无’道。   “哦?这么说,我一定要让你用了?”   “不是一定,是必须!由不得你!因为,这个世界上的万事万物,皆在我一念之间!”‘无’道。   “无所不知?”西门吹雪突然问道。   “在这个世界上,我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无’说的很自然,很平淡,仿佛本就是如此一样。   “你能掌控世间万事万物的生存与毁灭?”西门吹雪再次问道。   “我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我无所不能。你说的,自然包括在内!”‘无’道。   “你知道,我是谁?”   “混沌初开,天地初显,鸿钧合道,女娲造人,你为上古遗族,现称炎黄子孙,生活在一个叫做江湖,或者是武林的地方,名叫西门吹雪。可对?”‘无’道。   “你是,天道圣人,鸿钧?”西门吹雪瞳孔一缩。   ‘无’再次摇了摇头,缓缓道:“你错了!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无所不能,若是鸿钧也是无所不能,你认为你炎黄一族,还能活到现在?况且,你炎黄一族,本就不在天道之内,即便是天道鸿钧,也绝难知晓。”   “无所不能,操控着世间一切,难道他是道?难道他是大道?若不然,怎能称之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西门吹雪心道。   “大道,还不配管我,即便是大道,也在我的掌控之中。不然怎么可以称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无’道。   “你能,看到我心里所想?”西门吹雪惊道。   “四个字‘无所不能’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好了,我呆的够久了,先说正事。”‘无’有些不耐烦道。   “什么事?”西门吹雪居然不由自主问道。   “我来,除了救你一命,还有一句话送给你!”‘无’道。   “说!”   “宇宙,洪荒,混沌,鸿蒙,虚无。神人,圣人,天道圣人,大道圣人。无,与有,有中有无,无中生有。不入混沌,不见鸿钧,切记!”‘无’一字字道。   “何意?”   “不要管什么意思,你记住就行了!”‘无’道。   “你学剑?”‘无’突然又道。   “剑无止境,学剑更无止境!”西门吹雪坚定道。   “那,我在送你一句话,剑,主杀伐,生于无,入于有。有中出,归于无。剑本就是剑,剑也只是剑。”‘无’道。   西门吹雪沉吟良久,忽道:“何为‘无’?何为‘有’?”   “悟了!明了!你自然就懂了!”‘无’随手一挥,一道巨大的裂缝在寂静的空间中,无声张开。   “好了,话已尽!路还要你自己走!记住,我救你一次,但也只一次,他日,是生是死,还要靠你自己。记住了,不入混沌,不见鸿钧!切记!我会在上面看着你,我,等着你,我很期待……期待……期待……”话音落时,‘无’的身影已消失不见,至于下,那神秘的寥寥回音。   疑惑!除了疑惑还是疑惑!   西门吹雪的眼中尽是迷惘,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压力,但只是瞬间,他瞳孔中的迷惘便被兴奋所掩盖。   仙人,神人,圣人,天道圣人,现在又出来了一个无所不能的‘无’。若是别人,只会觉得惊惧,但他不同,因为他叫西门吹雪,他的血液中流淌的是无谓、无惧,他灵魂中荡漾的是信念,执着的信念。   压下疑惑,转身,毅然踏入‘无’所撕裂的空间裂缝,刚刚还是寂静的混乱空间在西门吹雪踏出的一瞬间“轰”的一声,又恢复了往昔的狂暴。而那道巨大的空间裂缝,也随着西门吹雪的消失,倏然聚集,合拢。   西门吹雪跃出混乱空间的那一刹,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红色!   天是红的,地也是红的,这里的一切,都是红色,血红!   这里的空气中荡漾着一种特殊的气息!   西门吹雪眉头一皱,因为这种气息让他很不舒服。   这种气息,叫做杀戮!   杀戮,杀道,虽然都是杀!但绝不相同!   杀戮,残忍,嗜杀,屠杀,因杀戮而生,又因杀戮而亡!杀道,不为名,不为利,只为杀而杀!纯净,纯洁的杀道!   这里,是哪里?   西门吹雪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绝不是仙界,也不是魔界亦或是佛界!虽然他并没有去过仙魔佛界,但独孤求败去过,在独孤求败给他的记忆中,并没有这样的一个世界。   前面是一座山,山的那一面传来阵阵不知名的嘶吼声。   西门吹雪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山顶,因为他知道,山的另一面一定可以看到有趣的事情。   果然,他并没有失望,反而有些震撼!   是的,震撼!   能够让西门吹雪震撼的事情,是什么?   转过山,是一片平原,一眼望不到边的平原,但这个平原是红色的,就像变了色的血液一样暗红。平原的上空没有天日,有的是一层层的红雾,如云,似血一样的红雾,嫣红,而且很低,非常低,只要你能跃起十几丈就能轻易的触摸到那嫣红的雾层。   平原上没有人,但有一种不知名的怪物,而且这种怪物还很多,非常多,成千,上万,数以亿计的怪物几乎占满了整个平原。   这种怪物,眼睛赤红,高约两米,三个头,六只手臂,八只脚,肌肤暗红,手指前端生出一节锋利如刀的指甲。   这些,还不能让西门吹雪震撼。真正令他震撼的是,这些数以亿计的怪物在互相厮杀,没有理由的厮杀。仿佛他们的存在,就为了杀戮一样! 第一百二十章 怪物与杀戮!   在这里,每一秒都有成千上万无数的怪物倒下,但与此同时又有无数的怪物生出。是的,生出,不是这些只知杀戮的怪物生,而是他们脚下的土地。那无时无刻不被血液浸泡着的土地中,每一秒都有无数相对小一号的怪物从地底爬出,在爬出的那一刻,便已赤红着眼睛杀向旁边的同族。   奇怪的是,这些怪物,死亡之后都会诞生一团暗红色的雾团,那些新生怪物,每杀一个同族,便能吸收一团暗红雾团,而他的身体就长大一点点。   杀戮,成长!被杀,倒下,由土地孕育,再次新生,再次杀戮!这里上演的就是,新生,与死亡,就仿若无尽的轮回一样!   “吼!”   突然,一个怪物用赤红的目光盯上了站在山顶的西门吹雪,或许是因为他的那一袭胜雪白衣,在这一片血红的世界里太过独特所以被这头怪物远远的盯上。   西门吹雪死如心有所感,目光转向那名盯着自己的怪物,怪物的眼睛中没有任何情感,更没有一丝情绪,有的只是杀戮。   “吼!”   它嘶吼着冲向西门吹雪,只是眨眼间便已冲到了山顶。但迎接它的是,一柄剑,是死亡,真正的死亡。   剑光只是一闪,便已插入了那名怪物的咽喉。   无声!无息!   剑拔出,没有血,也没有尸体,什么都没有剩下,剩下的只有无。无,泯灭!   一招即泯!一剑寂灭!   死亡!再没有新生的死亡!真正的死亡!   “吼!”“吼!”“吼!”   几十,上百头的怪物一起盯上了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拔出了剑,冲下了山顶,踏上了那流血的杀戮平原,去与那,杀戮共舞!   杀!杀!杀!杀!杀!   一个,杀!十个,杀!百个,杀!千个,杀!万个,亦杀,亦灭!   一剑,十剑,百剑,千万剑……   西门吹雪已不知道挥出了多少剑,他只知道,他想要走出这个平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出一条血路。这里,就是战场,战场唯一的主旋律便是,杀戮!   他已疲,已倦!疲倦,不是身体上的劳累!而是从心底深处发出的疲倦。若只是这样的怪物,他即便是到死,身体也不会劳累。这里是战场,但,这里不是属于西门吹雪的战场,因为这里只有无意义的杀戮!没有任何意义的杀戮!   飞入空中?你能知道那空中嫣红如血一样的雾层没有危险?而且那些怪物可是能轻易的跃起十几丈的高度。逃?从西门吹雪出生的那一刻起,从他握起剑柄的那一刻起,他的灵魂,他的信念中,就没有逃避两个字。   西门吹雪每前进一步,都要挥出几百上千剑,但他的每一剑刺出,必定有一个怪物身损。损,灭,没有血肉纷飞,因为被他刺中的怪物,必死,必亡,必泯,必灭。什么都不会剩下,剩下的只有无。   杀!杀!杀!   一天,两天,一个月,一年……   西门吹雪已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已杀了多少怪物。他的眼睛,早已紧锁,似已魂游天外,但他的身体依旧机械一般一剑,一剑的刺出。   他似乎并没有发现的是,随着他的杀戮,手中漆黑如死亡的剑身中央,逐渐出现一丝血痕,而且那丝血痕,逐渐清晰,越来越深,愈来愈浓。   最后,他每杀一个怪物,也会有一团暗红色的雾团出现。暗红色的雾团仿佛被那漆黑之剑所吸引,皆尽涌入其中,顺着那丝血痕,流入剑柄,顺着剑柄流入西门吹雪握剑的手,顺着他握剑的手,流入他的身体。   杀戮!前进!前进!杀戮!脚步不停,杀戮不止!   渐渐的,西门吹雪已走到了这暗红平原的中央!   突然!   吼!吼!吼!   几百头怪物突然仰天怒吼!   虽然这几百头怪物的齐声怒吼,惊天动地,虽然它们长得比一般的怪物要高大四五倍,虽然它们在这平原中是那么的醒目,独特,但依然没有惊醒双目紧锁的西门吹雪。   随着那几百头独特怪物的齐声怒吼,整个平原突然静了,极静!   所有的怪物,停止了杀戮,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吼!吼!吼!   再次齐声怒吼!这次,所有的怪物,动了,全都动了,全都向着一个目标涌动,而这个目标,就是西门吹雪。   恐怖!   你能想象四周被肉山围住的情形吗?你能想象被四面八方,天上地下,无数肉山向你挤压的情形吗?西门吹雪,现在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况!   这种情况只能用两个字来表示,恐怖!   所幸他是西门吹雪!所幸西门吹雪已经达到了‘无’的境界!‘无’虚无,泯灭!   一招即出!一剑寂灭!   寂灭!化无!   随着西门吹雪可以活动的范围缩小,他的剑,陡然加快,或作一团黑幕,将他的整个身体遮掩。   无声!无息!   所有靠近他的怪物,皆尽化无,泯灭!几乎每一秒钟,都有几百数千头怪物消失在这个天地之间。而怪物死亡所产生的暗红雾团,也越积越多,越来越厚。尽管那漆黑之剑如鲸吞天地般的吸取,依然没有产生的快,而那漆黑之剑剑身上的血痕居然放射出幽幽红色光芒,就像一滴绽放的鲜血。   没有痛觉,没有思想,不知恐惧,只知杀戮的怪物,杀之不绝,斩之不尽!这样的情形,即便是神也禁不住剧烈的消耗!何况是此时的西门吹雪。   蓦然!   西门吹雪睁开了他紧锁的双目,眼眸中迸射出两道摄人的光芒。手中剑速再次加快,其速之快,似已无形。   嗖!嗖!   漆黑之剑突然迸发出道道长约十几张的黝黑剑芒,在无尽的怪物肉山中,犁出道道十几张长的沟壑。   吼!吼!吼!   那数百头奇特的怪物,见此无功,嘶吼着,踏着无尽的肉山,像西门吹雪缓缓靠近。   这次,西门吹雪注意到了他们,注意到了他们这群似乎是这无尽怪物首领一般的奇特怪物。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举剑,出!   这一剑刺出,古朴,平凡,淡然,不显,不露!虽有生机,却无变化!   本是毫无变化的一剑,突然间闪现出一种奇异的变化。这种变化不着边际,不成章法,但却像流水那么自然,就像吴道子画龙点的睛,就像神来的那一笔。   这种变化,就像是一种脱变!生与死的脱变!   由生至死! 第一百二十一章 怪物的蜕变!   举剑,出!   这一剑刺出,古朴,平凡,淡然,不显,不露!虽有生机,却无变化!   本是毫无变化的一剑,突然间闪现出一种奇异的变化。这种变化不着边际,不成章法,但却像流水那么自然,就像吴道子画龙点的睛,就像神来的那一笔。   这种变化,就像是一种脱变!生,与死的脱变!   由生至死!   无声!无息!   没有震天的声响,没有耀眼的光华闪现,也没有漆黑的剑芒迸射,什么也没有!   但,顺着他的剑尖所指,静静的出现一道宽十丈,长约千米,的空洞。   是的,空洞!   原本,站在那里的怪物,包括百多个踏着肉山赶来的奇特怪物,全都已消失不见。似乎它们本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这一剑,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只有一个字,一个很简单的字——死!   由生至死!只有“死”,才是所有一切的终结,才是真正的终结!   流水干枯,变化穷尽,生命终结,万物灭亡!   ‘无’!剑归于无!无之剑境!   剑之所指,一切皆无!   恐惧!   这些怪物赤红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情感!   这种情感,就是恐惧!   不是因为他们有了智慧,而是一种天性,一种本能!本能的恐惧!   静!   一瞬间!所有的怪物,停止了涌动!   吼!   残余的两百多头怪物,再次怒吼,或许是命令,命令那些怪物再次攻击,但是他们自己反而快速后退。   他们在害怕,在恐惧!他们想逃!   但西门吹雪能让他们如愿吗?   只是刹那,西门吹雪已顺着开辟出的空洞之地,突进千米!   西门吹雪的身形,突然拔高,腾空十丈,他的身影,陡然变淡,越来越淡,飘忽隐没。缓缓的,慢慢的,举起手中长剑,漆黑之剑,漆黑如死亡的剑,轻轻的,淡淡的,好似随意的一划……   “嘣!”   发自灵魂深处的空洞声!   无声无息,挡在西门吹雪眼前的空间,突然崩裂,一道无形的剑气,如扇形扩散。   剑出!裂空!   这一次,被剑气击中的怪物没有被化无,但是,长千米,宽约也是千米之内的所有怪物,全都被这无形的剑气和碎裂的空间,撕的粉碎。   恐惧!   已能清晰的从那些奇特的怪物眼中看到惊恐之色!   西门吹雪一步步像残余的那十几头奇特怪物走去,而那些奇特怪物也随着西门吹雪靠近,一步步后退。   就在这时!   站在那十几头奇特怪物背后的一名较小的奇特怪物突然暴起,将面前的五六头奇特怪物瞬间撕碎。在那五六头奇特怪物死的那一刹那,从他们的死尸上诞生五六团红的发黑的雾团纷纷涌进那名暴起的较小奇特怪物身体中。而那名较小的怪物,在吸收了那被他杀死的怪物诞生的雾团后,它的身体突然一阵爆响,竟然再次成长,成长成高约七八丈的巨型怪物。   在其变身后,又将面前残余的几头奇特怪物撕碎,这一次再吸收了刚刚诞生的发黑雾团后竟然没有再次变身反而在急速缩小。   直至,他的身体缩小到正常怪物的水准后,突然从头部裂开一个裂痕,逐渐那道裂痕越来越大,而且还在往身体下方蔓延。   “哔哔剥剥!”   一阵奇异的声响过后,怪物的身体顺着那道裂痕一分为二!但它并没有死,反而迎来了新生!是的,是新生!也是脱变!而在这名生物蜕变的那一刻,周围千米之内再无其他怪物靠近。   很快,裂开的怪物身体中钻出一个未知的生物,那名生物就像蛇蜕皮一样将那仍残留在身上的怪物皮一点点蜕掉。   当他蜕下皮的,转身看到西门吹雪的那一刹,显然有些错愕。   西门吹雪上下打量着这名新生的,姑且先称之为怪物吧。这名怪物显然与之前的拒不相同,因为他长着一副人的躯体。虽然长的丑陋了点,但不可否认他长的确实像个人类。   这名像人的怪物,腰间居然有着一件兵器。是的,兵器,天生的兵器!似乎这个种族的存在只为杀戮,天生带着兵器。而且那柄兵器很奇特,就像是西门吹雪所在武林中一些西域人用的圆月弯刀一样。   这名像人怪物,显然有着极高的智慧,因为他将蜕无的皮,撕了一条,围住自己赤裸的身体。   在它做完一切后,转身向西门吹雪走去,而且不带一丝犹豫。   西门吹雪静静的看着那名像自己走来的像人怪物,他在等,等这个怪物下一步会做什么。因为此时这名怪物的身上没有一丝的杀意,反而带着一丝尊敬。   像人怪物,走到西门吹雪面前三米处站定。低头,俯身,单膝跪地,左手握着腰间刀柄,右手握拳贴于胸口,高声道:“阿修罗众——柯伦!拜见大人!”   “柯伦?”西门吹雪疑惑。   “是的!大人!”柯伦头也不抬道。   “你,知道些什么?”虽然惊讶,但西门吹雪还是问道,毕竟他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回大人!小人除了传承的知识外,对于现今状况一无所知!”柯伦道。   “传承?说说,你所知道的!”西门吹雪道。   “不知,大人想要知道什么?”柯伦第一次抬头看向西门吹雪,眼眸中带着一丝迷茫。因为眼前这个白衣人在他传承知识中并没有解释!但,他依然保持着尊敬的姿态。   “你起来吧!说说,这些是哪里?”西门吹雪指向周围那些仍旧互相厮杀着的怪物道。   “回大人!修罗界!”虽然柯伦觉得眼前这位大人问的问题有些荒谬,但却也不敢不回。   修罗界,这里居然是传说中的修罗界,西门吹雪讶然道:“那,这些,又是什么?”   “这些……是同族,大人!”柯伦起身,否有跪地道。   “同族?那为何?你,与他们不一样?”西门吹雪没有再次让柯伦起身,因为从他那自然而然的动作不难看出,这个种族,上下等级绝对森严。而柯伦在拥有传承之后,显然把西门吹雪看做成比自己高一级的存在。 第一百二十二章 修罗界   “这位大人,就算是考自己,也不能找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啊?”柯伦心中疑惑,但依旧如实道:“回大人!他们还没有度劫!”   “度劫?何意?”   “回大人!每一名修罗都会降生在修罗战场中,经过无尽的杀戮,吸收足够量的杀戮之力后,方可引发修罗传承,才能蜕变成阿修罗众!也就是现在的我一样的修罗!”柯伦道。   “阿修罗众之上,还有什么?”   “阿修罗众之上还有修罗,阿修罗,阿修罗王!只有达到阿修罗的境界,才能称之为真正的修罗一族!”柯伦道。   “修罗!修罗!何为修罗?”西门吹雪喃喃道。   “在杀戮中诞生,在杀戮中灭亡!我们的存在,我们的宿命,我们的一切,只为了杀戮!由杀戮而生,因杀戮而死!生是修罗,死亦修罗,今生未杀够,来世接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柯伦忽然站起,神情肃穆,杀意滔天,一字字道,仿佛他在念着什么誓言一样。   由杀戮而生,因杀戮而死,修罗一族的存在,只为了杀戮!   突然!西门吹雪的目光直直的望向远方!还想哪里有这什么东西可以吸引他的目光一样。   果然,一个影子逐渐从模糊而变得清晰。是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修罗飞了过来。   显然,那名修罗也看到了他,而且在看到他的刹那,脸色陡然一变!如果离得近些,就能清晰的看出,那名修罗的脸上居然带着惊惧之色。他,在害怕什么?   “上部修罗——迪尔斯见过大人!”那名修罗落地后,突然拜倒在西门吹雪面前恭敬道。   迪尔斯显然不是新生修罗,不可能看不出西门吹雪与修罗一族的不同之处。然而,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一丝一样的表情,反而带着一丝惊惧的尊敬之色。   “你,起来!”   “不知,大人有何吩咐?”迪尔斯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毕恭毕敬道。   “仙界,在哪?怎么走?”   “仙界?这个……这个……大人恕罪,小人不知道啊!”迪尔斯慌忙跪地惶恐道。   “你居然不知道?”西门吹雪有些愕然,难道修罗界不在仙魔佛三界之内吗?“无”把自己送到这里,又是何意?难道真的是他的那一句“我要用你!”?如果真的是这样的用法的话,那么西门吹雪真的是一点抵抗的权利都没有!至少现在没有!   “大人饶命,饶命!小人不敢说谎,小人只知道毗摩质多阿修罗界,阿须罗界、阿索罗界、阿苏罗界、阿素落界,小人确实不知仙界在哪啊!”迪尔斯恐慌的语无伦次,而柯伦更是跪在一边连头都不敢抬。   “不知道就算了!不怪你,做你该做的事吧!”西门吹雪从不勉强与人。   “谢大人免罪!小人感激不尽!不过,如果大人一定要找到仙界这个地方的话,以大人的地位,可以直接去向我阿须罗界阿修罗王须尔泽大人询问。”迪尔斯道。   “哦?好!”西门吹雪点头,不仅仅是因为他想要找到去仙界的道路,而且,阿修罗王,可是站立在修罗界顶峰的强者,能见识见识这样的强者,岂不是很有趣?   “请大人稍候!”迪尔斯道。   “嗯!你忙吧!”   “是!大人!”得到准许,迪尔斯才回头看向柯伦,惊讶道:“怎么就你一个?其他的呢?”   “回大人!这次诞生的阿修罗众,只有剩下我一个了,其他的……其他的……可能……可能……”柯伦低下头,不敢说。   “说!其他的怎么了?”迪尔斯眼眸中射出一道杀意。   柯伦脸色一白,慌忙道:“其他的可能是在快要诞生的时候得罪了这位大人,所以都被这位大人杀了!”显然,柯伦并不记得蜕变前的事情,但是,这里除了他自己就西门吹雪一人,这种结果,一想便知。   迪尔斯脸色剧变,偷偷的望了一眼西门吹雪,眼眸中杀意更甚,突然一脚踢出,将柯伦踢飞数十米外,再次近身,卡住柯伦的脖子,冷冷道:“得罪了大人,你还敢说,他们死了活该,但是,你,为什么不死?你为什么还要活着?啊?”   “咳!咳!咳!大人,小人……确实不知啊!小人……先前……只是一个没有理智,没有思想的怪物,得到了传承以后才化身阿修罗众,先前的事情,小人确实不知啊!”柯伦的嘴角缓缓的益处丝丝血迹,但他却不敢有一丝抵抗。   阿修罗众在没有传承蜕变之前,确实是没有理智没有思想的怪物,在蜕变以后,也不会记得先前的任何事情。这些,迪尔斯都知道,但……   “我不管你知不知道!得罪了大人,你,就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资格!明白吗?”迪尔斯甩手将柯伦如一团破布般抛出。   “砰!”的一声,柯伦坠地,艰难的爬起身,走到西门吹雪面前,俯身跪地,带着一丝决然道:“柯伦,不知之前得罪过大人,小人,罪该万死!求,大人赐死!”   在修罗界,一个上位修罗要想杀一个下位修罗,那么这个下位修罗非但不能有一丝抵抗,而且还要把脖子洗干净,等着上位修罗来杀。这,就是他们的传承,这就是他们的规则,上下之间的等阶,绝对森严。但,奇怪的是,在已知的时间内,也并没有一个修罗抵触这个规则,更没有修罗档案蔑视这个规则。仿佛,在他们的思想中,这种规则,本就是天经地义。   西门吹雪看了迪尔斯一眼,忽然道:“我们那里,有一句话,叫做,‘不知者,无罪’。所以……”   柯伦脸色一喜,好死不如赖活着,况且不是还有一句话叫做“蝼蚁尚且偷生!”但在他看到迪尔斯那阴沉的脸庞时,慌忙浑身颤抖的低下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迪尔斯再次一脚飞出,喝道:“还不谢过大人!”   虽然有一次被迪尔斯一脚踢出老远,而且浑身疼痛难耐,但柯伦依旧没有一丝怨恨,反而带着喜色,再次爬起,跑到西门吹雪面前跪地道:“柯伦,谢过大人饶命之恩!但有吩咐,万死不辞!”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古勒城城主   修罗是什么呢?   杀戮中诞生!杀戮中灭亡!他们的宿命,他们的存在只为了战争,只为了杀戮!   他们在战场中站起,战场就是他们的舞台,战场就是他们最好的埋骨之地!   躲在战场背后,怕死偷生,还是修罗吗?还能称之为修罗吗?   所以,罗伊,很不开心!   “报——”   通传兵拉长的声音,将沉思的罗伊惊醒:“什么事?”   “禀报城主!万夫长,迪尔斯大人求见!”   “迪尔斯?一个小小的万夫长也来见我,那我还不天天烦死!不见!”罗伊不耐烦道。虽然罗伊只是一个城主,但坐下阿修罗众岂止百万,一个万夫长,确实还不够资格见他。   “是,大人!”   “回来!”罗伊突然叫住刚走不远的传令兵。   “大人有何吩咐?”   “迪尔斯?是不是今天去修罗战场接引新生修罗的迪尔斯?”罗伊问道。   “是的!城主大人!”   “嗯!他带来了几名修罗!”罗伊道。   “回大人!迪尔斯大人一共带来两个修罗!不过,有一个似乎有些特殊,跟我们长得有些不一样。”传令兵犹豫道。   “特殊?难道……如果真是这样,我就可以离开这个见鬼的地方了。快!快把迪尔斯叫进来!”罗伊的脸上突然一阵狂喜。   修罗战场每十万年诞生一名修罗王,但也并不是固定十万年,其中也有些特殊的例外。比如,北方的阿素落界在十万年前,就一次诞生了两名阿修罗王,其中一名就是这样的一个特殊的例外。当然,这种例外是随机的,有可能万亿年都不会出现一次这样的机会。   阿修罗王嘛,肯定会与众不同,而这种不同看体现在外貌上。修罗战场诞生的阿修罗王,绝不是普通的阿修罗能比的,不是因为他长的比普通的阿修罗帅,反而恰恰相反,他要比一般阿修罗更丑,奇丑无比。但,这只是男阿修罗王,若是女阿修罗王的话,那名就是貌可倾城了。不过,奇怪的是,除了阿素罗界的修罗战场,别的修罗战场似乎并没有产生女阿修罗的能力。   “迪尔斯,拜见城主大人!”迪尔斯走近城主府内立即跪倒在地道。   “快起来!”迪尔斯的声音将沉浸在喜悦中的罗伊惊醒。   罗伊懒得搭理迪尔斯,反而兴致勃勃的举目寻找那奇丑无比的阿修罗王。但,出乎他的意料,奇丑无比的没有,反而有一个俊俏无比的。   在罗伊看到西门吹雪的刹那,瞳孔猛然一缩,脸色陡然突变。恐惧,是的,西门吹雪在罗伊的眼眸中看到了恐惧。   是什么能让嗜杀成性,不畏生死,天生争斗成性的阿修罗,而且还是古勒城城主,一名达到阿修罗巅峰级别的罗伊感到恐惧?   西门吹雪不知道,也不必知道!   罗伊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想要站起身,腿却有些发软,突然一个不注意,罗伊一骨碌从高高在上的城主椅上滚了下来。   啪!啪!啪!啪!啪!   虽然声音很奇怪,就像是什么摔在了地上,滚了几圈,但迪尔斯却不敢抬头看,他怕自己一抬头,自己的脑袋就会给自己说再见。   的确,迪尔斯很聪明,知道自己的本分,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就像现在,一城之主罗伊从城主椅上摔落,这绝对是令人惊奇的事情,也绝对是一件极为少见的事情。但这个极为少见的事情,如果迪尔斯看了的话,那么就不在是一个极为少见的事情,而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当然,是要迪尔斯命的事情,因为罗伊想要杀他,只是一个动作,一句话的事情,甚至只需要一个意念。   西门吹雪愕然的看着罗伊,他突然觉得,罗伊是一个有趣的修罗。   罗伊慌忙从地上爬起,瞥了一眼低头伏地的迪尔斯,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从城主椅上摔落,而且这个摔落的修罗还是他罗伊。这可是意念极为羞耻的事情,这个极为羞耻的事情要是还被下属看见的话,那么罗伊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   即便是罗伊没看见,甚至自始至终连一丝动作都没有,但,罗伊还是有了杀意。虽然那一丝杀意一闪即逝,但迪尔斯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了。就算他感觉到了有怎么样,罗伊想要杀他,他还不是要洗干净了脖子,等着被杀。   他能怎么样?他跟就没有拒绝的权利和资格!这就是实力,这就是地位的差距!这就是他们修罗一族永不改变的规则。   罗伊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尽管那一丝笑容在他丑陋的脸上比哭还难看,尽管那一丝笑容在西门吹雪眼中像是狰狞,冷笑。但不可否认,那就是罗伊的笑容,罗伊表达善意的笑容。   “这个……这个……小人古勒城主罗伊,见过大人。不知大人驾临,有何吩咐?”罗伊连忙见礼道。   “嗯!你很不错!”西门吹雪破天荒的说出一句夸奖的话。   “谢大人夸奖!”尽管西门吹雪那是一句夸奖的话,但罗伊脸上的笑容非但没有变的灿烂些,反而更加难看。似乎,西门吹雪的那句话,在罗伊的耳中变成了辱骂。   西门吹雪看出了这一点,但并没有问,也没有解释,不是不想,而是没有必要。   “我要见你们的阿修罗王!”   “啊?哦?见修罗王!好!”罗伊似乎并没有听清楚西门吹雪的话,或者说他正在魂游天外。   瞬间:“啊!您要见须尔泽大人?”罗伊似如回魂一般突然惊叫道。   “嗯!”   “好!好!很好!”罗伊的脸色突然转变,带着一丝狂喜道。   “见修罗王,带着这位去见修罗王,那么须尔泽大人一高兴,我在趁机提出离开这里的请求,须尔泽大人肯定答应。那我以后的日子岂不是……哈哈!就是这样!我真是太聪明啦!”罗伊似乎再次修炼起了魂游天外的神功。   西门吹雪愣愣的看着罗伊那变脸一样的表情,他突然发现这个罗伊非但有趣,而且很有趣。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有趣的修罗!   等了半天,没见罗伊回魂,突然在罗伊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   虽然只是轻轻的一巴掌,甚至都没有用什么力,但罗伊却如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跃起。“铿!”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的半月修罗刀看也不看边朝那拍了自己一下的手削去。而且还边削边吼道:“哪个混蛋,敢偷袭本城主!”   战斗本能,这就是修罗一族的战斗本能,不管身在何地,不管在做着什么样的事情,在收到攻击的瞬间,便进入战斗状态。   虽然罗伊连看都没看,而且还是仓促的一刀,但却也用了五分力。虽然只是五分力,但就算是一座小山,也能被他一刀轻易的劈开。   但是这样可以轻易劈山的一刀,却被两根手指轻轻的夹住,虽然很轻,但却如天地般不可撼动。   冷汗,如雨般流下!   罗伊甚至连擦都不敢擦,虽然只是他五分力的一刀,但却也很少有人胆敢用手来接,就算有人用手接住了,但也极少有人能做到像“他”这样的轻松。这些都不是令他惊恐的原因,让他惊恐的原因是这两根手指夹住他的刀的样子,就像是夹住了一个小孩子劈来的木棍,根本就没有一丝气息外露,一丝都没有。至少,罗伊没有感觉到。   更让罗伊恐惧的是,他居然忘记了他一刀劈的是谁。虽然他天不怕,第不怕,甚至是连他的上司阿须罗界的阿修罗王须尔泽都敢斗上一斗。但他或者所有的阿修罗都怕一个人,或者说是一群人。因为得罪了这个人,或者说是这群人,那么死亡对于你来说将会是一件最幸福的事情。   “铿!”这次不是兵器的拔出声,而是兵器的坠地声。罗伊手中的修罗刀铿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对于他这样的修罗,兵器对于他来说就是他的生命。   他怎么可以把生命,随手丢弃呢?   如果说,死亡将是一种幸福,那么丢到生命又有何不可?   罗伊啪的一声瘫在了地上,他视若生命的兵刃就在他的手边,但他并没有去捡,反而一脸死灰,双目呆滞,如将死之人一样。   “你,似乎,很怕我?”西门吹雪突然道。   “大人,要杀就杀吧!我只求大人能给你个痛快!”罗伊一脸的决然道。   “为什么?”   “求大人给一个痛快!”   “我为什么要杀你?只因为你无意间劈来的一刀吗?虽然我的剑道是杀道,但似乎我并不嗜杀!”   剑道,杀道,这几个字罗伊并没有听见,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在意。但第一句话他却听得清清楚楚。因为这句话,就代表着,他不用死了!   哈哈!是了!大人有事要办,还要靠我去找阿修罗王须尔泽大人,所以我不用死了。而且办的好的话,可能还有奖励。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虽然他罗伊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找到的理由,但依然挡不住他的魂游天外。   这样一个随时都会魂游天外的修罗是怎么在这个杀戮成性的世界中活下来的?西门吹雪不明白,也根本不必明白。不是不想,而是没有必要!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西门吹雪的声音将魂游天外的罗伊惊醒,惊醒的瞬间连忙爬起,小声奕奕道:“谢大人!谢大人不杀我!”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西门吹雪的声音突然变冷,似乎他已有些不耐烦了。   “啊?哦?这个……这个……小的刚才没听清楚,大人是不是……是不是在重复一遍?”说完,罗伊再次小心翼翼的看了西门吹雪一眼,又道:“大人恕罪!小的,刚刚确实没有听清楚!”   “你为什么怕我?”许久,西门吹雪终于开口问道。   听到西门吹雪的问话,罗伊突然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支支吾吾的道:“这个……这个……小的……没有啊!”   西门吹雪不问了,因为就算他再问罗伊也不会说,既然如此,有何必浪费口舌。   “我们走!”沉默良久,西门吹雪突然道。   “走?去哪里?”罗伊满脸的迷惘。   西门吹雪已说不出话,他现在已经有了一剑把罗伊刺死的心意。说了半天,似乎,他算是白说了。   西门吹雪死死的盯着罗伊,罗伊突然觉得浑身发凉,这种凉意不是从外边来的,而是从他的心底深处,甚至是灵魂中蜂拥而出的。他低下了头,他甚至都不敢看西门吹雪那双奇异的眼睛,因为他怕,他怕再看那双眼睛的话,他以后就不用睡觉了。   “去见,你们的阿修罗王!听明白了吗?还要不要我在重复一遍?”许久,西门吹雪一字字道。   听到西门吹雪那冰如雪一样的声音后,罗伊浑身打了一个震颤,连忙道:“是!是!听清楚了,是去见阿修罗王须尔泽大人!好!好!咱这就走?”   “越快越好!”   罗伊忙举步就走,但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一顿,回过头来,再次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道:“这个……大人好不容易来古勒城一趟,是不是稍作休息,用点饭,喝点小酒什么的啊?”   “你没听清楚吗?越快越好!”西门吹雪的耐性似乎已到了极限。   “是!是!是!大人您说了算!咱这就走!马上走还不行吗?”罗伊逃命似的前面带路。   西门吹雪刚踏出城主府,回头看了一眼伏地的迪尔斯,突然道:“等一下!”   虽然只是简单的三个字,但罗伊听到后确如被电击了一样,举步如飞的他瞬间静止不动。而城主府内的守卫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都做整齐划一,刷的一下,全部抬头,而且抬得很高,做望天状,似乎那天上有着神奇的东西,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现在的罗伊已顾不得欣赏守卫那整齐划一的动作了。他缓缓的转过身,身子僵直,就像是一只木偶一样。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因为他已找不到有哪一种表情能表达出他心里的感受了。回身,木然道:“大人,有何吩咐?”   “嗯!这个迪尔斯,很不错!”   “啊?哦?大人说的有理,迪尔斯的确很不错!迪尔斯听令,从现在起,你领阿修罗偏将职位。这是你的令牌,拿着,还不快谢过大人!”罗伊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虽然那丝表情是那么的错愕。似乎他想不通,这位大人为什么突然注意起了这样一个小小的万夫长。   “谢谢大人!谢大人赏识!谢城主大人赏识!迪尔斯定当尽心尽力,绝不会辜负两位大人的期望。” 第一百二十五章 修罗界的悲哀   罗伊虽然在竭力赶路中,虽然这样很累,但疲劳依旧不能掩饰他脸上的喜悦。是的,喜悦!喜从何来?   罗伊突然发现,自己几百年未能突破的阿修罗王瓶颈突然有了一丝松动。虽然仅仅是一丝松动,但已足够罗伊喜悦到发狂,阿修罗王啊,多少修罗一辈子都不能达到的境界啊。虽然不能跟站在阿修罗王巅峰的须尔泽比,但那也是阿修罗王啊。阿修罗一族的王者,岂是那么好突破的?   但,瓶颈有了松动,就代表着他罗伊有可能!有了可能,那么对于一个争斗成性,好武成狂的修罗来说,岂不是天大的喜悦。   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仅仅一天罗伊就尝试尽了这种滋味。虽然这种滋味不好受,但如果能让罗伊突破,相比他一定不会拒绝。   古勒城位于阿须罗界边缘地带,也就意味这它离坐落在中央的王城约有一万多由旬(也就是四十至六十多万里之间!)。一万由旬,也就意味着罗伊要不吃不喝,保持着正常的速度也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到。   三个月,说长,也不长,对于修行的人来说,眨眼便逝。但要说短,也不会很短。三个月的枯燥赶路时间的确不短。   路途中,不论罗伊有多快,西门吹雪都是不紧不慢的缀在后边,似乎这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一个月,平静的流逝了!   但,罗伊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的确,他天生就不适合这种平静,现在的他双眼冒火,他就恨不得找一个地方痛痛快快的杀戮一番,一解赶路的枯燥。   相反,西门吹雪依旧是一脸的平静,就算罗伊死死的盯着他的脸看,也绝难发现一丝表情。况且,罗伊就算瞥一眼,也要小心翼翼的,怎么敢如盯着一个美女一样的盯着西门吹雪脸看。   两个月,再次平静流逝!   罗伊已经快要发疯了,他真的快要疯了。他的眼睛已经放出了红光,那是一种嗜血的光芒。因为前面正有着千人的会战。如果不是西门吹雪跟在身后,他一定会以他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将这数千名修罗杀戮一空。   西门吹雪呢?很平静!非常平静!   平静的背后是什么?   寂寞吗?   有人说,西门吹雪是寂寞的!   我说,不是,绝不是!   一个有寂寞陪伴的人,又怎么会寂寞?   西门吹雪的嘴有些发干,不是他渴了!而是,他想喝酒!   酒!似乎天生就是与寂寞相伴的!   西门吹雪想喝酒,就一定有酒!   有酒,就一定是烈酒!   果然,西门吹雪的手中出现一壶酒,不是什么稀世佳酿,只是一壶酒,一壶很普通的酒。   酒很烈,也很劣,但却胜在清冽!   西门吹雪举起了手中的酒壶,他的喉结在涌动,他喝了一口酒。奇怪的是,他的脸上居然带着一丝享受的色彩,就好像他喝的不是一壶普普通通的酒,而是一壶稀世的佳酿。   酒入喉,劣,烈,如火烧,顺着咽喉,流入他的胃,流入他冰冷的心,给他带来了一丝久违的暖意。   酒香!绝对是酒香!   罗伊敢肯定,而且还是美酒的酒香!这种酒香罗伊也就在阿修罗王须尔泽那里闻到过一次。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还有幸再次闻到这样的醉人的酒香。   罗伊不敢睁开眼睛,只是听着鼻子努力的嗅着,他只能嗅,因为这样的美酒,他还没有资格享受。至少,现在还没有!   罗伊的鼻子就像一条闻见了骨头的狗,发出哼哼的声音。听到这样的声音,是个人就能发现,罗伊想喝酒,不但想喝,还想喝个痛快。   显然,这对于罗伊来说,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是,西门吹雪是人,所以他也发现了。   “想喝吗?”   淡淡的声音传来,尽管罗伊飞的非常快,但还是瞬间刹住了车,以堪比瞬移的速度。“嗖!”的一声出现在西门吹雪面前,流着满嘴的哈喇子,死死的盯着西门吹雪手中的酒壶。良久,突然满脸哭丧,目光幽怨道:“不想!”   不是他不想,而是非常想!但是他不能!虽然他比较憨厚,但至少他还有些自知之明!   就在他努力的让自己从酒壶上挪开目光的时候,突然发现眼前一黑,一个东西突然朝他的脸上射来。刚还一脸痴样的罗伊瞬间转变,手一伸,就操住了那个射来的东西。但在他看清楚手里的东西的时候,嘴巴突然张开,却再也合不上,他努力的让自己说出话,一只手如发羊癫疯一样的指着手里的东西,虽然说话有些结巴,但不改他一脸的希冀道:“这个……这个……我,能吗?”   罗伊的手中是什么?   是酒壶!是他极想尝尝味道的酒!这对于他来说无异于天上掉馅饼。罗伊死死的抓住这个天上掉的馅饼,他拿着酒壶的样子,就好像快淹死的人抓住了水中的浮木一样。   “想不想喝,随你!”   简单的一句话,听在罗伊的耳中却像天籁之音一样的悦耳。他敢说,这是他这些年来听过的最好听的一句话。   罗伊努力的将颤抖的身体恢复平静,如捧圣物一样的双手捧着那小小的酒壶,缓缓的将酒壶的壶嘴放在颤抖的唇边,他慢慢的扬起了头,他喝了第一口酒,他喝酒的速度很慢,非常慢,一点一点,就像一个躺在母亲怀抱中的婴儿吮吸着母乳一样。   罗伊的眼角滑下了两滴泪珠,是的,是泪!修罗界一城之主,只因为喝到了在凌源星一般贫民都能喝到的劣酒而流泪。这说明了什么?   西门吹雪看向罗伊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悲哀。一个男人,一个注定在战场中死亡的男人却无烈酒陪伴。岂不是很悲哀?   但西门吹雪却不知道,阿修罗界的贫瘠,阿修罗界自古以来就是三界最为贫瘠的一界。有美女,无美食,更无好酒,或者说根本就没有酒。当然,如果他们的那种在凌源星最困苦的贫民也不愿意喝的酒叫做酒的话。也可以说阿修罗界有酒。   上古时期,阿修罗界无数次挑战天界,是为了什么?   美女?   如果你这样想的话,我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笑话。修罗界,自古以来便是美女的出产地。他们拥有三界最为漂亮的女阿修罗,又怎么可能为了美女而战上天界。   权利?   或许有吧?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的是,美食,美酒一定是阿修罗界战上天界的原因之一。绝对是!   因为美食和美酒而发动战争,阿修罗界,是独一份吧?   可是这又能怎样?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他们吃的是人间界凡人都不愿意吃的食物,他们喝的是人间界贫农都不愿意喝的酒。   他们又能怎样?他们只能发动战争!去抢,去夺那些天界天人根本不会在意的食物,美酒,仅此而已。   这些能怨得了他们吗?   不能!   要愿,也只能怨那天道不公!   修罗!修罗!   修罗就是以杀戮,以战争的方式无言的向天道诉说着不公! 第一百二十六章 塔瓦城城主的邀请   罗伊控制着自己的嘴从酒壶上移开,恋恋不舍的把酒壶送了回去。尽管他已是竭力的让自己少喝一点,但在他送回去的时候却已是快要空了的酒壶。   西门吹雪没有接,因为他的手里又出现了一个酒壶,依旧是劣酒。他又把酒壶抛了过去。   罗伊连忙接住,就像是接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他感激的看了西门吹雪一眼,又把目光聚集在手中那装满酒的酒壶上。但他没有立即就倒进肚子里,因为,他舍不得。珍重的将那壶酒藏好,身立虚空,单膝一跪道:“谢大人赐酒!”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他的手里出现了第三瓶酒,当然这瓶酒不是给罗伊的,是他自己喝的。   罗伊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连忙追上已走去老远的西门吹雪。   “前面两位大人请等一下!”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西门吹雪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连脚步都没有一丝停顿,就好像他根本就没有听见那个声音一样。   相反于西门吹雪的平静,罗伊却很惊讶。的确,以他的修为被人欺身这么近的距离而自己又没有发现。他怎能不惊讶?   “你是谁?有什么事?”说话的同时,罗伊的手已放到了腰间的刀柄上。   “这位是罗伊大人吧?小人是塔瓦城城主凯洛奇的仆人巴克曼。我家城主大人有请两位大人,去我塔瓦城坐上一坐。”巴克曼的脸上一片尊敬,但那种尊敬是个人都能看出是假的。   罗伊虽然不是人,但也是一名阿修罗,而且还是阿修罗界的一名城主。虽然他看起来比较憨厚,但能坐上城主的位子,又有几个,是省油的灯?   显然罗伊看出了巴克曼的虚假敬意,但依然面不改色道:“你走吧,告诉凯洛奇,我们还有要事要办,不能逗留。下次吧!”   “这个……”巴克曼话语突然一顿。   “怎么?你还要强请不成?”罗伊阿修罗巅峰的气势随着他的声音喷薄而出。   巴克曼脸色一冷,冷哼一声道:“罗伊大人,拒绝一位城主大人的邀请,似乎不好吧?”   虽然巴克曼很无理,但罗伊却并未有动手的意思,盯了巴克曼许久才道:“想请我们,你还不够资格!”   “哦?那,我够不够资格呢?”   罗伊脸色一变道:“凯洛奇?”   “呵!想不到你罗伊大人居然还记得我这样的一个小人物啊?”凯洛奇突然出现在罗伊的视线内。   “你到底什么意思?”罗伊道。   “什么意思?没意思!就是想请你们两位到我塔瓦城坐上一坐。你既然说我的仆人不够资格,那不知道我够不够?”凯洛奇似乎并没有看到罗伊眼中的怒火。   “你当然够资格!但你不配!”罗伊一字字道。   凯洛奇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不应该说变得更难看,因为男阿修罗似乎并没有好看的存在。“我不配?”   “你认为,你配吗?”罗伊的目光瞥了一眼停下脚步的西门吹雪道。   凯洛奇也看了西门吹雪一眼,居然道:“你说的不错,我非但不配,而且连资格都没有!”   瞬间,凯洛奇的眼中带着一丝疯狂又道:“如果我一定要请呢?”   “你想死?”罗伊突然问道。   “我不想死!”凯洛奇道。的确,无论是谁,都不会想死!   “那你,为什么要找死?”罗伊道。   “找死,就一定会死吗?”凯洛奇这句话很奇怪,既然是找死,有怎么能还活着。若是还能活着,有怎么能叫找死呢?   罗伊闭上了嘴巴,他已说不出话,因为他已无话可说。因为一个想要找死的人,你的劝告已是无用,那么为什么还要浪费口舌,去做那无用功之事?对于一个想要找死的人,你所要做的,就是在他的背后,推上一把,助他达成心愿。仅此而已!   罗伊仰头喝干了已经见底了的酒壶里的酒,虽然酒壶里的酒已经喝干,但罗伊依旧陶醉的舔着瓶口,努力的想要从空了的酒壶中控出哪怕是一滴的酒。   许久,空了的酒壶中再难控出一滴的酒液,罗伊恋恋不舍的将酒壶从嘴角移开,随手一抛,就像是抛出了一个石头一样,抛出了那个空了的酒壶。但罗伊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不舍,反而是一片的平静。   罗伊的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刀,握的很紧。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走的很慢,但很坚定。他的气势,在不断攀升,不断拔高,或许当他的气势提到巅峰的时候,就是路,走到了尽头的时候。   酒壶从空中坠落,划着一道弧线,带着一丝呼啸!   罗伊脚步已停止,他的气势已达到了巅峰,他的路,也走到了尽头。   “砰!”酒壶坠地,瞬间摔的粉碎。   “铿!”罗伊的刀,已拔出,他的刀已扬起。   面对罗伊扬起的刀,凯洛奇居然很平静,甚至他连刀都没有拔出。他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如果罗伊看清楚这道奇异的光芒的话,一定会发现,这道光芒是戏谑的光芒。   戏谑!是的!凯洛奇现在就好像在看一个耍刀的猴子,眼中尽是戏谑!似乎他,有恃无恐!   罗伊的刀已扬到了极致,他的修罗刀是红的,血红。血红的刀,突然迸发出一道血色的光芒,就像残落的夕阳一样的光芒。   他的刀已落下,他的刀已劈到了凯洛奇的脸前。甚至罗伊已能清晰的看见他的刀将凯洛奇一根飘起的头发劈为两段。他的脸上已浮出了一丝笑意,因为他坚信前面的即便是一座大山,他也能轻易的将它一刀粉碎。   突然,凯洛奇动了!他的动作罗伊甚至连一丝都看不清楚。罗伊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惧,震惊与恐惧! 第一百二十七章 赌   凯洛奇随手一挥,就挥出了一股气,一道风,一道看似轻柔的风。但这股轻柔的风吹到罗伊的身上,却如一座大山,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塌了过去一样“轰!”的一声将罗伊砸出千米之外。   “跟我动手,你还不够资格!”凯洛奇淡淡道。   “咳!咳!”罗伊爬起身,他的嘴角有血,咳出的血。他站直了身体道:“你……你……你居然已经达到了中阶阿修罗王的境界。你个老狐狸,隐藏的果然够深!”   “呵呵!谢谢夸奖!不过,小子,在阿修罗界想要活下去,就要看谁隐藏的够深,够彻底,还要看谁留的后手多。显然,你不行!因为你还是太嫩!”凯洛奇道。   的确,对于凯洛奇来说,罗伊确实很嫩。虽然它们都是城主,但凯洛奇却是一个千年的老牌城主,这绝非罗伊这个只做了百多年的新任城主可比的。   “哈哈!是吗?”罗伊舔了舔嘴角溢出的鲜血,他的眼睛在发光,红光,赤红的光芒。   突然,罗伊笑了,他的笑容很诡异,那种笑容就像是一个发现猎物的狼,那是嗜血的笑意。   罗伊再次握紧了手中的刀,他又一次像凯洛奇冲了过来。阿修罗王的境界与阿修罗的境界可是天与地的差距。罗伊企图挑战天的权威,岂不是很无知?   无知吗?   不!   他无畏,更无惧!“死!”在他的眼里就像是一个笑话,随时可以抛弃。   既然不怕死,那么即便是向天挑战,又有何妨?   “你已经成功的激起了我的怒火!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的,我要折磨你,狠狠的折磨你!哈哈哈哈哈!”凯洛奇盯着冲过来的罗伊,脸色狰狞道。   近了,罗伊已经冲到了凯洛奇的面前!   但,凯洛奇似乎并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反而转身朝一直作壁上观的西门吹雪走了过去。   “叮!”兵器的碰撞声,罗伊被拦住了,被凯洛奇的仆人巴克曼拦住了。   “你说,他们两个谁会赢?”凯洛奇走到西门吹雪身边道。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似如没有听见凯洛奇说话一样。但他的目光却一直在随着罗伊流动。   “要不要打个赌?我赌罗伊绝对会输!”凯洛奇又道。   虽然西门吹雪从来不赌,但这次例外,他居然点了点头道:“赌什么?”   赌!实在是一种奇怪的东西!   似乎这种东西在有人的时候,就已经出现,或许他的历史比人还要长久。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这种东西都不会消失。   因为这个东西似乎有着一种奇异的魔力,只要你第一次尝试,就一定不会忘记那种感觉。一个人开始赌的时候,赢得越多越糟,因为他总是会觉得自己手气很好,很有赌运,就会越来越想赌,赌得越大越好,就算输了一点,他也不在乎,因为他觉得自己一定会赢回来。输钱的一定就是这种人,因为这种人常常会一下子输光,甚至连本钱都输光。   人与人赌,与命运赌,与天赌,与地赌,世间的万事万物都可以赌,所以世间每一寸土地都是赌场。但,赌的最多的却是钱。   还有一种赌,这种赌只能赌一次,虽然只能赌一次,但还是有很多人愿意赌,而凯洛奇就是这种人,或者说是这种阿修罗。   这种一次性的赌是什么?   “赌命!”凯洛奇突然盯着西门吹雪道。赌命,岂非只有一次?   赌命?西门吹雪摇了摇头。   难道凯洛奇的命,不值钱?   不!   “你不敢?”   西门吹雪再次摇头,不是他不敢,而是没有必要。   “什么意思?”凯洛奇问道。   西门吹雪突然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你拿谁的命来赌?你的吗?你还有吗?”   “我的命?没了?”凯洛奇甚是不解。的确,他这个阿修罗好好的站在西门吹雪的面前,而西门吹雪却说他的命已经没了。无论是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会不解!   “你不觉得奇怪吗?”许久,凯洛奇突然道。   西门吹雪摇头,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凯洛奇,甚至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凯洛奇哪怕是一眼。完全的无视!   “本来以我的地位,根本就没有资格要请你,更没有资格站在你的面前。但是,我现在就以平等的地位站在你的身边。谁给我的地位?谁都没有,我自己给的!修罗界所有的人都怕你们,但,我不怕。知道为什么吗?”凯洛奇依旧盯着西门吹雪道。   “因为,我要杀了你!你也许会觉得我说的只是一个笑话,但我既然说了,就一定能做到。”的确,在这种情况下能说出这样的话,他绝对能做到。   这次西门吹雪没有说话,也没有摇头,就好像他根本就没听到凯洛奇的话一样。   “还记得,凯斯顿吗?”凯洛奇又道。   凯斯顿是谁?以及凯洛奇口中的你们是谁?西门吹雪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必要知道。   “凯斯顿是我弟弟!当然,你们这样的大人肯定记不得我们这样的卑微的存在。”凯洛奇话语一顿,接着道:“凯斯顿死了!我一母同胞的弟弟死了!他是一个天才,绝对能达到巅峰阿修罗王境界的天才,可是却死了!你说,可惜吗?”   一个能达到巅峰阿修罗王境界的阿修罗绝对是天才,而天才的损落也很可惜。而且,像凯洛奇这样一个重视亲情的阿修罗也跟他的弟弟一样罕见。不过,这与西门吹雪又有什么关系? 第一百二十八章 罗伊突破   “可是,这样的一个天才却被你们给抹杀了!”凯洛奇的声音突然变得寒冷。   “你们抹杀了一个天才!你们是罪人!你们抹杀了我的弟弟!你们该死!可是,你们抹杀他就算了,但为什么还要折磨他百年才让他死?”凯洛奇的脸色极为狰狞。   西门吹雪依旧平静,仿佛凯洛奇说的根本就不是他。的确,这时事实!但他也并没有解释,因为没有必要!   跟一个死人解释,有必要吗?   “在我弟弟死的那天起,我发誓,我发誓一定要杀了你们的其中一个。如果可能,两个都杀!你一定在心中嘲笑我说的只是一个笑话吧?可是,我做到了!就像现在!我忍了两千多年,等的就是今天!哈哈哈哈哈!”凯洛奇突然如失心疯般大笑起来。   罗伊与巴克曼的战斗似已到了尾声,因为罗伊已被巴克曼死死的踩在脚下,而巴克曼也举起了手中的弯刃。   巴克曼与罗伊同样是阿修罗境界的顶峰高手,甚至还要弱上一丝。当然,说的是全盛期的罗伊。但罗伊与其战斗的时候,似乎已经身受重伤。这显然不是一个公平的战斗!但,在这个世界上,那里又有绝对的公平?没有!不!有!只有死亡才是真正的结束,也只有死亡,才是绝对的公平。   巴克曼的弯刃,闪着寒光,朝着罗伊的头削去。   罗伊死死的盯着那削向自己头颅的弯刃,但他的眼睛依旧发着光,而且越来越亮,那种光芒叫做无畏,叫做无惧,叫做不屈,执着。   弯刃已近在眼前,罗伊甚至能看到那弯刃的锋芒和自己的头颅在上面的投影。但他眼眸中非但没有一丝惧怕,反而越来越亮,越来越炙热。   “吼!”   罗伊的喉中突然发出一声如兽吼一样的声音。他的眼睛此时已亮的像两盏灯泡,那亮度甚至让巴克曼觉得有些刺眼。那种光芒也越来越热,热的盯着罗伊眼睛的巴克曼都觉得自己脸有些发烧。   巴克曼的刀已削上了罗伊的脖子,已在罗伊的脖子上划开了一丝隙缝。但也仅此而已,他也只能划出那一丝的小缝,甚至连血都不会流的小缝。   为什么?他没力气了?笑话!   因为他的刀,被挡住了,挡住他的刀的也是一柄刀,但是,这柄刀的刀柄却握在罗伊的手中。   “吼!”   罗伊再次发出一声兽吼,似乎吼出来能够让他长出一丝力量。果然,那声兽吼似乎真的给了罗伊力量,非但给了他力量,而且这股力量还很大。从巴克曼倒飞而出的速度上就能轻易的看出来。   “噗!”巴克曼吐出了一口血!   他怎么也不明白,他刚刚已能看到罗伊头颅飞起的场景,但出乎意料的是,罗伊的头没飞,而自己却倒飞了出来。   不过他怎么看罗伊怎么像是强弩之末。的确,从罗伊摇摇晃晃,似乎站都站不稳的身体上,是个人,都能看出他已是强弩之末。   所以,巴克曼再次欺身而近,并且举起了手中的弯刀。   出乎巴克曼意料的是,罗伊也举起了手中的刀,尽管他的身体摇摇晃晃,但他的的确确的举起了刀。   罗伊不但举起了刀,而且还劈了出来。非但劈了出来,反而还在刀劈出的刹那带起了一股风,一股黑色的风。   这股黑色的风,很细,很小,甚至连个破布都不可能吹起。但就是这股风,在巴克曼的眼中却化为了恐惧,深深的恐惧。   罗伊的刀挡住了巴克曼的刀,但罗伊出刀带出的那股风却没入了巴克曼的体内。在那股风没入巴克曼体内的一瞬间,巴克曼如遭雷劈了一般,剧烈的颤抖起来。   很快!巴克曼的身体不在颤抖了!但他的眼中也没有了一丝神采,因为他生命的气息已消失在天地之间。   “噗!噗!噗!”   已死透了的巴克曼的尸体中突然喷出一股股的气劲,而他的尸体也随着那气劲的喷发而变得粉碎。   “你居然突破了?居然在这个时候突破到阿修罗王的境界!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凯洛奇似乎并没有因为巴克曼的死而变色。   罗伊突破了,虽然他的阿修罗王瓶颈已有了些松动,但要想突破,至少也需要百年的时间,但他居然就在这生与死的边缘突破了。看来有句话说的确很不错:“身处绝境的时候,也是潜力最有可能激发的时候。”   “看来,该我们了!”   说话的同时,凯洛奇已拔出了他的兵器,这时他今天第一次拔出兵器。他的这并兵器也是刀,也是那种半月弯刀。似乎,阿修罗一族的兵刃,都是这种半月弯刀。确实,阿修罗一族的兵器都是这种半月弯刀,他们管这种弯刀叫做修罗刀。   不过不同的是,凯洛奇这柄修罗刀是黑色的,但也仅此一处不同而已。   但是,凯洛奇似乎在自作多情,因为西门吹雪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的意思。西门吹雪目光依旧盯着罗伊,而且眼眸中难得的带着一丝欣赏之色。   凯洛奇也并没有管西门吹雪的注意力在什么地方,反正他该说的都已说尽。陆的尽头是涯,那么话的尽头呢?是刀?是剑?还是死亡?   或许,什么都不是吧?   凯洛奇举起了手中的刀,在他举起手中刀的刹那。天地间,突然萌生一股风,一股迅疾之风。   但这股风不是朝着四面八方散播的,而是朝着一个方向聚集,而这个方向就是凯洛奇手中的刀。   风,越来越急,越来越猛,越来越烈!   而凯洛奇手中刀的表层已凝聚了一层青色的虚影,就像一层淡淡的青纱包裹住了那漆黑的修罗刀。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可怕   凯洛奇举起了手中的刀,在他举起手中刀的刹那。天地间,突然萌生一股风,一股迅疾之风。   但这股风不是朝着四面八方散播的,而是朝着一个方向聚集,而这个方向就是凯洛奇手中的刀。   风,越来越急,越来越猛,越来越烈!   而凯洛奇手中刀的表层已凝聚了一层青色的虚影,就像一层淡淡的青纱包裹住了那漆黑的修罗刀。   阿修罗王的境界,就是掌握地,水,风,火四种之一的天地自然力量。传说,上古时期的阿修罗王毗摩质多,挥手起雨,舞动生风,踏地地裂,遇水水开,掌控着,地劫,水劫,风劫和火劫四种强悍之极的力量。毗摩质多阿修罗王座下地,水,风,火四大护法阿修罗王也分别掌控者地劫,水劫,风劫和火劫,四劫之一的力量。   可能有人会说,四大护法阿修罗王联手造反怎么办?   当然,也有这种可能!毕竟毗摩质多和四大护法阿修罗王都是阿修罗王。四人联手当然也可以与毗摩质多阿修罗王一决高下。虽然,死的一定是四大护法阿修罗王!   为什么呢?四大护法阿修罗王联手岂不是跟毗摩质多阿修罗王有着相同的实力?   毗摩质多阿修罗王是什么?是阿修罗王中的阿修罗王,是王中王!   身为王中王的他真的只会那四种力量吗?当然不是,上古传说中,毗摩质多阿修罗还有第五种力量,终极的力量,至于是什么?却无人知晓!   毗摩质多阿修罗王死后,四大护法分裂割据一方,风护法居东,火护法居西,地护法居南,水护法居北,也就是现在的东方阿须罗界,西方阿索罗界,南方阿苏罗界,北方阿素落界。因为中央曾经是毗摩质多阿修罗王的居地,所以叫做中央毗摩质多阿修罗界。而四大护法常年在中央毗摩质多阿修罗界交战,所以也就有了中央毗摩质多阿修罗界的修罗战场。   很快,凯洛奇手中刀外层的青色虚影已越来越浓,颜色也越来越深,似如凝实了一般。   而这时,西门吹雪也终于注意到了凯洛奇的存在,他伸出了手,他的手苍白,修长,洁净,无论多么独特的男人,都很少会有这么样一双手,甚至,这样的手,连女人都很少有。当然,这只手看来,拿起笔,弹起琴来,绝对要比握起剑来的合适。   但,这样的一只手,如果握起了剑,那么绝对是一只非常可怕的手!   黑色的剑,漆黑的剑,漆黑如死亡的剑!   无论任何一个人,看到这柄剑,只要他不是瞎子,就一定会说这是一柄宝剑!   宝剑!非但是宝剑,而且是绝世宝剑!只要是一个懂剑的剑客,握上而来这柄剑,他就一定会变得很可怕!   现在,这只本该写诗,弹琴的手就握上了这柄绝世的宝剑,而且握的很紧!那么,它现在,岂非就是一只可怕的手?   西门吹雪不但懂剑,而且痴剑,那么他握上了这柄绝世的宝剑,是不是也很可怕?   那么,可怕的手,握上了绝世的宝剑,岂非更可怕?   苍白的手,漆黑的剑!   漆黑如死亡!   苍白,岂非也接近死亡?   死亡加上死亡是什么?   岂非就是泯灭!   在西门吹雪握上剑柄的一瞬间,凯洛奇的瞳孔居然一缩,在缩,变得就像两滴血,两滴嫣红欲滴的鲜血。   凯洛奇刀上的青色光芒已不在凝聚,但风却未停,反而越来越大,越来越疾,越来越猛烈,全都疯狂的像一个地方涌去,但是聚集的目标却不在凯洛奇手中的刀。而是,他的身体。   狂风席卷了方圆百里,凯洛奇身上也发出了光,青光,就跟之前他刀上的光芒一样。而且这些青芒以极快的速度凝聚着,加深着。   “大人,速退,他要自爆!”罗伊突然惊骇道,同时推着自己残破的身体竭力的向后撤去,虽然他知道这并不管用。   凯洛奇狰狞的脸,已看不出表情,因为他脸上的肉已纠结成一团。但却可以看得到他的眼睛,赤红的眼睛,疯狂的眼睛。他确实要自爆,因为在西门吹雪握上剑柄的瞬间,本来信心十足的他,突然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就像是,一个笑话!一个很可笑的笑话!   显然,凯洛奇眼中的疯狂西门吹雪也看到了,但他的目光也有一种光彩,奇异的光彩,西门吹雪用这种目光看向凯洛奇,就像……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样!似乎他看的,本就是一个死人!   凯洛奇没想到眼前的“他”在知道他要自爆的情况下居然不阻止,也不逃。“他”居然就像傻了一样怔怔的看着自己将自己最大的力量凝聚起来,然后“轰!”的一声。   凯洛奇的能量已提到了极致,他的脸看起来都有些发青,但他眼中的疯狂却也达到了极致。   他就要自爆了!他已经催动体内的能量开始碰撞了!   “快跑啊,大人!”退去老远的罗伊突然发现西门吹雪依然在凯洛奇面前站着,而且连姿势都没有改变。   就在将要自爆的瞬间,凯洛奇突然看清了西门吹雪的眼睛,也看清了他的目光,那就像是看着死人一样的目光。   他,有恃无恐?还是……   他已没有时间在想象这些问题,因为他已发动了自爆!   如果是以一种极慢的镜头播放的话,就会发现,凯洛奇的身体开始一点点胀大,越来越大,慢慢变成气球,直到这个气球大到极限的时候,就会“轰!”的一声…… 第一百三十章 寂寞如雪   就在凯洛奇的身体快要胀大的极限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柄剑,一柄刺出的剑,古朴,平凡的剑突然闪现出一种变化,由生到死的变化!   这一剑,只是一闪便插入了凯洛奇的咽喉,可是奇怪的是,针扎气球爆的原理并没有在这里实现。   因为这柄剑,就像是刺进了空气中一样!对,就是空气!   当然,是如果能看的清楚情况下,就会发现,在那柄剑的剑尖还未接触到凯洛奇的身体的时候,凯洛奇就已经消失了,他的整个人都消失了,没了,无了!   剑之所指,一切皆无!   似乎他本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我似乎说过,你的命已经没了,你拿什么来赌?”   西门吹雪抽回刺出的剑,就像是从死人的咽喉中拔出一样。低头,轻轻一吹,就好像他的剑上沾满了鲜血一样。   他微微眯起的眼睛中,突然闪现出一种奇特的光芒,似乎他看到了滴滴嫣红的鲜血顺着剑身划过,从剑尖滴落,迎着那残落的夕阳,散发着微弱的血色光芒。“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渗入土中,滋养大地。   剑上没有血,为什么还要吹?   没血为什么还要吹血?这个问题似乎很深奥,不过我却有一个答案,一个大多数都会同意的答案。   只因为他是西门吹雪,不管有没有血,他都会吹,这似乎已经是他刻入骨髓的习惯。既然是习惯,那就绝难更改。   西门吹雪吹的不是雪,是血,也是寂寞!   没有血,吹的就是寂寞!   寂寞如雪,寂寞如西门吹雪!   不知道大家对这个答案,满不满意?   许久,西门吹雪似若回过神来一样突然对逃的远远的,张大了嘴巴却怎么也合不上的罗伊道:“能走?”   罗伊用手“咔吧”一声将不能合上的嘴巴合上,连忙跑过来道:“这个,恐怕要休息两天!”   “嗯!那你去休息!两天后继续赶路!”   “啊?哦?那个……大……大人……那个……呃!”罗伊突然发现西门吹雪不知何时已身卧虚空,手里拿着一个酒壶,一口一口的喝着,但目光却看向远方,很远,很遥远的地方。   “你想问什么?”西门吹雪姿势未变,淡淡道。   “那个……大人……呃!没什么!大人您休息着,小的尽快恢复!”罗伊舔了舔突然有些发干的嘴唇。本来他想要问那个凯洛奇是怎么消失的,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因为他知道,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知道的秘密越多,也就代表着生命也接近了尽头。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人才能守住秘密,这种人,就叫做,死人!   所以罗伊老老实实的跑到一旁全力恢复自己伤势,而且还跑的很远。不是他害怕西门吹雪这个危险人物,而是因为他怕靠的西门吹雪太近,那诱人的酒香会让他静不下心来恢复伤势。   两天后,修罗界的血阳残落的时候,罗伊站起了身。几乎是在罗伊站起身的同时,西门吹雪已将他的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   “好了?”   “这个……差不多了,赶路还是没有问题!那个……大人,咱这就走?”罗伊挠了挠头道。   “嗯!”   一个月后!   阿须罗界王城!   西门吹雪现在就站在王城前,但即便是他这个心如寒冰的人,也难免有些惊讶。   第一,这个王城,很大,非常大!纵横约一千两百多由旬(约合六万多里!)   第二,这个王城,很高,极高!最高的地方约有两百由旬(约合一万里!)就像是一座极大,极高的大山一般矗立在那里。   而阿须罗界须尔泽就住在那个最高的地方。而西门吹雪如果从他现在站立的地方赶到须尔泽居住的王宫里,最少也需要五日。   看到西门吹雪的惊讶,罗伊居然道:“那个……大人见笑了!我们这个王城地方小,肯定赶不上你们那里。”   罗伊似乎把西门吹雪因为大才惊讶看成了因为小而惊讶!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他不知道罗伊说的那个比这还要大的地方时哪里,也不想知道,更不必知道。因为,他只是这里的一个过客!他要尽快的离开这里,就像是要摆脱“无”的操控一样急切。   “走吧!”   “是,大人!”罗伊答道。   五日后,须尔泽王宫最高点,修罗宫!   “报——”传令官道。   半躺半坐在可以并排睡十几个人都不觉得小的椅子上的须尔泽微微张开闭上的眼睛道:“讲!”   “禀报我王,古勒城罗伊城主大人求见!”传令官道。   “罗伊?这小子不在古勒城呆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是不是又觉得皮痒了?”须尔泽丑陋的脸上居然满是笑意道。   “回我王!并不是罗伊城主大人一个来的!”传令官道。   “哦?还有那个城的城主皮痒痒了?”须尔泽道。   “回我王,是另一个好像是中央的两位之一!白衣的那个!”传令官道。   “中央的两位之一?白衣的?他到我这里来干什么?”须尔泽猛然从巨大的椅子上站起,微眯眼缝中射出一丝精光。   “这个,听罗伊城主说,那位白衣的大人,有一件事想要询问大人。”传令官道。   “哦?那还不快给我请过来!还要我教你吗?”须尔泽突然一改脸上的和煦,威严道。   “是,大人!小的,这就去请!”   很快!罗伊走近修罗宫,单膝跪地道:“古勒城城主,罗伊拜见我王!”   须尔泽眯着眼睛看着罗伊道:“说吧!你跑到我这来干什么来了!先说好,给你掉城的事,免谈!你小子,就先在古勒城好好呆着吧。”   罗伊的脸瞬间变得哭丧道:“没有!我在古勒城待的好好的,怎么会想掉城呢?我这不是想您了吗?所以就来看看您来人家啊!”   “想我了?来看我老人家?我看你是皮痒痒了吧?”须尔泽嘿嘿一笑,搓着手从高高在上的王椅上走下来。   罗伊的脸色,瞬间转变,嗖的从地上爬起,红着脸居然有些兴奋道:“来就来,怕你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 地府之路   “呵!长脾气了?咦?好小子!居然这么快就到了阿修罗王境界了。”须尔泽上下打量着罗伊道。   “嘿嘿!这还要谢谢这位大人,不然也不会这么快!”罗伊挠着头道。   “嗯!的确,想来以你的资质,想这么快突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须尔泽点了点头道。   “我有这么差吗?”罗伊疑惑的看着须尔泽。   “你想干什么?”须尔泽突然看到罗伊摆起了战斗的姿态。   “嗯!好不容易突破了,所以,手有点痒!”罗伊兴奋道。   “切!你以为我傻啊!现在要跟你打的话我可要费不少力气,哪像以前啊,基本上是我在虐你。”须尔泽奸笑道。   “呃!”罗伊无语,但他看向须尔泽的目光,很幽怨!   被罗伊那幽怨的目光盯着的须尔泽,很不舒服,只得到:“改天吧!现在有客人在。不过,虽然现在要费些力气,但也只是费些力气罢了,想要虐你,还是很简单的!哈哈哈哈哈!”   确实,须尔泽说的是实话,一个身处阿修罗王巅峰,一个却是新晋阿修罗王。前者和后者的区别,根本就不是天与地的区别,而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你大哥,怎么舍得把你给放出来啦?”须尔泽终于看见了西门吹雪。   大哥?自从西门吹雪进入修罗界以来,似乎有很多人把他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你认识我?”西门吹雪道。   “认识你?你认为修罗界还有不认识你的人吗?”须尔泽反问道。   “为什么?”   “因为你大哥!虽然你大哥一直把你雪藏起来,但是整个修罗界也只有你们兄弟两个长得是这个样子。想要不认得,似乎也很难!”须尔泽道。   “我没有大哥!我只是我,也只是我自己,以前,现在,未来,永远不变!”西门吹雪道。   “哦?兄弟两个闹别扭了?你大哥对你那么好?不可能吧?”须尔泽诧异道。   “你似乎,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就是我!明白吗?”西门吹雪冷冷道。   “哦?好吧!你找我,有什么事!”须尔泽道。   “仙界,在哪?”   “仙界?”须尔泽脸色突变。   “罗伊!”   罗伊见须尔泽脸色突变,忙跪伏于地道:“大人有何吩咐?”   “出去!”   “是!”罗伊没有问,因为他知道这不是他该知道的事情,不然须尔泽也不会赶他出去。   “你知道仙界!”西门吹雪盯着须尔泽道。   “我是知道,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须尔泽淡淡道。   闻言,西门吹雪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犹豫,虽然他急切的想要知道仙界的地址。   他本就是如此,从不求于人,也不被人求!   “你知道,你如果求我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你!”须尔泽突然道。他说的实话,如果西门吹雪求他的话,他一定会说,而且还会说的很详细,因为他需要这个“求”字。   求一个人,岂不就欠一个人的人情!   西门吹雪似若未觉连脚步都没有一丝的停顿。   “好吧!你赢了!你们兄弟两个的脾气,果然一样!”须尔泽拍了一下脑袋。   “我再说一次,最后一次,我就是我,与他人无关!”西门吹雪顿步道。   “好!好!你们的事,我不说,我也掺和不起!你的问题,他比我知道的更清楚,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问他,反来问我,我也不想知道。但是,阿修罗界,没有去仙界的路!所以……”须尔泽道。   “没有去仙界的路?”西门吹雪喃喃道。   “你不相信?”须尔泽问道。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他相信,因为须尔泽没有必要骗他。所以他又迈出了脚步。   “阿修罗界归属地府!”须尔泽突然道。   “地府?”西门吹雪眼睛一亮,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阿修罗一族以前属于地府,后来才演化成阿修罗界。但,它仍属于地府,所以这里也有通向地府的路。这一点,在阿修罗界一直是秘辛,所以只有极少数的才能知道。”须尔泽道。   “地府的路,在哪?”   “你想要去地府?”须尔泽问道。   “是!”   “必须要去?”   “一定要去!”   “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去仙界,但是,我也不知道地府有没有去仙界的路。况且……所以我劝你,不要去!”须尔泽道。   “为什么?”   “地府!死者之地!碧落黄泉,血海轮回!”   “什么意思?”西门吹雪问道。   “上有碧落,为天!下有黄泉,为地!中有血海,生死之地。退则生,入则死!想要去地府,必踏过血海!所以你不能去!”须尔泽道。   “血海?”   “血海!全名幽冥血海!洪荒时期,冥河老祖由血海孕育,生来与血海同根,所以号称血海不干,冥河不死。之后,冥河老祖引渡大量怨魂来血海,创建了我阿修罗一族。所以血海就是我阿修罗一族的立族之地!血海无边,血浪滚滚,鱼虾不生、鸟虫不至,天地戾气,嗜人凶气,幽魂死气,全都聚集于此处,更有我冥河老祖布下的天地间第八阵法,血海轮回大阵,入之者,全都要被化为一滴血水滋养血海,甚至连精气,元神都不能留下。至从我阿修罗界立界以来,就极少有人能够出去,而且这数亿亿年来能够出去的更是一个没有。能进来的,也一个没有。所以,幽冥血海,保护了我阿修罗一族,但同时也禁锢了我阿修罗一族。”须尔泽道。   “谢谢你的相告,但是我还是要去!”西门吹雪定定道。   “你可要想清楚了,一入血海,死了,就是真正的死了!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须尔泽道。   “死?很可怕吗?如果不能超脱轮回,活着还有何意义?”西门吹雪淡淡道。   “死?的确不可怕!轮回?我阿修罗一族本就是轮回的一环!但,我却不能死,因为我还想要看到我阿修罗一族复出的那一天,所以我不如你。但是,快了,那一天就要快来了!天道……哈哈哈哈哈哈……”须尔泽突然大笑道。   “你去吧!幽冥血海,就在阿修罗界的最西方,地府之路就在幽冥血海之中,能不能找到,就是你的运气了!”良久,须尔泽止住笑声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中央毗摩质多阿修罗界   西门吹雪走了,但须尔泽却在他走出宫门的瞬间瘫倒在地,他的后背全是冷汗,他的身体在颤抖。他,在恐惧!   他恐惧的到底是什么呢?   中央毗摩质多阿修罗界合连纵横十九万由旬(约合九百五十万里!)   中央毗摩质多阿修罗界阿修罗王城,纵广三万由旬(约合一百五十万里)内外七重城廓,高达一千五百由旬(约合七万五千里)。城门有四,分为,地,水,风,火。   仅仅一个阿修罗王城就比整个阿须罗界还要大,而其他的三界也只是与阿须罗界相仿。可以说,中央毗摩质多阿修罗界在整个阿修罗界是当之无愧的霸主。而中央毗摩质多阿修罗界阿修罗王城也是当之无愧的王城,王城中的王城!   但是在十万年前,中央毗摩质多阿修罗界的领土却很小,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一点领土,有点仅仅只是一个王城。那个时候中央毗摩质多阿修罗界是阿修罗界五界中最为弱小的一个。   十万年前一场席卷了整个阿修罗界的战争在中央毗摩质多阿修罗界的修罗战场上演。当年,每一名阿修罗王都带着无尽的阿修罗众,数亿亿的阿修罗在修罗战场厮杀,拼斗。除了阿修罗王,其余的在那样的战场中,修为的高低没有任何区别。那样的场面,不管是修罗级别还是阿修罗级别全都跟阿修罗众一样,拼,杀,身损。   那一刻所有的阿修罗都失去了理智,他们已没有任何情绪,有的只有一样——杀戮!杀!杀!杀!杀!杀!他们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字——杀!杀尽眼前的一切,杀尽所能看见的一切,因为在那个时候他们已分不清哪个是敌人,哪个是战友,那一刻除了自己以外,所有的一切都是敌人。   阿修罗对待敌人,只有一个字——杀!   血已成河!尸已堆山!   就在这个时候,中央毗摩质多阿修罗界阿修罗王城走出了一名阿修罗,奇特的阿修罗,决然不同的阿修罗。   他走到了修罗战场中,他只出了一招,仅仅一招,天降暴雨,狂风肆虐,大地颤抖,烈火燃烧。   一招,整个修罗战场中数亿亿的阿修罗被这一招吞噬了一半。那一刻,所有的人停手了,他们找回了理智,找回了恐惧。   “停手了吗?很好!介绍一下,我,叫白羽,我住在中央毗摩质多阿修罗界阿修罗王城。从今天起,在中央毗摩质多阿修罗界阿修罗王城周边四万由旬内,我不想看到厮杀,争斗。你们,明白吗?”那名叫白羽的奇特修罗淡淡的抛下这句话话后,转身走进了中央毗摩质多阿修罗界阿修罗王城,也在这一刻,有人看见王城的城门下还有一个跟白羽一模一样的奇特阿修罗。他们之间的区别只在于,一个穿黑色衣服,一个穿白色衣服。后来,据传闻,那名穿白衣服的奇特阿修罗是白羽的弟弟。   那一场战斗,只因为一个阿修罗而早早结束,那一天所有的阿修罗记住了一个名字——白羽。那一天后,阿须罗,阿索罗,阿苏罗,阿素落四界退出了阿修罗王城四万由旬,所以有了今天中央毗摩质多阿修罗界十九万由旬的领土。   虽然白羽并没有在阿修罗界称王,但那一天之后,其余四界阿修罗王全都默认了他这个阿修罗王,真正的阿修罗王,王中之王。   今天,须尔泽踏进了这座王城中的王城,阿修罗王城。他从风门而入,历时一个月来到了阿修罗王城的顶端阿修罗王宫。   “报——”传令官拉长了声音,站在阿修罗王宫宫前。   “讲!”王宫里传来一个淡漠的声音。   “禀报白羽大人,阿须罗界阿修罗王须尔泽求见!”传令官道。   “须尔泽?不认识,不见!”淡漠的声音似乎并不知道情面是何物。   “白羽大人……”传令官欲言又止。   “嗯?我说了,不见,他还没有资格见我。让他滚……我的话,还要在重复一遍吗?”宫里的声音突然变冷。   传令官跪伏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似乎受到了身体的影响,他的声音也在颤抖:“回……白……白羽大人,他……他有……有有关于白旭大人的事情要禀报!”   “白旭?”宫里的声音沉默了下来,良久才又道:“让他进来!”   “是!大人!”传令官说完,缓缓起身退出宫门。   很快!   须尔泽小心翼翼的踏进宫内,阿修罗王宫很大,但很空旷,因为里面什么也没有,甚至是连王座都没有。须尔泽抬起了头,他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令整个阿修罗界恐惧的存在。   黑衣,火红的长发,他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上,双目紧闭,似在入定之中。如果西门吹雪在此,一定会发现,这个叫做白羽的阿修罗,居然长着一副人类的面容。须尔泽缓缓伏下身子,跪在冰冷的地板之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他在表示一种态度,一种臣服的态度。   许久!   他睁开了眼睛,须尔泽看清了那双眼睛,红色的眼睛,血红而妖异的眼睛。不同于普通阿修罗那种含着杀戮的赤红,而是一种单纯杀意的血红。   这双眼睛,须尔泽只能用一个词来描述——妖异!   那双妖异的眼睛盯着须尔泽良久,直到须尔泽的身体有些轻微颤抖的时候,他开口了。   “说!”   一个字,一个含着冰冷杀意的字,但须尔泽在听到这个字的时候,却如遭雷噬,整个身躯都在剧烈的颤抖。   一个阿修罗王,一个阿须罗界的王者现在在颤抖,在恐惧!   很可笑,不是吗?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天外,也许还有天!   “须尔泽,拜见白羽大人!”须尔泽的身体伏的更低。   “你知道些什么?”   “白羽大人六个月前,另一位那人找过我!”须尔泽道。   “白旭?”   “这个……大人我只知您的大名,不知另一位大人的大名!”须尔泽的额头冒出一丝冷汗。   “你确认?”   “我确认大人,因为阿修罗界只有两位大人长的那么……呃……独特。大人我见过,所以……”须尔泽道。   “详细一点!”   “是!那位大人,白衣,黑发,跟大人很相像!”须尔泽道。   “他的眼睛……”白羽有些急切道。   “呃……大人,是黑色!”须尔泽道。   “黑色……黑色!”白羽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血红而妖异的光芒。   “是的,大人!小人敢肯定!”须尔泽忙到。   “好!好!很好!你不错!很不错!我看好你!你起来吧!”白羽似乎有些莫名的兴奋。   “是大人!谢大人夸赞!”须尔泽激动道。 第一百三十三章 王中之王,白羽   “好!好!很好!你不错!很不错!我看好你!你起来吧!”白羽似乎有些莫名的兴奋。   “是大人!谢大人夸赞!”须尔泽激动道。   “他……呃……我弟弟白旭现在在哪?”   “这个……大人,这也就是我要说的。”须尔泽欲言又止。   “嗯?”   “那个……白旭大人找到我,问我仙界的路,所以我把地府之路说了出来。本以为路途艰险,白旭大人不会再去的。但是,没有想到,大人还是去了。”须尔泽的声音越来越小。   “地府?他居然敢往那里闯……麻烦……”白羽的眉头突然紧皱。   “大人……这个……我……”须尔泽支支吾吾道。   “嗯!这件事不怪你,我吧,跟我弟弟白羽闹了些小矛盾,所以他离开了我的庇护。这件事情,出得你口,入得我耳,我不希望再有别人知道。明白吗?”白羽语气一冷道。   “是,大人!须尔泽不敢乱说!但是……”   “说!”   “那个西方阿索罗界的阿修罗王索罗斯是个新晋阿修罗王而且没有参加过上次的战役。所以,他可能不知道大人的威名。”须尔泽道。   “阿索罗界索罗斯?他要是老实点,或许还能活的长久些,若是不老实,死,是他唯一的结局。”白羽冷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杀意。   “还有什么事吗?”白羽又道。   “没有了,大人!”须尔泽道。   “好!你先回去!记住我给你说的话!从今天起,若是有事可以直接来找我!去吧!”白羽道。   “谢大人恩赐!谢大人!”须尔泽满脸的笑意,他明白白羽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也就是说,从今天起,他须尔泽就是白羽的人,以后若有人想要对付他,那名就要担量担量自己的分量。   这,也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得到白羽的庇护。因为他阿须罗界,是五界中最弱的一界,想打他注意的,不是一个两个。但是从今天起,他不怕了。   须尔泽退走,白羽突然站起,转身走入后殿的一间石室。   “大哥?你怎么来了?”石室中,一个白衣,黑发,跟白羽一样血红妖异眼睛的年轻修罗站起身道。   “嗯!小旭!这十万年,你感到寂寞吗?”白羽问道。   白旭,白羽的亲弟弟!白衣,黑发,红眼,只在十万年前的修罗战场匆匆露过一次面。而且大多数都没有看清楚他的面容。只记得他的大概样子,和那身白衣,那头黑发。而在这十万年中在没有露过一次面,只因为白羽不让他出去。   而白羽,白旭那奇特的标志,和类人的面容,也被阿修罗界众多人所知晓。他们不得不知晓,因为在那场战役后,有很多没有参加的阿修罗不服,所以他们找上了阿修罗王宫,也有的人虽不敢明面上怎么样,但却在背后辱骂鄙夷两人,但所有的,只要有一点对两人不敬的阿修罗,都死了,而且死的很惨,被折磨百年,千年后方才被杀掉。其中并不匮乏阿修罗王巅峰的强者,但无一例外,都是如此的下场。   所以,这也是西门吹雪出现在这个阿修罗界以后,为什么迪尔斯,罗伊等,认错人的根源。而,据传言,白羽曾亲口说过他弟弟只是一名上部阿修罗境界的阿修罗。这也是为什么凯洛奇会在西门吹雪去阿须罗界王城的时候伏击他的原因。   所有的人都有可能认错人,但白羽绝不可能会。虽然西门吹雪与白旭两人都是白衣,黑发,但是白旭的眼睛却是跟白羽一样的血红色,绝不是西门吹雪那样的一种神秘的黑色。   但他为什么明知道西门吹雪不是白旭,还要把他当成白旭哄骗须尔泽的目的是什么?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寂寞?是什么?   空虚!无尽的空虚!难以言语的空虚!   在阿修罗界唯一的乐趣就是杀戮,但白旭被禁足十万年的期间又怎能不会感到寂寞?起初,白旭还可以折磨那些白羽抓来的阿修罗为乐趣。但后来,这样敢冒犯两人的阿修罗却越来越少了,现在,更是没有!   所以,他更寂寞!   “没事!大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两个人的未来,而我也已经习惯了!”白羽惨然一笑,摆了摆手。   “不!我今天是来告诉你,你以后不用再隐藏下去了。我们等的人,已经来了。他已经来了!”白羽的话语中居然也带着一丝激动。   “什么?”白旭不可自信的看着白羽道。   “来了!弟弟!人类来了!他来了!我们等的人类来了!我们不用再隐藏下去了!”白羽道。   “来了?大哥,你……你……你说的是真的?”白旭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真的!就在刚刚,阿须罗界的阿修罗王须尔泽找到我说,你出现在阿须罗界。你想想,师傅说过,整个阿修罗界只有我们兄弟两个长的是一副人类的面容。现在又出现了一个,这说明了什么?”白羽道。   “可是,大哥,那也不一定是师傅的族人啊!”白旭担忧道。   “不!不!弟弟,你忘了师傅怎么说的吗?”白羽道。   “我没忘,我怎么可能忘,师傅对我们的恩情,堪比再造,他的每一句话,我都刻在心里。师傅说:‘如果有人类出现在修罗界,那名百分之八十是我的族人。因为想要到达修罗界,在仙魔佛三界还没有人能有那个实力。而我的族人却不同,因为我们有一个天赋叫做破虚。只要有实力,我们能到达任何一界!’”白旭道。   不错,修罗界是三界一府之外的特殊的一界。三界——仙界,魔界,佛界!一府就是地府。而地府,生死之地,本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地府中的六道轮回,即便是天道也不能干涉,因为六道轮回是直属大道管理的特殊存在。而阿修罗界由阿修罗一族演化而成,虽属地府,却自成一界,与地府隔离,更是介于三界与人间界的特殊存在。因为,阿修罗一族,非仙,非魔,亦非人。他们比人间界要强大,比之仙魔佛界却又弱上一些。所以阿修罗界这个特殊的一界注定与三界隔离,而想要架设一条从仙魔界到阿修罗的通道哪怕是临时的,至少也需要神人的实力,而且一般的普通神人也不行。幽冥血海,血海轮回大阵,更是上古洪荒时期冥河老祖以本名法宝元鼻、阿屠两把上古神器所布,可以说,比之开辟一条通向阿修罗界的通道更要难上千倍,万倍!   “对!就是这句!百分之八十!明白吗?八成啊,这可是一个很高的几率!师傅说过,只要我们碰到他的族人,当以晚辈之礼见之。而,那时,也是我们离开修罗界之时!想想,阿修罗界之外,仙界,魔界,佛界,还有之上的神界,多么美好的世界啊,想想都充满了期待!”白羽激动道。   “大哥,先别激动,我们还是先见见师傅的族人在说吧。如果不是那可就糟了!他现在在哪呢?”白旭道。   “嗯!弟弟说的对!我是激动了点!须尔泽说他三个月前离开了阿须罗界的王城,如果他是师傅的族人,那么他的修为肯定也比我们高,想必现在他已经到了阿索罗界了吧!”白羽沉吟道。 第一百三十四章 无风之境   “嗯!弟弟说的对!我是激动了点!须尔泽说他三个月前离开了阿须罗界的王城,如果他是师傅的族人,那么他的修为肯定也比我们高,想必现在他已经到了阿索罗界了吧!”白羽沉吟道。   “大哥怎么知道,师傅的族人就一定要比我们的实力高呢?”显然,白旭有些自负,当然他的实力也不可能像传言的那样只是一个上部阿修罗境界的阿修罗,虽然白羽曾亲口说过。白旭的实力,有多高,除了他自己,也就只有白羽一个人知道。或许十万年前白旭和白羽的实力差不多,但是现在,白羽却要比白旭差上那么一丝。因为,在十万年期间,白旭除了修炼,已无他事可做。他的实力,是用寂寞堆积而成的!   高手的实力,都是无尽的寂寞堆积而成的!   当然,有一种人永远例外!而这种人,就叫做——天才!   “师傅曾说过:‘我的族人,但凡能冲开束缚者,每一个人,都是屹立一个巅峰之上的强者。而我,也只是其中之一,甚至是其中较为弱小的那一部分!’明白了吗?这有一个前提,但凡能冲开束缚者!”白羽道。   “但凡能冲开束缚者?大哥意思是,师傅的族人是一个特殊的种群,而这个种群却被囚禁,或者是禁锢在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却需要极高的实力才能冲开束缚,到达外边的世界。也就是说,师傅的族人,能出来的,没有一个弱者?是这样吗?”白旭眼睛一亮。   “对!以师傅的脾气,他那样的实力,尚且不敢在他的族人里称雄,而且自甘把自己归于弱小。可想而知,师傅的族人,每一个都是绝世高手,而我们在师傅的手里就像是一个蝼蚁,只要师傅想,瞬间就能将我们化为灰灰。而师傅那比他还要强的族人有事何等的实力?”白羽道。   “对!只要是师傅的族人,我们离开阿修罗界就有望了!”白旭道。   “嗯!”白羽点了点头。   “那大哥,有没有想过,带领整个修罗界,冲出我们的束缚,再造我阿修罗界传说中的辉煌?”白旭突然道。   “嗯?带领整个阿修罗界?这我倒是没有想过,因为根本就没有这个可能!”白羽道。   “大哥怎知没有可能?若是幽冥血海中的血海轮回大阵消失了呢?”白旭盯着白羽道。   “消失了?如果血海轮回大阵消失了,那么我定将带领整个阿修罗界复出,重铸传说中的辉煌。”白羽定定道。   “对!血海轮回大阵消失,我们的束缚也就完全打开,而我阿修罗一族本就是血海中生,回归血海如鱼得水。而外界的人,实力稍低的踏入血海便会化为一滴血水。所以,我们本就立于不败之地。而我们也将成为三界一府之外的另一界,另一个令人不可小觑的势力。”白旭道。   “可是,这也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血海轮回大阵消失。而且血海轮回大阵的消失不仅仅意味着我们的束缚消失,也意味着我们将要面对巨大的危险。更何况血海轮回大阵根本就不可能消失!”白羽道。   “你忘记了这个东西了吗?你忘记了,师傅曾经说过的,有了这个东西,他的族人就有可能破掉这个血海轮回大阵?”白旭突然拿出一物,一个血红欲滴的玉简。   “这个……我想起来了!这个东西是师傅让我们交给他的族人的。哈哈!天助我也,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也不会放弃。我阿修罗界传说中的辉煌定将在我的手中实现!哈哈哈哈!”白羽大笑道。   “大哥,也不要高兴的太早!我们必须先要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师傅的族人。只要确定了,那么我们就要早做准备了。”白旭道。   “好!这件事我去办,我立刻动身,必须在他赶到幽冥血海之前找到他。”白羽道。   “对!那大哥快去!莫要被他先一步到达幽冥血海,要是那样我们什么希望都没有了。”白旭急道。   “嗯!我这就去!我先走了!”白羽说完转身疾步向外奔去。   阿索罗界!   正如白羽所说,西门吹雪现在已到了阿索罗界。虽然从阿须罗界王城到阿索罗界有着将近十几万由旬的路程。但仅仅这点路程在如今的西门吹雪面前不值一提,只是用平常的速度,三个月也到了阿索罗界,若是他发挥极限的速度的话,那么根本就不需要一个月。   身法:风之舞。由风而悟,第一层:随风。借风之力,以期达到最快的速度,只要有风皆可借。第二层:化风。以身化风,人动风动,风动人随。第三层,无风。风散,散于天地间。无我,是我,无风,是风。有风的地方就有我,有我的地方,就有风!无风境,堪比瞬移的速度,甚至比瞬移还要快上一丝。因为这已是接触到了天地的规则。   十天后,西门吹雪已深入到了阿索罗界的中央,距离阿索罗界的王城,已是不远。只要再有二十天的路程,他的能到达幽冥血海。   同样十天,白羽以极限的速度缓缓的接近了西门吹雪。但他却在距离西门吹雪一万里的地方停住了。   他站在原地,双目倏闭,“嗡”他放开了意识,极其强悍的意识破体而出,他身体周围的空间都被那意识震的一阵颤抖。   一千里,五千里,一万里!   他看见了西门吹雪,白衣,黑发,手提长剑。但就在他的意识感应到西门吹雪的瞬间,西门吹雪的脚步突然一顿。他缓缓的转过身,他抬起了头,他看向了白羽所在的方向。似乎他的目光能穿越万里的距离,看到偷窥他的白羽。   这一刻,白羽敢肯定,他一定看到了自己,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自己,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一切都在那目光下,无所遁形。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一切,那目光,冰冷无情,那目光,无法形容!   突然,一道道带着一丝绿芒的波纹从西门吹雪身上涌出,只是瞬间,似乎穿越了万里的空间,到达了白羽的位置。   “轰!”白羽的大脑猛然一震,“噗!”他吐出了一口鲜血!他受伤了,仅仅因为一个眼神,一个眼神就让他在这十万年来第一次受伤。 第一百三十五章 元神与元婴   西门吹雪没有可攻击意识,也就是修真者所说的灵识或者说是识神,但却能相隔万里而伤敌,为什么?   因为他有一种神,这种神,上古洪荒时期称之为元神。   元婴,是近代修真的产物,而元神却是洪荒时期那些先天大修为者所修之物。在洪荒时期,没有元神,那是极为可怕的一件事,而洪荒巫族被算计灭族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因为没有元神,不明天机,不知就里,先天上就要弱上一丝。   而元婴是后来那些修不出元神之人修炼出的元神代替物,由丹而化,上冲中宫位置,寻本性而明心境,谓之,明心见性!虽然到后期也可以修炼出元神,但毕竟是不如先天之物,而且进度极为缓慢。   元婴居于脑,在脑中衍生出识神,近代称之为灵识。人的大脑具有特殊的生物性信息加工功能,随着元婴的修炼,大脑功能与信息能量之间产生能量旋机,形成大脑思维,不断复制、演化、创造和提炼新的信息,使大脑内的信息迅速膨胀,信息能量也随之增大,形成信息能量场,具有能量感应性。修为越深,这种感应性越强,因其产生在大脑中,最终与大脑机能一起合成了具有分辨功能和控制身体功能的意识体,这就是识神,现称灵识。   元神无形,无质,同样居于脑,但不同的是,元神却是在人体心脏处衍生出心神。因识神产生在大脑中,它能够以意志力控制大脑机能,从而控制身体行为。而心神居于体,属高能灵体,比识神的意志力强大。识神居于脑,控制元婴大脑机能和身体行为,但是,识神只是意识体,没有灵性,当大脑完全被识神控制时,思维就缺乏灵性。   但心神不同,心神沟通元神,由元神控制大脑,而元神只要接触到大脑信息就会发出一种灵性意识,这就是人们感受到的“灵感”。   元神人人都有,但大多数却被先天封闭在体内,这种元神被称之为“死元神”是静止的,没有灵性,不能修炼的元神。当然也有万中之一者,元神先天生于大脑,属“活元神”虽可以修炼,但近代却没有人懂得修炼元神之法,但这部分人往往被修真界人称之为天才,也就是说这部分人有着傲人的资质。但是元神之道在洪荒之后却以失传,所以这些人都修炼了元婴之道,然元婴产生的识神,随着元婴修炼识神逐渐增强,从而隔断了元神与大脑的沟通,并控制大脑和身体行为。这也就是元婴识神增强,元神心神减弱,而导致的灵性迷失,甚至丧失的根本原因。   当人的情感和欲望很强烈,达到极致时,这个时候,识神就会眩晕,从而失去失去对大脑思维的控制,而元神的自主性,让它在这个时候趁机沟通大脑,当元神沟通大脑的时候,就有能力控制情感和欲望,并对大脑信息进行处理,产生一种灵性意识,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灵光一闪!”。   因为元神是先天所生,如果不经过修炼,那是极为薄弱的,弱龄儿童尚好,但随着年纪的增长,个人意志力的加强,逐渐的阻碍了元神与大脑之间的联系。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些人在儿童时期展现出傲人的天资,但却随着年纪的增长逐渐的又失去了这个天资。   想要时时刻刻保持着那种“灵光一闪”的灵性意识,那么必须具有带有活性意识的元神,而且这种元神必须经过修炼逐渐增强,因为元神控制大脑和生命行为并产生出灵性意识的前提条件是灭掉识神,掌握生命控制主权,这就必需要经过长时间的修炼才能达到。   元神控制大脑,衍生心神之力,心神之力是一种奇特的能量,放出体外,沟通天地,沟通大道,法则。因心神属高能灵体,具有自主性,和极高的灵性,一旦遇到不正常的攻击,试探,第一时间做出判断传递给元神,由元神分析,并控制大脑做出反应。正如这个世界上有些人那些奇异的本能,通常叫做野兽一样的本能,这种本能,似乎总能让他们嗅出危险的气息。   虽然他们并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但危险来的时候,他们总能在前一刹那间奇迹般的避过。这种人若是做官,必定是一代名臣;若是打仗,必定是常胜将军;若是踏入修真界,就必定是纵横天下,不可一世的强者。   管仲、诸葛亮,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他们能居安思危,治国平天下。李靖、韩信、岳飞,也是这样的人,所以他们才能决胜千里,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正如现在的西门吹雪,白羽用他本身的意识相隔万里查看西门吹雪,万里的距离,已将他的意识消弱到仅仅是能看到西门吹雪而已,但是西门吹雪的心神第一时间触动,瞬间沟通元神,元神控制心神沿着白羽投射来的意识进行分析视其强弱进行反击,侵入其大脑,攻击其灵魂。这就是由元神衍生出的心神,高能灵体,直接攻击灵魂本源的高能灵体。   虽然白羽的意识消弱到就像是一个普通人站在西门吹雪用眼睛看他,但是心神的自主灵性以及它极其强大的分析能力,瞬间到达意识的本源,并分析出白羽能够对西门吹雪构成威胁,所以才进行反击。这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   西门吹雪心神有多强大?他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在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心神。在凌源星,荒芜沙漠击败心魔的时候,他就已激活了他的元神,并衍生出了心神之力,在死亡之海,九霄神雷侵入紫府,从心脏处涌出的墨绿色气体就是所谓的心神之力,心神之力因紫府雷电入侵而涌入紫府,吞并雷电至使元神显形,也就是西门吹雪紫府内的那柄有形无质的剑,而那个墨绿云台,却是心神之力固化,蕴养元神之用。 第一百三十六章 杀神—白起!   白羽忍着几欲撕裂的头痛,盘膝而坐,默默调息,灵魂上的创伤除非是一些天才地宝,那么只能靠时间来修复。虽然他的调息不能修复灵魂的创伤,但也能止住疼痛。   许久,白羽睁开双眼!   但在他睁开双眼的瞬间,突然一个趔趄,退后一步,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他的面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一个白衣人。而且还是之前刚刚重创了他的白衣人。   震惊,极为震惊!因为他完全没有感觉,就算是他在调息,但周围的风吹草动,一丝也不能逃脱他的感应。但现在,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人,而且还不知道站了有多久。   但随着白羽眼中的震惊退去,取而代之的事狂喜,一种发狂的喜悦。因为之前的那种攻击,他也曾在他的师傅那么感受过,而且他的师父曾经也说过,活这种攻击的人应该都是他的族人。那么,眼前之人,是不是就是师傅的族人?   百分之九十九是,白羽是这样认为的!   “你是谁?”冰冷的语声,既无高低,也没有情感,有的只是一丝杀意。   这种奇异的语调,令白羽的心有些发凉,并凉:“我……我……”突然,白羽双手抱拳,单膝跪地道:“武学后晋,白羽,见过前辈!先前失礼之处,还望前辈海涵!”   西门吹雪心神一动,熟悉,极为熟悉的感觉,在江湖,这是武学后辈遇见老一辈人经常说的第一句话。   “什么是武学?”   “武者,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武学之道,以勤为先,以智为基,以恒为本,红尘中入,俗世中出,身合天地,神通自然。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武侠之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弟子资质愚钝,随知其意,却不明就里,望前辈海涵!”白羽一句句道。   “不错!你找我有什么事?”西门吹雪淡淡道。   直到这时白羽才悄悄的松了口气,西门吹雪的那丝杀意,虽然很淡,但在白羽的感知中极为明显他清楚的知道西门吹雪想要杀他,仅仅只需要一个念头,因为他懂“杀”是什么!   “弟子冒昧问一句,前辈知不知炎黄一族?”白羽道。   “嗯!你师傅是谁?”白羽说出炎黄一族,西门吹雪却一点也不意外。   “白起!”   “杀神——白起!”西门吹雪一惊。   白起,嬴姓,白氏,名起,其先祖为秦国公族,故又称公孙起。秦武公之后,武公生子赵白,其后以其名为氏,故曰白起。白起号称“人屠”,战国四将之一(其他三人分别是王翦、廉颇、李牧)战国时期秦国名将。   白起生平歼灭敌军士卒,已知的共一百六十五万余人,因此又被称之为“杀神!”据考证整个战国时期一共战死了两百余万人,而白起一人歼杀三分之二还要多,可谓是历史上的头号“杀神!”。   白起被昭王逼死,却是不然,白起若不想死,谁又能奈何的了他?因为白起自知杀人过多,从而有了:“我固当死。长平之战,赵卒降者数十万人,我诈而尽坑之,是足以死。”遂,白起于长平自杀,以身镇压赵卒数十万亡魂。但其魂魄却未魂归地府,因其杀孽过多,杀意过剩,为地府不容,故留于长平镇压赵卒数十万亡魂。   数十万军士,被坑杀之后,怨气,戾气,杀气,煞气凝结不散,亡魂更是死不入轮回。白起,以亡魂之身,吸收数十万亡魂散发出的怨气,戾气,杀气和煞气,因而独创——灭情杀道。   后,灭情杀道大乘,白起破碎虚空而去!   “杀神?这就是我师傅的名号吗?”白羽一怔,又道:“的确,也只有这个名号才能配得上他了!不知前辈大名?”   “西门——吹雪!”他的名字就像他的剑锋,冰冷而锐利!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白羽不由自主的看向西门吹雪手中的剑,漆黑神秘的剑,苍白修长的手。   苍白的手!漆黑的剑!   “剑神!”突然一个名字涌现在白羽的脑海中。   “那,西门前辈,您的名号就是剑神了吧?”白羽不由自主脱口而出。   “剑神?”西门吹雪摇了摇头又道:“是有人这么叫过我,但,我不是!”   “那个……西门前辈是不是要去幽冥血海?”白羽道。   “嗯!怎么?”西门吹雪道。   “幽冥血海,血海无边,血浪滔天,鱼虾不生、鸟虫不至,天地戾气,嗜人凶气,幽魂死气,全都聚集于此处,更有我冥河老祖布下的天地间第八阵法,血海轮回大阵,入之者,至今尚未有活着出来的。”白羽缓缓道。   “是吗?”西门吹雪淡漠的声音似乎充满了坚定。   “前辈一定要去?”白羽突然问道。   “嗯!必须要去!”   “那,还请前辈稍后些时日!”白羽道。   “嗯?为什么?”西门吹雪眉头一皱道。   “师傅临走前,曾交与我一物,说对穿越幽冥血海有帮助!不过,那个东西现在在我弟弟那里,我需要回去拿给前辈。所以还望前辈稍后些时日。”白羽道。   “哦?”西门吹雪眉宇紧皱,许久道:“好吧!你去吧!”   “是!前辈!晚辈这就去!”白羽说完转身就走。   西门吹雪看着远去的白羽,淡淡的摇了摇头,转身,复又朝幽冥血海的方向走去。   十日后!   中央毗摩质多阿修罗界阿修罗王城,白羽以最快的速度冲向王城最高点的阿修罗王宫。还未进门,却以吼道:“传令!所有兵力迅速集结,并以最快的速度朝幽冥血海行军。另,传令各界,带齐所有兵力在幽冥血海集结。记住,我说的所有兵力!还有这是命令,我阿修罗王白羽的命令。告诉他们,胆敢违令者,我灭他一界!” 第一百三十七章 生生不息   “大哥?怎么了?”白旭迎道。   “嗯!弟弟,来了!真的是师傅的族人!”白羽道。   “真的?大哥确定没看错?”白旭惊喜道。   “错不了!跟师傅说的一模一样!”白羽道。   “那,大哥我们是不是……”白旭道。   “幽冥血海,血海轮回大阵以那位前辈的修为想要破掉,很难!即便是他自己安全渡过也是九死一生!”白羽沉吟道。   “那……大哥……”白旭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我决定了,赌一把!师傅说只要他的族人拿到他留下的东西,那么就有百分之一的机会破掉血海轮回大阵。我们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成了我们就踏足三界重铸辉煌,不成也只有在阿修罗界继续沉默下去。就算是不成,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顶多也就是做无用功罢了。”白羽道。   “嗯!好吧,大哥!趁此机会正好也把阿修罗界统一了吧!”白旭道。   “是啊,也是时候让他们知道,到底谁才是阿修罗界的主人了!”说完,白羽转身,喝道:“来人!传令所有阿修罗王级别以及地水风火四位护法速来前殿。”   “是!大人!”   很快!“嗖”“嗖”一阵破空声过后,白羽面前已多了数十名阿修罗,而这些阿修罗最低的也是阿修罗王级别的强者,这些阿修罗,放到其他四界,最低也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但在这里,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属下,参见王上!”数十名阿修罗齐声道。   “起来!目标,幽冥血海,记住,拿出你们最快的速度!走——”说完,白羽、白旭已腾空而起,化作流光,朝着幽冥血海方向遁去。   “走!”数十人紧紧追随在白羽身后,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幽冥血海,白羽没说,他们也没问。   幽冥血海!无边无界!血浪滔天,鱼虾不生、鸟虫不至,这里在洪荒时期便是,肮脏,恶乱,极恶之处,!天地间的戾气,凶气,死气,煞气,杀气等无尽的负面能量聚集此处,如果你带着灵器进入此处,那么恭喜你,你的灵器只剩下了器,已经没有了灵,因为这里的污气连神器都能腐蚀。   西门吹雪就在幽冥血海的边缘,不需要一分钟他就踏进幽冥血海之中。但就这一分钟的路程,想要过去,却很难,因为他的路被人挡住了。   有人!不但有人,而且还有很多,非常多!成千,上万,数十万!   人很多,却很静!寂静!   西门吹雪站定,缓缓抬头,淡淡的看着眼前数十万的阿修罗!   这些阿修罗虽然大多是阿修罗众,实力很低下,但有一句古话叫做“蚁多咬死象!”这些不是蚂蚁,也不是修罗战场那些没有思维没有智能的怪物,而是阿修罗界天生的士兵阿修罗众。   “中央毗摩质多阿修罗界白羽的弟弟白旭!对吧?”一个声音突兀的传来。   西门吹雪的目光瞬间落在那个高高的站在数十万阿修罗众上空的一名阿修罗身上。   火红色的战甲,火红色的修罗刀,他的头发也是火红色,甚至连他的眼睛都是火一样的红。   红色是火!烈火!上古阿修罗王毗摩质多下属火护法居住地,阿索罗界现任阿修罗王索罗斯!一名火属阿修罗王!虽然是新晋,但实力却也不低!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不是?那你是谁?”索罗斯问道。   “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你是人族?”索罗斯突然叫道。   “不错!炎黄一族!”西门吹雪点头道。   “人族……人族……快……快说……你是怎么来的?”索罗斯似乎兴奋之极。   “你,挡住了我的路!”西门吹雪默然道。   “去你吗的挡路,快说,你是怎么来阿修罗界的,怎么才能出去?”索罗斯怒吼道。   “嗯?”西门吹雪的身上突然透出一股冷意,一股奇异的冷意,直接透入心底的冷意。   “上!人族贵客来临,请贵客到我阿索罗界坐上一坐!”索罗斯大手一挥,底下数十万阿修罗众齐齐举刀,嘶吼着冲向西门吹雪。   “嘶!”   似乎布锦的撕裂声!一道半月形的透明剑气,无声无息撕裂了几百上千名阿修罗众的身体。   同伴的死亡,没有让阿修罗众感到恐惧,因为死的越多,他们只会越兴奋。   西门吹雪,动了!   他的脚,在动,他的剑,也在动!   他走的很慢,但却没有一丝停顿,因为他的剑很快,就像一道光幕,一道噬人的光幕,反靠近者,皆被撕成一片片,一丝丝,一缕缕,一点点,消散,泯灭,化无!   杀!杀!杀!杀!杀!   没有人能够挡住他的脚步,他,不可阻挡!   剑光在散播,剑气在纵横!他面前的空当越来越大,他的剑速也越来越快!   虽然快,但却没有一丝声响,无声更无息!   空间壁障剧烈波动,撕裂,破开,吸扯,粉碎了无数条生命!   剑气愈来愈长,愈来愈宽,纵横,交织,纠缠,在密集的阿修罗众中划出一道道几十米,上百米,甚至千米的沟壑。   一万,两万,十万!   很快,西门吹雪已走到了数十万阿修罗众的中央!   围杀!用人命去堆!这的确是对付强者的好办法!但,这种方法也只能对付一些一般的强者。因为拥有绝对力量的强者,绝不是用人数来衡量的。   就像是流水,抽到断水水更流,一刀不能断,十刀,百刀,千万刀,还不能?那就用人,十人,百人,千万人一起挥出千万刀,能断吗?   不能!绝不能!流水不可断!   生生不息,无懈可击!   只因这流水之间,实含蕴着一种生生不息之机,绝非任何力量所能断绝。   星辰之变幻沉浮,草木之盛荣枯苍,流水之连绵不息,日月之运行,这就是至理,生生不息的至理,这就是天地赋予的规则,规则就是规则,绝不是人数所能改变的!   强者的本身就是一种规则,在这些弱小者面前,绝顶强者体内的能量已是生生不息的境界,那么人数再多,又有什么用?对付强者,那么只能用更强的实力来对付! 第一百三十八章 索罗斯的野心   急速行进的白羽,脸色突然一变!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 c o m   白旭看到白羽突变的脸色,问道:“怎么了大哥?”   “索罗斯,居然敢坏我大计,原本看他还是个人才,但现在,他非死不可!”白羽眼中红芒更甚。   “索罗斯?是谁?”白旭问道。   “一个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不过,倒是还有几分本事。”白羽道。   “哼!不管他有几分本事,如果摆不清自己的位子,那么,他就该死!”白旭冷冷道。   “我们加快点速度,如果晚了,可就只剩下小猫两三只了。”白羽看了一眼白旭道。   “大哥!你的意思是,这次我可以出手?”白旭的眼眸中透露出惊喜之色,一直以来,白旭一直被白羽雪藏着,可怜其一身傲人的实力,却并没有出手的机会。   “是时候了!修罗界是该统一的时候了!现在,前面就是索罗斯带来的数十万部众,虽然数量少了些,但给你祭刀,却也足够了!不过,如果你在慢上一会儿,我就不敢保证,是不是还有那么多的数量了。”白羽缓缓道。   “嗖!”   “大哥!我先走一步!嘿嘿!”   白羽话音未落,白旭已化作一道血光,转瞬间,消失不见!   “这小子!看来这十万年,憋的不轻啊!修罗一族本就嗜杀,况且他还修炼了师傅的灭情杀道,以杀入道,杀意更甚!也不知道阿索罗的这数十万部众,够不够他塞牙缝的!”白羽嘴里喃喃道,但是身形却突然加速,急追白旭而去。   索罗斯是一个新晋阿修罗王,虽然是新晋但也在阿索罗界坐了近三万年的阿修罗王,但比起其他三界须尔泽他们这些坐了十万年甚至更久的老家伙们,他也只能说是新晋。   虽然是新晋,但索罗斯很自负,而且他也有自负的实力,因为他是阿索罗界修罗战场中诞生的一名阿修罗王,天生的阿修罗王,而且还是已知的天生阿修罗王中的天才。因为他从诞生那一刻起,就已是阿修罗王的境界。这一点,他谁都没有说,他的表现就跟普通阿修罗一样,他隐藏的很深,因为,他有野心!   阿修罗界十万年的沉寂,十万年没有战争,杀戮,这对于索罗斯来说是一件十分难受的事情。因为索罗斯有野心,他想征服其他四界,他想统一整个阿修罗界,他更想做阿修罗界唯一的王。   他渴望战争,因为有了战争他就能征服。但是在十万年前,因为白羽的一句话“我不想在看到中央毗摩质多阿修罗界看到战争,否则……”所以每十万年一次的全面战争第一次搁浅了。   每十万年一次的阿修罗界全面战争,并不是为了单纯的杀戮,而是为了决定阿修罗界真正王者而发起的战争。而这个每十万年一次的战争,从毗摩质多阿修罗王损落,四大护法分裂以后,就已经开始了。但是在这无数年的岁月里,却并没有一个阿修罗王从四界的战争中脱颖而出,力压四界而成为阿修罗界真正的王者。   索罗斯想要做阿修罗界真正的王者,那么只能从十万年一次的全面战争中,杀出来,但是现在没有了战争,他的梦想也只能随风而去。或许他也可以从与他阿索罗界交接的一界,一界一界的征服。当然,如果他愿意面对其他四界联手打压的话,也可以这么做。因为,阿修罗界真正的王者,只能从中央毗摩质多阿修罗界的修罗战场中杀出来。这一点,是阿修罗界的传统,也是一个规则。是规则,就必须遵守,否则,你就要面对这个规则无情的抹杀。当然,如果你的实力已经达到了无视规则的境界,那么你也可以将这个规则从新改写,甚至是毁灭规则。显然,索罗斯并没有达到无视规则,乃至毁灭规则的境界,所以他也必须遵守,否则他就要被这个规则踢出局外。   所以,白羽就像是索罗斯喉间的一根刺,卡在那里,让他极为痛苦,难受,他日思夜想,想要拔掉这根让他痛苦的刺。白羽的实力有多高,索罗斯不知道,因为他没有参加过上次的全面战争,而在那次战争后,白羽也从未出过一次手。所以,对于白羽,索罗斯的认知也仅限与传言。   传言中,白羽已经掌控了地水风火,四种自然的力量,他已是阿修罗界名副其实的王者。但对于这一点,索罗斯不信,因为白羽没有称王,因为阿修罗界任何一名阿修罗一旦有了称王的实力,他就一定会统一阿修罗界,成为阿修罗界真正的王者,这一点是阿修罗界阿修罗的天性,执着于地位的天性。   索罗斯认为白羽或许很强,比任何一名阿修罗王都要强,甚至比他自己也要强,但索罗斯却不认为白羽会比自己强太多,他认为白羽仅仅比自己强上那么一丝。因为白羽在那次全面战争中所作所为,索罗斯自认也能做到,而且也能跟白羽一样的轻松。   但是后来的一个消息,改变了他的自信,让他更加不敢妄动!所以他只能等,等机会将白羽,白旭两人分而杀之。   现在,索罗斯很高兴,高兴至极!他本以为等来了将白羽白旭兄弟两人分而杀之的机会,却没有想到等到了一个人族。阿修罗界并没有人族,但现在一个人族出现在他的目光里,那么岂不是说,这个人族是个外来客?那,阿修罗界是不是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连接外界的通道?所以,索罗斯兴奋了,他想将这个人族抓起来,拷问出通道的位置,他想走出阿修罗界。因为他不想再面对白羽白旭这两个让他伤脑筋的人物,外面的世界很大,非常大,对索罗斯这样有野心的阿修罗的吸引,也很大。   索罗斯为什么这么肯定眼前的这个一定是人族呢?白羽白旭长的也是这个样子,而且连须尔泽都没有认出,他这个新晋的阿修罗王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这就是索罗斯得到的那个信息中的其一。“我弟弟白旭的实力很低,只是上部阿修罗的境界!”白羽的这句话,别人或许会相信,但索罗斯对于这句话只有两个字“狗屁!”而且这个信息中有着白羽白旭很详细的资料,虽然没有他们两人的实力信息,但两人的来源,出处,模样这些东西,那个信息里却有着详细的记载。所以,西门吹雪说自己是人族,而索罗斯立刻就相信的原因。 第一百三十九章 杀伐   索罗斯的脸色在变,越变越难看。他所带来的六十多万阿修罗众无一不是精英,但现在却已折损三分之一,在一个人的手里折损三分之一。   但情形,西门吹雪非但不显一丝疲劳,反而愈杀愈勇。环绕周身的剑光,越来越快,剑气辐射越来越大。   万军丛中过,滴血不沾身!   杀戮,杀虐,西门吹雪不想杀,但他必须杀,虽然西门吹雪的剑是杀道,但他却不为己,不为名,不为利,只为剑道而杀,为杀而杀的纯净杀道。但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人在江湖,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西门吹雪也不例外。   自古以来,为了生存,为了利益,有些人就要去杀人,而另一些人就要被杀。这也是一条规则,杀与被杀的规则!   数十万阿修罗众,就如沸腾的江水,波涛汹涌,一浪高过一浪,水不干,浪不止,杀伐,不尽!   剑光,荡,心神扫过,擎剑,迎风而出,一道辉煌浩瀚的巨大骇人剑气迸发而出,划破长空,瞬间隐入人海浪涛之中,然后,只见数十万人海蓦然中分拦腰而断,剑气,劈开一条血路,纵横而去,然后轰然爆开,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化万!千万道,尖锐之极,锋利无匹,无坚不摧的剑气轰入数十万阿修罗众之中,带起千万道冲天的血光在血色的长空中绽放。此情,此景,绚丽,辉煌,凄美,绝艳!   绝艳的景色,无人欣赏,因为它带来的不是美丽,而是死亡!   “轰……!”   爆裂声传来之时,数十万阿修罗众已不复之前汹涌的人潮,因为他们大多数都已经倒下,倒下的只能是尸体,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退,再退,爆退!   索罗斯在西门吹雪轰出那道剑气的瞬间,倏然爆退,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先前他就发现西门吹雪的剑,没此种一个人,那么个就会死亡,是真正的死亡,因为索罗斯没有看见尸体留下,什么也没有留下。他只看见,西门吹雪剑扫过,就扫出了一片空白,就好像死在他剑下的人本就不存在一样。   但现在看来,西门吹雪也不能时时刻刻保持那种状态,至少他在放出这种群攻的大招的时候就不能保持那种状态。但即便是如此,也足够索罗斯为之恐惧,这也是为什么索罗斯一直躲着,让自己的阿修罗众出手的原因。因为他怕,他怕自己被那柄吞噬一切的剑沾上,自己就会陷入死亡,陷入真正的死亡,永恒的死亡,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命运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因为它似乎总喜欢在龙游浅滩,虎落平阳的时候,落井下石!   血色的长空,落下两道奇异的流星,一颗白色,一颗黑色,白色的流星带着的是冰冷的杀意!而黑色的代表的确是漆黑的死亡!   “轰!”“轰!”   流星坠地,带来两声爆响,此时方能看清,白色的是白旭,而黑色的即时白羽!白羽落地,瞬间闪到西门吹雪身边,默然不语!   白旭则不然,落地的同时,他已拔出了他的刀,他的刀却不是阿修罗界那种常见的修罗刀,而是一柄战刀,血色的战刀,在战场中用血与火淬炼过的战刀。   刀,凶器,主杀伐!   战刀,生于战场,以无数生命,热血铸就,天生的杀戮之器!   刀入手,杀气,煞气,凛然而出!   杀气,无尽的杀气,凝若实质的杀气环绕白旭周身,仅仅是杀气,便已将白旭身体周边附近的阿修罗众压迫,撕扯成碎片!   白旭的杀气不是杀戮之气,是杀伐之气,战场中军戈铁缕的杀伐之气。他的师傅白起,生于战场,生前是战场中的杀神,杀伐百万,死后以杀入道,独创灭情杀道。他的杀,是杀伐,不是杀戮,更不是杀虐,是战场中为了胜利,为了生存而杀的杀伐。   白旭紧紧的握住血色战刀,他能感觉到,手中的战刀,在欢呼、雀跃、躁动,他知道它,渴了。刀渴了,不会喝水,只会喝血,喝的是敌人的血,是敌人死亡前的那一腔热血。他也知道,自己寂寞太久了,自己的刀寂寞太久了。   而今日,今时,之后,他将不会再寂寞,他的刀不会再寂寞!   带着一丝猖狂,一些狂妄,一股暴躁,一腔决绝,还有那一缕寂寞。白旭劈出了一刀!   刀起,卷起无边的风,血色的风,充满了杀伐之气的血风!此时的他已化身战场中的修罗,人屠,杀神,就像天地间最狂暴的精灵,穿过风,穿过层层叠云,从天际而来!   刀落,如山崩裂,如岳倒塌,划过时间,切断空间,撼然不可阻挡!   “轰!轰!轰!轰!”   急鸣!爆响!   天开!地裂!黑色风从裂开的虚空中涌出,融合那一刀劈出的血色杀伐之风,化为红褐色的狂暴杀伐之风,在大地肆虐。   红色的大地在颤抖,晃动!“嘶!”随着一声如布锦办撕裂的声音,浑厚的大地倏然下陷,裂开,一股股红色炙热的地底岩浆喷涌而出。   红褐色的狂暴杀伐之风,卷起喷涌出的岩浆,向着那呆滞的阿修罗众席卷而去。   肆虐,轮回!刚刚还站立着的十几万阿修罗众,在一个轮回下,消失了。   不!   不是消失了!   而是,被那卷起岩浆的红褐色狂暴杀伐之风,撕成一片片,已缕缕,一丝丝,一点点,化作一摊焦糊的血浆会同先前的血河,顺着大地,缓缓的流入幽冥血海之中!   六十多万阿修罗部众,虽然很少,但大多数都是阿修罗级别,可以说是索罗斯阿索罗界的精英部众。但在建立起至今日,寸功未尽,反而被两人屠戮一空!   这让索罗斯——愤怒!   愤怒!怒极生火!   火!很大!   索罗斯的头发,身体,甚至连他拔出的刀,都带着熊熊的火焰!他的整个人,就像是火中暴怒的精灵,掀起滔天怒焰!   火焰!不是红色!是紫色!   虽然离得很远,但却已能感觉到腾腾的热浪,扑面而来! 第一百四十章 白羽称王   这让索罗斯——愤怒!   愤怒!怒极生火!   火!很大!   索罗斯的头发,身体,甚至连他拔出的刀,都带着熊熊的火焰!他的整个人,就像是火中暴怒的精灵,掀起滔天怒焰!   火焰!不是红色!是紫色!   虽然离得很远,但却已能感觉到腾腾的热浪,扑面而来!   火,非凡火,乃是天地自然之火,简称天火!   热!辣!烫!燎!焦!焚其身躯,燃其魂魄!   怒火滔天,紫色火焰冲天而起,索罗斯如浴火而生!   委身,出刀,旋!   刀离手,元气聚,火焰顿生!   修罗刀,半月刃,刃舞火旋!   索罗斯手中的刀,旋转而出,火焰升腾,元气倏聚,聚成一股风,风随刀而旋,火借风而腾。   风愈旋愈大,越旋越疾,如龙卷,连接天地!   风大,火未熄,风卷火起,火燃风而烈,如同一条火龙,贯穿天地!   风助火,火借风,风助火势,火借风威,风越旋越疾,火愈演愈烈!风连着天,火连着天!   烽火连天!   退!   不退!   白旭,他,不退!在他的战场上,他就是一名将军,他攻无不克,他绝不后退,至死不退!   不退,反进!   抬脚,顿足,血红色的杀伐之气迸发而出,起,迎着,那接连天地的风火,白旭冲天而起!   身立虚空,握着刀,很紧,抬起刀,很慢,出刀,却很快,极快,迅疾,如电。   惊天,霸道,爆裂,森然,孤傲,杀伐刀气,陡然而起!   元气暴乱,刀气肆虐!划破了风,斩灭了火,划破了那接连天地的风与火!势,已不可挡!   风散,火灭!索罗斯喷血而退!   惊!诧!羡!慕!   刚刚赶到的,阿须罗界须尔泽,阿苏罗界苏托克,阿素落界素落斯琴以及一众阿修罗王看到之前的战斗,及其震惊!   白旭,实力有多高,没人知道,但也绝不会像白羽所说的只是上部阿修罗的境界。但,没有想到的是索罗斯,这个新晋的阿索罗界阿修罗王居然也把自己的隐藏的这么深。要知道除了中央一界,其他四界都是传承于毗摩质多座下的四大护法,而且就算是突破到阿修罗王的境界也只能掌控地水风火其中之一的一种力量。   虽然索罗斯是在修罗战场中诞生的,但修罗战场自古以来不知诞生了多少的阿修罗王也绝没有像索罗斯那样的可以掌控风与火两种力量!可以说,索罗斯就是一个异类!也可以说他是一个天才!   “武学后晋,白起之徒,白旭,参见前辈!”白旭抱刀一礼朗声道。   前辈?震惊!一惊再惊!白羽白旭兄弟两人的实力已经够强悍的了,现在又冒出了一个前辈。那么这个前辈岂不是比白羽兄弟两人还要强?什么时候阿修罗界的高手,满天飞了?   “西门前辈,这是我弟弟白旭!”白羽说道。   “嗯!起来吧!”西门吹雪淡淡道。   “都来了?”白羽转身,缓缓道。   “是!大人,阿修罗界五界都已到齐!”须尔泽忙到。   “好!我宣布一件事情!”白羽冷冷的目光扫过众人,再次道:“阿修罗界,五界取消,改界为洲,中央毗摩质多阿修罗界改为阿修罗王城!我白羽,为阿修罗界阿修罗王城阿修罗王,整个阿修罗界的王,唯一的王!你们,明白吗?”   须尔泽虽然有些错愕,但并没有惊色,仿佛这一切本就应该如此一样!但其余的人则不然,白羽的话音刚落,一干阿修罗王瞬间沸腾了。   “这个……不知大人何以服众?”阿苏罗界阿修罗王苏托克突然开口道。   “莫非,大人真的掌控了地水风火,四种力量?”阿素落界素落斯琴道。   阿素落界是一个极为特别的一界,因为这一界是由女阿修罗构成的,上至一界之主,下至阿修罗众全是女阿修罗。而且,阿修罗界的女阿修罗似乎并没有丑的,就好像男阿修罗之所以这么丑全是为了衬托女阿修罗貌美一样。但不可否认,女阿修罗就是阿修罗界一个最出色的亮点,三界美女的集中地!   素落斯琴话音刚落,白羽的身上突然冒出一个光团,一个黄色的光团,紧接着,一团蓝色,一团青色,一团红色的光芒也跟着那黄色光团从白羽的体内窜了出来,围绕着白羽的身体,缓缓旋转!   这四个光团并不刺眼,只是散发着淡淡的柔光,但没有人能否认不管是那一团光芒都能轻易将他们这些所谓的阿修罗王灭杀!   “阿须罗洲,须尔泽,参见我王!”须尔泽的声音将众人从呆滞中惊醒。   白羽淡淡的看了一眼须尔泽,眼眸中仅是赞赏之意,须尔泽显然也看到了,所以须尔泽的脸上很兴奋!   “阿苏罗洲,苏托克!阿素落洲,素落斯琴!参见我王!”传说中,掌控地水风火四种天地自然力量的就是阿修罗一族的王者。但是这个传说,就在他们的眼前,所以他们不得不承认,也必须承认白羽阿修罗一族,王者的身份!   虽然之前,白羽已经在修罗战场中使用过四种自然力量,但是现在,白羽拿出的是本源,四种天地自然力量的本源,他们每一界的阿修罗王都有,但是却没有白羽的纯,真。   “哈哈哈哈哈哈!一群白痴!一群天真的白痴!”索罗斯从地上爬起,嘴角的溢出的血还没来得及擦。   “你说什么?”所有的人,怒了!   “滚!找死!”索罗斯挥手发出一团火,将扑来的十几名阿修罗王笼罩,只是瞬间,那十几个阿修罗王连惨叫都没来得叫一声,便被那团火吞噬的连渣都不剩。   “索罗斯,你敢……”须尔泽,苏托克几人本以为重伤的索罗斯已是强弩之末,但没想到。到了现在他索罗斯依旧隐藏了实力。   “他是谁?你知道他们兄弟两个是什么人吗?”索罗斯指着白羽,白旭两人。   “不知道?不知道你们也敢拜他们为王?你们的眼睛,瞎了?这么多年了都看不出来?”索罗斯死死的盯着白羽又道:“让我来告诉你们,他们,不是我阿修罗一族的人,他们是杂种!人类与阿修罗的杂种!杂种,明白吗?他不配称王!你们这些白痴!” 第一百四十一章 请不要挡住我的路   “轰!”   白旭愤怒了,杀伐之气激增!   “你,说什么?”白旭一字字道。   “我说的,你听不清楚吗?你这个杂种!”索罗斯狠狠道。   白羽兄弟两人的父亲确实是一个人类,而且还是魔界的一名魔帝。这名魔帝得到了一个神器,能令他穿越空间的神器。他靠着这柄神器来往于各界,寻找一些稀有的材料,在一次穿越空间时,他遇到了意外,空间暴动!在空间暴动中,就算他是魔帝级高手也只有一个死亡的结局,但所幸他及时的祭起了空间神器。但是在暴动的空间中,他的神器出现了异常,导致他流落到了这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阿修罗界。   在阿修罗界中他潜伏了数十万年,因为在那次穿越空间时,他受到了与生俱来最严重的伤,灵魂上的创伤。数十万年的时间,他养好了自己伤势,从阿修罗界的边缘蛮荒地带走了出来。   在路途中,他遇到了白羽兄弟两人的母亲,一个年轻貌美的女阿修罗。他不是没有见过女人,以他魔界魔帝的实力,他拥有的美女不在少数。但是阿修罗界冠名三界的女阿修罗,却不同。端正,却又带着妩媚,妖异却又带着丝神圣的气息,这样的女人不管在哪里都不多见,更何况他还是一个数十万年没有碰过女人的魔帝。   所以,欲火从心而生,他将这个女阿修罗强行变成了自己的女人。或许是愧疚,也可能是以他的身份在这个蛮荒之地强占一个女人而让他脸上无光。所以在那件事之后,他立刻想到了离开,离开这个没吃没喝,什么也没有的世界。   但是他太依赖那柄空间神器,他也根本没有想到在阿修罗界这样一个特殊的一界,想要离开,以他的修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即便是他拥有空间神器。   他祭起神器,踏进了神器的空间通道,但仅仅是瞬间,阿修罗界狂暴的空间乱流将他和他的神器一起撕碎,泯灭。   他来到这里只是因为一个意外,而他离开这里,却是自己找死!所以,他死了,连同他的空间神器,一起泯灭在浩荡的宇宙空间之中。   虽然他走了,但是那名女阿修罗却怀上了他的孩子,白羽和白旭!在生下白羽兄弟两人之后,那名女阿修罗将这两名非人,也不像阿修罗的兄弟两人抛弃了。因为,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她若是带着这两名婴儿的话,那名他就是在找死。   所幸的是,这两名注定要死亡的婴儿碰到了破虚而来的白起,白起将他们养大,传授他们生存的本领,在铸就了今天的白羽和白旭。   长大以后,白羽兄弟两人继承了他们父亲人类的样貌,也继承了他们母亲阿修罗的血脉,可以说他们两个就是人类与阿修罗结合的异类。   这一点,是白羽两人心中永恒的痛,但是现在有人揭开了他们的伤疤。所以他们疯狂了!   “找死!”   白旭暴然而起,举刀,狂劈而出!   暴戾,煞气,杀伐,一刀,两刀,无数刀,乱刀,乱刀挥洒,刀影重重叠叠,影影绰绰,虚虚实实,连绵不尽,滔滔不绝。杀伐之乱刀!   无视,无穷无尽,无所不在的漫天刀气,索罗斯依然狂笑着!   “被我说中了吗?杂种!两个杂种!”索罗斯突然转头又道:“你们这些白痴,看好了,谁才是真正的阿修罗一族的王者!”   抬脚,顿足,索罗斯脱身笼罩而来的漫天刀气,身形冲天而起!   身立虚空,索罗斯随手一挥!   轰!轰!轰!   似乎响应着索罗斯的手势,整个大地剧烈的颤抖,地面随着颤抖逐渐龟裂,且越裂越大,很快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在地面产生。   “吟!”   龙吟声,突然暴起!   地面颤抖更加剧烈,一条土黄色的巨龙陡然从地面的裂缝中冲天而起!   索罗斯,抬脚,踢出一脚,带起了一阵风,风离脚的瞬间旋转而起,愈旋愈疾。“吟!”第二声龙吟,一条风龙突然成形!   轰!   天空裂开!一条水龙从天而降!起!索罗斯的身上突然燃起一团火,元气倏聚,火迎风而涨,涨出一条火龙!   地!水!风!火!四条自然力量化作的巨龙,围着索罗斯缓缓旋转!   “去!”   索罗斯手指向白旭,四条巨龙暴然窜出,迅而疾驰,向白旭包裹而来!   就在这时,沉默的白羽突然抬起手来,伸出一根手指,白皙的手指轻轻在虚空一点!   “散!”淡淡的声音,在天地间回响!   时间停顿,空间凝固,那四条巨龙定格在虚空之中!   散!散!散!散!   四条巨龙应声而散,散于天地之间,返还本源!   静!绝对的静!   “为什么?”索罗斯呆呆道。   “阿修罗一族真正的王者,就是掌控四种自然的力量!记着,是掌控!不是你那样的利用!是像我这样的掌控!不管是你的力量,还是我的力量,只要他是这四种之一的天地自然力量,我就能掌控!我要你生,你就生,我要你死,你就不能活!我才是阿修罗一族的王者,真正的王者!如果没有我出现,你就是阿修罗一族的王者,但很不幸,我现在就站在这里,而你,只是我的一块脚下石,为我垫脚的一块石头!仅此而已!你,明白吗?”白羽淡淡道。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索罗斯呆滞的喃喃道。   西门吹雪呢?   旁观者,他就是一个旁观者!现在戏演完了,留在这里已是无趣,所以他也该走了!   西门吹雪提起脚步,缓缓的向着不远处的幽冥血海走去!   “站住!”在西门吹雪走到索罗斯旁边的时候,索罗斯突然喝道。   可惜,他的声音,西门吹雪似乎并没有听到,因为他的脚步并没有停止,甚至连一丝的停顿都没有。就好像,索罗斯叫的不是他一样!   “他是人族,抓住他,抓住他,我们阿修罗一族,就可以走出这个该死的地方!快!”   就在此刻,西门吹雪脚步一顿,陡然转身!“铿!”的一声!瞬间西门吹雪再次转身,继续他未走完的路程!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   没有,什么也没有!   西门吹雪就好像什么也没做,他们也仅仅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拔剑声!可是,除了那声剑出鞘的声音外,什么也没有!   不!   索罗斯!   他,不见了,消失了!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就好像,他本就不存在这个天地间一样!   “你,很烦,很吵!而且,请你不要挡住我的路!”淡漠的声音在西门吹雪身后飘荡。 第一百四十二章 血海轮回,西门身损!   “你,很烦,很吵!而且,请你不要挡住我的路!”淡漠的声音在西门吹雪身后飘荡。   震惊,惊骇,骇然心惧!   没有人会以为,索罗斯是消失了,但是也没有人看见他是怎么死的。未知的东西,总是令人恐惧!   血色的水,血色的海,血色的幽冥血海!   其内,一片死气沉沉,除了翻涌的血浪,在看不到其他的景物!   “前辈!”白旭快步走到站在幽冥血海边缘的西门吹雪面前,递出一物。   西门吹雪淡淡的看了白旭一眼,将白旭手中的东西,捏在手中!这是一个玉简,血色的玉简,但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心神感应亦然!   看不懂,也猜不透,所性不管,随手放入怀内,西门吹雪突又转身,盯着白羽,漠然道:“你想出去!”   白羽一愣,良久,方才道:“世界很大,阿修罗界很小,前辈可能也有过与我现在相似境地,想必前辈,也能感受到其中滋味吧!”   是寂寞!   是白羽的寂寞!   也是阿修罗一族的寂寞!   无论是谁,立身巅峰,却被禁锢一方,都会感到寂寞吧!   “你很有野心!你也说了,这个世界很大,非常大,山外,有山,天外,还有天!野心重的人,在这个世界上,通常不会活得太久!”西门吹雪缓缓道。   “花,开过,够了!人,活过,足了!前辈以为呢?”白羽笑道。   花,开过,够了!人,活过,足了!就像那无悔地扑向烈火的飞蛾,等待着幻灭的一刻。其实,死亡,有的时候并不可怕,只要能在死亡之前,绽放出绚烂的光芒,刹那间的芳华!无悔了……   燃烧过,绚烂过,绽放过,够了,足够了!   西门吹雪微微点了点头道:“如果,我没死,那就是你们阿修罗一族复出的时刻,如果,我死了,那么……”   “我相信前辈!”白旭定定道。   同时白羽也很坚信,虽然他接触西门吹雪的时间,很短,但是,他却不由自主的相信这个冷如冰,傲如剑的男人。感觉,冥冥中的感觉!   西门吹雪没有在说话,因为他的话已说尽。他迈开了脚步,他上了他应该走的路,因为他的路还没有到终点,也许他的路永远也没有止境,也许,路的尽头等待着他的就是死亡!   死亡!是终点!也是结局!   但死亡,是不是西门吹雪的终点,结局呢?   踏步,疾行,穿空,越过那窜起的血浪,一步步向着幽冥血海的深处走去!   他的步伐,没有一丝停顿,似乎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他停下脚步!   他的表情,很坚定,因为他本就坚定,执着,不屈,无谓,更无惧!   在这个世界上,他不在乎任何东西,也可以抛弃一切,包括他自己的生命,只要他还有剑,就足够了!   幽冥血海,血海轮回!   血海轮回大阵,生者莫入,死者不归,乃是阿修罗一族的创族人冥河老祖,以上古神器元鼻、阿屠为基,合以幽冥血海为本,所布出的绝世大阵。此阵,即便是在上古洪荒,也是当时十大阵法排名第八的阵法。   此阵一出,天地间的杀气,煞气,死气,戾气等等负面能量皆聚集此处,专噬人精,气,元,神,魂魄,异常恶毒。此阵威力,可谓之惨绝人寰!   此时,西门吹雪就已陷入阵中,一道道红而发黑的惊天血浪,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一浪更比一浪高,一浪更比一浪强,连绵不尽,滔滔不绝!   其中更有,冤魂,死魄,厉鬼,恶灵无数,蜂拥,潮挤,无声嘶吼着,向西门吹雪扑来。   这些冤魂,死魄,厉鬼,恶灵,可不是普通的鬼灵,怨魂,而是在血海轮回大阵无数杀气,煞气,死气,戾气等等负面能量自然而然生出的,也有诸多是冥河老祖布阵之时从地府强抓勾引而来的,也有一些许多生前就强大无比而身损血海轮回大阵中的高手魂魄。更可怕的是,这些诸多恶灵魂魄已不知在此阵中存活了多少的岁月,而且这些聚集而来的负面能量更是它们最好的补品。   由此,可见,此阵之可怕!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从阵中走出的原因。   西门吹雪可以吗?   不行!   他也不行!   他只是坚持了一瞬间,仅仅瞬间,便被无数极其强大的邪灵,恶魄撕成了碎片!   碎片!很碎!一丝丝!一缕缕!一点点的落入血海之中被那些无数的怨灵吞噬!   死了吗?   白羽呆呆的看着西门吹雪身损的地方,强大如他这样的人,也死了吗?难道我阿修罗一族,注定被困死在这一界?不甘啊!不甘心啊!   白羽“砰”一声,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朝着西门吹雪身损的地方,磕了三个头!白羽身后,不管是阿修罗王,还是之后赶来的数以亿计的阿修罗众们,皆尽随之跪地,“梆梆”的磕了三个头。   但,有一个人例外!   白旭,他长大了嘴巴,死死的盯着那个方向,强力扭转回头,努力道:“大……大……大哥……你……你看……看……”   白羽抬头,顺着白旭手指的方向,凝神望去!瞬间,狂喜,疯狂的喜悦,白羽从地上猛然窜起。身立虚空,充满期待的看着那个令他惊喜发狂的地方!   西门吹雪的身体,被撕成了粉碎!但却有几样东西留了下来!   第一个,以前居于他紫府内的墨绿云台,其上是晶莹剔透却有模糊不清的那柄剑,剑身中央印着一道漆黑的闪电,丝丝的电芒从那个闪电印记中流出,围着剑身急速旋转。   墨绿云台是什么?是心神,心神之力所凝结的产物,而那柄透明的剑,就是元神,西门吹雪的元神,以他的执念为根本的元神。   是元神!   亦是执念!   更是信念!   唯有信念,统治一切!   他坚持,他努力,他的信念,执念所化的元神在冤魂风暴中,如一条小船边,上下起伏,左右摇摆,虽随时有颠覆的可能,但也坚毅非常!   他强人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话所如此说,但做起来,却很难,极难!   血海轮回大阵,自上古已有之,上古时期拥有元神的大能力者不在少数,身损在此阵中的也不在少数!   毕竟,血海轮回大阵可是号称能吞噬精,气,元,神,魂魄,其中就包括了元神!若是不能吞噬元神,岂敢号称此名!   西门吹雪的元神又能在血海轮回大阵的攻击下,坚持多久呢? 第一百四十三章 剑之体魄!   西门吹雪的元神,虽然坚韧非常,但也承受不住血海轮回大阵无尽的侵蚀。他的元神,已越来越弱了。   就在这时!“轰!”   从他身体中遗留下的第二个东西,原本居于丹田的虚无宇宙亿万星辰突然爆发!   爆发!粉碎!凝结!   亿万星辰凝结出,三百六十颗,散发着蕴蕴光芒的圆球。且,那三百六十颗圆球突然上升,以西门吹雪那逐渐微弱的元神为中心,以周天星斗之数,缓缓旋转!丝丝的星斗之力在圆球旋转的过程中,逐渐诞生,愈来愈多,越来越强。   处在中心的剑形元神突然迸发出一阵高亢的颤鸣声,周围愈来愈多的星斗之力,蓦然无声无息的被西门吹雪的元神如海绵一样,贪婪的吸入体内,充实自己。   不!   还没完!   虚无之剑!漆黑,神秘的虚无之剑应剑形元神的颤鸣声,陡然爆发出更加高亢,更加刺耳的剑鸣声。比龙吟,更响!比虎啸,更强!   剑鸣声倏起,虚无之剑突然消失,再次出现却是取代了剑形元神的位置,牢牢的占据三百六十颗圆球中央位置,如鲸吞吸水般,将周围的星斗之力,皆尽吸入体内。   不!不是取代剑形元神的位置,而是取代了剑形元神!因为那虚无之剑不仅将周围的星斗之力,吸入体内,同时也将整个剑形元神包括那墨绿云台全部吞入身体之中!   只是这样吗?   不!   还有一样!   血色玉简!白起留下的血色玉简!   在西门吹雪身损的瞬间,从他的身体中涌出一团红色雾团,那红色雾团正是先前西门吹雪在修罗战场中杀戮亿万阿修罗怪物所得而来,其后却又消失不见的杀戮之力!   瞬间,那团红色的杀戮之力,蜂拥而出,涌进那血色的玉简。血色玉简在杀戮之力涌进的刹那,一阵颤抖,陡然射出一道红芒。   那道红芒只是一闪,便闪入了虚无之剑体内!   很久!很久!   那三百六十颗圆球,旋转的速度愈来愈快,越来越疾。但不管它能产生多少的星斗之力,虚无之剑皆尽吸纳,就好像一个黑洞一样,永远也不能满足。   虚无之剑也并不是沉寂的只知道吸收星斗之力,而是缓缓的散发出微弱的剑气和剑意!   虚无之剑,散发出的那剑气和剑意虽然很微弱,但那剑气却极其锋锐,锐利!而那剑意,却是纯净杀意的剑意!   剑气和剑意,逐渐增强,愈来愈强,剑势越来越惊天!   一年……十年……百年……千年!   五千年!幽幽而逝!   白羽,白旭依旧站在幽冥血海边缘,就像两尊自亘古以来便已存在的雕像,似乎也准备一直这么站着,直到永恒!   就在这一刻!   陡然间!凝聚了五千年的剑气,剑意和剑势,突然爆发!   犀利之极,锐利之极的剑气,迸发而出,散播在天地之间!   杀意十足,纯净的剑意,随之剑气而出,在整个幽冥血海上空来回荡漾!   气势!骇人心魄,惊天动地的剑势,冲霄而起,压迫的众人不断后退!一退再退!   “以剑意化魂,以剑气为魄,以剑势凝身,铸就剑之体魄。生,不在天道!死,不入轮回!不生!不死!不灭!剑之体魄,凝——”一个古老,沧桑,似从远古就已存在的声音,从虚无之剑中传出,在天地之间,来回飘荡。   剑之体魄,凝——   声音刚落!   刹那间,骇人心魄,惊天动地,的剑气,剑意,剑势陡然回缩,凝结!   剑气,剑意,剑势以虚无之剑为中心,逐渐凝结出一个透明的,虚无缥缈的身影,身影越来越明显,越来越真实。   看清了!   已经足够清晰!   一个雪白的身影逐渐出现在西门吹雪身损的地方!   白衣如雪,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眼眸中带着种奇怪的光芒,就像是一个婴儿,第一次睁开双眼,第一次看清了这个世界!   他缓缓的伸出手,一柄剑突兀的出现在他的掌中。他折回目光,死死的盯着手中的剑。漆黑,神秘的虚无之剑!   西门吹雪本以为已是必死之局,但,没有想到,他还能在次看清这个世界,再次紧握手中的剑!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白起留下的血色玉简!   血色玉简吸收杀戮之力,射出了白起留下的一段信息,或者说是一篇心法——灭情杀道!   白起自杀身亡,独创灭情杀道,以杀意为魂,杀气为魄,铸就杀道之体!而那个信息,也正是这个怎么凝结出杀道之体的心诀!   西门吹雪的元神并没有消失,虽然被虚无之剑吸收,但并没有被虚无之剑泯灭,反而居身于虚无之剑体内。也可以说,虚无之剑是为了保住西门吹雪的元神,才将其吸入体内,虚无之剑有多坚固,西门吹雪不知道,但也绝不是幽冥血海血海轮回大阵所能侵蚀的。可以说西门吹雪的元神在虚无之剑体内绝对安全,只要他的元神不灭,一丝执念尚存,西门吹雪就不死不灭!   但是,他的名字叫做西门吹雪!   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一种剑法,一种剑意!   所以,他决不能龟缩在虚无之剑体内,他是剑客,就注定掌剑而生,而不是被剑所掌控!他是剑客,但不是剑断人亡的剑客,他尊剑,敬剑,惜剑,恋剑,痴于剑!他不需要被剑所保护,身为剑者,就必须要有剑者应有的尊严。   白起留下的信息,让他看见了希望!超脱的希望!   白起是一名将军,一名军神,杀神!   他是战场上的杀神,曾杀的六国无人胆敢挂帅,杀神之名,是为了谁?   他自己?   不是!绝不是!   他是将军,就有自己的使命,上阵杀敌,本就是他的使命,不管该杀,还是不该杀,只要在战场上,只要是敌人,那么都可以杀!   他为了自己的君主,为了自己的国家,他上阵杀敌,他逼迫自己去杀,逼迫自己去享受杀伐的快感,他必须忍受。因为在战场上,他就不是他自己,他代表着自己的国家,他为自己的国家而杀敌!   背负罪名,无悔!背负骂名,亦无悔!   自己的效忠的君主赠剑赐死,自己尽忠的国家抛弃了自己,他寒了心!   他本可以不用去死,因为没有人可以让他死!   但他还是死了!他自刎而亡!   但,他又活了!他以杀意为魂,杀气为魄,独创灭情杀道,铸就杀道之体!   他活了,但这次,他为自己而活,他只是他自己,他为了自己而杀伐! 第一百四十四章 元鼻,阿屠!   以剑意化魂,以剑气为魄,以剑势凝身,铸就剑之体魄。生,不在天道!死,不入轮回!不生!不死!不灭!   此时的西门吹雪,在剑道一途更进一步,凝剑意,剑气,剑势铸就剑之体魄,真正的无我,他只剩下了剑,除剑之外,再无他物。   已是无我,那么无剑呢?西门吹雪是不是真正的无剑呢?   许久,西门吹雪收回目光,回头淡淡一瞥,刚刚凝聚成形的身体,突然溃散,消失,隐匿不见。   幽冥血海中央,万米深的海底,这里有一片空地,是的,一片没有海水的空地,空地中央两柄奇异的宝剑散发着幽幽血光在虚空中以一种奇异的轨迹缓缓旋转。   这个空地就是血海轮回大阵的阵眼所在,而那两柄宝剑就是冥河用来做布阵之基的元鼻、阿屠一对上古神器。   沉寂了万年的阵眼中,突然闪现出无数的白色光点,这些白色光点如同活物一样朝着一个方向凝聚,凝聚出一个白色的身影。   西门吹雪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元鼻、阿屠这一对上古神器。这对神器,亦是一对双生神剑,虽然说这对剑,有些奇异,甚至是有些诡异,但它依旧是剑,所以它勾起西门吹雪的兴趣。   这对剑,与冥河老祖一起,同时在幽冥血海中孕育而成,而血海又是天下最脏,最恶,戾气最重的地方,因此这对剑天生便是杀戮之剑。   神器,神剑,不管放到哪里都能引起无数人的争相抢夺,可惜,这里只有西门吹雪一人,更可惜的是,西门吹雪已经有了虚无之剑。不是说西门吹雪的虚无之剑比元鼻、阿屠这对双生神剑还要好,要强。而是因为西门吹雪的手里已经有了剑,就算西门的手里是一柄凡剑,只要是自己的剑,他就不会舍弃,绝不会。   一对双生神剑,不管是那一柄,就便是在上古时期也是有名号的,何况是现在?但是现在这对双生神剑却只是勾起了西门吹雪兴趣,但也仅仅是一时的兴趣,因为西门吹雪绝不会要这两柄神剑。   这要是让外边的人直到,岂不是要发疯?   若是神器有灵,岂不是也要为自己感到悲哀?   兴趣即失,西门把剑,一剑即出,“叮!”   一声脆响!   西门吹雪手中的剑,剑尖死死的抵在神剑之一阿屠剑的剑身上。   就像一根钉子,死死的将他钉住!   刹那间,两柄以奇异轨迹旋转的神剑,不动了,静止了,就像被时间禁锢了一样!   一瞬,元鼻、阿屠骤然爆发,一阵滔天血芒迸发而出!   “轰!”   倒转!   西门吹雪身体被元鼻、阿屠爆发出的血色劲气,瞬间撕碎。   虽然身体被撕碎,但却并没有血流出,而且他身体的碎片化作一点点的白色光点在虚空中缓缓的漂浮着。陡然,白色光点似如受到了未明的召唤,瞬间凝聚,很快一个身体再次凝结而出。   西门吹雪曾经说过,剑道无止境,我之求剑之心,更无止境!   剑之体魄,为剑而凝,求剑之心不死,吾之剑魂不灭,剑魄不散,剑身不死。不生,不死,不灭!   求剑之心不死,他便不死不灭,就是永恒般的存在!   永恒吗?   不!   世间绝无永恒!上古时期即便是号称万劫不灭的圣人,也不敢称自己是永恒般的存在。   世事无绝对!只有相对而言!   世间宇宙,万事万物,皆有规则,皆有定理,当定理被推翻,当规则被打破,即便是天地,也会随之化为灰灰。   轰!轰!轰!轰!   急爆!急鸣!   双生神剑元鼻、阿屠的运行轨迹被打破,整个血海轮回大阵瞬间混乱。幽冥血海的海面陡然惊起万重血浪,直入苍穹。   沉寂无数年岁月的元鼻、阿屠,犹如惊醒的恶龙,展开漫天地血色以及憧憧的暗影,带着隐隐约约的凄厉的哭泣声、嘶叫声、哀号声!   惊心,动魄,乱神!   乱的不仅仅是神,还有魂!   由血海轮回大阵滋养了无数年的邪魂,恶魄,怨灵,厉鬼等诸多邪恶灵体在元鼻、阿屠惊起的瞬间,突然混乱,就像一群老鼠,看见了猫一样,四散而逃。   “唳!”   元鼻、阿屠双剑倏然迸发出一声厉鸣,那些疯狂逃窜的恶灵们闻声,身形一颤,缓缓回转。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抓住他们,尽管他们依旧在拼命的挣扎,尽管他们眼中露出绝望的恐慌,但依旧不能摆脱残酷的命运。   吞噬,贪婪的吞噬,元鼻、阿屠将所有的恶灵全部吞入体内,一个也没有留下。   似如吃饱喝足了一样的元鼻、阿屠浑身一震颤抖,散发着微弱的血光,朝着一个方向,转瞬即逝。   西门吹雪没有拦住他们,且不论他能不能拦得住,他都不会出手。因为自古以来宝物都是有德者居之,神器有灵,自会匿主。显然,元鼻、阿屠是寻匿有德者而去了。   当然,这个有德者是不是真的有德,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大哥,幽冥血海,沉寂了!沸腾了无数年的幽冥血海沉寂了!”白旭喃喃道。   “血海轮回大阵,消失了!”白旭怔怔道。   “西门前辈呢?”白旭问道。   “不知道!也许,走了吧?我们跟他不一样,他只是一个过客!匆匆而往的过客,他又自己的追求,独一无二的追求。”白旭道。   “呃!大哥?你看到了什么没有?”白旭突然转身问道。   “看到了,一道血光,射进了你的体内!”白羽呆道。   “我也看到了,也一道血光,没入了你的体内!”白旭也是呆道。   “元鼻?”白羽惊道。   “阿屠?”白旭狂叫道。   “元鼻、阿屠!上古神器!”   “我们阿修罗一族的老祖宗冥河老祖的伴生神器!”   “老祖有眼……”   “你错了!要谢不能谢老祖,老祖早就已经死了。这,只是西门前辈的赏赐!懂吗?所有阿修罗一族听令,准备百年,百年之后,我阿修罗一族,踏足三界,重铸辉煌!”白羽吼道。   “遵命,吾王!百年之后,踏足三界,重铸辉煌……重铸辉煌……”所有的阿修罗皆尽疯狂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 魔界   魔界与仙界,就像火与水一样,先天不容,魔的率性而为,随心所欲,被仙称之为邪恶代表。而仙的清静无为,往往又喜欢自誉为正义人士,所以又被魔称之为伪君子,假小人!   仙界地域十九洲,其中实力驳杂,而魔界却不同,魔界强者为尊意识让他们攻击意识和领地意识不仅仅是对外,对内也是亦然。就像如今的魔界,没有过多驳杂的势力,只有三个超级宗派,天魔宗,血魔宗和魅魔宗。   天魔宗,已不知道有了多少年的历史,其中高手众多,遍布天下,即便是在魔界三宗中,也是稳居第一。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宗门大了,其中势力也被一个个的派系所分割。比如,最明显的,飞升一系和土著一系。显然,魔界并全都是强者,其中也有凡人界一样生活在底层的人,他们也有着生老病死,六道轮回。可以说,魔界原住居民在魔界占据了绝大数量,因为魔界环境的原因,这些原住居民有着比修真界更好的优势。当然,飞升一系的人,也不在少数,因为凡人界并不只是一个凌源星,也没有知道到底有多少个,因为没有人数的清楚。   数量引起质变,而且,飞升一系,凡是能够飞升者,都是原修真界的佼佼者。可以说,飞升一系虽然是后来者,但却稳压魔界土著一系。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虽然飞升一系实力强劲,但也只是与魔界土著一系分庭而抗,彼此之间明争暗斗,纠纷不休。   从修真界飞升魔界,不是空间穿越,到处乱飞,魔界有许多固定的飞升祭坛,所有飞升魔界之人都会在祭坛里出现。而这些固定祭坛所在的地方都有各个势力接引者驻留。接引者主要的任务就是把每天飞升魔界的,属于自己门派或是想要加入门派的人,引入宗门。   燕双鹰睁开了双眼,又闭上了双眼,感受着传说中魔界的感觉。果然是魔界,魔气居然如此浓郁,而且比之修真界的灵气高了不知多少级。   “好了!小家伙们,欢迎来到魔界!从今天起,你们将会发现,这个世界是多么的有趣,精彩,残酷!”祭坛旁边端坐的几个接引者开口道。   有趣,精彩,残酷!对于强者来说,魔界,的确很有趣,也很精彩。但对于弱者来说,这里无疑是一个残酷的世界。那对于燕双鹰来说,魔界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呢?   闻声,燕双鹰睁开双眼,他的周围,也如他一样站立着几十个衣着光鲜,傲气冲天,一看就是在各个的修真界了不起的人物。   但,这里是魔界!   一股股骇人的气势,如天塌了一般,笼罩在众人头上,所有人,脸色突然变白,苍白。但,燕双鹰除外,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好像没有感觉到一样。   这些接引者看到燕双鹰的时候眼睛里一片诧异,突又同时发亮,就好像看到了稀世珍宝一样。   “虽然你们在各个修真界都是顶了天的人物,但是,这里是魔界!收起你们那所谓的傲气吧,因为它让我感到可笑!”一名接引者冷冷道。   很不留情的一句话,就像一个当头喝棒,让这些自诩不凡的修真界高手们,感到羞愧。但是没有反驳,因为他们没有资格,因为这本就是事实。自古以来,事实通常都不是美丽的,而是一件很残酷的东西。   “嗯!天魔宗,魔界第一大派,加入天魔宗,你们可以得到你们想要得到的任何东西,美女,权利,实力等等。在下界,属于天魔宗的,还有,想要加入天魔宗的来我这里。”天魔宗的接引者开口道,虽然他是对着这几十人说的,但是他的眼睛却始终盯着面无表情的燕双鹰。   人群中走出了十几个,站在天魔宗接引者身旁,但是,燕双鹰却一直未动。这让天魔宗接引者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魔界三大宗门之一血魔宗(魅魔宗),加入的过来!”血魔宗和魅魔宗的接引者同时开口道,虽然天魔宗接引者口中的魔界第一大派,让他们直皱眉头,但是他们也没有开口反驳。   人群中再次走出二十几个,站在了血魔宗和魅魔宗接引者的身后。就在这时,燕双鹰突然动了。两个接引者眼睛同时一亮,而天魔宗的接引者眼中却闪过一丝嫉妒。   是的,嫉妒!身为接引者,他们的任务不只是接引飞升者,而且还要发现潜力资质绝佳的人才。发现这样的人才,很难,但是发现一个,他们在彼此宗门的地位就能提高许多,地位的提高,也将代表着他们能够得到的也就更多,也就不用在蹲在这里做着劳什子接引者了。   显然,燕双鹰在他们的眼中,无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才!   但是,很快,血魔宗和魅魔宗两位接引者失望了,而天魔宗的那个接引者呆了,因为燕双鹰直直的朝他走来。无语,幽怨,天魔宗接引者两眼翻白,做望天状:“什么人嘛?叫你你不来!现在却又跟发癔症一样的嗒嗒走来了。这明显是玩人的嘛!”   这个时候,几个实力较摆的上台面,依附在三大宗门的小门派接引者,弱弱的叫了一声,祭坛上又走下了十几人。但,此时祭坛上依旧站着七八个人没有动作。   “你们就是修真界所谓的散修吧?呵呵!以散修的身份,能够飞升,你们的确不凡。但是,这里是魔界!在魔界历史以来,除了极少数的散修得以生存下来,其他的,都死了。你们认为,你们是那极少数中的人吗?”血魔宗的接引者冷声道。   “我来告诉你们,你们不配!知道吗?我只是一个魔兵级的人物,但是在魔界魔兵级的人物,遍地都是。你们这些人连我半分气势都受不了,你们自己说。你们配吗?”天魔宗接引者接声道。   剩下的七八人,脸色一白,良久,又走下了几人,缓缓步入三大门派中。但是,祭坛上还有两个人不为所动,或许,他们是有所依仗吧。这又有谁能知道呢?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是人   天魔宗接引者的身后足足跟着六十几号人显然今天这几天飞升的人,比较多。   “敢问兄弟,高姓大名?”接引者问道。   “高,倒是不高!在下,凌源星,燕双鹰!”燕双鹰笑道。   “燕双鹰,好名字!鹰翔藏空,鱼游潜水,兄弟日后定当不凡!我王荣日后还要仰仗兄弟你了!”接引者王荣道。王荣心里很明白,向燕双鹰这样的人,日后地位定当不凡,现在打好关系,日后,他说不定也能沾点光。   “阁下说笑了,一个人的成就怎么可能是名字所能决定的。说不定,我以后比你还要惨呢?”燕双鹰眨了眨眼睛道。   “兄弟莫要开这等玩笑,虽然我看不出你的实力有多高,但仅凭你是从凌源星飞升这一条。想必,就没有人小觑与你了!”王荣也朝燕双鹰眨了眨眼睛。   “哦?何解?”燕双鹰问道。   “雪轩,仲雅和晏涛三位大人下凡人界凌源星,这事,我知道。而且,三位大人回来的时候,刚好是在刚刚那个飞升祭坛出现的,巧的是当天恰恰又是我值班。虽然我不知道那三位下界是去办什么事,但是看他们的脸色,我就猜到,定然是没有成功。能让三位大人铩羽而归,你们凌源星上的人,岂不是很恐怖?”王荣压低了声音,靠在燕双鹰耳边神神秘秘道。   看着神神秘秘的王荣,燕双鹰笑了:“呵呵!阁下仅凭这一点消息就能猜出这么多的事情,看来阁下也非凡人啊?不过,你的猜想,是不是太牵强了点?”   “不!当然不是!我魔界有人下界,肯定是凡人界有什么事情或者是东西勾起了那些大佬的兴趣,不然也不会费那么大力气一次送三人下界。而且,从以往的历史来看,既然我魔界有人下界,想来仙界和佛界也不会甘于落后。当时,我三位大人回来的时候,我第一个猜想就是,他们在仙佛界的人的手里吃了亏,所以,脸色都很难看。”王荣继续神秘道。   “哦?那你为什么会改变主意了呢?”   “因为一句话!”   “什么话?”   “晏涛大人不经意间,脱口而出的话!”王荣道。   “晏涛?以他的性子,的确有可能!”燕双鹰想起了与自己交过一次手的大汉。   “哦?兄弟也认得晏涛大人?”王荣心中一喜,在凌源星能认识晏涛的人,想来其实力地位肯定不凡。   “呵呵!也不是很熟,只是打过一架而已!”燕双鹰淡淡道。   打过一架?还而已?王荣眼皮直翻,在凡人界都能跟晏涛打过一架的人,那么到了魔界岂不是更牛?要知道晏涛可是魔将级别的强者啊,虽然在魔界没什么。但是,在凡人界那可是顶了天的人物。   “晏涛大人,性子有点直,嘴巴又有一点快。他当时嘴里蹦出一句话‘凌源星修真界都不是人!’声明一点,这是晏涛大人的原话,不是我说的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猜到,他们一定是在你们凌源星修真者的手里铩羽而归的。”王荣道。   “凌源星修真界都不是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燕双鹰突然一怔,随即说道:“他倒是会说,不过也让他说对了一点,我们那里,的确有那么几个‘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什么?”王荣呆了。   “是什么?”燕双鹰回头,盯着王荣的眼睛一字字道:“比如,有一个,我们叫他——神!还有一个是——仙!”   “呃……神?仙?这个仙我倒是能理解,是哪一个吃饱了撑的跑到凡人界的仙人吧。但是,神是什么呢?”王荣皱着眉头,眼神一片迷惘。   燕双鹰不得不佩服这位仁兄的想象力,不过这次他说的仙,倒是说对了一点。萧书语是仙人,但不是吃饱了撑的跑下界去玩耍的仙人,而是被流放的仙人。   燕双鹰搂着王荣的肩膀,将手指放在他的眼前,朝上一指道:“高高在上,我们只能俯视的存在!”   “我靠……神……人!你们凌源星牛逼啊,有人,有仙,还有神,你们真是幸福啊,若是那个有幸得到神人的青睐,那么他岂不是发了?”王荣如僵尸般,突然跳起。   燕双鹰发现自己在这位仁兄身上学会了一样东西——翻白眼!抹了把虚汗,再次搂住王荣的肩膀,凑在他耳边道:“仙人,是没错,凌源星的确有,而且还很不一般!但是神人没有,只有一个接近于神的人。”   “神人和神,有区别吗?”王荣迷茫道。   “在告诉你一点,不管是仙人,还是神人,都是人!他们不是神,绝不是,因为他们不够资格!但是,他除外!”燕双鹰的脑子里闪过一个白色的身影。   “不懂!”王荣挠了挠头,对于他来说,神人就是神。   “不管是仙人,还是神人,我们都可以修炼达到那种境界!但是神,却不同!那绝不是修炼所能达到的层次!神,绝对是俯视一切的存在,他一出生,就注定一生不凡!”   “我还是不懂!”   “你不懂,也不必懂!因为我们都是被俯视的存在,是蝼蚁的命运,想要摆脱这种命运吗?”燕双鹰道。   “想!”王荣坚定道,所有人都想,所有人都在努力,因为没有人想要蝼蚁的命运。   “那么,就与天争,与地斗,与命运相搏!”燕双鹰手指天,脚踏地,一股磅礴的气势透体而出,周围众人瞬间呆滞。   “阁下,修为不错啊!”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呵呵!马马虎虎吧!”燕双鹰淡淡道。   “李哥,这位是凌源星的飞升者,燕双鹰!”王荣迎向来人道。   “燕双鹰!好名字!阁下是九劫散魔飞升的吧!王荣你运气不错啊,说不定这次回去,你就可以在宗门静心修炼了。”李哥,名叫李勇,下阶魔将修为。   “你错了!我不是散魔飞升!”燕双鹰道。   “不是散魔?”李勇脸色一变,变得很凝重!   “王荣,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带着这个月所有的飞升者回宗门。这次不但是你,说不定我也能跟着你沾点光!”李勇盯着燕双鹰道。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不服?战!   天魔宗前,近千人集聚!   几千人排十队,队前一桌,一椅,一人做着新人入门登记,资质鉴定,分配归属之事!   这近千人皆是近一个月的飞升者,近千人的飞升者对小门小派来说已是不少,但对于天魔宗这样的超级大派,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当然飞升魔界也不是天天都有的事,有时可能一天就有数千人飞升魔界,有时也可能一个月也就那么几百人。显然,这次的也是不多!   “郎大人,近几年飞升者日渐减少啊!看来凡人修真界对魔道的压制,越来越强了!”卢宣担忧道。   “我天魔宗宗门子弟何止千万,也不缺几名飞升者。即便是下界无一人飞升,又有哪个门派能夺走我们魔界第一势力的名头。”郎卓摩擦着左手指带着的一颗流光溢彩的戒指,不屑道。   看着眼前宝衣,宝戒,一伸饰品法宝闪闪发光的郎卓,卢宣眼眸里闪过一丝鄙夷,敷衍道:“郎大人说的是,下界灵气稀薄,哪里有我们魔界环境优厚。天魔宗,还是要靠我们这些本土人士支撑啊!”   忽一人上千道:“禀郎大人,东部飞升祭坛接引者李勇报,其下属王荣发现一名资质顶级的飞升者。据在下测试,李勇所报属实,那名飞升者实力不在魔兵级之下!属下请大人准许报天魔殿进一步测试,以观其潜力!”   “不在魔兵之下?到底是什么实力?”郎卓脸色一变。   “属下测不出,所以请大人报天魔殿进一步测试!”来人道。   “哦?你测不出?那你让我怎么上报?再说了,天魔殿岂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人就能进的?就算他是魔兵级,又能怎么样?像他那样的级别我天魔宗何止百万?嗯,你就把它分到万魔殿吧!就这样!”郎卓眼珠一转道。   天魔宗门人弟子无数,但多是外门门人或记名弟子,天魔宗下属三殿,天魔殿,聚魔殿和万魔殿。万魔殿十万宗门门人,聚魔殿一万内门弟子,而天魔殿却是一千精英弟子,除非潜力资质绝佳者,不能入天魔殿。   “可是……”来人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没什么可是!就按我说的办!”郎卓脸色一冷道。   “大人,那人实力不在魔兵级之下,但也不是散魔之体飞升!大人可要三思啊,天魔殿若要追究下来……”来人沉声道。   “嗯?我做事,需要你来教吗?”郎卓微怒道。   “是!”来人见是不可为,转身离去。   “慢着——”一旁的卢宣突然道。   “郎大人,能不以散魔之体飞升,却有不下于魔兵级的实力,甚至说不定还是中级或顶级魔兵级的实力。这样的资质,可是比之散魔飞升还要好上许多啊。我们还是去看看之后,在做决定。否则,天魔殿怪罪下来,你,和我都担不起责任啊!”卢宣道。   一般修真者,飞升魔界是天魔级的实力,较好者能达到中级或顶级天魔。而九级散魔一旦飞升魔界便是顶级魔兵,或者是下级魔将,较好的能达到中级魔将。一般修真者飞升之后,却有不下于魔兵级的实力,甚至还在之上,这样的资质,即便是在魔界也不多见。   “嗯!好吧!”郎卓盯着卢宣良久,才开口道。   “这次,可是把他这个小心眼得罪了!看来回去后,又少不得一些孝敬!”卢宣心道。虽然两人都是中级魔将,但是人家有一个万魔殿当殿主的好老爹,而且人家这个好老爹又给他弄了许多强悍的法宝饰品。但是,此事若是天魔殿怪罪下来,他郎卓或许没事,但他卢宣却难逃一劫。所以,卢宣不得不小心应付。   “李勇,见过郎大人!”李勇见郎卓走来,忙上前道。   “嗯!带我去见那个,你所说的资质绝佳的飞升者!”郎卓道。   “大人,这位是燕双鹰,他就是我说的资质绝佳的飞升者。双鹰,这位是管理飞升者入门事宜的郎卓,郎大人!”李勇指了指一旁的燕双鹰,又指了指郎卓道。   郎卓头高高昂起,似如未看见燕双鹰一般。   李勇忙对燕双鹰使眼色,意使其上前拜见。但是,燕双鹰目光流转,似在观览风景。对于李勇的眼色就像根本没看见一样,对这位所谓的大人,也是似若未闻。   郎卓昂起的脸,脸色越来越差!   “咳!咳!”卢宣干咳两声,道:“你,就是燕双鹰?”   “不错!有何见教?”燕双鹰看也不看卢宣,依旧在四处观望。   “说说,你是什么修为?”卢宣脸色未变,微微笑道。   “修为?这个嘛,不好说!可能是魔兵级,也有可能只是一名小小的天魔。不过,看你的修为,是魔将级吧?难道你看不出?”燕双鹰目光回转,淡淡的看了一眼卢宣。   “呵呵!好像没有人规定修为高的人就一定能看出修为低的人的实力的吧?若是按照常识,我既然看不出你的修为,那么我说你也是魔将级,或许更高。你既然可能是天魔,也可能是魔兵,那么魔将级岂不是也有可能?”卢宣眼中的笑意更浓。   “不错!的确有这个可能!谁知道呢?你说,是吗?”燕双鹰眨了眨眼睛。   “有理!一个人的实力在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时间等各种原因下,都有极大的偏差。所以等级这玩意儿,很不可靠!”卢宣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高见!”燕双鹰伸出拇指,微微一翘。   “哼!”郎卓突然冷哼道。   卢宣不笑了,微微一撇嘴,退后一步,站在郎卓身后。   “郎大人是吧?”   “不错!我就是管理飞升者入门事宜的郎大人!”郎卓的头又往上昂了昂,鼻孔都要朝到天上了。   “大人?你又多大?”燕双鹰定定道。   “我,是你只能仰视的存在,我可以让你进精英子弟所在的天魔殿,享受门人的敬仰。也可以让你呆在天魔宗最底层,接受所有人的鄙夷。天魔宗,门人弟子何止千万,死上几个,也不会有人在意。你,明白吗?”郎卓的脸孔依旧朝天,看也不看燕双鹰。   卢宣这是看郎卓的眼色又变了,变得就……就像在看一个白痴,一个很傻,很天真的白痴。   “哦?这么说,我的生死,也在你的掌控之内了?”燕双鹰笑了。   “不错!”   “你的头,仰的不累吗?”燕双鹰眼中的笑意更浓。   “你!找死?”郎卓终于低下了头,盯着燕双鹰,脸色很难看。   “哦?我的意思是,你仰着头,怎么能看见,我这个卑微的存在呢?”燕双鹰的眼睛都在笑。   “哼!凡人界的穷鬼,连个乾坤戒指都没有。可怜的就一把刀,还只是一柄灵器级的刀。更可怜的是还要提在手里,丢人现眼。我就发发慈悲,送你去万魔殿,然后你就可以领一柄中品魔器了。以后,就不要拿着那柄烂刀,到处丢人现眼了。”郎卓鄙夷道。   “呵呵!是啊!我们下界修真界的确很穷,比不上你们魔界地广物博,资源丰厚。更比不上,能用无数法宝把自己打扮的像只花孔雀一样的郎大人您啊!”燕双鹰整张脸都在笑,但是他的笑容似乎有些冷。   一旁的李勇,背上的冷汗把衣服都打湿了,但另一边的卢宣却在笑,而且,笑的很灿烂。   “你——当真,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郎卓脸色发红,红的发黑。   “死?怎么写?我的确不知道。你教我?”   “好……好……”郎卓的脸色已黑的发青,显然愤怒之极。   “怎么?不服?”   “你一个刚飞升的穷鬼,居然顶撞与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郎卓身上的饰品开始放光。   “不服——战——”   燕双鹰手握刀柄,一股悍然气势,透体而出!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战郎卓!   “不服——战——”   燕双鹰手握刀柄,一股悍然气势,透体而出!   “好!很好!你死了,可不要说我以大欺小……”郎卓脸色狰狞,抬手挥出。   飞剑,漆黑色的飞剑,带着憧憧暗影,隐者戾气,杀意应手而出。   轮回血刀,起,风轻扬,刀芒闪,刀风破空,刀势如虹。   急掠!   举步!踏!   燕双鹰脚尖与直射而来的飞剑剑身一点,身形冲天而起!   问情七刀,第一刀,霸!   霸,是绝,是傲!   傲视苍生,霸绝天下!   刀发于下而行于上,形之于上而意在下!   身行掠空,行与上!带着无边霸气,卷起惊天傲气,如彗星急坠,擎刀狂劈而下。   退?不退!郎卓没脸后退!   魔决,引,飞剑扶摇而上,攻,攻向那狂劈而下的血刀。攻,是防,亦是守!   斩!   狂劈而下的血刀,斩向脚下冲天而起的剑光!   “当——”   惊爆!急鸣!   飞剑被血刀一刀劈飞,但,刀势依旧未止!   魔决,防!   一刀黑色的光罩,将郎卓罩在其内!   “破!”   黑色防御罩如玻璃般,龟裂粉碎,直到这时,刀势方止,止于下!   “噗!”郎卓吐血而退,急退两步!   耻辱!绝对的耻辱!郎卓的脸色冷而铁青!   因两人突然战起而惊奇混乱的众人,静了!寂静!   没有人可以想象,一个初飞升者,敢以刀对决魔界魔将级高手,而且是一身法宝的魔将级高手。但,更不可想象的是,这个魔将级高手似乎并没有其应有的实力,因为他被这个初飞升者,一刀劈的,吐血而退。虽然可能有着大意的成分在内,但这个初飞升者的实力,岂不是很惊人!   惊的不仅是人,还有心,有魂!   铁青着脸的郎卓,突然左手微微一动,一道微弱的寒芒一闪,瞬间而出,其速,惊人,惊心,惊魄!   子午断魂钉!   破其护体魔气,破其护身宝甲!   钉入体,断魂,断魄,断其魔婴!此钉,是郎卓随身携带的法宝之一,谁是一次性法宝,但胜在其无声,无息,出其不意!此宝,不可谓不毒!   退?   不!刀者之心,不死不退!   不仅不退,反而迎钉而上!   急行,钉临身前,破!护体魔元被破,被子午断魂钉而破!   意念行,心念起,手动刀转,横置胸前!   挡!挡住那射向胸口的子午断魂钉!   钉撞刀身!“叮!”的一声脆鸣!   钉落,刀起!   “不可能?绝不可能!”郎卓呆了!他的子午断魂钉是中品魔器级的法宝,而且是一次性的法宝,即便是一般的极品魔器,也挡不住。但现在,却被一柄连魔器都称不上的极品灵器挡住了,所以他呆了!   怒!怒其不耻!   刀者一怒,敢以刀问天!用刀之道,霸道当先。怒火中烧之人一劈之下,天亦惊。岂尔问天天可答乎?   问情七刀,第二刀,怒!   “轰!”   向前一步,一脚踏地,地动山摇。挺躯擎刀,刀尖直指苍穹,一腔怒火冲天而起!   劈!   一刀劈下,人惊,地惊,天亦惊!   郎卓色变,变得苍白!心,冷!心,寒!心,悸!   败了!自己,败了!一步失先机,步步受制于人。他败的有些荒唐,有些可笑!   不!我没败!我还有法宝!郎卓一直认为,法宝也是一个人实力的一部分,而且他也一直这么做。   防!只见郎卓身上蓦然升起一幕蓝光,护体蓝光,葵水寒光罩!顶级魔器,无视魔王级高手以下攻击,即便是魔王级的高手,也能挡上那么几下。   血刀劈在击在葵水寒光罩上只是荡起道道涟漪,但燕双鹰却被葵水寒光罩上的反击力,瞬间击退百米。葵水寒光罩终究不是现在的燕双鹰所能撼动的。   葵水寒光罩上水波般的层层涟漪,像是嘲笑,像是鄙夷燕双鹰的无能!   水能灭火!但却灭不了怒火!   怒火燃烧,烧的燕双鹰整张脸红彤彤的,他的瞳孔也似染上了红色,变得赤红!   举步!踏!踏!踏!   燕双鹰一步步向前走着,他走的很慢,步伐却很大,而且那脚步声还带着种其一的规律!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但步伐却越来越稳,每一步落下的力度,也越来越重,稳重如山岳!   踏!踏!踏!轰!轰!轰!   身如山,步入岳,每一步都引得地面一阵颤抖!   整个场面一片寂静,只剩才了燕双鹰脚底与地面的撞击声。   突然,燕双鹰的身上掀起了一股气势!   不是霸气,也不是怒气,而是一股悍然之气!   是悍!   由怒而生悍!   他已经走到处在防御罩中的郎卓面前,他浑身的气势已凝聚到极致,他的刀已高高扬起!   刀出,地动,山摇!刀出,不死,不退!   我不退,敌退!所以郎卓又后退了几步!他不能不退,他也只能退!即便是,燕双鹰这一刀,依旧伤不了他分毫。   因为他面对的是一柄刀!   一柄“悍”刀!   用刀之道,霸道当先,怒火中烧,一劈之下,天亦惊。岂尔问天,天可答乎?以一人之力而问于天,悍于地。怒而生悍,悍不畏死!悍,是不屈!悍,是无畏!悍,极于强!悍,亦是勇!愈挫愈勇,越战越强!   怒而问天!悍可动地!   这是一种精神!亦是一种信念!   一刀无果,反弹之力顿生,再次被击退百米!   但,燕双鹰再一次迈开了步伐,再一次靠近,又一刀劈下!   一次,两次,十次……   葵水寒光罩上荡起的波纹越来越大,越来越烈,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裂开,粉碎!   不行!这样死守绝不行!这是你逼我的,我不杀你,我会死的,但我不想死!郎卓脸上的铁青色已变得发黑。   就在燕双鹰劈出第二刀的时候,郎卓心中的杀意就被压抑了。因为,如果此时他杀了燕双鹰,那么天魔殿一定会将他处死,甚至更高一层的人都不会饶了他,即便是他的父亲万魔殿殿主也保不住他。   现在,郎卓已彻底决定将燕双鹰杀死,因为他自己,不想死。至少,不想死的那么快!   就在这时,一旁静静而立的卢宣又笑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天魔宗(上)   为什么卢宣会发笑?   因为他想笑,因为他高兴,所以他就笑了!   那么,他为何而高兴?   因为轻松,卢宣什么时候也没有像这个时候轻松过,因为以往他的头上被压了一座山,而且这座山还不是他所能动摇的山。但现在,这座山却在自己一点一点的崩塌,碎裂。卢宣现在是越来越轻松,他相信这座山很快就会变成一对灰尘,风一吹,就会随风消散。   无论是谁,没有了压力都会很轻松,而且也会高兴,高兴了就会笑。所以,卢宣笑了起来。   “所有人,全部后退,好好站在那里,这样的战斗,想必对你们来说还是有一定的帮助的吧。听好了,所有人不许吵闹,更不许随便走动。否则,若是被误伤无辜,那可就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了。”卢宣高声道。   “大人,我们,就让他们这么打下去?若是宗里面怪罪下来,我们可承担不起啊……”旁一人道。   “不会!怎么会呢?会有人替我们抗的!”卢宣淡淡道。   “哦?谁?”那人问道。   “那,就是那个花孔雀!”卢宣满脸的笑意。   “花孔雀?是谁啊?没听过有这个名号啊?”那人迷茫。   “就是我们的郎卓,郎大人!”卢宣心情很好,很耐心的给那人解释道。   “哦?这个名号真贴切!”那人恍然大悟,又道:“可是,他怎么会我们扛罪呢?”   “会的!一定会的!他必须扛!因为他犯了一个错误!”卢宣道。   “请大人解惑!”   “宗主十分爱才,而且提别喜欢天才。如果有人杀了一个在宗主眼中的天才的话。你说,他会不会死的很惨?”   “会!绝对会!”   “这个人,是天才吗?不!天才已不足以形容他的资质。一个刚飞升的小子,却正面打败了一个魔将级的高手,而且还是一个满身法宝的魔将。拥有这样资质的人,在宗主的眼里,就是宝,一个独一无二的宝。有人伤了他的宝,宗主就一定会要了他的命!”卢宣笑眯眯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厉色。   “大人有理!不过,他若是死了,我们岂不是都要被郎大人连累?”那人眼睛一转道。   “不会!他怎么会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一定有着魔将的实力!而且刚刚我打听过了,那个使刀的人,是凌源星飞升的修魔者。”卢宣道。   “凌源星的修魔者,很奇怪吗?”   “不奇怪!一点也不奇怪!以前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但是,宗主有话,一旦发现凌源星飞升者,一定要通知他。所以……”   “那,大……大人,我们是不是赶紧去向上通报啊?”那人紧张道。   “我还需要你提醒?我若是现在才想起,我早就死了,怎么还能活到现在。”卢宣笑道。   “嘿嘿!大人果然有先见之明!”   一个偏僻的角落,四个人默默的注视着场中的一切!   “宗主,那个人,名叫,燕双鹰。就是我们在凌源星修真界炼狱魔窟魔宗遇见的资质绝佳之人。”一人突然道。   “资质绝佳?或许以前他是,但现在,不是?”四人中,一个黑衣,黑色斗篷,甚至连整个脸庞都被斗篷遮住的人淡淡道。   “何解?”一个女声道。   “雪轩,仲雅,晏涛你们能在一千年内,达到魔将期,甚至现在已达到魔将期的巅峰。但是,你们的阅历,毕竟还是太浅啊!”宗主道。   “这跟阅历有什么关系?”晏涛瓮声道。   “你懂什么?一边蹲着去!”仲雅突然踢了晏涛一脚道。   “你……”晏涛刚想发怒,但一看到另外两双眼睛也在盯着自己,一瞬间偃旗息鼓了,一边往墙角走,一边嘟囔道:“干嘛踢我?我又没有惹你?变态女,果然变态!”   “你说什么?”仲雅的头发无风自起。   “没……没……绝没有……我什么也没说!”晏涛蹲在墙角,双手抱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仲雅。   “不要闹了!”宗主笑道。   “切!没胆鬼,还号称战神,战鬼去吧你!”仲雅嘴一撇。   “呵呵!”宗主非但没有发怒,反而笑眯眯的看着一切。   “你们不要吵了!请宗主解惑?”雪轩的突然开口,两人瞬间恢复之前的状态。   “嗯!”宗主淡淡的看了雪轩一眼,点了点头道:“有一句话叫做‘一遇风云便化龙’你们知道什么意思吗?”   “这个我知道,前面还有一句‘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意思是金麟本来是池中物,但是遇见了风云就变成一条龙了。”晏涛马上叫起。   “让你滚一边去,你听到没?”仲雅眉头急皱,又踢了晏涛一脚。   “我又怎么了?”晏涛委屈的又蹲在了墙角。   “呵呵!这次让晏涛蒙对了!不错,就是这个意思!”宗主道。   “看看,我没说错吧?”晏涛猛的站起,昂起头,一副我很牛逼的样子。   仲雅眉毛拧成疙瘩,盯着晏涛,拳头一扬,晏涛瞬间垂头,弯腰,继续蹲在墙角,一副可怜兮兮,我很委屈的样子。   “呵呵!燕双鹰之前的资质与你们相当,或许还不如你们。但是他命好,遇见了龙!”宗主继续道。   “宗主的意思是,他的命运,因西门吹雪而改变?”雪轩道。   “不错!遗弃一族,神秘的一族啊!燕双鹰能遇见遗弃一族的人,是他的幸运,能学到遗弃一族的武道,是他的造化。”宗主叹道。   “武道?是什么?”雪轩问道。   “武道!是遗弃一族所特有,就像我们修的天道一样。武道,以武入道,以道入武,是一个极其强悍,却又不是我们所能理解的东西。”宗主无奈道。   “武道,真的有这么玄奥?”仲雅疑惑道。   “不错!不然,你以为遗弃一族为什么能让诸界害怕!”宗主道。   “可是,燕双鹰怎么可以学?”雪轩道。   “不错!燕双鹰为什么可以学?我现在告诉你们,只要你们也可以学,只要资质极高的人都可以学。但是……”宗主言语一顿。   “什么?”三人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激动。   “但是,除非是遗弃一族。其他的不管是谁,有着何种资质,都只能学到遗弃一族的武,却学不会道,更学不会武道。”宗主默然道。   “武,和武道有区别吗?”雪轩迷茫道。   “有!武,只能让我们变得强悍!甚至学的好的能越几级杀人。但是武道不同,绝不同!知道遗弃一族为什么能让诸界为之颤抖吗?”   “不知道?请宗主解惑!”   “因为,我们这些人,是在学道,为了能够逃脱天道的摆布,逃脱蝼蚁的命运。而遗弃一族武道精神,是自我!不尊天,不敬地,不惧怕一切!他们修的是自我,尊敬的是道,是自己的道。他们把自己当做道,他们在一步步的创造属于自己的道,只属于自己的道。不是天道,不是大道,只属于自己的道。他们一旦有成,便能超脱于大道之外,成为一个独立的道,甚至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就能创造出一个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宇宙,世界。在那个自己创造的宇宙,世界中,演绎属于他们自己的道。你们说,他们可怕吗?” 第一百五十章 天魔宗(下)   “因为,我们这些人,是在学道,为了能够逃脱天道的摆布,逃脱蝼蚁的命运。而遗弃一族武道精神,是自我!不尊天,不敬地,不惧怕一切!他们修的是自我,尊敬的是道,是自己的道。他们把自己当做道,他们在一步步的创造属于自己的道,只属于自己的道。不是天道,不是大道,只属于自己的道。他们一旦有成,便能超脱于大道之外,成为一个独立的道,甚至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就能创造出一个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宇宙,世界。在那个自己创造的宇宙,世界中,演绎属于他们自己的道。你们说,他们可怕吗?”   “这样的人可能存在吗?”仲雅,雪轩晏涛三人,呆了。   “不知道,这只是我的猜想。遗弃一族就是一个谜!一个从上古洪荒时期到现在一直不为人知的谜。甚至他们本身就是天地间最大的一个谜。”宗主的声音有些激动。   “宗主!你,在恐惧!”雪轩突然冷冷道。   “人就是这样,活得越久,越怕死。而我已经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所以,我也怕死。”虽然宗主的声音带着一丝沧桑,但他那被斗篷遮住半隐半现的脸孔,却极其年轻。   “你,在恐惧遗弃一族。”雪轩的声音依然很冷。   “人活得久了,通常都会知道很多的秘密。但,就因为我知道的多,所以我才恐惧。努力修炼吧,或许哪一天,我不在了,天魔宗说不定就要靠你的领导了。”   仲雅晏涛两人瞪大了眼睛,宗主这一句的意思,显然已经将雪轩定在了接班人的地位。但是,宗主的另一层意思是不是说,他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死,而且这一天已经很近了?   “遗弃一族?西门吹雪?”雪轩瞪大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闻声,宗主半露的脸孔显然带着一丝欣赏的色彩:“不错!知道,为什么我们天魔宗历任宗主极少有人可以飞升神界吗?”   “遗弃一族?”雪轩迟疑道。   “遗弃一族!我们口中的天弃一族,但是他们每一次出现都是三界的一场浩劫。我们天魔宗历任宗主不能飞升神界的原因也是这遗弃一族。因为他们绝大多数都是死在遗弃一族的手里,很少有人死在神劫之下,遗弃一族对我们来说,比之神劫更令人恐惧。现在,遗弃一族又出现了。”宗主叹道。   “西门吹雪还活着?”雪轩问道。   “呵呵!死不了!虽然现在三界都没有他的任何信息。遗弃一族这个名字是谁起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没有人知道。但,从所有出现过的遗弃一族来看,他们深受命运的青睐,因为我们每每以为他们死了的时候,他们却一次次又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他们一样。”   “那这天,为什么没有变?还有,我们为什么一定要与他们为敌?”雪轩道。   “因为有一个势力在制约者他们,所以我们头上的天,还没变。我们为什么一定要与他们为敌,也是因为这个势力。”   “什么势力?”   “仲裁所!势力之大,无可想象,仙界,神界,乃至圣界都有他们的影子存在,在这个无穷大的世界中,这个势力却能轻易的找出出现的每一名遗弃一族,足以看出仲裁所的强大。”   “那他们岂不是可以在这个世界称霸了?”三人皆惊。   “称霸世界,不是他们的目标。仲裁所,下属不知多少的仲裁者,这些仲裁者一般都是隐没的,只有一种情况下他们才会出现。那就是他们的目标,遗弃一族的人的现世的时候。而,遗弃一族也是他们唯一的目标,似乎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绞杀遗弃一族的。”   “既然他们的实力已经那么强大,那么为什么我们还要帮他们对付遗弃一族?”雪轩自再次问道。   “我们为什么要对付遗弃一族?不!是这个世界,仙,魔,佛界所有的势力大宗遇见遗弃一族的存在都会不遗余力的将其绞杀。因为,我们都收到了上面传下的谕令,这个谕令就是让我们协助仲裁所诛杀遗弃一族。”宗主指了指天。   “为什么?还有为什么这么多势力都在追杀遗弃一族,为什么不到他们的老窝,将他们连根拔除,以绝后患?”雪轩道。   “可能这也就是他们为什么被叫做遗弃一族的吧。被天道所弃,为天道不容,是天要亡他们。神界的一个前辈曾偷偷传下谕令,说他们神界同样收到了这样的命令。传下命令的,是圣界那些所谓的万劫不灭的圣人。”   “天道,果然无情,果然不公。也可能是遗弃一族的存在太过逆天了吧?”雪轩突然叹道。   “天道不公,这点我认同。但是,有谁告诉你说,天道是无情的吗?”宗主默然道。   “所有人都这么说。难道,不是吗?”雪轩疑惑道。   “知道,鸿钧吗?”宗主道。   “天道圣人,道祖鸿钧,天道不灭,鸿钧不死。或许鸿钧才是万劫不灭的吧?不过,这样的人,真的存在吗?不是说,圣人都死了吗?”雪轩问道。   “你以为现在圣界里面的人,为什么叫做圣人?你以为鸿钧好成天道不灭,鸿钧不死的称号是假的?即便是上古洪荒时期的圣人都死绝了,但鸿钧依然还在。因为,天道未灭,鸿钧既然合身天道,他又怎么可能会死?”宗主道。   “鸿钧既然还在,那么天道岂不是还在鸿钧的掌控之下?那么,天道岂不是已不是无情?已不再是至公?”雪轩呆滞道。   “不错!遗弃一族,天道所弃,鸿钧仍在,岂不是说遗弃一族是为鸿钧所弃,是为鸿钧所不容,是为鸿钧所嫉妒恐惧的存在?鸿钧若想要建立起一个仲裁所这样的势力,岂不是很轻松?”宗主道。   “既然鸿钧合身天道,天道之下层层世界,皆在天道控制之下,皆在鸿钧掌控之中。那么鸿钧既然想让遗弃一族死,为什么不直接出手,将之彻底灭绝,反而要层层截杀?”雪轩的疑问越来越多。   “主角!”宗主的嘴里突然蹦出两个字。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主角   “既然鸿钧合身天道,天道之下层层世界,皆在天道控制之下,皆在鸿钧掌控之中。那么鸿钧既然想让遗弃一族死,为什么不直接出手,将之彻底灭绝,反而要层层截杀?”雪轩的疑问越来越多。   “主角!”宗主的嘴里突然蹦出两个字。   “主角?”   “知道主角是什么意思吗?”宗主道。   “一部书,或者一部戏里面的主要人物。”雪轩道。   “是啊!主角,上古洪荒时期,龙凤之争,巫妖之战,四族皆损,唯有人族得以传承。为什么?因为他们是天地主角。除了鸿钧这个天定圣人,其余其他得以成圣的都与人族或多或少有一些关系。女娲大圣造人成圣,三清教化人族成圣,准提,接引发下宏愿渡化人族成圣,人皇,伏羲,皇帝,蚩尤皆因人族而崛起。为什么?因为人族是主角。只因为人族是主角,所有帮助过人族的人,都得到了天道的馈赠,功德。为什么帮助人族会有天道,甚至大道降下的功德呢?还是因为主角。为什么龙凤巫妖四族每每都有劫运降下,而且四族都度不过天道降下的劫难。人族,没有龙凤巫妖四族天生的强悍体魄,天生的大能力,为什么人族能渡过天道之劫?为什么其他四族渡劫没有一人帮手,而人族渡劫却是四方来援。为什么凡有危害人族的存在,都会受到天道的惩罚。等等……皆因这主角二字。”宗主道。   “因为人族是永恒的主角。”雪轩道。   “这个世界上从没有永恒的存在。上古洪荒时期的圣人,号称万劫不灭,最后呢?死了!上古那么多大能力者,现在在哪里?死了!龙凤巫妖四族,在顶峰时期甚至连圣人都不敢小觑。他们也死了。如果说,这个世界一定有永恒的话,那么死亡才是真正的永恒,永恒的永恒。或许他们,也是一种永恒的存在吧?”宗主叹道。   “谁?”   “人族!”   “既然是人族,为什么要说他们?我们难道不是吗?”雪轩疑问道。   “我们是人族,但我们不是主角。我说的是,上古女娲大圣创造的人族,上古众圣,成圣的根源。”宗主道。   “我们难道不是上古时期那个人族?”雪轩震惊道。   “我曾经以为我们是,但后来,我推翻了我的认定。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致力于上古之物的寻找吗?”宗主道。   “不知道?宗内很多人都在说,自从宗主上任的那一天起,发下的第一条命令便是寻找上古之物,不管是有用的。还是没用的,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得到。这个命令,令很多人疑惑,包括我在内。”雪轩道。   “不错!盘古开天,鸿钧合道,龙凤之争,巫妖之战,女娲造人,诸圣鼎力,洪荒碎裂,宇宙成形。这里有一个断层,洪荒碎裂,天地本应归于虚无,为什么会有宇宙的出现。好,存在即有其道理,这个我们先不说。但是,洪荒天地乃是大神盘古所开,天道大道所定,那么洪荒为什么会碎裂呢?因为,诸圣大战!诸圣为什么要大战?这个断层是一个谜,一个很大的谜,关乎遗弃一族的谜。我想了解这个谜,就必须了解那个时代,所以会才要寻找那个时代的东西。”宗主道。   “传说是因为封神不公。”雪轩道。   “封神榜乃是天道圣人鸿钧所赐,既然鸿钧要封神,必是天道认可,为什么会存在不公?”宗主道。   “不知道!”雪轩道。   “因为,鸿钧在恐惧!”宗主一字字道。   “恐惧?不可能,他即已合道,他就是天道,天道之下皆为蝼蚁。即便是圣人在他的眼里依然是蝼蚁,他又怎么可能会恐惧?”雪轩不相信。   圣人万劫不灭,圣人之下皆为蝼蚁。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鸿钧合身天道,他已是代表天道,圣人在他面前亦是蝼蚁。他为什么要恐惧?   “蝼蚁之说,从何而来?”宗主道。   “道祖,鸿钧!”雪轩道。   “既然鸿钧已经凌驾于万物之上,为什么还要有蝼蚁之说?是不是因为他本身也是一个蝼蚁,只不过是一个大一点的蝼蚁。或许就是因为他明白自己本身就是一个蝼蚁,所有才有了蝼蚁之说。”宗主道。   “鸿钧,也是蝼蚁?”雪轩呆滞了。   “正是因为他是蝼蚁所以才会有了蝼蚁之说。正是因为他本身也是一个蝼蚁所以,他恐惧。”宗主道。   “他在恐惧什么?”雪轩道。   “主角!”良久,宗主的嘴里蹦出两个字。   “人族——”雪轩瞪大了眼睛。   “不是人族,是上古人族!”宗主道。   “这有什么不同吗?”雪轩道。   “我们也是人族,但我们不是主角。因为,我们是在宇宙成形以后,才被孕育出来。所以,我们不是上古的人族,所以我们也不是主角。”宗主道。   “既然我们不是,那上古传说从何而来?”雪轩道。   “鸿钧发下封神榜,是为了什么?封神?不是,是一个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既是鸿钧,鸿钧既是天道。鸿钧以天地为棋盘,以圣人为棋子,演绎了一个令洪荒碎裂的局。诸圣大战,致使洪荒碎裂。但众所周知,洪荒碎裂,天地泯灭,天道随之归于虚无。鸿钧为什么要自取灭亡?”宗主道。   “为什么?”   “因为他发现,自己不是主角。他只是一个配角,他逃脱不了蝼蚁的命运,所以他要自取灭亡,但是他布下了局,让天地万物给他陪葬。人族,初生时期是一个多么弱的群体,但他们却在极短的时间里,发展,涌现出许多的大能力,大修为者,甚至是圣人,人族拥有可怕的潜力,而且人族是主角,他必将大兴。天道,大道让他大兴,鸿钧即便是合身天道,但他也在大道之下,所以他依旧逃不了蝼蚁的命运,谁又知道,大道之上还有没有什么人存在。或许大道,也是一个蝼蚁呢?但是,他错了。洪荒碎裂,但天地依然存在,只不过是以另一个形式存在。或许鸿钧本就知道,天地不会灭亡,所以他才布下了一个局,让圣人大战,让洪荒碎裂,洪荒碎裂必然是天地之劫,即便是圣人也难逃此劫,既然圣人也逃脱不了,那么刚刚兴起的人族又怎能抵挡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鸿钧道   “因为他发现,自己不是主角。他只是一个配角,他逃脱不了蝼蚁的命运,所以他要自取灭亡,但是他布下了局,让天地万物给他陪葬。人族,初生时期是一个多么弱的群体,但他们却在极短的时间里,发展,涌现出许多的大能力,大修为者,甚至是圣人,人族拥有可怕的潜力,而且人族是主角,他必将大兴。天道,大道让他大兴,鸿钧即便是合身天道,但他也在大道之下,所以他依旧逃不了蝼蚁的命运,谁又知道,大道之上还有没有什么人存在。或许大道,也是一个蝼蚁呢?但是,他错了。洪荒碎裂,但天地依然存在,只不过是以另一个形式存在。或许鸿钧本就知道,天地不会灭亡,所以他才布下了一个局,让圣人大战,让洪荒碎裂,洪荒碎裂必然是天地之劫,即便是圣人也难逃此劫,既然圣人也逃脱不了,那么刚刚兴起的人族又怎能抵挡了?”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遗弃一族是上古人族,洪荒碎裂上古人族本应灭族的,但是他们现在依然活着。因为上古人族是主角,但这个主角甚至不只是天地的主角,甚至天道,大道都只是他们的配角的存在。鸿钧之所以布下一个令洪荒破碎的局,是因为他在赌,赌上古人族这个主角到底有多大分量。如果洪荒破碎,天地归于虚无,再次重新演化,那么人族就只是天地主角。但是如果洪荒破碎,天地不归于虚无,那么上古人族的存在,就有些令人恐惧了。因为他们会是凌驾于大道之上的主角。洪荒破碎天地归于虚无,是必然,即便是天道之上的大道也不能更改。或许只有大道之上的存在才能阻止天地归于虚无吧。但是,我想不通,鸿钧贵为天道圣人,他既然已经在道机中,看出了人族是恐怖的主角,他为什么还要去阻止?他为什么还要与他们作对?”雪轩道。   宗主震惊的看着雪轩,良久,才道:“你说的不错,人族贵为主角,鸿钧为什么要与主角作对?这就关于蝼蚁之说。圣人之下,皆为蝼蚁。因为鸿钧知道他本身也是一个蝼蚁,而且是一个必死的蝼蚁。蝼蚁尚且偷生,贵为天道圣人的鸿钧,当然也不想死。所以……”   “鸿钧自知必死?”雪轩问道。   “不错!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遗弃一族的武道吗?”宗主道。   “以武入道,以道入武,自我之道,我们走的是一条学道之路,他们走的是一条未知的创道之路。创造属于自己的道,创道。遗弃一族在起点上,本就比我们高上不止一筹,由此可以看出遗弃一族为什么这么强悍,令人恐惧了。”雪轩道。   “不错!创道!知道我们学的是什么道吗?”宗主道。   “天道!”雪轩道。   “你错了!是鸿钧道。”宗主道。   “鸿钧道?”雪轩一愣,良久又道:“不错!鸿钧为道祖,天下所传皆为鸿钧之道。”   “不错!鸿钧之道,鸿钧的诞生,是为天定,透析天道之机,自创鸿钧无为之道,以身合天道,为天道圣人。那么,他是不是还能再次以身合大道?如果合身大道,那么他岂不是就成为了真正的道祖?合身大道,透析大道真谛,其后在创出属于自己的道。那个时候,鸿钧岂不就是超脱于大道,成为大道之上存在?若说,鸿钧真正的道,那么岂不就是合道?我们所学的鸿钧道只不过是鸿钧成圣之前的无为之道中的一丝丝而已。”宗主道。   “合道?合身天道,鸿钧便是天道,合身大道,鸿钧便是大道。不错,他找到了一个捷径,以身合道,借已经存在的道,而创出属于自己的道。鸿钧果然不愧是道祖。”雪轩道。   “他是找到了一个捷径,但是他却失了根基。他根本就不明白道是什么。等他合身天道之后,明白的时候,却已经晚了,他已经被天道捆绑,天道死,鸿钧灭。”宗主道。   “道祖鸿钧不明白道是什么?”雪轩哑然。   “道不是道,道本是道,道存于天,显与地,道就是天地,自然,一草一木,滚滚红尘,万事万物。鸿钧不经俗世,不历红尘,不观天地自然,只沉醉于洞悉天机,透析道机之中。等他明白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宗主道。   “我明白了!”雪轩道。   “你又明白了?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晏涛憨头道。   “你不要讲话,听不懂,继续问你的刀去。”仲雅道。   “哦!”晏涛再次蹲在墙角,抱着刀,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继续说。”宗主道。   “鸿钧的合道,虽为捷径,但有着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一旦合道,就绝难脱身与道,不能脱身与道,那么他就绝难创造属于自己的道。但是自鸿钧出现以来,鸿钧道,就已统治天下,鸿钧合身天道,那么其下再有人习道,习的已不是天道而是鸿钧之道。既然鸿钧已是天道,那么遗弃一族也就是所谓的主角上古人族,即为主角,且得大道眷顾,成为超脱天道的存在已是不可阻挡。事实证明,上古人族潜力无穷,在极短的时间内发展,成长为诸圣亦不可轻视的地步。如果在给上古人族多一些时间的话,那么他们必然会与鸿钧相对,鸿钧合身天道,想要超脱天道,鸿钧便是上古人族前进路途中的一个拦路石。无疑,挡在他们前路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龙,凤,巫,妖四族等等,都是很好的例子。所以,鸿钧惧怕了!蝼蚁尚且偷生,鸿钧不想死,合身天道的他,天道不死,鸿钧便不灭。所以,他布下了令洪荒破碎的局。想要借此将人族灭族。即便是不能将人族灭族,那么也能令其元气大伤,好给鸿钧留下些时间合身大道,超脱大道,成为不可毁灭的存在。洪荒碎裂,除合身天道的鸿钧,和残余的为数不多的人族苟活了下来。其余的,都死了,死在天罚之下。天罚,天道所降,亦为鸿钧所控,鸿钧只需要稍稍劈的不准些,就将人族那些大能力,大修为者皆尽诛灭,但是鸿钧不敢讲整个人族灭族,因为他要是这样做的话,人族不会灭,鸿钧却会死。因为主角,不可毁灭。但是却可以封印,鸿钧将人族大能力大修为的人,诛杀后,将人族封印在一个地方,但仅仅是封印还不行,因为人族成长的速度太过可怕,如何能不让人族成长?灵气,无疑,想要发展,进步,无疑需要大量的灵气。鸿钧将人族封印地的灵气,抽去的大部分,没有灵气的支撑,人族便是最弱的存在,因为有着生老病死这些规则束缚着。这样的话,人族将不再是威胁!”雪轩一点点分析道,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第一百五十三章 入局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宗主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奇特的色彩。   “这些东西本不应该我们知道。”雪轩一脸的沉静。   “可是这些我们本不应该知道的东西,现在我们却知道了。因为,这些东西我们根本就没有资格知晓,也不配知晓。”宗主道。   “不错!我想,我们入局了!”雪轩道。   “有理!我们绝对入局了,而且还是自古以来最大的局。”宗主道。   “即已入局,我们岂不是很危险?或许我们会死呢?”雪轩道。   “你错了!他既然让我们知道了这些东西,就已给我们指明了方向。我们跟对了人,走对了路,就能活着出局。否则……”宗主话语一顿。   “否则,我们一定会死!”雪轩道。   “而且,一定会死的很惨!”宗主道。   “这个世界很奇特,怪异之极。我们的未来很危险,但也很精彩。”雪轩道。   “不错!危险之极!精彩之极!”宗主道。   “有危险,就有收获!”雪轩道。   “高危险,就有高收获。”宗主道。   “我们的收获,一定超出我们的想象。”雪轩道。   “有理!收获一定很大,大到不敢相信。”宗主道。   “才刚刚开始,我们就在谈论收获了。是不是很可笑?”雪轩道。   “你错了!不是刚刚开始,而是已经开始了,就在你突然明白的瞬间,就已经开始。”宗主道。   “真是不敢想象,我们居然真的敢这样做。”雪轩道。   “蝼蚁啊!我们这样蝼蚁中的蝼蚁,只能任人摆布。对于我们来说,这就是一个赌局,一个必赌之局。赌赢了,我们便能成为大一点的蝼蚁,不赌或是赌输了,便化为恢恢。我们已没有后路,我们只能赌,拿未来,拿生命,拿出所有的一切去赌。他是不会在意一个蝼蚁的生死的,我们拒绝了,他只不过需要再换两个人而已。鸿钧说的果然不错,都是蝼蚁啊。但是蝼蚁尚且偷生,所以我不想死。”宗主道。   “混乱的赌局,混乱的世界。他要用我们,我们就只能给他用,我们不能拒绝,因为我们没有拒绝的权利。”雪轩道。   “混乱的好啊,乱世才能出枭雄啊?”宗主道。   “枭雄?你错了,我们不是枭雄,枭雄只有一个。我们顶多也就能做个英雄罢了。”雪轩道。   “你也错了!”宗主神秘的摇了摇头。   “我错了?”雪轩一愣。   “我们不是枭雄,也不能做英雄,因为无论是枭雄,还是英雄,结局通常都不会太好。”宗主道。   “不错!枭雄所代表意思往往是野心,阴狠,毒辣。而英雄所代表的含义通常却是冷酷、寂寞、无情。但是这几点,我们都做不到。”雪轩道。   “所以,我们不是枭雄,更不是英雄。”宗主道。   “所以,我们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小小的配角。”雪轩道。   “不错!我们是配角!”宗主道。   “其实,配角也是一个不错的职业。”雪轩道。   “有理!我们不但是配角,而且还是配角中的配角。”宗主道。   “有理!我们就像人间界一些科技星球电影中跑龙套的一样。”雪轩笑道。   “其实,跑跑龙套也是一种不错的生活。”宗主道。   “最起码,跑龙套的没有主角危险,也没有主角压力大,责任大。当然,也没有主角风光。”雪轩道。   “主角是很风光,但是越风光就越危险,所以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做我们跑龙套的配角吧。”宗主道。   “对极!注意我们的人越少,我们活的越久些。”雪轩道。   “对极!你果然不错!不愧是我培养的人才。”宗主道。   “怎么会?我这是自学成材,宗主你什么时候培养过我?你除了丢给我一些东西,还教过我什么?千把年,上万年也不见你的人影,好不容易出现一次,丢下一堆东西,再次消失不见。哪有你这样培养人才的?”雪轩两眼翻白。   “咳!咳!你不是天才吗?培养天才,当然不能与培养凡夫俗子用同样的方法。”宗主老脸一红。   “不要找理由!你充其量也就是一个识出千里马的伯乐罢了。”雪轩再次两眼翻白。   “我是伯乐!”宗主道。   “我是千里马?”雪轩道。   “呵呵!”宗主笑了。   “哈哈!”雪轩也笑了。   “哈!哈!哈!哈!哈!……”两人同时大笑。   仲雅看着两个像疯子一样的人,眼眸中一片迷惘,除了刚开始还能听出两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后来越听越糊涂。仲雅只从他们的话中听出一种意思,那就是这两个人知道了一个秘密。而且是一个天大的秘密。   “哼——”一声冷哼,突然在灵魂中响起。   迷茫的仲雅和愣愣的看着狂笑两人的晏涛,骤然昏厥过去。   “噗!”“噗!”   雪轩和宗主不笑了,两人脸色惨白,吐出一口鲜血,身形萎靡的靠在墙角。   一个影子,一个淡淡的影子,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人影,依旧是影子,虽然是立体的,雪轩和宗主都只能看清是一个影子,却看出这个人影到底长得什么样。人影的周围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色彩,无形,飘渺,除非是眼睛看着,否则绝感觉不出这个人影的存在,好像本他本就不存在一样。   雪轩和宗主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眸中传满了惊骇。   “两个无知的蝼蚁,你们当真以为你们的所说所为,没有人知晓吗?”人影冷冷道。   “呵呵!除了您,谁能知晓?”宗主淡淡一笑。   “天道呢?”人影道。   “天道管得了您?”雪轩突然道。   “这个世界上,现在还没有什么可以管我。你们可以叫我‘无’!”人影道。   “无?”两人疑惑。   “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影子一点也不自谦。   “通晓今古,未来?”雪轩问道。   “只要是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人影道。   “毁灭世界,创造世界?”宗主问道。   “毁灭与创造皆在我一念之间。”人影道。   “我们明白了,是您让我们入局。”雪轩点了点头。   “不是!我只是让你们知道,你们该知道的东西。”人影道。   “可是这些东西,我们不该知道,因为如今的我们还没有资格。”宗主道。   “有些东西,我可以管,但我不能管。就像因果,种下因,必结果。但是,结果并不一定都是好的,有些结果是不能承受的。包括你们,包括我。明白吗?”人影道。   雪轩和宗主呆了,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因为他们想不出有何种表情能表达自己心中的震惊。 第一百五十四章 刀狂,人亦狂!刀乱,人不乱!   “有些东西,我可以管,但我不能管。就像因果,种下因,必结果。但是,结果并不一定都是好的,有些结果是不能承受的。包括你们,包括我。明白吗?”人影道。   雪轩和宗主呆了,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因为他们想不出有何种表情能表达自己心中的震惊。   相比你是一个小土包,现在你的面前时一个万仞巨峰,是一个你连想都不敢想的存在,但是这个万仞巨峰却告诉你,它的背后还有一座比它更高,更大,更坚固可与天比肩的山岳。你会怎么想?你能做出何种表情?   “记住,该你们做的,你们必须要做。不该做的,想都不要想。知道但是不该说出口的,就给我记在心里,刻在骨子里。否则……”飘渺的人影,冷冷的说道。虽然雪轩和宗主两人并不能看清人影的脸庞,却能感觉到那令人灵魂冻结的冰冷目光。在那道目光下,他们甚至觉得自己的一切,包括灵魂都暴露了出来,甚至他们毫不怀疑如果那个人影想要杀了他们,这道目光就会变成一把刀,轻轻的将他们的灵魂,割成一片片,一丝丝。   “我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又不该说什么?”雪轩止住心中的寒意道。   “该做什么,是你们自己的事。不该做什么,也是你们的事。不该说的,比如你们刚刚说的,全是不该说的。”人影道。   “如果,我们做了不该做的事,或者一不小心说错了话。怎么办?”宗主道。   “那么,死,是你们唯一的结局。”人影道。   “好了!我的时间虽然多,但是你们不配浪费我的时间。记住你们的话,做好你们的配角。”人影又道。   “可是……”雪轩刚开口,突然发现面前那个飘渺的人影突然消失了,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甚至连他的脑海里,现在都想不出一丝那道人影的存在。   “他走了!”宗主道。   “他是谁?”雪轩道。   “无!”   “渺小的蝼蚁啊!”雪轩叹道。   “你错了!我们在他的眼里,连蝼蚁都算不上。”宗主道。   “可是,我们却知道了或许连鸿钧都不知道的事。”雪轩道。   “所以,我们虽然算不上蝼蚁,却比蝼蚁知道的要多的多。”宗主道。   “哈哈哈哈哈!”两人突然再次同是笑道。   这次两人没有引来一声冷哼,但是却把沉睡的人给惊醒了。   “你们笑什么?我刚才怎么了?”仲雅突然睁开双眼。   “哦!没事!你可能是累了吧?刚刚看到你突然睡着了。”宗主道。   “累了?”仲雅翻了翻眼睛。的确,这种谎言,十个人都不会相信。以仲雅的修为,几百年史万年不休息,也不可能觉得累。   “草!是那个混蛋打扰了大爷的清梦。而且,还笑的这么淫荡。”晏涛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缓缓的睁开朦胧的双眼。   下一刻,他呆了!   晏涛面前站着三个人,仲雅仿佛看到了极为有趣的事,笑的前俯后仰。而另外两个人,雪轩和宗主,他们却没有笑,但是他们的脸却是黑的。显然他们两人是愤怒之极。   “那个……是哪个惹到轩哥和老大了。怎么这样一幅表情。”晏涛结结巴巴道。显然,他有些心虚,因为他发现,那个人,八成是自己。   “轰!”“轰!”   两声爆响,晏涛倒地,带着两个黑眼圈,如死猪一样的倒在地上。   “起来!不要装死!”宗主踢了倒在地上的晏涛两脚。   “是!”晏涛哭丧着脸,从地上爬起。   “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去做你该做的事!否则……”宗主手一指,冷冷道。   “哦?什么事?”晏涛迷茫的顺着宗主的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   下一刻,他就想一直发了情的公猪,看见了一头母猪一样,绝尘而去。   燕双鹰的眼眸,逐渐发红,越来越红,赤红,血红,散发着丝丝的红芒。   “轰!”   一声急爆,郎卓的葵水寒光罩轰然崩裂,但是燕双鹰却依旧倒飞而出。不是葵水寒光罩的反弹之力,而是葵水寒光罩之内的郎卓在光罩碎裂的一刹那,突然暴起,一掌拍在猝不及防的燕双鹰身上。   “噗!”燕双鹰轰的一声,砸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既然你找死,我就成全你!我一定会把你撕成一片一片,拿去喂狗。”郎卓一步步朝倒在地上的燕双鹰走去。   “呵呵呵呵!”燕双鹰低着头,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嘴里却发出与他此时情况绝不相符的笑声,低沉的笑声,略带着一丝疯狂的笑声。   “你居然还笑的出来?”郎卓更加愤怒,脚步逐渐加快。   “哈哈哈哈哈!”燕双鹰突然占了起来,他的背微微弯起,但他的刀,却依然握的很紧,非常紧。   一阵风,吹过!   不是自然之风,是带着一丝血腥的风,带着一种压抑的风,一种狂暴的风。   燕双鹰抬起了低垂的头,他的眼睛是红色的,就想两滴血一样,散发着丝丝的血红色光芒。他的脸上带着一种笑意,残忍,疯狂的笑意。他此时的情形,就像一只濒临死亡的困兽,做着临死前的挣扎。   死!刀者,从不畏惧。刀性,无畏无惧,不死不退。   困兽犹斗!   野兽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也是野兽最疯狂的时候,通常这种时候的野兽,最危险。因为到了那个时候,已经放开到了一切,包括死亡,他已经做好了最后一击,临死前的最后一击,也是最猛烈,最危险的一击。   问情七刀,第四刀——狂!   悍而不得,即生狂!困兽之斗,其势猛烈。左右疾斩,欲去纠缠;乱而无序,出其不意!狂亦可为勇,狂亦可为败亡之杀机。   眼眸中红芒更甚,疯狂之色显露无遗。   笑,狂笑!疯狂的大笑!   举刀,血刀!血一样的战刀!   危险!心生惊兆,郎卓急速后退,再退,爆退。   刀出!   霸!猛!烈!怒!快!杂!无序!诡异的角度,诡异的刀。   乱!   乱刀!狂刀!   乱是用长!   乱是用暴!   乱是用餤!   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狂刀!疯狂,诡异!   乱刀!如山,如雨!   然刀锋可乱人心不可乱。人心一乱,祸殃必乘虚而入。   刀乱,人不乱! 第一百五十五章 流水,不可断!狂刀,怎么挡?   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狂刀!疯狂,诡异!   乱刀!如山,如雨!   然刀锋可乱人心不可乱。人心一乱,祸殃必乘虚而入。   刀乱,人不乱!   风渐起,雨渐落,元气聚,狂雷闪!   风起渐狂,雨落如潮,元气暴乱,暴雷天降!   乱!   风狂!雷暴!雨如潮!天地一片混乱!   带着一丝猖狂,一些狂妄,一股暴躁,一腔决绝,刀势如风,刀影如潮,卷起风,带起雨,狭着那漫天的狂雷,此时的燕双鹰,就像是那天地间狂暴的精灵,穿过风,穿过雨,穿过肆虐的狂雷,从天际而来。   狂刀,乱!   乱刀,狂!   狂刀如潮,乱刀挥洒,刀影,风雷,重重叠叠,影影绰绰,虚虚实实,带着迷惘飘荡而来,如海浪潮涌,一层接过一层,一浪盖过一浪,连绵不尽,滔滔不绝。   没有规律!不一常理!无迹可寻!   只有,一刀更比一刀狂,一刀更比一刀乱,层层相叠,刀刀相接,一浪更比一浪高,一刀更比一刀强。   人似海,刀如潮!   面对无穷无尽,无所不在的漫天刀影,郎卓已经避无可避,手动,剑出,一柄烁烁夺目的飞剑,迸发而出,盘旋于上——挡!   “轰!”   郎卓笑了!   他挡住了。很轻易,很简单的就挡住了,似乎这看起来很可怕的狂乱之刀,是外强中干一样,并不实用。   无果!反弹之力顿生,击退!   就这么简单的被击退了吗?   不!   身形尚未落地,提步虚空一踏,燕双鹰冲天而起,衣衫碎裂,长发起舞,其人却在狂笑,狂,愈来愈狂,疯狂!   擎刀,元气聚!刀出,元气乱!   静!绝对的静!   压抑,没有一个人发出声响,所有的人连大气也不敢出,这是一场不对称的战斗,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这是一场以弱胜强的战斗。   如天降狂雷,似流星天降,狭着无边的气势,惊心动魄、洞天穿地的一刀,力劈而下。   更加狂暴的风,更加狂暴的雷,更加狂暴的电,更加狂暴的人和刀,扑袭而来!   憋屈!这是郎卓现在唯一的思想。本来一个刚飞升的小子,他一根手指都可以碾死的,但是现在却越打越憋屈。极为憋屈,因为他似乎一直被压着打,甚至稍不注意,他就会死在那诡异的刀下。   就像现在这一刀,郎卓可不敢认为这一刀还会像上一刀那么的中看不中用,因为这一刀的气势已达到了魔将中期的顶峰,虽然郎卓也是魔将中期,但他的实力却是靠着法宝丹药提升的,若是同样的条件下,郎卓甚至打不过一个魔将初期的修魔者。他毫不怀疑,这一刀若是劈在自己身上,死是他唯一的结局。躲?怎么躲?这一刀的气势已将他牢牢的锁定,他甚至连动都不敢动。   怎么办?   要死了吗?   不!   我还有法宝,很多的法宝!   郎卓身上开始闪现出耀眼的光芒,一层,两层,十几层的防御光罩里里外外的将郎卓罩在其内,这些防御光罩虽然防御力不是很强,但胜在量多。   刀气,血红的刀气!   破!破!破!   天地惊,山河破!一路无所不破!   一层,两层,十层……   看着眼前越来越少的防御罩,郎卓开始怕了,他急了,病急乱投医,法宝,他开始疯狂的打出法宝,不管是防御的,还是攻击的亦或是特殊的,只有他记得的,身上有的,如雨一样投了出去,试图阻止那无所不破的一刀。   宝光急闪,劲气肆虐!   或许,是郎卓那诸多的法宝生效了,燕双鹰再次被击退,喷血而退。   血已经沾满了胸前的衣襟,燕双鹰的眼眸已跟他吐出的鲜血一样的红,甚至更红,血红,赤红,疯狂,愈来愈狂!   魔火,蚀天!   黑色的火,黑色的焰,漆黑的火焰,带来的不是炙热,而是阴冷,刺骨的寒,慑人的冷,虽是火,却点不着任何东西,因为这火,是魔火,是腐蚀,腐体,蚀气,腐蚀元婴。   漆黑的火焰,带着寒意,狭着阴冷直袭燕双鹰而去!   两次攻击,无果!这让疯狂的燕双鹰,很愤怒!   是的!愤怒!   对自己!对自己的刀!   踏!踏!踏!   一步一个脚印,一步踏碎一块青石板,脚步越来越快,如风,似电!   刀,性刚烈!气正!克邪!   握着刀,很紧;抬起刀,很慢;出刀,却很快,如电,挟这愤怒、暴动、压抑、不屈,狂,狂暴,狂暴的风,狂暴的雷,狂暴的电,狂暴的人和刀,划破天地,划破虚空,划破凝固的空气,划破了那腐体蚀婴的魔火,势不可挡。   狂刀,愈狂!   乱刀,愈乱!   快!极快!闪电已不足以形容那如浪潮一般的刀影。 ⑧ ○ 電 孑 書 w W W . T X t ○ 2. c o m   疾风,疾电!   人如风,刀如浪……   一重浪,两重浪,三重浪……   重重相接,浪浪相叠!   刀越来越快,但刀影却越来越少,越来越清晰,但是,刀势却越来越重,沉重,海一般的沉重。   刀势越积越强,天地越来越压抑!   沉重!压抑!   郎卓的脸色越变月差,越来苍白,死一般的苍白。   这刀,怎么挡?   这刀,怎么接?   问情七刀,第四刀——狂!   人狂,刀亦狂!刀乱,人不乱!   人不乱,刀如潮,重重相接,浪浪相叠!   就如那流水,连绵不尽,滔滔不绝,生生不息,无懈可击!   奈何抽刀断水,水更流!流水,不可断!狂刀,怎么挡?   流水,有源,断其源!   狂刀,也有源,源在哪?   在人!刀的源头岂不就在人的身上?   人在哪?   刀在人手,人在刀后,欲要斩人,必先断刀!   这便是狂刀真意,连绵不尽,滔滔不绝,生生不息,无懈可击!想要断刀,除非你比他更强,除非你比他更狂!   显然,这些郎卓都没有,一点也没有,他此时有的只是恐惧!   颤抖!郎卓已将身上,乾坤戒指内能抛出的法宝,全都抛出了,但是就算此时他身在层层的防御中依旧感觉不到一丝的安全。他能感觉到的只有死亡,死亡的气息。   破!破!破!   破气、破体、破膻中、破——丹田!   刀破万物!   丹田破裂,体内庞大的真元轰然爆开,但依旧难以阻挡那道森然的刀气,丹田中的那魔婴一脸惊骇恐慌,但他已经没有时间细想了,正欲出窍而逃,却终究还是快不过那狂乱刀气!   “尔敢——住手——”远远传来一声怒吼,郎卓的魔婴脸上闪过一丝喜悦。   不理!不会!我行我素!   刀芒,闪!   元婴,裂! 第一百五十六章 刀的语言   “尔敢——住手——”远远传来一声怒吼,郎卓的魔婴脸上闪过一丝喜悦。   不理!不会!我行我素!   刀芒,闪!   元婴,裂!   郎卓的元婴瞬间被那狂乱的刀气撕的粉碎,消散,最终慢慢化作天地间最纯净的灵气回归本原!   一个魔将中期的强者就这样死了。死,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静!静得诡异!   “我要杀了你——”一声暴喝,突然响起,一个人影,急速靠近。   郎艺,郎卓的父亲,万魔殿殿主,魔王中期实力,闭关中的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一阵心痛,为何?不知?看不透!算不出!遂,走出密室,却闻一阵冲天刀意,心中一紧,移步而至,却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事情。   他的儿子,死了!   死在他的面前!   他的儿子虽然资质并不怎么样,可以说很差,但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却没有一丝嫌弃,因为郎卓毕竟是他的孩子。他到处求灵药,以助郎卓修炼,求法宝,以保郎卓安全。甚至他都不让郎卓轻易的出宗门,因为他清楚的知道郎卓的性格,极易招惹到人,在宗内也就罢了,毕竟有看在他的面子上没有人会给郎卓一般见识。若是出了宗门,别人可不会管你是谁的孩子,想杀一个人太简单了。   性格决定命运,傲慢,就要有傲慢的资本,如若不然,虚假的傲慢就会变成一柄利剑,毁灭的是往往是自己。   心恨!心痛!心生杀意!   杀意漫天而起,天地倏然变色!   急速,欺身,举拳,风雷动,暴虐,杀虐,肆虐,郎艺就像是暴躁的风,愤怒的雷,带着瀚然之势,扑向燕双鹰。   拳头!   硕大的拳头隐隐带着雷光,狭以风雷之色,袭向燕双鹰的头部。   燕双鹰毫不怀疑,郎艺的这一拳可以轻易的将自己的头颅击的粉碎。但是,与郎卓的一战,他已受到了重伤,此时莫说还击,即便是躲闪也不行。况且,魔王级的一拳,而且是愤怒的一拳,就算是完好的他,也绝难抵挡,此时更是不行。   怎么办?   唯死而已!   不惧!无畏!平静!淡然!   死有何惧?   ——持刀、咬牙、挺直身躯,血,从嘴角溢出。   他依然挺立着身躯,他的背,挺得笔直,如劲松,如山岳。   他,不倒!   即使是死,也要站着死!   他,有着自己的骄傲,他的人,他的刀,一名刀客的骄傲!   昂起头,凝视着头顶苍穹,最后一眼,不服,不甘,不忿,哀叹,自己的无能。   然而,这时,燕双鹰,却笑了!   一柄刀,雪亮的战刀,突然出现!   挡在了拳头的前面!   晏涛!   晏涛本以为宗主指着的是郎卓,直到郎卓身死,郎艺出现,他才发现宗主指的原来是郎艺。   郎艺,盘横魔王中期万年之久,只差一步就能踏入魔王巅峰!晏涛,刚刚踏入魔王初期,甚至连魔王初期的境界都没有稳固。   但是,晏涛,无惧!因为,他懂!   懂刀!虽然只是懂得那么一点点,但毕竟是懂了!   晏涛为什么会懂刀?以前的他只是当刀是一件工具,一件杀戮的工具,一旦他有了更锋利的工具,他会毫不犹豫的抛弃手中现在的工具而握住那更为锋利,更有利于杀戮的工具。   但现在,他不会这么做!绝不会!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不是刀,是工具,是废铁,虽然它是中品魔器级,但即便它是神刀,它依旧是废铁。因为它没有灵魂!一个人,如果没有灵魂,他就是一个死人。即便是一个神人没有灵魂,也只是一个死人。不要问,刀是什么?什么是刀?你问了,我也不会说!如果你懂,何必要问?你不懂,永远也是不懂,说了你也还是不懂,又何必去说?”   因为燕双鹰的话,他懂了!   问了也不会说,说了也不会懂!   所以,晏涛没有问任何人,刀是什么?什么是刀?他一个人也没有问。   因为问了,他也不会懂,既然问不懂,有何必去问?   人不能问,问刀!刀可以问,刀可以回答一切!   问刀,不是用嘴,是心,用心去问。   刀怎么回答你?也不是靠嘴,刀有刀的语言,这种语言不是靠耳朵听,还是靠心,靠你的心去听。   听懂了,你也就懂了,懂了刀,懂了道,懂了刀道。   听不懂,永远也是不懂!   所幸,晏涛虽然憨,却并不笨,所以他懂了,懂了自己的刀,自己的刀道。   晏涛瞬间出现,出现在燕双鹰的身旁,没有人注意,也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   战刀出,灵光闪,元气聚,风雷动!挡住了,郎艺愤怒的拳头。   “铛!”声音很轻,但不是刀切入肉的声音,而是金铁交鸣的声音。拳头怎么可以跟锐利的刀锋相撞而丝毫未损?   残月星光拳套!郎艺的手上戴着一双薄薄的拳套,很薄却很坚固。   “蹬!”“蹬!”   两人各退一步,郎艺的脸上却带着一丝诧异。   “噗!”   又是一声轻响,燕双鹰仰天喷出一口热血,身处刀全相撞附近的燕双鹰不可避免的被劲气扫过,身上的伤势再次加重。   但他的背,依旧笔直!   他,仍然不倒!   致死也不倒!   佩服!   服!没有人不服,即便是想要杀他的郎艺。   以强弩之末之身,却能屹立不倒,靠的已不是修为,而是毅力,是尊严,是信念!   况且还是以初飞升者的身份,在击杀魔将级高手身负重伤之后,仍能在魔王级强者交手泄露出的余波下,屹立不倒,试问在场的有谁可以做到?   “晏涛——”郎艺诧异,晏涛出入魔王境,却能挡住自己的一击,虽然不是最强的一击,但也是含怒一击,即便是他能接住,但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啊?   “郎艺殿主,退下吧,这个人,不能动!”晏涛道。   “可是,他杀了我儿子!”郎艺目赤欲裂道。   “那也不行!这怨不得别人,只能怨你儿子自己找死。”晏涛毫不留情道。   “如果,我非要杀了他呢?”郎艺脸色一变。   “那你就要问问,我的刀,同不同意!”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战天决   “如果,我非要杀了他呢?”郎艺脸色一变。   “那你就要问问,我的刀,同不同意!”   “你,当真要与我为敌?虽然你与宗主走的很近,但是,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郎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不是我要与你为敌,而是你要与宗主为敌,与天魔宗上下为敌。虽然你修为也比我高,但是谁生谁死,还要打过才知道。”晏涛道。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与宗主为敌?”郎艺脸色一白。   “就像现在,这个人宗主不准他死,而你却要杀了他。你说,你是不是在与宗主为敌。你要想清楚与宗主为敌,就是与整个天魔宗上下为敌。虽然你的实力还算可以,但是宗内有些人若是想要杀你,一根手指,就够了。”晏涛漠然道。   “哈哈哈哈!”郎艺突然仰天大笑,又道:“宗主准不准他死,我不知道。今天除非宗主亲在,并且亲口对我说,这个杀了我儿子的凶手不能死,否则,他非死不可。”   “那就先过了我这一关吧!”言毕,拔刀,顿足,身形冲天而起。   刀!凶兵!主杀伐!   近身,先下手为强!晏涛也不得不先一步抢攻,因为燕双鹰就在他的身边,而且身负重伤,恐怕连动一下也极为艰难,郎艺都不用刻意出手,仅仅泄露出的余波都有可能将他置于死地。   一抹刺眼的光芒闪过,雪亮的战刀迎风而起,战天决,第一决——撼天。   刀出!撼动天地!   郎艺没有拔刀,更没有拔剑,因为他的武器不用拔,他的手就是武器,也是最好最适合他的武器。   手是天生的,你时时刻刻都在用它,对自己手的理解,没有人比你自己更清楚。手,本就是没一个人天生的,最适合自己的,也是你自己最了解的武器。   在凡人界,敢用手做武器的人,通常也是最可怕的人。因为他的手已经达到了一种巧的极致,他已经不惧怕任何兵器,因为没有兵器能够碰到他的手,所以这种人也能轻易的做出空手入白刃。   郎艺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从不用任何武器,他只用自己的手。但是手毕竟是肉做的,先天比不上神兵利器,而且修真人士的武器都是祭炼过的,同级别的战斗用手太过吃亏,因此郎艺给自己的手找了一个防护——残月星光拳套。   有了残月星光拳套,郎艺不在怕自己的手会被别人用兵器削掉,他也更能发挥手的作用——灵活,随心而动。   手起,握拳,星光隐,雷光现!   郎艺握起我拳头上带着噼噼啪啪的雷光,如同一个雷球一样,迎向雪亮的战刀。   “轰——”   剑拳相击,灵光闪动,电芒四射,火星四溅,两人同时退步。   郎艺瞬间止住后退的身体,毫无征兆地一闪,聚手为指,直指晏涛膻中命门。   晏涛面不改色,轻退一步,意动、身动、手动,战刀又起,悠然划过,一道玄异的完美弧线削像郎艺的手指。   郎艺收手,身形一折,合手成刀,划着残月,狭着星光,直取晏涛面门。   晏涛手起,横刀于前,挥刀起舞,雪亮的战刀带着冰冷的寒光,切向郎艺的手刀。   握手成拳,聚手为指,合手成刀,挥手为掌,手,膝,肘,郎艺除了最精通的手以外,全身上下,只要能用的上的,都是武器。   晏涛只有刀,他的刀招并不华丽,也不耀眼,但却充斥着另一种耀眼的光彩。劈,砍,撩,绕,刺,割,削,切,最简单,最直接,最快速,也是最纯粹的刀招。是一种只应该存在于战场上的刀招,直接简单快速,充满了杀戮与杀伐。   刀,凶兵,主杀伐!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郎艺突然抽身而退。   “我没有当真,也没有以为。因为杀与不杀,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实力上的。”晏涛冷冷道。   “实力!很好!那就看看我有没有杀你的实力吧。”   言毕,郎艺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浑身气息鼓荡,合手成刀,是刀,刀芒,刀气,在指尖吞吐,带着残月的冰冷,星光的寂灭,高举过顶。   劈!   残月残,星光裂,狂风乍起,乌云倏卷,一道硕大的天雷从天而降,协同巨大的刀气直轰晏涛而去。   挡?不!   晏涛不退反进!   提步,他的脚提起的很慢,但落下的速度却很快,非常快。   “轰——”“轰——”   一连串的巨响在晏涛的脚下暴起,他每落一脚,地面必定出现一道道巨大的龟裂痕迹。甚至连他的脚,都陷入了青色的石板中。   践踏!就想战争践踏!   晏涛的脚步,越来越快,地面也开始摇晃起来,切越摇幅度越大,似要地震了一般。   战刀起,轻舞飞扬,划过一道诡异玄奇的弧线,天地元气疯狂聚集、引爆!暴起无数道森然霸道刀气。   “爆!”   急鸣!巨响!令人耳膜欲裂!   震!   战天决,第二决,震天!   一刀出,元气聚,元气爆,震天动地!   “轰!”   刀气寂灭,雷光散尽!   天魔宗天地元气一片混乱,这让天魔宗上下上下无不心惊,晏涛什么时候这么强势了?虽然他的资质很不错,但是与郎艺这个身居魔王中期万年之久的老牌魔王相比,他晏涛毕竟还差了一点火候。但看现在的情形,两人交手这么久,依旧是平分秋色。不解!很多人不解!   “晤!晏涛这招不错啊!本来我是想让他将郎卓处理掉的,没想到郎卓却被燕双鹰意外收拾了,更没有想到晏涛与郎艺对决居然还能保持不败。难得啊!不过,看晏涛的神色,好像还有所依仗啊。”一旁的宗主诧异道。   “瞧你这宗主当的,不说教我们些什么东西就罢了,居然连我们实力的进展都不知道。”仲雅撇嘴道。   “嘿嘿!俗话说的好啊,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啊。若是我过多的教你们什么,岂不是影响了你们的进步?”宗主没有一丝不好意思道。   “切!你是压根就一点没教。”   “不说这个。说说晏涛这小子到底藏了什么绝招?”宗主道。   “战!”雪轩突然道。   “战?”宗主眉头一皱。 第一百五十八章 只手遮天,以刀战天   郎艺黯然而退,心中一片默然!   惊!   “哼!”郎艺冷哼一声,双手化作一片幻影,抬脚,顿足,冲天而起。虚空之中,郎艺忽隐忽现,忽闪忽没,带起漫天的虚影。   他的身形越拔越高,他的手越来越白,晶莹如玉。   乌云在凝聚,凝聚在郎艺的背后,漆黑如墨。风起,渐急,越来越疾,卷起无数的碎石沙尘,卷起滔天的巨浪,卷起漆黑的乌云,遮天盖日,席卷天地。   压抑,万分的压抑!   风裹着云,始缓缓地旋转,旋转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化作一个巨大的旋涡,像一个无尽的深渊吞噬着一切。天地间无尽的灵气完全混乱了,除了呼啸的狂风,再也没有了声音。甚至连那随着风摇摆的草木都静止了,在狂风中诡异的静默着。   望着高高立身于虚空中的郎艺,感受着无边的仿佛要吞噬一切摧毁一切的威势,感觉连呼吸都万分的困难。晏涛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握刀的手,也越来越紧。   郎艺的手,开始缓缓抬起,晶莹如玉的手抬与眉齐,抬起时手似如千钧重,但落下时,却快若闪电。   落掌!   “轰……!”   一声惊雷!撼天动地!   一只手,一只巨大的手!   晶莹如玉,闪着耀眼的光芒,挟着风隐着电,带着无比浩瀚的气势,遮住那天,遮住了太阳,遮天蔽日。   只手遮天!   躲?无处可躲,不管晏涛躲到哪里都在那巨手的笼罩之下,无可逃避,无处遁形。   他握紧了刀,心中无畏,亦无惧!   抬脚,顿足!   “轰!”   大地在颤抖,一个巨大的深坑在晏涛的脚下出现,地面深深下陷,而晏涛的身影却冲天而起。   战!   战意!来自战争中的战意,源于战场中的战意。   战!是杀戮,是杀伐,是不屈,是无畏。   冲锋!不管敌人有多少,有多强大,但,我无惧,无畏,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狭路相逢勇者胜!战意亦是勇气,破釜沉舟,死战到底的勇气。   刀,凶兵,主杀伐!   刀,尽世间百态,却难缚难收,不及造化之功,不脱轮回之苦!   刀,从来就被修真问道人士认定先天不足,天道不入,只得沦为世俗征战之兵杀伐之器!   征战之兵,杀伐之器,因战争而存在,在战场中起舞,经战火而淬炼,闻热血而沸腾。   吸取战魂,融入战意,有血而祭,受杀戮,杀伐之气,戾气,死气,怨气渲染,铸就战争之器,战刀。   战争中炼就,血与火中升华!   与人战,与地战,亦敢与天战。   战天!   不服,不忿,不屈,无畏无惧。   你只手遮天,我以刀战天!   战!战!战!战!战!   暴起,怒喝!   怒喝如雷,晏涛的身上的战意越来越强。   战天决,第三决,战天!   刀出,刀扬,刀起,巍然如山,硬撼只手遮天。   刀!雪亮的战刀!   但是此刻,战刀不在雪亮,而是血亮。   隐者红光,狭着血芒,雪白锃亮的战刀通体嫣红,如血,如末日残阳。   惊天,霸道的森然孤傲刀气,带着冲天的战意,带着无尽的杀伐之气,狭着血色的戾气,怨气,隐者一丝黑色的死气,裹着破釜沉舟的勇气,暴然冲天而起。   轰!轰!轰!   一连串的急鸣,惊爆!   天地都在颤抖!惊了天,动了地,也炸得无数仰望观战的人头晕目眩,心血痉挛!   天开了,云散了,压抑的威势寂灭了!   惊爆之后一片寂静!   静!诡异的静!   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震撼,无数观战的人震撼了。心,颤抖了!只为那一刀!   刀就是刀,无论在哪里,都是豪气干云,战意冲天。刀,终究是霸者之兵!   “噗!”   血!郎艺吐出了一口嫣红的鲜血!这一次,他居然落于下风,不仅仅是吐了口血,而且,心神还动乱不稳。   晏涛却只是脸色苍白,体内魔元损耗过剧!似乎他也受了不轻的伤,只不过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但不管怎么说,郎艺毕竟是败了!   所有的人看向晏涛的眼神都变了!仲雅,雪轩,宗主,包括郎艺。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郎艺摇了摇头。   “当你站在一个巅峰上嘲笑命运的时候,你却没发现,其实命运正站在更高巅峰上在嘲笑你。”晏涛突然说了一句很有深意的话。   “不错!你说的很有理。就像现在——”   就在这时,郎艺的身上再次迸发出一股浩荡的气息,比之前更加强悍的威压,瞬间笼罩在晏涛身上。   晏涛脸色剧变,身形一阵摇晃,忙以刀拄地,稳住几欲跌倒的身体,震惊道:“你突破了?”   “不错!就在刚刚,突破到了魔王巅峰的境界。你认为,现在的你,你的刀,还有能力阻止我吗?”郎艺冷冷道。   “虽然现在的我不行,但是你还是不能。”晏涛道。   “哦?我不能,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不能?现在的天魔宗有能力阻止我的人,全都在闭关中。宗主吗?他一向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有时候几千年还不回宗一次,他现在怎么可能在这里。”郎艺道。   “你若是不信,你可以试试,我不会阻止你。只要你出了手,不管这个人死不死,但是我却知道,你一定会死。而且一定会死在他之前。”晏涛道。   “哈——你在吓我吗?”郎艺喝道。   “你可以试试,我们也可以赌,不过我赌输了不会有任何损失,但是你若是输了,不仅仅是输了赌局,而且还会搭上你的命。”晏涛道。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郎艺突然暴起,合手成刀,劈向燕双鹰的头颅。   晏涛没有阻止,甚至连阻止的意思都没有,但是看向郎艺的眼神,却带着一丝怜悯。   “你应该,相信他!”一个冷冷的确有不失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   郎艺的身体突然静止,静止在虚空之中,而他的手,也就仅差一丝就劈到了燕双鹰的头。   静止!   宗主!郎艺的眼眸中尽是恐惧,魔帝级与魔王顶峰,虽然只差一线,却是天与地的区别,因为这一线,就是鸿沟,不可逾越的鸿沟,魔界不知道有多少的强者止步在这条鸿沟前。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不杀你!   一袭黑衣,黑色斗篷!   虽然他的身材并不伟岸,但是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这与之前平静淡然气质决然不同。此时的他,似乎才有些一宗之主的气势。   宗主伸出一只手,手指,白皙的手指,缓缓从衣袖里探了出来,轻轻一拂!   倒卷!   一股不可抵抗的力量裹着郎艺的身体,倒卷而回!   蹬!蹬!蹬!蹬!   后退十几步,郎艺方才稳住身形,一脸的死灰。   “不好意思!虽然我这个宗主当的有些不称职,整天东游西荡的,但是我既然在这个位子,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天魔宗上下所有人都不得忽视。你,也不例外。”宗主道。   “这不公平——”郎艺突然抬头,一脸绝然道。   “公平?很可笑的两个字。不是吗?”宗主漠然道。   “我不管可笑不可笑,但是他杀了我儿子,就只是这一条,他就该死。”郎艺道。   “哦?你的儿子,玩忽职守,欺上瞒下,以职谋私,意欲抹杀本宗罕见的人才。你说,他该不该死?”宗主道。   “就算他该死,自有执法堂论罪,也绝不该是这个小子能杀的。”郎艺道。   “如果,我说你不准杀他呢?”宗主问道。   沉默!郎艺突然沉默了。   “我知道,就算我不准你杀了他,以后一旦有机会,你还是会出手置他于死地。就想刚才晏涛说的,你是在拿你的命赌!所以……”宗主的严重闪过一丝厉色。   “你杀了我吧!”郎艺似乎认命了,绝然道。   “不!这次我开个例外,我不杀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能死吗?”宗主道。   “为什么?”   宗主手一挥,一个透明的光罩将两人罩在其内,这个光罩没有一丝防御,唯一的作用就是两人的谈话,绝不会有人知晓。   “因为遗弃一族!本来,你的儿子死不死,跟我没有一丝关系,以你的地位,就算你儿子犯了什么错误,相信你也能替他挡过。但是唯独这件事不行。”宗主道。   “可是这跟遗弃一族有什么关系?”郎艺显然也知晓一些关于一起一族的事情。   “因为遗弃一族又出现了。他的名字就叫做西门吹雪,见过他的人叫他——剑神!而你要杀的人叫做燕双鹰,可恰恰凑巧的是这个燕双鹰正是西门吹雪的老相识。记得上次晏涛三人下界的事吧!其实令他们铩羽而归的不是萧书语,而是西门吹雪,遗弃一族西门吹雪!所以,这个人决不能死。”宗主道。   “宗主!本宗历届宗主遗训,凡是遗弃一族之人,宗内见之则杀。与遗弃一族有连者,皆杀!这个燕双鹰本就是该死的,宗主为什么还要阻止我杀了他?”郎艺有些激动。   “不!不!不!这次,我们不杀遗弃一族,非但不能杀,我们还要帮助遗弃一族抵挡所有人敌人。”宗主道。   “为什么?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古以来我们都是见到遗弃一族就灭杀的。你不是也说这是上面的旨意吗?难道你想违抗?”郎艺脸色突变。   “你也说了,我们一直在灭杀遗弃一族。但是这个遗弃一族不知道多少万年才会出现一个。但是每出现一个,都将三界闹的腥风血雨。我的上届,上上届,甚至天魔宗大多数站在宗主位置上的人都是死在遗弃一族的手上。遗弃一族都是硬骨头啊!”宗主叹道。   “宗主,你怕了!你想讨好遗弃一族,你不想死?可是你要想清楚,就算宗内所有人都不反对,但是遗弃一族可是整个三界所有势力的死对头。我们站在遗弃一族这边,面对的同样也是三界所有的势力,虽然我天魔宗在魔界的势力无人敢动。但是在三界中可就算不上什么了啊。”郎艺有些着急,刚刚看到了希望,所以他不想这个希望破灭。   “这次,不一样!因为这个西门吹雪可不是一般人啊。就便是与三界为敌,相信他也不会落败。到时候,让他与三界所有势力拼个两败俱伤,正好我们天魔宗坐收渔翁之利。好了,就这样!我已经决定了,倾全宗之力,帮助西门吹雪。”宗主道。   “你是个胆小鬼,你是天魔宗的耻辱,你也说了,遗弃一族杀了我天魔宗不知多少任宗主了。我们与遗弃一族是世仇,你却要去讨好遗弃一族,因为你不想死,你会害了整个天魔宗的,你将会是天魔宗的罪人。胆小鬼——”郎艺吼道。   宗主脸色剧变,变的很难看,他冷冷的盯着郎艺不说话。   “你杀了我吧!”郎艺见宗主脸色很难看,自知必死。   “我说了,不杀你,就绝不杀你!”宗主道。   “那你想要怎样?”郎艺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恐,他怕,怕生不如死。   “哼!”宗主冷哼一声,挥手撤去透明的光罩。   “你不是要公平吗?今天,我就给你公平!”宗主围着郎艺转了一圈,喝道:“公平!什么是公平?我就是公平,我的话就是公平。万魔殿殿主,郎艺,以下犯上,今逐出天魔宗。日后若与天魔宗为敌,所有人皆可杀之!”   宗主冷冷的盯着郎艺,声音传遍了整个天魔宗内外。   冷汗从郎艺的额头流下,他不敢擦!   “滚!”宗主低喝道。   “是!谢宗主不杀之恩!”郎艺提步就走,不敢有丝毫停留,也不敢回头再看天魔宗一眼,因为这次他能留得一名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记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否则,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定取你狗命!”宗主冷冷道。   郎艺浑身一颤,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默默的走出宗门。   “宗主!为什么不杀了他?”晏涛道。   “他还有用!不说这个,不过,你最后一招不错啊。”宗主话音一转。   “嘿嘿!这还要谢谢燕双鹰兄弟!谢了啊,兄弟!”晏涛伸手在旁边的燕双鹰肩上拍了一下。但,似乎有些奇怪,因为他的手,就像拍在了一根木桩上一样。   “他已经晕过去了!带他去疗伤!”雪轩淡淡道。   “意志力很坚强,即便是晕过去,身体依旧挺得笔直!”宗主叹道。   “你过来!”宗主随手一招。   “是!宗主!”卢宣突然见宗主再向自己招手,忙跑过去道。   “今后,你负责管理飞升者入门事宜。”宗主道。   “啊——谢宗主!”卢宣单膝跪地道。   “我知道你怎么想。记住,如果给天魔宗漏了一个人才,那么你会发现,其实郎卓很幸福!”   宗主这句话说的很平静,就想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是卢宣听在耳中确是身心俱抖,颤抖!   “是!宗主!”   郎艺走出天魔宗老远,他一直没有回头,甚至他的背都被冷汗给浸了湿透。突然,他的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怨毒,转身,急速向远方遁去。 第一百六十章 血魔宗   魔界三宗,三足鼎立!   血魔宗,与天魔宗摇摇相对,比之天魔宗在魔界的实力也就仅差一丝。而盘踞在魔界正中央的魅魔宗却一直保持中立,从不参与魔界任何势力纠纷,但就是这样也没有谁敢忽视这个魔界第三大宗。   天魔宗与血魔宗之间的争斗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但也从来没有闹大过,因为一直沉静的魅魔宗让两宗担心不已,两宗可不想自己打生打死,却有第三者来坐收渔翁之利。   可以说自从三宗存在以来,因为之间的投鼠忌器所以一直没有发生过不死不休征战,虽然之间磨擦不断。但奇怪的是,一旦有外界势力渗入魔界,三宗却又仿若生死兄弟一样,一致对外。可是,没有外界势力干涉的话,三宗却又如生死仇敌一样,互相敌视。   血魔宗,血魔殿,血魔帝瑜秋,一袭火红的衣衫,如残阳,如血一样的红,不仅仅是他的衣服是血红色,他的头发,甚至连他的眼睛都带着种诡异的血红。   “他来干什么?”瑜秋眉头紧皱。   “不知道,他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与宗主详谈。我问他是什么事,他不肯跟我说。”身材肥胖异常,如同一个弥勒佛一样,眼睛微微眯起,一脸和气的钱书光说道。   “天魔宗到底想要搞什么鬼?”瑜秋眉头越皱越紧。   “呵呵!召进来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吗?”钱书光笑道。   “嗯!叫他进来!”瑜秋道。   很快,一个人走进血魔殿,他一眼就看到了一身血红的血魔帝瑜秋,隧道:“郎艺,见过大人!”   郎艺,来人正是被天魔宗宗主踢出宗门的郎艺。只是不知,他为何会来此?   “嗯!有什么事?说吧!”瑜秋瞥了一眼郎艺道。   “这个……”郎艺看了看一旁笑眯眯的钱书光。   “无妨!你说吧!”瑜秋挥手布下一道结界,将三人罩在其内。   “昨日,我被天魔宗给踢出门外。”郎艺缓缓道。   “哦?为何?”瑜秋的眼睛也微微眯起。   “因为一个飞升者,刚刚飞升魔界的飞升者。”郎艺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飞升者?”   “不错!一个刚刚飞升的人,却杀了一个魔界出生的魔将中期的人。但是,他又不是散魔飞升,大人不觉得奇怪吗?”郎艺道。   “呵呵!有什么奇怪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就算你对我说,他杀了一个魔帝,我也不会奇怪。不过,你说的他杀的那个人,是你儿子吧?”瑜秋淡淡道。   “不错!”郎艺的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色彩。   “你在奇怪我怎么会知道吧?”瑜秋道。   “你怎么会知道?”郎艺道。   “这句话,你根本就不应该问出口。”瑜秋道。   “为何?”郎艺道。   “最懂你的,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敌人。恰好,我血魔宗与天魔宗关系不是一般的差,所以天魔宗只要不是太隐秘的事情都逃不过我的耳目。”瑜秋道。   “大人果然耳目通天!”郎艺笑道。   “呵呵!你继续!”瑜秋眼眸中突然闪现出一丝莫名的光彩,就想晏涛看向郎艺一样的色彩。怜悯!   “是!还是那个飞升者,他杀了我儿子,但是天魔宗宗主谷枫阻止我杀了他!”郎艺眼中的恨意更浓了。   “如果是我也会这么做!因为一个资质绝佳的人才,无论放在哪里都不会有谁舍得杀的。”瑜秋道。   “不!这个人不一样!就算他资质通天,他也必须死,无论是谁都会杀了他的,大人你也不例外。”郎艺道。   “哦?为何?”瑜秋疑惑。   “这是一个秘密!惊天的秘密!”郎艺盯着瑜秋道。   瑜秋也盯着郎艺,良久,道:“说吧,你的条件!”   “那个人,叫燕双鹰,我要他死!我要亲手杀了他!”郎艺厉声道。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的秘密必须值得我付出这个代价!否则……”瑜秋漠然道。   “呵呵!绝对值!”郎艺笑了。   “说!”瑜秋也笑了。   “遗弃一族!”郎艺一字字道。   “你说什么?”瑜秋突然变色,瞬间站起。   “没错!就是遗弃一族!你应该知道的上次天魔宗下界的三人是为了什么?”郎艺道。   “这个,我知道,不但我知道仙魔佛三界各大势力都知道。为了遗弃一族独孤剑帝!”瑜秋缓缓坐起。   “不错!但是他们却灰溜溜的回来了!为什么?”郎艺道。   “因为恰恰好的是,他们去的凡人界凌源星有一名仙人,曾经的仙界最强大罗金仙萧书语。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凡人界凌源星,但是,这次下界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是一定的!”瑜秋。   “不错!萧书语是在凌源星,但是萧书语却没有出手,一次也没有!”郎艺道。   “哦?这不可能!这是三界皆知的事情!”瑜秋脸色一变。   “看来谷枫并没有跟你说实话,甚至所有下界的势力都没有说实话!”郎艺道。   “说!到底怎么回事?”瑜秋厉声道。   “遗弃一族!西门吹雪!”郎艺一字字道。   “遗弃一族??你是说,他们碰到的不是萧书语,是遗弃一族的人,那个人叫做西门吹雪?”瑜秋冷冷道。   “不错!他们碰到了萧书语是事实,但是令他们铩羽而归的不是萧书语,而是遗弃一族的西门吹雪。”郎艺道。   “谷枫居然违反了约定!他难道不怕我血魔宗与魅魔宗联手,将他天魔宗从魔界抹杀吗?”瑜秋脸色变得很难看。   “遗弃一族历来是三界所有人的头号大敌!但是这些人都隐瞒不报,是为了何事我不知道。但是谷枫不跟你们说,我却知道是为了什么。”郎艺得意道。   “因为杀了遗弃一族,他们会得到赏赐,神级功法,神器等等,所有你想不到的宝贝!”瑜秋道。   “这些我不知道,但是谷枫却不是为了赏赐。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杀遗弃一族西门吹雪。”郎艺道。   “难道他还想保护遗弃一族一族不成?”瑜秋怒道。   “的确!” 第一百六十一章 拉人入局   “难道他还想保护遗弃一族一族不成?”瑜秋怒道。   “的确!”郎艺道。   “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瑜秋一字字道。   “谷枫亲口对我说的!我反驳了他,他就把我踢出了天魔宗!”郎艺道。   “详细一点!”   “因为谷枫怕死,而如今现世的遗弃一族西门吹雪却又很强,所以谷枫不想与其为敌!”郎艺道。   “西门吹雪,你知道多少?”瑜秋道。   “很少!知道的人全都守口如瓶,我只知道别人叫他剑神!这还是谷枫说的。”郎艺道。   “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你吗?”瑜秋的脸上突然闪现出一丝奇特之极的表情。   “难道,你不应该相信我吗?”郎艺一脸的热切道。   “的确,如果你说的是事实,那么天魔宗必然会成为所有势力的公敌。就算天魔宗在强大也绝逃不过覆灭的结局。你原身为天魔宗之人,如今却要将天魔宗推入万劫不复的结局。你,不觉得愧疚吗?”瑜秋一脸古怪道。   “我管不了那么多,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既然谷枫不仁,那么就别怪我不义。”郎艺恨恨道。   “那么……”瑜秋脸上越来越古怪。   “什么?”郎艺一愣。   “那么,你就去死吧!”瑜秋轻一挥手,漫天血影顿起,暗红的血色,憧憧的血芒,带着惊人的戾气,隐隐约约的嘶吼声,似有似无的哀号声,瞬间将郎艺卷在其内。   惊心,动魄,乱神!   重重血影瞬间没入郎艺的体内!   郎艺瞪大了眼睛,不可自信,带着一丝迷茫,一丝不解,一丝怨恨,一丝不甘的目光死死盯着瑜秋。   骤然!郎艺的头发开始变白,苍白,他的脸上爬满了皱纹,深深的皱纹。身体也在急剧萎缩,犹如一个迟暮的老人。   衰老!   噬血,噬精,噬气,噬魄,噬魂!   血魔噬魂!   郎艺死了,带着不甘的迷惑死了,他什么也没有留下,甚至连一丝残渣都没有留下,因为他的身体,他的魂魄都被那重重的血气,吞噬的一干二净。   “真是可怜啊!啧啧!”钱书光怜悯的看着郎艺消失前,站立的空地。   “可怜?他?愚蠢的人,本身就是一种悲哀,而且通常也不会活的太久!就比如他!”瑜秋也看着那块空地。   “他只是一个传话筒而已!”钱书光道。   “一个自以为是的传话筒!”瑜秋道。   “呵呵!的确,他能坐在天魔宗万魔殿殿主的位子上这么多年,可真是一件奇怪的事。”钱书光笑道。   “的确很奇怪!不过,他说的话,更奇怪。”瑜秋皱眉道。   “只有一个意思,谷枫想要帮助遗弃一族。”钱书光的眼睛微微眯起。   “或许还有另外一个意思,那就是这一次出现的遗弃一族,很不好惹!”瑜秋眉头皱的更紧。   “剑神,西门吹雪!你说,他会不会是一个很有趣的人?”钱书光笑的更加灿烂,眯起的眼睛都只剩下了一条隙缝。   “西门吹雪有不有趣我不知道。我更想知道的是,谷枫到底在想什么?”瑜秋沉思道。   “问问,不就知道了吗?”钱书光道。   “有理!”瑜秋手中突然出现一柄古朴的镜子。   镜子的镜面陡然间出现水纹般的波动,当波动停止的时候,一个人影逐渐出现在镜子中。   人影渐渐的清晰起来,是谷枫。天魔宗宗主古枫!   这一次,虽然他依旧是一袭黑衣,但却没有穿上那件黑色斗篷。所以,他的脸孔也露了出来。削瘦的脸庞带着种懒懒的色彩,在配合着他的平淡,淡然气质。组成了一个很有趣的人。是的,很有趣!   镜子里的谷枫,突然笑了!   瑜秋,突然也笑了!   “你笑什么?”镜子里的谷枫笑道。   “你有在笑什么?”瑜秋也笑道,两个人就好像一对老朋友一样,根本不像外界传言的互相敌对。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找我。果然,不出我所料!”谷枫道。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在等我找你,所以我不得不配合的,找上了你。”瑜秋道。   “说吧!你想问什么?”谷枫道。   “你知道些什么?”瑜秋道。   “我知道的,很多!比如遗弃一族,比如西门吹雪等等,很多很多,你绝对想不到,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谷枫道。   “你想玩什么?”瑜秋突然问道。   “你错了!不是我想玩什么?”谷枫道。   “不是你?”瑜秋诧异道。   “当然,不是我想玩什么,而是人家想怎么玩儿我!”谷枫无奈道。   “哈——你果然还是这个样子。”瑜秋道。   “呵呵!我什么时候不是这个样子了?”谷枫道。   “郎艺,已经死了!我亲手杀的!”瑜秋脸色一变道。   “我知道!”谷枫道。   “我知道你知道!但是我需要一个理由!”瑜秋盯着镜子中的谷枫道。   “你很想知道?”谷枫玩味的笑道,他的笑容是很贱的那种。   “我草,你倒是说啊——”瑜秋突然骂了出来。   “你果然也还是老样子。这脾气,啧啧——”谷枫道。   “哼!”   “我入局了!”谷枫脸色一整道。   “入局?什么局?”瑜秋迫切问道。   “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局,很大的一个局,大的让人不敢想象。”谷枫道。   “到底是什么局?”瑜秋气急道。   “一个关于遗弃一族的局。”谷枫盯着瑜秋道。   “果然——”瑜秋凝视着谷枫良久道。   “这个局很大,也很危险,如今的我们,人家吹一口气都能讲我们毁灭无数次。”谷枫道。   “利益!”瑜秋道。   “我不知道。”谷枫道。   “你不知道?你玩我呢是吧?”瑜秋暴跳道。   “不!我是真不知道,但是,至少能达到你所最求的目标那个高度。”谷枫道。   “圣……圣……圣……”瑜秋瞪大了眼睛。 第一百六十二章 死者入,黄泉路!   “不!我是真不知道,但是,至少能达到你所最求的目标那个高度。”谷枫道。   “圣……圣……圣……”瑜秋瞪大了眼睛。   “不错!干不干!”谷枫一脸的期望道。   “你先说说这个局,到底是怎么回事?”瑜秋沉吟道。   “利益够大,同时伴随的危险也不小。帮助遗弃一族,对抗所有势力。我们只需要做到这一点。”谷枫道。   瑜秋奇怪的盯着谷枫,良久不说话。   “怎么这么看着我?你怕了?”谷枫道。   “不是怕!而是感觉你在发疯。”瑜秋道。   “发疯?不错!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所有的人都会疯狂的!”谷枫道。   “你这么做,跟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瑜秋道。   “你错了!不只是我,你也已经入局。”谷枫道。   “我?我什么入局了?我可不想死?三界所有的势力,加起来也比不上仲裁所一根手指头。而仲裁所对于剿灭遗弃一族更是情有独钟。你一旦选择帮助遗弃一族,那么你势必要面对仲裁所这个庞然大物。你说这根找死有什么区别?”瑜秋道。   “不!不!不!其实并没有你想想的危险,仲裁所和其下所有的势力势必会与遗弃一族拼个你死我活。而我们只是扫扫杂鱼罢了。而且这个局,我还跟你说清楚一点,你已经入局了,三界所有的势力都入局了。这个局只有两方势力,遗弃一族和仲裁所。这是一个席卷整个世界的局,清楚了吗?”谷枫道。   “不清楚!不过,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别跟我说你看到了天机。”瑜秋道。   “天机?除了上古洪荒时期能掐算天机,现在,即便是圣人也不能看破哪怕一丝的天机。”瑜秋道。   “那你怎么会知道的?”瑜秋问道。   “突然之间,就明白了。这些东西,就那么突然的出现在我的脑子里。很奇怪的感觉,就像顿悟一样。而且不止我一个人,雪轩也是这样。而且后来又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我看不清他一丝一毫,不是神人,也不是圣人,他只给我一种感觉。虚无!”谷枫道。   “我不相信!”瑜秋恨恨道。   “你为什么不相信?”谷枫很意外。   “我不管你相信不相信,你现在马上来找我,我们面谈。这个东西,虽然是神奇,但还是太不安全。想想遗弃一族将要面对的敌人,我就想去自杀。”谷枫说完变掐断了影像。   “你怎么看?”瑜秋突然回头问道。   “不知道!太复杂了,太混乱了,这其中一定有很多惊人的秘密。而且谷枫还有很多东西没说清。我们需要找他详细的谈过之后才能做打算。因为一旦他的话是事实的话,那么一旦加入了错的阵营,死是我们唯一的结局。”钱书光突然不笑了。   地府,死者之地,轮回之所!世间众生,三界五行之内,逃不脱因果,出不得轮回,因果循环,六道回旋,去来往复,周而复始,无有不遍,地府六道轮回!   死者入,黄泉路,黄泉不是泉,是路,不是路!   黄泉路上无老少,黄泉路上无计较,上穷九霄碧落,下饮九幽黄泉,是苦,亦是空,是血,亦是泪。   黄泉路!   西门吹雪面前的就是黄泉路,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他只知道他站在幽冥血海中央一个巨大的阵法上,突然间就出现在这里。   虽是黄泉路,但眼前的却不是路口,而是一个洞口,洞口上书黄泉路三个大字。洞口有一碑,碑上书“黄泉路,死者入!”六个血红的大字。但奇怪的是,仅仅一个“死”字,却占据了石碑的大部分面积,而且比其他的字,更红,更鲜艳。   不知?不解?   无可奈何,因为这里只有一条路,黄泉路!   提步,跨入!   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惧怕!   进入洞口的瞬间,西门吹雪发现整个世界都变了,变得只有一条路,除此之外,再无他无,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见!   四周一片虚无缥缈,只有这一条黄泉路清晰可见!   路并不宽,仅容一人通过,但是这黄泉路很奇怪,很有趣!   这根本就不像一条路,因为这条路在流动,就算站在上面不动,也会随着路缓缓前进。踩在上面也会泛起一道道轻微的波纹。这就像一道泉,黄色的泉,黄泉!   黄泉,却又不是泉,因为虽有黄泉水,却不能饮,也不能令人沾染一丝的水渍。踩在上面就像是踩在路面上一样,可以走,可以跑,可以跳,就是不能沉溺。所以这也是一条路,黄泉路!   黄泉不是泉,是路,不是路!   有泉又有路,即称黄泉路!   黄泉路,前不见终点,后却无退路!   无退路!一入黄泉路,永生无退路!   西门吹雪转过身,怔怔的看着身后,身后刚刚走过的路,不见了,消失了,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一片虚无缥缈。   一天,两天,西门吹雪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停下了脚步,盘膝而坐,似进入修炼中。   虽然他停下了脚步,但是黄泉路却依旧带着他前行,虽然不快,但永不停歇。   一年,还是两年,或许是十年!   西门吹雪所在的那一条路,突然宽阔起来,越来越宽,越来越大。   前面,依旧看不到终点,但是却看到了另一条路,很宽,很大,但是依旧是黄泉路。   西门吹雪睁开了眼睛,站起了身,打量着这条无比巨大的黄泉路。   这条路,与之前西门吹雪所在的那条路,见之就是大江与小溪的区别。这里不再是冷冷清清的只有西门吹雪一个人,而是很多人,或者说很多灵魂。   一个个目光呆滞,空洞的虚幻人影突然出现在这条巨大的黄泉路上,汇聚,聚集,以更加快的速度向前流去。   这些灵魂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虽然很多,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话,依然很静,诡异的寂静。   为什么?   黄泉路,死者入,不经奈何桥,不喝孟婆汤,怎么会变得如此呆滞? 第一百六十三章 黄泉饮,饮黄泉!   这些灵魂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虽然很多,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话,依然很静,诡异的寂静。   为什么?   黄泉路,死者入,不经奈何桥,不喝孟婆汤,怎么会变得如此呆滞?   不知道!至少西门吹雪不知道!   突然,西门吹雪神色陡然一变,瞬间转过身来!   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个人,是人,实实在在的人,绝非其他淡淡虚影般的灵魂。   这个人不是很高,但也不矮,整个脸孔没有任何出奇之色,总之是一个很普通的一个人。   不!   他有一个出奇的地方,那就是他的刀!   刀,无鞘!散发着幽幽的,如脚下黄泉路一样颜色的光芒。这柄刀,就被一条细细的带子缚在他的背上。   他身上穿着一件黄褐色的衣衫,这本是流俗之色的衣服,但穿在他的身上,配合着他普通的脸孔,奇异的刀,却组成了一种奇异的气质。   这个奇异的人,正奇怪的看着西门吹雪!   而西门吹雪也在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这个奇异的人。   “活人?”许久,那个奇异的人,突然道。   “死人?”西门吹雪奇怪的问道。   “不是!”那个奇异的人再次道。   “我也不是!”西门吹雪道。   “不是活人?难道,你是死人?”那人奇怪道。   “不是死人,难道,你是活人?”西门吹雪道。   “非生非死!”那人道。   “生死之间!”西门吹雪道。   “隐!黄泉隐,饮黄泉!你可以叫我‘隐’!”那人道。   “西门——吹雪!”西门吹雪道。   “好名字!恐怕你吹的不是雪,是血吧?”隐道。   “你也不错!不过,你饮的也不是黄泉吧?”西门吹雪道。   “你错了!因为我饮的本就是黄泉!”隐突然伸出手,从脚下一捞,那本不是黄泉的黄泉却被隐捞起了一杯黄泉水,仰头,一饮而尽!   “你为什么在这里?”隐喝过黄泉水,突然道。   “这里有路,我过路,所以我在这里!你又为什么在这里?”西门吹雪道。   “因为我本就是这里的主人,所以我在这里!但是,你在这里就不对了!”隐道。   “哦?”   “虽然这里有路,但这路却不应你走!”隐道。   “为何?”西门吹雪道。   “黄泉路,死者入!”隐道。   “我不是活人!”西门吹雪道。   “但你也不是死人!”隐盯着西门吹雪道。   “非生非死,生死之间,你可以当我是活人,也可以当我是死人!生与死本就在一念之间,是生还是死,有什么区别?”西门吹雪道。   “有理!从现在起,你在我的眼里,就是死人一个!”隐道。   “死人!”西门吹雪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一种奇异的光芒。   “不错!但是,我有一个疑问!”隐又道。   “请讲!”西门吹雪道。   “你为什么可以在这里!”隐问道。   “这里有路,有路就可以走,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西门吹雪淡淡道。   “你看到了吗?”隐指着旁边拥挤的灵魂道。   “这些灵魂?”西门吹雪道。   “空洞!呆滞!他们没有思想,没有记忆,没有神智。因为这一切,都被黄泉路所压制。”隐道。   “你的意思是,只要进到这里,灵魂就会变得呆滞,空洞?”西门吹雪诧异道。   “不错!黄泉路压抑一切灵魂的思想,记忆,神智!黄泉路的尽头有一条河,河名曰:忘川河。忘川河上有一座桥,此桥叫做奈何桥。走过奈何桥有一台,这台便是望乡台!只有出了黄泉路,神智记忆才会被唤醒。黄泉路只有有灵魂的人才能入内,即便是活人进入这里,其神智也会被压制。但是,你……”隐道。   相传有一条路叫黄泉路,有一条河叫忘川河,上有一座桥叫奈何桥。走过奈何桥有一个土台叫望乡台,望乡台边有个老妇人在卖孟婆汤,忘川河边有一块石头叫三生石,孟婆汤让你忘了一切,三生石记载着你的前世今生。走过奈何桥,在望乡台上看最后一眼人间,喝杯忘川河水煮孟婆汤,三生石上留下情缘恨怨,以此为界,透入六道轮回,开始新的一个轮回。   是泉,不是泉!是路,亦非路!死者入,黄泉路!走过黄泉路,踏上奈何桥!奈何桥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生石前无对错,望乡台边会孟婆。   “你想问,我为什么还会清醒是吧?我若说,我也不知道,你相不相信?”西门吹雪问道。   “我相信!因为没有灵魂根本就不可能进入这里,而你有灵魂却有没有被压制。这只能说明你的灵魂很怪异。要知道,这里不论是什么样的灵魂,即便是修道者,元婴与灵魂融合后灵魂也会被这里压制,也就是说,只要有灵魂,就绝逃不脱。仙人不能,神人也不能。这就是黄泉路的规则!”隐缓缓道。   “有没有例外?”西门吹雪道。   “有!除非你是圣人!显然,你不是!”隐道。   “除此之外呢?”西门吹雪道。   “上古洪荒时期,具有元神的人,也可以!元神这种高等级的灵魂,黄泉路也不能压制!”隐道。   “那你为什么可以?”显然,西门吹雪已经找到了答案。他有元神,而且这个元神还在虚无之剑体内。   “我说了!我是这里的主人!既然是主人,当然例外!”隐漠然道。   “是吗?”西门吹雪的目光突然死死的盯着隐背上缚着的刀。   隐脸色突然一变,良久才道:“不错!我也不能!但是有了它,我就是这里的主人。它叫黄泉,是由黄泉孕育出来的,我无意间得到这柄黄泉之刃,突然间就来到了这里,从此成为了这里的黄泉引渡者。”   “黄泉引渡者?”   “黄泉路上的引渡者。如果有生人进入了这只能有死者进入的地方。我就负责将其引渡出去。”隐道。   “如果有人不愿意出去呢?”西门吹雪奇怪道。   “若果有人不愿意出去,那么,我便只能将他变为真正的死者了。”虽然隐的声音很平静,但其中杀意,却扑面而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黄泉与酒   “如果有人不愿意出去呢?”西门吹雪奇怪道。   “若果有人不愿意出去,那么,我便只能将他变为真正的死者了。”虽然隐的声音很平静,但其中杀意,却扑面而来。   “是吗?”西门吹雪的声音依旧很平静。   “这是我的职责!”隐漠然道。   “我,若是不愿意出去呢?”西门吹雪的目光很奇异。   隐,沉默了!西门吹雪也不说话,两人相对而望!   静!诡异的寂静!   许久,隐才缓缓道:“你例外!”   “哦?”西门吹雪了然道。   “你过路,为过客,过客也是客!我是主,虽然是这里暂时的主人,但也是主人。客人来了,身为主人的我,当然要欢迎了。”隐道。   “似乎你这里什么也没有!你拿什么来欢迎?”西门吹雪奇怪道。   “黄泉!这里只有黄泉可以喝!”隐抬手一挥,黄泉路中射出一条丝线,很快!   西门吹雪伸出手,随手一朝,丝线卷为一团,凝成杯酒大小的水滴,张口,一饮而尽,没有意思犹豫。   “什么感觉?”隐问道。   “就像……像……像酒!烈酒!”西门吹雪道。   “烈酒?不错!的确很像酒,烈酒!”隐一愣,随即道。   西门吹雪一翻手,手中多了一白玉瓶,透过玉瓶的玉璧,清晰可见其内有着些许液体。   “既然主人这么慷慨,那么客人也不会小气。”不见西门吹雪有任何动作,但他手中的玉瓶,却突然腾起,缓缓的飘向隐,是飘,所以很慢。   隐脸色一变,神色很凝重,他也伸出手,缓缓的召向飘来的玉瓶,玉瓶飘的很慢,甚至连玉瓶上投射的人影都清晰可见。但是,隐的手更慢,既像在动,又似乎根本就没有动作。可奇怪的是,那玉瓶却像被隐的手掌所吸引一样,缓缓的飘落在隐的手里。   隐抬手,将瓶内的液体一饮而尽!   “什么感觉?”西门吹雪问道。   隐看着西门吹雪,缓缓道:“酒!很烈,很劣!是烈酒,亦是劣酒!”   “不错!是烈酒,也是劣酒!但,不管是什么酒,都是酒!”西门吹雪也看着隐。   “你的剑,很不错!”隐突然盯着西门吹雪的手中的剑,眼眸中一丝奇异的光芒一闪而逝。   “你的刀,却不是刀!”西门吹雪也盯着隐背后的刀。   “不错!我的确没有当它是刀,虽然他有着刀的样子!”隐奇怪道。   “黄泉,饮了!酒,也喝了!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像两个傻子一样站在这里呢?”隐紧接着又道。   “有理!我们不是傻子,当然也不能像傻子一样站在这里!”西门吹雪淡淡道。   “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到处走走呢?”隐道。   “不错!我们是应该到处看看!”西门吹雪道。   “黄泉路,只有死人才能走一遭啊!这样的机会,可是很难得哦!”隐突然笑道。   “是吗?你好像经常在这里走的吧?”西门吹雪道。   “我是这里的主人,所以我不同!可是你就不同了!走了这一遭,以后,想要再走,就难喽!”隐道。   “呵呵!”西门吹雪,他,笑了!   很难得,很奇怪,也很诡异!   他的笑容没有一丝感情,所以他的笑容让人感到很冰,很冷!   隐不笑了!   西门吹雪也沉默了!   两人开始提步向前走去,两个人的第一步,几乎是同时开始的。似乎,他们谁也不愿占对方的便宜。   黄泉路,很美,但也很孤寂!因为这里只有一条路,即便是它再美,看久了,也会烦,也会觉得孤寂。   宽阔的黄泉路,像一条黄褐色的大河,向着不知名的前方,缓缓流去!   两个人就像两条船,被黄泉路这条大河运载着,缓缓前行!   他们踏着黄泉,慢慢的向前走,脚步很慢,非常慢。但是他们的每一步的跨度都很大。   奇怪的是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似乎他们真的只是为了走走,看看!   他们的脚步越来越快,每一步的距离越来越大!虽然他们走的很快,但是却没有脚步声,一丝也没有。   不知道两人走了多久,也不知道他们走了多远的距离!   但是奇怪的是两人一直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更没有一丝一毫其他的动作。   黄泉路再不复之前的宽阔,慢慢的变得狭窄起来,到最后,竟只剩下仅容两人通过的宽度。   似乎,这路,已经到了尽头!   路的尽头,是生,是死,还是又一个轮回?   不知道!两个人都不知道!   很快,这路,就到了尽头!   黄泉路的尽头,不是生,也不是死,更不是轮回,而是一条河!   河名——忘川河!   河上一座桥!桥名,奈何桥!   黄泉路的尽头,就与这奈何桥相连接!   奈何桥前,两个人,突然同时止步!   “你为什么不出手?”西门吹雪盯着奈何桥良久,突然道。   “我为什么要出手?”隐也盯着奈何桥,没有任何表情。   “因为你要杀我!”西门吹雪突然转头,死死的盯着隐。   隐浑身一震,许久,才无奈道:“你怎么知道?我似乎并没有流露出一丝杀意!”   “的确!你的杀意,隐藏的很好,即便是我也没有感觉不到。但是,你却忽略的三点!”西门吹雪道。   “哪三点?”隐忍不住道。   “第一点,你没有杀意!”西门吹雪道。   “我没有杀意也错了?”隐奇怪道。   “你没错!只是错在了地点!”西门吹雪道。   “地点?”   “不错!黄泉路!你即为黄泉引渡者,你的职责便是驱逐因为某种原因而进入其内的活人。你发现了我,但是,我又不想被你驱逐。但是你却没有生出一丝杀意。你不觉得奇怪吗?”西门吹雪淡淡道。   “第二点呢?”显然,第一点,隐已经承认。   “你说过的话!”西门吹雪道。   “什么话?”   “你说我的剑,很不错!”西门吹雪道。   “这也有错?”隐诧异道。   “错的不是你话!是你眼中的那一丝羡慕,一丝痴迷,一丝不舍,一丝迷恋!虽然那一丝表情你隐藏的很好!”西门吹雪道。   “第三呢?”隐有些丧气,无奈道。   “第三,还是一句话!”西门吹雪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 真正的西门吹雪   “错的不是你话!是你眼中的那一丝羡慕,一丝痴迷,一丝不舍,一丝迷恋!虽然那一丝表情你隐藏的很好!”西门吹雪道。   “第三呢?”隐有些丧气,无奈道。   “第三,还是一句话!”西门吹雪道。   “又是哪一句话?”隐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有些傻。   “你说,我在你的眼里,就是一个死人!”西门吹雪奇怪的看着隐。   “这句话又怎么了?”隐,低头。   “只有你想杀一个人的时候,你才会说这句话。或者说,杀手,经常会这么说。或许,你本就是一个杀手,而黄泉引渡者,只不过是你的兼职罢了。”西门吹雪道。   “你还知道什么?”隐突然抬头,盯着西门吹雪道。   “没有了!”西门吹雪道。   “没有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无所不知呢?”隐道。   “没有人,可以无所不知!”西门吹雪突然想起了那个神秘的“无”,又道:“即便是有人可以,那也是相对而言!”   “你说的很对,我的真正职业就是杀手,一个很失败的杀手。黄泉引渡者,只不过是我的兼职罢了,而且还是无人问津的兼职,因为从我接手黄泉引渡者以来,还没有碰到一个活人。你,是第一个!”隐道。   “谁让你来杀我?”西门吹雪问道。   “没有谁?只因为我看上了你的剑!”隐道。   “你看上了我的剑?”西门吹雪不相信。   “不错!我曾经以为你会在仙界,或者魔界出现,但是世事无常,出乎意料的你却走上了这个本应该死人走的黄泉路。”隐道。   “你怎么知道我?”西门吹雪疑惑。   “我说了,我是杀手!杀手的情报,总是灵通的!”隐道。   “你喜欢剑?”西门吹雪道。   “我不喜欢剑!”隐道。   “很奇怪,是不是?我看上了你的剑,却又不喜欢剑!是不是很矛盾?”隐道。   西门吹雪沉默,只是他的目光很奇怪。   “因为单单是剑的话,我绝不会喜欢,即便它是神器,我也不喜欢!我只喜欢高手手中的剑!即便是他手中拿着的只是一柄普通的铁剑,我也喜欢!当然也不只是剑,包括所有高手的标志性武器!就比如,你现在手中握着的剑!我就和你喜欢!”隐很干脆道。   “你真的喜欢?”西门吹雪举起手中的剑。   “喜欢!”隐盯着西门吹雪手中的剑。   “你想要?”西门吹雪道。   “嗯!”隐回答的很直。   “你杀了我,你就可以把它拿走!”西门吹雪道。   “当然!”隐道。   “很好——”西门吹雪握剑的手突然一紧。   “不好!”隐似乎一点也不紧张。   “为什么不好?”西门吹雪冷冷道。   “因为死人是拿不起剑的!”隐突然把目光从剑身移开!   “你是个傻子!”西门吹雪突然奇怪道。   “我不但傻,而且还很笨,所以,我是一个失败的杀手!”隐眨了眨眼睛,一点也没有生气。   “聪明的杀手,通常活不久!”西门吹雪道。   “所以我这个很傻,很笨,很失败的杀手,活的够长,够久!”隐得意道。   “有理!”西门吹雪居然点了点头。   “你真的是西门吹雪?”隐突然死死的盯着西门吹雪。   “何意?”西门吹雪疑惑道。   “冷如剑,敖如冰!寂寞孤独,冰冷无情,优雅神圣,人如其剑,剑如其人!剑神——西门吹雪!”隐依旧盯着西门吹雪,一字字道。   西门吹雪沉默了,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因为他了解手中的剑更胜过了解自己。   “你不是西门吹雪!我希望能看到真正的西门吹雪!”隐的目光还是盯着西门吹雪。   “我不是?我真的不是?那我是谁?西门吹雪又是谁?真正的我是怎么样的?真正的西门吹雪又是什么样的?”西门吹雪紧皱眉头,沉思道。   “我不管你是不是真正的西门吹雪,因为我不在乎你的人,我只在乎你的剑!”隐终于把目光从西门吹嘘的身上移开,再次盯上了西门吹雪手中的剑。   西门吹雪突然一震,目光也盯着手中的剑,喃喃道:“不管我是谁,我只要还有剑,就足够了!”   无数的灵魂穿过两人的身体,踏上了奈何桥。就在那些灵魂踏上奈何桥的瞬间,眼神陡然清醒。   但清醒过后,却是恐惧,无奈,悲哀!   因为虽然它们清醒了,但是却又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束缚,推着它们缓缓前进,走上奈何桥!奈何?奈何桥上道奈何!怎么奈何?无可奈何!   无奈!   一个个,走过奈何桥,渡过忘川河,走到一个石台边,石台闪过一丝光芒,盯着石台的灵魂突然激动起来,激动过后,是留恋,痴迷,不舍,是悲哀!   望乡台!望乡台可以让这些灵魂在看一眼,自己在人间家乡!   走过望乡台,有一石桌,桌子上有一个个的杯子,杯子里有水,忘川河中的水!传说,这里有一孟婆,孟婆用忘川河水煮成孟婆汤,喝了孟婆汤,就能忘却所有的记忆,所有的伤痛,所有的一切……   被无形力量推动的灵魂,一个个拿起石台上的杯子,他们想反抗,却又无可奈何,被控制着将杯子里的水,倒入口中,瞬间,整个灵魂再次变得呆滞,空洞。似乎忘川河中的水,也有着孟婆汤同样的效果。   喝过忘川水,走到三生石前,三生石一阵震动,一丝丝不知名闪着微弱光芒的线条,从灵魂内射出,没入三生石中。   在向前,六个深邃,旋转着的神秘漩涡。六个漩涡围成一个圆,这个圆也在缓缓的旋转。六个漩涡组成的圆下面,还有一个漩涡,一个黝黑,诡异的漩涡。   呆滞的灵魂走到六个漩涡前,被六个漩涡一一吸扯入内。但是,也有的,却被下方的那个诡异的漩涡,扯如其中。   两个人再次同时迈步,踏上奈何桥。   西门吹雪突然道:“你为什么不出手?” 第一百六十六章 奈何?   两个人再次同时迈步,踏上奈何桥。   西门吹雪突然道:“你为什么不出手?”   “什么意思?”隐诧异道。   “黄泉路上,你应该可以杀了我的!”西门吹雪道。   “你怎么知道?”隐惊道。   “你背上的黄泉刀,你黄泉引渡者的职业!”西门吹雪道。   “不错!在黄泉路上,即便是神人,也要损落。因为在黄泉路上,我可以轻易的借到黄泉的力量。”隐道。   “那,你为什么不出手?”西门吹雪道。   “我若说,我也不知道,你相不相信?”隐奇怪道。   “相信!”西门吹雪道。   “虽然在黄泉路上我或许可以杀死你,但是却胜之不武。”隐道。   “你果然很傻!”西门吹雪道。   “所以我才是一个失败的杀手!”隐道。   “你或许会后悔。”西门吹雪道。   “或许吧!但是我若出了黄泉路,你也可以轻易的将我杀死吧!”隐道。   “也许,在这里我也可以将你杀死!”西门吹雪盯着脚下的奈何桥。   “很有可能,这个世上有着太多的意外。那你为什么不出手,将我杀了!”隐也盯着脚下的奈何桥。   “你退一步!”西门吹雪道。   “我不会退!”隐转过目光,看着与自己一步之遥的黄泉路。   “那我退一步!”西门吹雪果然退了一步,退到了黄泉路上。   隐浑身一震,良久,他,迈开脚步,但不是后退,却是又向前走了一步。   “你可以退回来,拔出你的刀!”西门吹雪盯着隐的脚。   “我不会退,更不会拔刀!”隐漠然道。   西门吹雪握剑的手,一紧,沉默了!   “我不想,我们两个人都死在这里!”隐道。   西门吹雪盯着隐,许久,才默然道:“我可以等你!”   “会有那么一天的!”隐道。   “奈何桥!”西门吹雪道。   “奈何?”隐道。   “无可奈何!”西门吹雪道。   “奈何桥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隐道。   “三生石前无对错,望乡台边会孟婆!”西门吹雪道。   “可惜!”隐摇了摇头。   “可惜这里没有孟婆,更没有孟婆汤!”西门吹雪也摇了摇头。   “这里没有孟婆,因为这里不是真正到地府!所以,只有我这个黄泉引渡者!”隐道。   “这里不是真正的地府?”西门吹雪疑惑。   “传说中地府有十殿阎罗,有五方鬼帝,有孟婆,有地藏,有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但现在,这里只有我一个!”隐道。   “有你一个也不错!”西门吹雪道。   “呵呵!”隐突然笑了。   两人同时举步,来到望乡台!   “望乡台!”隐道。   “望乡台上鬼仓皇,望眼睁睁泪两行!”西门吹雪道。   “可惜,这里没有鬼,只有灵魂!”隐道。   “这里可以看到家乡,亲人?”西门吹雪怔怔道。   “不错!死人可以看到!”隐看向西门吹雪的目光很奇怪。   “难道活人不行?”西门吹雪问道。   “也可以!”隐道。   “我可以不可以?”   “不知道!”   “你不知道?”西门吹雪诧异。   “这里不归我管!”隐道。   “你能看到?”西门吹雪道。   “以前可以!”隐道。   “现在不行?”西门吹雪道。   “因为这里只允许看一次!而这一次,恰好我已经用掉了!”隐道。   “每个人,只能一次?”西门吹雪道。   “不错!”隐道。   西门吹雪走到望乡台前,凝神望去。   虚无,飘渺,雾气腾腾,西门吹雪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一片虚无缥缈的白雾!   “那恭喜你了”隐古怪的看着西门吹雪。   “什么意思?”西门吹雪道。   “这只说明,你已不在天道之内!看来传说是真的!”隐道。   “不在天道之内?什么传说?”西门吹雪疑问道。   “传说,遗弃一族生活在单独的世界里,那里没有灵气,没有修真,没有仙魔!遗弃一族为天道所弃,生,不在天道之内,死,不入轮回之中!既然不入轮回,你就不可能在望乡台上看到任何东西!”隐道。   “生不在天道,死不入轮回!或许也不错?”西门吹雪怔怔道。   “是啊!不被天道所查,不在六道轮回。生在哪里,死在哪里,一生一世或许比生生世世要好得多。”隐叹道。   “你不能?”西门吹雪道。   “非但我不能,我所知道的都不能!”隐道。   “那些修道者也不可以?”西门吹雪道。   “仙,魔,佛虽说可以不入轮回!但是仍在天道之内,在天道之内便在生死簿上有记载,生死簿上有的,便在轮回之内!”隐道。   “生死簿——”西门吹雪道。   “生死簿,决生死!判官笔,断罪恶!”隐道。   “生死簿和判官笔合起来是不是可以查阴阳,寿命和履历?”西门吹雪问道。   “不能!”隐肯定道。   “不能?”西门吹雪诧异。   “或许上古时期的可以!但现在的生死簿和判官笔只不过是两件武器,就像你手中的剑一样。虽然它们有些神奇!不过,听说两者合一甚至可以超越神器!”隐道。   原本应该放孟婆汤的石桌,现在放的却是忘川水!奇怪的是,这么多的灵魂,无论怎么喝,都不尽拿杯子里的水。   “忘川河中水!喝一杯,可以失去记忆!”隐道。   “忘记一切?”西门吹雪问道。   “不错!”隐道。   “传说中,还有一个河,叫做记川河!喝一口记川的水便可以想起你忘记的一切。喝一杯忘川水再喝一杯记川水,忘记了一切又记起了一切。据说,可以让人的灵魂得到升华!”隐道。   “可是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有些事,是永远也无法忘记的!”西门吹雪道。   “是啊!永远也无法忘记,即使是喝了忘川水!”隐叹道。   “三生石!”西门吹雪转头看向那座充满了沧桑的巨石。   “不错!”隐道。   “三生石上记载的是什么?”西门吹雪道。   “三生的记忆,恩怨,情仇!” 第一百六十七章 鬼界   “前世的因,今生的果,缘起缘灭,宿命轮回!”西门吹雪道。   “苦乐、悲欢、爱恨,情仇。该了的债,了!该还的情,还!三生石前,一笔勾销!”隐道。   “但是有些东西却是永远也无法还的!”西门吹雪默默道。   “不错!”隐道。   “六道轮回!”西门吹雪盯着那六道漩涡。   “六道轮回,三善三恶。天道,修罗道,人间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共为六道。”隐道。   “神奇的东西!”西门吹雪道。   “因为我们的渺小,所以才会觉得它神奇!”隐漠然道。   “有理!”西门吹雪道。   “你可知,下面那个是什么?”隐道。   “不知!”西门吹雪看向六道轮回之下的那一个诡异的漩涡。   “九幽十八狱!”隐道。   “十八层地狱?”西门吹雪道。   “不知道!听名字,应该有十八层吧!”隐道。   “你居然不知道?”西门吹雪愕然。   “看到那些被吸进去的灵魂了吗?”隐道。   “怎么?”   “那些都是罪恶的灵魂,也可以说生前是罪大恶极之人!他们需要在九幽十八狱受尽苦难,方能洗清罪孽,再次进入轮回。但是,那里却从没有人进去过,所以也没有人知道那里到底是什么样,到底有多少层地狱!”隐缓缓道。   “如今的地府只有这么大?”西门吹雪疑惑道。   “我说了,这里不是地府!这里只是轮回之地!如今,已没有地府!”隐道。   “没有地府?”西门吹雪皱眉道。   “的确!”隐道。   “那仙界在哪?怎么去?”西门吹雪问道。   “鬼界,有去仙界和魔界的通道!”隐道。   “鬼界?在哪?”西门吹雪再次问道。   “出去这里,便是鬼界!”隐道。   “怎么出去?”   隐没有答话,只是抽出背后的刀,轻轻对着面前一划,一丝幽幽黄芒闪过,一个漩涡陡然出现。   “这里就是出去的通道!”西门吹雪道。   “不错!走吧!”隐话音刚落,两人同时提步,步入那黝黑的漩涡,瞬间,两人消失不见。   “这里,就是鬼界?”西门吹雪仰望着鬼界的苍穹。   头顶的天空是灰蒙蒙的,没有太阳,也没有星辰!但是却也并不昏沉,只有些许阴暗!   “这里就是鬼界!一个较为平静的世界!”隐道。   “似乎有人的地方,就没有永远平静的地方!”西门吹雪道。   “相对与仙魔界而言,这里还是很平静的。因为,这里也是死者的世界,仙魔佛,进到这里,都会被这个世界压制部分力量。所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仙魔佛界的人,是不会出现在鬼界的!”隐道。   “这里也是死者的世界?鬼?灵魂?”   “这里的灵魂不叫灵魂,叫幽灵!天地间,有些人死后,却没有进入轮回之地,反而莫名其妙的出现在鬼界。更加奇怪的是,出现在鬼界的灵魂全都失去了生前的记忆,但却并不会自然消散,反而像是一个初生婴儿一样在鬼界生活着。”隐道。   “又是一个奇怪的世界!”西门吹雪喃喃道。   “鬼界,实力是怎么划分的?”   “初生鬼,叫做幽灵!幽灵有形无质,看得见,摸不着,但却会慢慢的将身体凝为实质,直到凝为实质的幽灵才能称之为鬼。刚刚凝结出身体的鬼,只是最普通的鬼,就像世俗界的平民一样。修炼鬼界的功法,或者随着年龄的增长,会缓缓进阶。弱者,就不说了。鬼兵,相当于仙界的天仙。鬼将,相当于九天玄仙。鬼王相当与金仙、鬼帝相当于大罗金仙。鬼界站在巅峰上的,叫做鬼尊,相当于仙帝,或者魔帝级的强者。”隐道。   “鬼界有几个鬼尊?”西门吹雪问道。   “东西方鬼帝,南北方判官!鬼帝不是鬼帝,判官却是判官!”隐道。   “什么意思?”   “东方鬼帝,年熙,鬼尊顶峰!西方鬼帝,乐寒,鬼尊顶峰!所以两者名为鬼帝,实是鬼尊!西方判生死,向一,鬼尊顶峰!北方生死判,勾羽,也是鬼尊顶峰!所有后者是判官,判生死的官!”隐道。   “判生死?”   “因为他们拿着生死簿和判官笔!生死簿,决生死,判官笔,断罪恶!”隐道。   “生死簿,判官笔!改天一定要见见!”西门吹雪淡淡道。   “也许,很快,你就会见到的!”隐道。   “好了!我也该走了!”西门吹雪道。   “不好!”隐道。   “那里不好!”西门吹雪道。   “你走了,我去哪里找这样一柄好剑!”隐盯着西门吹雪的剑道。   “你现在就可以拿去!”西门吹雪淡淡道。   “更不好!”   “为什么?”西门吹雪愕然。   “因为,我说过了,死人是拿不起剑的!”隐道。   “那你想要怎样?”西门吹雪无奈道。   “跟着你!”隐道。   “跟着我?”西门吹雪诧异。   “不错!我就是要跟着你!”隐道。   “为什么要跟着我?”   “因为我想要你的剑!”隐道。   “……”西门吹雪沉默。   “我是杀手!曾经有一位杀手前辈,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我一直牢记在心!”隐道。   “什么话?”   “你要去杀的如果是一个王八,你就得先把自己变成一个王八才行”隐道。   “有理!”西门吹雪点头道。   “我想要你的剑,你又不想给,所以我只能杀了你,在拿剑!想杀你,我却又不想死,所以只有先跟你朋友,在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捅你一刀,杀了你,拿走你的剑!”隐回答的直接而干脆。   你想要杀一个人,而你又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办?只有先找到他的弱点,或者趁其不备的时候,将他一举击杀!但是想要找到他的弱点和他不防备的时候,怎么做最合适!   做他的朋友!只有做他的朋友,才能更加轻易的找到他的弱点,也能有更多的时候,在他背后捅上一刀。   “很有理!也很傻!”西门吹雪道。   的确很有道理,但也确实很傻!   “你在想,我想杀你,却又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些话,是吧?”隐道。   “因为,我若不说,你肯定会防备与我,但是我说了,通常,你又不会放在心上!” 第一百六十八章 缘聚缘散   鬼界,是仙魔佛仙界之外的又一界。   天为阳,地为阴,天界为阳,鬼界便属阴。   佛界属极阳,鬼界便是极阴,而仙界属阳,却不是极阳,魔界属阴,却又不是极阴。鬼界属阴,却不属邪,但是魔界却不同,因为魔界历来都是剑走偏锋,路走捷径,所以是偏向与阴与邪之间的一界。仙界修炼方式,修身养性,讲究心性,所以随属阳,却又不失圆滑,并没有佛界的极端。所以仙界之阳,属于和阳!   一阴一阳,一正一邪,如果说魔界与仙界是死对头,那么鬼界便是佛界的死敌。   魔界与仙界的战争,佛界与鬼界都极少插手,但是一旦鬼界出现,必遭佛界打击,反之亦然。   佛界与鬼界并没有仙魔界的深仇大恨,只因为佛界中人想要净化鬼界之人。为什么要净化呢?那是因为佛说净化鬼可以得到一种东西,这种东西叫做功德。   鬼为什么一定要杀佛呢?是因为佛死后,会留下一种叫做舍利的东西,这种东西对于鬼这种灵魂有着绝妙的作用。   鬼界有十城,分为:罗酆,邯郸,桃止,嶓冢,罗浮,抱犊,绝阴,恬昭,天齐,恬昭。   鬼界四尊,东西方鬼帝,南北方判官!   东方鬼帝,年熙鬼尊,居鬼界东方罗酆城。西方鬼帝,乐寒鬼尊,居于西方罗浮城!南方判官,向一鬼尊,居于南方绝阴城,北方鬼帝,勾羽鬼尊居北方天齐城。   邯郸城位于鬼界中央,也是整个鬼界最为繁华,也是最为复杂的地方。繁华是因为这里是四方交汇之处,复杂也因为因为这里是四方交汇之处。这里没有主人,只有势力,四方本鬼的势力和一些本城或者其他一些的势力。总之,这里很繁华,也很混乱复杂。   “这里就是鬼界的中央,邯郸城。这里有鬼界最好的酒楼,最顶级的青楼和最大的赌场。”隐道。   “青楼?赌场?”酒楼这种东西,西门吹雪相信那里都会有,但是他却想不到鬼界竟然也有青楼和赌场。   “当然,青楼有鬼界最漂亮的姑娘。酒楼也有最好的酒!”隐道。   “赌场呢?”西门吹雪道。   “赌场当然有赌!”隐道。   “赌什么?”   “赌兵器,法宝,功决,灵石,稀世材料,甚至……”隐突然一顿。   “甚至……赌命!”西门吹雪漠然道。   “不错!赌命!你,想要试试吗?”隐道。   “不想!”西门吹雪道。   “为什么?”隐道。   “我的命,不是拿来赌的!”西门吹雪道。   “那你的命,是拿来干什么的?”隐问道。   “求剑!”西门吹雪道。   “求剑?”   “不错!学无止境,剑更无止境!”西门吹雪道。   “学剑干什么?”隐再次问道。   “你背上,背着的是什么?”西门吹雪也问道。   “黄泉!是刀!”隐道。   “你的刀,是干什么的?”西门吹雪道。   “我的刀,当然不是拿来看的!我的刀,是用来杀人的!”隐道。   “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剑?”西门吹雪道。   “没有!”隐道。西门吹雪手中的剑,虽然不大,却也不小,十个人就能看见。为何隐却看不到呢?   “那你看到了什么?”西门吹雪道。   “我只看到了你的人,看不见你的剑!或许杀了你,才能看见你的剑吧!”隐肯定道。   话中含意深刻,也不知是说:他人的光芒,已掩盖过他的剑,还是在说:真正危险的是他的人,并不是他的剑。或者是说,他本就是剑,剑本就是他,看见了他,已不需要看到他的剑!   “虽然看不见你的剑,但我也知道,你的剑是拿来干什么的。”隐道。   “哦?”   “你的剑,也是拿来杀人的!”隐道。   “不错!当你一剑刺入他们的咽喉,眼看着雪花在你剑下绽开,你若能看得见那一瞬间的灿烂辉煌,就会知道那种美是绝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   那一刹那,西门吹雪突然变了,他的整个人都变得,变得有些痴迷,有些寂寞,带着些许冰冷,些许无情。   一股孤冷,绝傲之气陡然涌出!   隐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住此时的西门吹雪,眼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或许,现在的样子,才像真正的你吧!”隐心道。   很快!   西门吹雪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隐住了痴迷,现出了平静,藏住了寂寞,多了份淡然,少了些许冰冷,无情。多了一丝——人味!   一丝失望,在隐的眼眸中一闪而逝!   邯郸城内,缘聚缘散!   缘聚缘散,有佳肴,也有好酒,但这里最独特的却不是这些。是女人!漂亮的女人,妩媚的女人,火热的女人冷漠的女人等等……   所以这里有佳肴,却不是餐馆!有美酒,却不是酒楼!因为这里是青楼!   这里是青楼,但却不是妓院!   如果这里是妓院,那么这里就不可能成为鬼界最大的青楼。因为无论妓院有多美的姑娘,多么豪华的装饰,它都是妓院,它永远也改变了自己的本质——俗!   缘聚缘散,就不同了,是青楼,却没有一丝俗气。这里装饰虽然也很豪华,但却不失典雅。这里虽然也有女人,但是这里却没有人可以强迫这些女人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这里是雅人与君子,探讨风月,吐露风雅的地方!   这个世界上虽然雅人,君子并不多,可以所很少!   但是这个世界上,想做雅人,想做君子的人,却很多,非常多!   所以,缘聚缘散,很有钱!   此时隐和西门吹雪就站在缘聚缘散的门口。两人来这里,不是谈风月,也不是吐露风雅,更不是找女人谈心。两人是来喝酒的!   喝酒!为什么不到酒楼?酒楼的酒,岂不是比这更好?   但不可否认,这里的酒虽然比不上酒楼的酒,但却又带着另一种不同的滋味!   “缘聚缘散!”隐盯着那个金光闪闪却又不带一丝俗气的招牌。   “缘散缘聚!”西门吹雪也盯着那个招牌。   “有缘则聚!”隐道。   “无缘则散!”西门吹雪道。   “强求不得!有聚必有散!”隐道。   “无需强求,没有散,何有聚!”西门吹雪道。   “可是有些散,有些人,不愿意承受!”隐叹道。   “这本就是没有法子的事情!”西门吹雪道。   “的确没有法子!”隐道。 第一百六十九章 老板娘   “怎么样?”隐忽然笑道。   “什么怎么样?”西门吹雪道。   “女人!”隐道。   “不怎么样!”西门吹雪道。   “这里的女人,虽然不是鬼界最漂亮,最美丽的,但也至少称得上精品!”隐指着缘聚缘散大厅内的莺莺燕燕。   “的确!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会说漂亮!”西门吹雪道。   “但你却不同!难道你没有长眼睛?”隐奇怪道。   “因为,在我的眼里,人的区别,只有男人与女人!没有美丑,只有善恶,没有贵贱,只有诚,与不诚!”西门吹雪漠然道。   “你很俗!也很没劲!做你的朋友,一定会很悲哀!”隐叹气道。   “你错了!我的朋友很少,现在更是可以说没有!但我的朋友一定不会悲哀!”西门吹雪道。   “为什么?”隐问道。   “因为,诚!因为,我诚!”西门吹雪一字字道。   “诚?”隐道。   “你不懂?”西门吹雪冷冷道。   “我不懂!但我却为懂信义!所以做我朋友的人,一定很安心!”隐道。   “哦?”   “因为我绝不会背信弃义!”隐肯定道。   “如果你背信弃义,我会是第一个杀你的人!”西门吹雪淡淡道。   “呵呵!如果有那天,我倒是很乐意给你杀,也会等你来杀!”隐笑道。   “但是,无论怎样,我都会杀了你!只要有机会!”隐道。   “我很期待!”西门吹雪道。   “她来了!”隐突然道。   “谁?”西门吹雪道。   “老板娘!”隐道。   “老板娘是谁?”   “柳宫晴!”   一个女人,一个身材绝美的女人!   为什么不说样貌?   因为这个女人从上到下,都被一层白色衣衫紧紧的裹着,只露出一双眼睛!   其实她的眼睛也很美,甚至比她的身材更美。但是,这双眼睛却带着中让人不能忽视的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似乎这种冷漠比快刀,利剑更能保护她的身体!   她走了过来,走到两人身前!   西门吹雪不丑,非但不丑,反而还带着一种奇异的优雅!这种雅对于女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功效,从这大厅中众多莺莺燕燕投来的暗波就能看出。   但是这个女人,却没有看他哪怕一眼!   她就停在隐的面前,而且还死死的盯着隐的脸孔,似乎她能从上面看出一些奇怪的东西。   “看什么呢?”隐被她盯的有些不舒服。   “看人!”柳宫晴说出了两个字,两个冰冷的字,但是奇怪的是,西门吹雪却从这两个中读出了一种奇异的东西——幽怨!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隐道。   “我在看你到底是不是人?”柳宫晴道。   “那你看出来了吗?”隐道。   “看出来了!但我看到的不是人!”她的声音似乎更冷了。   “不是人?那是什么?”隐不由问道。   “禽兽!”良久,她蹦出了两个字,但她的目光却从未离开过隐的脸庞。   “……”隐沉默了,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他已说不出话了。   “这是不是你的?”柳宫晴指着这座缘聚缘散。   “是!”隐定定道。   “我是不是你的?”她似乎有些生气。   “是!”隐怔怔道。   “那你为什么两千年不回到你的地方,来看你的女人一眼?”柳宫晴的眼睛不再冷漠,因为泪花遮住了她的冷漠。   “……”隐再次沉默,他无话可说!   “你为什么不说话?”柳宫晴的声音有些颤抖。   隐还是不说话,甚至他现在都不敢看老板娘的眼睛。   “你为什么不解释?你知道的,只要你给我解释,不管是真话,还是谎言,我都会原谅你!”她已经泪如雨下。   隐知道,很清楚的知道,只要他开口,她就一定会原谅他。但是,他却依旧沉默!   “你为什么不解释?”她不仅声音在颤抖,甚至连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为什么?”她的声音很小,她似乎已费劲了力气,似乎她已再说不出话了,只能用婆娑的泪眼依旧盯着隐的脸。   “看够了吗?”西门吹雪的声音突然在大厅中响起。   缘聚缘散的老板娘很神秘,很少显身。但是缘聚缘散的老板更神秘,因为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但是现在两个神秘人都出现了,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出现,怎能不令人目瞪口呆?   “看够了!就给我出去!”西门吹雪再次冷冷道。   “你谁呀?够嚣张的啊?”一个个雅人和君子坐不住了。   “我再说一遍!请,出去!”一股惊人的剑意突然在西门吹雪身上迸发而出,压的这些个雅人,君子抬不起头来。   静了!整个大厅都静了!   这些雅人君子更坐不住了,苍白的脸孔,惊惧的瞳孔,都出卖了他们内心的恐惧。似乎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他们可以惹得起的,所以这些“雅人”“君子”,都颤抖这双腿,缓缓的朝着门口的方向,挪去!   都走了!所有的人的都走了!包括西门吹雪!偌大的大厅中只剩下了隐和老板娘两个人!   就在这时,隐突然一把将老板娘揽入怀里!   老板娘在挣扎,她愤怒的把自己的手握成拳头,砸在隐的脸上,头上,肩上,胸口!   但是,很快,她就停止了挣扎,不但停止了挣扎,而且还紧紧的搂住了隐的脖子。两个人,抱的很紧!   “不来见你!是因为我不敢!”隐的声音也在颤抖,而且还带着一丝深深的愧疚。   “我已经原谅你了,你为什么还忘不掉?”她轻声在隐的耳边说道。   “就是因为你原谅了我,所以我才不敢!”隐无奈道。   “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我不能管,也不想管。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过我,在这个两千年中是找呢吗过来的?”柳宫晴再次落泪,泪就落在隐的肩膀上。   “可是,我杀了你的父亲!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隐颤抖道。   “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的父亲?”老板娘抬头道。   “因为我看上了他的枪!”隐道。   “不是!你在说谎!”   “我没有说谎!”隐定定道。   “如果你知道你杀的人,是我的父亲,你还会不会杀!”老板娘道。   “会!”隐肯定道。   “如果我父亲知道我的爱人是你,你若不敌,他会不会杀了你?”柳宫晴道。   “会!”隐亦然肯定道。   “为什么?”柳宫晴盯着隐的双眼。   “没有为什么!”隐定定道。   “没有为什么?你死,或者我亡!因为这本就没有理由,因为这本就不需要理由!这是我父亲说的。他在与你约战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因为他是为了自己的尊严和荣耀而战。如果我杀了你为我父亲报仇的话,那么我就侮辱我的父亲。你懂吗?”柳宫晴颤声道。   “我懂!”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隐没有再说话,因为他已说不出话,因为他的嘴被堵住了,被一张温润的双唇堵住了。   一张洁白的纱巾,缓缓的从空中飘落! 第一百七十章 柳叶刀   缘聚缘散,二楼,靠窗前的一张桌子上!   一个人,一壶酒,自斟,自饮!   “怎么样?”不知何时,隐带着柳宫晴走了上来,柳宫晴遮面的纱巾已经揭去,露出了她倾国倾城,绝美的脸庞。   “什么怎么样?”西门吹雪一口饮尽杯中的酒。   “我的妻子!”隐颇有些得以道。 八_ 零_电 _子_书_ w _ w_ w_.t _x _t _ 0_ 2. c_o_m   “哦!很好!很漂亮!”西门吹雪淡淡的看了一眼柳宫晴,他的眼中既没有羡慕,也没有一丝欣赏之色。似乎他他看的不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而是一块木头一样。   “很没有诚意的话!”隐坐在西门吹雪的对面。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晴儿,去拿酒来!”隐轻声对身边的柳宫晴道。   柳宫晴点了点头,转身走去。   “其实我不但是一个失败的杀手,而且还是一个混蛋!”隐突然道。   “混蛋?”西门吹雪愕然。   “我杀了一个人,又把他的女儿抢来做老婆!你说,我是不是很混蛋?”隐叹气道。   “你一定是一个混蛋!”西门吹雪肯定道。   “那个人叫做柳叶刀,一个很出色的人,也是一个很好的对手。所以,我看上了他的武器,所以,我杀了他,把他的武器拿了回来!我不但杀了他,拿走了他的武器,还带走了他的女儿!”隐道。   “你不但是一个混蛋,而是还不是一般的混蛋!”西门吹雪点了点头道。   “哦?那我是一个怎样的混蛋?”隐疑问道。   “一个很混蛋的混蛋!”   “呵呵!不错!你知道,柳叶刀,用的什么是什么武器吗?”隐道。   “柳叶刀,当然是用刀!”西门吹雪道。   “你错了!其实柳叶刀,只是他的名字,柳叶刀用的并不是刀!”隐奇异道。   “哦?那是什么?”西门吹雪不由问道。   “是枪!”隐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柄枪!   枪长丈余,很长,也很纤细,通体银白,枪柄,枪身,甚至连那枪缨都是银白的。丝丝的寒光透过枪锋隐隐而出,只要是个人,只要他不是瞎子,就一定会说,这是一柄好枪!   “好枪!”西门吹雪不由赞叹道,显然他是人,而且并不是瞎子。   “的确是好枪!而且这柄枪曾经穿过了我的喉咙!”隐不由打了一个趔趄。   “柳叶刀!”西门吹雪道。   “不错!他的枪穿过了我的咽喉,我的刀,穿透了他的丹田!”隐道。   “可是,你没死!”西门吹雪道。   “所以,他死了!”隐道。   “你本该死的!”西门吹雪突然盯着隐道。   “不错!我本是应该死的!但是我没死!你不奇怪吗?”隐道。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道:“你的身体,有黄泉的气息!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的身体应该是黄泉之身!”   隐诧异的看了一眼西门吹雪道:“不错!很久以前的一次战斗,我失去了身体,我本以为就要死的。但是黄泉刀却突然裹起我的灵魂来到了黄泉,由黄泉之水,凝练出了黄泉之身。只要我的灵魂不被毁灭,我就是不死的!”   “所以,柳叶刀没能杀死你,但是他却在真正意义上,赢了你!你输给了他!”西门吹雪道。   “所以,他死的时候,很安心,没有一丝不甘!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并没有输。所以,也可以说,我们两个人只不过是平手罢了。他只不过是运气不好!”隐道。   “不错!武器,法宝,甚至是运气,有时候都代表着一个人的实力!”西门吹雪道。   “如果不是占了身体之利,死的一定是我!”隐道。   “绝对是!所以你愧疚!不但对柳叶刀愧疚,而且还对他的女儿愧疚!”西门吹雪道。   “是啊!所以这么多年,什么地方,什么人的都斗上一斗。唯独这里,这里的人,我却不敢面对!”隐叹气道。   “但是你现在却来了!”西门吹雪倒了满满一杯酒,一口饮尽。   “我来了,是因为我像试着面对,我不能总是逃避。因为逃避并不是最好的办法!”隐道。   “现在呢?”西门吹雪道。   “现在……我想通了!”隐道。   “想通了,看透了,悟了,明了,面对了,你也解脱了!”西门吹雪看向窗外,目光看的很远。   “是啊!有人爱着我,有人在等我,我不能辜负她的心。如果我再一直逃避下去,那么我只会对她更愧疚!”隐叹道。   “所以,你更应该好好对她,加倍的去补偿!”西门吹雪再次倒了一杯酒,饮尽。   “当然!如果我活着,我就不会在辜负她!”隐转过头,深情的盯着身后的那一抹倩影。   柳宫晴缓缓走了过来,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玉壶,壶里有酒,酒壶虽然并不大,但是里面的酒却很多,很多,足够两个人喝够,喝过瘾!   柳宫晴缓步走到桌前,给两人各自倒了满满一杯。   西门吹雪端起杯子,杯子里有酒,酒是红色的,血红。   西门吹雪仰起头将血红的酒液倒进咽喉!   一丝奇异的滋味涌向心头,这种味道似乎很强烈,很浓郁,但是在你仔细品味的时候,却又发现,这种味道突然消散,变得很淡,很淡。可是,若是不去品味,它却又自然而然的浓郁起来。   这种滋味就像一句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是什么酒?”良久西门吹雪睁开双眼。   “红颜!”隐也端起酒杯,将血红的酒液一口饮尽。   “情丝不悔织成茧!”西门吹雪突然道。   “红颜知己永缠绵!”隐道。   “红颜!好名字!可惜,实在可惜!”西门吹雪不由的摇头。   “可惜什么?”隐问道。   “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西门吹雪道。   “自古以来,英雄皆气短,红颜总薄命!这本就是没有法子的事情!”隐叹气道。   “的确没有法子!”西门吹雪道。   “哐当!”   一楼大厅,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第一百七十一章 鬼尊,年熙   “哐当!”   一楼大厅,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一只疯狗!”隐淡淡道。   “疯狗?你这个老板很失败啊,居然能连疯狗都能闯进来!”西门吹雪笑道。   “不!其实我很喜欢疯狗!”隐奇怪道。   “哦?”西门吹雪不解。   “因为疯狗一般都很值钱,也很有钱!做生意的,怎么能把财神拒之门外呢?”隐道。   “雁过拔毛!你果然不是一般的混蛋!”西门吹雪道。   “不敢当,不敢当!雁过拔毛,这疯狗到了我这里,怎么也得脱层皮吧!”隐诡异的笑道。   “怎么人影都没一个啊,还有喘气的吗?没死的出来一个!”一个身着华服的青年,踢翻了几张桌子,嚣张道。   “少爷——”一旁五名侍卫其中的一个,忍不住拦住了还要砸桌子摔椅子的华服青年。   “干什么?一边去!少爷我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居然连一个鬼影都没有。什么鬼界第一青楼?倒数第一都比这强!”华服青年气愤的再次砸了一张桌子。   “少爷!大人交代过,出门在外,莫要惹是生非!”侍卫再次拦住华服青年。   “惹是生非?干这,不行?干那,也不行?你说我能干什么?我大老远老来就是为了一瞻鬼界第一青楼的风采,可这算什么?不说姑娘了,居然连个招待的人都没有!你让我怎么不生气?”华服青年气急。   “别的地方,少爷想怎么砸,都可以!但是,这里不行!”侍卫坚定道。   “不行?你对我说不行?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我家的奴才,我才是主子。我说行,就行,你说不能砸,今天我就砸给你看。”华服青年铁青着脸。   “轰——”   又是一震巨响,一楼大厅一片狼藉!   “带少爷——回府!”那名侍卫一字字道。   “你——你说什么?我不回去!你们,干什么?看清楚我是谁,你们居然敢对我动手?我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两名侍卫架起华服青年,另两名一前一后,向外走去。   “快一点!”那名侍卫脸色突变,似乎有些着急。   “怎么?砸了我的东西,这就想跑啊?”隐淡淡的声音在四面飘荡。   “这位,大人!我家少爷年轻气盛,不懂事,得罪之处,还请海涵一二!这里是一百万魂晶,算是赔礼!不敢打扰大人雅兴,小的,先告退了!”侍卫不知声音的主人身在何处,所以把装着百万魂晶的戒指,放在门口,便欲转身离去。   魂晶,鬼界特有的一种晶石,与仙界的仙灵石,魔界的魔灵石同等。可供鬼界中人修炼之用,同时也可以作为货币使用。   “我不管你是谁,你家少爷是谁。如果不把话给我说清楚,我会把你们砸的像这桌子,一样碎。”一丝淡淡的杀意,从二楼飘下。   “慢!回来!”侍卫一抬手,架着骂骂咧咧的华服青年的四名侍卫顿时止住了逃遁的脚步,缓缓退了回来。但是其中一名,却偷偷的捏碎了一个玉简。   “绝阴城,绝天见过大人!我等不知此处乃是大人的地方。此无心之失,还望大人饶过这一次!事后,绝阴城定会送上赔礼!”那名似乎是华服青年侍卫首领的绝天道。   “绝阴城又如何?即便是向一老鬼亲至,他也得给我说出个理由来!你们算什么东西!”隐的声音有些冷。   “大人,小的们却是不算什么东西!但是我家少爷向霖,却是我家主人的亲子。如果大人想要泄愤,小的随便大人处置。但,还望大人绕过我家少爷!”绝天道。   “向一老鬼的儿子?看不出来啊,向一这个老鬼居然也可以生个儿子。不公平啊!我都还没……哎呀——”隐突然一声惨叫,因为一只玉手,摸上了他的耳朵。柳宫晴精致的脸孔似乎也上了一层冰霜。   华服青年终于不再怒骂,似乎他也知道自己惹到了扎手的人物,但还是忍不住道:“你是哪个?藏头缩尾的,不敢见人啊?”   “哦?呵呵!有趣!真是有趣!”隐突然笑道。   “大人见谅!请问大人如何才能绕过我等,我绝阴城一定办到!”绝天忙到,他怕这位少爷在开口的话,他们真的就不用走了,也走不了了!   “呵呵!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我的要求,很简单,留下一亿魂晶,你们就可以走了!”隐淡淡道,似乎他说的一亿魂晶就跟街上的大白菜一样。   绝天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主,可真敢狮子大开口啊。居然一点也不顾及绝阴城向一至尊的地位。   “大人!有些过了吧?”绝天脸色铁青,却又不敢发怒。   “啊?你说什么?少了?好!那我就吃点亏,两亿好了!不要多给,多了我会不好意思的!”隐装聋作哑道。   两亿!长了一倍,就因为绝天的一句话!   所以绝天沉默了,他不敢在说话!两亿魂晶虽然很多,不过,绝阴城也能拿的出来,但,就算是把他绝天卖了,他也不值两亿魂晶啊。   “你穷疯了是吧?就算你的桌子是魂晶做的,也不值两亿魂晶啊!”向霖怒道。   “嘿嘿!这位小娃真聪明,他的确是穷疯了!”一个中年汉子,贼笑着走了进来。   “你又是谁?”向霖眼欲喷火的盯着眼前来人,似乎想找一个发泄桶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   “我?哦,不值一提,绝对不值一提!在下,姓年,名熙。道上人称——东方鬼帝!”中年汉子年熙依旧贼笑道。   年熙,鬼尊,东方鬼帝,居东方罗酆城!   向霖呆了,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今天似乎是他的霉运日,不管干什么都不顺心!   “唉!可怜的人啊,穷的发疯了,连抢这种事都能干得出来。”年熙叹气道。   “哦?是啊,我是穷疯了!听说你年熙很富有啊。是不是?”隐怪异道。   “没有没有!绝没有!我怎么会富有?我没钱,真的没有!”年熙偷偷抹了一把汗,不怕贼头,就怕贼惦记啊。隐的名声,似乎在鬼界并不是很好的样子!   “真没有啊!那就算了!对了,我先声明啊,我这绝不是抢,我怎么能抢强盗的饭碗呢?我要是去抢,那强盗岂不是要饿死?看好了,是他打烂了我的桌椅,我可是受害人啊。怎么会是抢呢?”隐诡异道。   “不是抢!绝不是!我年熙作证!他砸烂了你的桌椅,陪个一两亿,其实也不是很多!”年熙缓步朝二楼走去。   “不多?真不算多?”隐突然问道。   “不多!真不多!”年熙踏上了楼梯。   “哦?原来两亿,不是很多啊!那我可不能吃亏,算了,我也不狮子大开口了。就要五亿吧!”隐淡淡道。   五亿!   目瞪口呆,几十张桌椅,五亿魂晶。   这桌子,椅子,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金贵? 第一百七十二章 缘聚!   年熙身形一个趔趄,忙稳住道:“你果然是穷疯了!”言毕,转身怜悯的对着向霖道:“可怜的娃啊!你惹谁不好,咋就惹到他了呢?”   向霖和绝阴城一帮人,脸色铁青,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嘿嘿!黄泉——隐!”年熙终于登上了缘聚缘散第二层。   “怎么?”隐放下手里的杯子道。   “你不隐在黄泉饮黄泉。怎么?舍得出来啦?”年熙奇怪道。   “黄泉饮够了!这不,就来换换口味,喝喝酒!其实这酒一点也不比黄泉差!”隐端起酒杯道。   “黄泉喝够了?嘿嘿!嘿嘿!”年熙再次露出贼贼的笑意。   “你想要?”隐问道。   “想!”年熙很干脆的答道。   黄泉水,是一种很独特的东西。对于仙魔或许没有一点用处。但是对于鬼界的鬼修来说,一杯黄泉水,可顶万年功!   “你想要,可是我却不能给!”隐道。   “为什么?”年熙急道。   “这次的喝光了。想要,一千年以后吧!”隐淡淡道。   “喝光了?你怎么能喝光呢?”年熙暴跳道。   “你以为黄泉水是河里的水啊?要多少有多少?每千年我也只能取出那么一点,一个忍不住就喝光了呗!”隐满不在乎道。   “好!好!喝光了,就喝光了!但是下次,你一定要给我留一点!”年熙咬牙切齿道。   “哦?下次的事,下次再说吧!”   “你刚刚可是答应了的,你可不能反悔啊!”年熙盯着隐道。   “我答应了?我答应你什么了?”隐的记性似乎很不好。   “你刚刚说,一千年以后会给留点的!”年熙急道。   “哦?我答应了吗?我好像是说,你想要,等一千年以后吧。但是,我并没有说,一定会给你啊!”隐道。   年熙的脸,突然变得潮红,头顶似乎也冒出了一股股烟雾,牙齿和拳头,嘎吱嘎吱乱响。   “你想干什么?唉!算了,就算我答应了。下次一定会给你留点!”隐无奈道。   “嘿嘿!那我就先谢谢了!”几乎瞬间,年熙如变脸一般,再次恢复平常。   “坐吧!酒,想喝,自己倒!”隐一把拦住想要给年熙倒酒的柳宫晴。   “切——”年熙鄙视的看了一眼隐,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饮毕!   年熙终于看到了一身雪白的西门吹雪!   看到年熙疑惑的眼神,隐道:“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哦?是吗?在下年熙,兄弟是?”年熙看着西门吹雪道。   “鬼界!东方鬼帝,年熙鬼尊?”西门吹雪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   “呵呵!正是!”年熙笑道。   “不错!很不错!西门吹雪!”西门吹雪点了点头,再次将目光望向窗外,望向窗外很远,很远的地方,似乎那里有着什么吸引他目光的东西。   “西门——吹雪?”年熙猛然站起。   “你当真是西门吹雪?凌源星飞升的西门吹雪?被称为,剑神的西门吹雪?”年熙凝重道。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   年熙瞳孔猛然一缩,衣衫无风自动,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压抑!   没有人说话!   西门吹雪更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丝毫的表情,甚至连姿势都未变分毫。   “坐下吧!”良久,隐突然开口,打破了僵局。   年熙疑惑的盯着隐,隐淡淡的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还是没有收到消息?”年熙问道。   “你想死?”隐突然盯着年熙。   “不想!”年熙肯定道。非但他不想,相必,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想死!   “那就坐下!喝你的酒!完了,走你的人!”隐漠然道。   “为什么?”年熙不懂。   “没有为什么。以后你会知道的!”隐道。   年熙不问了,因为他知道隐不可能会害自己。他相信隐,更甚过相信自己。   柳宫晴似乎有些受不了压抑的气氛,起身离开了!   三人再没有说话,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闷酒!整个缘聚缘散都安静了下来,一楼的绝阴城众人也没有说话,更没有动,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咦?”一个青衫,削瘦,似儒生的青衣人不知何时出现在缘聚缘散门前,发出一声轻咦。   “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做门神?”青衣人奇怪道。   “绝阴城,绝天,见过乐寒鬼尊!这位是我家少爷!”绝天看清来人,急忙道。   “哦!免礼!你们在干什么?”乐寒奇怪的看了一眼大厅。   “回大人话,是这样的……”绝天将刚才的事情解释了一下。   “隐这个家伙怎么突然出现了?”乐寒疑惑的朝楼上看了看,再次道:“没办法!谁让你们惹上了这个头疼的家伙啦!你们不知道这是他的地方啊?居然敢砸黄泉隐的场子,真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啊!”   “前辈!他欺人太甚!不就砸了他几张桌子吗?他居然要我赔他五亿魂晶。”向霖愤愤道。   “五亿?他穷疯了吧?”乐寒呆滞道。   “就是!”向霖似乎找到了知音。   “还是没办法!你给他吧!不然更麻烦!不就五亿吗?你绝阴城不差这点钱吧?”乐寒无奈道。   就在这时,一个绝强的其实陡然在远方出现,而且越来越近。   “黄泉隐!我儿子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跟你没完!”人未到,声先到。   向霖,绝天脸色一喜!   “谁啊,这是?好大的口气啊!”隐淡淡的声音缓缓飘起。   “哼!”一个人影突然闪现,逐渐凝实。   “孩儿见过父亲大人!”向霖恭敬道。   “属下,参见大人!”绝天等五名侍卫单膝跪地道。   向一,瞥了一眼向霖绝天等人,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投向二楼隐的位子。   “哦?原来是向一老鬼啊!你来的正好,你这儿子管教的不怎么滴啊!居然敢跑到我这里来,砸我的场子?你说,我该怎么办呢?”隐依旧在二楼,甚至连动都没动,更没有一点欢迎的意识。   向一眼带厉色盯着向霖,绝天忙上前将事情的经过给向一说了清楚。   “回去,我在收拾你!”向一低声道。   “你不觉得有些过了吗?”向一再次对隐道。   “哦?是吗?五亿,很多吗?”隐懒懒的声音想起。   “好!五亿而已,我向一还拿得起!这次是我们有错在先,但是下次你千万不要落在我的手里!哼!”向一冷哼道。   “落到你手里?你能拿我怎么样?啊——”隐的声音突然提起。 第一百七十三章 缘聚(下)   “哈哈——今天到底是还说呢么日子?居然全都到齐了!黄泉,乐寒,年熙,向一,怎么能少得了我勾羽呢?”一个人影陡然出现。   勾羽,鬼尊,居北,天齐城!   勾羽诡异一笑,阴邪之气顿生,环绕周身!   “你可看到这四个字?”乐寒笑道。   “哦?哪四个字?”勾羽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阴寒。   “缘聚缘散!”乐寒道。   “哦?什么意思?”勾羽疑惑问道。   “有缘则聚!无缘则散!缘法到了,自然就齐聚了!”乐寒道。   “有理!不过,这主人似乎相当不欢迎啊!”勾羽道。   “腿在你身上,难道还要我下去请你不成?”隐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要!你这个‘请’字,我担当不起啊!”勾羽邪笑道。   “有理!我看,我们还是自己上去的好!”乐寒笑道。   “绝天,带他回去,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出门!”向一道。   “是!大人!属下告退!”绝天带着一脸郁闷的向霖,走了出去。   “我们,上去?”勾羽沙哑道。   “都到门口了,若是不见见主人,岂不是显得有些目中无人!”乐寒道。   “请!”勾羽道。   “请!”三人缓缓登上楼梯像二楼走去。   西门吹雪似乎已陷入沉思,他的目光依然望向远方。   “蹬,蹬,蹬!”   三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西门吹雪的眉头突然皱起,很紧!   为什么?   因为一个他不想面对的问题!从黄泉路出来,他就一直在思索!   情感!   人心有知,有知则有情!西门吹雪也不例外!   没有人可以真正的做到真正的无情无欲,即便是西门吹雪也只能做到接近无情!   西门吹雪的道是剑!   剑道呢?是杀!   剑已是他唯一的目标,那份对剑的执着,能把他人性中其他的情感都掩盖起来,就连寂寞,也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种!   他的心,他的灵魂,乃至他的一切,全都放在了剑道之上。除剑之外,他已无所求,无所欲。这在常人的眼里就是一种无法理解的冰冷的极致。这,在常人眼里,已是寂寞的巅峰,已是无情!   可是最近,他突然感觉自己已经遗忘的情感,有了复苏的迹象。   不!不是有了复苏的迹象!而是已经复苏!他已经不能在保持那种绝对的冷静,接近神的无情!   就好像隐所说的,他已经死了!真正的西门吹雪已经死了!   西门吹雪不知道那里出现了问题!他也感觉不到自己的修炼有一丝一毫的问题。但是他的情感,却诡异的出现了。没有一丝的先兆!让他猝不及防,让他迷茫!   迷茫!他突然之间,看不清了自己的路,看不清了自己方向!   “拿去!五亿魂晶!”登上二楼,向一阴沉着脸,随手向隐抛去一颗戒指。   “呵呵!那就却之不恭了!”隐很自然的收下了。   “这位兄弟?”刚登上二楼的乐寒一眼就看见了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僵硬的转过头,眼眸中一片空洞!   乐寒猛然退后一步,瞪大了眼睛!   震惊!   那空洞的眼神,没有一丝情感的波动!就好像,这个人已经没有了灵魂!   没有灵魂的人,怎么可能还能活着!   可是当乐寒再次定睛看去的时候,突然发现,那空洞的眼神已消失不见,已恢复了正常人应该有的情感波动。除了那双眼睛比正常人略显漆黑一些,别无不同!   但是乐寒亦然察觉到了一些东西!   “你的杀气,很重!”乐寒凝重的盯着西门吹雪。   “利剑出鞘,必有剑气。杀人者,又怎会没有杀气?”西门吹雪淡淡道。   “不!这不同!你的杀气很重,非常重!我乐寒虽然算不上是恶人,但杀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但是,却依然没有你那么重的杀气!”乐寒道。   “一个人,杀气的清淡在于心。心中杀意重,杀气则重。心中无杀意,则轻,则无!”西门吹雪道。   “这么说,你心中的杀意很重了?”勾羽突然插口道。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你心中似乎并没有嗜杀之意。却又有这么重的杀气。更奇怪的是,这么重的杀意,却没有一丝的邪气,只是纯粹的杀气,带着一丝正义的杀气!很古怪的事情!”乐寒皱眉道。   “因为我杀的,都是该杀之人!”西门吹雪道。   “可是你身上的死气,也很重!”乐寒摇了摇头盯着西门吹雪。   “的确很重!就像,一个死人,或者是一个将要死的人!”勾羽道。   “死气?死人?”西门吹雪的表情很古怪。   “不!”隐突然开口道。   “哦?我错了?”乐寒扭头看向隐。   “那不是死气!”隐道。   “不是死气,是什么?”勾羽沙哑道。   “不知道!”隐干脆道。   “你不知道?”乐寒奇怪道。   “不错!我的确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那绝对不是死气,虽然它很像死气!”隐叹气道。   “你是谁?你的修为,我看不透。鬼界似乎并没有你这号人物。”阴沉着脸的向一,突然开口道。   西门吹雪转过头,看了一眼向一,只一眼,便回过头。   “西门吹雪!”   “你是西门吹雪?凌源星飞升的西门吹雪?”向一死死的盯着西门吹雪眼睛。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这一刻,谁也没有说话,很安静,压抑的安静!   早来一步的年熙,低垂双目,似乎入定一般,不为外物所动。乐寒抬起了头,死死的盯着房顶,好像那里有些什么神奇的东西,牢牢的吸引住他的目光。   但是,向一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而勾羽身上的邪气也越来越盛。   “酒!够了!”良久,西门吹雪淡淡的声音突然响起。   “够了!那,就走吧!”隐站起身。   西门吹雪也站起了身体,提起了脚步,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的向楼下走去。   楼下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柳宫晴!   隐走到柳宫晴面前,将其拥入怀中,轻声道:“等我!”   “我等你!”柳宫晴脸色平静,但是身体却在颤抖。似乎,这将是永别。   两个人,两条人影慢慢的消失在天际之间。   楼上四人,鬼界四个鬼尊亦然未动,甚至连姿势都未变。   “你们知道。你们一开始就知道!”向一突然打破了沉静。   “不错!等上楼的瞬间,我就知道是他。虽然此时的他与影像里的人不太一样。”乐寒收回目光,淡淡道。 第一百七十四章 杀手,隐!   “不错!蹬上楼的瞬间,我就知道是他。虽然此时的他与影像里的人不太一样。”乐寒收回目光,淡淡道。   “年熙——”向一突然看向一直沉默的年熙。   年熙缓缓睁开双眼,淡淡道:“他是黄泉带来的人,我不能动。也不敢动!”   “为什么?”乐寒疑惑道。年熙是黄泉隐的朋友,乐寒也是。既然隐说不能动,年熙和乐寒就不会动。因为他们都知道隐是不会害自己的。年熙是什么样的人,乐寒很清楚,但是现在年熙却说,不敢动,这就让乐寒疑惑了。   “不敢动?他的修为很高?”向一问道。   “不知道!”年熙默然道。   “你不知道?你跟他坐在一起喝酒,你怎么会不知道?”向一道。   “我只比你们早来盏茶的功夫。我又怎么会知道?”年熙有些烦躁,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隐会跟那个人走这么近。   “我知道!”乐寒突然道。   “你知道?”三人转目。   “不错!很容易就能猜到。遗弃一族的出现,让沉寂许久的仲裁所也跟着活动了。仲裁所既然传下话说,不惜一切代价击杀这个叫做西门吹雪的人。那么,黄泉隐不会不知道。而且对于遗弃一族,隐比我们知道的更多。”乐寒道。   “他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动手?而且还与他走的那么近?如果仲裁所知道他的所作所为,那么……”向一道。   “他若能动手,还会等到现在?”勾羽阴森道。   “不错!仲裁所对于击杀遗弃一族的奖励可是很丰厚的。没有人会不动心!就算没有奖励,黄泉隐也会动心的。就因为他对于遗弃一族的期待已经很久了。他一直对没有收藏到一柄遗弃一族的武器而深深遗憾。”乐寒道。   “可是,他并没有动手!”向一道。   “这就有些难办了!”乐寒皱眉道。   “什么意思?”向一问道。   “因为隐,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他不动手!”乐寒道。   “他都杀不了这个遗弃一族的西门吹雪?”   “没错!”年熙道。   “既然杀不了,为什么他会跟西门吹雪在一起?”向一微怒道。   “你知道隐没有入黄泉的时候,是做什么的吗?”乐寒道。   “做什么的?”向一问道。   “杀手!”年熙道。   “杀手?他不是一直都是黄泉引渡者吗?”向一奇怪道。   “他怎么成为黄泉引渡者的,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他一直都是杀手!”乐寒道。   “那有如何?”   “柳叶刀知道吗?”乐寒问道。   “柳叶刀,鬼尊,被誉为最有希望踏入神界的鬼尊。原本是这做缘聚缘散的主人。他的女儿柳宫晴便是黄泉隐的妻子。他死后,这里才属于黄泉隐。”向一道。   “你比起柳叶刀,如何?”乐寒道。   “一招,我必死。虽然我掌握着鬼界第一鬼器。”向一肯定道。   “可是,柳叶刀却死了。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乐寒道。   “不知道!这是一个迷!”向一道。   “我知道!”乐寒道。   “哦?你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向一诧异道。   “因为他就死在隐的手里!”乐寒道。   “什么?”三人震惊道。   “这不可能!柳叶刀死在隐的手里,那么柳宫晴怎么可能还会做他的妻子。而且还空守寂寞,无怨无悔!”向一不相信。   “信不信,是你的事!但这是事实!至于柳宫晴为什么没有翻脸,是因为柳叶刀,和隐是堂堂正正的决战。无论谁死,都怨不得人。”乐寒道。   “当真?”向一道。   “你认为,我在跟你说故事吗?”乐寒不悦道。   “他既然是杀手,又为何与柳叶刀堂堂正正的决战?”向一还是不相信。   “因为他不愿意做回杀手!”乐寒道。   “什么意思?”向一不解。   “当他一旦做回了杀手,那时的他将会很可怕!”乐寒道。   “可怕?”   “不错!他是一个很古怪的杀手,也是一个极强的杀手,同时也是一个失败的杀手!”乐寒道。   “什么意思?”向一不懂。   “如果一个杀手,堂堂正正的站在你面前,说自己是杀手,要杀你。你相信吗?”乐寒道。   “不信!”向一确定道。   “为什么不信?”乐寒道。   “杀手,永远也见不得光,见了光也就代表着他离死已经不远了。一个杀手,明目张胆的去杀一个人,要么他是一个疯子,要么就是一个傻子。”向一道。   “但是隐,一直都这么做。而且他一次也没有失败过,你说,他是傻子,还是疯子?”乐寒道。   “这就是他的可怕之处。他笑呵呵的站在你面前,说自己是杀手,要杀你。而你肯定不会相信,也肯定以为他字开一个玩笑。但是你却不知道,他在缓缓的接近你,与你做朋友,成为你的知己,深入你的心里,成为一个你不设防的人。但就在你即为相信他的时候,他却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割掉了你的脑袋。”乐寒道。   “可能吗?他既然说要杀我,我又怎么可能会相信他?我又怎么可能还会让威胁我的存在,活在这个世上。”向一道。   “如果一个人从心里将你当做是朋友,又是懂你了解你的知己。他可以为你去做任何事情,甚至可以为你去死。你会相信他吗?”乐寒缓缓道。   “会!”向一肯定道。   “不但你会,我也会!所有人都会!所以隐是一个极为可怕的杀手!因为他想要杀你的时候,通常会先跟你做朋友。做一个你相信他甚至相信自己的朋友。”乐寒道。   “我会这么傻吗?”向一嗤笑道。   “我傻吗?”乐寒奇怪道。   “如果你是一个傻子的话。那么这个世上绝大多数连傻子都不如!”向一道。   “你知道,隐见到我的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吗?”乐寒道。   “什么?”   “我是一个杀手,失败的杀手。我想,杀了你!”   “当时的隐,只是一个杀手,与我实力相仿的杀手。”乐寒又道。   “可是他并没有杀了你。”向一道。   “我当他是朋友,他也当我是朋友。如果他现在想要杀了我话,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而我,也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轻而易举的杀掉。”   年熙淡淡的点了点头,因为乐寒的话,他很认同。   “你相信他?”向一不可自信道。   “我相信他,甚至超过相信我自己。”乐寒肯定道。   “为什么?”向一不解。   “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乐寒摇了摇头,又道:“也许,这就是隐的可怕之处。也是为什么他不愿意做回杀手原因所在。” 第一百七十五章 判官笔   “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乐寒摇了摇头,又道:“也许,这就是隐的可怕之处。也是为什么他不愿意做回杀手原因所在。”   “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不愿意做回杀手?”   “你愿意杀掉你生死与共的朋友吗?”乐寒问道。   “不愿意!”向一道。   “一个演戏的人,首先要先感动自己,才能感动看戏的人。若是连自己都不能感动,又怎么能令看戏的人入迷?同样,做回杀手的隐杀死的都是自己的朋友。因为他若不付出真心,没有人会相信他。所以,他甚至比自己杀掉的人,更痛苦。这是他的成功之处,也是他的失败之处。所以,他从来都说,自己是一个失败的杀手。”乐寒道。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他已经认同了要杀的人,是自己的朋友,为什么还要杀死自己的朋友?”向一很不解。   “因为他是一名杀手。”年熙突然道。   “杀手就不能有朋友吗?”向一道。   “杀手永远也没有朋友。也不能有朋友。他们的眼里只有目标。也许我,乐寒都只是他的目标。”年熙漠然道。   “每一个圈子,都有自己的规矩,不容忽视,只能遵守的规矩。像你,像我,像他……”勾羽沙哑道。   “他太慢了……”良久,向一沉吟道。   “也许慢也有慢的好处……”乐寒叹道。   “可是我们等不起,如果他在鬼界现身的消息传出去,那么我们便连汤都捞不到一口。”向一厉声道。   “你把西门吹雪当做一块嘴边的肉吗?”年熙道。   “难道不是吗?”   “你太天真了。”勾羽阴森道。   “你说什么?”向一微怒道。   “纵观历史,遗弃一族每出现一人,都在三界掀起一片腥风血雨。每一名遗弃一族都是天资绝艳,非一般人所能匹敌。难道,向一兄,认为自己不是一般人?还是你认为你比黄泉隐还要强?”勾羽诡异道。   “黄泉隐轻易不敢动的人,我向一自认也不是对手。但是,如果我们一起呢?”向一道。   四人沉默了!   西门吹雪和黄泉隐已经走出了邯郸城,转而向北,天齐城。因为隐说,去仙界的传送阵,便在天齐城内。   “你似乎并不担心。”隐道。   “我为什么要担心?”西门吹雪道。   “你难道看不出他们想要杀你?”隐道。   “杀人,不是靠嘴,更不是想想,就能杀的。”西门吹雪淡淡道。   “你似乎根本就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你要知道,你的敌人很多,远比你想象的要多,也许,除了你自己,所有的人都有可能是你的敌人。”隐道。   “现在的我,没有朋友。”西门吹雪有些黯然。   “你没有朋友,是不是也没有敌人?”隐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是!”西门吹雪道。   “没有朋友的人,很可悲,没有敌人的人,更可悲。”隐淡淡道。   也许在他的眼里,也没有配做他的敌人吧。   一个月后……   “翻过这座山,前面就是恬昭城,在向北行一城便是天齐城。”隐道。   “恬昭城!”西门吹雪遥视远方,似乎他的目光能穿透这山峰,看见远方的恬昭城一般。   越过山,前有一林!   西门吹雪突然止步于林前。   “怎么不走了?”隐问道。   西门吹雪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的盯着林木深处。   很快,顺着西门吹雪盯着的地方,缓缓走出一人,那个人衣服一片苍白,他的脸也像他的衣服一样苍白。   苍白,如死亡!   “勾羽!”隐诧异道。   “我来了!”勾羽的声音依旧沙哑。 ㈧_ ○_電_芓 _書_W_ w_ ω_.Τ_ Χ _t_零 _ 2 .c_o _m   “你不该来。”隐道。   “可是我还是来了。”勾羽森然道。   隐沉默了,他不想在说话。   “你知道我来干什么。”勾羽盯着隐道。   隐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转过身,走向一旁。   “很好!”勾羽道。   “我叫勾羽!”勾羽转过头,对着西门吹雪道。   “我知道。”西门吹雪道。   “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勾羽道。   “不知道,也不必知道。”西门吹雪道。   “我来杀你!”勾羽的声音带着一丝阴森。   西门吹雪淡淡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勾羽伸出手,苍白的手,手中有一笔。   “判官笔!鬼界第一鬼器。”勾羽道。   “哦?”西门吹雪颇有兴趣盯着那奇异的一支笔。   “似乎还有一薄。生死簿呢?”西门吹雪道。   “鬼界第一神奇,是由生死簿和判官笔组成的。虽然我只有判官笔,但足够了。”勾羽道。   “是吗?”   “你是人?”勾羽奇怪道。   “我是西门吹雪!”西门吹雪道。   “你不是人?”   “我说了,我是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是什么?”勾羽继续问道。   “西门吹雪是剑!”西门吹雪漠然道。   “是剑!不是人?”勾羽道。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   勾羽也没有再问。   勾羽拿起了笔,判官笔。   判官笔,断罪,施罚,勾魂,夺魄!   判官笔放射出幽幽诡异的青芒,划着一道玄奥的轨迹,一勾。   勾魂!   一丝青芒瞬间没入西门吹雪身体,西门吹雪却并没有抵挡!   勾羽瞳孔猛然一缩。   判官笔,勾魂,只要在三界之内,五行之中,皆可勾得。但是现在,这勾魂一笔,却什么也没有勾出来。   幽幽青芒再闪!夺魄!西门吹雪依旧没有抵挡。   无功!依旧无功!   勾不出魂,夺不得魄!   勾羽脸上一片死灰,嘶哑者声音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魂魄?”   “他有灵魂,但是不再身上。”一旁站着的隐突然道。   “在哪里?”   “剑!他已经跟你说过了。西门吹雪是剑!可是,你却不明白。他跟我是同样的人,你的判官笔,对于他和我一样,根本就起不了一丝作用。”隐道。   “我不信!”   隐耸了耸肩,不再说话。对于一个找死的人,他无话可说。   断罪!施罚!   元气聚!风乍起!   勾羽手持判官笔,神情突然变得威严,一字字道:“持判官笔,行判罚之道。你,有罪。施以天罚!”   天罚!   幽暗的青云突然凝聚,聚成一团,缓缓旋转,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一剑破空   天罚!   幽暗的青云突然凝聚,聚成一团,缓缓旋转,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就在这时,西门吹雪,动了!   抬手,紧握剑柄,一股冲天的剑意狭着无穷的剑势,迸发而出,一波一波的压向勾羽而去。   天不热!汗,直流!   汗,是冷的!冷汗如雨,渗入眼里,流入心里,很涩,像火烧一样刺痛。勾羽突然后悔了,后悔一向谨慎的自己为什么这次这么鲁莽。就想黄泉隐说的,他,不该来。   眼里有汗,很涩,勾羽没有眨一下眼睛,心生一丝惧意,勾羽却没有回头,因为他不敢。   他只能紧紧的盯着对面的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白衣如雪,头顶天罚旋转越来越快,逐渐转为青褐色,在收缩,凝聚,直至猛然爆发。   不理不会,西门气势愈涨愈高,越来越强,仿佛没有尽头,感觉自己就像惊涛骇浪中随时都可能颠覆的一叶孤舟。这是何等气势?这是何种境界?他不知道也难以理解,他只能如钉子般紧紧钉在地上,沉寂在自己的感官世界里,在惊涛骇浪中弄舟,然而,风不停,浪不止,何时才是尽头?   强迫自己压下心底的惧意,挥笔,判官笔,引雷,天罚之雷。   判官笔引动的天罚,不同于天劫,是罚,直接针对于灵魂的惩罚。   “轰——”   一声巨响,撼天动地,炸的人心血痉挛。   一道硕大的青褐色雷电,从劫云中闪出……   有风,风动,意动,身动,西门,拔剑——   一道刺目的纰练,从剑鞘中流出……   剑出,惊风!   惊的不只是风,还有人,有心,人心!   无声,无息,如梦,似幻,带着一丝虚无一样的飘渺,寒霜一样的冰冷,坚冰一样的无情,和雪一样的寂寞……   一剑破空,破人,破丹田,破鬼婴……   青褐色的天罚之雷,在西门吹雪头顶之上戛然而止,逐渐变小,碎裂,一点点,一丝丝,消散在空中。   隐盯着那散发着幽幽寒光的剑锋,眼眸中闪过一丝热切,一丝兴奋,一丝莫名……   西门吹雪收剑,垂头,对着冷锋,轻轻一吹,没有血留下,因为剑锋上本就没有血沾染。没有血,吹什么?   寂寞吗?   不知道,西门吹雪也不知道。   勾羽,死了!真正的死了!什么也没有留下!   不!   他留下了一样东西,是那只笔,判官笔并没有随着勾羽泯灭。静静的悬浮虚空,闪着幽幽青芒。   突然,判官笔,猛然爆发出耀眼的幽青,划过一道弧线,骤然远遁。   遁去,哪里?没有人知道,或许得到他的主人,会知道吧。   西门吹雪并没有拦住远遁的判官笔,黄泉隐也没有拦,两人静静的看着它远去。若是有人在这里,一定会大叫可惜,因为那可不是一只普通的笔,而是鬼界第一笔。   良久,西门吹雪缓缓转身,继续向前走去。隐也没有说话,蓦然跟在其后。   绝阴城,一不知名大殿,其内有一人,这人就是向一!   向一盘膝而坐,头顶上静静的悬浮着一薄,此薄名曰:生死簿。   生死簿散发着幽幽的黑芒,黑芒越来越盛,漆黑。整个屋子内一片黝黯,似乎那生死簿连光线都能吸收一样。   一丝青芒从遥远的天际一闪而过,下一刻,便出现在向一的面前。   青芒陡然提升,将黝黯的屋内照的一片幽青。   青芒应对着漆黑的生死簿,在欢呼,在雀跃,就像一对失散已久的老朋友,一朝相遇一样。   紧锁双目的向一,双目倏然一睁,浑身气势提到极致,缓缓的伸出手,握住雀跃不已的青芒。   青芒不甘束缚,在挣扎,在愤怒,在咆哮……   向一脸色凝重,握住青芒的手,又紧了紧。   良久,青芒似乎妥协了,它安静了下来,青色的光芒逐渐暗淡,回缩……   显出原形——   是一支笔,判官笔,正是死去的勾羽所携带的判官笔。   向一一手执笔,判官笔,一手执书,生死簿——   他笑了,笑的有些阴森,有些残忍,有些诡异……   年熙和乐寒并肩而行,乐寒脸色突变,陡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年熙疑问道。   “勾羽,死了!”   “你说,勾羽死了?”年熙不敢相信。   “不错!”乐寒道。   “怎么死的?”   “他去找西门吹雪,你说,他是怎么死的?”乐寒默然道。   “他,就这么死了?没有留下些什么?”年熙问道。   “他留下了一句话。”乐寒手中突然出现一枚青色的玉简。   “什么?”   “只有黄泉隐,或许有可能杀了他,我挡不住他一招。”乐寒脸色很难看。   “这个西门吹雪,当真如此的强?连手持判官笔的勾羽,都挡不住他一招?”年熙的脸色也很难看。   “我担心的不是西门吹雪。”乐寒默默道。   “那是谁?”   “向一!”乐寒叹气道。   “向一?他有什么好担心的,虽然他有生死簿,但又能耐我们如何?”年熙不懂。   “但是,现在勾羽,死了!”   “你的意思是,向一欺骗了我们,让勾羽去送死,他渔翁得利,得到了勾羽的判官笔,与他的生死簿,组成了鬼界真正的第一鬼器?”年熙也凝重了起来。   “他并没有欺骗我们,勾羽的死,只是因为他有些自大了而已。”乐寒道。   “勾羽自大?怎么可能?勾羽可是鬼界出了名的小心谨慎,怎么可能会自大?”年熙不相信。   “勾羽,很会逃跑,一击不中,远遁千里。他比隐更像一个杀手!”   “不错!勾羽想要逃,在鬼界没有人能拦住他。包括黄泉隐,也不能。”年熙道。   “所以,他找上了西门吹雪,因为他自信自己就算打不过,也能逃的了。”乐寒道。   “你是说,他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是啊。我终于明白,与遗弃一族战斗过的人为什么不愿意提起那些往事。”   “他们很可怕!”   “但是,现在的向一,也很可怕!”乐寒眉头紧锁。 第一百七十七章 神秘的小女孩   天齐城!   “这里是勾羽的地盘。去仙界的传送阵,就在勾羽府内,被勾羽所控制。”黄泉隐道。   “勾羽死了!”   “不错!所以,你要是去的话,绝不会有人阻挡。”隐道。   “是吗?”西门吹雪默然道。   “若是这里还属于勾羽的话。的确没有人阻拦你。”隐道。   “只可惜,世上的事,总是不能如人愿。”西门吹雪淡淡道。   “呵呵!”隐,笑了。   “叔叔!”西门吹雪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牵扯。   垂头!   一个约六七岁的小女孩,身着纱裙,头发扎成两个小辫子,仰着她胖乎乎的脸,一双大大的眼睛努力的盯着西门吹雪。   她的眼眸中,充满了天真,没有一丝的杂质。   看见了这双眼睛,西门吹雪突然想起了很多东西,他为追求剑道,而忽略的妻子,孩子,朋友……   心中突然涌出许多味道,有些苦,有些涩,有些酸……   “叔叔!”小女孩再次扯动西门吹雪的衣袖。   西门吹雪浑身一颤,缓缓的蹲下身子,看着小女孩天真的眼眸,他,笑了。   他的笑容,有些奇特,有些莫名,还有一些复杂的东西,就像雨中的蔷薇一样,有些凄,有些美……   伸出手,在小女孩小小的鼻子上,轻轻一勾,西门吹雪轻声道:“怎么了?”   小女孩也笑了,就像她的眼睛一样,很天真的笑了。“我想爸爸,想妈妈了。”女孩的笑容暗淡了。   “哦?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爸爸妈妈,在哪里?”西门吹雪轻抚小女孩的头。   “我叫宝宝!我爸爸妈妈当然在家里呀。”小女孩天真道。   宝宝,听到这个名字,西门吹雪又笑了。“那你家,又在哪里?”   “家?我家,就在爸爸妈妈那里。”   “我是问,你家,在什么地方?”   “我……我……不知道。”宝宝眼睛涌出两行泪珠。   西门吹雪轻轻的摇了摇头,轻轻擦掉宝宝脸上的泪滴,缓缓道:“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不知道,宝宝在家里睡觉,醒来的时候的在那里了。然后从那里走到这里,就碰到了叔叔。”宝宝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指着不远处一个小巷。   突然出现!西门吹雪眉头猛的皱了起来,安声道:“宝宝,害怕吗?”   “害怕!宝宝想爸爸妈妈,宝宝想回家。哇!”宝宝突然放声大哭,婆娑的泪眼中,可以清晰的看出惊恐之色。   可以想象,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突然从熟悉的家里,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而这个小女孩直到现在才表现出心里的惊恐,也不难看出,其一定拥有良好的教养,极高的素质,绝不是一般普通人家可以教出来的。   “宝宝不哭,叔叔带你回家,找爸爸妈妈好不好?”西门吹雪轻轻将宝宝揽入怀中,轻轻拍道。   “叔叔知道宝宝家在那里吗?”宝宝小女孩瞪着婆娑泪眼,天真道。   “叔叔不知道,但是叔叔可以找,总又找到的一天,不是吗?”西门吹雪道。   “嗯!”宝宝重重的点了点头,但是她的脸上还是难以掩盖一丝伤心,一丝难过……   “你,真的要带着她?”隐突然开口道。   “怎么?”   “你已经很危险了,你带着她,也就意味着将她也带入了危险之中。你忍心,这么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陷入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险境中?”隐默然道。   “把她放在这里,那么,她岂不是更危险?”西门吹雪淡淡道。   “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西门吹雪突然回头,盯着黄泉隐。   隐,沉默了!   齐天府!意喻与天比肩!   “这里就是,勾羽的府邸。”隐道。   “不错!很有气势的样子。”西门吹雪抱着宝宝,打量了一下这座气势宏伟的府邸。   “我家的房子,比这里还要大,还要高,很漂亮的哦。”宝宝奶声奶气道。   “哦?你家的房子,又多大?”隐笑道。   “很大,很大。”宝宝努力的比划道。   “呵呵!”隐笑了。   “两位大人!”府邸内突然走出一人。   “你是谁?”隐道。   “小的华平,正是这座齐天府的主管。”那人道。   “哦?什么事?”   “我家主人已经等候两位多时,还请两位大人,入内一坐。”华平道。   “你家主人?是谁?”隐问道。   “我家主人,当然是——向一鬼尊了。”华平拉长了声音道。   “向一?如果我的记性不错的话,这里似乎是勾羽的府邸吧?”   “有句话叫做此一时,彼一时。勾羽既然已经死了,那么他的一切,也都将随着他烟消云散。大人,您以为呢?”华平淡淡道。   “呵呵!不错!很有理的样子。我是不是也可以这样认为?若是明天向一死了,这里也可以属于我?”隐诡异道。   “呵呵!大人说笑了。”华平尴尬道。   “带路吧,让我看看,向一老鬼,到底想要耍什么花招。”隐道。   “是!两位大人请。”   华平没有带着他们去正殿,反而直接走向演武场。   演武场里有人,三个人——向一,年熙,乐寒!   “没想到,我们居然这么快就见面了。呵呵!”乐寒看到隐和西门吹雪走近,笑道。   “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有缘嘛!”隐眨了眨眼睛笑道。   “缘分这个东西,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或许现在我们是朋友,也有可能瞬间之后,就会变成死敌。你说,是吗?”向一阴寒道。   “有理!”隐翘起大拇指,肯定道。   “知道,我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吗?”向一道。   “不知道!想干什么,你就直了的说吧。”隐淡淡道。   “我想,要了他的命。”向一突然伸出手,指着默默而立的西门吹雪。   宝宝在西门吹雪的怀里,瞪大了眼睛,没有吵,也没有闹,只是天真的看看这个,在看看那个。   西门吹雪转过目光,盯着向一,没有说话,只是他的目光有些冰冷。 第一百七十八章 向一的杀器   隐淡淡的摇了摇头,轻轻一叹,没有说话。   “你不相信?你看看,这是什么?”   向一的手中突然出现两件东西,生死簿和判官笔。   此时,生死簿和判官笔没有散发出黝黑的光芒,也没有幽幽的青芒。而是乳白色柔和的光芒,带着一丝神圣,一丝庄严。   向一的身体缓缓升高,越来越高,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天神一样,俯视着渺渺众生。   “利益啊!仅仅是一点利益就让你们如此痴迷。勾羽如此,你也是一样……”隐无奈道。   “一点点利益?你知道,我杀了他,能够得到什么吗?神器,数不尽的神器,可以修炼到神王级的功法。还有传说中的圣器等等……你绝对想不到的宝贝。只要得到一样,就能称霸三界。”向一的眼眸中,带着疯狂的痴迷。   “你真的认为仲裁所可以给予你那些东西?就算你能得到,你认为,你有命保住吗?”隐道。   “能不能得到不是你说了算,我有没有保住,是我自己的事。现在,请你,让开!否则……”向一阴寒道。   “哦?否则怎么样?你真的认为你集齐了生死簿和判官笔组成鬼界第一鬼器,就能站在鬼界的巅峰吗?你真是,太天真了。”隐淡淡道。   “是吗?你身属黄泉,而黄泉又属地府。传说中,生死簿和判官笔乃是地府第一杀器。你认为,你现在还是不死的吗?”向一厉声道。   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的目光看向年熙和乐寒。   三人对视一眼,年熙乐寒两人缓缓转身,想演武场边走去,隐却又把目光转向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表情未变,漠然道:“很好!”   “什么很好?”向一不解。   西门吹雪弯身将宝宝放在地上,轻声道:“去找那位叔叔。”   宝宝没有说话,睁着大眼睛,看了一眼黄泉隐,有盯了西门吹雪良久,才恋恋不舍的走向黄泉隐。   隐将宝宝抱入怀中,叹息着想年熙和乐寒走去。   “我破虚而来,以为这里是一个可以让我充满激情的世界。可是,我却发现,我找到的,只有寂寞。”西门吹雪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话音一转,冷生道:“其实,你们都是玩偶,天道的玩偶。你们总是自以为在逆天,在改变命运,以为自己可以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当你们踏上巅峰的时候,以为超脱命运的时候,在巅峰之上嘲笑命运的时候,你们却没有发现,命运正站在更高的巅峰上,嘲笑着你们。”   “其实,你很傻,很天真,你什么都不懂,却自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西门吹雪淡淡的摇了摇头。   “是吗?可是现在,你却是助我踏上巅峰的一块踏脚石,哈哈哈哈哈!”向一铁青着脸,狂笑道。   黄泉隐,再次摇了摇了头,满脸的无奈。   “怎么?你认为,现在的向一,没有那个实力?”乐寒奇怪道。   “你不懂?”隐叹息道。   “哦?你懂?”乐寒道。   “你知道我的身份,黄泉引渡者,所以我比你们知道的多一点。”隐脸色忧虑道。   “你说清楚一点。”年熙道。   “这天,这地,这世界,其实你们都不懂。”隐道。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年熙更加疑惑。   “你说的太笼统,或许你可以详细一点,比如……”   “比如,真正的地府,其实不在三界之内。”隐无奈道。   “你的意思是,地府并没有消失,依然存在,但是却不在三界之内?”乐寒凝重道。   “不错!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或者说,是伪造的。”隐道。   “伪造的?谁有这个能耐?”年熙叫道。   “谁伪造的,我不知道。真正的地府是掌管万物生灵生命的地方,直接归属大道管辖。有天齐仁圣大帝,有酆都大帝,五方鬼帝,十殿阎罗,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地藏,等等……就算这些人,都死了,还有三途河,血海,轮回和十八层地狱。”隐道。   “难道,现在的轮回之地没有这些吗?”乐寒疑惑道。   “你去过轮回之地?”隐问道。   “没有,但是那里却是你的地盘啊?”乐寒道。   “所以,我知道。现在的轮回之地,根本就是伪造的。有时候,我都怀疑,我们这些人,是不是也是伪造的。”隐很无奈。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乐寒凝重道。   “是吗?或许,这仅仅只是一个玩笑吧。”隐道。   “你还没说,真正的地府,在那里?”乐寒道。   “真正的地府,或许是空的。但是,它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这或许跟遗弃一族,是一个同样深奥的谜题。”隐道。   “你说的,都是废话。”年熙微怒道。   “你错了!其实,他想说,向一手中的生死簿和判官笔,是伪造的。”乐寒淡淡道。   “这不可能!”年熙愕然道。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向一的这对杀器,并没有传说中一样的威能。万分之一都没有,或许它可以将我杀掉,但是,绝对杀不了西门吹雪。”隐道。   “为什么?难道西门吹雪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神级?”乐寒道。   鬼界第一鬼器,生死簿和判官笔组合在一起,将拥有,勾魂,夺魄,判罪,断恶,决生死的能力。只要敌人的修为不是高出自己太多,在三界之内,五行之中,那么就可以在生死簿上写下他的名字,用判官笔轻轻一勾,是生,是死,皆在你一念之间。当然,也会有一些特殊的例外。   “西门吹雪的修为有多高,我不知道。但是,无论如何,向一的杀器都是绝对没用的!就算是真正的判官笔和生死簿,也不会有用。”隐道。   “为什么?”   “很简单的,简单到,不可思议。”隐道。   “简单?”   “不错!越容易的事越难被人发现,越简单的道理就越发令人想不通,有些聪明的贼做了坏事,被人追赶,就会利用人类的这个弱点,就近躲在最明显,却又是最不会惹人注意的地方,让人花了无数气力,转了许多圈子,甚至追到数里之外,却想不到贼人躲在自己家里的大门背后!”隐道。   “说清楚一点?”乐寒眉头紧皱。   “我们叫他们什么?”隐道。   “遗弃一族!”乐寒突然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愕然的看着隐。 第一百七十九章 强敌又现   “遗弃一族!”乐寒突然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愕然的看着隐。   “你明白了!果然很简单,简单的让我,想,想……想发笑。真是应了西门吹雪的一句话,其实我们很傻,真的很傻,很天真。勾羽是,向一是,我,也是……”乐寒脸色很难看,他笑的更难看。   “遗弃一族怎么了?”年熙还是不懂。   “遗弃一族,为天道所弃,不在天道之中,不在五行之内,生不在天道,死不入轮回。”乐寒道。   年熙,呆了,良久,方道:“简单,让人想不通的简单。向一,麻烦了,他的杀器,对西门吹雪来说,还不如一柄废铁来的有用。”   “向一不行,如果加上我们呢?”乐寒突然道。   “你也心动了?”   “想必,极少有人可以忍住那样的诱惑。”乐寒道。   “你想死?”隐奇怪道。   “没有人会想死。”乐寒肯定道。   “放弃吧!这不是你们可以参与的。”隐道。   “可是,仲裁所……”乐寒欲言又止。   “老老实实的做你们的鬼界土皇帝吧。仲裁所,自顾不暇。”隐道。   “好吧!听你的。”乐寒沉吟道。   “看!生死簿和判官笔组合的情形,可不多见啊。”年熙瞪大了眼睛道。   向一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挥笔,豪光乍起,照的整个鬼界半边天空,一片雪亮。   西门吹雪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担忧。   他感觉到了危机,生平最大的危机。但是这个危机不是来时向一,而是来自他自己,他总感觉到,自己将要失去一样东西,一个对于他很重要的东西,这个东西,甚至超过了他自己的生命。   “喝!”   如狂雷乍起,向一一声暴喝,行云流水般的在生死簿上写下了一个漆黑的名字——西门吹雪。   “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以吾之名,判决,西门吹雪,死亡——”   执笔,在那个名字上,轻轻一勾。   “死——”   向一怒喝,天地变色,狂风乍起,滚雷漫天,天地间灵气骤然混乱,玄奥的,不知名的规则在判官笔与生死簿之间流转,散发出无尽的威势。   “轰——”   判官笔和生死簿突然爆响,不知名规则倏然乱了,一片混乱!生死簿上的名字缓缓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空白。   “噗——”   向一喷出一口鲜血,神色萎靡,从虚空跌落。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向一身形趔趄,神情呆滞,喃喃道。   没有人回答,西门吹雪也没有。他抬起了手,握住了剑,冰冷的剑意透体而出。   危险的气息,让呆滞的向一清醒,他的脸,很白,苍白。他的依仗,没有用,他的修为只是跟勾羽相近,但是勾羽死了,死在西门吹雪的手里。他向一,也要死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远方传来一阵笑声,带着一丝猖狂的笑声。   乐寒和年熙的脸色剧变,他们感觉到了气息,强者的气息,很多,三十几股强者的气息,每一个都不比他们差。   隐的脸色依旧平静,但是他的眼睛却在发光,发出一种奇异的亮光。   西门吹雪抬起了头,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握剑的手,又紧了紧。   近了,三十几个人,全都是黑衣人,每一个人的身上,都透露出极强的气息。   为首的一人,很年轻,看起来像是二十几岁的模样,只是他的眼眸中,带着一种邪异的光芒。   “好!好!多少年了?我等了多少年了?你们终于又出来了一个人。”为首的年轻人邪异道。   “你是谁?”西门吹雪冷声道。   “我?也好,免得你死了都不知道死在谁的手里。我叫,枫凡语,我来自仲裁所。”枫凡语寒声道。   “仲裁所?你就是,裁决者了?”西门吹雪道。   “呵呵!知道的挺多嘛。知道我们为什么叫做,仲裁所吗?”   “因为你们遗弃一族,仲裁所因你们遗弃一族而存在。我们将裁决你们的生死,有我们在,你们将永无出头之日。哈哈哈哈哈哈!”枫凡语狂笑道。   “是吗?你真的这么以为?”西门吹雪淡然道。   “不是我以为,而是必然。就比如现在,你的前辈,很多的前辈都死了,死在了我们仲裁所的手里。现在,你也是如此,你,也改变不了结局。”枫凡语自信道。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你,不错!回头,我们会赐予你奖励的,或许,让你加入我们,也说不定哦。”枫凡语朝惊魂未定的向一点了点头。   “谢谢……谢谢……”向一心中一喜,又是感激,又是鞠躬的,只差跪下磕头了。   仲裁所,可以说是天地间第一大势力了,无论是仙界,还是在神界。他们拥有无与伦比的资源,数之不尽的神器,无数的超级功法等等。对于向一这个有些野心的人,有着致命的诱惑。   “你们三个……哼!”枫凡语转头看着年熙乐寒黄泉隐三人,冷哼一声道。   “呵呵!我们三个,怎么?”隐淡淡笑道。   “黄泉隐,黄泉引渡者,你真的以为没有人可以杀了你吗?”枫凡语厉声道。   “最起码,你不行,你们都不行。”隐不以为意道。   枫凡语的脸色有些难看,铁青着脸道:“我记住你了。等杀了这个遗弃一族的西门吹雪,我会好好的跟你玩一玩。”   “随时奉陪,不过,也得你活的到那个时候。”隐淡淡笑道。   “哼!看清楚了,我的人,每一个都是仙帝或者魔帝后期的高手。还有……”枫凡语话语一顿。   “给我杀了他——”瞬间,枫凡语高声喝道。   “是!”三十几个高手,齐声答道。   无数光芒陡然亮起,天地间的元气,瞬间暴乱!   无数的兵器,闪着不同的光芒,道道疾驰而出,倾洒出漫天的灵光,宝气,共同指向同一个目标——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握剑的手一紧,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空间——禁锢!”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第一百八十章 一剑,碎梦!(上)   “领域——空间——禁锢!”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领域,仙魔界巅峰强者,一只脚踏入神域的高手才能拥有的力量。可以在小范围内改变天地规则,形成一个特殊的,只属于自己的领域,在自己的领域内,你,就是天。   一名灰衣仙帝,陡然张开自己的领域,将西门吹雪纳入其中。   空间禁锢!   西门吹雪突然感觉到整个天地变了,都变了。无穷无尽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将自己牢牢的锁住,连动根手指都不行。   西门吹雪将自己体内的内息一次次提起,加速,推上一个更高的速度流转。内息混乱不堪,气血鼓荡不止,血,从嘴角溢出……   不行!还是不行!他禁锢住他的空间依然牢牢的将他锁在原地。   瞬间,无数的兵器闪烁着不同的光芒,狭带着惊人的气势,重重的轰击在西门吹雪的身上。   “啵——”   一声轻响,西门吹雪的身体像玻璃一样碎裂,化作一丝丝,一点点的白芒。他的身体消失了,只余下了三百六十颗以周天之数旋转,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圆球。就在虚无之剑却突然出现在旋转的圆球中央的那一刹,悬浮在虚无之剑周围的漫天光点仿佛受到了致命的吸引,突然以虚无之剑为中心,旋转,凝聚。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个崭新的西门吹雪再次出现,他的衣服依然雪白,他的手里依旧握着那柄漆黑的虚无之剑。   “快——快把他禁锢住。”枫凡语瞪大了眼睛,不可自信的叫道。   但,就在那一瞬间,西门吹雪动了,身动,急行,像风一样陡然乍起,没入人群。   没入人群的西门吹雪,就像一只狼没入了羊群。剑光连闪,瞬间已收割了五六名仙魔帝级高手的灵魂。   “峥——”   颤鸣声倏起,西门横剑,转身轻削,一道半月形漆黑的剑刃透过冰冷的剑锋,迸发而出。   无声,无息,更没有凄惨的叫声,跟着枫凡语前来的三十几名仙魔帝后期的高手,瞬间折损十余名。   枫凡语瞳孔一缩,一丝恐惧在他的眼眸中闪现。他提起了脚步,但方向却不是战场,他,在后退,快速的后退,很快已推出老远。   “领域——空间禁锢!”   “领域——烈风蚀骨!”   “领域——迷魂扰心!”   “……”   他们恐惧了,他们本以为可以手到擒来的人,却在一瞬间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他们同一时间张开了各自的领域!   有无色的,有带着梦幻般色彩的,也有漆黑阴惨的,不同色彩,不同作用的领域,重重将西门吹雪笼罩住。   再次被禁锢,被撕碎,化作漫天光点,凝聚,禁锢,撕碎……   一次,两次,三次……   虽然理论来讲,剑之体魄,只要西门吹雪还有最求剑道的意识,那么他的身体就是不灭的。   但是,意识的力量来自哪里?   灵魂!一次次的身体重组,也在缓缓的消耗西门吹雪的灵魂力量。所以西门吹雪凝结出的身体,也越来越暗淡。   “等一下!”枫凡语眼睛一亮。   他看到了那柄剑,那柄神秘漆黑的剑。为什么西门吹雪能够不死?为什么他能够一次次重生?难道,就是因为那柄剑?难道就是那柄剑给了他重生的力量?   是!一定是这样!   一个可以让人重生的法宝,是一个什么等级的法宝?至少以枫凡语的阅历,还从没有听说过。而且就算是,有着神秘背景的仲裁所也没有这样的法宝。   枫凡语的眼眸中逐渐出现了贪婪之色。他想要,他想拥有这柄不但可以让人重生,而且还威力无穷的武器法宝。   “把它禁锢住,不要动!”枫凡语连忙道。   “怎么了?大人!”一名魔帝问道。   “把他手里的剑,给我拿过来。”枫凡语眼神热切道。   “哦!”那名魔帝眼中带着一丝疑惑,虽然他不知道枫凡语为什么要那柄剑,但他还是向西门吹雪走了过去。   终于,身体不再碎裂,但是西门吹雪依旧不能做出任何动作,他只能如钉子般紧紧钉在地上,沉寂在自己的感官世界里。   他的眼睛,紧锁着,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也做不出丝毫的表情。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很多,想起了他曾经的朋友陆小凤,想起了他曾经的妻子孙秀清,静静地感受,静静地想,年少的时光,逝去的前尘,那曾经的希望和执着的梦,一切,都要碎了吗?   不!   绝不!   “因为,我,还有剑!”   手中剑柄,冰冷的触感,提醒了他!   “轰——”来自灵魂的轰鸣,令西门吹雪的心神具颤!   位于丹田部位漆黑的空间中,以周天之数旋转三百六十颗圆球突然无声,无息的爆裂开来,碎,裂,化尘!   漆黑的空间中陡然出现一百零八歌漩涡,将空间中原本那三百六十颗圆球碎裂的烟尘吸收,凝聚,一百零八颗漆黑的球体缓缓呈现,旋转,分两层以星宿之数旋转。上,三十六天罡!下,七十二地煞!   本该平静下来的丹田空间,突然再次鼓荡起来。以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共一百零八星宿旋转的一百零八颗漆黑的圆球再次加速,化作一百零八条漆黑的幻影极速的旋转。   “轰——”又一次轰鸣!   这刚刚形成的一百零八星宿,再次爆裂,化尘!   十二个漩涡无声无息的出现,再次吸收,凝聚,一十二颗球体成形,以都天之数运转。突然,又一次爆裂……   十绝,九曲,八卦,七星,六甲,五行,四象,三才,两仪……   一次次的爆裂,一次次的化尘,在一次次的重组,最后只剩下了一颗,神秘的,诡异球体。   为什么?   亿万星辰宇宙,三百六十周天,一百零八星宿,七十二地煞,三十六天罡,十二都天,十绝,九曲,八卦,七星,六甲,五行,四象,三才,两仪,一直到现在的一。   是演化?还是归一?   不知道!西门吹雪不知道,也不理解!   “夫圣人者,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举世混浊,何不随其流而扬其波?”   西门吹雪的身体突然开始动了,先是轻轻地颤动,慢慢地,幅度越来越大!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如风中舞柳,在骇浪中摇摆不定。   众人眼睛瞪得滚圆,不敢相信的看着西门吹雪的身体,在空间禁锢之下,还能做得出动作,除非他比放出领域的人修为还要高,而且还要高出很多。放出领域的那名仙帝已经是一只脚踏入了神域,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应劫飞升。可是,照现在看来,西门吹雪的修为岂不是比他还要高?   那名取剑的魔帝心中一颤,伸出的手顿了一下。   就在这时,西门吹雪的眼睛,倏然一睁…… 第一百八十一章 剑出,碎梦!(中)   一,为本,为我,是万物的起点,亦是万物的终结。   西门吹雪睁开的双眼,他的眼眸中没有一丝的感情波动,只有一种异如常人极端的冷静。   那名取剑的魔帝,他的手指已经触摸到西门吹雪手中的剑,他已能感觉到那剑鞘上传来的丝丝的冷意。就在西门吹雪睁开双眼的瞬间,魔帝心中猛然一紧,瞳孔剧烈收缩。他看到了什么?   那双眼睛,没有任何人类味道的眼睛,就像两个深邃神秘而诡异的漩涡,牢牢的吸引住他的目光,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被那双眼睛一点点从体内扯出来,拉进去,撕成碎片。   恐惧!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这种极端的恐惧!   “呃……”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自信的盯着咽喉的剑锋,漆黑如死亡的剑锋,泛着冰冷的寒意,没入自己的咽喉,仅三分,入喉仅三分。   但已够了,足够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双奇异的眼睛,但他依然没能从里面看出丝毫的波动,冷意,从心底涌出。   “噗——”   那名维持着空间禁锢的灰衣仙帝,吐出一口鲜血,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引以为傲的领域,居然被他毫无征兆的破除。他的心底也泛起了寒意,如果自己不能在将他禁锢住,那么以他刚刚瞬间击杀自己一方十几人的实力,自己还能活下去吗?更令他恐惧的是,这个人,还能无数次的重生,想想心中都生出一种无力感。   那名魔帝被西门吹雪剑锋刺中的咽喉部位突然开始无声无息消散,就像重重叠嶂被刺目的阳光照耀一样,无声无息的烟消云散。   魔帝消失了,整个人都消失了,就好像他本就不存在一样,消失的干干净净,连魔婴都没有留下。   西门吹雪手持剑锋,冰冷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被他目光扫过的人,都不自觉的感到毛骨悚然,心生寒意。   “都……都……给我上,杀……杀了……!”枫凡语骄傲的自信,被无情的撕碎,恐惧缓缓的占据了他的心灵。   突然,枫凡语说不出话了,他的身体在颤抖,剧烈的颤抖。   西门吹雪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了,而是突然化作了十几条幻影,射向呆立的众人。每一个人面前都出现了一个西门吹雪,他的手中握着剑,而剑尖却没入了他们的咽喉。   当西门吹雪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站在枫凡语的不远处,而枫凡语带来的人,除了他自己,其他的都死了,死的很干净,什么也没有留下。   “你……你……”枫凡语惊惧的看着渐渐靠近的西门吹雪,一步步后退。   “轰——”突然间,一个金光闪闪的人冲天而降,落在枫凡语与西门吹雪之剑。   西门吹雪脚步一顿,看着来人。一个大汉,穿着一身金色的铠甲,肩上扛着一柄巨大的金色巨剑。金光耀眼,一股股冲天的气势,透过他的身体弥漫着。   “神人——”乐寒年熙惊叫道,甚至连一直淡定的黄泉隐脸色都变了。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出乎意料,想不到仲裁所居然连神人都有。   “冷权先生!”枫凡语惊喜道。   “嗯!宗主感觉事情有变,所以让我赶来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个西门吹雪的实力这么强。”一身金甲的冷权道。   “冷先生小心,他很强,而且还能无数次重生。”枫凡语忍不住提醒道。   “哦?重生?那又怎么样?”冷权有些轻蔑,他是神人,虽然只是最低级的神人,在神界他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在这一界,他就是天。   “叔叔——”黄泉隐怀中的宝宝突然叫道,可爱的小脸上充满了紧张。   西门吹雪转过头,眼眸中突然闪现出一丝不明的波动。他没有说话,回过头,继续盯着冷权。   冷权目光转动,第一次上下打量着西门吹雪。越打量越心惊,心凉,他的脸有些微红,因为他知道自己又一次犯了自大的毛病。所幸,这次发现的还不算晚。   也许是一瞬,也许是千万年,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对峙。   一丝冷风突然吹过……   有风!风动!意动!身动!疾行!   陡然,西门吹雪的身影顿住了。   “空间禁锢——”冷权的嘴里吐出了四个字。神级所施放的领域空间,果然不同凡响,轻易的将西门吹雪锁住。   “原来也不过如此嘛!”冷权见如此轻易的就将西门吹雪禁锢,心中顿时又生出了一丝轻视。   就在冷权顿神的刹那间,西门吹雪的身体突然颤抖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剧烈。   冷权脸色变了,变得很难看。   “空间泯灭——”冷权的嘴里再次吐出四个字。   西门吹雪身体周围的空间突然乱了,混乱,逐渐出现了一丝裂痕,裂痕越来越大,很快蔓延整个空间。   “轰——”西门吹雪所在的那一片空间轰然塌陷,骇人的空间乱流肆虐而出。   西门吹雪的身影随着空间的塌陷,消失不见。   冷权心中一松,嘴角微微翘起,他杀了一名遗弃一族,这样的功劳在仲裁所内,可是排在第一号的,而且奖励也是无比丰厚的。   突然,冷权心中一紧,脸色剧变。一股死亡的气息,悄然的将他笼罩,他已能清楚的感觉到,那是何种的危险。   冷权举起了手中的巨剑,巨剑开始放出剧烈的金光,耀眼的金芒给整个天地染上了一层金纱。   “给我——破!”浩瀚的气势,勃然而出,巨剑力劈而下,剑锋划过的空间,道道崩裂,塌陷。   周围的几人,极速而退,神人发怒,果然很可怕。   一个身影淡淡在冷权前方出现,西门吹雪白衣依旧如雪。   抬手,握剑,出——   无声,无息,剑刚一出鞘,便以随心而动,剑意冲天而起。   这一剑的刺出,并不快,很慢,非常慢,但却向流水一样自然,像风一样灵动。   剑身在空中划过一道玄奥的轨迹,像流水一样轻灵流动,像风一样自然飘动。   剑行到末端,突然迸发出了杀意,诡异的杀意,天地间仿佛都充满了杀意。   冷权依旧离的很远。但,剑已经走到了尽头,就像是流水已到尽头。可是,刺出的剑依旧未止,剑势已老,刺出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就好像也要随着那流水止歇一样,就好像所有的变化都似已穷尽。   风已失去了方向,流水已流到尽头,用出的力也已经用尽,剑就要停止了。   就在剑要停止的刹那,剑尖突然抖动,再次生出一种变化,一种诡异的变化。这种变化不着边际,不成章法,但却像吴道子画龙点的睛,虽然空,却是所有转变的枢纽。   剑意和杀气都很重,宛如满天乌云密布,但是变化后的一剑忽然间就将满天乌云都拨开了,现出了阳光。但却并不是那种温暖和煦的阳光,而是流金铄石的烈日,其红如血的夕阳。   本已到了尽头的流水,现在就像是已完全枯竭,所有的变化似已也完全穷尽,他的力也已将竭了。   就在这时剑尖突然发出一阵奇异的颤抖,剑尖所指的方向,冷权劈出的那一剑惊天的剑气,突然烟消云散。不仅如此,就连冷权手中的剑,甚至连他自己都消失了。   没有变化,没有生机!这一剑带来的,只有死!   枫凡语脸如死灰,他知道冷权是神人,冷权的剑是神器,可以毁灭神器的力量,是何种的力量?枫凡语不知道。他现在的脑海中,只剩下了恐惧。   可是奇怪的是,西门吹雪那本已枯竭的剑势突然剑再次发生了转变。 第一百八十二章 碎梦(下)西门吹雪的终结!   枫凡语瞪大了眼睛,他已恐惧之极。   忽然枫凡语好像想到了什么,他拿出了一个玉如意,玉如意缓缓的升到他的头顶,一道金光冲玉如意中射出,化作一个椭圆形的光罩,将枫凡语罩在其内。   “这个玉如意可是宗主大人赐给自己的,或许能挡住西门吹雪一击吧。或许?我为什么用或许这两个字呢?这个玉如意,宗主大人可是说过,绝对可以挡住上级神人全力一击的。可是为什么现在我依然感觉不到丝毫的安全呢?”枫凡语脸色惨白。   危险,极度的危险!   这种感觉依然环绕着枫凡语,他咬了咬牙,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一团金色的光芒从枫凡语的头顶浮现,一闪即逝。   “他逃了!他居然舍弃了肉身,逃了?”黄泉隐皱着眉头,盯着那一闪即逝的金色光团。   “逃了?他不逃,难道等死吗?”乐寒脸上的恐惧之色依旧未退,他突然感觉到,原来自己还是如此的弱小,今天这些人随便一个想要杀了他,就想碾死一个蚂蚁一样简单。   “跟我来——”隐的脸色突然剧变,大声吼道,身影化作流光闪到西门吹雪的身后。   乐寒和年熙没有问为什么,他们紧跟着黄泉隐,也来到了西门吹雪的身后。   什么东西让黄泉隐这么恐惧?   流水干枯,变化穷尽,生命终结,万物灭亡!   剑行到此处,本已是终结,已是尽头。   可是奇怪的是,西门吹雪那本已枯竭的剑势突然剑再次发生了转变。   西门吹雪的剑也已经完全停止,已经终结,可是就在这时候,剑尖忽然又起了诡异的震动,漆黑诡异的黑芒突然环绕剑身。   震动的剑尖再次向前移动,但是这次变化后的剑没有一丝出色的地方,简单而笨拙。   简单,笨拙,而且极为缓慢,但奇怪的是,剑锋虽然在震动,本来在动的,却忽然全都静止。绝对静止。   天地间流动的风,地面走动的人,包括乐寒三人张大的嘴巴也合不上了,因为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仿佛时间在这一刹那,停止了一样。   绝对静止。   除了这柄不停震动的剑之外,天地间似乎已没有别的生机。   “嗡——嗡——”剑锋的颤抖越来越剧烈,剑身周围漆黑的光芒越来越诡异,越来越神秘。   一股气息,一股不知名的气息从西门吹雪的剑上蔓延而出。   西门吹雪剑的第二次变化,不是流水干枯,也不是万物终结,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这种变化,只有一个字,一个很简单的字——死!   不!   不是死!   是——无!泯灭!虚无!   流水干枯,变化穷尽,生命终结,万物灭亡,天地万物所有的一切重归虚无,才是所有一切的终结,才是真正的终结!   就在这时,西门吹雪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忽然露出种恐惧之极的表情,甚至比躲在远处的只剩下一团仙婴的枫凡语更恐惧。   他为什么害怕?   他为什么恐惧?   为什么?   因为终结!一切的终结!   直到现在西门吹雪才明白,明白自己最近为什么会改变这么大,为什么自己的心中多了很多的感情,为什么自己想起了很多,怀念很多。他也终于明白黄泉隐为什么会说,自己不是真正的西门吹雪。明白了,但是,晚了!   他看到了终结,他在这一剑中看到了终结。一切的终结!生命,死亡,剑道的终结。   虚无大乘之境,终结之境,终结了他心中的那一柄剑,终结了他的剑道,既然剑道已经到了止境,他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他为剑而生,为剑而亡,没有了剑道,他为什么而生存?   西门吹雪丹田那一颗漆黑的圆球,那仅存的一,轰然爆开,泯灭,消失了,什么也没有了。他的整个丹田都消失了,只剩下了一片空洞,一片虚无。   剑尖的震动终于停止了,但令人恐惧的是,剑尖所指的方向,方圆万米之内所有的一切,甚至连那一片天,那一块地,都突然毫无征兆的消失了。什么也没有留下,甚至连空间都没有了,只剩下了一片空白,空洞。   没有空间的触点,没有时间的涵盖,只有无尽的空洞,空白。   那一剑的风采,遮天蔽日!   那一剑的风采,如火如梦!   那一剑的风采,无声无息,像风一样的飘渺,像霜一样的清冷,像雨一样的多情,像雪一样的寂寞,像死亡一样——惨白,可怕!   一剑,碎梦!   碎了谁的梦?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西门吹雪不知道,他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他的眼眸中没有一丝神采,他的眼睛一片空洞,他的心跳已停止,呼吸已停顿,甚至连他的灵魂都停止了波动。   似乎,他已将自己的一切,生命的力量,灵魂的力量,一切的力量都注入了那一剑中,并随着那一剑的枯竭而枯竭。   他现在像是只剩下了一个躯壳,就像一个死人,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   停止了!枯竭了!终结了!   除了那一片方圆万米的空洞,所有的一切恢复如常。   风继续流动,人依旧前行,乐寒三人张大的嘴巴终于合起。似乎时间在停顿之后,再次走动起来。   只剩下了仙婴,恐惧之极的枫凡语,心中剧烈颤抖,同时他也在不住的庆幸,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倘若自己不是壮士断腕抛弃了肉身,那么现在的他就已经跟着他的肉身一起烟消云散了。   庆幸之后,一阵波动枫凡语消失了,他不敢在呆在这里一刻。可怕!那个可怕的人,将会成为他噩梦!   “那……那……那……”年熙再次张大嘴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这……是什么剑法?这才是他……他……真正的实力吗?”即便是一向冷静的乐寒,也结结巴巴起来。   “那不是剑法!那绝不是应该存在的剑法!”黄泉隐强咽了一口唾液,盯着那方圆万米的空洞,眼眸中一片恐惧。   “你们看……”乐寒突然震惊道。   “什么?”年熙顺着乐寒的手指看了过去,他看到了那个令他恐惧的背影。   “他的生命气息,消失了!连灵魂波动也停止了!”黄泉隐不可自信道。   “怎么……怎么可能?那……那他怎么还活着?”年熙恐惧道。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只剩下本能的西门吹雪   “不知道!”隐很干脆道。   “或许是那一剑的副作用吧!”乐寒叹道。   宝宝突然挣扎着从黄泉隐的怀里爬了下来,紧绷着担忧的小脸,快步跑到西门吹雪跟前。   “叔叔……叔叔……”宝宝拽着西门吹雪的衣袖,左右摇晃着,但是西门吹雪却连一丝反应都没有。   宝宝急的眼泪都掉了下来,但依旧不屈不挠的摇晃着西门吹雪衣袖。   “快回来——”隐突然急道,并且快速像西门吹雪移去。   似乎宝宝的摇晃终于见了成效,西门吹雪拧动着僵硬的脖子,缓缓的低头,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片木然,他的眼睛中也没有丝毫的情感,只有一片的空洞。他垂下头,用空洞的眼神看着摇晃他衣袖的宝宝。   无论是谁被那双空洞的眼睛盯着都会感到不自然,甚至会感到恐惧,因为那不像是一个活人应有的眼神。   但是宝宝没有,她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恐惧,反而灿烂的笑了起来。她张开双手,仰着小脸叫道:“叔叔抱!”   黄泉隐瞪大了眼睛,看着木然的西门吹雪缓缓的委下身体,僵硬的将宝宝抱入怀里。宝宝用肉呼呼的小手将脸上的泪珠抹下,笑的更加灿烂。   突然,隐停下了脚步,他站在原地就像一根钉子扎在那里一样,动都不动。   因为他发现,那双空洞的眼睛不知何时盯住了他,就像一条毒蛇盯住了猎物。一丝危险的气息,淡然升起。   隐强咽了一口唾液,努力的将脸上的表情调整的和善一些。   “我,黄泉隐,你可以叫我隐!我和你,是朋友,不是敌人,我不会伤害你的。”很诡异,隐像是第一次见到西门吹雪一样,指着自己,自我介绍道。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表情依旧木然,无论是谁都不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表情。   “叔叔!那个叔叔,也是好人。我们是朋友呢!”宝宝坐在西门吹雪怀里,咬着手指,天真道。   似乎西门吹雪听懂了宝宝的话,虽然他依然空洞的盯着黄泉隐,但已经没有之前的危险气息。   隐抹了把汗,给乐寒年熙两人传音道:“他现在似乎在一种奇异的状态中,就像一个活死人一样,不会说话,也不会思考,全凭本能判断。不要流露出任何气息,更不要露出敌意,否则被他的本能认作敌人的话,你将会发现那是多么一件可怕的事。”   “活死人!”乐寒震惊的传音道,虽然心中很震惊,但他的脸上没有露出一丝异样。   “不行!我得离开这里,吗的,仲裁所就算了,现在连神人都出现了,而且还有这个……这个……怪物!”年熙打了一个哆嗦。   “嗯!你们都回去吧!”隐道。   “那,你呢?”乐寒问道。   “我?”隐的眼中闪过一丝迷惘,突又转为一片坚定:“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   “放弃吧!你也看到了,现在的他甚至仅凭着本能,都能将我们轻易的击杀。”乐寒担忧道。   “放弃?不行!如果放弃了,非但他看不起我,我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最后一次了,不管是生是死,完了以后,我会陪着她隐居的。”隐的心里浮现出一道倩影。   “小心点!”乐寒没有再劝隐放弃,因为他知道隐一旦认定的事,即便是死,也不会放弃的。   “嗯!帮我,照顾她!”隐点了点头,有些不舍道。   “好!只要我不死!我们,走!”乐寒坚定的说完,转身离去。   年熙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也紧随乐寒而去,天地间似乎变得一片冷清。   良久,隐缓缓转身,看着如死人一样的西门吹雪,平静道:“去哪里?”   “回家,找妈妈!宝宝想家了!”宝宝咬着手指,眼泪再次忍不住掉了下来。   “跟我走吧,你不是说要去仙界吗?顺便帮宝宝回家。”隐说完,转身走向身后的传送阵。   幸好传送阵是在这边,若是在另一边的话,那么只会变成一片空洞。   “叔叔走啊,跟着那位叔叔,宝宝要回家。”宝宝见西门吹雪无动于衷,急忙催道。   西门吹雪似乎很听宝宝的话,跟着黄泉隐走了过去。   隐不由得一阵诧异,很奇怪,宝宝居然没有引起西门吹雪的任何反感,而且西门吹雪还很听从宝宝的话。   传送阵,很大,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祭坛。隐掏出几十块灵晶,放入传送阵的缺口中,挥手放出一个湛蓝色的防护罩将西门吹雪和宝宝罩住。随即,发动了传送阵,一道剧烈的光芒闪过,三人消失不见。   勾羽的齐天府,消失了!不!不是消失了,而是消失了一大半,只剩下一小半的残破院落。而另一半虚无的空洞,却成为了禁地,因为进入那里的不管是人,还是物,都会神秘的消失。没有人会认为那只是消失,更多的人认为进去的人,都死了。因为进去的人留在家里的灵魂玉简都碎了。   那一场战斗,除了鬼界的少数人知道外,其他的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只知道那里有人在战斗,之后就留下了那个方圆万米的虚无空洞。   鬼界人尚且知者甚少,仙界的人知道的就更少了。但是仙界的各个势力大佬,都收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遗弃一族的西门吹雪出现了。很可能就在仙界或者魔界的某个地方。   所以,整个仙界,魔界都沸腾了,甚至连佛界都有了一些动作。无数的人,无数的势力,在各界,各地游走,寻找。   寻找什么?   寻找遗弃一族的西门吹雪,因为各个势力都发出了悬赏,而且那悬赏极为丰厚,让所有的人心动,让所有的人疯狂。   更为疯狂的不是个人,而是那些强大的势力,他们更为疯狂,因为仲裁所这个超级势力给他们的悬赏更为丰厚。   仙界共有四洲,分别为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北俱芦洲!   北俱芦洲比不得东胜神州仙灵之气浓郁,充溢,这里的地面存在着不知多少年的冰川,这里的天空永远刮着像冰刀一样的寒风,修为稍低一点的仙人,进入这里就会被那风轻易的撕成碎片。   现在,云亦浩就在这冰天雪地的北俱芦洲冰封山脉中。   山峰之顶,地面上要冷几十倍,而且山顶的风也比山下的风要可怕十倍。但是现在云亦浩就站在一座千米之高的冰封之上。   他的衣服就像山顶上的雪一样白,山顶上的风虽然很可怕,但却靠进不了他的身体三尺。但他的眉宇间依旧布满了冰碴!   气候很恶虐,但云亦浩的脸上没有一丝异样,他的腰间依旧挂着那柄如废铁一样的剑,他的手依然紧握住这柄剑的剑柄,虽然现在没有敌人出现,但他的手却握的很紧,指节都有些发白。 第一百八十四章 孤独的剑客!   五千多年了,他一步步成长,从弱小到强大,从刚飞升的菜鸟到现在的剑帝。没有人知道他付出了多少的辛酸,苦辣。他凭着手中的剑,不断的挑战,有过无数次失败,也有过无数次的重伤,曾经被人劈开半边肩膀,曾经被人削掉半块头皮,曾经被人刺穿了丹田,紫府中的剑婴濒临碎裂。但是,只要不死,他就不会倒下,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他一步步地走了过来,一步步地成长,一天天强大,最终,他战胜了一个个的对手,他成为了仙界最年轻的帝级高手。   他站在了巅峰!巅峰之上是什么?   寂寞吗?云亦浩不懂,他只知道孤独的对着手中的剑,沉默……   是的,独孤!孤独的剑客!   在仙界,他没有朋友,他只有敌人,无数的敌人!   他有亲人,他的妹妹云诗雪四千年前就飞升了仙界,现在就在仙界的天音阁,被称为天音阁最有潜力的新人。天音阁在仙界虽然算不上最大的势力,但也没有多少人敢轻易触其霉头。   但是,四千年间,云亦浩却一次也没有去看过云诗雪,尽管他的心中无比的想念他唯一的妹妹。尽管他无数次路过天音阁门口,但是他依旧没有进去,看上哪怕一眼。   不是他害怕,而是他不能!   自从他踏入仙界以来,就陷入了无尽的杀戮,无尽的追杀之中。一次次的战斗,一次次的浴血沸腾。血,有敌人,也有自己的!   他的敌人太多了,只因为他是西门吹雪的徒弟,所以无数的人想要杀之而后快。所以,他一次也不敢去看望他曾经相依为命的妹妹。   想起了西门吹雪,云亦浩的心中就一片炽热。他的心中永远记者师傅说过的每一句话,特别是他与西门吹雪第一次相遇,那一句话改变他命运的话——“想要报仇,拜我为师!”   突然,云亦浩握剑的手,又紧了一紧,不用回头,他也知道,他的敌人又追来了。   遥远的天际,无数的黑点闪现,越来越近,是敌人!   敌人,有很多,几十,数百!气势冲天,顶风而来,一看便知,没有一个庸手!   但是,云亦浩,不怕!   一剑在手,他无所畏惧!   他握紧了剑,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漠,一些兴奋,一股炽热,一腔决绝,还有那一缕孤独!   他拔出了剑——   极冷的天气,更加冰冷!肆虐的冷风,更加疯狂!   景,苍凉!风,肃杀!   天地间,突然充满了杀气!   剑出,遥指苍穹!   “万剑——”一声低喝,带着几分悠远!几分沉重!几分荒凉!几分悲戚!几分萧索!几分肃杀!   整个天地,突然变了!天地间充满了威压,千万道剑气陡然闪现,爆发出冲天的剑意!   踏步,凭虚空而起,千万道剑气,在身后颤抖,低吟!   “去——”   音落,剑鸣暴起,如龙吟,似虎啸,惊心,动魄!   无尽的剑气,狭着惊天的剑鸣声,化作一道剑刃巨龙,朝着来敌,狂卷而去。   狂风乍起,剑意啸天!   剑气,重重叠叠,影影绰绰,虚虚实实,如潮水一般,连绵不尽,滔滔不绝,一浪更比一浪高,一波更比一波急,划破天地,划破虚空,划破凝固的空气,势已不可挡。   轰……轰……轰……   雷鸣般的巨响,无尽的剑气汹涌的冲入刚刚靠近的人群之中。人们撑起了防御,拼力阻挡,奈何流水不止,力已枯竭!   怕了!恐惧了!血,在流!泪,也在流!生命,消散!   剑气汹涌而过,带走了半数的生命!   终于艰难的度过了这一波攻击,没有度过的,都死了!度过的人们,笑了!他们瞪起怨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虚空中的那一抹白影。他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拈起了一道道复杂的法决,准备爆发出自己最强悍的攻击,将那一抹白影撕成碎片。   但是,下一刻,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变得苍白,恐惧,悔恨!不得而一!   转过头,他们看见,那用过去的汹涌剑气,并没有他们想象的消散,反而转了一个圈,再次将目标对象呆滞的人群。   “归宗——”   淡淡的声音,如曼妙的风,如清淡的云。很淡,也很漫!   但这清淡曼妙的声音,却如催命的钟声,蕴含了无尽的杀意!   千万道凌厉无匹的剑气,倏然回转,劲气四散弥漫,无数利剑狂风暴雨般的飞卷,漫天飞舞,剑势如网,凌厉无匹。很美,却也充满了危机!   随着那声清淡的声音响起,千万剑气,如仆见主,如朝拜尊神一般陡然凝聚,化作一道顶天立地的巨剑!   万剑出,万剑聚!   聚成一道骇人心魄的巨大剑气!   “万剑——归宗!”   巨剑如腾龙般掠地而起,其速度之快已至无形,空间的跨度竟只在一念之间,而不在受时间所涵盖。瞬间即达人群之中,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威势!   “轰——轰——轰——”   急鸣,爆响!   巨响过后,冰雾漫天而起,遮住了天,盖住了地,掩住了一切!   许久,冰雾凝冰,掉落!   巨剑落起的方位,十几座山,没了,只剩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几十数百的人也没有了,只剩下了几件顽固的兵器,在冰山雪地上静静的插着。兵器上,有血,血是红的。红色的血顺着兵器上的条纹,流入冰雪之中,将洁白晶莹的冰雪染成一片殷红,在阳光的照射下,迸发出一片嫣红的美。   云亦浩的脸有些苍白,显然消耗不轻。他盯着那血看了良久,轻叹一息,转身,提步,消失在天地之间。   魔界!   灰色的天空,带着一丝血色,阴沉的天气,带着一丝血腥的味道。   杀戮在上演,鲜血在流淌,无数人站起,无数人倒下,站起的人倒下了,但是倒下的人,却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十年前,魔界天魔宗,魅魔宗,血魔宗,三大巨头突然爆发,将魔界三大势力以外的所有势力,连根拔起。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们只知道如果不解散宗门并入三大势力,那么等待他们的只有灭亡!   当然,有压迫,就有抵抗。   一些不愿意的势力,打起了游击,因为在正面上对上三大势力,那是找死的行为。所以,杀戮一直延续至今,而魔界除了三大势力,以外,残存的势力,已经极少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可忘尘!   魔界一角,很偏僻的一个角落,虽然很偏僻但却很有名。这里有山,有水,风景秀丽,在魔界绝不多见。但是这里最出名的不是这里的山,也不是这里的水,更不是这里秀丽的风景,而是坐落在这山水之间的忘尘居。   忘尘居的主人忘尘在魔界声名并不显赫,知之者甚少,但知道的人没有一个人敢轻视这个淡淡无名的闲云野鹤。   虽然知道忘尘的人很少,但是忘尘酿的酒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忘尘居,醉花荫,醉卧花荫可忘尘。虽然喝过醉花荫的人也很少,但并不妨碍它魔界第一酒的称号。   恰好,燕双鹰知道忘尘居,也知道忘尘居里面的忘尘,同时也喝过忘尘酿造的醉花荫。   所以,他来了!   跟他一起来的人,还有天魔宗的晏涛,仲雅和雪轩。同时还有血魔宗的钱书光,以及魅魔宗宗主索心兰最得意的弟子伏红瑶。   如今的忘尘居很冷清,虽然平时的忘尘居也很冷清,但是现在其内却鸦雀无声,荡漾着一种压抑的气氛。   “呼——这里不错啊!”伏红瑶深吸一口气,叹道。   “是啊,隐居最佳场所。忘尘前辈的眼光果然不凡。”仲雅道。   “还不是一样的天,一样的地,有什么好的。”晏涛憨头道。   “滚!煞风景的玩意儿!”晏涛话音刚落,仲雅一脚就踢了过来。   晏涛身形一动,但是最终却并没有躲闪,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挨上这一脚,以魔女的性格,一定会纠缠到底。想比魔女的纠缠,挨上一脚对于晏涛来说真是太轻松了。“女人——真可怕!”挨了一脚,晏涛忙紧闭嘴巴,躲的远远的,在也不敢靠近。   忘尘居,门户大开,门前摆着一张桌子,一个中年青衣儒士坐在桌前一侧,自斟自饮,对于燕双鹰几人视若未觉。   忘尘,乍一看绝不像魔界之人,浑身上下带着一种飘渺淡然的气息。或许说他是仙,更加确切一些。   “忘尘?”良久,燕双鹰终于开口道。   “不错!有何贵干?”忘尘淡淡的看了燕双鹰一眼。   “你,知道的!”燕双鹰一字字道。   “想要我忘尘居,臣服?”忘尘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不错!”燕双鹰道。   “魔界一直以来本就是你们三大势力的天下,你们为何还要制造杀戮,逼迫这些小势力解散宗门,归入你们三大门派。”忘尘有些愤怒。   “为了大局,魔界必须统一,必须听从我们的调遣。我们要掌控整个魔界,不得出现一丝意外。”燕双鹰沉声道。   “何为大局?”一丝杀意在忘尘眼眸中一闪而逝。   “打破如今世界的格局,魔界将君临天下。”燕双鹰道。   “打破格局?你们想打破仲裁所的统治地位?你们,疯了吗?”忘尘震惊道。   “不!目前有一个契机,我们不需要正面面对仲裁所,我们只需要清楚仲裁所的党羽就可以了。”燕双鹰道。   “契机?什么契机?”忘尘道。   “目前的你,还没有资格知道。”燕双鹰道。   “哦?必须加入你们才能知道吗?”忘尘嗤笑道。   “不错!”燕双鹰道。   “如果,我不愿意呢?”忘尘紧盯着燕双鹰道。   “臣服,或者,死!”燕双鹰一字字道。   “臣服?或者死?可笑!就凭你吗?小辈,告诉你,就算是谷枫亲来,也不敢这么对我说话。”忘尘瞳孔一缩,一股浩瀚的气势迸发而出。   气势逼人,燕双鹰脸上的表情却未有一丝变化,依旧一字字道:“我,不是谷枫!”   “那你是谁?”忘尘怒道。   “燕双鹰,一名,刀客!”燕双鹰拔刀,刀尖指天,背挺得笔直,如山,如岳,一股与忘尘相仿气势勃然而出。   “好!好!小子,你不错!如果今天你能打败我,我忘尘居上下,愿意臣服你天魔宗,一切听从调遣。但是,如果你败了,那么,请回!”忘尘道。   “好!”燕双鹰一口答应。   “忘尘前辈,麻烦了!”雪轩淡淡道。   “不是吧?再怎么说,忘尘前辈也是魔帝顶峰的强者,而燕双鹰虽然资质罕见,但也不过才飞升五千多年罢了。他能给忘尘造成麻烦?”钱书光惊讶道。   “哦?你不相信?不如,我们打个赌,怎么样?”雪轩诡异道。   “滚!别跟我提赌字,否则别怪我翻脸。”钱书光居然罕见的愤怒了。   钱书光,不管是资质,还是胸心气度,或是谋略智慧都不输与人。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他的名字,钱书光。钱输光,忌赌啊。而且奇怪的是,跟他的名字一样,钱书光,逢赌必输,从来未有过意外。   “呵!看来钱兄还是没有看清这个世界啊。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生来就是不凡的,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那可是一个天,一个地啊。”伏红瑶道。   “天才?再天才也不能这样吧?如果燕双鹰这能打败忘尘,那他的资质也太逆天了。”钱书光叹道。   “逆天?遗弃一族怎么样?每出现一人,都要仲裁所倾出全部力量。燕双鹰这样的资质跟遗弃一族的人比起来,算什么?”伏红瑶不屑道。   钱书光笑了,他也不说话了。因为,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燕双鹰紧盯着眼前的忘尘,虽然忘尘一副瘦弱的样子,但他依旧没有一丝轻视之心。   忘尘的气势还在不断攀升,仿佛没有尽头,一波更比一波急,一浪更比一浪高。   但是燕双鹰身上的气势却越来越弱,只在身体周围盘旋,就像惊涛之岸,巍然之山岳。   也许是一瞬,也许是千万年,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对峙。   突然,风动!意动!身动!   腿动惊风!   风起的一刹那,忘尘随风扬起,腿动,惊风,如浪卷长空,铺天盖地,照燕双鹰全身奔袭而来。   风起,刀轻扬!   同一时间,燕双鹰手中巨刀高高扬起,身不动,如山如岳,刀急转,下落,劈。简单,毫无花俏!   轰——   震天声响,两者皆退!   忘尘身退,一步,就够了!右脚点地,震,地面塌陷,忘尘借力,身形急进。   急行,欺身,忘尘一拳击出,如大风起兮,云飞扬。拳头,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与霸气向燕双鹰胸前而去,摧枯拉朽势如破竹。 第一百八十六章 困愁城(上)   急行,欺身,一拳击出,如大风起兮,云飞扬。拳头,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与霸气向燕双鹰胸前而去,摧枯拉朽势如破竹。   刀起,破空!裂风!   刀芒暴起,惊天,破空,裂风,疾卷,卷向直袭而来的拳头。   拳转,避刀锋,老力未尽,新力又生,忘尘猱身直上,拳起,风再扬,隐着风,含着雷,隐含着风雷之声,撕扯着每一寸空气,也能撕裂眼前的敌人。   刀出,刀气凛然,霸道,至刚!至强!至情!至性!   抬头,提脚,顿足,狭刀冲天而起,刀发于下而行于上,行之于上而意在下。身立虚空,擎刀力劈!   刀落,风雷动,天地乱!   乱,天地元气,暴乱!   感受着这一刀无坚不摧的霸道,忘尘心惊,惊于这一刀的威势,惊于这一刀所引爆的天地元气!他,突然发现自己看不透,看不透燕双鹰,看不透燕双鹰手中的这柄刀。   看着从天而降的霸道凛然刀气,忘尘挥指急弹。水云指,如云似水,云至弱、水至柔,而攻坚强者莫能胜之。   以弱胜强,以柔克刚,霸道总死温柔乡!   无功,借力身退,足尖点地,挥刀再进!   数招无功,这让燕双鹰,很愤怒!   是的,愤怒!   对自己,对自己的刀,对这地,对那高高再上的天!   怒由心生!   握着刀,很紧;抬起刀,很慢;出刀,如疾电,挟着无尽的霸道,暴动、压抑、不屈。愤怒,愤怒的人和刀,怒问天,一刀劈下,划破天地,划破虚空,划破凝固的空气,势不可挡。   势不可挡,只能身退,忘尘暴退,三拳两脚,再退!想避,却避无可避。只因,招已老意未尽,意未尽则刀不尽,千刀不尽!   轰!   惊天爆响!   烟尘落时,忘尘已在百丈开外,鬓角散乱,胸中血气激荡不止!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那条,从他脚下一直连接到远处提刀而立的燕双鹰脚下的深深的沟壑。   心惊,动容!   “不错!你居然能把我逼到现在,但,我还有最后一招。接招吧!”话音落,忘尘身起,立虚空!   双目爆发出摄人的光芒,手掌虚拂,天地间一丝诡异的气息将燕双鹰紧紧包裹,而忘尘,却消失了。   燕双鹰心惊,他突然发现,整个天地都变了,变成一片白茫,没有天,也没有地,只有一片如雾一样的白茫。   “领域——困愁城!”   愁由心生,困与愁索,愁索困人心。愁肠百结,谁可抽身自拔?自古以来,千古世人,多陷于愁情,奈何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困愁城!   烦恼滋生,愁锁心!   人心有知,有知则有情,有情则心乱,心乱则生愁!   贪嗔痴,愁煞人,愁肠百结,心断而孤寂!   愁索,如何断?愁肠,怎么斩?   挣不得脱,心渐乱,乱生愁!   愁更愁,人更乱!   人乱,心乱,刀乱!   乱了,燕双鹰的刀,乱了,心,也乱了,一切都乱了!暴乱!   刀锋可乱,人心不可乱。人心一乱,祸殃必乘虚而入。   燕双鹰的眼睛开始红了,越来越红,疯狂之意渐生,渐浓,逐渐遮住了最后一丝理智。   轰——轰——轰——   急鸣,爆响!   心乱,人疯狂,刀乱,天地乱!   乱,乱刀,刀气肆虐,天地元气一片混乱!   “他怎么了?”仲雅看着燕双鹰突然发狂,急忙问道。   “他的心,乱了!”伏红瑶道。   “忘尘的领域,魔界一绝,鲜少有人能破!”钱书光道。   “陷入忘尘领域中的人,不会死,只会疯!”雪轩道。   “这是什么领域?”   “不知道,因为知道的人,都疯了!”雪轩道。   “很可怕的领域!不知道,他能不能行!”钱书光担忧道。   “天知道,我不知道!”雪轩淡淡道。   “呃!”钱书光无语。   突然,刀鸣声倏起,穿云破日,高亢无比!   燕双鹰疯狂的身形,顿住了,他的刀,在颤抖,他的人也在颤抖,一丝被惊醒,涌上心头!   血,从嘴角溢出,不是受伤,而是他自己咬的!因为,男人,有些东西是必须坚持的。   颤抖着身体,握紧手中的刀,冰凉的刀面紧贴着自己的脸,让自己保住最后一丝清明!   努力的委下身,盘膝而坐,静静的想,静静的感受。想起了很多,想起了儿少时光,想起了逝去前尘,想起了……   想起了……那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眸!   冰冷,无情!   冷,静——   燕双鹰心中猛然一动——   烦恼滋生,困于愁索,左右疾斩,欲去纠缠,挣不得脱,乱不得纵,若还不静,坐以待毙也!   静!冷静,静心!   冷静心,若要挣脱,必须有一颗冷静的心!   以静制动,不变应万变。人不动而万物之动皆记于心。   心静自有惊天动!   静!怎么静?   忘!忘我,忘刀!无我,无刀!忘记一切,愁索自解!   燕双鹰紧皱的眉宇,逐渐舒展,颤抖的身体,逐渐平静。沉入内心世界,忘记所有一切,忘我,忘刀,忘记一身所学。   忘刀,忘了所学过的所有刀法,忘了自己。因为,他自己就是刀,刀就是他自己。人,是不需要时刻记着自己的。人在,刀就在,刀法就在,刀道就在!无须记挂。刀,已经深入了他的灵魂。   忘刀,忘我还不行,因为忘了还能记起,但如果没有了呢?怎么才能记得起?   无我,无刀!   静静地盘坐着,感受着体内蠢蠢欲动的澎湃刀气,心里异常宁静,无喜无忧,波澜不惊,任刀气流转!   刀,百兵之胆!   骁勇!彪悍!霸道!乖张!无惧无畏!   这就是刀性!刀客的性!也是刀气的性!   任体内刀气纵横,以一种奔放的姿态在百络间如大海怒涛般流转不息。体外,手中紧握的刀,突然颤抖,欢呼,雀跃,怒吼,咆哮!   方圆千里之内,战斗的,沉寂的,等等所有的刀,突然颤抖起来,发出惊天的刀鸣声。   千刀响应!万刀争鸣! 第一百八十七章 困愁城(下)   “我是刀吗?刀是我吗?道本无问,问本无应,不执于有为,不执于无为。何必,执于刀,执于我!”   忘刀,何为忘?因为有刀,如果无刀,又何需忘刀!没有刀,也没有我,无刀,无我,才能见性、见真、见我、见道!   所以,忘刀,不如无刀!无刀才是新的境界!   无边的刀气散于四肢百骸,并通过体表散于体外,撕裂了每一寸空气,也撕裂了全身的衣物,丹田内却一片虚空!   散功!!!   当然不是!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燕双鹰沉寂在一种空冥鸿蒙之中,无喜无忧,不骄不躁!抛去过去的一切,从新开始!   爱过方知情重!醉过才知酒浓!懂情才能忘情!历尽红尘才能跳出红尘!   因为,懂刀,才能弃刀!无情的岁月,刀道的追求,一切皆在虚无缥缈间!不再有我,不再有刀,无我!无刀!有的,只有道!   道可道!非常道!   道无常道,剑道!刀道!皆合天道!大道有三千,得其中任何之一都可证那无上天道!何必拘泥于形!   忘刀不如无刀!刀性刚烈,藏不的污,纳不得垢,心有不平事,一怒且拔刀。每一个刀客都有着不屈,不惧,不畏的心性,这是刀的情怀,也是刀客的情怀,非勇者不足以用刀,没有这样的心性是学不了刀的,但这些却又都是心障,守得云开见月明,只有超脱,不拘于刀不惑于刀,才能见心见性见真见道!超脱自我,超脱刀!   超脱,不拘于刀,不惑于刀!   一丝明悟,一丝豁然!   悟了,通了,透了,明了!   心神归于天地之间,感受那天地的呼吸、呢喃、变幻、交替、演化,心中,自有了另一片天地。心神,与天地水乳交融,心脏,与天地一起跳动。不骄不躁,体内刀气、戾气、霸气、怒气,悍气,狂傲之气慢慢化去,平和中正。没有刀,没有我!心中,一片虚无!一丝混沌的先天本原精髓从那虚无中而来,慢慢聚于丹田,慢慢地,慢慢地,不断聚集,凝练!   丹田内一片混沌却生机盎然!燕双鹰进入了更深层次的入定,那从虚无中而来的先天本原精髓温养着丹田,然后慢慢流转进入经脉,渗入骨骼、肌肉,不断粹炼着身体的每一寸。   不知过了多久……   仿佛身在梦中,梦到一片虚无的生机,燕双鹰慢慢地从入定中醒过来!感受着一种圆融,一种平和。他知道,自己,突破了。   缓缓睁开双眼,眼眸中带着种超脱红尘,历经岁月的沧桑,轻叹一息。   超脱!   超脱红尘,超脱岁月,超脱自我,超脱了刀——   随手穿上一身衣服,抬起头,看着那白茫茫的空间!   隐在空间中的忘尘,心中剧惊,那道目光,平静,淡然,穿透了空间直直的落在自己身上。   燕双鹰静静地站着,很随意,很放松。   良久,轻叹一口气,抬起手来,手指,白皙的手指,轻轻从衣袖里探了出来,轻轻一拂,拂过那白茫茫空间。   静,绝对的静!   整个天地瞬间停顿——   停顿之后,是暴,狂暴!   轰——轰——轰——   忘尘的领域空间突然裂开,化为漫天碎片,倒卷!   “噗——”   忘尘不可自信的喷出一口鲜血。   “你……你……你……”忘尘伸出颤抖的手,指着燕双鹰。   燕双鹰静静的站着,无丝毫霸气,也没有丝毫狂傲之气,有的,只是平凡,普通!   普通,极为普通!普通的让人,看不通,看不透!   “你,败了!请遵守,你的承诺!”燕双鹰淡淡道。   “好!我认输,我败的心服口服。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破除我的领域的?”忘尘迫切的问道。   燕双鹰,仰头,望天,许久,缓缓道:“物不存心,乃乾坤!无我,无刀,心无一物,怀有乾坤,何况那,三千烦恼丝!忘记一切,愁索自解!”   “燕双鹰?你真的是天魔宗五千多年前飞升的那一个天才?”忘尘忍不住问道。   “天才?不!有一种人,天生就是凌驾与众生之上的。我,不如!但我的确是五千年前飞升的燕双鹰。”燕双鹰道。   “你这样的还不是天才?飞升五千多年,就能打败我这个几万年的老怪物。这样的资质若还不能称之为天才的话,那要什么样的才算是天才?你是在耻笑我们资质愚钝吗?”忘尘怒吼道。   “耻笑?”燕双鹰笑了:“我跟遗弃一族的人比起来,又算的了什么?”他提起脚步,缓缓的向外走去。   “遗弃一族!”的确,遗弃一族的那些天人,似乎每一个都有他那样的资质,或许比他还要强上很多。   “等一下!刚刚,你应该是突破了吧?现在的你,若要打败我,需要几招?”忘尘道。   “你?一招足以!”   “是吗?你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忘尘真的怒了。   燕双鹰并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转身,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   看着眼前不远处的一座大山,也不言语,突一脚迎空踢出,一道辉煌浩瀚的巨大骇人刀气破空而出,划破长空。   天破,地陷,山不存!   只剩下了一片空旷,原来的,都化作了漫天灰尘,遮住了那天,盖住了那地!   震惊!惊骇!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一脸平静的燕双鹰!   钱书光和伏红瑶不约而同的拿出传讯玉简,只说了一句话——“燕双鹰,突破了,如今,忘尘挡不住他一招!”   忘尘,魔帝巅峰的人物,其领域在碰到燕双鹰之前,无人能破。可以说,他便是站在魔界巅峰的人物,即便是横行无忌,也无人可挡。可如今,却连燕双鹰一招也挡不住!   魔界,举世震惊!   一物不存心,一念动三千,出入世间,不留怨怼,四面八方,风起云涌,天愁地惨,情景凄凉伤心,浮云生死,日月无我,由静而冷,由冷而亡。然,孤冷之心,何以长存?第六刀——冷静心! 第一百八十八章 让位   一物不存心,一念动三千,出入世间,不留怨怼,四面八方,风起云涌,天愁地惨,情景凄凉伤心,浮云生死,日月无我,由静而冷,由冷而亡。然,孤冷之心,何以长存?第六刀——冷静心!   “怎么做到的?”晏涛急切问道。   “不拘于刀,不惑于刀!忘刀,不如无刀!”燕双鹰停下脚步。   “不拘于刀不惑于刀?是什么?不懂?”   “那是什么?”燕双鹰伸出手,直指天空。   虚空中,几片洁云,淡淡的飘荡着。   “是云!”晏涛道。   “云是水吗?”   “云?水?这跟刀有什么关系?”晏涛依旧不懂,索性也就不再想了,因为他的路,还很遥远。   燕双鹰回来了,天魔宗的人都发现,外出过后的燕双鹰,变了!变得像一个凡人,一个比凡人还要凡人的普通人。没有以前的逼人傲气,慑人锋芒,变得很平和淡薄,无论见了谁都微笑着打招呼,笑得很纯很真,让人看了心里也格外的平和。   谷枫瞪大了眼睛死死道盯着眼前的燕双鹰!   燕双鹰脸色恬阔,淡然以对。   良久,谷枫突然掏出一物,有些丧气的丢给了燕双鹰。   “什么东西?”燕双鹰伸手接住。   “天魔令!”   “哦?什么意思?”燕双鹰疑惑。   “没意思,我老了,准备辞去宗主之位,想当个长老逍遥自在。”谷枫仰头望天。   “我来当宗主?”   “你认为,除了你,还有人能坐在这个位子上吗?”谷枫道。   “哦?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号令整个天魔宗?包括那些自以为逍遥自在的长老们?”燕双鹰淡淡道。   “你……你……”谷枫突然发现,自己一时冲动,传给燕双鹰宗主之位,其实是一个错误到顶的决定。   “好……好,整个天魔宗上至长老,下至普通宗众,一切皆听你号令。行了吧?”   “好!来人——”燕双鹰突然高喝。   “拜见大人——”殿前侍卫,忙进来道。   “传令……”燕双鹰将手中的令牌扔给那名侍卫,又道:“天魔令,加速清除魔界除三大门派之外的所有门派,不臣服者,杀无赦!魔界之中,所有外界势力,杀无赦!同时,收回天魔宗所有外界势力,关闭属内所有的传送阵。令,天魔殿,聚魔殿以及万魔殿,束缚所有殿众,随时准备赶赴仙魔之门!”   那名侍卫,呆了,他看了看手中的天魔令,有抬起头看了看闭目不语道谷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听他的吧!我让位了,现在天魔宗,他是宗主!”谷枫道。   “是,宗主!”   整个魔界沸腾了,很快又沉默了。沸腾于谷枫的突然禅位,沉默于强者的实力。   燕双鹰有资格,也有那个实力,坐上天魔宗宗主之位。   没有人质疑,也没有人敢质疑!   这,就是强者的实力!   天魔殿!   血魔宗,宗主瑜秋。魅魔宗,宗主索心兰,联袂而至!   “你谷枫居然放弃了天魔宗宗主之位,真是出乎意料啊!”索心兰,身着一袭月衫,浑身上下透露出优雅,高贵的气息,但奇怪的是,她举手投足之间却又偏偏带着种魅惑的气息。   谷枫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不!不!不!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因为他谷枫太弱了!”瑜秋眼角从盘膝而坐,闭目紧锁的燕双鹰身上扫过。   “不错!谷枫是太弱了!呵呵呵!”索心兰掩嘴笑道。   “你们就比我强?不见得吧!你们这是嫉妒,赤裸裸道嫉妒!我不生气,我一点也不生气!”谷枫撇嘴道。   “真是后生可畏啊!这个世界,变化的太快了。”瑜秋有些叹气。   “燕宗主?”索心兰突然叫道。平平道音调中,却隐藏着一丝勾人心弦的颤音。   “请讲!”燕双鹰依旧没有睁开眼睛,淡淡的回答道。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这一次遗弃一族出来的人,一定会覆灭天地间第一大势力仲裁所的?你可要知道,一旦他失败,我们这些人,这些势力,可全都要给他陪葬的。”索心兰道。   “因为,我相信他。相信他,更甚过相信我自己!”燕双鹰突然睁开双眼,眼眸中闪过一丝慑人光芒。   “哦?说说,你的理由。”   “他不是人。”燕双鹰道。   “不是人?”   “是神!不是神人,他是真正的神。凌驾于天地之上,俯视一切道神!”   “不懂?”索心兰不懂,瑜秋也不懂。   “你不需要懂,你只需要相信他,就足够了!”燕双鹰道。   “报——”   “讲!”   “禀报宗主,鬼界黄泉求见!”侍卫道。   “黄泉?”燕双鹰转头看向谷枫。   “黄泉是一个代号,黄泉道名字叫做隐。也叫黄泉隐!”谷枫道。   “黄泉隐?”瑜秋皱起眉头,努力的想着,他似乎听说过这个名字。   “黄泉隐,饮黄泉!是我所知晓道,最厉害的一名杀手!”谷枫道。   “是他——”索心兰和瑜秋一起惊叫道。   “杀手?”   “不错!黄泉隐有很多朋友,很多,很多。他也杀过很多人,但是他杀的,却都是他的朋友。”谷枫道。   “杀自己的朋友?”燕双鹰眼眸中一丝杀意闪过,一丝冷意瞬间笼罩住在场道三人。   “这个人,不能动!”瑜秋忍不住道。   “为什么?”燕双鹰道声音很平静。   “因为他有很多朋友,很多甘愿为他出生入死的朋友。如果他死了,你会很麻烦。”索心兰道。   “他的那些朋友,知道黄泉隐是一名杀手吗?”燕双鹰问道。   “所有的人都知道。”瑜秋道。   “那这样道一个人,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人为他出生入死?”   “这就是黄泉隐最奇异的地方。因为他的朋友甘愿被他杀死,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名杀手,他只不过是在遵守自己道职业道德。就像,你练刀,求刀道。而他杀人,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自己的道。”谷枫道。   燕双鹰还是想不明白,但是他突然间想起了一个人,一个白衣胜雪的人。   他无情,他寂寞,他也杀人,不管他杀的是好人,还是坏人。他都是那么的令人尊敬!   “让他进来——”燕双鹰道。   片刻,燕双鹰瞪大了眼睛,呆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魔凌众生   那胜雪的白衣,那冻澈灵魂的眼眸,那如剑锋一样冷而锐利的气质,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西门……”燕双鹰张了张嘴,只说出了两个字。因为他突然发现,那熟悉的白衣虽然依旧雪白,但是那冻澈灵魂道眼眸中却少了一丝神采,那冷而锐利的气质却少了一丝剑的味道。那熟悉的人影,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生气,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他,那就是——空洞!   “为什么?”浩瀚无比的刀势透体而出,整个大殿内一片压抑,就连谷枫瑜秋这些魔界顶峰道强者都感到呼吸一阵不顺畅。   迎着燕双鹰那满含杀意的目光,黄泉隐淡然道:“他被仲裁所的人,发现了。”   “我要听详细经过!”   “他与仲裁所几十名帝级高手以及一名神级强者战斗过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到底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似乎进入了一种境界,或许不久以后,他就会苏醒吧。”黄泉隐道。   “那些人呢?”   “死了!都死了!包括那名神级高手,都被他一剑化作了虚无,永恒道虚无。”   “虚无?”   “不错!真正道虚无,可以泯灭一切道虚无。”   “他还是人吗?”索心兰有些不寒而栗。   “你以为呢?”黄泉淡淡道。   “他不是人!”瑜秋看着那双摄人心魄空洞道眼眸,打了一个哆嗦。   “叔叔!”一个稚嫩的童音突然响起。   宝宝睁开睡眼蒙眬的双眼,左右打量了一下,看见如此多的陌生人,忙将小脑袋缩进西门吹雪的怀里。   “你叫什么名字?”燕双鹰突然笑了,柔声道。   “我叫宝宝!”宝宝探出小脑袋,奇怪道看着燕双鹰。   “宝宝!很可爱!呵呵!”燕双鹰笑道。   “嗯!谢谢叔叔!”宝宝礼貌答道。   “你叫燕双鹰吧?”黄泉突然道。   “你知道我?”   “我知道,而且比你想象得还要多,比如,你想联合魔界助他覆灭仲裁所这个庞然大物。虽然听起来,很可笑,但是我不否认你们能做到。”黄泉道。   “你怎么会知道的?”谷枫瑜秋三人惊叫道。虽然他们已经计划已久,但却也从未示人。   “你还知道什么?”燕双鹰道声音依然平静。   “虽然我知道的很多,包括你们不知道的,想要知道的,我都知道。但是,我却不能说。”黄泉神秘道。   “哦?是吗?”燕双鹰不以为然,突又冷哼道:“我不管你都知道什么,但在西门前辈苏醒之前,你,就先住在天魔宗吧。”   “呵呵!不用你说,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走。他在哪里,我就一定会在哪里。”黄泉道。   “还有,记住,请不要打什么不好的心思。否则……”   “放心,我若想动什么心思,你现在也不会见到他。”黄泉淡淡道。   “希望如此!”   燕双鹰言毕,稍整衣衫,来到西门吹雪面前,俯身跪地,一礼后,轻声道:“西门前辈,还请跟晚辈到后院稍作休息。”   西门吹雪僵硬的转过头颅,空洞的眼眸,呆呆的望着燕双鹰,良久,迈开脚步,跟随燕双鹰而去。   燕双鹰将西门吹雪带到殿后雅阁,复又折回,来到大殿。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为什么会这么相信他了。”谷枫叹息道。   “即便是感觉到现在道他没有一丝灵魂波动,如死人一般。但他却依旧给我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这种感觉仿佛直接出现在灵魂中一样。”瑜秋道。   “看见了那双眼睛,我也明白了你为什么说,他是神,而不是人。因为那样的一双眼睛,绝不应该出现在人的身上。”索心兰道。   “那,不是真正的他!”燕双鹰一字字道。   “那真正的他,是什么样子?”三人震惊到。   “纯粹、正直、无情、高雅、寂寞,如剑!我们都叫他——剑神!”   “剑神?”   “西门吹雪这个名字已不单单是一个名字,他更多的是代表着,一种剑,一种剑法,一种剑道!”   “报——”忽一侍卫来报,惊醒了有些呆滞几人。   “将!”西门吹雪道。   “情报堂传来消息,仙界所有势力震动,仲裁所所有裁决者开始集结,一些隐居的强者突然现世。所有的势力矛头直指一个地方——仙魔之门!”侍卫道。   “他们发觉了!”瑜秋有些担忧。   “我们真的有希望吗?”索心兰眼眸中有些空洞。   “怕什么!我们是魔!信仙信佛,何不信魔?拜天拜地,不如拜我!魔凌众生!”谷枫厉声道。   “不错!不管他们有多强大,我们奋斗过,我们努力过,我们不后悔!”瑜秋坚定道。   “花开过,够了!人爱过,足了!”索心兰道。   “还有什么消息?”燕双鹰突然道。   “据鬼界传来消息,上古传说中的阿修罗界,突然现世,数亿亿阿修罗在其阿修罗王的带领下突现鬼界。”侍卫道。   “阿修罗界?”显然燕双鹰并不知晓这一个传说。   “六道轮回,天道,修罗道,人间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阿修罗界就是修罗道投身世界。曾经在其阿修罗王的带领下多次打上仙界,但如今已经数亿亿年没有阿修罗界道消息了,很多人都已经遗忘了这个世界。”谷枫道。   “阿修罗是一种非神、非鬼、非人,界于神、鬼、人之间的一种。或许称其为怪物也不为过。阿修罗界的美女三界闻名,但其界却极为贫瘠,无美食,无华丽的衣服。那里,只有杀戮,无尽的杀戮。阿修罗自出生以来,便是在杀戮中成长,在杀戮中死亡。在杀戮中诞生,在杀戮中灭亡!他们的存在,他们的宿命,他们的一切,只为了杀戮!由杀戮而生,因杀戮而死!这就是阿修罗。”瑜秋道。   “阿修罗虽然比仙稍弱,但又比人鬼强大,而且每一名阿修罗都是战士,天生的战斗专家。其数量,更是无以数计,如果我猜的不错,而消息又准确的话,那么这先出现的数亿亿阿修罗,只不过是阿修罗界的先头部队罢了。”索心兰道。   “上古阿修罗界的出现,代表着什么?”燕双鹰眉头紧皱。   “代表着杀戮,代表着,这个世界,要乱了!”谷枫三人叹息。   “乱了,或许,更好吧!”   鬼界!   杀戮之气愈加浓郁,数亿亿阿修罗众神情激荡!   不由得他们不激荡,在一个贫瘠无比的世界待了无数数年,一遭出世,无论是谁,都要欣喜欲狂吧。   “大哥!我们,出来了!”白旭激动道浑身颤抖。   “是啊!我们终于出来了!这就是外边道世界啊,真是令人期待啊!”白羽神情痴迷道。 第一百九十章 难以入眠   虽然西门吹雪也知道了阿修罗的白羽已经出界的消息,但他仍然一副非常淡定的样子,径直带着深爱着自己的女孩黄宝宝走到燕双鹰的后院休息。   后院里只有一间空房,西门吹雪只能与黄宝宝共处一室。而黄宝宝又是一个女孩子,那么西门吹雪也只有委屈自己睡在地上,让黄宝宝一人睡床上了。   西门吹雪从自己的包裹里取出被子之后,就真的在地上睡觉了。他似乎还担心自己会影响到黄宝宝一样,一躺下就立刻紧闭上双眼。   黄宝宝定睛看着睡在地上的西门吹雪,眉目如画漂亮绝美的脸蛋上竟然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而且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幽怨。   过了一会儿,她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带着有些复杂的心情上床睡觉了。   夜凉如水,万籁寂静。因为此地正处城郊,与城中繁华的夜市相隔甚远,所以竟如乡下小村般安静。   不过,西门吹雪暗自觉得在这样寂静的房子里休息就更好了。起码他不用担心会被别的什么声音吵醒,正好睡个安稳觉呢。   可是,西门吹雪却暂时忘记了自己现在正和黄宝宝共处一室呢。有这个大美女在,他注定是不可能睡得安稳的了。   因为没有月光,房间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却是静得一根绣花针掉在地上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西门吹雪闭上又眼还没有入睡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睡在床上的黄宝宝的呼吸声。虽然这种声音很轻很小,但在这样寂静的夜里,西门吹雪还是可以听得非常清楚的。   这时,西门吹雪才蓦然想起自己正和黄宝宝同在一个房间呢。虽然是一个睡床上,一个睡地上,但房间这么小,两人相距却是并不远的。   夜渐渐深了,天边终于有几颗小星星悄悄地钻出云层,给漆黑的夜晚带来一丝淡淡的亮光。房间里夜色也变得模糊朦胧起来。   直到此时,西门吹雪还没有睡着。不是他不想睡着,而是他根本无法入睡。他想到了黄宝宝就在自己身边,那么她肯定会有所担忧。尽管西门吹雪自问可是真的没有动过侵犯黄宝宝的念头,但她一个女孩子家,毕竟总是会有担心害怕的。   西门吹雪紧闭着双眼,连动都不敢动。他生怕一动,就会惊吓着了床上的黄宝宝。虽然他没有睁开眼睛,又是身处黑暗中,但他好像总觉得黄宝宝正躺在床上注视着自己,时刻保持着警惕一样。他确实有这种感觉,只是不敢睁开眼睛来证实。如果是他突然睁开眼来,他还真的怕会吓着黄宝宝了。   而事实上,西门吹雪的感觉确实没有错。此时此刻,睡在床上的黄宝宝真的还没有睡着。她侧躺着身子,借着非常微弱的星光,就可以隐隐约约看到睡在地上的西门吹雪。只是光线太弱夜色太浓,她根本看不清楚西门吹雪的脸而已。   黄宝宝此时倒不是像西门吹雪担心的那样害怕自己会被侵犯。相反,她还暗自为西门吹雪而感到担心呢。她担心西门吹雪睡在地上会不舒服,会睡不好。   其实刚才两人睡觉之前,黄宝宝就放下少女所特有的矜持,主动地邀请西门吹雪和自己一起睡床上了。反而是西门吹雪顾虑重重,最后竟然推辞了,才会使得现在一个睡床上,一个睡地上的样子。   黄宝宝只觉得自己的心一时之间竟然很乱很乱了。她好像想了许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之前一直看着西门吹雪,更加使她心乱如麻,难以入眠了。   良久,黄宝宝不禁轻轻地叹了一声,然后翻转身去,不再看着睡在地上的西门吹雪,打算努力地使自己尽快入睡。   这下,其实也是在假装睡着的西门吹雪已经可以确定黄宝宝竟然也和自己一样,根本还没有睡着了。因为他刚才清楚地听到了黄宝宝那一声轻轻的叹息声,还有她那轻微的翻身声音。虽然这些声音都很小,但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仍然显得是那么的清晰和响亮。   西门吹雪只觉得是自己影响了黄宝宝,心里不由得很是过意不去。他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朝床上看,想偷偷地看看黄宝宝到底睡没有。   然而,由于照射进房间里的星光确实是非常微弱,西门吹雪根本看不清床上的黄宝宝,只是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个影子。   也许是心有灵犀的缘故吧。正在这时,睡在床上的黄宝宝竟然好像感到什么似的,突然下意识地又转过身来,并且马上睁开眼朝西门吹雪一看。   两人的目光顿时碰在一起了。   光线虽暗,但西门吹雪和黄宝宝的眼睛都是那么的明亮。在这样浓浓的夜色里,虽然他们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但却是已经看清楚了对西门吹雪亮有神的眼睛。   就在两人的目光碰上的刹那间,西门吹雪和黄宝宝都不由得吓了一跳。两人随即同时马上闭上双眼。但很快又同时睁开眼睛。他们心里都知道自己已经被对方看到了,那么再作假装睡着也是多余了。   西门吹雪想着还不如询问一下黄宝宝到底为什么还没有睡着为好。毕竟,他的心里确实还是很在乎这个武功高强容貌靓丽的漂亮女孩的。   “宝宝,你还没有睡着吗?”西门吹雪轻声问黄宝宝道。话一出口,他又觉得自己简直是多此一举了。现在黄宝宝已经睁开眼睛来看着他了,当然还没有睡着了。   没有一个人睡着的时候还是睁着眼睛的。   “嗯,是啊。”黄宝宝轻声回答西门吹雪道。   “为什么呢?”西门吹雪接着小声地问黄宝宝道:“难道你还有什么心事吗?如果真的是有,那么就说出来吧。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千万别憋在心里啊。”   西门吹雪深知道像黄宝宝这样的年轻女孩正是多心事的时候,自己务必要好好开导安慰她才行。这样方能真正照顾好她。   黄宝宝没有立即回答西门吹雪的问题,而是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正在考虑要不要跟西门吹雪说出来似的。   “宝宝,到底怎么啦?你说吧。”西门吹雪又再次问黄宝宝,并且还说道:“如果你不能睡好,我也是无法入睡的啊。”   西门吹雪对黄宝宝的关心真是溢于言表。虽然现在黄宝宝根本看不清楚西门吹雪的脸,但西门吹雪相信她还是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这一片关怀之情的。   “我是担心你在地上睡不好啊。”黄宝宝终于对西门吹雪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西门吹雪一听,方知黄宝宝其实倒不是有什么不解的心事,而是在担心自己。他放心的同时,不禁又深为感动。   看来,黄宝宝这个以前一点都不宝宝的美女已经喜欢上他西门吹雪了呢。这还真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感到骄傲的事啊。   “呵呵,宝宝啊,其实我睡在地上,也一样可以睡好的。你不用担心啊。”西门吹雪笑呵呵地安慰黄宝宝道。   “你骗我!”黄宝宝根本不相信西门吹雪的话。   “没有!”西门吹雪当然马上矢口否认,对黄宝宝说道:“我以前也常常在地板上睡觉的,一样可以睡得好。”   “那么你为什么现在还没有睡着呢?”黄宝宝非常机灵地问西门吹雪道。她觉得事实已经摆在自己面前,西门吹雪如果真能睡好的话,那么绝对不会像自己这样,到现在还没有睡着。   然而,黄宝宝不知道的是,刚才西门吹雪也是因为一直在想着她,才会到现在还没有睡着啊。   但是西门吹雪可不敢这个真正的原因告诉黄宝宝。他想了想,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黄宝宝才好。   黄宝宝看到西门吹雪回答不出来,就更加坚信自己所料不错。如果真的让西门吹雪整晚睡在地上的话,那么他肯定是会难以入眠的。   于是,黄宝宝不再顾虑那么多了。她放下女孩的矜持,大胆坦然地对西门吹雪说道:“你也到床上来睡吧,反正这张床够大的。”   “宝宝,其实不必要的。”西门吹雪还要推辞。   不是他不想跟黄宝宝一起睡在床上,而是他还担心自己一时难以自制,对黄宝宝犯下难以饶恕的罪行,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他不想因此而失去黄宝宝。   单纯的黄宝宝可不像西门吹雪考虑的那么多。她看到西门吹雪在地上不能睡好,就坚持着要西门吹雪上床来跟自己一起睡。   “哎呀,你快点上床来睡吧。”黄宝宝假装不耐烦地催促西门吹雪道:“我一个女孩子家都不介意了,难道你一个大男人的还放不开吗?”   “不是的,宝宝,你别生气啊。”西门吹雪听到黄宝宝那不耐烦的声音,以为自己又惹她生气,急心顺着她的意思,答应她道:“好吧,我上床去睡。”   西门吹雪随即卷起被子,爬到黄宝宝的床上去睡觉。   有黄宝宝这样一个温香软玉般的美女在身边,西门吹雪的心里更是兴奋不已难以平静了。鼻端闻着从黄宝宝身上散发出来的淡雅幽香,如兰似麝,煞是受用,西门吹雪只觉得自己愈加精神起来,睡意全无。   如此一来,貌似睡到床上的西门吹雪更加难以入眠了。他只能在床上翻来覆去,以此压制心里的躁动。   聪明机灵的黄宝宝当然知道西门吹雪的心思。她轻轻地对西门吹雪说道:“你抱着我睡吧,这样会好一点。”   反正她跟西门吹雪已经是睡到同一张床上了,那么也就没有什么好害羞放不下的了。如此这般大方一点,无论是对她,还是对西门吹雪都是很有好处的。   西门吹雪听到黄宝宝如此主动大胆地直接说出来,那么他也就不用再惺惺作态假装老实了。他立刻满怀喜悦地转过身去,跟黄宝宝面对面地侧躺着,然后就伸出双手去把黄宝宝抱进自己的怀里,得意地笑道:“这样真的很好啊!”   “你太坏了!”黄宝宝轻笑着娇声嗔怨,对西门吹雪说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能欺负我!”   “是!”西门吹雪立刻爽快地答应黄宝宝,非常肯定地保证道:“我会控制住自己,一定不会欺负你的。”   黄宝宝听到西门吹雪的坚定保证,旋即放心地闭上双眼,安心睡觉。 第一百九十一章 半夜惊魂   黄宝宝很快就睡着了。可西门吹雪却是久久不能入眠。毕竟,怀里抱着一个黄宝宝这样的大美女,换了哪个男人都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的。   现在的西门吹雪就感到热血沸腾蠢蠢欲动了。他的心里确实恨不得马上可以把怀里的黄宝宝给圈圈叉叉了。   但西门吹雪到底还是没有忘记自己刚才对黄宝宝所做出的保证。他可不想伤害了这个自己心爱的女孩。在得到黄宝宝的允许之前,他还是相信自己可以做到不侵犯她的。   既然睡不着,西门吹雪索性睁开眼睛定定地注视着黄宝宝那张洁白无瑕的俏脸。   只见黄宝宝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眼睫毛竟然也没有丝毫的颤动。可见她确实是沉沉地睡着了。   在这样的环境里,黄宝宝竟也能睡得如此深。可见她对西门吹雪是百分百信任的。她对西门吹雪的话没有丝毫的怀疑。   否则,像她这样把自己的初吻都看得那么重要的女孩,绝对不可能在西门吹雪的怀里还能安然入睡。   黄宝宝因为心疼西门吹雪,不忍心看着他睡地板,所以才放下女孩子的矜持,不顾一切大胆地让西门吹雪上床来跟自己一起睡,而且还放心地准许他抱着自己。可见她对西门吹雪是多么的信任了。   西门吹雪清楚地知道黄宝宝的这份情意。所以他应该倍加珍惜黄宝宝这样体贴的女孩,而不是去侵犯她,伤害她。   西门吹雪暗暗提醒着自己绝对要说到就做到。即使他这样的行为,在某些人的眼里,就是禽兽不如。但他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还有不能辜负了黄宝宝的一片真心。   至于其他的一切,西门吹雪才不会去多做考虑,也不会太过在乎别人的看法。   看着黄宝宝这副如婴孩般安静熟睡的样子,西门吹雪只觉得心境清明,不再有那些可耻龌龊的杂念了。   过了好一会儿,西门吹雪才有了一阵睡意。他细心地捂着自己的嘴巴打了一个哈欠,唯恐打扰了黄宝宝的好梦。然后把被子往上扯一点,完全盖住黄宝宝的香肩,以免她受凉了,方才打算好好睡觉。   西门吹雪刚刚闭上双眼,就突然听到从屋外不远的地方传来了一阵急促而轻微的脚步声。   感觉异样,西门吹雪当然马上提高了警惕,随即重新睁开双眼透过窗户朝屋外张望。   窗外虽然有星光,但由于太过暗淡,西门吹雪还是没有看见什么。不过,耳朵异常灵敏的他还是把远处的脚步声听得一清二楚。而且还明显感觉到脚步声正是朝自己所在的房子奔来的。   难道是冲自己来的?西门吹雪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想起了自己的仇人白羽。因为在这样三更半夜的时分偷偷摸摸地潜来,一般都是来寻仇的。   可是,西门吹雪只觉得来者的脚步非常轻盈,很有可能是一个女人。如果是白羽的话,那么西门吹雪可以肯定他还不会走出如此轻盈的脚步来的。凭着西门吹雪现在的功夫,他已经可以仅仅从别人的脚步声来判断出很多对自己有用的信息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西门吹雪觉得自己有十成的把握战胜来者。只是他现在怀里正搂着黄宝宝,如果一动的话,那么肯定会惊醒她的。   看着怀里熟睡的美人,西门吹雪真的不忍心就这样打搅她的好梦啊。   西门吹雪赶紧开动脑筋,在想着办法。他又希望屋外的人并不是冲自己来的。也许只是路过而已,那倒是最好的结果了。   然而,结果却是让西门吹雪失望了。只听见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明显就是冲着他所在的房间来的。   真的是来找我麻烦的!西门吹雪在心里确定了这一点。他随即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如此一来,他就不得不叫醒怀里的黄宝宝了。毕竟,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他可不想自己有什么闪失,而让黄宝宝受到伤害了。现在叫醒黄宝宝,起码她可以凭着自己的功夫自保,那么西门吹雪就可以全心全意地去对付来者了。   西门吹雪打定主意,就决定唤醒黄宝宝。不过,他还没有开口,只见黄宝宝突然睁开了美丽的眸子,在漆黑的夜色里有如两颗闪闪发光的星星那般,使西门吹雪在如此暗淡的夜里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西门大哥,有人来了。”黄宝宝十分镇静地对西门吹雪小声说道。她一点都没有慌张的神情,好像早就知道这件事一样。   如此说来,那么黄宝宝就是早就醒了。   西门吹雪不禁暗暗赞叹黄宝宝竟也是如此的警觉灵敏。   “我知道了。”西门吹雪小声地对黄宝宝说道:“我们暂时不要动,等人到窗边的时候再出手。”   “嗯!”黄宝宝仍然是很小声地应了一声西门吹雪,然后就警觉地紧盯着窗口。   这个房间的窗户虽然是铁的。但这对会武功的人来说,丝毫不能成为障碍。只要稍微用力一扳,就可以轻而易举毫不费劲地破窗而入了。   很显然,胆敢在这时来招惹西门吹雪和黄宝宝的,绝非泛泛之辈。   不一会儿,来人已经到了西门吹雪和黄宝宝所居的窗外。西门吹雪本来想着等到来人闯进屋里来之后,再动手把他抓住。   但是,只见窗外人影一晃,突然有两把飞刀直射进房间里来,并且笔直打在西门吹雪刚才睡过的地上。   “叮叮”两声响,两把飞刀竟然直接没入地板半分。如果此时的西门吹雪不是睡在床上,而是睡在地上,那么肯定是非中飞刀不可。   毕竟,如果西门吹雪是躺着的话,他也是无法躲避如此凌厉的飞刀的。   人没有进屋,就先射飞刀。来者果然不善啊。   西门吹雪终于发怒了。他从床上一跃而已,大喝一声:“谁?”   说着,西门吹雪就扑向窗户,直接破窗而出。   放飞刀的人一听到西门吹雪的大声叫喊,没有答话,竟然一声不吭地转头就跑。当西门吹雪破窗而出时,那人已经跑远了。西门吹雪远远地只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影。他可以看出那个人影的身段煞是苗条,绝对不会是一个男人。   原来刺客是个女人?西门吹雪不禁大感惊讶。他刚才还以为是与自己有过节的仇人白羽。但肥肥胖胖高高大大的白羽的身影绝对不会像这般娇小的。   西门吹雪心下疑惑,立即想着要马上向那个刺客追赶过去。   “西门大哥,别追了。”黄宝宝也已经从屋里跟了出来,看到西门吹雪想继续去追刺客,便轻声阻止了他。   虽然黄宝宝的声音很轻很小,但在这寂静的夜里,西门吹雪还是可以听得一清二楚的了。而且他对黄宝宝的话向来都是奉若圣旨,所以一听到黄宝宝不让他去追赶刺客,就立即收回已经迈出的脚步。   “宝宝,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追那个刺客呢?”西门吹雪不解地问黄宝宝道。   “西门大哥,你应该听过穷寇莫追的道理的啊。”黄宝宝对西门吹雪说道:“现在天色这么黑,敌暗我明,还不知道前边有没有埋伏呢。我们还是先回去休息,等到天亮再作打算吧。”   西门吹雪觉得黄宝宝说的确实有道理。而且他想着刚才那个刺客明显是一个女人,如果没有人接应她,她绝对不会如此大胆的。   西门吹雪和黄宝宝从窗口返回房里的时候,白鲨突然冲进来了。他看到西门吹雪就着急地问道:“老大,刚才我听到你的喊声,是不是有刺客啊?”   “是的,没错。”西门吹雪点头回答白鲨道。   “刺客在哪里呢?”白鲨接着问西门吹雪道。   “已经走了。”西门吹雪淡淡地回答白鲨,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是担心白鲨会因此而感到内疚,所以还对他微微笑了一下。   “老大,对不起!”白鲨到底还是感到自己对不起西门吹雪,说道:“我连刺客来了,都不知道。”   白鲨一边说,一边从地上把那两把刺客甩进来的飞刀拔了出来。   “这不能怪你!”西门吹雪笑着对白鲨安慰道:“你是守在房前,但刺客是从房后来,无论是谁也不可能知道的啊。况且,我现在不是没事吗?你先出去继续休息吧。”   “好吧。”白鲨非常乖巧地答应了西门吹雪,然后把手中的两把飞刀交给了西门吹雪。刚才他已经仔细看过飞刀了,刀上既没有毒,也没有任何记号,所以他也看不出来这两把飞刀到底是谁的。还是交给西门吹雪仔细研究才好。   等到白鲨走出房外去之后,西门吹雪才仔细端详着手里的两把飞刀。可是,饶他已经算是见多识广了,竟也看不出来飞刀的来历。   “西门大哥,知道是什么人的飞刀吗?”黄宝宝小声地问西门吹雪道。   “不知道。”西门吹雪轻轻地摇了摇头,小声回答黄宝宝道。   “那你最近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呢?竟然要下此毒手!”黄宝宝接着问西门吹雪道。别以为她是在质问西门吹雪,其实是她在关心西门吹雪。正因为她在乎西门吹雪,她才会如此地着急地想知道事情的起因,以便自己可以帮助西门吹雪。   “最近……”西门吹雪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方才一本正经地回答黄宝宝道:“我最近确实没有得罪什么人啊。我现在的仇人只有白羽一个,而且还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现在不应该知道我在这里的。”   “这样倒是确实十分奇怪了。”黄宝宝感到非常纳闷。诚然,这个连西门吹雪本人都想不通的问题,在她看来更加是不可思议了。   而且,刚才那个刺客明显就是冲着西门吹雪来的。她一到窗边就直接朝房间正中央的地板上甩出飞刀,好像知道西门吹雪今天晚上一定会睡在地上似的。她的两把飞刀全都是发向地面,而不是飞向床上,那么就明显不是冲着黄宝宝来的。否则,飞刀绝对不会只射向地上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解之谜   “到底是谁想杀我呢?”西门吹雪一边坐在床沿上,一边盯着手中的两把飞刀自言自语道。   黄宝宝看着西门吹雪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竟不由得觉得有些心疼了。说实话,现在西门吹雪可是她真正心爱着的男人啊。她可不希望看到西门吹雪不开心啊。   别看她平时对西门吹雪非常野蛮霸道的,但在她的心里,可是时刻会西门吹雪着想的。就像现在这样,她就知道西门吹雪正是需要自己展现温柔一面的时候,以此来给他安慰了。   “西门大哥,既然一时想不通,我们就先不要想这件事了。”黄宝宝显得格外温柔地对西门吹雪轻声说道:“反正这次刺客失败了,肯定不敢再来的。”   黄宝宝一边说,一边从西门吹雪的手里取走那两把飞刀,把它们都放在床头柜上。   “好吧。”西门吹雪对黄宝宝点了点头。既然黄宝宝一个女孩子家都可以做到如此洒脱,那么西门吹雪当然也要如此了。   再说了,如果他继续还在想着这件事令人费解的事,那么肯定会影响到黄宝宝的好心情,更加会影响到她休息的。那样一来,他自己本人也会心感难安啊。   西门吹雪随即拉着黄宝宝的小手,一本正经地说道:“宝宝,谢谢你救了我!”   西门吹雪说得很认真很正经,与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真是迥然两异判若两人。而且这确实是他少有的认真样子。之前在黄宝宝面前,他都是故意装出一副坏坏的样子来逗黄宝宝高兴的。   不过,尽管现在西门吹雪现在这副样子已经不是坏坏的了,而是很认真很正经的,但黄宝宝却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她已经见惯了西门吹雪嬉皮笑脸没有一点正经的样子,乍然看到西门吹雪这副认真的模样,反倒觉得不太正常,甚为有趣,也就忍俊不禁地哈哈大笑起来了。   还有一点就是,黄宝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西门吹雪为什么会说是自己救了他成为他的救命恩人。刚才黄宝宝根本没有出手,完全是西门吹雪自己吓退了刺客,他为什么反而说是自己救了他呢?黄宝宝有些不明所以。   “西门大哥,我哪里救过你的命了?”黄宝宝一边忍不住大笑着,一边娇声娇气地问西门吹雪道。   西门吹雪看着黄宝宝这张笑靥如花的漂亮脸蛋,心里不禁暗赞她确实是一个足以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啊。   虽然西门吹雪知道黄宝宝现在正在嘲笑自己,但他却是一点都没有生气。再说了,美女的嘲笑,能算是真正的“嘲笑”吗?   因此,面对黄宝宝的取笑揶揄,西门吹雪不但没有感到丝毫的不好意,更加不会生气,反而还为自己可以逗得美女如此高兴而暗自沾沾自喜呢。   “就在刚才,就在这里啊。”西门吹雪一边回答黄宝宝,一边伸手去搂着她那柔软而纤细的小蛮腰。   确实很难想像,像黄宝宝这样练过武功的女孩子,腰肢竟然丝毫没有变粗,也没有变得僵硬。她的纤腰还是如此的细,如此的柔软,让西门吹雪一见之下,就忍不住伸手去搂她了。其实不仅仅是西门吹雪会有如此冲动,只要换做别的正常男人,在面对着黄宝宝这样的美女时,也会不由自主地会这样做的。   “没有啊!”黄宝宝没有明显反对西门吹雪搂自己的腰,但她仍然不明白西门吹雪的意思,问道:“西门大哥,我怎么救你了?”   “宝宝,如果不是你让睡到床上的话,那么我肯定被刚才的飞刀打中了。”西门吹雪指了指刚才被飞刀打到的地板,说道:“你看,飞刀打的地方,就是我刚才睡的地方啊。假若我还是睡在地上,那我肯定是躲不过这个劫难,早就没命了。”   黄宝宝听了西门吹雪的话,方才明白他的意思。她仔细想了想,觉得西门吹雪确实没有说错,自己的确是在无意之中救了西门吹雪一命啊。   “呵呵,那也是你的命大啊。”黄宝宝十分谦虚地笑着对西门吹雪说道。   “宝宝啊,我条命已经是你给我的了,那我可要好好报答你才行。”西门吹雪笑呵呵地对黄宝宝说道。   “那你以后可要乖乖地听我的话了哦。”黄宝宝也不再客气了,娇滴滴地对西门吹雪说道。   “是!我一定好好地听你的话。”西门吹雪立即乖乖地答应黄宝宝,用一副保证的口吻来对她说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呵呵,看来你还真乖啊!”黄宝宝非常高兴地伸出雪白如玉的小手去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西门吹雪的脸庞。   西门吹雪则趁机抓住了黄宝宝的小手,紧紧地握在手心,仔细地端详着,好像黄宝宝的小手同样让他深深着迷一样。   诚然如此,黄宝宝的小手竟然也是如此的白嫩,如此的柔滑,握在手心的感觉真是说不出的舒服。   西门吹雪禁不住满心的激动,把黄宝宝的小手放到自己的嘴唇上,用力地亲吻着她的光洁无瑕的手背。是的!他是用力地吻,好像盼望已久的宝贝一样,也像害怕以后会失去,再也没有这样的亲吻机会了。   毕竟,世事无常,人生难料。就像刚才,如果他不是听从黄宝宝的话,高高兴兴地到床上去跟黄宝宝一起睡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走在黄泉路上,要去向阎罗王报到了。   所以,抓住现在才是真的。他要好好地珍惜现在与黄宝宝共处的美好时光。至于刺客之谜,那么他还是像黄宝宝刚才所说的那样,既然想不通想不明白,那么就暂时不要想了。   西门吹雪相信,事情终究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他不相信那个刺客可以躲得了一时,还能躲得一世。   经过刚才那惊险的一幕,黄宝宝似乎也已经明白了很多。如果西门吹雪就此命丧于此,那么最伤心的肯定还会是她自己。毕竟,她现在最爱最在乎的人,就是西门吹雪了。只有跟西门吹雪在一起,她才会感到快乐,才会得到幸福。   黄宝宝早已经在心里暗暗认定,西门吹雪才是她今生今世值得托付的男人。   既然心里已经如此决定,那么就该早向西门吹雪表明自己的心迹。毕竟,如果将来再像刚才那样出现意外,也许她就会永远失去机会了。   所以说,抓住现在,方才为真啊。   黄宝宝一边看着西门吹雪,一边暗暗在心里做出一个伟大的决定。她要把自己完全交给西门吹雪。她不等到什么将来合适的机会,她就是要现在,就在当时。   “西门大哥,你爱我吗?”黄宝宝轻声问西门吹雪道。其实她这肯定已经是明知故问了。西门吹雪早就向她表达过无数次的爱慕之情了。而且两人已经相处了那么久,她对西门吹雪的心意是非常清楚的。   不过,黄宝宝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这样的问题就是再问一百次一千次,她也不会感到厌烦的。她最喜欢听到的话就是西门吹雪对她说的醉人情话了。   “爱!当然爱!”西门吹雪毫不犹豫地马上回答黄宝宝,头也不抬地说道:“宝宝,我当然爱你。”   说罢,西门吹雪又继续低头去亲吻着黄宝宝洁白的手心了。   反正黄宝宝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问西门吹雪了,所以西门吹雪倒也没有多在意。只以为她仍然像以前那样,还在跟自己开玩笑闹着玩呢。   孰料,黄宝宝这次可是已经做出一个可以说是关乎她一生的重大的决定了。她当然不可能仅仅满足于西门吹雪一如往常那样嬉皮笑脸地回答自己了。   “西门大哥,我是跟你说认真的。”黄宝宝一边说一边缩回自己的小手,不再让西门吹雪只顾沉浸其中,而不会认真地听自己说话。   西门吹雪这时才知道黄宝宝不像是在跟自己闹着玩的样子。他连忙抬起头来看着黄宝宝,只见她一脸严肃无比认真的表情,与平时的笑眯眯样子也是大不相同的。   西门吹雪看到黄宝宝神情肃穆,赶紧也摆正自己的姿态,小心翼翼地问黄宝宝道:“宝宝,你怎么啦?”   “没什么啊。”黄宝宝否认,对西门吹雪说道:“西门大哥,我只是在认真地问你这个问题而已,我要你也认真地回答我才行。”   “好好好!我认真!”西门吹雪一边回答,一边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这不是他故意的。只是在黄宝宝这样的美女面前,他是禁不住满心的欢喜,所以才会笑出来了啊。   为了忍住自己的笑意,同时也是为了向黄宝宝表达一些歉意,西门吹雪随即把黄宝宝搂进自己的怀里,亲了一下她那长长飘逸的秀发。   “哼!你还笑,坏死了。”黄宝宝在西门吹雪的怀里撒娇着,还举起小拳头来轻轻地擂了一下西门吹雪的肩膀。但她却趁机把头靠在西门吹雪那宽厚结实的胸膛上,心里只觉得非常甜蜜和温馨。   恋爱中的女孩子对自己心上人所说的埋怨话语,哪一个不是口是心非的呢。别看黄宝宝嘴上是如此地嗔怪西门吹雪,但在她的心里,却是如此的喜欢着西门吹雪的啊。不管西门吹雪是好还是坏,她心里都喜欢,都高兴。 第一百九十三章 杀死强敌(大结局)   西门吹雪猜到黄宝宝肯定是有事要跟自己说了,便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对黄宝宝表白道:“宝宝,你应该早就知道,我心里确实很爱你的。我会永远都对你好。”   本来西门吹雪还想加一句“只要我还没有死,就绝对不会变心”,但他想到无论是“死亡”还是“变心”都是有可能会让黄宝宝不高兴的。所以他最终还是忍住不说出口了。   总之,无论怎么说,西门吹雪在心里暗暗决定,自己是一定要做到对黄宝宝所做过的承诺的,绝对不能失信于她。她才是自己最心爱最值得珍惜的女孩子。   黄宝宝听到西门吹雪对自己的表白之后,就马上轻轻地推开他,抬起头来仰着俏脸目不转睛地看着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看到黄宝宝这副样子,心里暗叹这女孩子有时还真是怪怪的。自己跟黄宝宝确实算是非常熟悉了。但此时此刻还是猜不透她心里是什么想法,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看着自己。   不过,聪明机智的西门吹雪还是可以感觉得到黄宝宝似乎是正在做一个很大的决定,也正在下着一个很大的决心。她在考虑着是否要实施自己那个很大的决定。   过了一会儿,只见黄宝宝竟然开始在西门吹雪面前脱起了自己的衣服。   西门吹雪不禁大感意外,睁在眼睛地看着黄宝宝的惊人举动。因为这在以前根本是不可能的。别说是让黄宝宝自己脱衣服了,就算是西门吹雪想动手去帮她脱,而且还好话说尽外加苦苦哀求,黄宝宝还是不肯让他如愿。   要知道,西门吹雪早就对黄宝宝的这诱人身体觊觎已久了。而且他以前还死皮赖脸地哀求过好多次黄宝宝。只是黄宝宝一直都不肯答应他而已,一直都没有让他得逞。   哪曾想到,在这城郊的小房子里,刚才又经过了惊心动魄无比危险的一劫,黄宝宝居然自愿地在西门吹雪面前宽衣解带了。   这样说来,西门吹雪还真是因祸得福呢。   “宝宝,难道你……”西门吹雪睁大双眼看着黄宝宝,惊讶问道。   西门吹雪的话还没有说完,黄宝宝已经打断他,接着说道:“没错!西门大哥,我要把自己交给你,就在今晚!”   “宝宝,其实我还可以等的,你不用勉强。”西门吹雪不由自主地提醒黄宝宝道。   不过,话刚出口,西门吹雪就在心里暗自后悔了。他恨自己说这话干嘛呢?既然黄宝宝都主动献身了,那么自己就应该好好地把握住机会才行啊。   如果黄宝宝真的听从自己的建议,突然反悔了,那么后悔的,肯定还是他西门吹雪自己。   “西门大哥,我没有勉强。我真的是考虑清楚了。”黄宝宝定肯看着西门吹雪,一本正经地认真说道:“生命中有太多的意外,既然我已经认定了你是我的永远的爱人,那么我就不必再犹豫迟疑了。我们都要好好地把握好现在这难得的相聚机会啊。”   西门吹雪听了黄宝宝的话,心里又不禁暗暗放下心。还好,黄宝宝并没有反悔,这不正是他期盼已久的大好事吗?正像黄宝宝所说的那样,不仅仅是黄宝宝深爱着他,而且他也同样深爱着黄宝宝啊。他一定会永远爱护着黄宝宝,永远珍惜她对自己的这份深情厚谊的。他一定会对黄宝宝负责,所以也谈不上什么欺骗的事了。   西门吹雪看着黄宝宝那已经露出来的丰满胸部,身体的某个部位已经在蠢蠢欲动了。他立刻伸手紧紧地抱住了黄宝宝。   而黄宝宝也马上主动地扑进西门吹雪的怀里,大大方方地轻声说道:“西门大哥,你要了我吧。”   到了这个份上,如果西门吹雪还要推三推四假惺惺地作态的话,那么就是禽兽不如了,而且也对不起美人的这一份情意了。   西门吹雪不再犹豫,马上把黄宝宝放在床上,彻底地要了她。   由于黄宝宝是第一次,饶是她这样会武功的人,还是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但她还是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其实,身为男人的西门吹雪倒是希望她能大声叫起来呢。只是黄宝宝一个姑娘家,尚且不解风情不懂风月之事,第一次根本不好意思叫出声来。   西门吹雪倒也算是体贴。他看到黄宝宝那紧闭着的双眼里流出了眼泪,就赶紧减轻自己的动作,不再那么用力了。   事后,西门吹雪还把黄宝宝轻轻地搂进自己的怀里,小声安慰她道:“宝宝,别怕,女孩子第一次都是这样,很快就过去的。”   “嗯!”黄宝宝轻轻地应了一声西门吹雪。   她看到西门吹雪如此体贴自己,也就不好意思再嗔怪西门吹雪刚才一时的粗鲁了。   西门吹雪知道黄宝宝现在肯定是还有些又累又痛的感觉,不会太过想说话,也就没有问她什么了。   过了许久,黄宝宝终于沉沉地睡去。夜晚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实际上,刚才这里不仅有着惊心动魄的一幕,而且还有过一场暴风骤雨般的大搏战。   今晚今夜,西门吹雪把黄宝宝变成了真正的女人,他自己也已经成为了真正的男人。男人的责任心使他觉得自己更要保护好自己的女人。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黄宝宝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   西门吹雪帮黄宝宝盖好被子之后,一转头间,就看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那两把飞刀。在漆黑的夜色里,刀身上泛着的那一层幽幽青光竟也显得是那么的刺眼。   看到这两把飞刀,西门吹雪注定是难以入眠了。他伸长右手,从床头柜上拿起其中的一把飞刀,仔细地端详着。他很想开灯来好好研究一下这两把飞刀,以便寻找出一丝刚才想杀自己的那个人的来历。而且西门吹雪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刺客是一个女人。这点是无庸置疑的了。   可是,西门吹雪又担心自己开灯之后,会影响到黄宝宝睡觉,甚至会把她吵醒的。所以西门吹雪只能打消了开灯的念头,而仅仅凭借着从窗口照射进来的淡淡的星光,睁大双眼来仔细地看着手中的那把飞刀。   除了白羽之外,西门吹雪实在是想不出来还会有谁要置自己于死地。而且下手又是如此的狠辣。刚才那个刺客根本没有打算闯进房间里来,就直接在窗口发射飞刀了,并且一发就是两把,显然是要非置西门吹雪于死地不可了。   难道那个刺客是白羽派来的?西门吹雪暗暗在心里想道。因为除此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可能了。   西门吹雪在这把飞刀上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便拿起另外一把飞刀,仔细研究。然而,就是盯着看了好久之后,他还是不能寻找出一点朱丝马迹。   这事真是太让人费解了。之前一向自认聪明的西门吹雪也不由得感到头疼了。他重新放下另一把飞刀,想着等到天亮之后,就要马上去洪城查个究竟。因为现在白羽就长居在洪城,西门吹雪觉得自己应该从他身上开始查起。   西门吹雪刚想好好睡上一觉,正在这时,窗外居然从远处又响起了轻轻地脚步声。西门吹雪以为是刚才那个刺客去而复返,立刻警觉起来。同时,他还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这次如果她再敢靠近自己的窗口,那么自己绝对不能再让逃脱了,一定要非把她抓住不可。   抓捕刺客,一定会很刺激的。西门吹雪紧紧地握紧了拳头。不过,他很快就松开了。因为他想起床头柜上还有着刺客所留下的两把飞刀呢。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等到她一出现在窗口,那么西门吹雪就以飞刀杀之。   一念至此,西门吹雪马上把床头柜上的两把飞刀都抓在右手上。别以为只有刺客才能一手发射两把飞刀,其实西门吹雪也可以同时做到发射两把飞刀的。而且他自信比刚才的那个刺客更准更狠。   西门吹雪已经在心里决定这次一定要全力心赴,绝对不能再让刺客逃跑了。   窗外的脚步声渐渐近了,西门吹雪感觉到刺客已经来到自己的窗前。他马上一跃而起,手中两把飞刀激射而出,同时又快又准地飞向窗外。   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刺客已经被西门吹雪杀死了。   西门吹雪跳出窗外察看,只见地上躺着一具蒙面尸体。他蹲下去扯开尸体脸上的黑布,发现正是自己的仇人白羽。   看到白羽已经被自己杀死,西门吹雪终于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因为白羽一死,西门吹雪再无对手,无人能敌。而修罗界群魔无首,也必然大乱,正是西门吹雪大举进攻的最佳时机。   事不宜迟!翌日早晨,西门吹雪就带着燕双鹰和众多弟兄,一举歼灭了修罗界,还洪城一片太平。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02.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